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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晨,單三去跟陸慕希一同用過早飯,就獨自出門去了。 玉堂自己在廚房旁的小間跟眾僕役一起用飯時,很注意自己的儀態──就連他還是相公時 ,在恩客面前都沒有這樣規矩過。 陸府並不大,但護院僕役輪流上差的,故在吃飯的時候眾人都來來去去。 吃過了飯,玉堂自己沒甚麼事,就跟幾個看似還清閒的人搭話,聊了許久,來了一個叫蘭 清的,要了一碗酸梅湯,在一旁喝著,也跟著隨便聊了幾句。 玉堂觀察他的衣著,聽他說話,似乎是陸慕希身邊極親近的人,身上配著一把細細的長劍 ,見玉堂很好奇地看著自己的配劍,笑著問道:「你不會武功,也喜歡好劍麼?」 玉堂搖了搖頭,「我哪裡懂甚麼好劍壞劍,只是覺得大哥你的劍真細長,顯得雅致。」 蘭清笑著答道:「這是我母親以前的劍,大概因為是少女所用,所以比較纖細。可是卻和 一般的劍一樣重呢。」 「劍還分男女老少?那麼三爺他們用的,都是成年男子的劍了?」玉堂張大眼睛很驚訝地 道。 蘭清一愣,哈哈大笑起來,連同一旁的幾個人也都笑了。 玉堂不解地看他大笑,心道:「怎麼自三爺起每個人都這樣愛取笑我?」 「不是的,」蘭清摀著嘴,一面笑一面回答,「一般的劍自然沒有,我母親得到這把劍時 只有一把,但她推測應該尚有雄劍,乃是一對雙劍,所以才會雌雄有別。」 「原來是這樣......」玉堂恍然大悟。 蘭清笑道:「看來你真是全然不涉武林之事,三爺怎麼會收你呢?」 玉堂噘起嘴,不高興地道:「我不懂事,可也不會惹事,為什麼不能收我?」 蘭清看他不悅,忙道:「我不是輕視你的意思,只是一般地在外行走,不懂行的人總是有 點兒危險。」 玉堂瞪他一眼,就起身道:「我回去了。」 蘭清實是武林名門之後,雖是陸慕希的護院,在府中卻也被當作門客敬重,從未遇過玉堂 這樣的人,一是全然的「不懂事」;二是擺臉色給他看;三是在強調男子氣概的武人堆兒 裡,真真少見這樣風流俊俏的容貌──蘭清被他一瞪,竟臉紅起來,一時未能反應,就讓 玉堂走了。 一旁另個護院頭兒,一邊剃著牙,一邊笑著道:「我們成日裡碰著的人,就是不會武的也 懂三分江湖,從沒見過這樣不解事的。」 還一個大齡的婢女掩著嘴道:「就是說,竟說劍分男女老少......真是......」 有人看蘭清還發著怔,推他笑道:「清爺,人家惱你了,究竟也是三爺身邊的人,要不要 去追?」 蘭清被推醒,臉更紅,「沒的事,哪就度量這麼小的。」說歸說,還是追了過去。 玉堂想走回起居處,蘭清在園廊裡追上他,拉著他的手臂道:「玉堂,你生氣了?」 他心裡正糾結自己不會武功的事,人人都要懷疑三爺幹甚麼留他在身邊,又常常鬧笑話的 樣子,回頭瞪他一眼,輕輕扭肩脫開他的手,沒好氣道:「反正我就是不會武功、不懂你 們那些事,三爺收我是好心,怕我餓死街頭罷了。」 蘭清賠笑道:「我不是有意要笑你,更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家學之故,交往認識的人 就算不會武功也多少有點兒曉得,難得遇到一個你這樣的人呢。至於問三爺為何收你,那 是因為永年莊四個爺貼身的人都是劍僮,突然收了一個不會武的,所以我好奇罷了。」 玉堂聽他好聲好氣,特地來找自己解釋,也不好再擺臉,緩了緩語調,說:「原來如此 ......」停了停,又問:「劍僮是甚麼?那個叫宜信的就是三爺的劍僮麼?」 蘭清微微有些詫異,「你不認識他麼?」 「三爺就是因為宜信不在身邊,覺得麻煩,所以才收我伺候他的。」玉堂懶得跟他交代來 龍去脈,隨意地道。 「喔,」蘭清點頭,「其實多半也就是貼身僕役的意思,就像書生有書僮一樣。」 「唔......那麼像宜信這樣......他既然會武功,像今天三爺出去尋仇,他一定要跟著三 爺去的吧?」 「那是自然的。」 「可是三爺連陸爺都不肯讓他跟呢?」 「那不一樣,」蘭清說,「陸爺是三爺的好兄弟,宜信是......」話到這裡堵了。說陸慕 希身分不同也不是,說單三對宜信不如對陸慕希也不是,蘭清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思索 一會才道:「宜信跟了三爺那麼久,要是三爺去冒險不讓他跟,他不會肯的。」 「唔......」玉堂也想了想,「你是說三爺不肯讓陸爺為他涉險,宜信卻可以涉險麼?」 蘭清趕緊搖搖手,「不是這樣的,說到底還是他們二人與三爺的情分不同......」話說出 來,蘭清又有些後悔,還沒解釋,玉堂即道:「我看三爺對宜信很信任的樣子,要是宜信 跟去有了三長兩短,也必是不肯的。」 蘭清皺起臉,「可宜信究竟是永年莊的人啊,說重一點,為了三爺把命搭進去他恐怕也心 甘情願。」 玉堂張大眼睛,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命──你是說他要是因此死了也肯麼?有人是這樣 的?」又停了停,「而且你不是說陸爺跟三爺是好兄弟麼?難道陸爺不肯──?」 蘭清從未想過這些,實在招架不住,只好問道:「你問這些做甚麼?想跟三爺去麼?可是 你不會武功啊。」 玉堂本也就是好奇宜信的為人,所以隨便問問,不在意地道:「我隨便問問,才不敢去呢 ,」說完他吐吐舌,「見識過兩次三爺跟人動手,魂都快被嚇飛了。」 蘭清見他表情生動可愛,也不禁微笑,又問:「那麼你今天就沒事兒了?」 玉堂點點頭。「三爺沒有交代我甚麼事兒。」 「你是第一次來奚亭吧,我帶你出去逛逛好嗎?我看三爺還要在這裡耽擱不少日子,熟悉 熟悉也好。」 玉堂正想著怎麼打發時間,聽到有地陪,當然高興,忙道:「當然好!」又猶豫一會,「 可蘭大哥,你今天不上差麼?」 蘭清搖搖頭,「我平日就是聽陸爺吩咐,陸爺既然沒叫我,我就沒事。出去逛逛無所謂。 走吧,我們從小門出去。」說著就領頭往前走。 玉堂就跟著蘭清出門去了。 奚亭城內其實並無甚麼可遊玩的地方,只是總是比悶在房間裡有趣。蘭清帶著玉堂一邊走 一邊隨便閒聊,玉堂雖無意說出自己的出身,卻也不怎麼防備嚴密,幾句話過去,蘭清已 知他的來歷,心中有些彆扭起來,覺得不知該怎麼與他說話。 玉堂卻毫不在意的模樣,蘭清沉默下來,他也就跟著不說話,只是張望著街景。 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不遠路旁邊有個人堆,正圍觀著不知道甚麼,玉堂一時好奇,便湊過 去,原來是路邊有一個耍蛇的,正在那邊擺弄著一條從竹籠子裡出來的小蛇。那蛇通身翠 綠,眼神晶亮,吐著信子馴順地鑽進了弄蛇人的袖子裡,又從衣領中鑽出頭來。一旁人們 看著有趣,都歡呼議論起來。 這弄蛇的經常在此表演,蘭清也看過幾次,因而只是遠遠看著,卻見玉堂一臉興奮的看著 那人用蛇弄了許多把戲,有時還鼓掌尖叫。 看了一會蘭清才去拉他,「玉堂,這戲法改明兒還有,我們往前再去逛逛。」 玉堂有些不捨,回頭看了兩眼,才跟蘭清走了。 看他那模樣,蘭清笑道:「你樂起來真個孩子似的。」 「以前沒有看過嘛。」玉堂毫不在意他的取笑。「前頭有甚麼好看的,你急著叫我去。」 蘭清看了看日頭,盤算了一下,「前頭有個武神廟,外頭有個林子,我們去避避暑吧。晚 些再一起去吃午飯。」說著就帶他往前。 武神廟落在城東南處,外頭一片樹林,立著許多石碑與石頭雕刻的神像,往來有許多人隨 意逛著,或在神像前敬香獻花,默禱著念念有詞,玉堂問道:「蘭大哥,這廟裡拜的是誰 呀?怎麼這些神像都這樣兇?」 「是好幾百年以前一位出身奚亭的將軍,因為忠義可表,所以鄉親們都視為守護神,這些 神像都是他的下屬,所以都雕刻成武勇的樣子,」說完又莞爾地一笑,「雖都是武將,可 也管得很寬呢,司庫參軍管錢財,監軍管功名,隨軍大夫管病痛,還有將軍夫人專門保佑 女子和小孩子。」 玉堂聽他說得有趣,也笑了起來,「那麼你們一定要來拜將軍大人,祈求武功蓋世啦。」 蘭清微笑道:「也是有的,不過來這兒的人大都求的是旅途靖平,或行商順利。其實這些 也就是穿鑿附會罷了,行軍打仗跟我們拳腳上的道理全然不同......」 玉堂聽他這樣講,沉默下來,只是看著不遠處的廟門,信徒攜相往來,香火鼎盛的樣子。 蘭清見他如此,問道:「怎麼了?」 「所以奚亭這兒也有匪患麼?」他小聲問道。 蘭清不假思索地道:「近年荒災多,哪兒不鬧匪?看絡子大小而已,」說罷,忽覺自己太 過不察,遂停下腳步,「玉堂......你是......」 他還沒答言,卻有遠處一人快步走來,喊:「是蘭清麼!」 玉堂只見來人身材瘦長,皮膚黝黑,不同於蘭清衣著精細,他身著粗布的武袍,配著一把 刀,跨著大步走來。 「衡修,你怎麼來了?」蘭清詫異道。 衡修說:「陸爺派我來找你,府中有事......」他看了玉堂一眼,「你是三爺的......快 些一起回去吧。」說完便轉身往回走。 聽到主子找他,蘭清臉色便十分認真起來,一面跟著急匆匆地趕前,一面問道:「甚麼事 兒?怎麼是你來找我。」 「三爺今天早上,跟陸爺說了中午前要回來,約了要去別處,卻到現在都不見影兒...... 」 玉堂聽見了,張大眼睛道:「那麼......陸爺是要著人去找了?」 蘭清也停下腳步,「不用回去了,我這就去找,玉堂你先──」 衡修皺著眉頭道:「你沒有頭緒上哪兒找去?陸爺有話要吩咐你,才叫你回去的。」 他的語調令人很不入耳,玉堂悄悄看他一眼,只覺得這人跟陸府中其他武師全然不同,雖 然似乎刻意壓抑,但卻仍有著隱隱露出的暴戾之氣,然而又像是十分厲害的樣子,瘦長的 身軀就連走路都給人精悍機警之感,像一把飽含戾氣、銳利無當的刀。 蘭清對衡修的態度似不在意,點了點頭,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回到陸府,三人就直接去見陸慕希。 陸慕希在大廳中,身邊還有三四人,其中還有一個女子,都是府中的武師頭兒。見蘭清和 衡修來了,便遣退了他們。 「陸爺。」蘭清和衡修行了個禮,玉堂也乖乖地跟著照做,陸慕希看他一眼,便道:「你 也聽著吧。」 玉堂低下頭,「是。」 「早上守明出去時,只跟我說去探探消息,中午要回來,再一起去找莫爺爺,可他這個時 候還不回來,我不太放心,已經先著人去街坊之間打聽了。」 「那麼陸爺是要我們往哪兒找呢?」蘭清問。 陸慕希道:「守明昨兒才知道劉秀英跟鐘尊漢有些交情,估計他去探查了。」 衡修道:「我已查過了,但一無所獲。如今至多是鐘尊漢把劉秀英藏著而已。也不能說當 年的事他有份。」 陸慕希搖了搖頭,「我也是這樣說,可是守明怎麼肯聽呢?他只怕漏掉任何一個害死他哥 哥的人。」 蘭清道:「三爺若要踩盤子,也不會光天化日地去了。」 陸慕希笑了一聲,「按他的性子,也不喜歡晚上去探查,搞的賊似的,有辱他永年莊的臉 面。只是直接問鐘鑣頭也不切實際,恐怕守明往旁的主意去了。」 「屬下以為......」衡修猶豫一會,陸慕希點個頭,要他往下說去,他才道:「三爺可能 去找其他鑣師了,鐘鑣頭自己沒有痕跡,別人未必沒有的。」 陸慕希摸摸下顎,點著頭道:「還是你......」他說到這,又不往下說去,只道:「但這 還是太險,我不以為他會這樣直接。總之他今日的探查出不了撼天鑣局和虎丘這兩個地方 ,虎丘那裏子齊去了,城裡我們的人盯著,蘭清你去通知莫爺爺,請蒼鷹派幫我們看著城 外,衡修,你去撼天鑣局附近看看,悄悄的,不要露了痕跡,沒有就快些回來。」 玉堂在旁邊聽著,只覺得三人的對話裡頭充滿了不認識的人事物。然而他終於知道主子尋 的是甚麼仇──他在追殺害死他哥哥的人......恐怕大哥和二哥都遇害了,不然他如今也 不會是永年莊的當家。 蘭清和衡修走後,廳中剩下陸慕希和玉堂,陸慕希看他神色茫然,溫和地道:「你不用擔 心,奚亭是我飛雁門的地頭,若不是守明著意隱藏行蹤,我現在就能知道他哪兒去了。既 然還有餘力隱藏行蹤,那就是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可能需要救助。」 玉堂點點頭,「多謝陸爺,都勞煩您安排了。」 「你先回去吧,有了消息我會立刻去叫你。」 玉堂又行了禮,就退出大廳,回房去了。 回到起居處,他想到三爺不過遲歸半個時辰左右,登時有些困惑:按玉堂以前的經驗,也 就是約會姍姍罷了,還不用如此緊張,然而三爺孤身行動,如此也算事出有因......玉堂 根本分辨不出陸慕希這等安排究竟算是特別警覺,還是慣例如此。 他心中也有些緊張,只好再對自己念佛經道:「三爺很厲害,武功高強,一定沒事的。」 然而陸慕希的安排打聽一無所獲,直至傍晚時分,單三自己悄悄地從小門回到了寢室。 那時玉堂已經等到在桌上睡著了。 下午 02:12 2014/6/5 三爺的戲份本章是0 (驚)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59.126.168.209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01977973.A.F79.html ※ 編輯: oj113068 (59.126.168.209), 06/05/2014 22:34:02
nofumi:所以重點是最後一段! (誤) 06/05 23:01
※ 編輯: oj113068 (59.126.168.209), 06/05/2014 23:21:12
AABB55202:三爺:想看我下集待續(・∀・) 06/05 23:45
sheepy0319:YA\@@/~餵看先推 06/06 01:41
ayane317:三爺:所以下一集我的戲分是100~ 06/06 10:38
begoniapetal:所以下一集三字一三爺(也太多# 06/06 11:06
f227213303:玉堂越來越可愛了!! 06/06 2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