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ginkgo:聖曦真是太可愛了 我喜歡直率的正太 01/13 16:47
好久沒有這樣，跟彌雙一起騎馬了，雖然剛才才爭執，但是聖曦還是非常高興。
彌雙騎著馬緩慢的往營外平原踱去。
夜裡，秋日涼爽而乾燥的風吹過來，聖曦仰起頭。
夜色裡，藉著月光，隱約可以看見安靜的伏在大地之上的山脈，沿綿不絕，一直到遠方的
黑暗裡，聖曦看著夜空裡清澈閃爍的星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在北方荒漠裡，這樣璀璨美麗的夜空特別動人。
「離營區太遠會有危險，」彌雙低下頭說，「雖然還有營區的火光，但暫時在這裡就好。
」
「嗯。」他點頭，等彌雙下馬，再把他從馬上抱下來。
「你長高了，看來我要抱不動你囉。」彌雙笑著說，把他放下。
聖曦嘟起嘴，「討厭，不要說這種話嘛。」
「來，」他拉著聖曦坐下，把他摟在懷裡，「來考試，還記得星星的名字嗎?」
「記得。」聖曦抬頭。
「好，」他一笑，「先把天樞(註１)找來給我。」
聖曦仰頭稍微辨別方位，「在那裡。」他伸手，指著北方，然後一一往下數來，「天璇、
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
「好，那數四象星位(註２)給我聽。」
聖曦於是從北方開始，找到星宿，一一數算：「斗、牛、女、虛、危、室、壁......奎、
婁、胃、昴、畢、觜、參，井、鬼、柳、星、張、翼、軫，角、亢、氐、房、心、尾、箕
。」
「很好，」彌雙滿意的摸摸他的頭，「那找牽牛織女給我。」
聖曦嘟起小嘴，「我手酸了，脖子都僵了。」
「那你活動活動。」他笑著說。
聖曦低下頭，「我不要找牽牛織女。」
「嗯?為什麼?」
「牽牛織女好可憐，在銀河的兩邊，見不到面。」
彌雙低頭，「聖曦......」他摟著他的肩膀，寵愛的撫摸他小小的頭。
「為什麼他們那麼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呢?玉皇大帝是笨蛋。」
對他天真無邪裡，還夾藏對自己的暗示和期待，彌雙苦笑了一笑。
「彌雙，」他回頭，「跟我說你在這邊作戰的事情好不好?」
彌雙微微一笑，「你不是聽鐵石說了嗎?」
「鐵石怎麼樣，也只知道一個大概啊，」他嘟著嘴說，但隨即又笑開，「我們沿路來，聽
到大家，都說你是戰神呢，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對付圖洛族那些蠻夷。」
「曦兒，不要說人家是蠻夷，」他輕輕敲他的頭，「他們只是血統不同，長相不同，語言
不同，文字不同，怎麼可以說他們是蠻夷?」
「可是......」
「那麼，我是藍光族人，也是蠻夷了?」
聖曦瞪他一眼，「你分明是我們漢人，不然回來幹什麼?」
彌雙露出不悅的表情，「聖曦，我不知道人家怎麼教你，在我眼裡，都一樣是人。」
「好嘛，」他嘟著嘴，「都一樣是人，你快點告訴我，邊恆將軍曾經告訴我，圖洛族又快
又悍，頑強異常，你到底是怎麼逼他們退兵簽約的?」
彌雙微笑摸摸他的頭，「曦兒，圖洛國的軍隊，的確有過人之處，在士兵個體的攻擊力，
和他們幾個王子的統帥能力，都很優秀，因此可以形成一個強勢的攻打集團，」他停了一
停，「不過，這個民族，是有刀有槍有矛，卻沒有盾的民族。」
「沒有盾的民族?」
彌雙點頭，「也就是說，他們的守備能力異常的弱，如果可以在對方發動攻擊之前，就給
予迎頭痛擊，在恢復之前，可能要有好一段時間修養，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必須培養足以
與之抗衡的防禦力。」
聖曦歪著頭，「為什麼......只培養防禦?」
「聖曦，」他露出嚴肅的表情，「軍隊的存在，是因為需要保家衛國，戰爭的發生，則必
須付出龐大的代價，如果一個君主要擴張領土，方法很多，不需要用戰爭，戰爭絕對是最
不得已的手段。」
聖曦眨著眼睛。
畢竟是受「天朝才是正統」的教育的他，還似懂非懂。
「聖曦，我曾經跟你說過，學武的人，必須要有仁義道德，軍人也一樣，因為在上位者握
有許多力量和權力，如果沒有仁義道德，祇會傷害無辜的人民而已。」
聖曦默默的點頭。
看他乖巧的聽訓，彌雙的表情稍微緩和，「我剛才說，在圖洛族攻擊之前，由我方給予重
創，就可以暫時遏止他的侵略我們的邊境，但是這是暫時的，在他們反擊之前的空檔還有
很多事情要做。」
「嗯。」
「不過，既然出兵，我方就會有各種人力物力的損失，況且，能夠避免戰爭才是......」
「彌雙，」聖曦扯他的衣角，打斷他，「你不跟我說你怎麼逼退他們的嗎?就算是利用他
們不善防守的缺點，還是有些策略──咿咿~」
彌雙捏他的臉，「聖曦，我來北疆，是為了解決北疆長期以來的邊防問題，所以要有計畫
，有計畫才能行動，先告訴你我的計畫，再來談怎麼實行。」
聖曦揉揉臉頰，「好嘛，那你接下來要幹什麼?」
彌雙微笑摸摸他的頭，「遏止他們侵略以後，就要減少他們的資源，當他們內部努力休生
養息的時候，我們要趁此消減他們在外的支持，並尋求其他協助，這一部分，就要靠談判
周旋的手腕，」他停了一停，「白如飛大人知道嗎?」
「知道，他是虎城的縣令。」
「如飛倒很有這方面的才能，況且他又比我熟知中原、邊境的情況，所以在做這一方面的
協議的時候，我會聽取他的意見。」
「什麼啊，你怎麼直接叫他如飛啊。」聖曦不悅的說。
彌雙輕輕敲他的頭，「聽到哪裡去了。」
聖曦無辜的摸摸自己的頭，「好啦，你繼續說嘛。」
「拉攏其他國家之外，當然也要增加我們士兵的素質，」他停了一停，「不過，聖曦，攻
守的訓練是一消一長，事實上，在適當的訓練下，除了花費更多時間之外，並沒有只增加
一邊的方法，這裡的士兵素質也不差，因此目前唯一的阻礙就是在此，如果增加防守的訓
練，攻擊的訓練時間就會減少，再延長晚訓的話，恐怕士兵會吃不消，所以我想把精神花
在攻略法上，」
「攻略法?」
他點點頭，「目前為止，因為圖洛的大汗故意用游擊戰騷擾友邦，所以兵力也有所分散，
在友邦的軍隊，想要以少克多，不能蠻幹，要用智慧，」他輕輕捏聖曦的鼻尖，「你呀，
就是常常一味的『蠻幹』，才會被當作任性的王子，情勢不利的時候，應該要用智慧取勝
。」
「我知道了啦，」他帶著鼻音瞇起眼睛說。「你是在告訴我，下次要你親我的話，要設計
你對吧?」
「曦兒，」他苦笑，「不是最後一次了嗎?」
「我開玩笑的。」他嘟嘴道，「智慧取勝，你是說你訓練士兵用智慧取勝?」
「思考行動目標是我這個做將軍的該做的，利用對方的弱點，擴大自己的優勢，而不是拿
自己的弱點，去對抗敵人的優勢，這裡的士兵有的問題是......」
「說穿了就是鬼點子?」
「聖曦，」他捏他的臉，「好好的兵法道理被你講的好像小孩兒遊戲。」
「咿~」
「不過，沒錯，」他笑了一笑，「就是鬼點子，利用地形、氣候、士兵的特性和對彼此的
了解，想出有利於自己的鬼點子，至於我的士兵需要的......我要訓練的不是兵強馬壯，
中原的軍隊並沒有比外國的軍隊差，但我要讓我手下的將領，可以迅速的反應我的意思，
就算我不在，也可以做出正確的判斷，在他們每一次領兵出戰的時候，都能體認他們在作
戰裡的戰略地位在哪裡。」
聖曦的臉皺起來，「什麼嘛，我聽不懂。」
「這樣說好了，我們擊鼓表示出戰，鳴金一致收兵，為什麼呢?」
聖曦歪著頭，「因為是規定啊。」
「不對，」彌雙搖頭，「不要看的那麼簡單。」
「那是什麼?」聖曦問。
他微笑，指指天空。
聖曦抬起臉，還是滿天的星斗，沒有變化。
「什麼東西啊，彌雙~?」他困惑的回頭看著彌雙。
彌雙笑問：「我舉手你就看天空，為什麼?也是規定嗎?」
聖曦愣了一愣，恍然大悟，「那是默契，是共通的符號。」
「沒錯，曦兒，」他笑著點頭，「當我舉手指天空，你就會往上看，你不會往左或往右，
因為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要讓我的下屬和我有默契，分派到友邦駐守，我
下令不分散兵力，不主動攻擊，以及適時的回報，但是我不需要一一指導他要怎麼做才可
以達到以上的要求，也知道什麼時候是不得已的底限，當我擬定戰術，一一發配給各將領
領隊出兵的時候，如果遇到意外，仍然可以做出適當的應變，完成他們最
後的任務，好比說，我叫你指天樞給我看，雖然天上有那麼多星星，但是因為我們都知道
『天樞』是什麼、在哪裡，你還是準確的指給我看，沒有被其他星星混淆。」
「所以你要提升的，是領導階層的素質?」
「這個嘛......不完全是，應該說，我和目前的將領之間，還缺乏默契和信任，所以用兵
的效果有限。」
「咦?」他抓著彌雙的衣服，「你可是被許多人稱為戰神的男人耶，怎麼會不信任你呢?」
彌雙微微笑，「我想，那些人大概不知道我的眼睛是藍色的。」
「............!」聖曦吃了一驚。
「因為──」
「你因為血統而受到下邊將官的質疑!?」他從他懷裡跳起來。
「曦兒，」他揮手，「不要激動。」
「太過分了吧。」
「因為我是『蠻夷』啊。」他苦笑了一下。
「......!!」他抓住他的衣服，「你不要鬧我，我不是說你，我只是──」
「我沒有鬧你，」他一把把聖曦抓到懷裡，「這裡的人是邊恆將軍的舊部，或許裡面有幾
個還可以接受我，不過對大多數的人來講，我只是個來歷不明的異國王子。」
「我要告訴汪大人!」他抬起頭義憤填膺的說。
「這種事情不用告訴兵部尚書，時間到了自然會過去，」他低頭親他的額頭，笑著看他，
「要不要聽我第一次領軍進攻圖洛駐軍的事情?」
聖曦眼睛一亮，「我要聽。」
「好。」彌雙低頭，拿石頭在沙地上畫出一個像是「旦」字的一個圓圈和一條長長的線。
「這條線是我們的防線，這個圓圈是他們的駐軍，中間不過六百呎，旁邊還有碎花國等國
家的軍哨，」他笑著說，「曦兒，我曾經告訴你，外族比起中原來的輕騎簡從，記得嗎?」
「記得。」
他笑著點頭，「好，那麼你覺得他們的輕簡，在這個狀態下有優勢嗎?」
聖曦想了一想。「嗯......沒有吧，才六百呎......」
「沒錯，」彌雙摸摸他的頭，「圖洛太輕率，靠得這麼近，我們要進攻還不容易，省了一
頓行軍的勞累，那你覺得，除此之外他們的駐軍可能還有什麼缺點?」
「嗯......大概一下就被我們包圍了吧?」
「沒錯，」他點頭，「如果圖洛沒有和友邦互相防守，又不把軍營展橫向開來，像這種平
原地形，又靠得這麼近，要包圍他們容易得很，當然，可能他們想要聚集兵力，因為他們
的防衛能力弱的可以，」他抬頭，「聖曦，要是你，你怎麼辦?」
「耶?我嗎?」他整個眉頭都皺起來，「唔......」
「好啦，很晚了，我們回去吧。」說著鬆開他，站起來，拍拍身體上的灰塵。
「啊~~~奸詐，我要聽後面啦~」他也站起來，抓住彌雙的衣服。
他抱起聖曦，「這是作業，你想出來我就告訴你。」
「咦?」他抓住彌雙的衣領，「你別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想出能你對抗敵軍的方法。」
「你可以的。」他在他額上一啄。
聖曦臉色微紅，摸摸自己被親吻的額心，「彌雙，你好奸詐喔......」這樣不就無法拒絕
了嗎?
「呵呵，要當大將軍，以後你也會有這樣詐回來的時候，不如我趁你還單純多耍幾次詐。
」他扶著聖曦踩上馬蹬，翻上馬背，自己再爬上去。
「嗚......」聖曦嘟著嘴。
彌雙讓馬緩緩踱步，低頭，「對了，先告訴你，圖洛族的駐軍只有四萬，其中有一萬人是
女性。」
「耶!?」他吃驚的抬起頭。
「他們的女性也會打仗，而且負起醫護的責任。」
「好令人吃驚喔......」聖曦張大眼睛吃驚的說。
「回去以後，我給你地圖，在你回京之前，想出答案，好嗎?」
「嗚......好啦。」
彌雙低下頭，「怎麼這麼不情不願?」
「答出來又沒有好處。」
「怎麼會沒有好處呢?」他笑著回答。
「有什麼好處?」聖曦殷切的抬起頭。
「這個嘛，」他的手指輕輕的戳他的額頭，「等你答對了再告訴你。」
「唔......」他抱怨的瞪他一眼，低頭開始思考。
§
馬兒就這樣載著兩個人回營區。
一直到彌雙送他回到帳棚，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以後，讓彌雙在他眼角一吻，然後離開
，聖曦才猛的想起，『等你答對了再告訴你』也在耍詐。
彌雙回到帳棚，帳棚裡點著燭火，柳氏兄弟見到他回來，就一起站起來。
桌上攤著棋盤和散落的棋子。
不過並不是象棋，也不是五子棋和圍棋，而是雕成小小的人的棋子。
「已經很晚了，明天再繼續吧。」彌雙拍拍兩人肩膀說。
「是。」兩人齊聲回答，就出去了。
而彌雙換下衣服，用置在帳棚一角的水桶裡的水洗過臉，走出帳外，看看天空。
他在門口佇立了一會，然後才轉身回到帳棚去。
上午 01:26 2007/2/14
註１：周朝以帝星為北極星，隋唐宋元明以天樞為北極星，天樞為北斗七星的第一顆星子
。
註２：星宿並不是「一顆」星星，而是把天空劃分東西南北，再各自劃分七塊的「區域」
，用以觀測移動的七個星星──日、月、水、火、木
、金、土(稱七政)，每一個星宿裡都有數個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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