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玉堂(十)

[oj113068 (橘子汁)]

蘭清帶著玉堂，去了飛雁門位於城南的據點，大門口的匾額上寫著「飛雁」二字。

門前是一大塊空地，有幾個少年弟子在那兒踩馬步、練拳腳，見了蘭清進來，紛紛打招呼

，也有喊「蘭大哥」，也有喊「清爺」的，幾個人見他身後跟著一個俊俏少年，還問道：

「有客人嗎？」

蘭清隨意道：「這是單三爺身邊的人，我帶他來走走。」說完就進去了。

玉堂跟在後頭，小聲問道：「蘭大哥，你的武功不是飛雁門的麼？」

蘭清回頭笑道，「不是，你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那些人都沒有喊你師兄之類的。」

蘭清垂下眼，「我是因著陸爺的恩情，所以跟著他的。且我的師承已不在了。」

玉堂覺得自己問起人家的傷心事，暗暗罵自己一聲，又陪笑道：「今兒來飛雁門辦甚麼事

兒啊？」

「拿帳本，明兒要收帳了。」

玉堂張大眼睛，「飛雁門有租田地給人家？還是街上的店鋪？」

蘭清笑著橫他一眼，「傻瓜，咱們是拳腳功夫，賣的是武藝......地陸爺倒是有一些，只

是那不是飛雁門的事。」說罷又繼續往前走，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院子裡擺了木頭桌椅

，三個青年男子坐著，像在泡茶談天，看到蘭清，一個喊道：「蘭清！來給陸師兄辦事兒

啊？」

蘭清停下腳步，走向他們道：「楊師兄，我來幫陸爺拿東西的。」

「唔，你過來坐一會，陪我們說說話吧。慕希這幾天都在做甚麼，怎麼沒來門中？守明的

傷怎麼樣了？」另一位比較年長的道。

蘭清卻沒坐下，只是笑著回答：「陸爺這幾日派了很多人去虎丘，聽了一些回報的消息，

還有陸府的瑣事，所以沒有來。三爺的傷正在靜養，沒有甚麼大礙的樣子，陸爺這幾日都

去幫忙療傷。」

「嗯......你身邊這一位是？」

「這是三爺身邊的人，沒有來過，所以我帶他來熟悉一會兒。」

玉堂趕緊上前去行禮，這幾人他都見過，只是不知道甚麼稱呼他們，只好道：「見過諸位

大爺。」

那楊師兄歪著頭微笑道：「我見過你，當時我就奇怪，守明怎麼會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小

廝。」

玉堂不知道怎麼答言，一時語塞，有些臉紅，心道這兒到處都是練家子，個個都一眼看穿

自己不會武功，想必心裡都納悶的很。

那較年長的看他似乎尷尬，溫和地道：「不會武功有甚麼關係。」又對玉堂道：「既是三

爺的人，不用拘束，來這兒一起坐吧。」

玉堂看了看蘭清，蘭清微微一笑道：「我們還有事，改天吧。」

「好吧。」那人點了點頭。

蘭清就帶著玉堂走了。

玉堂跟在蘭清身後，低著頭沉默不語，走了一會，突然就撞上了蘭清的背。

「痛......蘭大哥，你怎麼停下來了。」他揉著鼻尖皺著臉道。

蘭清回頭看他，笑道：「你走路不看路，還怪我？我看看撞歪了沒有？」說完，伸手抬起

他的下顎，左右看看，「還好沒有，不然回頭我要挨三爺罵了。」

玉堂被他逗笑，回嘴道：「他在我臉上留了疤，你若是害我撞歪鼻子，他才沒資格說你呢

。」

蘭清微笑著收回手，「我問你，你想學武功麼？」

玉堂一愣，張大眼睛道：「三爺說我現在學已經遲了呢......」

「是遲了，一般的至遲都要十歲前開始，可也不是說長大了就完全不能學，只是不太可能

像打小就開始習武的人那樣厲害而已。」

「那麼蘭大哥，你能教我武功麼？」

「我問你想不想學，正是這個意思，」他笑著點頭道，「我看你對自己不會武功的事情耿

耿於懷，且你畢竟日後還要跟著三爺，趁這些日子在這兒，我教你一些，雖然時間太短，

不能教你甚麼很高深的武功，但讓你有點兒防身的能力還是可以的。」

玉堂歡呼一聲，「蘭大哥肯教我就太好啦！」

「瞧你這樣高興，」他笑著搖頭道：「記得回去稟告三爺一聲。」

玉堂用力點頭。「知道啦。」

「走吧。」蘭清轉身又往裏頭去了。

玉堂本在他身後，趕了兩步到他身旁，問道：「蘭大哥，陸爺是飛雁門的掌門人嗎？」

蘭清知道他不懂，微笑回答道：「不是，不過他是掌門人現在唯一的徒弟，幫他師父代行

掌門職務。」

現在唯一的徒弟......那麼以前有別人了？玉堂沒有往下問。學武功這個提議的誘惑太強

，但他心裡還惦著單三不喜歡他多聽江湖事。

蘭清帶著他進去了非常裡面的一間獨立屋子，那屋子外頭有兩個男子站著，像是看守。蘭

清出示了信物，那兩名男子的其中一個拿了鑰匙開門，蘭清就把玉堂留在外面，自己進去

取東西，出來的時候手中有一個布袋子，他將那布袋打開，給外面看守的人看了看裡面。

其中一人說：「你帶走這個，還得要掌門的信物。」

蘭清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黑色玉珮，「在這裡。」

兩個人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嗯，沒有錯。」

「多謝二位。」他抱了抱拳，又領著玉堂走了。

走遠了，玉堂才道：「好慎重啊，帳本固然重要，用得著如此嗎。」

蘭清微微一笑，「別往外說。」

玉堂乖乖閉上嘴巴，心中卻對蘭清帶自己來這麼重要的地方，覺得有點兒高興。



§



回到陸府，兩人在門口迎面見到了衡修正要出去。

衡修看了蘭清手中的東西一眼，又看了蘭清身邊的玉堂一眼，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玉堂

猜是他覺得蘭清不該帶自己去，然而衡修卻沒有多說，只道：「我出來時，三爺找玉堂好

一會了。」

玉堂輕叫一聲，「這下可糟了！」

「叫你先去問，你就不聽，」蘭清微笑道，「快回去吧。」

玉堂於是匆匆的就先跑進去了。




玉堂在走廊就看見單三在居處的前院，他趕緊過去，陪笑道：「三爺！你找我？」

單三伸手敲他一記，「出去也不說一聲，越發沒規矩了。上哪兒了？」

玉堂看他雖然不悅，卻不是很生氣的樣子，笑著答道：「蘭大哥去飛雁門辦事，我一時好

奇陪他跑一趟。」他回答完，又露出誠摯的表情道：「三爺找我甚麼事？有甚麼吩咐？」

單三看著他討好的臉，嘆口氣，「沒事，」他說，「客人走了，桂花餅還有剩，想叫你去

吃，想不到你溜出去，我只好就讓別人分了。

玉堂聽到自己錯過了點心，露出遺憾的表情，可這也是自己不好，所以沒有抱怨，倒是覺

得自己偷懶，單三還惦著自己，有些心虛，於是拉著單三衣服道：「三爺進去吧，傷還沒

好，不要吹風。」

單三沒有回答，自己進去裡面，玉堂趕緊跟進去，思忖著蘭清要教自己武功的事，現在能

不能說，萬一單三不准......

單三見他溜著一雙眼睛偷偷打量自己，在桌邊坐下，就淺笑著問：「心裡打甚麼主意？」

玉堂唔了一聲，「沒事兒......」

單三聽他這樣回，皺起眉頭道：「剛剛出門不報備，還敢瞞著我甚麼事？」

玉堂見他不悅，只好擺出笑臉，「因為不是甚麼要三爺操心的事嘛......蘭大哥說，他可

以教我武功。」

單三的眉頭更緊，盯著他一會兒，問：「誰的主意？沒事兒為什麼阿清突然要教你武功？

」

「是蘭大哥提的，今兒去飛雁門，又有人問起......」他說著說著低下頭，「說三爺怎麼

收了一個不會武功的......蘭大哥後來才問我想不想學。」

單三看著他有些沮喪的樣子，沉默一會，嘆了口氣，「我不是說了，我不在意，也要你不

要放在心上麼？」

「三爺......讓我學一點，也可以防身嘛。」

單三看他雖然低著頭，卻還是偷偷看著自己的樣子，不禁好笑，「你要學，待我傷癒也可

以教你，怎麼能麻煩阿清呢？......他畢竟是慕希的人。」

「可是三爺你現在有傷，等傷好了，又要去報仇......那只得等咱們回去永年莊啦。」他

看單三有些軟化的樣子，就去拉他的袖子，「反正這些日子我也有些空閒，蘭大哥既然願

意，您就答應嘛。」

單三見他這樣撒嬌，又好氣又好笑，「都是我嬌慣了你，一個小廝竟敢對主子說空閒？」

實話是「很清閒」──玉堂暗罵自己今天第二次說錯話，小心地看著主子。單三本不怎麼

支使人，且陸府又撥了人來伺候，玉堂尋常不過候著一些茶水功夫，以及每日換藥罷了。

「習武要踩馬步，練拳腳力氣，這些都不是一兩日的功夫，你挨得住麼？」

玉堂用力點頭，「我會好好學的！」

「學到後頭，互相拆招起來難免要受皮肉傷，這也不怕嗎？」

玉堂又用力地搖頭，「我不怕疼！」

「是麼？我看你細皮嫩肉的......」單三笑著道。

玉堂看他笑了，也趕緊笑著打趣：「蘭大哥為人那樣好，想必不會太欺負我的。」

聽他這樣說，單三突然冷了下來，盯著他一會，淡淡道；「你不會武功，我也不曾少過你

一頓飯。」

玉堂見主子態度突變，愣了一下，看他不繼續往下講，小聲說道：「三爺......我說錯話

了？」

須知單三最挨不了他這樣的語調，總是令他心軟，於是他捺住不悅，回道：「沒有，你想

學就去，阿清不嫌麻煩的話，我沒甚麼好說的。」

玉堂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在忍耐。但是，習武這件事情──他想不透單三為什麼不想讓他

去習武，就跟他想不透單三為什麼不喜歡他聽那些江湖事一樣，儘管他明知道自己只是當

作說書、趣談，甚至聊齋這類的傳說一樣。最後他想到一件事，單三可能真正生氣的事。

「三爺......我以後若要出去，一定先來問你的意思。」他低聲說，「你不要生氣麼

......我今日是想著裏頭有客，也不缺人......所以沒有進來問......我也不是亂跑，也

就是跟蘭大哥......」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對了，單三眉頭一豎，厲聲道：「你倒會反省，找這諸多理由來。裏

頭有客不方便，跟外面的下人留句話不成麼？」

玉堂不敢回話，直直地站著，低著頭等著他發落。

單三看他乖乖地任自己責罵，並不覺得消氣，卻也沒有發怒。本就是一件小事──也是自

己縱出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方才不覺得如何，現在卻滿腔子怒火。

「你出去吧。」

玉堂愣了一下，「三爺......」

「出去，省得我心煩。」他別過頭道。

玉堂低下頭，他心裡慌，卻不知道怎麼辦，只好乖乖地轉身出去了。



§



單三一直以來都對玉堂十分縱容，從未這樣疾言厲色，因此那日下午一直到晚間，玉堂心

中一直十分不安。他不敢回去，又覺得應該想辦法讓單三消氣──可他不曉得單三為什麼

突然這樣生氣，剛回來的時候明明只是碎念著敲敲他的頭而已，如果他對自己私自出門的

事情那樣不悅，應該一開始就要大發雷霆才是。

晚飯過後，他思來想去主子總該稍稍消氣了，且又到了換藥的時候，心中有些牽念，才去

取了水，鼓起勇氣回去起居處，卻在經過花園時聽到陸慕希的聲音，說：「方才你脈象有

些躁象，今兒可是動了肝火麼？」

那想必是說單三了，他停下腳步，看見單三與陸慕希坐在青石椅子上，正在說話。桌上擱

了些點心茶水，卻沒有人在一旁伺候的樣子。

單三還沒回答，陸慕希已看見玉堂，喊他：「玉堂，呆站著幹甚麼？」

玉堂端著水盆走過去，單三淡淡看他一眼，卻不說話。玉堂硬著頭皮開口道：「三爺，該

換藥了。」

陸慕希在一旁，覺得兩人氣氛詭譎，露出興味的表情，笑道：「你主子今天有些上火，一

會兒去廚房倒些涼茶。」

單三瞪了陸慕希一眼，才起身道：「走吧。」



單三一路大步，玉堂跟在背後，想追上他的速度，又怕手裡的水潑出來，走得好不辛苦。

回到房間，玉堂取了傷藥布條，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幫單三把外衣脫下，解開身上的包

紮，又輕輕把舊藥擦去。

數日來肩膀的傷口，較淺處已經結痂開始癒合了，只是肩上較深的地方，傷在關鍵處，結

痂也薄，有時仍滲血；背後的傷斷口凌亂，擦破的邊緣雖然好了，卻一直紅腫，許是秋暑

太厲害的緣故，這兩日敷的藥都是緩解炎症為主。

單三見玉堂乖得甚麼一樣，淡淡道：「下午都哪兒去了？」

「待在廚房旁的飯間跟沒差的人閒聊，也幫忙遞點東西。」

單三聽了，沒有答言。

玉堂見平日跟他有說有笑的主子這樣嚴厲，委屈道：「三爺，您還在生氣麼？不然，您處

罰我好了。」

單三心中雖然惱他，但因為自己也不曉得緣由，乃是遷怒，未免有些底氣不足，只皺著眉

頭嘆了口氣。「沒事，我自己心情不好。我已不氣了。」

玉堂聽他肯答話，還說已經不氣了，鬆了口氣，又問：「真的麼？為什麼心情不好？傷口

疼麼？」

「不，不疼。」他搖搖頭。

玉堂看他還是不高興的樣子，想要找話跟他聊，卻見單三伸出一手，用指背輕輕撫過自己

的臉，正是那條疤痕的位置。

「三爺......？」他張大眼睛，見單三抬頭凝視著自己，那眼神......跟之前那種愛憐的

眼神完全不同。玉堂完全不認識那種眼神的意涵。

單三收回了手，仍不說話，但表情已有些緩和下來。

玉堂幫他重新包紮好，就去收拾換下的布條和傷藥，單三看他沮喪的樣子，嘆口氣，說：

「我身邊用不了那麼多人伺候，你出去不要緊，只是記得來跟我說一聲，還有，阿清若辦

正事，你不要跟，免得礙著他，若跟他上街，也記得不要讓他請客，錢我有給你一些，還

有麼？」

玉堂用力地點頭，「都還在呢。」

想起他的簡省，單三不禁一笑，「那就好。」

玉堂看他笑了，才真真放心下來，又怯怯地問單三道：「那麼我可以跟蘭大哥學武功麼？

」

單三睨他一眼，「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你想去就去吧。」

玉堂心道「想去就去」還不是不甘不願的意思，謹慎地看他一眼，說：「三爺若是不肯，

我也不敢學......。」

單三本來不高興，聽他這樣顧忌自己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就好了許多，微笑道：

「你若想上進，我為什麼不准？阿清師出名門，旁人求他一招半式的指點都不可得，雖然

他大概只是教你一些拳腳，你也得認真學，知道麼？」

玉堂見他心情突然變得很好的樣子，是真的答應了，才高興道：「是！謝謝三爺！」

單三看著他歡喜地捧著雜物去收拾，苦笑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太驕縱他了？


上午 11:41 2014/6/12


擔心好友的陸爺：守明今天的脈象有些紊亂，喜怒無常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思)

沉默寡言的衡修：.........(這是戀愛病啊，陸爺，你不知道嗎？)

**順便來一下目前排定的武力數值名次**

內功
陸慕希 > 單三 > 蘭清 > 衡修

外功(空手)
衡修 > 陸慕希 > 蘭清 = 單三

外功(劍法)
單三 > 蘭清 = 陸慕希 > 衡修

外功(刀法)
陸慕希 > 衡修 > 單三 > 蘭清

之後如果言逍和令遙出場(薛尚賢線)，還可以再排掌法，

不過也不知道會不會寫到那條線

先這樣吧。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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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phaiphai:三爺吃醋 XDDDDD 自己不知就算了 小堂竟看不出來好呆萌~
   純情嘛 XD

推 AABB55202:治癒 (♡˙︶˙♡)
   嘿嘿XD
推 leinna970:戀愛病什麼的...嘿嘿嘿(>﹏<)
推 yoren:推
推 nofumi:玉堂真可愛 守明也很可愛 可以想見會是一對天然情侶w
推 lanhai:推~玉堂好可愛 > < 好治癒喔~
推 begoniapetal:怎麼會這麼純情啊~~~~~
推 utahime:空氣好酸喔wwww
推 Lachs82:玉堂好萌啊//// 沒想到看最清的竟是衡修XD
　 陸爺倚重他是有理由的XDDD
推 f227213303:陸爺看不出來嗎怎麼會wwwww
　 嘻嘻，等他情報收集完以後就瞞不過他了 ^_<+
※ 編輯: oj113068 (59.126.168.209), 06/13/2014 11:02:13
推 Maplelight:陸爺沒看出來我也很驚訝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