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versky (overskyNNN )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 [網王] 親愛的,散場之後我們還可以互相擁抱嗎?05
時間Sat Jul 12 14:44:51 2008
把玩著昨夜硬是搶奪過來的舊款手機,十分陽春的功能,一般的上網發MAIL接撥
電話,沒有拍照功能更別提什麼GPS導向或者手寫觸碰螢幕,應該是四五年前的機款
了吧?
點開電話簿裡頭塞滿了聯絡人,來電顯示和已撥電話紀錄裡卻來來去去都是那幾
個名字,比如鳳長太郎、向日岳人。
還有上個禮拜新增添的自己的名字,被壓在鳳長太郎後頭,是第二筆記錄。
跡部哼了一聲,無視於兩地時差,按下通話鍵撥給據說應該在海外的前國中及高
中社團學弟。
電話在響了三聲之後被有些惺忪的聲音接了起來。
「……學長?」似乎是忽然想起來電話被掛掉之前那聲想忘也忘不了的威脅,那
頭的睡意一掃而空,聲音也清醒了。「跡部學長?」
「幾年沒見了哪,在忙什麼?」波紋不興的口吻好像他在這種擾人清夢的時間打
這通電話只是為了和許久沒見的學弟閒話家常。
「在奧地利比賽,就快回日本了。」記憶中溫文可愛的學弟以一種抗拒而帶著敵
意的語氣警戒著。「用忍足學長的手機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要談?」
「這開場白未免太客套,你應該很清楚吧?」不輕不重的輕漫語調,聽不出有幾
分真心反而有些讓人惱火,電話那頭沈默了片刻。
「如果只是想玩玩打發時間,憑學長的條件要什麼人沒有?」長太郎冷冰冰地諷
了回去,「還是要讓忍足學長再出一次車禍撞一次腦袋學長才甘心?」
雖然是多少已經猜到了自己跟那場車禍有些什麼關連,然而被如此直接而尖銳的
質問證實,跡部還是楞了片刻。
「……你果然知道那場車禍。」
「因為忍足學長就在我眼前被廂型車撞倒!」長太郎終於忍無可忍。
那一夜驚惶還歷歷在目,生命有多麼脆弱有多麼簡單就可以失去,他一想到就覺
得毛骨悚然,如果肇事司機沒有停下車,如果他沒有在酒吧前偶遇忍足,如果救護車
晚一點到如果有個什麼差池,那個活蹦亂跳愛耍嘴皮子的學長現在剩下的就是一塊石
碑和一座墳墓。
「學長被拖行了幾十公尺,馬路上到處都是血還有尖叫聲,被救出來的時候衣服
全都爛了,腦袋不斷地冒出血,眼睛睜著但是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我還以為他會就
這樣眼睛一閉死在馬路上,越來越微弱的呼吸還有心跳有多恐怖,學長你真的明白嗎
?」
長太郎憤怒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忍足學長出車禍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五年來不聞不問也不是你的錯,那你現
在為什麼要回頭找他,難道還貪圖舊情人新鮮好玩?!」
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雖然很想回他一句他媽的關你屁事,但是看在他也是擔心忍
足的份上,跡部緩了緩口氣,「這麼在意就回日本自己確認。」
不管學弟還在手機那頭吵鬧著什麼,跡部掛掉電話,目光注視著手裡握著的另一
份報告。動用關係大費周章才弄到手的五年前的病歷,創傷後症候群幾個字嘲笑著他
似的赤裸裸地躺在紙張上。
無法言語無法對外正常溝通,建議心理治療。主診醫生在病歷上留下的字跡十分
端正卻冷酷。其後兩三個月的診治報告都寫著相差不遠的內容,沒有轉診心理治療的
紀錄,時間與管家口中忍足消失不知所蹤的時段恰恰好吻合。
重逢之後忍足一切作息習慣都沒有改變,態度裡隱約的閃躲他以為只不過是重見
老情人的尷尬。於是他以為忍足還是以往那個忍足,甚至因此而沾沾自喜。
結果最白癡的其實是他自己。
他們曾經在一起太久,久到即使分手之後他的生活重心也完全沒有改變,該說是
他太不看重這個戀人還是根本不把感情放在心上,偶爾記憶起來只隱約覺得有些懷念
,會想著這個人現在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這種隨意閃過去的念頭需要花費的時間不超過一秒鐘,可能下一分鐘跡部就壓根
忘記了自己剛剛曾經想過前任戀人。比起戀愛,總是有更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
的注意力。
他曾經有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維持著自由單身,然而他身邊來來去去的男男女女
卻從來不曾佔過多少份量,起碼如今想起來,才確切地覺得他們比不上忍足的份量。
手機裡頭他雖然應得平淡自若,但其實也被長太郎太過寫實的描述給驚出了一身
冷汗。他從來沒有設想過也許有一天忍足會在他完全不知道的地點時間,離開這個世
界,再也不存在。
如果第一次動心是偶然,對同樣一個對象再一次動心,難道可以稱之是巧合嗎?
「……這回可真的是栽了。」混合著嘆息的囈語,從更衣室走出來的忍足疑惑地
對他抬抬眉,跡部不著痕跡的把報告和手機鎖進抽屜裡,「沒什麼,你領帶歪了。」
「嘎?哪裡?」轉身對著鏡子揚起下巴調整著,三角形領結果然有些扭斜不太對
稱。「我最討厭打這種領帶了,麻煩得要命……」
溫熱的鼻息忽然無聲無息地拂過耳際,忍足嚇得一僵,滿肚子牢騷都給嚥了回去。
「你打領帶的技術真是一點進步也沒有。」噙著笑的跡部十分自然地從後環住他
替他解開領帶重打。「你老闆難道就這樣放任你?」
「……有必要的時候我都用自動領帶啦。」跡部景吾實在好奇怪整個人都太詭異
了吶!在心裡無聲地思忖著,忍足凍結在他懷裡連動都不敢動。
「你敢用自動領帶綁在Gieves&Hawkes上試試看。」
靠在耳畔的輕柔威脅聽起來也很像甜蜜蜜的調情,忍足一個機伶伶冷顫,一邊陪
著笑打哈哈一邊趁隙滑出了對方的雙臂中。
「時間差、差不多了,該去上班了。」
「站住。」逮住那個想要腳底抹油的男人,跡部又甜甜地笑了,「反正都要去公
司,順道載你一程吧。」
※
他的新工作其實相當愉快而享受,除了最近跡部景吾實在變得異常奇怪以外。
大學教學醫院和國外藥廠合作研發的新藥已經進入活體實驗階段,取得日本國內
代理權的兩家財閥合作以自身擁有的藥劑實驗室參與活體實驗,並且接手修正劑量以
及包裝上市。加上處方用藥消費群有別於成藥,業務們要拜訪各大醫院推銷新藥,有
醫學背景及人脈的忍足便成了理想的副手。
事實上忍足待在醫院的時間遠超過辦公室。然而每天上下班接送中午的豪華大餐
晚上的燭光晚餐還有跡部眼睛閃爍著那種古怪的愛憐眼神卻沒有中斷過……該死的他
光是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希望有個人來搧他個兩巴掌斥責他發什麼花痴或者眼
睛糊到屎。
也因為白天都不在辦公室裡,以致於晚上他都得在跡部的書房裡做簡報。詭異的
生活作息,簡直有一種二十四小時都跟跡部黏在一起的錯覺。
……這實在太可怕了,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踏進過別館,而今天他也一樣醒在
跡部的床上。
醒來時迷迷糊糊,順手摸了摸身旁的空位,有點餘溫看來跡部已經起床一會了。
「時間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
從更衣間出來的跡部已然衣衫整齊,忍足一邊抱怨著為什麼不叫醒他一邊卻又貪
戀著舒適的被窩。
領帶打得完美的跡部慣常地一笑,也不管可能會弄皺西裝爬上床去,緊緊閉著眼
睛的忍足感覺著那輕如羽毛的觸覺拂弄過臉頰又離去,忍不住把臉埋在枕頭裡面嘟囔
了一聲。
「……人類真是墮落。」
「什麼?」
忍足沒吭聲。
……明明已經結束了。
難道要再來一次嗎?崩塌的世界、讓人窒息的遺棄感,掏心挖肺的結果只是一場
自作多情。
他明明就清楚,自己和跡部投注下去的感情是不等量的。不平衡的天平總有一天
會崩潰。
早已經預見結果卻還一意孤行到底是勇者還是愚者?因為石頭太美麗而被絆倒兩
次,又到底是他眼睛有毛病還是腦袋有毛病?
被一雙滑進被窩不太規矩的手打斷他腦袋裡轉來轉去的荒謬哲學思想,忍足嚇了
一跳,「我去刷牙!」急忙跳下床衝進浴室。
在跡部家用過早餐之後,搭便車去公司好像已經成了每天早上的慣例。
即使明白自己身份敏感,忍足卻始終沒有拒絕過這樣大剌剌地跟著跡部同進同出
形影不離。一方面他並不在意流言蜚語會把他跟跡部的關係渲染成什麼樣的天方夜譚
,另一方面跡部景吾也不是會因為別人的眼光而改變作法的男人,於是局面被兩個人
都放任著,形成了現在這樣曖昧的僵持。
並肩而行,一齊在總機小姐們的注目之下刷過磁卡及指紋搭乘上直達高層的電梯
,十分堅決地在十九樓道再見並阻止跡部繼續跟著他到辦公室去。
「今天午餐我定好位置了。」英俊多金風流倜儻可惜是他舊情人的男人單手按住
將要關上的電梯門,顛倒眾生的眉眼讓所有窺探著他們的男男女女都為之臉紅心跳。
「我今天要去醫院。」微笑,婉轉地回了一記軟釘子。
「我去接你。」跡部絲毫不以為忤甚至連一丁點惱火的跡象也沒有,意味深長的
笑容消失在閉起的電梯門後。
第N度敗下陣來的忍足恨恨地瞪著金屬門板,至少肯定了一點就是跡部景吾這我行
我素為所欲為的獨斷個性真是一點變也沒有,只要不制止他立刻就這樣變本加厲了起
來。一個人的簡單日子他已經過了很久,卻被跡部強硬地塞進了另一個人,用各種形
形色色華麗得要命的白天和夜晚顛覆他的世界。
如果總有一天你也要離去的話,這些燦爛的美麗的回憶就會變成一種綿長的折磨。
這些忍足心裡都很明白,但是他卻無法拒絕跡部景吾。
雙手插進口袋裡,忍足垂下頭駝著背踱進辦公室的樣子就像一隻打了敗仗的公雞
,懶洋洋地接過秘書遞來的醫院資料,才看了一眼名字,臉色便更顯得複雜灰暗。
『K大附屬教學醫院』,因為一場車禍不得不放棄的,夢想的起點。
對一個癲癇病患來說,也是一個不太願意回想和再度拜訪的地方。
『忍足君的實習表現得十分優秀,真的是太可惜了哪!』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好可憐……』
『偏偏是神經外科和腦外科啊……』
有人諷刺有人憐憫有人嘲笑有人同情。
他的指導教授正在國外開研討會,與老家的關係也早已經糟糕到前所未有的極限
,在這種節骨眼上沒有人對他伸出援手,頂多用虛假的自以為是的溫柔關懷繼續踐踏
他的自尊。
對忍足來說這世界上最大的恥辱並非失敗,而是不戰而逃。然而最悲慘的就是這
一切竟無人可以責備,只能全盤歸咎於命運。
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再度踏進這間醫院,該說是造化弄人還是老
天爺陰魂不散?
忍足盯著才翻開第一頁的資料片刻,把文件夾收進抽屜裡去,「今天是跟田中君
一起去拜訪K大吧?」
「啊……是的忍足先生。」正在揣測他表情的秘書嚇了一跳。
「那我們出門了。」
抓起才剛剛脫下來的外套和一瓶水邁開步子往外走,另一個容貌端正的男人也急
急忙忙抓著資料跟了上去。
迎面而來一股似曾熟悉的消毒水味,身後的業務雖然老練卻也忍不住在進門的瞬
間皺了皺眉頭。忍足卻恍若未聞,逕自熟門熟路地摸到護理站去。
裡頭護士們正在忙碌,其中一個小組正在開會,氣氛似乎十分凝重而為首的中年
護士長也表情嚴肅。
忍足倚在門邊一會,等到小組散會才敲了敲敞開的門,對黑著臉的護士長乖巧地
笑了開,「真芝小姐,好久不見了。」
「忍足君?」十分震驚的護士長呆了呆,迎上來的時候一張臭臉轉而笑得開懷但
下一刻便重重擰了忍足腰間一把,力道十足,疼得忍足噯唷地叫了起來,「你這小鬼
,是要來拐我們那個醫師還是護士啊?」
「真是冤枉,虧我一踏進來就立刻來探望您呢。」
「哼哼,算你這小子嘴巴甜。」護士長瞧見杵在一旁的田中,「這位是?」
「這是後輩田中,往後要勞煩您多照顧啦。」使個眼色讓田中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現在在賣藥?」護士長睨了眼忍足,臉上表情是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
「短期打工短期打工。」忍足笑嘻嘻,「對了,藤原教授還健在嗎?」
「托你的福。」即使知道忍足的意圖,真芝護士長還是跟著笑了出來,沒有辦法
狠下心把他當作一般的業務厲色以對,「等等再兩個小時內科教授們開完會應該有空
閒接見一兩個厚臉皮的賣狗皮膏藥的業務。」
「謝謝真芝小姐。」
「還有,最近復健科從T大轉院來了個很難纏的住院醫師,經歷還不長但腦袋頑固
得很,應對要小心點哪。」
「沒問題,我最喜歡死腦筋的人了。」跟某個腦筋動很快的人比起來易懂也好應
付多了。「真芝小姐,改天再請你一起喝茶。」
揮別護士長,離內科醫師們開完會還有一段時間,忍足便帶著田中到販賣部去喝
點東西,連收銀台的歐巴桑都十分驚喜地認出他,堅決不肯收飲料錢。
「忍足先生跟護士長似乎很熟?」下屬小心翼翼地提出疑問。
忍足捧著咖啡,瞧對方的臉色裡有些許不以為然,「你別小看這些護士們。醫師
們有任何風吹草動她們都清楚得很。那位真芝護士長是內科總醫師藤原教授的妻子,
連結婚之後也不改夫姓的強悍女性,將來要仰賴她的地方多得很,要對人家尊敬一點
哪!」
忍足話才說完,椅子忽然被人從背後重重踹了一下,晃得他險些打翻鐵罐咖啡。
「你這人間蒸發的傢伙這些年是死到哪裡去了!」
半怒半含笑的聲音聽起來有說不出的耳熟。忍足阻止正要對這失禮傢伙回嘴的下
屬,歪頭一看那穿著白袍戴著眼鏡,眼神卻狠厲地跟斯文一點也搭不上邊的男人,忍
不住噗地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冥戶?你真是太讓我驚喜了。」
那額角竟然還貼著一塊OK繃,雖然作醫師打扮但脫下白袍看起來更像令人退避三
舍的黑道份子,戴著金框眼鏡看起來還能這麼兇神惡煞,實在也是一種才能。
「你這傢伙話中有話聽起來真可恨。」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沒想到……大學的時候不是在念考古人類學?」
「早就休學了。」冥戶白了他一眼。
「現在在哪一科?」把咖啡遞過去當作賠罪,冥戶倒也不客氣地接過去灌了一口。
「剛剛從T大轉來,復健科。」
「喔~~~」忍足忍不住抬高了語尾,勉強地忍住笑意,學著護士長的口氣,「所以
那個『經歷不長但是腦袋頑固得很』的住院醫師是指小亮你啊?」
冥戶亮的臉色尷尬地一陣青一陣白。「你這討人厭的傢伙還是蒸發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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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依舊排得很爛~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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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18.171.170.27
推 lostcat:小亮登場了耶>/////< 那一腳踹得好XDDDD 07/12 14:56
推 by216:忽然有一種不想讓女王太好過的想法(掩面) 07/12 14:57
推 cashko:推鳳跟冥戶XD 07/13 20:37
有鳳冥FAN嘎~XD
by216~我懂你的心情~(拍)
※ 編輯: oversky 來自: 218.171.176.39 (07/13 2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