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ocojesie:可憐的小聖曦~>"< 12/18 13:39
彌雙將要趕赴北疆，那十天裡聖曦黏他特別緊。彌雙也知道聖曦捨不得他，那幾天裡相對
的寵愛，聖曦有什麼要求，他都盡量的滿足他。
頒詔三日後，知道奏本的事情，曉得聖曦對於跟他去這件事情尚未死心，心裡更加憐惜。
那天晚上，聖曦留宿鴻武殿，彌雙便問：「你寫奏本去了，怎麼不說?」
聖曦從他懷裡抬起小小的臉，「你不許，我只好問父王。」
彌雙微微苦笑，「傻聖曦，難道你父王還不會先問過我?」
聖曦露出落寞的表情，沒有回答。
彌雙心疼的看著他，可也沒有說什麼，只將他抱緊。
「可不可以親你?」聖曦說。
彌雙有些訝異，以往總是說『你親我』，而不是說『我親你』，但他還是點頭應了。
聖曦拉著他胸口的衣襟，「我要親這裡。」
彌雙一愣，聖曦拉開他的衣服，小小的嘴貼在他的左胸口，咬吻起來。
「聖曦!」彌雙被他嚇一大跳，一把推開。「你幹什麼?」
「唉，彌雙，你真的很怕人家親你耶，」他爬起來說，然後掀開自己的衣服，指著胸口說
：「我前幾天看到雲煙身上有那個，紅紅的點點，聽說是親出來的，」然後他笑得天真無
邪，「我要在你心臟上面親一個，讓你去了北疆，心上還有我。」
彌雙聽他這麼說，露出苦笑，心裡又甜又苦，也起身，摸摸他的頭，苦笑說：「你聽誰說
那是親出來的?」
「雁侍郎呀。」他笑著回答，說的是工部侍郎雁燃青。
「唉，那雁大人有沒有告訴你，這親過以後會消失?」
他眨眨大眼睛。「消失?」
「是啊，過兩三天就消失了。」
聖曦噘起嘴，「啊，什麼嘛，討厭......」
他摸摸他的頭，「就是你不在我身上留什麼，我也是會常常想起你的。」
聖曦垂下眼，安靜了一會，彌雙正要哄他睡，但聖曦卻突然抬頭，瞪著他，問：「你怎麼
知道這會消失?你親過誰了?」
彌雙微微一愣。
「還是誰親過你?」他瞪著大眼睛問。
彌雙心裡一驚。嫉妒吃味是動情的跡象。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他豎著眉問。
彌雙微微苦笑，「聖曦，我長了二十年，當然追求過一兩個女孩?」
聖曦垂下眼，「什麼嘛，原來我早有嬸嬸了。」
「胡說，」他低頭說，「我要是結婚了哪裡走得開呢?」
他斜眼看看他，「那那幾個女孩呢?有過了男人，怎麼嫁人?」
「外族女孩不像中原那麼注重這種事，不是說不貞潔不莊重，而是男人們並非只娶貞女，
」他摸摸他的小臉，「我們是重感情的，感情好的，沒結婚也一樣可以成為入幕之賓，大
家都認可的，若是分了，也還可以找另外的對象，結婚為的大多是子女和家庭的事，若只
談感情，倒不一定會結婚。」
聖曦瞪他一眼，「你又說什麼你們我們了，到底是哪裡人呀?來了中原，都做將軍了，該
是中原人了吧?」
彌雙微微苦笑，「我這是用習慣了，你不要敏感。」
「那你說，你到底跟幾個女孩有過感情，做了人家的入幕之賓?」
彌雙苦笑看著他，輕描淡寫：「那時候我和對方都年紀小，不敢多做什麼。」
聖曦想了一想，突然抬起頭，笑顏純真，「那我年紀大一點，你可就要對我多做什麼了?
」
彌雙一愣。
「嘻嘻，彌雙臉紅啦，羞羞臉。」他天真的說。
彌雙無奈的苦笑看著他。
彌雙已經知道他為什麼根本不在意親吻，也不認為兩人的感情怎麼樣，因為他父王實在太
無法無天，彌雙進宮之前便聽說後宮裡有個宮殿是給男寵的，又加上那貼身男侍雲煙，景
帝私下似乎經常毫不在意的與他親暱，想來聖曦是如此被誤導，才會這樣開玩笑。
聖曦嬌生慣養，不知民間風氣倫理，除了書本，所知所學，都是兄長父王的言行態度，因
此不知道那樣的感情是違背禮教的，是驚天動地的。
而且......
他深深的看著懷裡的孩子。
若聖曦將是一代將才，卻因那流言蜚語，被中傷，被埋沒，世人不看他的才華而看醜聞的
話......
他垂下頭，在聖曦額上一吻，「晚了，睡吧。」
「我要親親，」他伸出手抱住他的頸子。
彌雙猶豫了一下，這四天來他們每天都會親個兩三次，方才睡前也親過
然後彌雙露出淺淺苦笑，「不用親吧，剛才有親過了。」
聖曦嘟起嘴，「多親兩次又不會死，你就要遠行了，以後有好幾年不親呢。」
彌雙無奈的苦笑看著他，心底是甜，可也相對無奈，他垂下頭輕輕一啄，「好了，睡吧。
」
「你敷衍我，討厭。」他抱怨的瞪著他。
彌雙笑了一笑，「好，你眼睛閉起來。」
聖曦便閉上眼，感覺到彌雙先吻了他的額頭，眼角，鼻尖，最後溫柔的吻住他的唇。
那是非常溫柔的深吻，比任何一次他們接吻都來的溫柔，不捨，憐惜。
§
十日很短，如白駒過隙，彌雙並沒有充裕的時間特別為聖曦準備什麼生日禮物。
他接受景帝送給他的縱雲，想想天鷹也已經馴得差不多了，也常常讓牠載聖曦出去，對聖
曦十分熟悉，走的前一天晚上，便帶聖曦去馬廄。
「你要帶我去哪?今天雲那麼多，可沒有星星。」聖曦拉著他的衣服說。
只見彌雙把天鷹和縱雲都牽出來，聖曦有些困惑。
「你上次，跟武師學了騎馬吧。」他轉頭說。
聖曦漸漸了解過來，睜大眼睛。
彌雙靈活的翻上縱雲的背，說：「還不上去，我帶你出宮。」
聖曦高興的爬上天鷹的背，天鷹已經熟悉這小主人了，沒有怎樣反應。
「走。」他駕馬緩緩往前，回頭看聖曦。
聖曦學過馬術後才騎過一兩次馬，但駕輕就熟，很快的跟上，和彌雙並行。
彌雙維持輕快的速度，但沒有太快，讓聖曦跟著，兩人騎了一段，出了宮門，彌雙放慢速
度，笑道：「好極了，看來可以放心把牠交給你。」
聖曦轉頭，「交給我?」
彌雙微微笑，「我帶縱雲去北疆，天鷹留給你吧，以後，牠就是你的了。」
聖曦張大眼睛，「真的嗎?」
「真的，」他點點頭，伸出手摸摸他的頭，「聖曦，生日要到了，三月二十四嗎?」
聖曦張大眼睛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彌雙淺淺微笑，「生日快樂，十一歲了嗎?」
「嗯......」他垂下眼。
彌雙知道他感傷分離，說：「不要難過，快長大，快來邊疆和我一起鎮守，好不好?」
「好。」他點頭說。
「我們去跳鹿丘，沒有星星，還有月亮。」
「嗯。」
§
兩人去到平日看星星的地方，一起坐下。
今天有雲，沒有星星，只可看到明月露臉。
聖曦彷彿那被雲遮住的星星一樣沉悶，只看著彌雙。彌雙看看月亮，又低頭看看聖曦。
最近聖曦老是學他不束髮，風一吹，兩人的頭髮就微微飛動著。
夜色裡聖曦凝視著那藍眼睛，深湛的藍色。
那是美麗的讓人說不出話來的一雙眼睛。
聖曦望著他深邃分明的輪廓，俊美的眉峰，曾經溫柔深吻自己的唇，削尖的下顎，優美的
頸，寬闊個肩膀，結實的胸膛，在騎馬的時候摟著自己的手臂。
彌雙低頭靠著他的額頭，閉上眼睛，「越這樣看我，等我走了，就會越想我，別看了。」
「所以你閉起眼睛不看我嗎?」他悲傷的說，伸出手摸他的臉，「我不要，我要一直想著
你，想到你回來為止，你也要一直想著我。」
他張開眼，「小小年紀，就如此會甜言蜜語，以後還得了?」他笑著說，抓住他觸碰自己
的小手，貼在唇邊啄吻。
「彌雙......」彌雙看著他，那深深的悲傷終於被聖曦察覺，聖曦露出不安的表情，「彌
雙?」
「曦兒......」他輕聲的說，「你忘了我吧......」
聖曦吃驚的看著他，「為什麼?」
他鬆開他的手，「我們不該這樣，趁我離開，忘了我吧。」
「彌雙!」他抓住彌雙的衣服，「什麼叫做『不該這樣』!?你是什麼意思!?」
「這些日子裡我們踰矩太多了，」他痛苦的說，「是我不好，不該誘導你那樣做，你忘了
我也好，不要受思念之苦。」
「我不要!我不要!」他紅了眼睛，「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要我忘了你
!?」
「聖曦，」他轉頭看著他，「你那樣聰明，早該知道我們之間不對勁了吧，我們之間既不
是親情，也不是師徒之情，又不是朋友，到底是什麼，你很清楚，你只是裝傻。」
「我才沒有裝傻，」他怒道，「我喜歡你，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我沒有裝傻，我沒有
裝做我們是叔姪，是師生，是朋友，從頭到尾都沒有!」
彌雙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無奈的轉過頭。
「你好過分，」他抓住彌雙的衣服，「你竟然要我忘了你......你今天早上還吻我，那樣
溫柔的對我，還叫我快長大，快去邊境找你，我怎麼可能忘的了......」
彌雙終究是對他捨不下，聽見那哽咽，轉過頭看著他，痛苦的看著他。「你還小，只有十
歲，將來，你長大了想起這一段感情，也會覺得荒唐的，若是繼續下去，你會後悔。」
「我永遠不悔，」他流下眼淚，「你別說我是一個孩子，」他把臉靠在他的胸口，「若我
在你心中只是個孩子，你怎麼會對我動心?」
彌雙的身體一震。
「若可以控制，要自己忘了，要自己不要深陷，不要動心，那為何你總要對我好?你該冷
冷的甩開我，狠狠的欺負我，如你那日叫我『別去找你』，便該做得徹底，做得絕情，可
你就是做不到，」他抬起臉，全是眼淚，「你辦不到，
我又如何?你怎麼能要我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彌雙無奈的苦笑。
這孩子僅有十歲，卻很早熟，雖然撒嬌任性時，仍有孩子心性，可認真思考的事情，卻又
那樣的深刻清晰。
彌雙輕嘆，自己明明知道，卻做不到，裝傻的人不是聖曦，是自己。
聖曦從來不掩飾對他的依賴和感情。
只因他是個十歲的孩子，依賴眷戀，嫉妒在乎，擁抱親吻，全被他自欺欺人的當作孩子一
樣的撒嬌。
但是彌雙仍然擺脫不了那罪惡感，仍舊心裡有著不安。
懷中的孩子，明知他聰慧，知他早熟，可彌雙還是難以相信，這孩子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
意味著什麼。
若不是自己誘導，他會愛上自己嗎?
他真是愛著自己，還是，只是誤會了這段感情是愛?
是不是他在宮裡實在沒伴，寂寞，才那樣賴著他?
他是否想清楚了，想透徹了，做好準備了?
他將來是否會後悔?
............若是後悔，他會恨自己嗎?
這段感情，若公諸於世，可能會毀了聖曦的一生的。
彌雙閉上眼，不再說話，只擁著懷裡哭泣的人兒，默默的嘆息。
他願聖曦在他離開之時忘了他。
忘了他。
讓這些痛苦通通由自己來嚐。
上午 02:54 2006/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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