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小善存 07

[orangeumi (橙海)]

※那個，深呼吸一下再入內吧。（意義何在？）　









            「阿公阿嬤睡了？」李善存拿著手機，獨自一人在沙灘邊，電話

        的那頭是舅舅。


            「他們都睡了。」


            「那媽媽？」李善存望著天上明亮的星，尋找父親的蹤跡，眼前

        卻彷彿出現好幾年前，爸爸牽著媽媽的手，在沙灘上留下兩雙相鄰的

        足跡，他跟弟弟跟著在後面踩著玩著……


            「剛剛打扮得漂漂亮亮，說是要去找你爸爸，後來讓人帶她去庭

        院裡看了星星，哄她回來了。」舅舅問道：「要把電話給她嗎？」


            李善存靜了靜，知道此時此刻，電話這頭的一聲媽媽，並不會讓

        電話那頭思念另一半的女人好起來。


            「不用了，舅舅。謝謝。」


            又跟舅舅聊了幾句，掛了電話，李善存失去了那種再往前走的心

        思，就著沙灘，也不管到底衣褲會不會髒，不想考慮浪花會不會碎落

        在腳上，就這麼席地坐了下來。


            熱帶島嶼就算是夜晚的海邊也沒有讓人不適的寒冷，晚風襲上舒

        適的沁涼，不像白天那些炎熱，李善存瞇起眼，只是純粹想要休息放

        鬆，卻看到不遠之處，有一對很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學長他們也來海邊散步啊，感情真的很好。


            拿著手機他又想著紀展希，想給紀展希電話，但知道對方現在還

        在忙，只是呆呆地望著那個撥話畫面，直到身邊坐下另一個人。


            「啊？」他轉向身旁，是陸易明。「你怎麼來了？」


            「我一個人在散步。」陸易明微笑。「散到一半看到這裡有人坐

        著，發現是你，怎麼自己在看著手機？」


            「就剛剛看到皓皓學長和小飛學長也在散步。」李善存下意識地

        用了平常私下對學長的稱呼。「就在想要不要打電話給我男友，不過

        他應該在忙，等他打來好了。你呢？怎麼也來散步？」


            「今天不想游泳。」陸易明笑了笑。「就想逛逛，就出來了。不

        過我倒是沒看到Shahar他們。」


            「可能他們剛剛遠遠地看到我坐在這裡，就繞路走了吧。」李善

        存笑道，剛剛盯著手機看，也真不知道學長他們散步散到哪裡去了。


            「你腳還好嗎？」陸易明問道。


            「今天早上不是就跟你說好很多了？現在幾乎沒什麼感覺了。」

        李善存說道：「昨天晚上真的很謝謝你，我想我真的太久沒有游泳了

        。」


            「你游得還不錯，以前常游？」陸易明問道。


            「嗯，還進過泳隊。」李善存笑了起來。「其實我小時候溺過水

        喔。六七歲的時候吧，去碧潭玩，明明離潭邊還有一段距離，卻不知

        道為什麼，跌進水裡，接著換我弟溺水，很像靈異事件吼？」


            陸易明沒說話，卻是默默拉著李善存站了起來，退後了十來步，

        才又坐了下來。「這樣還是保險一點。」


            「要真的海嘯，就算在飯店裡都直接被捲走吧？」李善存先是笑

        ，隨後笑容慢慢地沉澱下來。「人生好難預料。」


            陸易明望著星空，輕聲問了。「怎麼了？」


            李善存也抬起頭來，望著他母親不久之前也望著的星空，內心一

        陣激盪。不知道為什麼，話語就從口中湧了出來。


            「我當年來這裡，是跟全家人來的。但我爸突然走了，媽媽……

        有時候記得我，有時候以為我或我弟是我爸……我想她應該是希望當

        下跟我爸一起走吧。但她沒走，雖然她的確很盼望。可是留下來的她

        ，也並不完整……我不知道什麼樣比較好。」


            他又沉默了下。「不好意思，突然說這些，實在是在這個地方，

        有太多跟家人的過去。」


            陸易明搖了搖頭。「你很愛你媽媽，你們母子感情很好。」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是我強求她留下來。」李善存淡淡地說道，

        閒聊下也沒多想。「你呢？跟你媽媽呢？」


            陸易明卻沉默了片刻，沉默到李善存幾乎要以為這是個禁忌的問

        題，然後他終於聽到了陸易明的聲音。


            「我、我不能算是有媽媽。」


            那瞬間，天上的星分明閃爍，李善存卻隱約看見有顆閃亮的星快

        速地下墜，如同小小的火點般，燒進了李善存心裡。


            痛和失落在他內心焚了起來，甚至還有著或許不該提這個的自責

        ，畢竟這是一個他沒有想到會有的答案。一般人聽著朋友說出這樣的

        答案，很難不起波瀾，大或小的差別而已。


            但他沒有回答也沒有提問的機會，他的手機正好此時此刻響起，

        是他等待已久的紀展希。


            他很抱歉地說了聲不好意思，飛快地接起了電話。


            「你腳好多了嗎？」紀展希電話一來劈頭就問。


            「好很多了。」李善存笑著，看到旁邊的陸易明很識趣地站了起

        來，他想請陸易明等他一下，畢竟沒有網路的沙灘上，國際電話又能

        講上多久？於是他對陸易明打了手勢，請陸易明稍等。


            「真的？說實話，不要讓我擔心。」紀展希說道。「你回來我要

        好好地檢查喔。」


            陸易明不知道是沒有看到他的手勢或是看不懂，人笑了笑就走了

        。李善存手拿著電話，想著紀展希說的檢查，笑了起來。


            「怎麼覺得檢查有點不懷好意？」李善存想起身追陸易明，但是

        實在很難分神。「好吧，其實還有一點點卡卡的……但真的很少很少

        ，幾乎感覺不到了。」


            「一點點？」紀展希還在質疑。


            「對啦，你呢？今天怎麼樣？」李善存的聲音有些撒嬌，把話題

        帶回想念的人身上，放棄追走太快的陸易明。


            「不好。」


            「怎麼了？」李善存擔心地問著。


            「太想你了，過得一點都不好。」


            「喂！」李善存叫了一聲。「到底怎麼樣啦？不要讓我擔心。」


            「好。」紀展希也笑著。「還可以，但我是真的很想你。」


            因為真的太想念，忍不住比平常多聊了一小下，等他跟紀展希聊

        完，陸易明早就不見人影，只剩沙灘上還未被風吹散的腳印，在月光

        下，一步步。


            他還是想關心陸易明，但有太多話題，能談的時間點過了之後，

        就很難再被提起了。


　　　　　　＊


            按掉鬧鐘，翻下床，走到廚房先把饅頭丟進電鍋加熱，把豆漿丟

        進微波爐微波，然後回到臥房裡的衛浴，李善存大多時候習慣在早晨

        先洗個澡再出門，至於早餐，就會視有沒有先買回家裡了，沒有的話

        他通常就會到巷口去吃早餐，有的話他就會留在家裡吃早餐。


            沖好澡、刷牙洗臉、刮過鬍子之後，他才回到餐桌前，將早餐配

        著電腦一起用，收信回信。


            早餐吃得差不多、信也回得差不多，李善存這才起身換上西裝，

        這兩天的資安展，算是資安界的大拜拜之一，他們公司有幾個合作的

        廠商都有出攤，他們也要到現場去支援，江皓晨跟他也分別有技術方

        面的演說要講。


            把自己都打點好了，他才回到臥房，在晨光中看著那個抱著薄被

        還在睡著的男人。


            他們兩個目前的工作性質差很多，紀展希現在跟朋友合夥開公司

        ，代理喜歡的音樂進台灣、接洽國外歌手、舉辦演唱會，時間不若他

        固定，很多時候開會或洽談都會選在晚上。他們兩個的時間不那麼好

        湊，每個要上班的早上，通常是他先醒，但紀展希還沒出門、甚至還

        在被窩，當然，晚上紀展希也常因為要談事情，會比他晚上很多才回

        來。


            「我要出門了喔，愛你。」李善存笑笑地說道，凝視著眼前側著

        身睡著的紀展希，心裡那種喜歡的情緒總是有種隨時會衝出胸口的感

        覺。


            好奇妙。明明都在一起好幾年，但還是好喜歡。也許在一起的感

        覺不像初時那麼激情，但他真的享受著這種平淡的幸福。


            他每天要出門前，只要不是太趕、趕到忘記了，都會來看著紀展

        希，跟對方說著自己要出門了，紀展希睡死了，有時根本沒聽到，有

        時會嗯一聲，有時會像今天差不多──


            「善存。」聲音當然是模模糊糊的，人往床中央滾去，對他伸出

        雙手。「抱。」


            李善存看著自己的西裝，想著這是防皺材質的，應該還好，於是

        坐在床沿，讓紀展希抱著他。


            「我好愛你。」紀展希軟軟地說道。「我真的好愛你。」


            「好。」李善存微笑，在紀展希唇上印下一吻。「我也是，我出

        門了喔。」


            「不要。」紀展希將李善存抱得很緊。「不讓你去。」


            「好啦，別撒嬌，我今天不能遲到。」又親了紀展希一下，看紀

        展希不甘不願地放開手，覺得這男人有些時候真的太孩子氣了，他又

        笑了起來，很寵溺地說道：「快睡吧。」


            一邊離開房間，一邊還聽到床上的男人模糊不清地說道要好晚、

        看到什麼的，李善存還是笑著，知道男人說的是他這一出門，他們今

        天晚上又要很晚才會見到面了。


            到了會場就是一連串的寒暄應酬、交流討論，李善存這一整天不

        曉得發了幾張名片、握了幾次手、也跟很多人點過頭打過照面，裡頭

        讓他記憶最深刻的，是皓皓學長口中的老師──梁韋正。


            就看皓皓學長笑得眼睛都瞇起來，叫著那個綁著馬尾，頭髮梳得

        極為整齊，全身上下一絲不苟的男人老師。


            陸易明則完全跟皓皓學長不一樣。他看著陸易明跟梁韋正打招呼

        、說話，唇邊泛著微笑，眼神卻很複雜。他看不出那是什麼，沒有空

        猜想。陸易明和梁韋正長相明明不同，但氣質卻很神似，他說不出那

        是什麼，只覺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身邊那些嘈雜彷彿都沉澱寧靜了

        。


            雖然印象深刻，但真的很忙碌，他也沒空多想。摸了空去聽了皓

        皓學長的演說，邊思索著自己明天的演說要怎麼樣發揮，邊和人打招

        呼。


            這天過得很順利，本來他們跟合作公司那邊的夥伴約了要一起晚

        餐，還預先訂好了不在這一區的餐廳，不過合作公司那邊有別的產品

        線有些狀況，夥伴收了攤子就先回公司處理，陸易明看著他們，先對

        江皓晨開了口：


            「Shahar你快回去跟他晚餐吧，他應該會很高興。」


            接著轉向李善存：「你也一樣，去找你男友吧。」


            然後看著倪維：「一起去吃飯。」


            「靠，你這樣搞得我好像很沒身價。」倪維哼了一聲。


            「你是。」陸易明點頭。


            「幹。」倪維拿起手機，隨便按了幾下螢幕。「喂，晚上一起吃

        吃飯不許遲到老地方見！」又掛掉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打了出去還是
　　　　沒打。


            陸易明淡淡地說道：「你沒跟對方說幾點。」


            倪維回道：「那才不是重點，你自己去吃飯，看看能不能有個豔

        遇，省得以後談不到戀愛都說是我害你的，我先走啦！」說完還真的

        揮揮手就跟他們三個人告別了。


            李善存笑了出來。這兩個人相處模式真的很好笑。他看向陸易明

        。「晚上我有空，一起吃飯吧。」


            「你男友？」陸易明問著李善存。


            「我早就跟他說我今天晚上有聚餐，他很早就排了別的事，今天

        行程滿檔。」李善存笑著。


            於是江皓晨回家找高宇飛吃飯，陸易明取消了訂位，和李善存一

        起去晚餐，他們走出展場，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要吃什麼，附近幾個大

        的百貨公司和mall，兩個人都不怎麼熟，就隨處逛。


            「餓嗎？」陸易明問。


            「還好耶。」李善存笑著。「跟你說喔，這幾間百貨公司後面那

        些數字，我永遠都搞不清楚……」


            陸易明正想回著我也是，卻敏感地察覺到李善存的笑容瞬間凍結

        在初黑的夜裡。


            他原先還不明白怎麼一回事，但順著李善存的眼光看過去，他懂

        了。雖然緣慳數面，但他還記得那個人，李善存的男友。


            那人，此時正跟另一個男人，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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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終於來到這XD（是在開心什麼）　這回信息量好像有點高吼（你才知道）
可是我今天不二更（你滾）　不過二更也沒用　因為下一回也不會揭曉（爆）

我只能說啊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希希（現在沒人信了）　

然後那幾棟百貨公司都記不太得數字的人其實是我（你自爆還是無法減輕眾怒你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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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3.15.44
推 enjoy82:雖然有預料但是......善存要哭哭了:(
推 vivi760911:什麼！紀展希外遇了！！！
推 ringlili:!!!!!! 這...我冷靜一下(?)
推 pinkyshirley:好突然哦!怎麼突然就外遇了,哭哭
推 rainlvmk:希希啊啊啊啊啊～～～～～
推 snowg:希希你...你....
推 pinkyshirley:今天520,我可以敲二更嗎QAQ
推 rosen2061:嘎啊啊啊啊啊!!!!居然親下去了!!!
推 s870152:(狀態為好不容易打倒宵夜後結果一回頭被作者擊沉
推 rudyvv:什麼？希希不像這種人啊！一定是被作者附身了！（亂牽拖）
推 Homeshadow:果然男人對另一半特別好的時候一定有鬼
推 candyella:希希竟然~~!!! 是說那幾棟百貨公司我會分唷(沒人想知道)
推 htj10447:有猜到 但是...TAT
推 night22:什麼竟然!!!!! 希希你!!!! 為何QAQ
推 misusi:阿阿QAQ 希希你......
推 jtsuei:沒想到會是希希帶來轉折點T^T
推 lena29:上一秒甜蜜,下一秒地獄
推 stupidbird2:小明在月光下、沙灘上的腳印意境太棒了，是印在善存
→ stupidbird2:的心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