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請見(前文請見《無雙》外章-無題上、下、無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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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玄並不喜歡瑟利斯。
他和哥哥不同，對於瑟利斯過去種種傳言，闖的禍事，他無法若無其事。
他甚至認為聖曦殿下太過寵愛瑟利斯。『雖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也給他太多機會了
吧。』
但是，不論他過去如何，現在的瑟利斯，是聖曦得有力助手，和哥哥在一起以後，嗜血易
怒的扭曲性格也慢慢的消失，柳玄原本就沒有立場去干涉聖曦殿下的決定，如今柳玄更沒
有任何機會發出異議。
只是，哥哥──......
現在這個人，是哥哥的另一半了。
今天他們和主人，也就是彌雙王子來到聖曦殿下的軍營。不遠處，哥哥牽著馬，和瑟利斯
正在說話。
『為什麼呢？』柳玄想著。『哥哥和我不同，他自小就受訓做我的影武者，他的價值觀和
我必定也不同，或許在他眼裡，瑟利斯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麼。』
想到兩人性格上的差異，他又不禁想，『或許，那一次的殺戮，受到驚嚇的不是只有我。
』他望著哥哥這麼想著。
為了把自己從被攻破的皇宮中救出，柳墨曾經經歷一場可怖的屠殺，他隻身一人，彷彿化
身為修羅一般的斬殺了所有敵人。
那是一個恐怖的經歷，偶然夢中想起，柳玄仍會悚然驚醒，跟著便想起哥哥對他的好，哥
哥的堅強悍勇敢。
但是，他們年漸長，性格漸分，柳玄終於悄悄的發覺，哥哥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個模樣
。
『好寂寞。』最近心中，會突然出現這種感覺。
『好嫉妒。』看著哥哥吻瑟利斯，他也會有這種感覺。原因嗎？大概是因為：『原本，哥
哥最重要的人是我，但是......認識瑟利斯以後，沒有一天不聽到他提這名字的......現
在哥哥最重要的人還是我嗎？』
──但是他已經答應哥哥，要好好與瑟利斯相處了。
柳墨和瑟利斯牽著手，走了過來，「玄。」
最近哥哥少有表情的臉上，也慢慢的容易有表情......可是，本來他的笑容，也可說是只
屬於自己，只為自己展露的吧。
「你今天要回去嗎？」柳墨問道。
他所說的「回去」，指的是回到藍光族首都化月城。彌雙王子有天朝與藍光各半的王室血
統，如今留在藍光族，他們倆個自然也跟著主人。
雖然柳墨柳玄倆人以僕役下屬自居，但彌雙視他們為兄弟，自然他們在藍光族王室也有一
個身分。數年間他們帶兵給藍光族立下功勞，更得到汗王的尊重、封賞。
今天是跟著主人離國辦公，主人順道來看望戀人，停留幾天是常有的事情，彌雙從不強求
他們時時服侍，辦公過後自然可以回去，柳墨問他是否要回去，便是表示他今天要留下了
。
要留下來跟瑟利斯纏綿吧，柳玄心想。因為哥哥和瑟利斯，就像主人和聖曦殿下一樣，並
不是每天都見面的。
「不，我也留在營裡，過兩天再跟主人一起回去。」他回答。
「嗯。」柳墨微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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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柳玄去了自己的客帳。
他用過晚餐後，跟著主人出過營辦公，回來一身的汗水，想要梳洗一番就休息了，所以脫
下外衣，在桌邊從水盆裡頭的水中擰出毛巾來擦身。
此時，柳墨在外面喊道：「玄？我進去了。」說著掀開門，走了進來，見到他在擦身，隨
手便綁上了帳門。
柳玄擦洗身體，轉頭望著哥哥坐在自己床沿。
「墨哥？」他有些疑惑，「有事麼？」
柳墨面露微笑，溫柔說道：「從前我們兩個常睡一帳，最近卻不如此了。」
這話正是說中柳玄白天的心事，他微微的一怔。
「你來這兒，」他招手要柳玄在身邊坐下。
柳玄披上外衣，依言坐在他身邊。
「白天的時候，你總在看我和瑟利斯，怎麼了？有事麼？」
柳玄垂下眼睛。哥哥心思武藝都高出許多，自己一舉一動莫不被他注意，這麼想著，柳玄
心中也不禁開心，終歸柳墨是關心他的。
「若有心事，說出來吧？」
柳玄略有猶豫。
柳墨對這弟弟總是寵愛，許多年來，對他個性瞭若指掌，見他猶豫，便也不再多問，轉開
了話題：「懷明公主對主人說，她喜歡你，你可知道？」
柳玄微微的揚了揚左邊的眉毛，「她不用說，便是族裡大家，沒人不知道。」
「你哩？你總不露半分顏色，」柳墨笑道，「所以懷明公主才要跟主人問你的意思。」
「主人要你來問我？」
「我也想要問你，」他溫柔的說，「我是作哥哥的，自然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柳玄突然覺得有些惱怒，心想哥哥再也不若以往那樣了解自己了。「我若喜歡她，怎麼會
不露半點顏色？我是要公主知難而退。」
柳墨似乎察覺了弟弟的不悅，但他不動聲色，伸出手摸摸弟弟的頭髮，「好吧，我就這樣
告訴主人。」接著道：「想不到玄的眼光這麼高，幾十個女孩子裡面也找不到一個喜歡的
，難道要孤身一輩子？」
柳玄孩子似的瞪他一眼，「怎麼會孤身一輩子？我有哥哥。」
柳墨聞言，笑的更深，伸手摟住柳玄的肩膀，「好吧，我就伴著玄一輩子。」
柳玄轉頭倚在哥哥肩膀上，不禁心裡愁苦，『你已經有了情人，怎麼還會要伴我一輩子，
聖曦殿下為了找主人，敢犯上篡位，全然不管過去鳴龍殿下對他的好，主人為了聖曦殿下
好，也是義無反顧的就離開了天朝，哪管景帝陛下的肝腸寸斷？哪一日，遇上得要擇一的
時候，你也會選擇他，不會選擇我的。』
兩人這般相擁著一會，柳玄突起試探之心。他於情慾，全由哥哥教導熟悉，以前也總互相
撫慰排解，如此算來，倒將近有半年兩人不曾同床了，『他有了情人，還願跟我親熱嗎？
』如此想著，他像以前一樣伸手掏他衣領。
柳墨像是一怔，又即一笑。便像以前一般，將他擁住，按倒在床上，說：「想想我們也好
久沒有這樣了，有半年了吧。」說著便去揭他衣服。
柳玄聽哥哥跟自己一樣的清楚時間，心中自然甜美，翻身將哥哥按下，「欸，你若記得半
年前，那就要記得，這次換我在上面了。」
「可是，哥哥好久沒疼你了呀。」柳墨笑著又翻了上去。
「不如我們兩個都側躺著吧。」
兩人嘻嘻哈哈的滾來滾去，就像以前一樣。
親熱是假的，試他哥哥是真的，玩鬧了一會，柳玄體力較差，便也甘願的處於下方，不再
反抗。
柳墨輕輕吻他額頭、臉頰，手掌撫觸他胸口，慢慢的脫下了柳玄的上衣。
常人看來或許是怪異的，可他們從小相依為命，又共同經歷大禍，柳墨對柳玄的疼愛，柳
玄對柳墨的撒嬌，本就深摯難量，親密無雙。
「墨哥......」他微微的抬起下顎，攬著柳墨的手，輕輕的撫摸柳墨的頭髮，轉而碰到他
的衣領，解開他的上衣，轉頭吻他頸子，順著他的臉緣，親吻著他的臉，就在要吻他的唇
的時候，柳墨突然出手阻止。
「玄，我說過好多遍了，這吻是要留給你的心上人的，你再喜歡哥哥，哥哥也終究是你哥
哥，不是你心上人啊。」柳墨溫柔的看著他。「否則你將來有了愛的人，可要來怪哥哥了
。」
「不過是一個親吻，我為什麼要怪哥哥，」柳玄抱怨道。
「你不怪我也罷，你的愛人總要怪我吧。」他笑著說，輕輕的拍著柳玄的頭，「誰不希望
愛人只有自己？將來不管是男是女，聽到你把初吻給了我，難道不會嫉妒？你別把這珍貴
的東西浪費在哥哥身上。」
柳玄別過了臉，「我跟墨哥，什麼事情都做了，還差這一個吻？哼......我如果有個跟瑟
利斯一樣的戀人，知道我和你現在做的事情，那還不嫉妒而死？」
柳墨聽到他話語中似乎在諷刺自己，也不生氣，溫柔的說道：「你不用拐著彎說瑟利斯，
他可從來沒有惱過你這個，」他說著將他抱緊，「他有什麼立場來跟你爭這對弟弟的寵呢
？難道他想當我弟弟嗎？」
柳玄沮喪的看他哥哥一眼，「是啊，你叫他不要跟我爭這寵，自然也叫我不要跟他爭那寵
了。」
柳墨知道這就是他白天異狀的原因了，他輕輕吻他的眼睛，「你這傻瓜，你吃他的醋，這
又何必？哥哥對他好，可有分走一分一毫對你的好？你可是我弟弟呀。」
柳玄抬頭，正要開口，突然見到他哥哥領口敞開，露出鎖骨，白皙的胸膛上有一個淺淺粉
痕。他和哥哥雖有半年不曾同床親熱，卻經常一起洗澡，從來也沒有注意到他身上吻痕，
卻就在今晚看見了，他登時醋勁大發，用力將他哥哥推下床鋪，「我是你弟弟，他是你情
人，他若知道你跟我做的事情，一定生氣，我不用爭這寵，哥哥你回去吧。」
柳墨跟弟弟一向和睦親密，偶爾會有小摩擦，但從來也沒有見他對自己大發脾氣，柳墨有
些驚訝，但並不生氣，他說：「玄，你這又何必？哥哥對你的感情可從來沒有變過。」說
著抓住他肩膀，「你這樣，難道是想傷我的心嗎？」
柳玄聽到哥哥這麼回答，甩開他的手，「難道我不傷心？你有了情人，雖然沒有冷落我，
那些本來只有我能享受的寵愛，現在他也有了，你本來時時刻刻的都掛念著我，現在掛念
他的時間，想必要多過掛念我的時間，你掛念的若是主人那也罷了，畢竟主人對我們恩重
如山，可是，可是......」他說著說著，竟流下眼淚。
柳墨一怔，「玄，你......」
柳玄似乎也被自己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他用手抹了自己的眼淚，看著自己指尖上的淚水
，微微的發怔，突然說道，「哥哥，或許我愛著你，祇是自己一直不知道而已。」
柳墨突然板起臉，「別開玩笑，我們一起過了這麼多年，你若愛著我，怎麼會今天才知道
？」
「我對愛慕自己的男人女人全不動心，你和瑟利斯在一起，我卻會吃味，會寂寞，這難道
不是愛嗎？」
柳墨的表情變的柔和，「玄，你道血親之間不會吃味爭寵嗎？小孩兒即使是同母所出，也
會互相吃味，爭著母愛。哥哥寵愛你這麼久，突然又多出一個所愛的人，顯的好像分走了
對你的感情，你當然吃味，這又怎麼可以說是愛呢？」他伸出手摸他的頭，「你若愛著我
，自己不知道，難道我做哥哥的不會察覺你愛我嗎？傻瓜。」
柳玄抬頭，一手撥開柳墨的手，「你已經有瑟利斯，當然不願承認我愛著你，因為這使你
兩難......」他又垂下頭，「這樣也好，我就一生都當你的弟弟吧。」
「胡說，」柳墨終於露出了不悅的表情，「玄，你一生都是我的寶貝，你若愛我，也還是
我的寶貝，我有什麼兩難？」
柳玄聞言，狠狠的說道：「我若愛你，要你跟瑟利斯分手，一邊是你的寶貝，一邊是你的
心肝，你當然兩難。」
「分手就分手，我有什麼兩難？」柳墨冷冷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哥哥最重要的人是你？
這樣糟蹋哥哥的心意。」
柳玄一怔，瞪著他，顯然不信，「你、你別信口開河的答應我......他是你......他也愛
著你......你跟他分手，他一定痛苦，你怎麼捨得......」
「瑟利斯若是常人，我還真的會擔心他為我而苦，但他不是，」柳墨停了一停，「我與他
分手，只要把話跟他講個清楚明白，我不是不愛他所以分手，他苦是苦的，卻也不會太苦
，我並沒有移情別戀，也沒有死，甚至還可和他說話，或許他會寂寞，卻不會如常人一樣
尋死尋活的痛苦。」
柳玄聽著怔愣，瑟利斯的確並非常人，他的感情觀，哥哥比自己明白，或許也真是如此。
但柳玄並不死心，又問：「難道你不難過？」
「難過？」柳墨站起來，「從來有難過的事情，都是由我難過，什麼時候捨得讓你難過了
？」
柳玄一怔，眼眶裡湧出淚水，「哥......」
「你愛我也好不愛我也好，若真的這麼吃味，非要我跟瑟利斯分手，我就跟他分手。」柳
墨說道，直視著他。
柳玄淚流不止，望著他一會，突然說道：「你騙我。不然，你現在就去跟他分手。」
柳墨垂下眼睛，「我正等著你說這句話。」他說完，扣好自己衣服，伸出手擦去柳玄的眼
淚，「好，你不信哥哥，我這就去和他分手。」說完，便走向門口。
柳玄心裡還有懷疑，心想，他疼愛自己一輩子，終究也要騙自己一次，心裡惱怒，甩頭不
看他，只聽見他掀開了門，便走了。
上午 01:26 20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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