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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http://youtu.be/WCFhFEqZfig
  ※都是主角心理活動,若覺沉悶過頭,建議搭配本篇食用。但看單回應該也行。 陶君平不是個傻瓜。 凌雲會準備一整桌的早餐,絕不可能是什麼錢太多沒處花,也不 可能是什麼昨夜運動不夠所以今天早上多跑幾家早餐店這種離奇的原 因。 一定是為了什麼。 望向那一桌早餐,他心跳得飛快,甚至有種奇異的昏昡感,他明 白那跟此時血糖過低的關係並不大,他渴望答案。 他想知道,是不是為了他。所以他問了,用一種看起來最無害, 一如他形象的方式問了。 「你在猜我喜歡的口味?怎麼,跟我睡過之後就喜歡上我了?」 問完之後他旋即後悔。他要凌雲回答些什麼? 不喜歡。這是他能承受的答案嗎?他真的想要這個人不喜歡自己 ?光是想到否定的答案,左胸口就傳來一陣疼痛。 喜歡。然後呢?他能給凌雲什麼?凌雲又要他的什麼?兩個人能 給的和想望的像是兩條交叉線,的確有過交點──但那早就是很久以 前的事了,現在也只有愈離愈遠的宿命。 還好凌雲回答的並不在是或不是,而是跳脫了這些。陶君平讓自 己緩下來,可能真的是空腹太久,他頭微微地暈著,於是他開始吃起 早餐,一邊跟凌雲答非所問。 這些年來,他已變得扭曲,凌雲卻還是凌雲,情緒在那張臉上都 可以窺見,就算凌雲不見得說出來。 他不是傻瓜,凌雲也不是笨蛋。他發現凌雲的確多多少少猜到是 那杯酒惹的禍,但他只要不承認,凌雲又能如何? 況且他真的不是為了凌雲,他是為了他自己。他只是要給自己一 個名正言順可以觸碰到凌雲的機會,就這樣而已,沒有更多其他的了 。 他邊吃著早餐,發覺自己是如此矛盾,又想要離凌雲近一點,最 好是近到連一絲距離都沒有,所以他勾引凌雲;卻又不想要兩個人真 的太近,因此覺得差不多了又收手。 就這樣,在一種若即若離,隱約曖昧的距離,邊吃邊說話。 慢慢地他覺得口渴,他看得出凌雲被他撩撥了於是拿著奶茶往他 手上塞,他不想揭穿,插下吸管,狀似泰然自若地喝起奶茶。 他其實不無害怕,若這杯奶茶不是鮮奶茶,是奶精泡的那種奶茶 ,他可能當場就會吐出來。 這是巧合?是凌雲養成的習慣?還是凌雲仍舊感覺他是誰他像誰 ?他猜不透也不敢問。他只是覺得似乎很久沒有喝到這樣美味的奶茶 ,明明他喝過更多更好的茶、更濃郁的奶組合而成的奶茶,卻都不及 這一杯。 奶的甜味、茶的香氣……融在口中,那樣溫潤順口,明明該是往 胃滑落了,卻像是香甜的滋味都流入了心裡。 他猜自己是不是喝得太開心,以致於於產生幻聽了── 凌雲說要在一起? 先想了想自己是不是發燒,畢竟他昨晚嗑了藥。但沒有,雖然他 心跳得確實有些過快了,但他知道那是因為凌雲話語的緣故。 所以他去摸凌雲額頭,想把這話題輕描淡寫地帶過去。凌雲又提 了。他不懂為什麼,卻憶起這個男人有多麼堅持。 凌雲會優秀,除了本來就有天份,還有就是不服輸的堅持,喜歡 打球,學一個新的技巧或打法,可以練上很久很久直到熟練。一般人 早就沒了那種耐心,凌雲卻可以撐得過。 凌雲是來真的,雖然他不明白原因。或許該說凌雲現在說什麼原 因他都不會信──他知道凌雲喜歡自己,卻無法接受凌雲會喜歡這樣 的自己,下意識地,他還是想要搪塞過,搪塞不過,他央凌雲給他一 個理由。 凌雲回他的是很好笑的為民除害這四個字。 但那過於專注的眼神,流露出來的跟為民除害這四個字完全沒有 關係,反倒像是耿直的凌雲說不出口些什麼,彆扭地隨手拾來的四個 字。 他不懂,明明不可能。 凌雲真的喜歡他。 就算他之前那樣,凌雲還是喜歡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因為 太驚訝,他讓自己輕巧地滑了過去。 他當然不會答應凌雲。 答應,然後呢?從此兩個人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從來都只是神話 ,更別說童話故事裡被拯救的那方永遠是潔白的跟張紙一樣。 沉睡百年的公主、像白雪般潔淨的公主、那個掉了高跟鞋的女孩 ……無論什麼背景職業,都是一樣的,像是從未曾沾染上塵世。 那種被孩子賣掉的故事?恐怕只有社會新聞能見到。喔不,是連 社會新聞都擠到沒有空播。 拒絕才是最好的答案,絕不可能再有更好的了。 他讓凌雲送他回家,他對凌雲笑著,背對凌雲走進門,彷彿還能 感覺到凌雲灼熱的視線。 他佯裝冷靜的外表,暗地卻是──心、跳、如、雷。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雀躍,就連凌雲也不知道。 凌雲是最不能知道的那個。凌雲喜歡他、那樣的凌雲竟然喜歡這 樣的他,多麼不可思議,被喜歡的滋味多麼甜蜜而美好,明知短暫而 不可捉摸,他還是只能深深地陷溺。 凌雲像是抓住了他會出現的時間,他在酒吧聽歌的時間凌雲總是 會出現,望著他,不管他在做什麼,就是望著他。 我好卑劣。陶君平這麼想著。我不跟他在一起,不讓他知道我對 他的心意,他就至少能這麼看著我,多一秒鐘都好。 我多希望他能這麼一直看著我,就只看著我。為此我願意讓自己 更放蕩,反正多麼黑暗的地方,我都去過了。 他跟凌雲追逐的日子就這樣過下去。陶君平期望著能久一點、再 久一點……卻終於來到那一天。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日子。 那天,他才剛起床,媽媽已經是準備出門的樣子。媽媽告訴他爸 爸出事了,得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媽媽,想要問清楚什麼 事,媽媽又說她已經打電話給舅舅,說她要到南部去看一下到底發生 什麼事,請舅舅幫她看一下他。 「媽,我可以請假嗎?我也想去看爸爸。」 「你去上學。」媽媽堅持著。「君平,你要好好的。爸爸有事, 你更要好好的。」 他看著媽媽眼眸中有淚光,想問,卻更不敢問。 「中午我沒有辦法幫你送便當了,我拜託了舅舅,放學舅舅應該 也會去接你,媽媽先出門了,你今天自己走去學校。」媽媽笑著抱了 抱他,匆促卻像是綿久。 他沒有想到那是最後一個擁抱。 媽媽出門了,他整理好之後也準備出門,但卻在家門口看到了舅 舅。舅舅告訴他爸爸死了,死因是跳樓。他開始哭,覺得怎麼可能? 身為高階主管的爸爸雖然忙碌,但總是會對他露出最溫柔的笑。這樣 的爸爸怎麼可能會跳樓? 「警方說你可能爸壓力太大,自殺。你媽不相信,去看狀況了。 」 「我也想去。」陶君平看著舅舅。他跟舅舅其實不親近。他還記 得舅舅找媽媽拿錢,那是他不小心偷看到的。但他現在能依靠的也只 有舅舅了。 舅舅答應了,於是那天他沒有去上學。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跟 那個學校再也無緣。他不但沒有見到爸爸,連媽媽都沒見到。 他被賣掉了。 一切幾乎都是在他昏迷的情形下進行的,他只記得舅舅帶他去了 很遠的地方,他不曉得吃了什麼還是喝了什麼,總之等他醒過來之後 ,沒有媽媽、沒有爸爸。 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想過要逃想過要反抗,但沒有經過太久的時間他就知道那些全 部都是多餘的。他還想過要自殺,但先不論被允不允許,他只要一想 到媽媽當時那句你要好好的,就怎麼樣也下不了手。 爸爸、媽媽。他只能不斷地要自己記住。好像在身體不是自己的 時刻,記得再多一點,他就不會忘了自己的名字。 就算他已經是個沒有名字的人。 他也偷偷地想著凌雲,想著曾經有的時光。好像多想一點,痛苦 的時光就更容易熬過去。 後來他也不再那麼痛苦了。當一切都如槁木死灰的時候,連疼痛 也會跟著麻痺。 他變得乖順,知道主人想要什麼,永遠可以表現得恰如其分,他 的身體的確也在訓練之後變得喜歡那樣。 他的乖巧換來他在空閒的時間,可以有書可以看、有音樂可以聽 ,他終於像是完全適應了那些。 這種模式又繼續下去,他甚至連逃的心思都沒有了,他沒有想要 離開,一輩子都回不到從前或許更好。他難以想像若有一天他終於掙 脫了這把他綑綁得這樣緊實的牢籠,他要怎麼過活。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也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患者之一,只是他對 他的主人沒有愛。愛這個東西他想他已經不知道是什麼。他變得很漠 然了。 但或許也是相似的原因,他對他的主人其實也沒什麼恨意。或許 他的恨意都存在別的地方了。 就因為這樣,他的乖巧非常真實,他跟著人在澳門的主人去幾次 日本,明明就是他另一個故鄉,他爸爸的家。 爺爺奶奶不知道還在不在?他完全不敢想。也許他只要偷到一個 空閒撥通電話出去就可以知道,但他害怕冒這個險,他不想害到想念 的人,所有跟黑道牽扯上的東西都不簡單,他已經懂得太多。就算那 麼近,就算他擁有日本身份,他也從來沒有想要逃跑,甚至呼救,他 失去了走向不可知未來的勇氣。 沒有想到的是,後來一場在日本飯店的火改變了一切,人的本能 讓他想逃,但他的絕望卻讓他只想死去。他好像喊了什麼,又好像什 麼也沒喊。他似乎說了他的名字,又好像什麼也沒有說。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他想著,若是這麼多年的 經歷,全都也只是夢那該有多好。 真不想醒。他真不想要再張開眼面對些什麼,卻還是醒了過來, 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 眼前、眼前是……爺爺、奶奶? 蒼老了很多很多,但他不會認不出來的,爺爺奶奶。 爺爺很冷靜,什麼也沒跟他多說,奶奶溫柔地對他笑著,說著歡 迎回來。他眼睛一澀,軟軟地說著我回來了。 卻已經是六七年的時光。 他問了爸媽的事,換奶奶眼眶紅了,而爺爺的眼裡也有著淚光, 兩個人都要他先休息再說。後來他才慢慢地知道,媽媽那之後回到家 發現他不見了,不知道為什麼原因,媽媽也消失了。找遍娘家,娘家 說的理由荒唐得可笑,說是什麼媽媽因為爸爸走了太傷心了,誤殺了 他,人也走了。 爺爺奶奶當然不信,但連台灣警察都沒有辦法了,他們兩個無助 的日本老人家又能做些什麼?找不到他們母子就是既定的事。 火場裡,聽說他一直喊著他的日本名字,像是無論如何還是要自 己記得自己曾經是誰。被救出來身份確立之後,警方找來他的爺爺奶 奶,他終於重獲自由。 的確不用再害怕了,他想那場火說不定也是一場計謀,總之他後 來發現他的主人在沒有很久的之後被手足鬥垮了。 然而他的過去是瞞不住的,他沒辦法瞞爺爺奶奶,只能把事情儘 量說得很輕鬆很簡單,就算他實際上是日日夜夜都在生與死之間掙扎 。真的重新呼吸新鮮的空氣,他時常覺得自己太髒骯,根本不配。他 想死。但看著這兩個愛他的老人家,想著還不知道下落的媽媽,他不 能。 他開始看醫生、唸書,把自己一塊塊地拼湊回來,拼出個隱約的 人樣,可以在爺爺奶奶面前笑,看著爺爺笑著離開人間,再來送走奶 奶。 奶奶臨終前跟他說:「君平,不要恨自己。」 他點頭微笑答應,卻又怎麼不恨?如果當初他沒有傻得跟舅舅走 ,事情或許根本不會變成這樣! 他的恨意全累積在這裡,化成刀宛如劍般,戳刺著自己。 如果多年前的這一天,他沒有跟著舅舅走…… 好冷。那天一早他幾乎想衝下樓問他的媽媽,問她說,爸爸的墳 墓在哪?妳一定知道對不對?帶我去,快帶我去。可是他忍住了。下 了樓去想看看媽媽,時常在家工作的鄭愷年跟他說媽媽請假。 是去看爸爸了嗎?他也好想去。 「今天……其實我不知道是今天或昨天晚上,是我爸的忌日。」 他望著鄭愷年,輕輕說道。 鄭愷年看著他,像是看出他無聲的思念和孺慕。伸手一攬,將他 抱進懷裡。 「愷。」陶君平想掙扎。鄭愷年跟父親的關係是什麼,他很清楚 ,他怕鄭愷年難過,他不要鄭愷年難過。 「沒關係的。」鄭愷年卻還是抱住他,順著他的背。 「愷,我沒有哭。」陶君平想笑,聲音卻悶住。 鄭愷年微微地笑著,只是一次次地順著他的背,輕輕地哼起一首 歌,換來陶君平無數的眼淚。 那是一個歌手寫給已逝母親的歌。他卻那樣想吶喊著,對父親吶 喊:叫阮的名。他想要父親牽著他的手走…… 陶君平直到覺得眼淚流盡了,才出發去了公司。鄭愷年的安撫和 溫柔讓他有力量在公司待上一天。 但從公司出來之後,他整個人又像空了一樣,連公司附近樹木沉 穩的木質香氣都沒有辦法讓他恢復過來,他像是游魂般地從巷子走到 了大馬路上,叫了計程車回家。 回了家他洗了個澡,原來只是想隨意洗個澡,但等他回過神來他 發現他已經做起了事前的清潔準備。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太冷,需要觸碰體溫就能讓人舒服 的嘆息的那種溫暖。這樣的溫暖,只有一個人能給得不殘缺。 但他不能。他不應該這麼做。貪戀一個人的光明是有罪的,他的 罪孽已然夠深。 洗好澡,他讓穿著裕袍坐在床上呆了一會兒。他要自己不要出門 ,就此睡去就好,但他全身上下都寒冷,冷到發抖。 穿衣服,我要起來加件衣服。他這麼告訴自己,茫然地從床上站 了起來,等他清醒,卻發現自己已經換好全套外出的衣服,但還是好 冷。 出門,人多的地方就不冷了。他給自己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藉 口出了門,上了計程車,小瞇了片刻,醒來付錢下車,發現自己已經 站在酒吧前。 離開。陶君平你必須離開。他對自己下指令,但雙腳卻不聽使喚 地走進店裡,腳步有些快,像是急著想要奔入誰的懷裡。 進了酒吧,他覺得更冷,明明邀約他的那樣多,但沒有什麼能夠 稍減那種寒冷。明知道喝了某杯酒,應了某個約,似乎都能夠讓自己 稍微溫暖些,可是那種溫熱的假象在過了之後都只有更絕望的冷意。 他就這樣靜靜地喝著自己點的那杯酒,一直到某個時刻,他全身 突然一陣騷動,不是冷的那種,而是接近貪戀已久的渴望時,體內突 然湧出的熟悉感。 就是那種感覺,沒有別人能給他的。凌雲。他在內心叫喚著,轉 頭望向那處,心跳轟隆隆地淹没四周所有的聲響,再也聽不見別的。 上我。 幼年時的凌雲是光。現在的凌雲也是。對很久以前的他來說,是 溫和的光芒,如今的凌雲,卻是強烈的、像是能焚盡一切罪惡的火光 。 他笑了起來。其實凌雲根本沒有變,變的是他。就因為他滿是黑 暗,更覺得凌雲像火光。 明明知道不應該,明明不想要凌雲沾上他任何一絲黑暗,卻還是 忍不住往凌雲靠近,祈求凌雲的溫度。 今晚。今晚就好。讓我放肆一晚就好。讓我能擁有此時此刻的溫 暖就好。陶君平這麼想著,任凌雲帶他往廁所去。 可是他太貪心,只要被觸碰了就想要更多。凌雲的親吻、凌雲的 撫摸……那些全讓他溫暖,卻又遠遠地超越了溫暖兩個字。 他好想要,好想要讓這個人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好想要就這樣不 顧一切。 但當凌雲還沒進入他,問著他是不是要在一起的時候。 好。好。好。他全身上下每個細胞彷彿都在吶喊著,就是想要跟 凌雲在一起,但他卻只敢說著他會考慮。 他多想就著此時的昏沉說著好,卻又太害怕只要一說好,這個人 就會消失,他再也摸不著。 不想離開這個人,如果真有方法能讓這個人可以長長久久為他停 留,他什麼都願意。 他就這樣被凌雲熨著燙著,暖到他以為自己也像是光芒本身。他 再不想思考太多,凌雲說要送他回家,他就點頭。 在車上他真的也累了,閉了眼,做了個他沒有想到的短暫的夢。 夢裡有他的爸爸,爸爸很年輕,跟那年他最後一眼看到的溫柔的對他 笑著出差去的爸爸一樣一樣。 「爸爸,對不起,我沒有去看你,我好想你。」 「你一直都看著我。」爸爸還是那個眉眼之間有些嚴肅的爸爸, 卻溫和地對他笑著。「君平,你辛苦了。」 他忍著眼淚,像是他只要一哭就會再也無法停止。「爸爸、爸爸 ……」他只是不斷呢喃著。 爸爸看著他,對他微笑。「君平,有什麼想要的,去拿拿看,先 去拿拿看再說。」 突然有著輕輕的晃動,夢醒了,凌雲在他面前。他望著凌雲,想 著夢裡爸爸的話。 那到底真的是爸爸,還是他因為太想要,所以給了自己一個很好 的藉口?他不知道。 但他累了倦了,太渴求那溫暖,所以他主動問了凌雲──為什麼 是我? 為什麼喜歡我?為什麼選擇我?明明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卻還是 想要,為什麼? 我如果能知道,我也不會選你──他得到了凌雲這樣的答案。他 心臟跳得飛快,連溫和的純露都無法平復,他喜歡這個答案,這是連 自己內心都抵擋不住的意思。 他笑了,告訴凌雲,那就別選他啊。那一刻凌雲狠狠地吻了他。 他倏地更懂了,就算他本來已經夠清楚── 凌雲沒有得到他絕不會罷手,凌雲就是這樣的人。 他糾結起來。 想要跟凌雲這樣糾纏,讓凌雲一直等著,他就可以被凌雲這樣看 著。 但又想要更凌雲在一起,光明正大地享受凌雲的溫暖。 怎麼辦?他這麼問著自己,腦裡那瞬間像是出現了爸爸的聲音─ ─去拿拿看,先去拿拿看再說。 他要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他始終無法真的鎮定。腦裡爸爸的聲 音還在迴盪著。 他想他是瘋了,因為他決定賭上一賭。 就他把他的原則說清楚,再看凌雲到底怎麼樣吧。若凌雲因此離 開,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他想要凌雲的溫暖,然而他又不想離開媽媽,所以他先丟了第一 個難題──住到他這裡。 凌雲答應了,很輕鬆地。 再來。他拋不去那個放蕩的形象,他需要那些才能讓自己覺得安 全,像是凌雲若是能接受他如此,那麼凌雲就能接受更多。 反正他都決定要試了。 因此他跟凌雲說,他還是會跟別人性交。 他沒有想到凌雲真的連這個都會答應。 那讓他很困難的說出了他的經歷,他的過去,他真的想說得更多 ,但他現在說有能說出來的就只有那麼多,那些畫面、那些往事,像 是多再說一些就會擊潰他,就算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平靜。 他沒料到,凌雲連這個都能點頭。他原本已經閉起眼睛等著審判 ,卻沒有想到,審判沒有來臨。凌雲依然要他。 當下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那錯綜複雜的心情。他是這樣雀躍 ,想要告訴自己,你看,就算你是這樣的人,凌雲依然要你。卻又那 麼害怕,害怕是凌雲一時犯傻,想清楚就會走了,畢竟怎麼會有人能 接受這樣的人呢? 然而心思再紛亂,當凌雲擁他入懷的時候,他還是舒適地嘆了息 。這樣的溫暖,他真的離不開。 日後,想到這一夜,他沒有辦法不後悔。原來他說的還不夠多, 不夠多到讓凌雲知道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與其讓別人寄光碟來爆料,他還不如自己親手引爆。 當他看到凌雲在看著他親身經歷但不知道原來已經流出的畫面時 ,他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更早就讓凌雲看著他對別人做盡那些。 反正該爆的總是會爆,他從來就逃不過。 他,錯了。 -- 陶君平就是傻瓜。 下次更文時間可能是一星期後吧。若我寫得快些就會提早更。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3.15.44
misusi:QAQ 03/19 22:22
tingcat:真的好心疼小陶QAQ 03/19 22:31
rudyvv:嗚嗚,等這篇等好久。君平來,姐姐給你秀秀QAQ 03/19 22:37
stupidbird2:Q________________Q 小陶 03/20 00:35
lena29:可憐的小陶 03/20 09:45
snoopyfen87:夢見爸爸實在催淚>< 03/20 11:36
littlewendy:真催淚 03/23 1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