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j113068 (橘子汁)
標題[轉錄][小說] 養伎(二)
時間Sat Feb 6 13:26:08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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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葉來到景薰樓的時候,帶了琴。
他已經陪二少爺藍泓泉過夜十多次,不過,畢竟現在大白天的,他不認為二少爺是要他過
去陪睡的。
景薰樓是三層式的樓台,一樓是普通的正廳,三樓是觀星堂,位於二樓則是可作為宴廳的
廣闊大廳,藍泓泉喜歡視野寬廣的地方,因此經常在這裡用餐或宴客。
他攜琴上了二樓。靠近窗邊的位置,擺了三張矮桌,藍泓泉正在那裡,身後站著一名侍童
,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聽見他上樓,藍泓泉轉過頭來,「來這裡坐著吧。」
和他大哥不同,藍眠玉英氣又深沉,藍泓泉的相貌,則看的出來他的豪爽不羈。
凋葉在右側的桌邊坐下,將琴盒放在桌上。「二少爺此刻喚我,想來不是要作什麼風流之
事,所以小的將琴帶來了。」
藍泓泉看著他臉上的笑容。
他可以感覺的出來,身為藝伎十多年的經驗,讓凋葉懂得將笑容停滯在最美麗的狀態。不
過於誇大,也不會太過含蓄,顯現出一種得體的優雅。
但這卻讓藍泓泉厭惡......但儘管知道他的笑容是虛假的,卻又忍不住經常喚他來自己的
身邊。
──在花園中與凋葉相遇,是凋葉來到藍府的第四夜。
他的大哥喜歡男人,雖然有過女人,不過還是比較喜歡找男人;他的三弟也喜歡男人,沒
有過女人,身邊始終都是男人。采英就是他三弟買的藝伎。
不過家伎並不是衣物、馬匹或姬妾,只屬於買下他的人,家伎要服侍這個家中所有的主人
。所以,采英偶爾也服侍藍眠玉過夜。如果藍泓泉或老四藍雪星要求他陪伴,采英不會亦
不能拒絕。
藍泓泉從來沒有要求采英陪他。他有過女人,女人的感覺不錯,但也有過一兩次男人。說
實話,他並沒有特別排斥男人,只是覺得女人不錯,所以他身邊一直都是女人。直到他大
哥買下了朱名,他才察覺藍眠玉竟然這麼喜歡男人,當時,他實在有點好奇,官居尚書的
三弟喜歡男伎,將家中產業整頓的富可敵國的大哥也喜歡男伎,藍泓泉雖跟男人有過關係
,不過並不是跟男伎,那些男伎的滋味果真那麼好嗎?
在這樣的心情下,他遇見了凋葉。
當時凋葉在花園的池塘邊,望著月光下,池塘中的鯉魚。
「如果我要求你陪我過夜,你也不能拒絕,是嗎?」他站在凋葉身後問。
「當然,二少爺,」凋葉沒有回頭。
藍泓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你好香,采英和朱名都沒有這種香味。」
凋葉發出了輕笑聲,「那是因為您不曾這樣靠近過他們,」他終於轉過身,用那樣的面具
般的微笑面對藍泓泉,「得宜的香味也是藝伎待客的禮儀。」
「我很好奇,我大哥和三弟都喜歡男伎,男伎真的那麼好嗎?」他雙手環胸,走到他身邊
,這麼問。
「小的不知道,」他維持著那樣的笑容,說,「您要試試看嗎?」
「好啊,」對他似乎是挑釁的話,藍泓泉一口答應,「我就跟你試試看吧。」
男伎的滋味很好。
藍泓泉以前的經驗完全比不上和凋葉的那一夜。
和凋葉的那一夜,讓藍泓泉了解,人真的會沉迷於一個人的身體,或與一個人的性事。
「啊啊……少爺……二少爺……饒了……我吧……」當凋葉如此向他求饒的時候,他反而
更加興奮。
埋在他身體裡的部分灼熱的像是要融解一般,無法言喻的快意以及飢渴就聚集在那裡,凋
葉伏在他身下,背脊上全是一顆一顆的汗珠,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耳邊、背上,他握住凋葉
的男身,那裡淫靡的滴滲熱滑的液體。
他在顫抖,在顫抖中發出乾啞、激情的呻吟,雖然向自己求饒,可是身體的表現卻不是如
此。
他擺動身體著迎合自己。
藍泓泉狠狠的埋入,再狠狠的離開,像是急於生殖的野獸般。他從未如此飢渴過,這是凋
葉撩起的慾火,以往他從未體驗過這種滋味。
「啊啊……哈啊……別……啊啊……別這樣快啊……少爺……」
──幾乎整個晚上,他都在求饒。
直到清晨,藍泓泉達到第四次的巔峰之後,他才真的放過凋葉。
在那之後,他又讓凋葉陪侍自己十幾次,也都是如此徹夜激情。
或許是覺得只有過夜,顯的十分無情,藍泓泉總會將他留在房間裡休息、沐浴。
景薰樓二樓,他們在窗邊坐著。
桌上有茶點、茶壺、杯子,大概二少正喝茶閒坐,想要聽他表演吧。
但是,凋葉卻猜錯了,藍泓泉從懷中掏出一只長形的木盒,放在他眼前。
「少爺?」
「這是給你的。」他說道,示意凋葉打開。
凋葉拿起木盒,打開精巧的鎖片,掀起上蓋。
盒子裡面,一隻精巧的髮簪鑲嵌在白色錦緞中。
深黑色木製的髮簪上裝飾著深紅色的寶石,雖然是木製的,但卻是上好的檀木,鏤刻著高
雅的精美花紋;深紅色的寶石上有著漩紋,紅的令人產生血一般的粘稠感。凋葉望著這個
禮物,光是作工就可看出這髮簪的價值,再加上寶石,一定比自己所擁有的髮簪都來的昂
貴。
「您的禮物實在太美了......」他抬起眼,淡笑著,嘆息一聲,用兩隻手指拿起髮簪仔細
的端詳,笑的更深,「謝謝您,二少爺,我會珍惜它的。」
看到他讚嘆的模樣,藍泓泉才露出笑容。
凋葉將髮簪收回木盒中,將木盒放在衣袋裡,微笑道:「少爺可要聽小人撫琴?」
藍泓泉歪著頭,看著他。
富貴人家有家伎,在自家的筵席上表演,或帶出門赴宴表演,是非常稱頭的事情,與凋葉
有過關係之後,藍泓泉出門訪友赴宴幾乎都會帶他一起去,因此,對於凋葉的演奏如何精
采精湛,他亦十分了解,但是......「你擅長各種樂器,我知道,可是以此作為謝禮不覺
得太普通了嗎?」他笑著說。凋葉笑的更深,「那麼少爺有什麼吩咐?」
「你會唱歌嗎?」
凋葉的眉峰動了一動,原來是聽了朱名的歌聲,對他這個老師好奇了?「小的會唱歌,但
恐怕不像朱名那麼動聽。」
「沒有關係,唱給我聽吧。」他往後靠在椅塌上,手拿起茶杯。
「二少爺想要聽什麼歌?」
「都可以,你有拿手的歌嗎?」
「……」凋葉垂下眼睛,「小的會的曲子,都舊了。」
「是嗎?沒關係,你唱吧。」
凋葉抬起臉,「小的已經久未表演,恐怕生疏,還請少爺見諒。」
「嗯。」他點頭,望著凋葉深吸一口氣。
『三月暖風發桃枝,剪擷紅苞欲吟詩。
金璘爍影翩翩來,笑稱粱祝少一隻。
雙翼閃閃忘歸返,星光爍爍映玉蟾。
晨光掃地氣象春,瓶裡桃枝綻七分。
七分雪尖埋芬芳,六足落在花心上。
夜燭無罩牠仍活,竟有蝴蝶不撲火。
突憶年少桌邊信,君贈三字蝶戀花。
暑燒桃花已離枝,黃昏斷落凋瓶瓷。
芬芳散失白發黃,年華漸老紅褪青。
夜持罩燈探蝶蹤,念如白日雙翼起靈風。
忽見一雙影撲朔,竟然落入燈罩燃成空。
幽嘆野鶴逐雲空一場,
又想蜜蜂總笑蝴蝶痴。』
大廳中沉寂了一會。
「《蝶戀花》,」他說,「隱愁作的詩,柳涼譜的曲,果真好久了。」
「原來少爺知道這曲子,」他低聲說。
「歌聲是不像朱名那樣動人,但是你一人就可以演奏和唱歌,也不容易,」藍泓泉說,下
顎輕輕一指,「去換件衣服吧,下午陪我出門。」
凋葉於是起身,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才轉身離開。
「蝶戀花……」他小聲的重複著,望著凋葉的背影。
凋葉的歌聲確實普通,可是,他歌唱時的神態,卻專注投入,彷彿對歌詞感同身受一般,
應該可以用非常「入戲」來形容吧。
藍泓泉心中突然浮出猜想,他的笑容是假的;在夜裡的熱情,也是假的,他另有思慕之人
,所以,面對恩客他只能有虛假。
§
黃昏時,藍眠玉將在棋廊的朱名和采英喚來賞茶廳。
朱名坐在藍眠玉懷中,藍眠玉握著他又小又白的手,低聲在他耳邊說話,姿態親暱的彷彿
采英並不存在似的。采英也十分識相,始終保持沉默。
「昨天晚上,讓你待的晚了,累嗎?」
朱名搖搖頭。「朱名很高興可以為少爺表演。」
「凋葉說你還不適合表演,我怕委屈了你,」他的聲音又低柔,又和緩。
「不會的,少爺太寵朱名了。」
藍眠玉輕笑一聲。「我昨夜睡了,夢裡也都是你的歌聲,『秋風多情兮戲惹紅葉,冬雪寡
義兮竟折黃花』。」
朱名覺得臉頰發熱,「少爺……」
「你們都識詩詞,但是你看不見,是否真能明白這歌詞的意思呢?」他望著他青蔥似的手
指,「這兩句話,是說某人因為一時好玩,就招惹了某人,後來卻又失去興致,將這人刺
傷。你唱的那麼傳神……」
朱名在他懷中不安的轉過身,他目不能視,所以無法看見藍眠玉溫柔的表情,只聽見他低
喃輕語中,又是戲弄,又是無奈的聲音。
「你昨晚表演的很好,」他換了一種語氣,是欣喜的,讚賞的語氣。「我的朋友今天送了
禮物來給你,希望我下次去他府上,可以帶你去。」他舉手喚來貼身的侍童竹亭。
竹亭手中捧著一個錦盒。
「打開來,」藍眠玉抬頭望著坐在一邊的采英,「嗯,你也過來看看吧。」
竹亭打開錦盒,盒中是一塊上臂長、兩掌寬的米白色木牌,上面雕刻了字。
「他知道你看不見,所以用雕刻的,」他拉著朱名的手,放在木牌上。
朱名緩緩的用指尖描摹上面所雕刻的形狀,然後,小小的臉綻出粉紅。
「珠鳴。」
他聽見采英含笑的聲音,讀出了上面所刻的字。
摸到一處光滑的突起,朱名疑惑道:「這是什麼?」
「是珍珠,」藍眠玉回答,「上面裝飾了一些珍珠。」
藍眠玉鬆開朱名的手,看著他小小的嘴唇勾出滿足的笑意,手指反覆輕撫著木牌。
「我想,可以把這掛在你的廳室裡。」
采英眉梢微揚。藍眠玉這句話讓朱名發出驚呼。
「少、少爺……朱名不用廳室,您對朱名太好,這太奢侈了。」
「我覺得不會,」他靠著椅塌,語調滿是柔情,「你現在只有一間寢室,對一個優秀的家
伎稍微寒酸了點,明天開始,你就搬去蘭芳齋吧,嗯,那裡離采英的玉芝樓很近,你不會
太孤單。」
「少爺……」
藍眠玉看了采英一眼,微微抬起下顎。
朱名聽見采英起身的窸窣聲,「少爺,采英與三少爺尚有棋約,必須告退了。」他不卑不
亢的說。
「嗯,去吧。」
遣退了采英,藍眠玉將朱名擁入懷裡。
過去半年,藍眠玉極少對他如此親暱,朱名猜想是昨天的表演使他滿意,所以對自己更加
優寵喜愛。
「我夢見了你,」他抬起朱名的下顎,「其實不只昨天……」然後他輕笑起來,「我已經
多年不曾思慕如斯,竟然入夢了。」
朱名小臉緋紅,連身體都羞的熱了起來。
察覺他害羞,藍眠玉放開他,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朱名低著頭,本能的隱藏自己的臉。
笑畢,他靠近他耳邊,「你的歌聲的確讓我買下你,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如此乖巧又可愛的
人兒,來,再為我唱一曲。」
朱名想了一想,然後,他伸出手,先是有些猶豫,像是在尋找似的,碰觸到他的臉後,他
緩緩描摹,反覆撫觸刻畫。
然後,慢慢的移動到他的嘴唇。
「怎麼了……?」
「少爺想聽什麼歌?」他聲音細如蚊蚋的問。
「嗯……」他沉吟,朱名的手指按在他嘴唇上的感觸又軟又涼。
最後他沒有回答。
他將朱名的手拉開,低頭突然攫住他的唇。
舌頭狂肆的竄入朱名的小嘴,奪去他呼吸的本能,搔掃挑逗著他仍然稚嫩的的情慾。嘴唇
則吸吮著他的唾液,彷彿乾渴。
朱名想要跟上他的方式,卻只顯露出的他生澀,他的胸口起伏著,碰到了藍眠玉的衣襟,
藍眠玉摟著他的那隻手,上下的撫觸他的背脊。
察覺他非呼吸不可的時候,藍眠玉終於意猶未盡的離開他的嘴唇。
「哈……哈……」
「你可以用鼻子呼吸啊……」望著他在自己懷中喘息的模樣,藍眠玉笑道。
「少爺……」他低喚,放在手藍眠玉胸口的手,慢慢游移,竟是尋找著解衣之處。
藍眠玉阻止了他。「別脫我衣服,誰教你這麼做的?」他興味的問。
朱名沒有誠實回答,「少爺……說夢見我,我想……」
「你想,你可以侍候我?」他摸著他的小臉,笑了起來。
「這是朱名的……責任。」
藍眠玉笑的更加大聲。
「少爺……?」
「我想要你,沒有錯,」藍眠玉毫不隱諱的說,拇指揉按著他的櫻唇,「但是你還太小了
,朱名,你只有十三歲。你知道我幾歲嗎?」
朱名仰著頭,「不知道……」
藍眠玉笑的更深,「我二十九歲了,整整大你十六歲。不管如何,我都會耐心的等一等。
」然後他靠近他的臉,「嗯,我知道了,是凋葉要你服侍我的,他果然是京城屬一屬二的
藝伎,可以看穿我已經很想要你,觀察客人的一方面,他很有經驗。」
「少爺,請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不過,如果對我獻身,於你而言只是家伎的責任,那麼我告訴你,至少兩
年之後,我才會真的要你陪我。」他說著,拿起一邊的茶杯,「喝點茶,為我唱歌吧。」
仍然年少的朱名,沒有聽出藍眠玉話中所提「獻身只是家伎的責任」這句話的深意,因而
乖巧的讓他餵飲,之後,為他演唱了一首歌曲。
§
隨藍泓泉前往拜訪生意上的合作對象,回到藍府,已經晩了。
他們一前一後走在通往廂房的走廊上,直到了應該分手的轉彎之處,「晚安,少爺。」凋
葉微笑著,低頭行個禮。
前往赴宴前,凋葉戴上那只精巧的髮簪。雖然在筵席上已經看了很久,但此時藍泓泉更仔
細的端詳他。
自己眼光不錯,這髮簪很適合凋葉。不過於華美,但又精緻,裝飾在那樣式簡潔的髮髻上
,可謂畫龍點睛。
他立刻就用這個禮物裝扮自己──即使知道這是討好自己的伎倆,藍泓泉仍然忍不住感到
心情愉快。
「到我房間來。」他說,望著月光下他微笑的臉。就算是虛偽的笑容,藍泓泉仍感到被他
吸引。
凋葉點頭,跟著他往前走。
回到他的房間後凋葉走到他床邊,讓他按倒自己,親手摘下那髮簪,髮髻鬆落在枕上,藍
泓泉眼中閃爍著滿足的光芒。
凋葉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接下來是溫柔又狂熱的前戲,凋葉已經很熟悉這個男人的方式了
。
吻從額心移動到了耳邊,手也揭開他的外衣,撫摸著他的身體......
「唔......」凋葉閉上眼睛,發出輕微的喘息。
熱情又狂熱的吻落在他已經赤裸的身體上,凋葉隨著他的撫愛喘息、呻吟。他已經熟知何
種方式可以使藍泓泉情慾高漲,也知道如何引誘他到欲罷不能的地步。
雖然這樣讓自己有些辛苦,但是對凋葉而言,讓藍泓泉更喜歡自己是必須的。
當然,在他的熱情對待之下,凋葉亦會情動,他是一個溫柔的客人,這是值得慶幸之處,
當藍泓泉用熾熱強壯的男身不斷衝擊著他的身體,凋葉勉力在慾念中保持清醒,迎合著
他的動作,聽見藍泓泉發出宛如野獸般滿足的聲音。當他終於無法思考如何討好他之時
,凋葉的表現仍令藍泓泉又滿足又飢渴。
今夜,他的喘息、扭動、呻吟、求饒,令人瘋狂的情動神態,又讓藍泓泉再次折騰他到清
晨。
最後一次的情事結束之時,藍泓泉低頭深吻他,兩人彼此交換著灼熱的呼吸,廝摩著,彷
彿戀人一般。
他退出了凋葉溫暖的身體,摟著他躺下。
此時離天亮已經不遠了,但他仍然溫柔的撫著凋葉的背脊,意味要和他一起睡覺休息。
喘息慢慢平靜下來,凋葉睜著眼睛,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已經閉上了眼,胸膛的起伏弧度隨著呼吸也慢慢平穩下來,臉上滿是情慾傾洩後純粹的
滿足。
然後,他不知為何知道凋葉沒有閉眼,低頭輕輕的蹭他的臉,「睡一會吧,嗯?」
凋葉側身倚靠在他的胸口上,閉上眼睛。
一個時辰以後,天亮了。不知何處傳來鷄啼。凋葉張開眼睛,看見藍泓泉赤裸的胸口,
他揉揉眼睛,藍泓泉低頭蹭了他一下,「醒了?」他的聲音低啞而富有魅力。
外頭傳來敲門聲,凋葉緩緩起身,披上外衣去應門,從侍童手中接過一盆熱水毛巾。
藍泓泉也下了床,凋葉將毛巾擰乾,回到床邊溫柔的幫他擦著臉和身體,然後去衣櫃邊取
來乾淨的衣物,服侍他穿上。
藍泓泉對他的服侍微笑以對。從兩人的初次情事起,凋葉一直都是如此,情事後的早晨他
會先幫自己梳洗更衣,送自己到門口,之後他才打理自己。
他享受著這個過程,凋葉靈活的雙手為他披上裡衣、中衣,然後是外衣,他仔細的撫平皺
折,鬆緊得宜的束上腰帶,佩帶玉珮。
然後笑著將藍泓泉推到鏡子前面,為他梳髮、束冠。
最後,他會送藍泓泉到門口,藍泓泉滿足的看著他,「去休息吧,晩些下人會把飯送過來
。」
但是,目送二少離開之後,凋葉並沒有休息。
用剩下的熱水清理身體,穿上衣服,梳理頭髮。收起了放在枕邊的髮簪之後,他離開了藍
泓泉的寢室。
藍泓泉可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工作之一就是每天早上指導朱名唱歌,要休息看來是下午
的事情了。
§
朱名與凋葉在琴房中一如往常的進行練習。
即使昨晚幾乎沒有休息,凋葉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
今天練習的十分順利,結束後,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
「嗯,不如去請采英來吧,」凋葉將九弦琴收入紅木琴盒,蓋上蓋子,說。「采英不但會
下棋,也擅長音樂,說不定對你的歌聲,有其他的助益。」
於是朱名便讓宛荷去邀請采英。
不久之後,宛荷回來了,「采英公子昨夜侍候三少爺,仍在三少爺寢中,小的不便冒昧。
」
凋葉對他的話沒有做反應。
這讓宛荷有些疑惑。
沉默久了,連朱名都疑惑起來。
過了一會,「咳,」凋葉清清喉嚨,「朱名,宛荷是你的侍童,下次他回覆你的吩咐,要
由你來回答他。」
「啊,」朱名恍然大悟。
這就是凋葉不回答宛荷的原因。朱名領悟之後,對宛荷道:「我知道了,你歇著吧。」
宛荷退到門邊站著。
「好吧,那今天就到這裡。」他點頭,正起身。
「先生。」朱名喚他。
「嗯?」
「朱名……朱名很感激先生的照顧,」
凋葉一笑,「怎麼?這話不是得等我回去芳伶苑,才和著說的嗎?」
「少爺給我一座樓院,……」他羞赧的低下頭,像是提起什麼不能提的禁忌。
「我知道,蘭芳齋。」他笑著又坐下。
「朱名學識粗淺,全是先生指導,但是先生卻只有一間寢房,」他有些不安的說,「朱名
請少爺也給先生一座庭院吧。」
他說完,四周沉默了一陣。朱名看不見凋葉吃驚的表情。
「呵呵……」他輕笑了起來,「若不是我知道你是個全無心機的孩子,還以為你看輕了我
凋葉,」
朱名怔了一下,這才察覺剛才的話像是奚落凋葉,慌忙解釋:「不是的!請先生不要誤會
!」
「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心領了。」他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先生,」朱名聽見他開門,撩起衣服站起來,宛荷趕緊上前扶起他。「沒有關係的,我
想少爺一定──」
「朱名,」他回頭,輕笑道:「我只有寢室,是因為我只想要寢室,如果需要一座庭院,
或著其他廳室,」他停了一會,然後用輕柔、甜美的語調說道:「對我而言並不難。」
朱名有些疑惑,「不難……?」
他並不明白凋葉的意思。不論是何等富貴的人家,給家伎自個兒的樓院作為居所,都是表
示對家伎極為寵愛,給予他幾乎同於妻妾的地位,並不是像首飾、衣物等物件,很容易就
讓恩客或主人贈與的東西。
「好吧,讓你看看好了,身為家伎,應該要到什麼地步,才算稍微遠離了不幸呢?」他的
聲音帶著笑意,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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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4.46.212.184
※ 編輯: oj113068 來自: 114.46.212.184 (02/06 13:27)
推 athenalu:頭推 02/06 13:41
推 k9901129:好懷念呀,不管看多少次還是會想一直看下去~ 02/06 13:47
推 lylith:終於回來了!!!! 02/06 14:06
推 kougentei:14頁沒改到「彩」英 02/06 14:40
推 umi520:p27的「凋葉聽見他開門」這裡應該是朱名? 02/06 18:11
謝謝>///<"
※ 編輯: oj113068 來自: 218.162.98.66 (02/06 2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