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iamino2: 還好被救，以為又要怎麼了>< 10/05 02:12
推 jessica19905: 玉堂要加油QQ 10/05 04:24
推 vivio625: 玉堂加油！ 10/05 11:58
推 Rincing: 心疼...嗚嗚 很想看對話馬上寄站內信XD 10/05 23:22
衡修寫完自己的條子，交給鴿戶。
單三走過來，「你寫給慕希嗎？」
衡修聳了一下肩膀，沒有回答。
今天他們經過洵城，恰看到有鴿戶，單三想了想還是先傳消息回去永年莊，雖然信鴿條子
很小，只能簡單示意，但還是讓他們有點準備，不要自己突然出現，把人嚇壞了。
「去吃午飯吧，吃完就走。」單三穿過鴿籠往外走去。
衡修跟著他出去。玉堂沒有跟上已經一整天了。他知道單三其實心神不寧，只是故做無事
罷了。
他看了看天空，鴿舍上方有許多鴿子或降落或放飛。
希望他收到信知道怎麼應對吧。
吃過了飯，離開洵城，兩人繼續向東馬行。
單三瞇著眼睛騎馬，覺得寒風刮在臉上跟刀一樣銳利，馬兒的吐息也變成陣陣白煙。
天氣逐漸變冷了。
第五天，他們繼續往下一個宿處，一個叫做秀芷的小鎮。
衡修一直維持穩定的速度跟在他身後，而第三個馬蹄聲，從第三天起就再也沒出現過。
單三抓緊了馬疆，覺得心緒紊亂。
他本該專心價馬，但待馬兒和自己都習慣了節奏，單三驚訝自己竟有了胡思亂想的餘裕─
─即使試著看看遠景，不要想事情，雖然冬日的景色不比春夏，但風味不同，野外開闊，
也有可看之處。
可看著看著，他會忽爾想起那張臉。
他會想到他在冬天那麼冷硬的地上對自己跪下，求自己帶他回去。
他會想到自己曾說要帶他去遊山玩水，如果實現了，即使是冬日這貧瘠的景色，和他一起
度過，也想必甜美。
『但是他......』
想到玉堂和蘭清親吻的畫面，他覺得比這寒風更令他難受數百倍，眼睛也痠了起來。
看見兩人親密的擁在一起親吻，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可是，可是玉堂卻向自己跑來，證實了一切。
單三一面想著，表情也變得繃緊。
沒錯，也許玉堂一點都沒有錯。如果自己死了，玉堂當然可以再有別人──為了這個想法
單三糾結不已。
但自己畢竟還活著，自私一點，也是常情吧，他如此想，想寬宥自己。
然後他又想到玉堂求著要見自己一面的聲音，還有他哽咽的說著「還是喜歡三爺」時，哭
泣的模樣。
其實，到底是希望玉堂選擇繼續和蘭清在一起，還是仍然心繫自己、要和自己繼續，單三
自己也不知道。
他若選擇蘭清，那就是說玉堂對蘭清有真心，也能對感情負起責任來，更不是像從前一樣
只是誰對他好他就好，玉堂真的成長、改變了，但自己會萬分痛苦。
他若選擇自己，就表示他依然比較著他和蘭清的分量，發現自己份量比較重，所以想回到
自己身邊，但做這種比較單三是無法忍受的，所以感到惱怒，無法坦然地重新接納他。
但是說到底，自己還是心疼他、憐愛他......想到他在寒冬中、又不擅騎馬，在背後追趕
著自己......雖然是自己硬起心腸甩開了他，卻也感到胸口有人絞擰般地疼痛著。
而這疼痛就是自己還愛著他的證據吧。
所以，玉堂追丟了他擔心；玉堂放棄了他傷心。
前方可以遠遠看到村落輪廓，看來可以在那裡做第二次的休整。
這個時候，幾枚冰冷的雪花撫上單三的臉。
下雪了。
§
四周則搖搖晃晃的......
「呃......」他覺得口渴，從喉嚨發出這樣的聲音。
「醒了嗎？」有人說
他想應聲，但是只是又發出類似「嗚」的聲音。
一隻手摸摸他的額頭。
是一隻冰涼的手，好舒服啊......
然後有人把水倒到他嘴裡，他吞嚥了幾下才好過一些。
恍惚間周邊有人在說話。
然後他又陷入了沉睡。
第二次醒來時，玉堂比較清醒，也睜開了眼睛，看見床頂。
好亮......他忍不住瞇起眼。
「你醒了。」
他想要轉頭，但頭沉重得很，只能慢慢轉過去，看見不遠處一個男子正在倒水。
玉堂稍稍適應了光線，細看這人，他打著馬尾，衣著高雅，腰間佩劍。
「這裡是......」他說，然後被自己乾啞的聲音嚇一跳。
「喝點水吧。」對方拿著杯子到床邊。
玉堂勉力拄著床爬起來，頭又重又痛，全身也都很痠痛，腿根的磨傷倒好像還好了......
他發現自己換過了衣服。
他接過水杯，喝下了水，覺得如飲甘泉。
「這位大哥，我怎麼會在這裡？」玉堂聲啞氣虛地問。
「你倒臥在路邊，被我們同僚帶回來的。」他取回杯子說。
「多謝......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我姓林，」他說著起身，「好了，我要去回話，你再休息一會，」說完一笑，「你的面
子還真大，副堡主說你一醒就要通知他。」
副堡主......？玉堂皺起眉頭，隱約覺得想到甚麼。
林姓劍客離開後，玉堂又緩緩躺下。
他用手摸了摸腿根處，似有上過藥的油膏感，不禁感覺羞恥，也不知道人家怎麼發現、怎
麼處理的......
他閉上眼睛，但醒來後趕受到病痛的不適就睡不著了，也不知道過了時間長短，聽到腳步
聲，想是「副堡主」來了，他又睜眼，慢慢爬起身，轉頭看來人。
然後他一愣，「......朱爺......！」
來人是朱玉鏡，除了林姓劍客，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一個主子模樣的男子，和兩個侍從模樣
的人。
「小東西，你可醒了。」朱玉鏡快步進來，一屁股坐在床邊，就去摸他的頭，「退燒了，
太好了，唉你真是嚇死我了，慕希搞甚麼鬼，這種天氣竟然讓你獨自騎馬出遠門！」
玉堂被他一連串的話噴得有點頭疼，不禁揉著自己的額側。「哎......」
「怎麼了？頭痛？快躺下休息吧。」
「嗯......」玉堂慢慢躺下，朱玉鏡扶了他一把。「朱爺，這裡是哪裡？我記得我在官道
上昏倒了......」
「這裡是秀明堡在北寧城的驛館。是我們的人撿到你的，還以為是有人凍死在雪裡呢。」
那他們必是看到行李中的玉環了吧？玉堂心想。
身體還是沒甚麼力氣......「我昏迷幾天了？」
「一天半吧，幸好你倒在路邊不久就被我們的人發現了，不然雪再下下去，你真會凍死」
朱玉鏡說，「小東西，你怎麼會一人騎馬離開奚亭？」
此事實在說來話長，玉堂一邊頭痛，一邊真希望自己有宜信那種三句話就把話說完的能力
，「我......」好一會他才想，還是從頭說起吧，氣虛地慢慢道：「朱爺，給您說個事您
別嚇到，三爺......三爺還活著......」
朱玉鏡愣了一下。「你說誰？」
「三爺啊......」他說。
「單守明還活著？」有人狐疑地說，玉堂稍稍挪移視線，那主子模樣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
在一旁椅子坐下了，兩個侍從在一旁站著。
玉堂看朱玉鏡依然怔愣著，
「是啊......那山谷下住著會醫術的大俠，把三爺醫好了，幾天前才去找陸爺，把大家都
嚇一跳呢......」
屋內安靜了一會。
朱玉鏡怔愣的似乎想著甚麼事，眼睛逐漸就紅了。
玉堂觀察他的神色，雖然訝異，但竟不像自己看到單三那麼激動，甚至不及蘭清一半吃驚
，反倒覺得有點疑惑。「您......您不奇怪嗎？」
朱玉鏡忽然一手掩著臉走了出去。
玉堂一通莫名其妙，看了看屋內的另外三人。
坐在椅子上那男子注意到他的視線，輕哼一聲，「江湖上無奇不有，死人復生也不是第一
次聽說了。」但說完很不悅的樣子。
過了一會朱玉鏡回來，眼眶仍紅紅的，但還是坐下跟他說話，「守明回來的詳情我以後再
問吧，你說他還活著，那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就應該跟他回永年莊去嗎？怎麼會一個人倒
在路邊呢？」
玉堂被他問得心中悽悽，「我......我做了一件事，三爺不高興，所以不讓我跟他回去
......我就想自己跟著他回去......」
朱玉鏡吃驚地問：「你做錯了甚麼大事，他竟捨得你？」
玉堂眼睛一紅，又加上身體不舒服，就別過臉，「朱爺，您別問了......我好難受......
」
朱玉鏡看他如此，哄道：「好，好，我不問，你好好養病，等到你病好了，雪停了，我派
人送你去永年莊，」說完又轉頭看看那男子，「百容，可以吧？」
那男子還沒回應，玉堂又抓住他袖子道：「朱爺，不行的，我一定要自己去永年莊......
我、我明天就好了，我明天就走。」
朱玉鏡回頭道：「你胡說些甚麼？外面風雪正大，你的病也不算輕，我怎麼可能讓你出去
！」
玉堂道：「風雪大我頂多叫馬車就是了，傷風也不會死人，總之明天我就走。」
朱玉鏡板起臉來，「誰說傷風不會死人，萬一轉成肺症怎麼辦？總之你病沒好，雪沒停，
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玉堂看他堅決的臉，知道無可轉圜，現在也實在沒精神跟他力爭，氣虛道：「那麼，等我
病好了、雪停了，就自己去吧，朱爺不用派人送我。」
朱玉鏡皺起眉：「天氣這麼冷，這裡要去永年莊騎馬要最快也要兩天呢，我派人套輛馬車
，送你一程有甚麼不好？雖然慢了點，但永年莊不會跑啊。」
玉堂低下頭。「我......」
他何嘗不知道有人照顧多好，可他就是總讓別人照顧他，別的事情也罷，這一次，如果他
受了別人的幫助，拖拖沓沓才到永年莊，三爺會不會認為他誠意不足，不讓他留下呢？
他如此想著，但看朱玉鏡還是在等他回答，玉堂只好道：「我去永年莊是求三爺原諒的，
您派人送我這一程，看似好心，但三爺卻可能因此就不原諒我了。」
朱玉鏡的眉頭更緊。看著他的臉，好半晌，他鬆開眉頭，伸出手輕輕握住他放在棉被上的
手，「小東西，你要守明同情你嗎？」
玉堂一愣，「不，我要三爺原諒我。」
「那你非要一個人去，做出這可憐追趕的樣子幹甚麼？」
玉堂又一愣，「我......」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既然他要的是原諒，是不是即時追上、受人幫忙，只要自己不是刻
意撒嬌耍賴，又有何不可？況且既然有人幫助，自己為了一個「誠意」的表面推三阻四，
未免矯情。
如果自己冒盡風雪，病懨懨地倒在永年莊門口，三爺絕對不會趕走自己，可是，那是原諒
嗎？只怕真是同情居多。
想是這麼想，但玉堂仍有猶豫，咬了咬嘴唇。「可是......」
「你做錯了事，就非要你可憐兮兮地去求他，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單守明，以折磨人為樂。
」
他皺起臉，「三爺當然不會......」
「那就是了，」朱玉鏡溫和地道，「現在外面風雪不停，你總之安心養病，養好了，我送
你去一趟，幫你說說情，說不定守明就動搖了。」
玉堂趕緊搖搖頭，「這事不能說情的，您替我說話，說不定三爺就更生氣了。」
朱玉鏡忍不住了，「你到底做了甚麼事？難道慕希也不勸一勸他嗎？」
陸慕希對自己的自私怕是十分厭惡了，怎麼還會替自己說話呢？玉堂難受地閉上眼睛，又
低聲道：「您別問了，好不好？」
朱玉鏡還要說話，但他背後的男子咳嗽了一聲，「玉鏡，人家已經接受了你的好意，你就
別問了。」
朱玉鏡轉頭看他，又回頭看看玉堂，「好吧。」他放開了他的手，「你休息會，晚點喝藥
，我就不吵你了。」
玉堂點點頭，目送朱玉鏡離開床邊，才又轉過頭閉上眼睛。
一會兒他又睡著了。
§
單三和衡修在黃昏時冒雪進入了秀芷鎮，在鎮上的客棧投宿。
二樓客房中，單三正在洗臉，衡修把窗戶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
「怎麼樣？」單三放下毛巾問。
衡修關上窗，「雪變大了，明天可能得耽擱一天。」
「嗯。」他一點頭，「去吃飯吧。」
到了客棧的飯廳，興許是風雪之故，人比前幾天投宿的地方多了些，約有五六組客人。
飯菜到了以後，他們默默地吃著。
單三想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玉堂，但卻沒有辦法。
風雪這麼大，玉堂現在在哪裡？有找到宿處嗎？他已經往奚亭回去了，還是仍跟在自己身
後追著？他會不會迷路？
衡修看穿了他。
「這裡只有一個客棧，三爺要是擔心，我們就多等幾天，看玉堂會不會追上來。」
單三微惱地瞪他一眼，但也沒有反駁，只冷冷道：「這裡只有一個客棧不假，但路又不只
一條。」
「蘭清給玉堂畫了地圖，他若追丟了一定會照地圖走的。」衡修一面夾菜一面回答。
聽到蘭清的名字，單三的惱怒之中又含了複雜。
玉堂受人照顧當然好，但是對方是蘭清，單三就覺得有些嫉妒──但若沒有蘭清照顧，他
又擔心玉堂。這種矛盾的心情連他自己都覺得煩躁。
接著兩人沒有對話，吃完了飯，就回房早歇了。
單三一夜都想著玉堂的安危行止，又被自己的矛盾煩得翻來覆去，睡得不安，自不待言。
§
玉堂在秀明堡的驛館養病，被悉心照顧，睡覺、吃飯、喝藥了三天，精神好了不少。
風雪在恰在第三天停了。
朱玉鏡每天都來探望他兩三次，有時候自己來，有時候跟那個男子一起來。
玉堂聽下人對話，已經知道了，那男子就是秀明堡的堡主趙百容，而朱玉鏡是秀明堡的副
堡主，所以能給自己這種照顧。
為了這事他提了一次，給朱玉鏡道謝，朱玉鏡笑著說「你謝謝百容吧，我這個副堡主的權
力他給的。」
第四天上午，吃過飯，大夫來給玉堂診脈，說：「好得差不多了，不過說到出門，還是再
休兩天為好。」
玉堂哪裡願意，大夫走後，他立刻對朱玉鏡道：「朱爺，我不用休兩天──」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朱玉鏡止住他，「唉，不是跟你說永年莊不會跑嗎？」
「我就想早一天趕上去見三爺嘛！」玉堂抓著他的衣袖說，「朱爺，拜託你嘛，我只是累
一點而已有甚麼關係。」
朱玉鏡露出無奈表情，，「知道了，我就給你安排，但是要搭馬車，我親自送你，你要是
又復發起來，我肯定要你停下繼續養病。」
「朱爺！」
「不要拉倒。」他說，「你放心，我在守明那裡就說秀明堡的人撿到你了，不能置之不管
，其他的不會多說。」
「甚麼撿到我，好像我是東西是的......」玉堂嘟起嘴，心想：見我好了就跟我抬槓了。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早上出發。」
玉堂窺伺他，「您就不用問問堡主的意思？」
朱玉鏡橫他一眼，「百容那裡我處理，你擔心甚麼。」
§
等到風雪漸小，可以出發之時，已經第三天早上。
單三在等待的期間無事可做，心煩不已，因此與衡修當天天一亮就出發離開秀芷鎮，一路
快馬。之前經過大城還會跟當地的飛雁門據點打個招呼，這次都是直接經過，也不進城了
。
三天之後的中午，終於看到了青湖城。
永年莊在青湖城外的丘陵上，馬行一個時辰內就可以到，單三念著家裡，照樣繞城而過，
在通往森林的上坡入口處，遠遠就看到幾人等在那裡。單守寧自然是在的，永年莊的大奶
奶陳寓婉、二奶奶楊寄華也併站在那，還有宜信、哲英幾個。
他催馬過去，幾乎等不及馬停下就翻下了馬背。
「守寧！」他露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哥！」單守寧雙眼通紅，一拳砸在他身上，「你怎麼、你怎麼......收到信的時候我還
以為是誰跟我們開這麼惡劣的玩笑！要不是那確是你的筆跡......」
「你不信，還來這裡等？」他笑著說，「好了，別哭，這是高興的事，」按了按弟弟的肩
膀，他又轉頭，「大嫂，二嫂，讓你們擔心了。」
陳寓婉和楊寄華也是笑中帶淚。陳寓婉抹抹眼睛上前一步，「回來就好，你不在這時間，
我們真是......」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笑著說，看宜信靜靜站在後面，又喊他：「宜信！」
宜信走過來，手中牽著一匹馬，「三爺平安。」他低頭行禮。
單三知道他的性子，不會多麼激動，就伸手拍拍他的肩，說：「苦了你了。」然後又看他
手中的馬，「俊風！」單三高興地過去摸摸馬的鼻子，馬兒見到久違的主人也是高興地直
用鼻子頂他，他回頭笑著看宜信，「還是你貼心，知道要把俊風帶來。」
「天冷，大家別站在這說話，守明這一年半詳細怎樣，回家跟我們說說。」楊寄華說。
「好。」單三點點頭。
眾人紛紛上馬。
這時候單三忍不住回頭看著來路。
「哥，走吧。」
「嗯。」他點點頭，但仍望著遠方，瞇眼看了看青湖城，然後才轉頭拉起馬韁，「走吧。
」
19/9/29 21:37:04
這一次玉堂受人搭救，本來秀明堡人是去找趙百容，
寫了一段玉堂跟趙百容的對話，還蠻長的
後來想想有點過份搶戲，所以重改為朱玉鏡
不過我還是覺得那一段對話寫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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