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KeiB:世界末日的描述好真實，阿予的雜唸也很有趣 03/04 23:24
推 marose:喜歡在一片混亂中兩個人牽手走下去的情感描述。 ：） 03/05 11:40
→ oa2746:多謝推文~開心^^ 03/05 17:38
小邑醒來，發現家裡好安靜。
望向床頭，06：30。
好安靜，安靜到詭異的地步。
他瞪著天花板，在心中讀了好久的秒。
剛睡醒的人腦袋尚未能正常運轉，所以他不是很確定，但再次盯著床頭電子鬧
鐘上顯示小時與分鐘間的冒號一閃一閃，閃了好久，仍然是06：30。
怪。
今天是幾月幾號星期幾？怎麼想不太起來……雖然按一下鬧鈴就能知道，但看
它一直在06：30跳針中，小邑馬上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翻開被子走出房間，赤腳踏在木製地板上有點涼。
整棟房子只有他的腳步聲。
沒有媽媽準備早餐時的香味，沒有姊姊叫嚷著：糟了！糟了！我快遲到了！沒
有爸爸在跟小黃死命搶著報紙。
只有我，穿著睡衣，赤著腳，站在廚房外，像個阿呆。
小邑想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違和感」時，四周的空氣好像開始黏滯起來。
思考一停頓的話就會石化，他以百米的速度甩開家門衝進隔壁鄰居家。
沒有，沒有。
沒有阿姨叫阿予起床的聲聲呼喚，沒有妹妹睡眼惺忪地敲著廁所門叫：把拔快
點，連自己反射性要跟叔叔阿姨妹妹問早的話都被寂靜的房子吞進去了。
他趕緊衝進阿予的房間，確認他還在不在。
（即使他們昨天才剛吵過架……是昨天吧？）
一開門，床上好大一隻麵龜，伴著鬧鈴聲滴滴滴滴，也是06：30。小邑已經放
棄所謂中原標準時間。
小邑沒有發覺自己在看到床上的麵龜時吐了好大一口氣，連平常老是抱怨的：「
阿予快點把鬧鐘按掉吵死了！」都沒有說出口。
「阿予！阿予！」小邑大力拍打被子，又想起或許裡面是阿予塞進去的大尊忍
者龜時，緊張兮兮的一把掀開被子。
「嗚……好冷。」
上一秒小邑想要感動落淚的心情，立即被眼下這個雙眼緊閉但仍沒忘記要搶回
被子的大麵龜給澆熄。
「王、正、予。」帶著三分鼻音兩分怒氣五分不耐煩，小邑發飆的前兆。
床上的麵龜慢慢意識到了，但仍很不知死活的直接扯下小邑抓著棉被的手臂，連
人帶被子的都回歸到自己懷裡。
「嗯，我們一起睡。」說完還拍拍被子，像在哄自家妹妹入睡般。
「喂！睡什麼睡呀！你沒發現到你全家……不，是我全家……不是！我們全家
都……」可能是被窩太舒服，也可能是旁邊躺著的人體溫太暖，小邑竟然也就跟著睡去。
應該是過了生理時鐘半小時，鬧鈴還是在06：30滴滴滴響。
（這在早晨的阿予房間內已經成為背景音樂了，主人都會自動忽略它。）
小邑猛地睜開雙眼，發覺自己竟然安然躺在阿予懷中，抬起頭來還看見阿予半瞇著
眼微微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是做了個好夢嗎？
不對！小邑奮力推開阿予，跳下床。
「王正予，起床了。」小邑終於發現急跳跳是沒用的。
瞥了下鬧鐘，在不管過了多久都是06：30後，一切都應該可以慢慢來，鎮定點。
「嗚……還有半小時……」雖然麵龜頓時失去了懷中的大型暖暖包有點失落，但一
轉身又用棉被把頭摀得緊緊。
通常鬧鈴響後表示阿予還能再賴個一小時。
鬧鈴響，阿予腦袋開始暖機，但是十幾年前出產的老機型，要暖個半小時游標才能
移動，又要再等個半小時才能點出今日例行公事的檔案。此刻阿予才會心不甘情不願拖
著腳步去刷牙洗臉，背後還有揪住他衣領催促他的惡狠小邑。
「通常」，尋常狀態下大多數的行事法則，可現在一點都不通常。
掀開被子、抓住衣領、揪他起床，讓阿予立正站好的步驟一二三不用一秒
就完成了。
「我們出去看看。」小邑咬著嘴唇的樣子讓阿予察覺對方的不安，還有握著他的手
也異常用力，真的很難得，阿予想。
當阿予順著小邑的帶領踏出房門一步時，阿予說：「小邑……」
「安怎！」轉過頭來的表情不滿中又略帶著茫然。
「我們都還穿著睡衣。」阿予可沒有穿睡衣逛大街的習慣，他想小邑也沒有吧。
「囉嗦！」小邑刷地轉頭直直向前走。
阿予看著小邑漸漸變紅的後頸，想著這應該就是所謂見笑轉生氣。不過真的很可愛，
包括每天罵咧咧叫他起床的惡狠模樣都很可愛，阿予實在不敢（也不想）講，其實在小
邑會來叫他起床前，他賴床還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現在還是乖乖跟著小邑走吧。
小邑領著他走到他家廚房外。
「這是你家廚房，」小邑停頓了下，看著他的眼神很認真，他只好應了下，才接著
說：「沒有人。」還以為小邑是要化身為房仲業者說明他家廚房的採光還擺設咧。
小邑又帶他走到自己家玄關，大喊：「老爸！老母！阿姊！阿予來了唷~唷~唷~唷~
唷~」唷唷唷的回音在空蕩蕩的房子內撞來撞去好像在回應小邑，但是並沒有，沒有人。
「我家也沒有人。」小邑看著阿予的眼神越發凝重，阿予的古古機大概是暖得差不
多了，眉頭很適時的跟著皺了起來。
本來阿予是想，沒什麼呀，反正他們家人都常常丟下他們自己去玩，理由是他們兩
個會自己去玩。
「我們出去走走。」小邑原本握住他的手到現在簡直像是用捏的了，但阿予一點也
不介意。
太安靜了。
整條路上好像只有他們拖鞋趴噠趴噠與地面的拍打聲，連空氣的流動都感受不到，
只剩下一吸一吐的往來證明還有空氣的存在。
是空氣嗎？他們現在得以呼吸的真的是空氣嗎？阿予一愣，然後對著李媽媽家庭院
裡櫻樹初生的葉苗發呆起來。
小邑在發現身後的那個又化身為石敢當時，通常會賞他一顆爆栗再硬拖他走，可是
現在小邑也跟著望向小葉苗，喃喃說道：「這該不會是世界末日吧。」
「空氣的組成是氧氣、氫氣……嗯，世界末日。」阿予雖然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中，但是小邑說的話他都嘛有在聽。
「世界末日。」小邑又重複念了一次，好像多說幾次「世界末日」這個虛幻的名詞
就可以在飄忽的空氣中凝聚成實體。
小邑的手心開始冒汗，他的緊張透過手掌也傳染給阿予，阿予想要安撫小邑，舉起
兩人交握的手說：「世界末日能跟你在一起也不錯呀！」
小邑嘖一聲甩開握了好久的手。
「我們要走到哪？」看來是講錯話了，阿予只好在小邑開始發飆前轉移話題。
「走到巷口小七好了。」小邑只要不發飆都是很理性的。
便利商店－文明的象徵，現代人的泉源，臨時要用保險套的補給站……
叮咚叮咚，麵包兩件八折關東煮買二送一唷~
除了電動門開啟的叮咚聲外，剩下的都是小邑與阿予腦袋慣性填補上去的。
小邑特地連呼吸都調淺了想去聽那種機器的運轉聲，不知道是冷藏櫃還是頭頂上永
遠太亮的日光燈傳出來的，只要靜下來都可以聽到的低頻音。
「嗡嗡嗡嗡嗡……」看小邑那麼聚精會神想要去聽出什麼，阿予不忍傷他的心，發
出模擬的低頻聲，沒兩秒就被識破打頭。
咕嚕咕嚕。被打頭發出的卻是肚子的抗議，阿予嘿嘿笑了兩聲，走到麵包櫃拿了兩
塊麵包，「麵包兩件八折，小邑吃紅豆麵包我吃牛奶麵包，搭配鮮奶還折十元，我喝全
脂小邑喝半脂……」阿予雙手抱好兩人份的早餐在櫃台前等待。
等待，乖乖等待。
等待店員把條碼刷入，一共是八十五元，收您悠遊卡，餘額是五百一十二元。
不用點數，謝謝。
排隊等待是好公民守則第一條，這家小七早上都很多人的。
等待……
「咦？為什麼櫃台都沒有那種叮叮響的鈴可以叫店員出來的那種？那都沒有人出來
耶怎麼辦？我們要去報警嗎？」
小邑本來還沉浸在「完了完了連小七都淪陷了可見真的是世界末日了」的凝重中，
在看到阿予又對著櫃檯後的七星碎碎念起來時，馬上把他整株拔除帶走。
「小邑~我們還沒結帳耶！」阿予即使被衣領勒得很不舒服，但還是有堅強的社會意
識。
小邑停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嘆了口絕望的氣，抬頭找尋到監視器，對準後說：「
我是住在富林路138號的周平邑，旁邊這傢伙懷裡的東西都是我拿的，來抓我，來抓我
呀！」有自暴自棄的傾向。
「小邑……」
凶狠的瞪著阿予，像是在問：你還有三小問題！
「監視器錄得到聲音嗎？」只是忽然很好奇這一點。
小邑頓時洩了氣，「阿災，我又沒做過小七店員，反正說了就算我的，走啦走啦。」
來是拖著人來，走是被人推著走。
小邑持續垂頭喪氣，也沒有看是要走去哪，只是被身邊的人擠著走。手裡被塞入麵
包，可一點也沒有進食的心情，倒是旁邊的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小邑……我可以亂丟垃圾嗎？雖然我是優等的好公民，但我一直想試試看隨地亂
丟垃圾的感覺，因為不是都有很多人愛亂丟垃圾嗎？我都在想為什麼那麼……」小邑沒
心情仔細去聽旁邊的嗡嗡聲，只是隨便嗯嗯嗯虛應幾下。
「……可是我還是不會這樣做的啦，只是有這樣的念頭而已……小邑你在生氣嗎？
……小邑，你還在生氣嗎？」
小邑只抓到關鍵字生氣，轉頭看向咬住吸管的阿予，眉頭表達出疑惑。
「就是、那個、你昨天不是在生我的氣嗎？」還偏頭咬著吸管，是多想裝無辜啊！
但小邑真的也沒看過比阿予更適合偏頭咬吸管的大男孩了。真是嚥氣。
「咦？是昨天嗎？」頭偏右邊是裝無辜，轉向左邊就是在思考了。
小邑也沒有要接他話的意思，只是靜靜等待阿予看他能整理出什麼有內容的東西來。
「就是、那個、唉唷，小邑你也別太在意啦！我看徐小靜也挺喜歡你的呀，只是郭
小梅搶先她一步跟我告白而已呀！」做事慢吞吞的他老是被小邑拉著走，在「被女生告
白」這件事上反而被他搶先了，小邑會不高興的吧？
「你以為我是在氣這個嗎？」和緩回應著，還分神去注意到他們已經走到河堤邊了。
連水流聲也沒，太怪了。水面是在流動的，但就是沒伴隨著合理的水流聲。
萬物都透著無生命感，連雜草看起來都像假的。
小邑想，真的超怪的，好像做什麼事都無所謂了。
下一秒從阿予手中滑落的牛奶盒灑落的遍地乳白提醒他，他應該是傾身親了阿予臉
頰一下。
盯著那片乳白液體被土黃色的地面吸收後慢慢變成深咖啡色，小邑還聞得到沾在阿
予嘴角的那滴鮮奶，剛剛那一下他也把它順勢舔走了。
「這樣也無所謂嗎？」小邑悶悶說。
「蛤？」阿予舔了下嘴角，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我親你無所謂，郭小梅親你也無所謂嗎？」小邑簡直是放棄了的說著。
阿予下意識想偏頭咬吸管思考，卻發現吸管早就掉落在地上，視線從被咬爛的吸管，
黏呼呼的地面，到小邑低頭露出偏執的雙髮旋……阿予笑了。
「小邑的話，怎麼樣都可以唷。」搭上純真到刺目的笑容。
小邑只得楞掉了，阿予趁著他魂飛一半時湊近他耳邊唏唏囌囌說了些什麼，只見他
臉色從呆愣的青染成李媽媽家的櫻花，再變成猴子的屁股紅唧唧，一口氣說完悄悄話後
在小邑還沒來得及爆炸前，輕巧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嘗到跟自己嘴裡一樣的牛奶味。
「什、什麼！妹妹……郭小梅……我……」小邑腦袋混亂到只能擠出單詞，於是將
注意力轉移到發皺的吸管。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等到吸管被埋進濕軟的泥土裡後，他的思緒才恢復正常的運作，很小聲的問說：「
什麼叫做我親你會有生命力？」
不管多小聲阿予都能捕捉得到，他緩緩握住小邑的手，使小邑的食指伸出，領著他
指向四面八方。
「你看，天空，冷冷的；河流，靜靜的；樹木，僵僵的……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死
死的……」然後把小邑的手掌心打開按到自己的胸膛上。
「撲通撲通，有生命力。」
撲通撲通。由於四周都安靜的要命，小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開始與阿予合拍。阿
予和他都只穿著單薄的睡衣，在手心上的振動好像都快蹦了出來。
快跳出來的應該是自己，小邑意識到這點突然有種完了完了的惶恐，在還能把持住
前猛力朝阿予一撞，把對方給撞飛三尺遠，肇事後馬上朝著反方向逃逸。
阿予被撞得老眼昏花，順勢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他抑止不了自己的笑容，雖然沒有
料想到這種情形，但好像是往好的方向前進。他也沒有急著起身去追小邑，反正現下看
來是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到哪裡他也都找得到小邑。他慢條斯理的起身拍拍灰塵，踱步
到河床看到蹲著拼命拔草的小邑。
他也沒說什麼，靜靜地跟著小邑一起拔草，就當作是在整理環境好了。
盯著堆成小山的草苗，小邑拼命吸著鼻子，阿予不確定他是在聞出有沒有泥土加草
的味道還是什麼，總之也停下虐待雜草的動作。
「你難道都不怕嗎？」濃濃的鼻音問。
「嗯？」什麼？
「同性戀什麼的……」小邑怎樣就是不看他。
「不對唷，」阿予把小邑拉了起來，兩人面朝無聲流動的河流，阿予按住小邑的手，
無比認真的接著說：「我只喜歡你，最喜歡你惹！」原來告白太快太急還會大舌頭。
喔喔喔吸鼻子的速度加快了，快忍不住了吧。
阿予以像是要讓河岸另一邊的人聽到的音量大喊：「我王正予喜歡周平邑，最喜歡
了！」小邑還是沒有依阿予期望般哭出來，他露出平常的驕傲神情，雖然發紅的雙眼有
些減了氣勢，但以依舊睥睨的態度說：「超北七的。」
「超北七的，但我還是喜歡你。」順著小邑的意，但還是要堅定自己的立場。
他們倆嘿嘿嘿笑開了。
阿予用那堆很假的草編成兩個小環，套在彼此的手指上，舉起兩人交握的手很北七
的笑。
笑到有點累了，他們決定回家，臉上還是掛著滿足的淺淺微笑。
他們回到小邑的房間，小邑說：「我們一起睡吧！」
阿予嗯的回應太快。
小邑連忙補：「喂！我只是想，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的話，那我要跟你在一起……」
最後幾個字都糊成一團了。
他還沒能適應現在的新變化，想要以往常命令式的口氣跟阿予說話，卻又覺得對方
臉上的笑好寬容，寬容到討厭的地步。
他們躺平在床上，交握的手始終沒放開。
其實小邑是有想要做什麼的。
他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夢遺。那次好像是做了個在大海自由自在游泳的夢，然後他突
然間很想尿尿，因為四下無人又太放鬆，他就大膽在水中尿了出來，抖了幾下醒來後發
現褲子濕一片，半夜起來洗內褲還碰到尚未就寢的姊姊，很壞心對他說：聽說女性私密
部位的清潔液很好洗那個東西唷！要不要我來拿來給你用？把姊姊轟出浴室後還聽得到
忍不住的竊笑，隔天還得接受母姊對他投以轉大人的關愛眼神。
只有那一瞬間有爽到，剩下的都變成莫名其妙。他不想那樣，不想跟阿予變成那樣。
他在睡著前一刻想著，如果還能再醒來的話，他跟阿予就是新關係了。
小邑醒來，發現家裡好安靜。
是屬於他不能確定的安靜，緊盯著床頭電子鬧鐘上顯示小時與分鐘間的冒號一閃一
閃，閃了好久，仍然是06：30。
他腦袋瞬間清醒，連忙擺脫既視感這啥鬼，趴噠趴噠開門下樓，看見姐姐梳妝打扮
好光鮮亮麗的樣子，眼睛瞪得好大。
「怎樣？是中邪了囉！是你自己說不要跟我們出來玩的唷！要後悔就趕快，我只是
回來拿個東西。」姐姐瞇眼看著口水在嘴角乾掉的小弟。
小邑搖搖頭，還是甩不開那種鈍鈍的慢速沉澱感。
「嘖，真是，就說青少年最難搞了！又跟阿予吵架了厚~」姊姊鮮紅的嘴唇揚起漂
亮的弧度，用手中寶特瓶輕敲小弟一下，說聲掰就走了。
所以他的確是有跟阿予吵過架。
在兩輛車噗噗飛揚的灰塵中，他三步化兩步跨到阿予家。
打開阿予房間的門，窗簾關得緊緊一室昏暗，一樣的大麵龜，但麵龜的弧度未免太
大了點。
小邑掀起被窩的一角，把自己縮成小小的，擠到拿著手電筒跪坐看書的阿予身旁。
阿予慢慢抬起頭來說：「你不生氣了喔？」眼睛紅紅的。
小邑閃過一個念頭，愛哭的究竟是誰？
他牽起阿予的手指靠近自己的臉，像是聞又像是親，然後再將對方的手掌平貼在自
己的左胸上。
噗咚噗咚。堅定且有力的。
阿予手上的手電筒早就掉了，小邑也掀開了被窩，早晨的大太陽透過窗簾只剩些許
光亮，但足以讓他們倆看清楚對方的神情。
「世界末日？」小邑慎重的樣子好像是在說什麼通關密語。
阿予只微微偏頭幾秒，露出滿意無辜的笑，「嗯，直到世界末日。」
兩人同時向後躺，劃出柔軟的弧度，揚在空中交握的手還沒放下，可能是涼風吹開
了窗簾，陽光打在他們手上，一閃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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