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玉堂(四十三)

[oj113068 (橘子汁)]

蘭清跟徒弟一同慢慢走回陸府，一路上二人都是沉默，直到回府，陸府前庭的走廊處，賀

令遙不禁喊他：「師父......」

蘭清停下腳步，看著徒弟擔心的臉，強笑道：「一場切磋而已，三爺是成了名的劍客，我

早知不敵。」

賀令遙看著他，「如果只是一場切磋，」他躊躇一會，「您又何必......這樣傷心呢？」

徒兒的聰慧不只是在武藝上，蘭清望著他，心中一嘆，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你去吃

飯吧，我去跟陸爺......請個安。」說完他就轉身往陸慕希住處去了。

他一面走一面心想，陸慕希大概還是不肯見自己......但即便是如此他還是要去。

待到那處的前庭花園，只見衡修坐在陸慕希庭前小花園的青石椅子上，手裡拿著魚食，正

在餵那些金魚。

「衡修......？」他走過去，難得他一派優閒的樣子，「你沒有去......？」

「你回來了？」他沒有回答，頭也不抬，看著搶食的金魚淡淡問，「陸爺本來在找你，聽

說你不在，也就算了......」說完才抬頭，「你去哪兒了？」

蘭清正在沮喪脆弱的時候，忽然聽見冷淡他多日的主子願意見他了──不但願意見他，還

主動找他──他冷淡他還不是為了玉堂的事？

如今......他想著眼眶就不禁一熱，趕緊忍住，低聲道：「令遙想跟去查柳含光的事，我

也想陪他去，所以一同去飛雁門找楚爺了......」

衡修皺起眉頭，「陸爺沒有准許──」

「總不能讓令遙一個人去──我立刻去問他！」他很快地說完就轉身房門走。

「蘭清！」衡修站起來大聲喊住他，口氣非常嚴厲。

他回頭，看著衡修略有些惱怒的臉，一怔，「怎麼......」

「爺可能睡了，你不要吵醒他，要是他醒了，你要問就問，但是別跟陸爺提賀少俠的事。

」

蘭清困惑地看著他，「為什麼......？」

衡修露出介於惱怒與嘲諷之間的微妙表情，「陸爺好不容易才願意見你。這很難解釋，你

聽我的就是了。」

蘭清不明所以，看衡修懶得跟他解釋，也只好作罷，點了點頭才往裏頭去。

敏知來給他開門，說：「老爺睡了......您進去看吧。」

蘭清輕手輕腳地往內間走去，竟然覺得有些緊張。

他生自己的氣，氣了那麼多日......不但叫自己走，連想來探望他都要把他擋在門外

......

寢室裡面，陸慕希側臥在床上，閉著眼睛，沉寂地呼吸著。

蘭清走到床邊。

他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也沒有再流冷汗，蘭清覺得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注意到陸慕希的手放在棉被外，他略一猶豫，低身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掀起棉被想幫他把

手蓋在棉被裡。

但陸慕希卻在這時輕吟一聲，醒了過來。「嗯......？」

「陸爺......」蘭清蓋好了棉被，緊張地縮回了手，退後一步在床邊站好。

陸慕希先瞇著眼睛，然後逐漸清醒，卻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看了一會，才輕聲道：「你

坐下吧。」

「是。」蘭清應答，然後回頭要去搬凳子過來，陸慕希又道：「在床邊坐。」

蘭清回頭，遲疑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在床沿坐下。

然後陸慕希就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你一直等在外頭要見我，甚麼事？」

蘭清望著他的臉，「屬下......只是想探望您的傷。」

「這去問衡修或守明不就知道了，何必等在外面，」他淡淡道：「若是這一件，那你現在

看到了，就出去吧，沒事就不要等了，敏知和潤德多怕你，你都不曉得。」

蘭清一陣緊張：「我沒有責罵他們......」

「我知道......你的性子。」他說，又道：「去吧。」

他還在生氣，蘭清心想，下一次等他願意見自己也不知甚麼時候，就鼓起勇氣道：「陸爺

......您就......這麼生我的氣嗎？」

陸慕希張開眼睛，瞟了他一眼，「我生氣？你認為我生氣？」

「您不是因為......我執意要......」他停了一停，「追求三爺的人，所以生氣嗎？」

陸慕希的唇角微微勾起，「我怎麼會......我哪有資格......」

那微笑的表情反令蘭清覺得怵目驚心，「陸爺！」他站起來，「如果您真為這件事情生氣

......我......」

「你怎麼樣？」他說，「如果我真的生氣，你就會放棄追求玉堂嗎？」

蘭清望著他的臉，「我......」然後他移開了眼神，「我......」

陸慕希閉上眼。怎麼可能呢？他比誰都清楚單戀是甚麼心情，無法輕易死心才是最痛苦的

地方，若非如此，哪有單戀呢？

蘭清低著頭，心中想著今日的事。

他和單三交手以後，玉堂一句話都沒有和自己說，只顧著跟單三親熱地說話廝膩。如此看

來，即便玉堂喜歡纏著自己、黏著自己，也只是因為好玩新鮮，且自己對他多有寵愛罷了

，並沒有甚麼情意存在。

「玉堂他......滿心都是三爺，」他突然沮喪地說，儘管陸慕希並不是一個適合的傾訴對

象，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口，「我......我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很寵愛他的大哥哥罷了，根

本比不上三爺......」他用一手掩住了臉，「我真沒用，雖然我認為自己並不輸給三爺...

...但是......也許我根本......」

陸慕希聽著他的話，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守明做了甚麼？讓蘭清這樣消沉......他明明就

叫他不用......

「你是很好的人，蘭清。」

蘭清做夢也沒有想到陸慕希會在此事上安慰自己，他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他，陸慕希的眼

神充滿溫柔與包容，不像方才那樣平淡得幾乎冷峻。

『我眼中再沒有人比你更好。』這才是陸慕希想說的話。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玉堂先認識了守明，兩人朝夕相處，你當然難以介入......玉堂雖然出身煙花豔地，卻

不是楊花水性之人，所以即便你很好，他總是先遇到了守明啊。」

蘭清望著主子，說不出話來。

陸慕希再度閉上了眼睛。「這可不是說我鼓勵你去追求他。」

上一次為著蘭清收徒的事，他要他回去重立照月門，蘭清卻說除了自己身邊他無處可去，

那時候他才察覺到，蘭清內心深處似乎對自己沒有自信，甚至極為懷疑自己的價值。現在

聽到他又說出這種話，陸慕希無法不開口安慰他。但是，這就是極限了。

蘭清垂著頭好一會才道：「既然......陸爺不高興，玉堂......跟著三爺也很好，那麼

......」

陸慕希睜開雙眼，他似乎預料道蘭清接下來的話，因此吃驚地睜大眼睛。

「雖然我沒有辦法死心，也不能停止對他好......但是......也只能......這樣了吧。」

「蘭清......」他覺得難以置信，忍不住喚了一聲。那麼，他不就和自己一樣了嗎？即便

無法死心，無法停止對他好，但是卻也不會進一步追求與表白了。

蘭清抬起頭來，「屬下今天早上請敏知和潤德問的事......請陸爺允許。」

他顯然不想再談那件事了，所以迅速地岔開了話題，陸慕希固然吃驚，卻也問不出什麼話

來。沉默一陣，他才道：「你想參與查辦，也是常情......是我不好，衡修日前帶傷，就

該派你去的。你就去跟易良說一聲吧，也好回來報給我知道詳情。」

蘭清這整日下來只得了這一件事情順心，不禁露出微笑，「是！多謝陸爺！屬下一定不負

所託！」

陸慕希露出淺淺苦笑，「為什麼要謝我......你本就......怎麼派了事情跟得了賞賜似的

。」

「屬下只想為陸爺多做一些事......」──以為報答，他吞下了後面的話，衡修以前勸告

過他，叫他不要再提甚麼恩情、報答的事。「我甚麼也不缺，所以不要甚麼賞......請陸

爺多倚重我一些，讓我分擔一些衡修的事情。」

陸慕希閉上眼，嘆了口氣，「我不是不看重你......」他說了一句，就停了停，其實他私

心裡不願意讓蘭清去辦太危險的事，只是這話怎麼能對他說呢？「你畢竟不是我門中的人

，太大的事情，讓你擔任就不便了，衡修不同，他在門譜上是我的師弟，我叫他去辦門裡

的事，也是名正言順。」

蘭清想起了今日單三的話，他叫他「少沾飛雁門的事，免得惹人閒話」......思及此，他

不禁暗暗責罵自己的笨拙，也許他的身分真讓陸慕希很是尷尬也不一定......他一下子望

著陸慕希，一下子又垂下臉，躊躇一會，才道：「反正照月門也後繼有人了，如果陸爺希

望我入門，才名正言順，那也沒甚麼。」

陸慕希再度吃驚地張大眼睛，「蘭清！沒這回事！我沒動過這個念頭！」他今兒連續兩件

事都讓陸慕希幾乎震驚，以他所了解的蘭清，不是那樣容易放棄的人，也不可能這樣輕易

捨棄照月門人的身分。為甚麼？他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蘭清卻彷彿鬆了一口氣，原本凝重、不安與沮喪的表情慢慢變得溫和平靜，「那麼......

屬下探望過您，也就安心一些了，明天我就去找楚爺，可能不過來了，請您好好靜養。」

「我知道。」他說，「你去辦事，注意自己安全......」他停了一停，「避免孤身行動。

」

蘭清心道他還得護著徒弟，卻並不說，點了點頭道：「屬下知道。」

陸慕希見他低頭行禮，轉身離開，閉上眼睛無聲地嘆了口氣。

蘭清可能會放棄，可能會消極，但那又怎樣呢？他可能會死心，但不會心死，就跟自己一

樣。



§



單三照例把玉堂擦洗乾淨，二人穿好衣服，就帶著他出到外間，往外吩咐了晚飯。

他這日還沒有去找陸慕希轉告飛雁門中的事，略略有些心虛，只是玉堂喊餓，他才和玉堂

親熱纏綿，怎麼能讓他自己吃飯呢？何況這幾日忙碌，也著實想好好跟他一起吃頓飯。

待飯菜上來，玉堂眼睛睜大瞧了一會，轉頭就對單三笑道：「三爺是不是跟廚房點了菜？

咱們是客，怎麼好麻煩人呢~」

單三微微一笑，給他添了飯，遞了過去，說：「這是小事，不是餓了嗎？吃吧......不過

吃慢點，不要噎著了。」

玉堂即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三爺對我最好了。」才動了筷子大快朵頤。

單三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也自己添飯吃了起來。

他在陸府本就和主子也沒甚麼兩樣，跟廚房要幾樣菜本是小事，點了諸如鳳梨蝦球、肉末

雪菜，都是印象中玉堂喜歡的，又請翠筠去外頭買杏仁豆腐當甜點，在二人吃飽後片刻時

送了上來。

玉堂晚飯吃得心滿意足，沒想到單三還周全地準備了甜點，就發了興，捧著碗舀起一匙豆

腐就送到單三嘴邊，「三爺~我餵你~」

單三一怔，有些臉紅起來，「你真是......」

「三爺吃嘛~」他笑嘻嘻道。

單三畢竟也是三十歲的人了，甜言蜜語是可以說的；為了示威於情敵，或者情不自禁，當

眾親暱一些也無不可，但這樣的事就太肉麻，就伸出手在他額心上一戳，只用寵溺的語調

道：「我不大吃甜的，你吃吧。」

玉堂見他不從，只好收回了手，自己吃掉了那匙甜豆腐，單三正微笑望著他，他就是喜歡

寵他，看他那孩子氣的高興的樣子，卻見玉堂站了起來，捧住了他的臉，低頭就親，那一

口豆腐就跟著他的舌頭滑進了單三的嘴裡。

「唔......」單三是措手不及，卻也順從，手一伸摟住了他的腰，仰頭回應地舔吮著他的

嘴唇。

因著方才已經有過纏綿，這一個吻就沒有太多挑逗，更多的是溫柔溫存，玉堂一下一下的

啄吮著他的嘴唇，吻了好一會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雙眼濕潤地看著他，「三爺......」

單三終於感到一絲不對起來。

對於情事，玉堂可能因為經驗豐富，所以從不害羞；而關於情意的表現，他也並不吝嗇，

即便是在眾人面前他都喜歡跟自己撒嬌，但是今天......玉堂似乎太過熱衷於對自己展現

愛意了，而且，在他和蘭清交手以後，玉堂居然完全沒有跟蘭清說話......

他伸出手撫摸玉堂的臉，「玉堂，你今天怎麼了？」

「哪有怎麼了？人家喜歡三爺嘛。」他低頭就摟住他的頸子，將臉埋進單三肩窩。

單三輕輕摟著他的背，「我總覺你今天有點奇怪......」他轉頭看他的小臉，稍稍鬆開手

。「有事不准隱瞞，嗯？」

他的語調雖不嚴厲，卻隱約令玉堂感到壓力，看著他的臉，不禁露出些微心虛的表情，「

三爺......很吃蘭大哥的醋吧？」

單三揚起眉毛，「原來你知道嘛。」

「所以今天要求跟蘭大哥練習......也是這樣吧？」他嘟起小嘴，露出委屈的表情：「三

爺真是的，我不是說過，只喜歡三爺一人麼？難道三爺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蘭清，』他心想，就重新攬住他，讓他在自己懷中坐下，

低頭輕輕吻他的額心，「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跟他這樣親近，我當然會吃醋啊，那

也是我喜歡你的緣故。」

玉堂小臉微紅，「我跟蘭大哥又沒甚麼，三爺吃甚麼乾醋麼。」說完輕輕捶他一拳。

單三溫柔地看著他，「所以你今日這樣......都是因為知道我吃醋麼？」

玉堂抬頭委屈地瞪他一眼，算是默認，又把臉鑽進他懷中，「三爺不要吃醋啦，我最喜歡

三爺了，蘭大哥就跟我哥哥一樣麼，他對我也確實好，難道我要冷淡他麼？何況三爺平日

辦著正事，我總有無聊的時候，也想要一二朋友麼。」

「你交朋友我怎麼會禁止，只是......」他略一躊躇，蘭清喜歡玉堂的事，玉堂還不知道

，單三也不願意告訴他，他輕輕嘆口氣，就道：「你平日不要跟蘭清那樣熱切、親暱，我

就不會這樣在意了。」

玉堂在他懷裡抬起頭，「我跟蘭大哥哪有親暱？」

單三伸出手捏他的臉，「你沒有麼？你平日一看見他就那樣跑過去，還老愛抱著他的手，

我不喜歡。還有，你那天去他家裏過夜，是不是跟他睡在一起？」

玉堂一怔，不平地大叫起來：「我那時候還沒有跟三爺一起呢！」

「我就是吃乾醋，怎麼樣？」單三冷哼一聲。

玉堂見他真有些著惱，支吾一陣，只得撒嬌道：「我只喜歡三爺一個人麼~我已經是三爺

的人了啊！就在、剛才......才不讓別人做那種事呢，我只有三爺~」

其實單三還掖著吃燒餅那次的事沒說，只是他也不想讓玉堂知道自己看見了，不然蘭花玉

珮的事情他一定會有聯想。他摟著他，揉揉他的頭髮，想著他今日這樣反常，是著意安撫

自己的醋意，其實自己也不算生他的氣......就柔聲道：「反正你以後不准跟他太親暱，

明白麼？」

「明白！」他用力點點頭。

單三又低頭吻了吻他的額心，「好了，我今兒回來，還沒去探望慕希，你要去嗎？」

「我要去！」他又點點頭，見單三作勢要起來，就從他腿上下來，又想起甜點，拉著單三

的手道：「等我把豆腐吃完好不好？」

單三笑著道：「你這小讒鬼，我能不許嗎？」

玉堂嘻嘻笑著坐下，繼續享用甜豆腐。

待他吃完，單三便帶著他去探望好兄弟。

晚間他留下了宜信，自己去和飛雁門的人交班監視了。



上午 02:10 2014/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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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godparticle: 推推，陸蘭快突破瓶頸吧！
推 imdai: 蘭清大受打擊阿 QAQ 心疼陸爺
推 foolwisdom: 蘭清和陸爺..兩個傷心人 看完這對覺得三爺玉堂好閃阿
推 begoniapetal: 其實我們活在兩個世界，三爺跟玉堂就跟我每天上班
→ begoniapetal: 看見的閃光情侶檔一樣閃亮亮！！
推 m9314101: 陸爺快上啊,傷心是個大好機會說!
→ Aeartha: 陸爺也是個不會心死的人啊OAQ
推 sakurablue: 陸爺QQQQ
推 zoidac: 蘭清快重建照月門吧 省得看人臉色^_^
   (￣□￣|||)a...這個...

推 foolwisdom: 陸爺感覺就不是會願意在對方脆弱時趁機進攻的人啊...
   他是這種人沒錯XD

推 g27180: 陸爺QQQQ
推 five0505: 玉堂他們好閃(遮眼  相對之下另外兩個好悲情TAT
推 yoren: 推
推 anils: 現在不怎麼心疼陸爺了。畢竟都沒有說出口就放棄的愛……至
→ anils: 少也試過之後再放棄吧
   嘛，其實在這方面他的想法是，如果蘭青會喜歡他，那麼即使沒有表白，
   也一樣會喜歡他；相反的如果蘭清始終不曾為他動心的話，那麼即使表白，
   也不會有結果。
   而且他無法預料蘭清的反應，所以感到害怕。

推 foolwisdom: 而且陸爺非常不希望蘭清會為了恩情而跟他在一起
   是的~因為他無法預料蘭清是否會(1)為了恩情獻身 (2)無法接受而離開
   所以他不敢說....
※ 編輯: oj113068 (59.126.168.209), 10/04/2014 01:09:09
→ foolwisdom: 就算蘭清說不是 他也會去這樣擔心 所以他希望至少感受
→ foolwisdom: 到蘭清的情意後 才有下一步動作吧 偏偏TT TT
推 m9314101: 喔這樣下去根本死棋了,跪求衡修快來個神助攻吧orz
推 foolwisdom: 所以衡信cp是專門助攻的嗎XDXD
   哈哈哈哈哈誰叫他們是本作最透徹二人組www
※ 編輯: oj113068 (59.126.168.209), 10/05/2014 14:1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