推 appleice: 訣微長老掌握了主動權!!覆蓋一張陷阱卡(清夏)! 09/08 02:33
之七
白雪皚皚，飄風發發，太華山風雪依舊。
第四天清晨，夏夷則又走在太華山道上。
路還是那條路，人卻已不是那個人。
他不餓，也不渴，更不覺得疲倦，靈魂被抽離的身體，只不過是個雕刻精細的軀殼
，七情六慾都離他遠去。
走著，走著，走著。
又走著，走著，走著。
太華山的西南峰，有一塊沒人知道的空地，那是一片凌空凸出的懸崖，下邊就是萬
丈深淵。
許多年前，夏夷則嫌山裡人多，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練劍，尋著尋著，發現了這塊雜
草叢生的僻壤，從此成為他的小小天地。
白雲幾許，仙鶴翔集，本是飄飄獨立的世外仙山，可失去了心中思慕之人，天上人
間，又有什麼分別？恐怕墮入刀山阿鼻，也不過如此。
夏夷則茫茫然吃著果子。
清和吩咐，要他愛惜自己，不可以尋短，所以他吃飯、喝水、睡覺，讓自己生存下
去，儘管他很累，根本不願再活，但清和的話他總是會聽。
「一世畸零，為至親至愛之人所棄，不得相守終老？」
夏夷則喃喃唸著，翻天印曾對他下過的言靈偈，從前只覺得可笑，想他孑然一身，
又與父兄決裂，更與母妃聚少離多，哪有什麼至親至愛之人？想不到，這惡毒的詛咒竟
驗在他與清和身上。
「師尊，倘若這世上無你，夏夷則生有何歡、死有何懼？浮生若夢，於我不過是韶
華虛擲罷了。」
明明是想哭的，卻總不自覺發笑，這時他才知道，人到至悲至哀之際，竟連哭都哭
不出來。
漫天風雪。
從前文人詠嘆，有撒鹽空中與柳絮風起之說，他仰天長嘯，餘音迴盪在狹長的山谷
中，好似天地已將他遺棄，觸目所及一片昏黃，都蕭颯淒涼、索然無味。
眼前有一棵樹，樹上有幾許淡去的刀痕。
從前，夏夷則經常來此丈量身長，他不敢被人發現，他十分期待長高，最好有一天
高了壯了，比師尊多出一個腦袋以上，那樣一來，就可以站在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不再是追隨他身後、被他納入羽翼保護的稚子。
終有一日，要換他保護師尊，給予師尊天底下最幸福的生活。
他不敢奢望，但求在清和膝前伺候，倘若能以入室弟子的身分在他身旁待上一生一
世，他已經很滿足。
可如今，他一年年長高，終於可以一把環住清和，願望卻已落空。
夏夷則靠著樹幹，經不住倦意，疲憊地坐下。
戎馬半生，他已十分疲倦，若非有著著無比堅強的信念支撐，他根本走不到今日。
已經冰透的身體不再覺得冷，他總是睜大眼，目不轉睛看著世界，深怕看漏了一絲
一毫，走錯半步，便身首異處。
古人說難得糊塗，他偏要逼自己看得清清楚楚。運籌帷幄，掐指拈卦，笑點江山，
馳騁廟堂。到頭來，為自己謀了個形單影隻，又有什麼意義？
視線越來越模糊，夏夷則已分不清楚，是大雪遮蔽了雙目，還是淚水朦朧了眼眶？
「夷則，你果然在此。」
有人撐了一把傘，為他遮去了風雪。
清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還是那麼溫柔，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們還是那
對人人稱羨的好師徒。
夏夷則對清和笑了，他伸出手，卻搆不到，他懶洋洋地倚在樹幹，有氣無力地說：
「老天對我還不算太薄，總是讓我看見……我想看見的景象……」
清和皺了皺眉，問道：「夷則，才幾天不見，你怎地如此憔悴？」
這一回，夏夷則卻不回答。對著幻影，還回答什麼呢？
「夷則？」
見夏夷則不回答，清和蹲下身，湊到他面前，擔心地看著他，伸出手，撫上那張已
凹陷的臉頰。
「師尊！」
這一摸，夏夷則嚇得不輕，這觸感也太真實了吧？他迅速抓住清和的手，斥道：「
你是何人，為何扮成我師尊的樣子！」
「夷則，你沒事吧？」
「你、你……我、我……」
「什麼你啊我的，有這樣跟師父說話的？」
「真的是師尊！」
「你這地方那麼偏僻，除了為師，誰會知道。」
夏夷則瞪大眼，急著站起來向清和行禮，大約是餓太久了，又耗盡心神，一時半刻
竟渾身乏力，靠在樹幹上無法移動。
清和見狀，只好上前攙著夏夷則，把他扶起來。
「行禮就免了。」
「師尊，你……你的身子……」
「已無大礙。」
「如此便好。」
這幾日清和避不見面，他總盼著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可一旦見到了，卻又不知該說
什麼，夏夷則從來不是辭窮之人，可如今這情況，實在令他傷透腦筋。
見夏夷則那樣子，清和主動問道：「夷則，你可有話對為師說？」
「弟子滿腹言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無妨，眼下無事，你愛說多久，為師便聽多久。」
「我……」
「男子漢大丈夫，有話便講，為師可不記得把你教得扭扭捏捏。」
「弟子言語，大逆不道，惟恐衝犯了師尊。」
「也罷，你若無話可說，為師去了。」說罷轉過身，拂袖離去。
好不容易盼來清和主動見他，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又離開？夏夷則一時情急，拉住清
和袖子，脫口便道：「我喜歡你！」
話才出口，立刻後悔了。
清和頓了陣，轉過頭，看著夏夷則，問道：「你說什麼？」
「弟子……對師尊……」
「對我怎樣？」
「心存戀慕。」
「再說一次。」
「我……我喜歡你。」
清和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夏夷則無法看出他的反應，正在忐忑不安之際，清和卻
吩咐道：「轉過身去。」
「咦？」
「莫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夏夷則點點頭，依言行事。
背對著清和，夏夷則忽然感到很輕鬆，藏在心裡那麼多年的秘密，雖然是在這種情
況下坦承，但總算是說出來了……師尊，果然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就連拒絕他都這麼溫
柔，怕他難堪，要他轉過身，然後再默默離去，留給他一人獨處的空間，也好過兩人相
對無言的尷尬。
他能拜入這樣的師門，一生還有什麼遺憾？今日之後，他定會收起不該有的綺思，
全心全意侍奉清和，不再有非分之想。
清和並未離去，反而往前一步，伸手環住夏夷則的腰，靠在他肩上。
炙熱的溫度貼著身軀，夏夷則渾身一顫，腦中一片空白，不知發生何事。
「夷則，這句話，你早就該說了。」
「師、師尊……」
「為師數次問你，是否有話要說，你可明白？」
夏夷則又是一顫，原本冰透的身子，竟無端發熱，尤其是耳根與臉頰，更是熱得發
紅，彷彿高燒發作一般。
「為師於你，也是一般的心思……」
「可是我、我對師尊……那日我竟做下禽獸不如之事……」
雖未與清和面對面，夏夷則卻聽到了細微的笑聲，「山人乃堂堂太華訣微長老，你
當我是吃素的？依你修為，為師只要一掌便能將你打暈。」
噗通──噗通──
夏夷則很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清和方才對他說的話，不是在夢中吧？
「師尊！」
夏夷則再也按捺不住，他轉過身，朝思暮想的容顏就在面前，他無法自拔地緊緊摟
住清和，聲音有些顫抖，「師尊所言，令我恍如隔世。」
「傻瓜。」清和並未推拒，任由他抱著自己。
「這是真的嗎？」
「你懷疑為師？」
「不！」夏夷則急忙搖頭，澄清道：「這一切太美好，好得不真實。」
「是嗎？」
見夏夷則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清和輕輕笑了。夏夷則已經長成，身高比他高上許
多，清和伸手摟著夏夷則的脖子，按低他的腦袋，靠到自己面前，然後吻上他的嘴唇。
餘溫久久不散。
清和湊到夏夷則耳邊，低語，「這樣有比較真實嗎？」
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停止，夏夷則看著清和那雙深邃澄澈的雙眼，倒映出他的
身影，又明又亮，而且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夏夷則情不自禁，捧著清和臉頰，重重地吻上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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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不～～～～～～～～～我家霸氣側漏的夏攻子～～～～～～～～～
為何有種受掉的感覺？少男心真難掌握Q_Q
雖然我本來是夏清不可逆，但在這一瞬間，我覺得我跨過了夏清夏這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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