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玉堂(二十一)

[oj113068 (橘子汁)]

#流水帳再度








單三在外頭跑了大半天，又動了干戈，一身的塵土血跡。他獨自梳洗更衣後，又去看了看

玉堂，那時廚房已經派人送了鹹粥過來，說是清爺吩咐的，玉堂正在喝呢。

「我要去看一看宜信。」他坐在床沿說。

玉堂點了點頭，「嗯......他受傷了嗎？」

「不，他中毒了。衡修正在照顧他。」

「中毒......」玉堂回想起宜信躺在床上，慘白的臉，雙眼半睜，十分恍惚的樣子，「原

來是中毒......」

單三忽然想起甚麼一樣，問：「永年莊的信物，你帶著嗎？」

「嗯。」玉堂放下碗，從衣領中掏出繫在皮繩上的鐵片小笛，「在這裡。我一直貼身帶著

。」

「嗯，好，很乖。」他微笑著說。

「三爺，你笑甚麼......？」

「我笑......我想到如果宜信當時醒著，看到你帶著這個，一定很困惑。」他說，伸出手

摸了摸掛在玉堂胸前的信物，然後起身，「你吃吧，我先走了。」

「嗯。」


§


單三本想去陸府尋常的客房處，但想了一想，還是直接轉去了衡修那裡。

他在門口遇到了溫若寒，手裡端著一碗藥湯。宜信果然在這裡。

「三爺。」

「解藥好了？快進去！」他幫他開門。

「嗯。」他點頭，跨過了門進去了。

「你師兄呢？」

「在客房中，我用蛇制著他，請三爺放心。」他一面走一面說，

衡修在裏頭聽見人聲，回過頭。「三爺，溫......公子。」

溫若寒尷尬地一笑，「叫我若寒就好了。」他過去坐在床沿，「這是解藥，請扶他起來吧

。」

衡修抱起了宜信，讓他倚在自己肩上，又溫柔地撥開他臉頰旁的頭髮。單三看在眼裡。

溫若寒用湯匙餵宜信喝藥，然而宜信緊閉雙唇，餵不進去，他放下碗，正想用手去掐他的

臉頰，迫使他張嘴，衡修卻道：「我來吧。」

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藥，低頭就嘴對嘴的去餵他。

單三與溫若寒都是一怔。

單三忍不住有些臉熱，心想：「衡修方才大失方寸，我就疑心他對宜信有意，果然是

......他也真是......都不避忌我們在旁邊嗎？」

一連餵了五六次，藥湯才餵完，衡修放下碗，又幫宜信擦了擦嘴，轉頭看溫若寒道：「喝

了這個就可以了嗎？他多久會醒來？」

溫若寒站在一旁，也正紅著臉，「快得話今晚，最遲明天早上就會醒了，醒了以後，還要

再喝一碗。」然後他低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又從裏頭倒出幾枚指尖大、葉片狀的東西

，他取了一片遞給了衡修，「你把這含在舌下，直到它化掉。」

衡修接過來，「這甚麼？為什麼我也要服藥？」

溫若寒的臉更紅，「你方才......常言道藥是三分毒，那解藥是解特定藥性的，你喝進了

也不好......」

「喔。」他點了點頭，才依言把藥含了，又道：「溫公子搭過宜信的脈，應該也知道他體

內一絲內力都沒有，為什麼？他還能好麼？」

單三正想知道這事，他雙手環胸，嚴肅地道：「你實話告訴我們，宜信的武藝，到底還在

不在？」

溫若寒也露出認真的表情，「我們門中的家務事，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位大哥......他叫

宜信麼？他被下的藥叫做天瓊散，是我師門的秘藥，這不是毒藥，是可以短時間內增進內

力的藥，但對身子是很大的耗損。不過，只要按時服解劑，好好靜養，過一段時間就一定

會恢復的。」

單三看著他，溫若寒實在太年輕，十五、六歲的樣子，臥龍樓卻派他出來追捕叛徒，他在

師門是甚麼身分？他的判斷可信麼？於是單三道：「溫公子，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你

知道武功被廢是何等大事，若你不能處置得宜，趁早告訴我們，我們也趁早尋個方法。」

衡修也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溫若寒看著單三的臉，露出有些受辱的表情，「三爺，我保證他一定會好起來，我的藥絕

對有效，剩下的就是時間而已。我以臥龍樓的名譽保證一定會醫好他，這是我們的人惹的

禍，我一定會負責。」

「他完全恢復要多少時間？」衡修問。

「這......要看他自己的身子骨，如果他身體強健，休養一個月多該就好了。」

衡修皺起了眉頭。

單三心中仍有疑慮，但溫若寒的態度十分誠懇，且信心滿滿的樣子，一時也沒有話來問他

。

溫若寒見兩人都不說話，又覺得有些尷尬起來，他低頭行了個禮，「我還要去準備他醒來


以後的藥......失陪了。」說完，就離開了衡修的寢室。

他離去後，單三在一旁尋了張椅子坐下。

衡修只看著宜信，摟了他好一會兒才輕輕放他躺下，又握著他的手。

「衡修，」單三用手託著臉，「你跟宜信......你也知道他平常話不多，他沒跟我提過

......你跟宜信是甚麼時候......？」

「......屬下跟著陸爺的第三年，」衡修說。「那一年我才告訴他的，他也......沒有拒

絕。」

「那是慕希剛收了蘭清的時候？也有十年了，你們每年才得那十幾天的日子相見，竟然也

受得了，」單三忍不住微笑起來，「你和慕希主僕倆真是一個樣，這樣能忍耐。趁早告訴

我，我就讓宜信留在這裡，不然，你跟我回永年莊也成，清兒正缺個刀法師父呢。」

衡修微微回過頭，「不，我們已說好了，」

「嗯？」

「我想繼續跟著陸爺，他想繼續跟著三爺，我們說好了就這個樣子。所以宜信才不曾跟您

要求要留在陸爺這兒。」

單三怔住了。「可是......這事兒沒有這麼困難，宜信留在陸府，或你留在永年莊，都是

再簡單不過的事。」

「不，」他說，「陸爺對我恩重如山，我不打算離開；宜信也是......三爺，他打小就跟

著您，您還不知道他的性子，而且永年莊就是他的家，我怎能叫他離開呢。」

「可是這樣你們每年不過十幾二十天可相見，難道都不會......思念彼此麼？」單三忍不

住問道。

衡修握緊了宜信的手，拿到唇邊親吻著他的手背，「我只要他心裡記得我，來這兒的時候

總是願意跟我在一起，這樣就好了。」

單三再次為了他毫不避忌的舉動紅了臉，他別過頭，「我說，有旁人的時候你也稍稍忍耐

一點，好歹我也是宜信的主子......還有，你們兩個畢竟是男人，所以......」

「三爺，恕我直言，玉堂也是男的，不是麼？」

單三被他說得臉更紅，狠狠瞪他一眼。心道：可惡，不是對主子講話就這麼放肆，自己好

歹也是他主子的結義兄弟......而且宜信可不喜歡他這樣吧？

像是感覺到他的瞪視，他回過頭，「我不在乎別人議論......何況陸爺和三爺都是知道我

們的人。」

「你跟慕希真是......你們真是奇怪，我沒有辦法像你們這樣。」單三道。

自己還未發覺對玉堂的感情之時，就因為他出去溜達、習武，常常不在眼前感到很不愉快

，更何況是發覺自己真正的心情以後？雖然想為了玉堂的安全將他送回永年莊，但是說到

底，自己真是一刻都不願他離開眼前。而當他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自己就會把持不住地對

玉堂動手動腳，才不過一天的時候，自己就強吻了他、方才又硬是抱了他好一會。

但是陸慕希卻可以任由蘭清在自己身邊十二年，一根手指頭也不碰，不曾表白，也一句不

問；衡修則可以忍受每年就只有十幾天的日子可以和宜信相聚，即使他甚至把對主子的忠

誠擺在對彼此的感情之上，衡修卻也不在乎。

單三無法明白他們為何可以這樣忍耐自己的心情。

衡修聽了他的話，卻微微一笑。「屬下以為，三爺正是這樣才好，我與陸爺......也許都

有短處。」

「唉，」他歪著頭道，「你們說好就好......宜信他打小就跟著我，雖是主僕，我也是疼

他的，你要好好對他，明白麼？」

「三爺......」

「嗯？」

「您不是在嫁妹。」

他的語氣像有一點笑意，單三覺得額角冒出了青筋。素日裡見到衡修，陸慕希都在，所以

從沒見過他這樣貧嘴。「你信不信我叫他不再見你他會聽我的？」


§


單三走後，玉堂自己喝完了粥，把空碗擱在一旁小几子上。現在雖只是下午，這一天的事

卻令他疲倦不已，下身的傷口擦過了藥以後好了很多，不再一動就是劇痛，玉堂找了個比

較不會觸動傷處的姿勢趴臥著，閉著眼睛一會兒就睡著了。

片刻過後，有人叩了側間的門，無人應答，就輕輕地推門自己進來了。

蘭清手裡托著一盤點心和茶水。但玉堂已經睡了，他只好把東西擱在一旁，坐在床沿看著

睡著的玉堂。他的睡顏比平日裡的俊俏可愛，沉靜安穩許多。蘭清就這樣呆呆看了好一會

兒，然後他察覺玉堂左手裡好像握著一個東西，仔細一看，是永年莊的信物，那信物被穿

了一條皮繩，成了項鍊戴在他的頸子上。

蘭清不禁覺得心中一刺。

三爺......他也喜歡玉堂。玉堂身上戴著他的信物，而且當三爺親吻玉堂的時候，玉堂不

會拒絕他。蘭清這次鮮明地理解到那種感覺就是嫉妒。

他低身用手輕輕地握住他的左手，鐵片小笛滑出了玉堂的手掌。

玉堂恍惚地張開眼，「......蘭大哥......」

「嗯，是我，」他握緊他的手。

「嗯......」他睏倦地呻吟了一聲。「衡修大哥......還有宜信還好嗎？」

「衡修沒事，正在照顧宜信，有人在幫宜信準備解藥了。」他的另一手輕輕撫過玉堂的頭

髮。「你睡吧，我只是來看看你。晚些再叫你起來吃飯。」

「嗯......」他打了個呵欠，就這樣把蘭清的手握在胸前，又閉上了眼睛，片刻過後就又

睡著了。

蘭清憐愛地看了他一會，才輕輕抽回手，離開了玉堂的寢室。

玉堂不會拒絕三爺，也許是因為三爺對他夠好。蘭清心想，自己在這點上一點兒也不輸他

的。


§


單三回到起居處，卻沒走正門，直接從側間的門進去看玉堂。

玉堂趴著睡了，他喝粥的空碗放在一旁小几子上，上頭多了茶壺、茶杯，擱著一碟淡黃色

的糕餅，共有六個，完完整整地疊成了梅花型，沒有人動過的樣子。

有人來看過玉堂？誰呢？慕希？或是玉堂在府中其他的朋友？那些個護院或僕役倒也可能

走小門進來探望他。

這時外頭有人敲門。

「守明？是我。」

「慕希。」

陸慕希進了門，也走到玉堂處，看他一會，「玉堂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單三臉微微一紅，「是受了傷......應該已經擦藥了。」

陸慕希看他臉紅，揚起眉毛，不過，他沒有問，只是在一旁坐下，接著道：「言逍來了，

你知道麼？他跟賀叔的兒子一起來的，叫做賀令遙。」

「我聽府中人說了，只是還沒見到。他們不是跟溫若寒一起來的，來幹甚麼？」

「我留他們晚飯，他們推辭了，不然晚些就可以見了。」陸慕希回答，「至於來幹甚麼

......言逍為了他的私事來的，說要找衡修。令遙像是陪他來而已。」接著他換了個話題

，「我掛心你的肩傷，你今天動了武，感覺怎麼樣？」

「我覺得沒有甚麼問題，」他聳了聳肩膀，「當時傷口雖深，卻是普通的外傷而已，你太

緊張了。」

陸慕希嘖了兩聲，「你知道鶴俠前輩少年時也是拿劍的麼？他正是因為手臂受了傷，表面

上看來已經痊癒，所以輕忽了整治休養，致使之後都不能練劍了。」

單三怔了一怔，「怎麼會......鶴形掌也是手上的工夫......」

陸慕希搖搖頭，「刀法與劍法有所不同，掌法也是一樣，他固然可以再使劍，可因為那舊

傷，再怎樣也無法登峰造極了，這是前車之鑑，你還不警醒？就算不為你自己，守寧的劍

法不如刀法，眼下永年莊的劍法傳人就只有你了，下頭清兒、昭兒都等著你回去傳授呢。

」

單三愣了一會，才嘆口氣道：「哪兒那麼嚴重，就算我不能登峰造極，傳授劍法那還是可

以的，不過，清兒被守寧影響，想要學刀，昭兒還小，喜歡念書，也不知道他肯不肯習武

。」

「那你就更要著意小心了。你也休了近個月，既然沒有異狀，我不攔你就是了，只是你自

己小心些。」他在一旁倒了杯茶，看見那碟餅，「蘭清來過了？」

單三吃驚地笑道：「你這甚麼眼力呀，光看這東西就知道蘭清來過！」

「我隨便猜的，他喜歡桂花餅，把餅堆成這樣也是他的習慣。」說完微微一笑。

那瞬間單三覺得自己看到了陸慕希的另外一面──他沒有見過這麼像呆子的陸慕希，他竟

然記得蘭清喜歡吃甚麼餅，連他喜歡把餅堆成甚麼樣子他都記得。「你該不會還記得他的

劍上有幾許刮痕吧？」

「他那把劍實在精煉，這麼多年下來一點兒刮痕也沒有。」他若無其事地說，然後又若有

所思地道：「真是一把好劍，不是那把劍，我不會尋到他。」說完他抬起頭，看見單三無

言可對的表情，突然一笑，「你認為我是呆子，是不是？」

「我可沒這麼說......」

「兄弟，你最好不要覺得我是呆子，因為很快......不，現在，你也是一樣的。」他莞爾

地笑道。


上午 01:46 2014/6/25


三爺純情的心今日受到了各種刺激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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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oj113068 (59.126.168.209), 06/25/2014 02:33:57
推 jessica19905:三爺你要不要趕緊把玉堂吃下來啊, 不然你的呆子兄弟
→ jessica19905:可能會很傷心啊XDrz
推 Maplelight:清清要跟你搶玉堂了啊哈哈哈哈哈
推 Lachs82:您不是在嫁妹XDDDDD衡修+10分wwww三爺加油啊各方面都ww
推 f227213303:三爺加油好嗎wwwwwww
推 soap1969:好想叫他呆爺！！
　 准奏(喂)
推 iamneco:呆爺+1
推 AABB55202:三爺wwww請加油
推 yoren:推
推 phaiphai:每天都等著看下文 XDDD 流水帳也很有趣啊！
推 snowg:呆爺XD
推 leinna970:呆爺XDDD連衡修進度都比你超前耶~~~噗哧
　 衡修起步得早啊！
※ 編輯: oj113068 (59.126.168.209), 06/25/2014 13:29:02
推 tinyhalo:呆爺(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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