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anriver:等好久喔 下集下集（敲碗）XD 03/31 03:20
彌雙命人在協定疆界搭起帳棚，接待圖洛族大王子拔倫可的時候，正值中午。
數十人的馬隊來到帳棚前，其中一個帶著冠帽。
「好久不見，拔倫可殿下。」彌雙雙手環胸，站在帳棚門口，微笑著說。
「啊啊，彌雙殿下，真的很久不見呢。」帶著冠帽的男子下了馬，也含笑說道。
在艷陽下，兩人比漢人更深邃的五官線條，陰影十分濃厚，笑起來也顯得表情更深刻，但
是，兩人的笑容中，都別有意味。
拔倫可王子即圖洛族的王儲，此次是代表大汗前來和談。
他的身邊還有一位美麗的女子，此時也下了馬。
「這是我的長姊，父汗命她與我一同來商洽協約的事情。」拔倫可介紹道。
「我是紅蓮。」女子臉上帶著自信滿滿的微笑。
「公主殿下，」彌雙點頭致意。「兩位請進來吧。」他說，轉身進入帳棚。
疆界的制定、違反約定的懲罰和賠償、在彼此國家的罪犯如何處置引渡，以及財產流通的
限制、邊防互助、混血兒國籍、稅制等等，這些都必須透過協約來約束，長期以來天朝和
疆界外族一直都有條約，就只有圖洛族沒有而已。
彌雙攻下圖洛族原本堅守的陣地後，一直致力幫助周邊小族脫離圖洛族的掌控，如今圖洛
族也被逼的非和談不可了。
紅蓮公主和拔倫可領著八、九個下屬一同進入帳棚以後，發現帳棚內只有三、四名衛兵，
以及彌雙的副將監軍一人，似乎顯得吃驚。
「請坐，」
帳棚內佈置的是地毯、地蓆，以及坐在地上可以靠背的大軟墊，圍成方形，中間擺置著桌
子，桌上則是地圖等東西，這是具有南方風格的佈置，也是彌雙喜歡的方式，他往後一臥
，顯示出自信的樣子，「先來討論疆界問題吧。」
「嗯。」拔倫可點頭坐下。
「如果兩位沒有其他看法，本將軍認為依既有的國境來劃定是最合理的，」
「等等，」一旁跟從拔倫可進來的少年說道，「所謂的既有國境，之前我國本來駐營的地
方，不是被你們佔領了嗎?那裡才是我們的既有國境吧。」
彌雙看了發言的人一眼。
此人多半是圖洛族的貴族，讓位階較低的親信來表達意見，可以避免高層衝突，這是一種
對話的技巧，彌雙深知這種道理，因此他並不做回應。
「沒這回事吧，」監軍方恩泉知道彌雙的沉默等於授意他開口，於是語氣堅決的說，「那
裡是你們駐營的地方，而非國家所在。」
「但是那兒的山嶺和水源地，我國駐軍已經開發了不少，說是我們的領土並不為過吧，」
另外一個隨從說道。
彌雙還是沒有回答。
雖然是下屬的對話，然而事實上也是雙方真正的意思。
「在我國與各國的協議中那裡是共有的牧地，被你們的軍隊佔據，大家都很困擾，事實上
你們發兵佔領那裡以後，其他國家也為了防備而紛紛群起效猶，邊境的牧人都快活不下去
了，本來就是天然的牧地，你們的開發即使擱置下來又有什麼吃虧呢?也不會便宜了誰。」
方恩泉回答。
「我們也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下去，若非你們進犯，或許居民不久後可以遷移一些過去，」
一開始發言的人冷冷的說，「我們在那裡駐軍超過十年，畫作我國國土有何不可?」
柳玄突然輕笑一聲，「佔的久了就是你的?天下有這樣便宜的事情?」
「你──」
「柳玄，」彌雙輕輕的喊，一面倒茶招待兩位客人，一面說：「不可以無禮。」然後他微
笑著抬頭看著對面的兩人，「兩位趕路一定累了，在下對下屬督管不周......」
「不，我們這也有不對，」拔倫可圓滑的說，「我弟弟太不懂事了，」
「大哥──」第一個開口的少年喊。
「沃夷!住口。」紅蓮訓斥道。
「原來是沃夷王子，」彌雙淺笑著，將目光移到他身上。
沃夷被他深邃的藍眼盯的不自然的一僵。
拔倫可觀察著彌雙的神色，笑了一笑。
「殿下笑什麼?」
「幾年前遇見你，你還不是這模樣，紮著馬尾，敞著衣領，茶水酒汁以口就壺，」他將視
線轉向桌上精緻的瓷器茶具，「沒想到你順了天朝，還真有幾分漢人的樣子，風雅了起來
，」
彌雙勾起唇角，「入境隨俗，」他說，停了一會，又說：「各為其主。」
拔倫可眉毛一挑。
「疆界的事情，我還是傾向按照現在的國境，畢竟你們原本的駐軍處是水草之地，畫給你
們，那就是破壞我國與其他國家的共識，」
拔倫可大笑：「那我國去確認其他國家的意思吧。」
──『帶騎兵隊去嗎?』彌雙在心裡想，「關於那塊水草之地，我國已經詢問過週邊各國
，各位族長、國王都贊成將之畫入共有的區域，」
「問過?」紅蓮公主嫣紅的嘴唇帶著笑意，「將軍大人還真是深思熟慮，可是你有什麼依
據呢?空口說白話呀。」
「紅蓮公主，鄰近疆界以及那塊牧地附近的國家，全部都簽署了這麼條約，妳可以仔細的
參酌，」彌雙從心腹手中接過一捲布帛，交給紅蓮公主。
白色的絹帛上，以三種文字寫著各種請求天朝和圖洛族協調的事項，其中也包括疆界等問
題。
很快的看完以後，紅蓮公主眼中流露出吃驚和佩服。
拔倫可眼睛一轉，「可以抽菸嗎?」
「請。」彌雙不甚在意的說。
於是一個隨從從身邊的袋子取出長長的煙管，點上以後，交給拔倫可，「姊姊，請給我看
看，」
「喏。」她將白帛遞給弟弟。
「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菸，再吐出白霧，「殿下真是充滿先見之明，在下心中所
想之事，這個條約裡幾乎沒有遺漏，」他說著把白帛放在桌上，又傾身，似乎想再看仔細
點。
「殿下過獎了。」
這時拔倫可的煙管突然一歪，火星落在白色的絹帛上。
「哎喲，我太不小心了，」只見火星在白絹上燒出了幾個洞，「傷腦筋，不知道這被燒掉
的是哪幾個國家，我正想好好的數一數呢，」說罷，不懷好意的看著彌雙，「這樣我沒辦
法確認是不是大家都簽署了......」
「柳墨，」彌雙好整以暇的喊，「你那份帶著嗎?」
「是。」柳墨從懷中又取出一個白帛，柳墨的並非用捲的，而是整齊的摺疊成四方形。
「為了防止類似那種情況，通常我們協約的簽署會有三到五分，給不同的人保管。」彌雙
笑著將接過柳墨手中的白帛，放在拔倫可眼前。
拔倫可臉色微青，咬著煙管。
「好吧，既然諸國都這麼看這地，我國就算是吃了這次虧，畫給你們好了。」他往後一靠
，神情十分粗魯。
「沒有的事，這塊地不會歸給我們的。」彌雙笑著回答，「柳玄，你過來，」
「是。」
「按照目前的疆界，」他在地圖上指出一些記號和地點，「是從這裡，沿著山谷，還有溪
流的軸向，往東方去，是魯魯族，就到這裡吧，」他抬頭詢問的看著兩位主客。
「沒錯，」紅蓮公主看著柳玄精確的標註出地點，手法熟練，不禁對這個少年留了點神，
「將軍大人，這位是您的......?」
「是我的義弟，但現在的職務是我的僕從。」彌雙語氣平淡的說，但是柳氏兄弟倆人的身
體明顯得一震，「柳玄，小心點。」看見他的筆尖一抖，彌雙提醒。
「是。」他點頭，繼續標註下去。
「那麼明天日出之時，我會派下屬來，」他轉頭說，「方監軍，明天就勞煩你，會合圖洛
的代表以後，依照地圖建立界碑。」
「您不需要稟告京城嗎?」方監軍問。
「皇兄已經下令全部交給我處理。」
「是。」
「我們繼續討論吧，」他兩手交握，手肘立在桌上，溫和的看著兩人，但是眼神中充滿精
光。
§
約十天後，京中收到來自北方的重要文件的同時，主帥的敘職書中也告知了返京的時間。
由副將方恩泉代守，彌雙將在二月初返京敘職。
「送去炎華殿吧，」皇上在御書房中，闔上敘職書，含笑交給身邊候命的太監。
聖曦收到父王「貼心」的通知，如何開心自然不言而喻。
§
二月初，彌雙果然領著當初景倫派給他的禁衛，準時返回京城敘職。
初春的風吹向太英山，帶著微寒而新鮮的氣味，清晨時下著微雨，聖曦一早就和侍童夜兒
騎著馬冒雨出城，來到京城的城門。
因此當彌雙下午來到城外之時，等著他的不只是奉命迎接的城門守將，還有聖曦。
「彌雙!」他騎著天鷹迎上去，然後聖曦跳下馬背，滿意的看到彌雙一臉的驚喜。
「聖曦!你怎麼會在這裡?」他驚喜的問，臉上展露出燦爛的笑容，接著下了馬，將他抱起
來，「你等我多久了?」
「城門剛開我就來了，」
「我的天!」他驚呼一聲，笑著靠近他的臉，和他額頭靠額頭，「你可以和皇兄一起等人
去通報，再出來接我呀。」
「我想早點看到你，」他兩手抓住彌雙肩膀上披風的扣環，「你終於回來了，我好開心，
你要待多久?接下來要去哪裡?圖洛族那兒完全沒事了嗎?你──」
「聖曦!」他大笑著，抱著聖曦爬上馬背，「你這小麻雀，吱吱喳喳一次問這麼多，我要
回答哪一個?」
「當然是通通都要回答我。」他笑著回答，放開彌雙的肩膀，主動的坐好，轉頭示意夜兒
將馬牽回去，然後開心的仰頭看著彌雙。
彌雙低頭看著城門前迎接的士兵，「各位辛苦了，請回到崗位上去吧。」
「是。」聽他這麼說以後，主事者也指揮著下屬離開。
彌雙轉頭示意下屬前進，發馬進入城中的馬道，一面在奔馳中，一面低頭說：「小麻雀，
等等回城，可別再喊我名字了。」
「我知道啦!」他抗議道：「我才不是麻雀，至少也要說我是鳳凰之類的祥鳥吧!」
「呵呵......鳳凰可不會這麼聒噪呀，小麻雀。」
「我好久沒有見到你，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嘛，」他理直氣壯的說，「不要叫我小麻雀。」
「嗯......那我叫你小笛子好了，有比較好聽嗎?」
「沒有~!」他噘起嘴。
他低頭靠近他耳邊，眼睛專注的看著前方，低沉的唇音則傳入聖曦耳中，「我的小鈴鐺、
小金鐘，」
「住、住口了啦~!」他忍不住全身發熱的制止。
「嗯?小寶石，小糖果，小櫻桃，小星星，小貓兒，」
「彌雙~!」他窘迫的大叫。為什麼每個暱稱前面都有一個「小」字呢!?肉麻死了!
「嗯?我還沒叫出最肉麻的呢，」彷彿看穿他的心意，彌雙樂不可支的笑著問：「要聽嗎?
」
聖曦用力的搖頭。
「不要?真可惜，」他哈哈笑道。
聖曦轉著眼睛，偷偷看他，過了好一會，才紅著臉小聲問：「是什麼?」
彌雙笑著，低頭靠近他的耳邊，用緩慢而低沉聲音說道：「我的聖曦小心肝......」
「你、你太、也太......」聖曦紅著臉大叫。
「哈哈哈哈哈......」彌雙開懷大笑，用力的摸摸他的頭，「謝謝你特地來接我，聖曦。
」
聖曦把自己的臉埋在馬鬃裡，不肯露出來，不用想也知道他臉正紅著，因為他連抓著馬鬃
的小手都那麼紅呀。
開頭不是「小」，但是更肉麻──「我的」。
皇上早朝過後稍微處理政事，下午接到通知以後，便與幾個臣子來到皇宮城門迎接。
當然，看見聖曦在彌雙馬背上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吃驚。
來到景倫面前，他抱著聖曦下馬，「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他身後的禁衛也跟著跪下
。
「叩見父王，萬歲萬萬歲。」聖曦也行禮。
「起來吧，」景倫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看著眾人起身，然後寵溺的輕斥：「聖曦......
」
聖曦眨眨眼，「兒臣等不及麼......」
「算了，」他走上前去，「彌雙，終於回來了，」
「臣弟三番兩次違抗皇兄的命令，拒不返京，還請皇兄諒解。」他低頭說道。
「你呀，知罪就好，」儘管這麼說著瞪他一眼，但是景倫貌似完全沒有打算懲罰他的樣子
，「朕已經看過你在跟圖洛族的協約了，」他拍拍彌雙的肩膀，「朕非常驚喜，你做得超
乎朕預期的好，這一年來辛苦了。」
「這是臣弟的責任。」
「我們進去吧，」皇上走到他身邊，看著受命跟從彌雙的禁衛，最前方是領首的隊長，在
他後方的隊伍是其餘九百多人，「這一年來各位也辛苦了，幸而有你們幫著彌雙。」然後
他又看著領首的人，「函馨，」
聽到皇上喊自己，隊長似乎有點吃驚，「是。」
「辛苦了，這幾天讓隊員們拆假休息幾天再回到崗位上吧。」
領首低著頭的人道：「是，多謝皇上體恤。」
「退下吧，」說著他回頭攬著彌雙的肩膀，「我們進去，朕等著你一起用午膳呢。」
「皇兄，」彌雙微微苦笑，「希望皇兄下次不要顧慮我，您龍體保重。」
「什麼『您』。」他不悅的輕斥，拉著弟弟往前走。
彌雙帶著前笑，任兄長領著，卻也微微回頭，將另外一手往後輕揮。
聖曦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開心的跑到他身邊，「皇叔!」
彌雙輕輕將手放在他肩膀上，對他眨眨眼，像是兩人之間有什麼暗號似的。
「嘿嘿嘿......兒臣可以坐皇叔旁邊嗎?」
景倫回頭，「如果你可以保持儀態端正。」
「咦──?」
「今天你皇叔要跟朕、敏虹還有龍兒一起坐在上位。」
「唔......」
彌雙停下腳步，捏捏他的小臉，小聲說道：「忍一忍，晚上我們再一起吃飯，嗯?」
「唔，好吧。」他有點不高興，但還是點頭。
一行人慢慢的往宴廳移動，聖曦不時仰頭看著彌雙......
『終於回來了......』
『明天開始就可以跟以前一樣，不去文殊堂的時候，就去找彌雙，晚上還可以一起去看星
星......』
『還可以一起參加三月祭!』
『如果現在刀、劍、矛都通過他的標準的話，說不定還會教我槍法......』
『說不定......』
聖曦內心中滿各種的期待、欣喜和憧憬的時候，卻突然被澆了一桶冷水。
「南方馬紹族好像不太安定，彌雙，你熟悉南方的外族嗎?」
「皇兄，當然。」彌雙笑道。
「邊恆將軍那兒是說還不至於打仗，但你有什麼建議嗎?」
「嗯......」
『又要去邊境嗎......』聖曦仰望著彌雙微笑的側臉。『唔......』
「如、如果彌雙又要出京的話，我也要去!」聖曦突然大聲的打斷兩人的對話。
「聖曦!?」彌雙吃驚的轉頭看他。
景倫眉頭一皺，「『皇叔』!」
「我、我這次一定要跟去!」他有些慌亂的說。
「聖曦，」彌雙的語氣十分柔和，「皇兄並沒有要派我出兵呀。」
「......」聖曦張著嘴巴，好像察覺了自己的冒失。
彌雙低身將他抱起來，「小傻瓜。」
聖曦望著他的臉，但彌雙只是抱著他繼續往前走。
『不會寂寞嗎......?即使和我分開......』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看著後方。
那兩名雙生子，雖然依然非常俊美，但是今天毫無存在感，是因為自己眼中只看到彌雙的
關係嗎?
柳玄柳墨注意到主人總是語氣寵溺的喊「小殿下」、「小王子」、「曦兒」或是「聖曦」
的人正看著他們，都是不卑不亢的一個回望。
雖然知道或許是自己過敏，但是，這兩個人對自己的確是另眼相看，而且並非惡意。
可是一想到讓彌雙毫不留戀的離開，可能是因為有這兩人陪著他的關係，就突然覺得有點
介意。
這時，比聖曦年長許多的柳氏兄弟看見他的表情，加上剛才的對話，立刻就明白小殿下可
能怎麼想，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誤會大了。』
『嗯......』
上午 03:12 2008/7/28
(偷偷PS 函馨就是洛硯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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