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佛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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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樹林裡座落著一間並不起眼的佛寺.雖然不起眼但是卻

非常有名.所有皇室之人都曉得.這間佛寺就是先皇出家的地方

法權寺位於擁封山上.因為山高所以每到了夜晚氣候就會特別的

寒冷.因著氣候冷列故鮮少有人會到這來.在四周有著只是幾戶世代

早就已居住在此地的山人罷了.這天在法權寺外頭來了兩個人


「請問二位施主有何貴事」


身穿素衣的男子溫和有禮拱著手

「打擾了.我們倆有要事須找忘塵師父.可勞煩這位師父幫忙通報

一聲」

「請二位施主稍等.」


門輕輕的關上.留下這兩個人

「倪煜.你想先皇會不會見我們」

握著手中的扇子.倪煜依然維持著他那一貫的笑容

「應該會吧...」

看著關上的大門.心中不禁嘆了口氣.如果他曉得這一開門又是要

勾起他那不願回想的往事.或許就不會答應開門見他們兩個了吧

「倪煜?」

見他發愣.齊銘原本是想再出聲喊他.但身旁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

剛剛的小和尚走下台階

「請二位施主隨貧僧來吧」

齊銘點著頭率先跟上前隨著小和尚入寺.倪煜拉起衣襬跨著門檻

也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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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帶領著他們來到一間小房間.站在門前喊著

「忘塵師父.人帶來了」

「.....請他們進來吧」

「是的」

小和尚轉過身向他們行禮

「施主請吧.那貧僧就先告退了」

齊銘點頭回禮.看著倪煜.只見倪煜拍著他的肩頭.示意要他放輕鬆.

因為他曉得每次要來見先皇時.在齊銘心裡頭總是會有股壓力.他會

非常很緊張.或許是因為跟先皇不親吧.畢竟皇子實在是太多了...

齊銘無法可以自私的擁有著全部的父愛.雖然他很敬愛他的父皇

但是..對於他的父皇卻是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啊~

有著倪煜的打氣.齊銘深深的吸一口氣.伸出他那白皙的手

緩緩的推開眼前的木門.映入眼簾的一個披著袈裟對著他們

雙手合十的向他跟倪煜行禮


「貧僧見過為良親王和兵部大人」


看見自己的父親對著自己行禮.齊銘要不是倪煜出手攔下他的話

他早就已經衝過去把他給拉起來了.抬頭看著倪煜.倪煜對他

搖著頭.只見倪煜同樣對著眼前的先皇行禮


「忘塵師父您太客氣了.近來可安好」


忘塵抬起頭溫和的笑著

「貧僧非常好.謝謝大人的關心」

倪煜點著頭

「那就太好了.忘塵師父您可就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如果您稍有

一個不安好.相信遠在宮內的皇上還有我們可是會很擔憂的呢」


忘塵又是一個行禮

「是的.貧僧會非常注意的.對了.大人們遠道而來是有何事情呢」


倪煜拿起手中著扇子遞給忘塵


「是這樣的.前陣子我跟為良親王因有事情而前往息絡城.空暇之餘

在市集內發現了這一把用著水墨酌化的摺扇.因為這把扇子很特別

所以特地帶過來給忘塵師父您的.」


接過倪煜的扇子不打開的將它放一旁的桌上

「謝謝兵部大人還有為良親王特地為了一把摺扇而不辭辛勞為

貧僧送過來.」


見他不攤開扇子.齊銘忍不住想開口.但卻又被倪煜給擋了下來

「因為我跟為良親王還有要事要處理.須先走一步.他日再來

打擾您吧~」


要走了!!齊銘有些詫異的看著倪煜.又看看忘塵

好一會兒才明白倪煜此話的用意.突然身子被倪煜給推向前


「銘!我們要走了.跟師父說一聲吧」


忽然的被推出去跟忘塵面對面.剎時間.齊銘還真不曉得該說什麼

才好.忘塵反倒是上前對他一笑

「親王請多保重了.貧僧會為您..還有為兵部大人以及..皇上

求福壽的」


齊銘可以感覺的淚水在眼框裡打轉.他點著頭

「謝謝您了.那我就跟兵部大人先告退了.請您真的多多保重了」


忘塵行禮

「是的.多謝大人的關心了.那恕貧僧不相送了」


倪煜有禮貌的與齊銘再次行禮後.兩人便雙雙轉身離去了

看著漸去的背影.忘塵關上木門.走到桌旁.一直看著那把摺扇

猶豫了很久才將它攤開


「..........」


手緊握著那把紙上畫著他的扇子.不停著抖著雙肩.沒有辦法忽略的

楚痛直湧上來


心痛直擊著胸口...淚水縱橫著臉龐...

為什麼這些痛苦在他遁入佛門數年後依然存在

誰來告訴他...這些痛徹心扉的感覺要怎麼樣才可以消失

要如何才可以把這懲罰給還清呢


「枋.......枋.....」


無法哭出聲的淚水..控制不了的狂洩而下.緊緊的將摺扇死摟

在胸懷.摀著口任由淚水不停的流.流出的淚水是一滴又一滴

對著自己深愛之人那份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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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權寺.齊銘一直都不開口.把倪煜悶的好難受

但是他也明白齊銘不開口是因為剛剛先皇的那番關心的話語

讓齊銘感動極了.或許他現在仍是還處在感動中呢

「倪煜」

好不容易盼到齊銘開口.倪煜急忙回應

「是的.」

看見倪煜正經八百的回答他.齊銘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次謝謝你了.讓我跟先皇的關係進步了一些」

見齊銘心情放晴.倪煜心情也跟著愉快

「不用客氣了..對了.你曉得當時我為什麼要多次的將你一些舉動

給擋下來嗎」


齊銘搖著頭

「前面那一次我不懂.但是後頭那一次我就曉得了.那次你擋我是

因為想說要給先皇一個私人空間跟時間..好好的看那摺扇是吧..」


倪煜揮開手中的扇子搧著

「不錯..」


倪煜繼續揮著扇子

「銘!先皇當初是為了什麼才會想要出家」


齊銘看著倪煜

「他是因為想贖罪所以才出家..想藉著這方法來減輕罪孽」


他聽齊磊說過這件事情.先皇說過..他跟十枋這事本來就是違背

倫理本意之事了.屬大罪.無論是他還是十枋在將來一定會入地獄的

現在他活著.如果可以用著贖罪的方法贖罪.那在地獄那頭的十枋

一定可以提早脫離苦海.所以先皇才會捨天下而獨自一人出家修行


倪煜笑著

「嗯..這也是原因之一」


「咦?之一....什麼意思?」


他疑惑的看著一臉悠閒派的倪煜.倪煜收起手中的扇子

「如果你失去了最深愛的人..你會怎麼樣呢?銘」


齊銘愣了一下...失去了最深愛的人...他會怎麼樣...

「我會很傷心..很難過.......還會..想跟著他去...」


倪煜摸著齊銘的頭

「銘啊..我還真高興你會有這份心呢...那我相信如果我有了什麼

意外的話..你絕對不會變心的去愛上別人的.」


齊銘紅著臉.用力的揮開倪煜的手

「你在胡扯什麼啦.別亂說話.我哪時候喜歡你了」

「唉~銘...你這麼絕情我可是會很心痛的呢..」


齊銘大喊的搥了倪煜一下

「倪煜!!」


倪煜看著齊銘.他了解適可而止這句話的意思.所以也就不再逗著

齊銘了.雖然他喜歡看著齊銘紅著臉的樣子.但是再鬧下去齊銘

可真的是會翻臉的呢

「好好...不提不提..我們談正經事」

「哼!」


齊銘轉過頭.用著行動來表達他的抗議.倪煜笑著搖頭

誰叫他愛玩...唉..算了..


「反正失去了最愛的人..一定是會痛不欲生的.在心靈上會

很空虛」


齊銘愣了愣

「你說..先皇會入佛門是為了找尋心靈上的寄託嗎」


「沒錯.銘..你曉得人為什麼要信佛呢.那是因為想要有個可以吐露

苦水的地方.百姓如此..當然皇族的人也是如此.身為人都會有軟弱

的地方.先皇失去了十枋...他沒有地方可以逃..唯一可以逃的地方

也就只有這裡了...」


「逃....先皇是在逃避嗎」

「這.....或許有可能吧..要是我...我是會逃避的.封住自己的眼.

封住自己耳..讓自己聽不見也看不見.藉著佛祖來洗滌自己心中所

認為的罪孽...」


「那...那這跟你擋住我有什麼關係呢」


倪煜伸手撥開落在齊銘眉宇間的髮梢

「既然先皇想當個佛中人..那你又何必拘泥於父子之禮呢

現在的他只是一位曾經當過皇上的和尚罷了..不是嗎..」


齊銘低著頭思考著倪煜的話.其實對於倪煜的話也不是不明瞭

既然先皇想要個純粹的佛中人...那又何必讓他踏回五倫之中呢

現在的他...只是個佛門中人啊...只是個朋友....不是父子..


倪煜看著上頭的天空.陰陰沉沉的似乎會下雨.

他又拉開手中的扇子喃喃念著

「不過....先皇還沒辦法當個很成功的佛中人吧....」


是啊...看到他接過扇子的那模樣

眼神閃著不意讓人發現的激動就明白了

他仍忘不了十枋...即使他不問塵世十多年...他仍然是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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