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kirarahisa:可憐的聖曦～彌雙也好可憐～～ 01/02 13:24
彌雙去找汪嚴的時候，聖曦一人埋在棉被裡。
他並沒有哭。
他像彌雙所希望的靜下來想了一想。
為什麼不能親吻呢?
聖曦難受的想，他就是不知道彌雙在顧忌些什麼。
因為他年紀太小?
因為是叔姪?
可是為什麼自己可以都不怕，彌雙卻那麼害怕呢?
想到最後，進入一個牛角尖，他把自己捲在棉被裡，「膽小鬼......」
就在他非常煩惱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出吵鬧聲。
「快點離開!」「真是的......」「砰!」「住手!」像這樣的交談和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
。
聖曦爬起來。
「怎麼回事?」他出到帳外，就看見帳棚左邊一夥人，正在欺負一個年輕的士兵。
聖曦趕緊大喝：「大膽!軍營裡沒有法紀了嗎?」
一夥人聽到這聲大喝，紛紛回頭。
雖然聖曦並沒有做王子該有的打扮，但軍營裡有個十一歲的王爺今天跟著尚書來巡軍，倒
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附近都是客帳，平時沒人，幾人打到這邊來全沒知覺，看見聖曦，才驚覺自己跑到貴客的
門前來了。
「王爺......」五六個人紛紛行禮。
「怎麼回事?」聖曦走過去，看著被欺負的年輕士兵起身，身上黃土髒污，鼻青臉腫。
他懷裡，抱著一隻小狗，小狗毛色黑亮但四腳雪白，彷彿踏雪。
「王爺!那狗長那個樣子，白腳蹄不吉利!」一人說。
「就是說嘛!」
「我們只是要把狗趕出去而已!」
聖曦看看那條狗。「為什麼不吉利?」
士兵們一下子啞口。「這......」
「老一輩的人都說不吉利。」
「就是說嘛，會帶來厄運的!」
「我們只是想把狗趕出去......」
聖曦長在宮廷，從沒聽過這種說法，莫名其妙，這時就聽見那保護著小狗的士兵輕笑一聲
，「趕出去?我怕你們要把牠宰來吃了。」
聖曦一愣，覺得噁心得不得了，回頭狠狠的看著那五六人，「都滾出去!不吉利不吉利?我
看這狗見了你們這群煞神，才晦氣呢!」
幾人面面相覷，可對方是王爺，也只好算了，恭恭敬敬的行禮，轉身走了。
聖曦走過去，拉他起來，「你沒事吧?」
年輕的士兵起身拍拍衣服，然後跪下，行禮說：「蒙王爺相助了。」
「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
他起身，抬起臉，雖然臉上有淤青紅腫，卻還看得出是個端正的大男孩模樣。
「屬下叫做鐵石。」
「鐵石?鐵石心腸的鐵石?」聖曦笑了起來，「怎麼你一點也不鐵石心腸啊。」
對方瞇眼一笑，「其實也不怎麼慈悲，只是家裡是訓練獵犬的，和狗很親近。」
「好可愛的小狗，」聖曦走過去仰著頭，和小狗無辜的眼睛對望著。
鐵石低身，「您要不要抱抱牠?」
「好啊。」他伸出手，接過還非常嬌小的幼犬。
「這是外族人配種出來的獵犬，我們漢人叫這種獵犬『夜裡風』，」鐵石看著聖曦兩手抱
著幼犬，說道，「牠們親近人，而且靈敏聰明，善於辨人，只要加以訓練，可以用來守備
，也會保護主人，是好種喔。」
「鐵石，你家裡是訓練獵犬的，怎麼會來從軍呢?」他一面說著，示意鐵石跟他到欄杆邊
。
鐵石跟過去，不敢坐在他身邊，微微苦笑，轉頭道：「原本圈養獵犬的地方，給圖洛族佔
據了，我爹娘在白虎城做小生意，我就來軍隊裡了。」
「軍營裡可以養狗嗎?」
鐵石無所謂的笑了一笑，「不行的話，下回告假，帶牠去我爹娘那裡養吧。」
「鐵石，你站著好高，我抬頭看你累了，」聖曦揮手說：「你坐著吧。」
「那屬下就不客氣了。」鐵石得應，大方的在他身邊坐下。
聖曦又想起什麼，皺了皺眉，「方才那群士兵怎麼，狗的肉也吃?」
鐵石一嘆，苦笑看著小王爺，「殿下，屬下告訴您，您可別說，」他用下顎示意另一邊炊
事帳，「火頭軍那邊，當值的人有個妹妹，在城裡病得厲害，大家同情他，讓他偷偷去把
配給的肉賣了，給他妹妹抓藥，我們這半邊營一個月沒吃肉了，其實剛才他們只是讒壞了
。」
「怎麼會?朝廷對虎城，特別有軍眷的配給啊。」
鐵石搖搖頭，「你知道白如飛白大人嗎?」
他點頭，「知道。」
「白大人為了保護城裡的居民安全，邊境要是有戰事，就全面封城，封城就是阻斷了商業
，讓許多商家沒有收入，許多東西也會漲價，雖然將軍來了以後已經改善很多，可是終究
是會耗損虎城的公帑，配到軍眷身上的，就相對少了，而且那女孩正病著，花費就更多了
。」
聖曦皺皺眉頭，抱著小狗沉默不語。
「邊境戰爭對我們人民耗損太大了，北方不如南方可以發展農業，全靠商業，所以大家都
盼著將軍趕快和圖洛族和談，圖洛族要是平靜下來，這邊境就算是平靜九成了。」
聖曦聽了，抬起頭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皇上希望將軍回京，京裡已經來好多次聖旨了。」
聖曦愣了一愣，抬頭看鐵石。
鐵石笑望著他，「王爺來，也是來勸將軍回京的吧?」
聖曦搖搖頭，「不，我只是來看看彌雙，若是情勢不行，彌雙當然不能走。」
鐵石微微一笑，「是嗎?那麼王爺太懂事了。」然後他又轉頭看著燃燒著的火盆，「北方
的老百姓都叫彌雙將軍戰神，其實，他來這裡真正出戰的時候不多，多的是指揮用計，盡
量得兵不刃血，迫的外族和談，因此比邊恆將軍來的手段溫和，我是欣賞將軍的做法的。
」他如此說著眼睛裡閃動著什麼光芒。
聖曦仰頭看著他。
「啊，對不起，」突然鐵石有些慌，站起來行禮，「屬下在王爺面前大放厥詞，批評朝廷
命官，還請恕罪。」
但聖曦搖搖頭，「不，」
「王爺......」他抬起頭，有些鬆了一口氣。
「你說得很好，」他抱著小狗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跟我回帳棚去，」
「啊?」鐵石一愣。
他看著鐵石，「多和我說一些彌雙的事情吧，我想知道他在這裡是怎麼過的。」
§
彌雙和汪嚴討論過巡軍的項目，和目前的情勢、對朝廷的軍事建言等等事項之後，話題漸
漸的放鬆下來。
「其實，彌雙，」汪嚴喝口茶，談完公事以後態度顯得比較大方，便直呼他的名字，「你
知道皇上讓我出京的條件是什麼嗎?」
彌雙微微挑眉，「什麼?」
「他要我勸你返京。」
「果然。」彌雙苦笑，「那倒是意料中的事。」
「可我看你還要待兩三個月啊。」
「今天碎花族和談，談好了，便是方便，但是兩三個月裡的確是還不能走的，就是返京，
也要年後了，何況，胡將軍不是還病著?至少也要等他回來啊。」
「我知道，」他嘆氣，「但若是不答應皇上，皇上怎麼肯讓我出京呢?哪有人巡軍這麼大
的事情還只讓侍郎出來?」
「王兄怎麼在我返京認親以後變得如此任性啊，我遊歷之時，雖然聽到些許事關於皇兄的
特異之處，但也聽說他於朝政社稷盡心盡力，如今卻要我丟下疆界，回去京城。」
汪嚴深遠的看著他，「皇上如今只有你一個兄弟，」他悠悠的說，「當然想要放在身邊好
好寵愛......皇上是重感情的人，其實，大局為重之外，我也是希望你回去的，只要邊境
情勢安定，還請你多加考慮。」
「我會多想想的。」他這麼說著卻往椅背一靠，在汪嚴眼中看來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汪嚴不動聲色，說：「昨天早上我和聖曦殿下比了武。」
彌雙轉過頭。
「雖然如你所說，他比同年齡的孩子來的叫人欣賞，可是，還是讓我稍稍有些失望，」他
一面倒茶一面若無其事的說，「他只比同齡的孩子超出一些而已，不像你之前盛讚的那樣
誇張呢。」
彌雙張口要說什麼，可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其實，京城裡實在沒什麼人可以跟殿下練習切磋，劍華他最近也忙著接手禁衛隊的事情
，邊恆觀晏又跟他爹去了南嶺，武師們也不是那麼善於指導，或許因此讓他這一年來的進
步停滯了?」他喝了一口茶，「若是如此，還真是可惜呀。」
彌雙沒有回答，喝著茶默默的思索著。
汪嚴微笑看著他，「差不多也到時候了，今天和碎花族和談回來，將軍應該累了吧?請早
點歇息。」說著他起身，「在下就先回去了。」說著，離開了議事帳。
彌雙一人拿著茶杯，沉默著。
站在一邊的柳墨看看他，低頭：「主人，您要備浴嗎?」
彌雙微微點頭，「不，不用。」
彌雙身邊站著柳氏兄弟，議事帳裡安靜良久。
然後彌雙站起來，「柳玄，柳墨，你們休息吧。」
兩人沒有多說什麼，低頭行禮離開了。
彌雙獨自一人又沉思了一會。
良久之後，他才起來，滅了燈，轉身出去了。
§
他並沒有忘記和聖曦的應諾，來到客帳要帶他去看星星。
掀開門卻看見聖曦坐在一個陌生男子的大腿上，懷裡抱著一頭幼犬，仰著頭在聊天。
他愣了一下，「曦兒......」
聖曦轉過頭，「彌雙。」他跳下鐵石的大腿，放下小狗，跑過去，彌雙就一把將他抱起來
。
「將軍。」鐵石站起來行禮。
「你是......?」
「屬下是第二營的鐵石。」
「鐵石。」彌雙為這特別的名字揚揚眉，然後低頭看看在地上乖巧坐著的小狗。「這是
......?」
「這是屬下在外邊陷阱救回的小狗，如今傷好了，不願走，營裡若是不能養狗，屬下下次
告假便送回家去。」
彌雙微一點頭，「嗯，你送回家去的好。」
「那麼屬下先退下了。」鐵石禮貌週到的行過禮，抱起小狗，然後轉身離開。
「鐵石!」突然聖曦從彌雙肩膀邊伸出頭來喊住他，「明天晚上，我們再聊聊天吧。」
鐵石回頭，微微笑，「明天晚上屬下輪值巡守，恐怕不行。」
「那麼，等你我都有空閒的時候。」
「好。」鐵石點頭，然後才離開。
彌雙低頭看著聖曦目送他，抱著他到床邊坐下，「怎麼認識的?」
聖曦便一五一十的說出經過。
然後他揪著彌雙的衣服，「彌雙，我照實告訴你，你可不要罰他們火頭軍。」
「難道我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他捏他鼻子。「原來是這樣認識的，還想他是誰呢。」
然後他抱著他站起來，「走吧，我們去看星星吧。」
聖曦嘟著小嘴，「不要。」
「不要?」
他垂下眼不看他，「我還在生氣。」
彌雙一愣，露出傷腦筋的表情。
聖曦微微掙扎推開他，從他身上跳下來，「你不親我我不要去了。」
「聖──」
「反正就親一下而已你為什麼老是在意東在意西的呢?」
「你不是也很在意嗎?非要我親你不可，」彌雙苦笑著看著他把自己捲在棉被裡，他走到
床邊坐下，勸道：「親一下可以證明些什麼呢?」他如此說著輕輕掀開棉被，「聖曦，走
吧。」
但是聖曦不起來，「我知道你在意我年紀小你在意我是男的你在意我是你姪子，」他低聲
說，「可是我不在意那些我只是喜歡你，你為什麼要把喜歡這件事情搞得那麼複雜你明明
就喜歡我。」
彌雙藍色的眼睛染上愁苦，他低頭，「既然你知道我喜歡你，」他靠近他耳邊說，「你就
該知道我做什麼都是為你著想。」
聖曦小小的身體似乎一僵，他慢慢的轉頭看著彌雙。
彌雙苦笑但是溫柔的看著他，大手輕輕撫過他小小的臉。
「我知道......」聖曦小聲的說。
「知道就起來吧，嗯?」
小聖曦有些難過的低下頭沉默了一會，然後，又抬起頭，「那，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
要求你親我了。」
彌雙愣了一下。
「最後一次了，好不好?」
他露出寵溺的苦笑，嘆口氣，「眼睛閉起來。」
聖曦乖巧的閉上眼睛，抬起頭。
彌雙看著他小小的臉，手輕輕的撫過他的頭，「最後一次了，聖曦。」說著低頭溫柔的吻
了他。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最後的一吻，彌雙似乎特別的溫柔，這個吻也特別的長。
他溫柔的與聖曦還很柔嫩的嘴唇互相摩擦，舌尖慢慢的交纏著，聖曦幾乎要斷氣了這個吻
才結束。
但是，最後的吻越是甜蜜溫柔，聖曦越是難過。
彌雙離開以後，將小小的聖曦抱了起來，「走吧。」他摸摸他的頭說。
聖曦把臉埋在他的肩膀邊，「我喜歡你......」他的語氣似乎哽咽。
但是彌雙只能苦笑，回答他：「我知道。」他抱著他站起來，往帳棚外面走去。
下午 10:20 2007/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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