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玉堂 (六十九)

[oj113068 (橘子汁)]

陸慕希一眾人前往蔚江，按玉堂的想法，如衡修說的，陸慕希最疼蘭清，不會捨得要他立

刻負傷返回，總是要四五天後才會回來。

這幾天裡，他總是心不在焉，前日在廚房切到手；昨日在走廊跌了跤；今日又在書房打翻

茶水。

「少爺！對不起，你有沒有燙著！」玉堂慌張地去撥他身上的茶水。

「沒事，一點點而已，」陸思晦倒是忙著把桌上的書拿起來，免得被濺上去的水波及。

收拾一番，玉堂重新倒了茶，小聲道：「對不起，少爺。」

「沒關係，」他接過茶杯，看到玉堂手指上用藥膏包紮起來的小傷，拍拍椅子，「坐下吧

，我們聊聊天，不要拘束。」

陸府之中，陸思晦與玉堂情誼最不同，主僕之別甚淺，所以玉堂並未推辭，就依言坐下，

聽陸思晦道：「你這幾日都魂不守舍，是擔心蘭叔嗎？」

玉堂點點頭。

「我聽說蘭叔傷得並不嚴重，你不用太過掛念，不然也是無用的。」他溫和地道。

玉堂覺得自己給一個小孩兒安慰有點不上檯面，不好意思地別開眼，又惱道：「少爺哪裡

知道，他們這些人......江湖人、武林人，總把傷勢往輕處說，最好說得沒事兒一樣，」

他說這話，是想起單三從前，又道：「老爺一定心裡有數，不然為甚麼急著過去呢！」

陸思晦微微一笑，「爹去接蘭叔是真，但有七成是去展威風呢。」

玉堂雖然聽了楚楊二人對陸慕希的勸，卻也沒有注意這中間的微妙，細思起來，該是如此

，令人驚訝的是陸思晦沒有聽到三人的對話，竟然也知道此事，玉堂忍不住道：「少爺怎

麼曉得的？」

「我聽蘭叔此行，本來是藉著飛雁門的名字去幫忙的，所以如今負傷，飛雁門不做出表示

，就會威風掃地。如此推測，不管蘭叔傷得輕、傷得重，爹都一定會去，只是若蘭叔傷得

過重，爹肯定要發作一番了。」

玉堂一邊聽一邊點頭，「少爺好厲害，聽了頭就知道尾，果然是這樣~」

陸思晦笑道：「既然我說得有道理，你就聽我的不要擔心吧。」

玉堂唔了一聲，垂首道：「怎麼可能呢......」



§



等了八天，總算等到陸慕希等人回府。玉堂一聽到消息，知會了楊師傅就從廚房去前頭，

在走廊上遇見蘭清。

「蘭大哥！」他跑過去，兩手抓住他的手臂，「你──你沒事嗎？」

蘭清笑著把他擁入懷中，「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玉堂蹭了蹭，又抬起頭，「聽說傷在腿上，疼嗎？」

蘭清摸摸他的頭，「我好好的能走路不是嗎？只是不方便騎馬。」

玉堂嘟起嘴，「快點回屋裡去休息。」說完硬是扶著他的手臂。

蘭清無奈地微笑著，邁步緩緩向前。



回到屋裡，玉堂把他扶到床上，又幫他脫了靴襪，把腳抬上床，看到他右腳一處微微凸起

一個長條狀，顯然有包紮，問道：「是這裡嗎？」

「嗯。」他點點頭，「你放心，不疼。」

「那為甚麼這麼些天才回來？」

「陸爺說他也要幾天時間約見對方的人，就耽擱了。」他嘆口氣，「唉，陸爺難得給我差

事，卻辦壞了。」

玉堂拉著他的手道：「不是說不會動手，怎麼又打起來了？」

蘭清露出苦笑，「是我們不好，陳幫主......就是陸爺的師弟，他手下一個人講話冒犯了

對方一起來的女俠客，所以動起手來。」

「那怎麼會是蘭大哥辦壞了呢？分明是陳幫主的人惹的~」玉堂道，又問：「對方很厲害

嗎？蘭大哥怎會受傷？」

蘭清搖搖頭，「我看打了起來，誰贏誰輸都局面難解，所以刻意賣了一個破綻，想受點輕

傷──」

「這樣對方覺得理虧，就只能退讓，」玉堂接話，「那是個好主意呀.........不對！蘭

大哥你怎麼可以犧牲自己呢！」

蘭清苦笑了一下，「這點傷算甚麼犧牲，只是我思慮不周，沒想到陸爺會親自來處置，又

對我......」話說到此處，他沉默下來。

「對你怎麼了？」玉堂追問。

蘭清又嘆一口氣，「陸爺雖然刻意隱藏，但在蔚江的時候對我......對我的眼神臉色其實

都不好看，我要是辦得好，他怎會這樣。我想，陸爺大概對我的做法很不滿意。」

玉堂睜大眼，看了他一會。

陸慕希既然疼蘭清，怎麼會給他臉色看？玉堂怎麼想都只能想到那天他大發脾氣的原因。

「怎麼了？」蘭清困惑道。

玉堂知道蘭清一向看重陸慕希的意思，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才小聲道：「陸爺不滿意的

......大概不是蘭大哥的做法......」

「嗯？甚麼意思？」

玉堂低著頭，「我......我讓陸爺知道了......」

蘭清一怔，「知道？」

「我們的事......」

蘭清怔忡一會。

「陸爺......很不高興......」玉堂低聲說。

「你甚麼時候讓他知道的？」蘭清很快地追問。

「陸爺說，要去接蘭大哥的那天，」玉堂抬起頭，「因為，我也想去接蘭大哥，但是陸爺

不讓我去，所以，我就說......我就告訴他了。」

蘭清吸了一口氣，「你留在這。」說完他就翻下床。

「蘭大哥，」玉堂攔住他，「蘭大哥，陸爺還在氣頭上吧！現在去不好！」

「可是──」

「蘭大哥不要急，」玉堂安撫地道，「陸爺雖然生氣，卻沒有發作，想必也不願談，我知

道蘭大哥心急，但既然負傷，陸爺遲早會來探望，等他來了，再緩緩地說吧，不要急在一

時。」

蘭清知道他說得有理，只好低下頭，沉默ㄧ會才道：「我明天就上差，陸爺不用探望，」

頓了一下，又道：「陸爺......他從前就對我喜歡你的事很不高興......」

玉堂低聲道：「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現在三爺不在了。他心想，又把這個感傷的念頭揮掉，道：「陸爺雖然是蘭大哥的主

子，但是蘭大哥喜歡誰，陸爺也管不著吧，哪有這樣的~不要理他！」

蘭清苦中作樂地微微一笑，心想這話雖然有點無賴，但也算是他的改變吧，要是從前，他

肯定認為誰給吃穿就要盡量順誰的意思。然後蘭清又苦笑了一下，「陸爺不能管我喜歡誰

，但是可以冷待我。」

想到上一次他冷待自己的時候......蘭清心中一緊，若陸慕希再一次......

『冷待就冷待，管他的！』玉堂心想，卻知道蘭清無法如自己一樣輕鬆看待，只得拉著他

的袖子，「蘭大哥不要多想，總之陸爺藏著不說，蘭大哥也就不說吧~看誰忍得久~」

蘭清想著此事雖然為難，聽他這樣說，不禁莞爾，「這事怎麼會是比誰忍得久，不得到陸

爺的諒解，我怎麼受得了呢？」



§



玉堂對陸慕希為二人之事大怒失態，雖然感到吃驚，但以為這是他與蘭清兩心相悅之事，

所以不放心上。讓他放心上的是蘭清煩惱的模樣。

自從回到陸府，他就對蘭清十分冷淡，不但常常在早上避開蘭清的請安，也不再分派蘭清

照顧陸思晦的事；照衡修的說法，陸慕希「最疼蘭清」，但陸慕希現在一整天也不會對他

說一句話，而且也不問起他的傷，直到傷口好了，也仍是如此。

蘭清每日都跟著伺候著主子一整天，陸慕希卻連看他一眼都極少，這讓蘭清苦惱得吃不下

睡不著，對玉堂才是掛心的事了，只是陸慕希冷著蘭清，連玉堂也不受待見──從前十幾

天總要叫他去請安一次的，這回都一個多月了，連在陸思晦那邊見上都不問一句。



一日下午，趁著天氣好，陸思晦帶著書本在庭院的小亭中抄錄背誦，玉堂送了新做的點心

過來，陸思晦便停筆休息，把玉堂留下來陪著說話。

未久，就見陸慕希從走廊緩緩走來，衡修蘭清都跟在他身後。

陸思晦站起來，「爹。」他一行禮。

陸慕希瞟了玉堂一眼，玉堂行禮間和他眼神一碰，趕緊垂下眼。

但聽陸慕希道：「你真有情致，到園中來唸書，」說完就在一旁坐下，「陳先生說你近日

唸書很有長進，而且也時常能與他談論時下的文章，」他停了停，微微一笑，「爹這裡可

沒有給你甚麼時下文章，你從哪裡來的？」

陸思晦笑著回答：「敬和家裡常有文壇長輩出入，所以流通ㄧ些文章，他喜愛分享，所以

讓書僮抄給孩兒的。」

「敬和是......」陸慕希想了一想。

「就是趙家的少爺趙敬和。」蘭清道，他先前經常陪陸思晦去的。

陸慕希面上不動，只喝了一口茶，也不往下說，

陸思晦也不知有沒發覺這情況，點了點頭，「就是趙家少爺。」

「你跟這些朋友交往很好，怎麼沒請他們來家裡走走？」

陸思晦遲疑ㄧ會，說：「孩兒的朋友，習武的那邊好請，習文的請來，總覺得府中威壓甚

重，怕他們不慣。」

陸慕希聞言，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他伸出手摸摸兒子的頭，「你這孩子處處都

好，就是過於多思，你想說府裡是武人作風，武師隨意出入，下人也不如那些禮教之家嚴

格周到，卻說甚麼威壓甚重。」

玉堂聽到甚麼「禮教」，立刻跳起來道：「小人失禮！」

陸慕希冷冷看他一眼，也不說話。

陸思晦以為父親不高興，也道：「是孩兒讓玉堂坐的！」

轉向兒子陸慕希的態度就恢復溫和，「你知道文人的慎禮，也曉得武人的不拘，不過要隨

勢而為，請人來家中作客不過一個下午的事，怕有接待不周，事前約束下人就是，不然不

是很可惜嗎？何況你若經常到人家家裡拜訪，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是，孩兒改日就請他們到家裡來作客。」

然後陸慕希起身，「你繼續吧。」說完往外走去，但沒走幾步，他頭也不回，道：「蘭清

留下候著思晦。」

蘭清一怔，停下腳步。衡修回頭看他一眼，跟陸慕希著離開。

「蘭叔？」陸思晦喚他。

但蘭清沒聽到似的，他ㄧ直盯著陸慕希離開的方向，像被主人留下的小狗一樣。

陸思晦望著那蘭清的背影，小小嘆了一口氣。

忽然，玉堂快步下了亭子的階梯，「玉堂？」蘭清吃驚的看著他越過自己跑過去。「玉堂

！」

「蘭叔讓他去吧。」

背後，陸思晦道。

蘭清回頭。「少爺......」

陸思晦慧詰如此，大約早就看穿自己與玉堂之事，也知道陸慕希冷遇自己。

陸思晦溫和道：「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蘭叔的煩惱，就是玉堂的煩惱，既然蘭叔無

法解開，就讓玉堂試試吧。」

蘭清垂下眼。

「我要抄書，蘭叔請幫我磨墨好嗎？」

蘭清苦笑，知道陸思晦是要他藉磨墨靜一靜焦躁的心思，「少爺不怕我現在磨的墨濃積滯

澀的話，自然從命。」他說著走過去拿起墨條。



玉堂追陸慕希追到一處長廊，衡修停下腳步，陸慕希則繼續往前走。

「衡修大哥！我、我有話要跟老爺說！」衡修擋在他前面，他稍喘口氣，又急切說道。

「陸爺不想見你。」衡修說。「你回去陪少爺吧。」

玉堂知道自己不可能越過衡修，只得徃他背後喊：「老爺！陸爺──！」

「吵死了！」衡修不耐道，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拎起來，「再吵我敲昏你！」

「陸爺、咳咳──你不是最疼蘭大哥嗎！他很煩惱你知不知道！」

簡直哪壺不開提那壺，衡修一惱，道了聲：「臭小子！」舉手就準備把他扔出去，

但陸慕希回頭過來，輕輕道：「收手。」

「哼！」衡修放下他。

陸慕希折返回來，面上一點表情也無，甚至也沒有剛剛的冷淡，道：「你要說甚麼，說吧

。」

玉堂摸摸脖子，「呼......」稍微順了口氣，他才抬頭看陸慕希，「我知道陸爺不喜歡我

跟蘭大哥一起......」

陸慕希沒有回答。

「但是，」他咬咬嘴唇，「現在和從前已經不同了！我......我跟蘭大哥互相喜歡，為甚

麼陸爺要這麼生氣呢？」

陸慕希的表情沒有變，「你只是要說這個，就走吧。」說完轉身。

「我還沒說完！」他伸出手去拉住陸慕希的衣袖。「陸爺，很看重蘭大哥吧！」

陸慕希停了下來。

「所以，危險的事情不讓蘭大哥去，總是留他在身邊；又從不拘束他，讓他隨意行動；一

聽他受傷，即使是輕傷也要去接他！不只是為了飛雁門的威風，也是因為陸爺很看重他吧

！」他說。

陸慕希沒有答他，但背影顯得更冷硬。

「蘭大哥也很看重陸爺的意思啊！」玉堂道，「現在，蘭大哥煩惱得不得了，都是因為陸

爺生我們的氣......陸爺氣了這一個月，也該氣夠了吧，不要再生氣了，不要再對蘭大哥

那麼冷淡了好不好，蘭大哥煩惱得都瘦了，如果陸爺看重蘭大哥......如果陸爺真的很疼

蘭大哥，就不要讓他再煩惱了，好不好？」

陸慕希抽回自己的袖子，但也沒有離去，好半晌，才道：「你是真心喜歡蘭清嗎？」

玉堂愣了一愣，然後怒道：「陸爺問這是甚麼話！我當然喜歡蘭大哥！」

「那守明呢？」

玉堂又一愣。

「......陸爺果然......是為了此事在生氣嗎？」他垂下頭問。

陸慕希閉了閉眼，沒有跟玉堂解釋，自己既不是生氣，更非為了單三與玉堂的過去才冷待

他二人。

「三爺......」他轉頭看著庭院，「已經不在了，現在，陸爺問我這個，又怎麼樣呢

......」他咬住嘴唇，忍不住撫著胸口的玉佩，「即便是我念著三爺......」他眼睛一紅

，朱玉鏡曾經跟他說過，不要為單三『守』；宜信要他『珍重己身，不負他人』，最終，

他如此選擇，還是因為單三已經不在了，而現在他最親近的人，就只有蘭清，蘭清是他的

唯一，他不願意辜負。「三爺已經不在，談這個有甚麼用？」

陸慕希看著垂著頭的玉堂。

他當然在乎玉堂對單三的態度，因為單三是他的摯友，但是，蘭清也值得得到一份完整的

真心。

玉堂的答案雖然不讓他完全滿意，但他聽聞問題惱怒的表現，已經讓他過關了。

然後，他閉了閉眼，「叫蘭清自己來見我。」

玉堂聽他願意見蘭清，心中一陣緊張，又替蘭清高興，回頭就往庭院跑去。

「陸爺......」衡修看著他跑走，「我要不要迴避？」

陸慕希搖搖頭，「你留下，我才忍得住。」

過了一會，蘭清快步走來，看起來十分緊張。

「陸爺......。」

陸慕希看著他的臉。

他最愛的面容。

玉堂說得對，蘭清非常煩惱。蘭清瘦了。

他知道，他從上一次的事就知道，蘭清對自己的態度有多看重，如果自己冷淡他他會多難

受，陸慕希忍不住閉了閉眼。

也許自己透過這種方式，在忍耐之餘，同時在享受自己對他的影響力也不一定。

「我問你，如果我就是反對你跟玉堂在一起，你要怎麼辦？」他問。

蘭清看著他，又低下頭，「如果是這樣.......如果陸爺要這樣永遠生我的氣，我也沒有

辦法，但是......我還是會用我的方式，繼續為陸爺效力。」

陸慕希唇角露出一絲苦笑，「效力？」

聽到他重覆這個字眼，蘭清忽然恍然大悟，「難道......」他緩緩道，「陸爺的意思是，

我要跟玉堂在一起，就要我離開嗎？」

陸慕希別過頭，沒有回答。

他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如果蘭清要就此離開，也許也好，也許自己可以就此心死。

「陸爺......」

回頭，他見到蘭清看著自己，那雙一向直視自己的眼睛，此刻含著痛苦的眼神。

「蘭清......」陸慕希如鯁在喉。他看過蘭清哭，卻沒見他露出如此的眼神。

蘭清用手抹著自己的臉，「陸爺就這麼生我的氣嗎？我不明白......」然後他低下頭，「

難道我對陸爺這十幾年的忠心，比不上您為了三爺的一時義憤嗎？」他用乾枯的語氣問。

「我......」陸慕希吐出一個字。

他不是生氣。

他不是想讓他離開。

他想解釋他看似冷待只是因為自己要盡一切的力氣忍耐。

他想解釋剛剛問的話只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分量。

但他忽然明白了，他不應該讓蘭清煩惱。

這是他心愛的人，他不該讓他如此痛苦。

「你和玉堂在一起......這麼想得到我的祝福嗎？」

蘭清抬起頭，「當然！」

陸慕希轉過身去。「蘭清，你聽著，」

蘭清看著他的背。

「我是不會祝福你的，」他停了一停，「但是，我也不會再反對。」他低下頭，「你和玉

堂......好自為之吧。」。

蘭清愣在那裏。

他一時沒有聽懂陸慕希的意思。

然後，他明白了，這就是陸慕希對他最大的容忍。

蘭清流下眼淚。「多謝陸爺。」



§



那日之後，陸慕希對蘭清的態度緩解許多，雖然和從前相比，他們相處的時間減少，且

多數的時候陸慕希仍是淡淡的，但至少不算冷漠，心情好的時候，甚至會對他笑一笑。



時節轉移，也平淡地到了冬日中旬，除賀令遙獨自來訪外，陸府與飛雁門並無他事，

那日，陸慕希在飛雁門中聽師弟報告了幾件事，又親自指導了幾人武功後，就跟楚楊二人

在後面泡茶閒聊。過了秋收，其實事情很少，是段悠閒的日子。

過了午間，外面開始飄小雪，三人閒談之間，又稍稍變大了一些，直到楊培馨走去窗邊，

「看那雲......趁雪不大，我們回去吧。」

「也好，思晦該在等我用午飯了。」陸慕希起身，楚易良也跟著起身。

三人披著衣服離開後堂，又招呼在仍留在門中的師弟，十幾人一齊離開了飛雁門。

幾個路口之後，大家紛紛分頭，也就剩下四五人同路。

只見飄雪的街上行人稀少，也有打傘疾行，也有遮掩躲避，路邊的攤販也都收拾著，路上

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不多久，陸慕希等人經過武神廟，一個戴著兜帽的香客從廟中出來，忽然叫住他們，「請

問這幾位先生，可知道飛雁門的堂口怎麼走？」

眾人停下腳步，回頭看那人。

此人以男子來說身姿嬌小，但口齒清晰，聲音飽滿低沉，雖然不見面容，卻令人心生一種

安穩之感。

陸慕希一個師弟上前和氣地問道：「請問閣下是哪一位，為甚麼要到飛雁門去？」

「不用去飛雁門，去一戶陸姓人家也可以。」

那門人回頭看看陸慕希，陸慕希往前兩步，微笑道：「閣下沒有回答，是有甚麼事嗎？」

那人一頓，「你們不知道也罷。」就轉身離去。

「欸，你！」方才那師弟要追過去，陸慕希一把攔住他，用下顎示意眾人。

幾人一看，那人走在積雪上，一點足跡也無，並且從他外衣的形狀，可以看出他配了兵器

。

「我是陸慕希，敢問何方高手來訪？」陸慕希朗聲道。

那人停下腳步，稍稍回頭，「你就是陸慕希？」

「正是。」

對方回過身來，走到陸慕希面前，「今天有個人會來找你，我是來找他的。」

陸慕希皺起眉頭。「會來找我？甚麼人？」

「你的朋友，單守明。」


19/9/8 19:39:28
19/9/10 00:55:59


單三終於要回來啦  (*ﾟ∀ﾟ*)

《沒有甚麼特別，但很溫柔甜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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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oj113068 (122.117.3.144 臺灣), 09/11/2019 02:33:19
※ 編輯: oj113068 (122.117.3.144 臺灣), 09/11/2019 02:33:40
推 opera0811: 陸慕希QAQ
推 littlewendy: ：)
推 jessica19905: 為蘭清qq
推 mixforever: 三爺要回來了！！！！
推 dashiell: 推
推 Rincing: 前面看的心好痛，我好期待三爺回來喔嗚嗚嗚嗚
→ Rincing: 題外話，思晦真的是個成熟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