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無雙》外章-兄弟(中)

[oj113068 (橘子汁)]

柳玄一夜無眠。

早上他下了床，草草的洗臉，突然想到：『哥哥他沒有回來，想必是留在瑟利斯的帳棚

......』他酸苦的想，『還說要分手，果然是哄我的。』

他出了帳棚，手上拿著兵器，發呆了一會。

他們是習武之人，日日都要晨練，自從自己恢復武藝，跟哥哥天天拆招練習，已經好多年

了，今天忽然想不起，前幾次哥哥去瑟利斯那裡過夜的時候，早上是怎麼和哥哥碰頭的？

就在此時，不遠處帥帳突然一個人影飛身而出。

「聖曦殿下......?」雖然聖曦因罪而被降為庶民，但是柳玄柳末還是很習慣稱他殿下或

王爺。

跟著彌雙追了出來。「你這孩子，快還給我!!」

只見聖曦手腕上捲著彌雙的十二節金鞭，鞭柄抓在手中，「不要!」他嘻嘻一笑，轉身躲

開彌雙的撲抓。

彌雙無奈的追著他跑。可惜的是，聖曦較瘦，所以輕盈，彌雙雖然武功較高，卻難以追上

。

「你既然要教我，幹什麼捨不得這條鞭子？」聖曦笑道，「我身邊沒有稱手的，你這條送

我吧，我一定天天練習，不負你的教誨。」

「你要我什麼兵器我不是雙手送你？可這條是我故友餽贈，」他說著一面跟聖曦打著圈子

，「你別調皮。」突然伸腳，看準了聖曦的腳步就這麼一絆。

「哎喲!」聖曦往側邊一倒，被彌雙一手撈住。

「你這孩子，這麼大年紀還這麼調皮，」彌雙苦笑著從他手中奪回金鞭，「你要稱手的，

隨我回族裡我挑給你，嗯？」

聖曦看看晨間人還不多，倚在他懷裡，撒嬌道：「哼，好吧，既然是你挑的，沒有理由不

稱手。」

看這兩人一大早就打情罵俏，柳玄心裡又是另一種滋味。

說他愛過誰，過去他不甚明瞭，只會笑笑，說緣分沒到，昨日一番爭執，卻在心裡認定了

自己愛著兄長柳墨。

柳玄從來不曾意識過愛情，所以愛情是什麼滋味，他不明白，此刻他心生好奇，望著他兩

個主子，回想兩個主子過去的糾纏，只想拿裡面的支末片斷，來印證自己是愛著哥哥的這

件事情。他想起了聖曦曾經怎麼樣撒嬌怎麼樣吃醋，更覺得自己對哥哥也會撒嬌也會吃醋

，說自己愛著他果然是沒錯的。

「玄。」他轉頭，看見柳墨向自己走來，「來晨練吧？」

柳玄甩過頭，惱怒的道：「我自己練。」

「你怎麼了？還生哥哥的氣？」柳墨走近，柔聲說道，「那麼你究竟要哥哥怎麼做才開心

呢？」

「你問我怎麼生氣？你騙了我，我怎麼能不生氣？」他不願看柳墨，轉身背著他，「你要

是跟瑟利斯分手，為什麼昨天還睡他帳棚？」

這話說的並不小聲，聖曦和彌雙同時回頭，「什麼？」

柳墨沉默了一會，柳玄只當他心虛，回頭就要發作，卻看見柳墨只是又是憐惜又是無奈的

望著自己，說：「你當真這麼討厭他，連我與他的最後一夜，你也不許？」

柳玄一怔。「最後......」

「我聽你的話，跟他分手，叫他受了委屈，就是給他一夜的安慰，也不算什麼，哥哥以後

的夜晚都是你的了，你若還要追究昨夜，就說出個條件，讓哥補償你。」

柳玄無話可說。

柳墨對他的一切都百依百順，說話的語氣又輕又溫柔，完全不對他發脾氣，柳玄卻更加的

生氣，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生哥哥的氣，還是在生瑟利斯的氣，或是在生自己的氣。

「玄？」

柳玄垂下頭，「今天我不想晨練......」

「好吧。」柳墨點點頭。

柳玄轉身回到自己帳棚裡，隱約的聽見柳墨向聖曦說，瑟利斯要告假兩三天。


§



兩天之後，兄弟倆人隨著主人回到藍光族。

柳玄與柳墨並肩馬行。

他不發一語，卻在觀察哥哥。

他注意到哥哥的座馬，哥哥和瑟利斯共有一匹白色的天馬，因為天馬昂貴的緣故，瑟利斯

不常將牠留在營區，總讓柳玄帶回去化月城。

但是哥哥今天騎的是普通的馬。

『留給他了嗎......?所以真的分手了？這兩天瑟利斯都告假，沒有出帳，我是不是太過

分了......?』他垂著眼心想。

「玄，看前面。」三人正縱馬而行，柳墨看他分心，喊道。

柳玄這才抬起眼，卻仍在沉思。



回到化月城皇宮後，他們又一同回到所居樓院。

柳玄心中不安。他和哥哥每天的並肩行走，並肩騎馬，從來不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走到房間之前，他突然喚住柳墨，「哥。」

柳墨轉頭看他。

「你......你覺得我任性嗎？」

柳墨微微一笑，像是兩天前柳玄的所作所為只是一個可以輕輕帶過的小惡作劇，「當然，

玄總是對我任性撒嬌，可是那又如何？以後，你另有愛人，就不會再跟哥哥這樣了，我可

得珍惜著這些時候。」

柳玄臉色一變，「我不會另有愛人，我愛的是你，你還不明白嗎？」

「玄，不明白的是你，你誤會了，你並不愛我，我對你來講只是兄長，」他說到這裡突然

嘆了一口氣，「我太寵溺你了，致使你對我太依賴，這是我的錯......」

「哥!!!」柳玄眼睛一紅。「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愛著你，我比你清楚我自己!!我要做你

的戀人，你寵我縱我一輩子，就是這件事情不肯順著我嗎？」

柳墨沉默一會，問：「你當真想要做哥哥的情人嗎？」他伸出手輕輕的將柳玄攬在懷中，

按著他的頭靠著自己的肩膀，「你一句話可以叫我跟瑟利斯分手，但要將我和你分開的話

，瑟利斯卻沒這能耐。當我的情人有什麼好？我幾時寵他勝過寵你？我幾時對他好勝過對

你好？你只是突然不習慣了，只是吃味了，這怎麼叫做愛情呢？愛情的模樣，哥哥比你明

白的。」

「你怎麼知道你比我明白？」柳玄從他肩膀邊抬起頭來，突然兩手抓住他的手臂，傾身吻

了柳墨。

雖然他跟哥哥非常親密，可是因為哥哥的拒絕，兩人從來不曾接吻，這是柳玄初吻，他熱

切的摩擦著柳墨的唇，舌尖舔舐著柳墨。

柳墨雖然沒有推開他，卻一無回應。

柳玄失望的放開他的肩膀，離開他的嘴唇。

他覺得丟臉，而低著頭。

一直以來他在哥哥面前什麼事情都毫無隱瞞，不管是糗事、闖禍或著孩子氣的撒嬌。

可是現在他感到羞恥，這是他第一次在哥哥面前感到羞恥。

「好吧，柳玄。」柳墨突然說道，「如果你非得要這個樣子才會開心的話，哥哥也可以順

著你。」

柳玄一怔，抬頭看他。

「只是你要知道，哥哥並不愛你，你可以叫哥哥和瑟利斯分手，可以叫哥哥像對待情人一

樣的對你，可這一切都是形式，不是哥哥不想愛你，而是感情必須是油然而生，不是像形

式可以這樣操控的。」柳墨一口氣這麼說完，伸手撫摸他的臉，嘆了一口氣。「唉，哥哥

終究不應該這麼寵壞你，可是你只要稍稍皺眉頭，我心裡就疼，你一直是我心上的一塊肉

，卻怎麼兄弟不做，要做情侶？」說罷將他擁在懷中，輕輕的撫摸他的頭髮，「好吧，從

現在起，柳玄就是我的情人了。」

柳玄倚靠著兄長的肩膀，卻並沒有得到平靜。

他覺得好慌。

哥哥對自己的寵愛從未減損，這兩天以來，或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並不穩定，因此更是加

倍的溫柔對待，什麼甜言蜜語都說盡了，就是要哄的自己好過一些。

現在連這種無理的要求也答應了，可是柳玄覺得自個兒一點也不開心。

是因為他心裡其實明白，哥哥永遠也不會把自己當作情人嗎？

因為自己愛著哥哥，聽見哥哥說不會愛自己，而感到嫉妒和不滿嗎？

「進去吧，嗯？」柳墨鬆開他的肩膀，牽著他的手。

那一天，他睡在柳墨的床上，柳墨溫柔的將他擁在懷中。

他確信這就是柳墨對待瑟利斯的方式，但卻因此更加輾轉難眠。



§



此後數日，柳墨對柳玄都一樣的體貼。

柳玄雖然心中不安，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他心中第一次有事情無法對哥哥吐露。

聖曦將軍果然來了化月城，要彌雙給他挑新的兵器。他要學使鞭。

瑟利斯是他副官，也是他隨縱，自然也跟來。

那時彌雙正和母親月牙(月牙為女性貴族爵位)夫人在一起，聖曦來很多次了，熟門熟路的

進入了宮中，去到了月牙夫人的廳室。

「娘娘安康，聖曦給您請安。」他來到廳中笑盈盈的下拜。

月牙夫人在天朝本封雲妃，是聖曦祖父的妃子，聖曦原本該喊「奶奶」，他喊「娘娘」，

是不想顯的跟彌雙差了一輩。

「唉呀，聖曦呀，快起來吧，」彌雙的母親月牙夫人笑著揮手道。雖然已經年近六十，也

一頭華髮，但月牙夫人神采奕奕，打扮的優雅貴氣，令人可以想見她年輕時的美貌。

聖曦站起來走到月牙夫人身邊坐下，「娘娘，好久沒看見您了，您更年輕啦。」

「你這孩子就是嘴巴甜，」月牙夫人笑著攬住他的手，如母親一般的親撫他的臉，「怎麼

啦？最近邊境不平靜嗎？你好像瘦了一點呀，再怎麼忙碌，都要好好保重呀。」

聖曦搖頭說，「沒有，您太久沒看見我啦，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樣也不會忘記照顧自己

的，」說著握住月牙夫人的手，「娘娘您才是，小心身體，最近吹冷風，您若是出門，記

得要批幾件毛皮衣，免的著涼。」

月牙笑了一笑，「我老啦，」轉頭道：「彌雙，母后想休息了，你陪曦兒出去吧。」

「是，母后。」彌雙站起來，對聖曦伸出手，「走吧，讓母后休息一會。」

聖曦這才起身，「娘娘保重。」

月牙笑著點頭，目送兩人牽著手，和三名隨縱一同離開。


聖曦和彌雙自然想要獨處，隨便一個名目三個下屬也都了然在胸。

就跟彌雙去軍營找聖曦時，柳家兄弟要自己找消遣一樣，瑟利斯跟著聖曦來化月城皇宮，

也得自己找個消遣，等主人玩的開心再一起回去。

以往是可以去柳墨那裡，可是......

「我想去城裡一趟，要去嗎？」和兩個主人分手以後，柳墨說道。

柳玄和瑟利斯同時怔了一下。

他們兩人先是一怔，才意識到柳墨邀請的是柳玄，不是瑟利斯。不像以前一樣是瑟利斯。

柳玄突然感到後悔，他看見了瑟利斯的表情。雖然，只是非常短的一瞬間，可是，的確是

一種痛苦。

「不，我......」他低頭，「哥哥......你跟......」──『你跟瑟利斯去吧』。他打算

這麼說。

「那我自己去吧。」柳墨淡淡的說道，似乎並不吃驚，然後轉身，「不要吵架啊。」

柳玄抬頭瞪了哥哥的背影一眼，然後，他又露出困擾的表情，最後，他察覺到瑟利斯還站

在自己身邊。

瑟利斯望著柳墨的背影走遠，眼睛眨也不眨，好像要將他看出兩個洞來。

柳玄轉頭看他，又轉頭看地板，「你......生氣嗎？」

「生氣？」瑟利斯把視線從柳墨的背影移開，看著身邊的人。

對方和自己所愛的人長的一模一樣，可是，瑟利斯從來沒有搞混過。

他所愛的人額心正中央有一枚硃砂痣，那是外貌上決定性的不同，卻不是唯一的不同。

「當然生氣，」瑟利斯淡淡的回答，「可是既然他要聽你的，我也只好聽他的。」

柳玄突然感到不悅，「你真的愛我哥嗎？我要將他搶走，你不想要捍衛你的愛情嗎？」

「搶走？」瑟利斯微微冷笑，「他愛的是我，哪裡搶的走，你喜歡那個形式，那形式給你

吧，柳墨永遠也不會將你當作真正的情人，」他停了一會，見柳玄只是瞪他一眼，又冷笑

道：「你永遠是他弟弟，他只是暫時安撫你這種幼稚的情緒而已。」

「你──」柳玄一揚手，就要搧他一巴掌。

瑟利斯眼明手快的奪住他的手腕，「柳玄，你真的很幼稚，」

「你說什麼!!」

「你才不愛柳墨，你這個自己欺騙自己的傢伙!你只是不想承認，對你來講，哥哥是你最

重要的人，你不想跟別人分享他，你祇是不想承認你有多依賴他而已，所以你說自己愛上

他了。」

「才不是!!我跟哥哥的感情你才不了解──」

「我很了解!!」瑟利斯低吼著打斷他，「他已經不只一次的告訴我，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你為什麼就是無法跟他一樣坦白的承認呢!!你對他很重要，所以他什麼都聽你的；他對

你很重要，你不想跟我分享這個哥哥，就說出口，有這麼難嗎!?你只是害怕這種幼稚又自

私的心裡會被指責，因為在你們兩個的關係裡，他是付出的一方，你是接受的一方，對不

對!!」

柳玄怔了一會。

他甩開瑟利斯的手，「胡說!!」他大吼。「胡說!!哥哥他、哥哥他是我最重要的人，這件

事情大家都知道!!我有什麼好不承認的!!我......我......」

「那你就是不想承認，你不但很幼稚，事事都非他不可，還希望他永遠把你擺在第一而且

唯一的地位了？」他輕蔑的甩過頭，「愛情？你要是愛著你哥的話，就不會只想要形式，

當他告訴你他愛上我，要與我共渡一生的時候，你就該慢慢的發覺了，你應該要更痛苦，

更敵視我，聽到我說柳墨愛著我，不會認真對你，你也不過瞪我一眼，卻在聽到我說你幼

稚的時候，對我大發脾氣，那是什麼道理？」

柳玄無話可回，張開嘴巴，卻無法辯解。

「大家都知道又怎麼樣？你幾時像柳墨一樣說出口了？」他低頭靠近他的臉，「柳墨，每

天、每一次跟我說起你，從來也不在我面前隱瞞他有多重視你，不只對我如此，他對每個

人都如此，他從來也不隱瞞他有多愛你──兄弟的那種愛情，可是你呢？你只會私下跟他

撒嬌，在人前，就只會裝作獨立，你怕人家知道你沒有哥哥就不行，對吧？為了掩飾你這

種幼稚的心情，所以你拿愛情當作漂亮的掩飾......」他靠近他耳邊，柳玄咬著嘴唇，氣

的什麼也說不出口，「柳玄，你如果愛你哥哥的話，你不會對我感到歉疚而拒絕你哥的邀

請的，更不會要你哥哥跟我去，如果你的嫉妒心只有在看見吻痕的時候，看見我們親接吻

的時候會發揮的話......那才不是愛情，只是比較之下突然感到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不

如以往那麼至高無上，所以感到不悅而已。」瑟利斯說完，抬起頭，露出得意的表情。看

著柳玄蒼白的臉，他很得意，「你當然可以繼續霸著你哥個枕頭邊的位置，但是，他心裡

的位置，已經給我了。」說罷，他轉身離開。

但是，只走了幾步，柳玄喊住他：「站住!藍光皇城，你不能隨便......」

「我去找柳墨，」他沒有回頭，「你不是要柳墨跟我一起去嗎？」說完邁開步伐。

柳玄握緊拳頭，「我......」他說了一個字，最終卻沒有追上去。


上午 02:18 2009/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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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neko533:搶推:D
推 sginkgo:柳玄也找個伴就解決啦 哇哈哈 然後另外一篇番外~
推 hirde:呃 感覺我以前對瑟利斯的印象都被推翻了 他的思考好細膩阿@@
因為柳墨是他所愛的人喔:D
※ 編輯: oj113068        來自: 118.170.8.118        (01/14 13:48)
→ mepropolis:終於又看到這個坑了！瑟利斯變的蠻會想的。果然跟柳墨
→ mepropolis:在一起有差啊！(摸頭)
推 volvic257:看到柳玄說不出話超開心的  瑟利斯持續加分ing
囧...V大不喜歡柳玄？
※ 編輯: oj113068        來自: 118.170.24.16        (01/15 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