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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u (荷諾聖石傳說) 看板: BOTANY_91
標題: 小野 隨意人生
時間: Wed Feb 2 17:31:26 2000
□ 隨意人生
我靜靜的坐在一家隨意尋找到的咖啡店，隨意點了一杯冰咖啡和兩個
小餐包，之前才剛剛接受完一個記者的訪問，我也是隨意的說了一堆關於
我掛名當主席的那一個城市活動的林林總總。相信那個記者也會隨意寫寫
，明天的報紙或大或小隨意刊登，一天之後一切灰飛煙滅，不必太計較。
一切都是隨意，可有可無。就像自己寫的書籍如果上了暢銷排行榜，可以
快樂一陣子，因為表示還有不少人在讀你的書；可是如果又從排行榜中離
開，也可以鬆了一口氣，不再和別人玩排名的遊戲才是一種解脫和幸福。
大概是因為對生命的體驗夠長夠多，才變得更加開闊釋懷，不輕易排斥異
己，不輕易否定別人。更重要的是，凡事不再有委屈感，活得歡喜，做得
甘願，做得精采。
我極少坐在小小咖啡店內思考事情，因為人生該思考的問題大概都思考過
了，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散步、演講和睡覺。
我想我是遇到了一些難題。
我從背包中取出一本隨身筆記本，上面記著這兩年來參加的一些討論會內
容，有關電影文學，甚至政治財經。筆記本內夾著大屁股剛完成的一篇文
章〈亂數決定〉，我被他一開始那種堅定的語調給震懾住了，他寫著：「
這是一個亂數決定的世界，沒有因果沒有輪迴沒有業報；沒有原罪和基督
……甚至連所謂的理性和科學、邏輯，可能有時也稍嫌樂觀。」
他這樣的開端簡直就是要向他四周眾多的佛教徒、基督徒，甚至科學家們
提出質疑。這是一個信賴法師和醫師的社會，法師安慰苦難人們的心靈，
醫師治療人們肉體的痛苦，越是焦慮不安的社會，越依賴著法師和醫師，
如果公然對這兩種權威懷疑，就是決定要冒著被眾人說狂妄放肆的危險。
這回我無法只是隨意看看，隨意的也寫一篇和他呼應的文字。我想我得找
個地方坐下來，把他的文章仔細的讀完，再思如何對應。
我先誠實的問我自己：「這世界到底由什麼決定？」如果我連這樣根本的
問題都是渾沌的，我又如何可以像個佈道者一般一場又一場的演講，對著
台下數百數千的群眾演說？就像「影子大地」中的約翰霍普金斯所飾演的
英國佈道家兼童話家，他終生未娶，四處傳播神的福音，並且用他的童話
安慰了全世界許許多多的小孩。每當那些發生災難後的倖存者或家屬聆聽
他的演說時，他總是能毫不懷疑的告訴他們說，那是神的安排，神一定是
想要藉著這樣的災難傳達特殊的旨意。他用他堅定的語氣安慰了受苦受難
的群眾，直到他自己面臨到和愛人的死別時，真正體驗到那種來自真愛的
感動卻又不能繼續擁有的痛苦時，他無法再用他曾經安慰過其他人的話來
說服自己，他第一次那樣懷疑的問上帝「為什麼？」
他因為真實的體驗到生命中最喜最痛的事情之後，才發現他從前那樣堅定
的用「神的旨意」來解釋所有的悲痛是多麼缺乏同理心了。可是，當他懷
疑了自己的信仰之後呢？或許那不是故事中要說的。
最近才看了一部北歐來的新電影「The Magnetist's Fifth Winter」（冬
日魔幻，暫譯），描述十九世紀初一個帶著僕人到處宣揚他的催眠術磁流
治療法的人邁斯納來到瑞典北方封閉的小鎮，用心理治療的方式奇蹟式的
把一個已經失明的女孩瑪麗亞恢復了視力，瑪麗亞的爸爸是小鎮上最權威
的醫生，象徵了理性和科學。
親眼目睹這樣奇蹟式的治療方式，醫生爸爸對這個神秘的邁斯納是又感激
又懷疑。在後來一次更大的治療過程中，邁斯納當眾治癒了一個自認為懷
了孕卻又生不出孩子的婦人，他從她的體內取出了一包夾著骨頭的血肉，
說那便是她長期有病的原因。果然那個用各種科學藥物無法治癒的婦人又
奇蹟式的好了。可是醫生爸爸卻發現那一包夾著骨頭的血肉是雞的，他為
了要維護科學的真相，在群眾前拆穿了邁斯納的騙術。拆穿的結果是，那
個婦人又病危了，恢復視力而且已經愛上邁斯納的女孩瑪麗亞又瞎了，瘋
狂的群眾追打邁斯納想要置他於死……一切又恢復成絕望而血腥的氣氛。
醫生爸爸曾經問邁斯納說「你為什麼要欺騙病人和我們」，邁斯納說了一
句很動人的話，我深深被撼動著：「難道你沒有看到群眾憂愁的眼神嗎？
」
憂愁的眼神？熟悉嗎？是的，很熟悉，就在我們生活的四周如黑暗中的微
弱燭光，在呼嘯的冷風中搖曳明滅。有時候，我們的雙眼也幻化成那樣的
微光在風中閃爍。
「這世界到底由什麼決定？」我又問了自己一次，而且很誠實的面對自己
的內在，面對自己的生活經驗和生命體驗。
我想到了兩個字：「信念」。這是一個由信念決定的世界，當你相信了，
那一切就是真的。
因果、輪迴、業報、原罪、基督、理性、科學、邏輯……一切的一切，當
你相信了，它們就存在，就會在你的心靈和身體內運作。
我偶爾讀聖經，偶爾看佛書，更多時候只是隨意翻著文學作品，品味一下
人生百態。在我隨意的人生中，信念陪伴我度過許多苦痛和險阻，我感到
滿足和幸福。桌上放著沒有喝的冰咖啡和兩個小餐包，天色已暗，我發現
自己竟然忘了打個電話回家，家人或許以為我發生了什麼意外了。於是我
收拾起桌上的筆記本和大屁股的那篇文章〈亂數決定〉，推門出去，投入
了車陣和吵嘈中，夜色灰暗不已。
一輛計程車駛過來，是個女司機，我隨意的招手……她沒有看見，於是我
就搭上了後來的那一輛。大屁股一定會很得意的笑起來說：「你看吧，亂
數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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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歌驚世俗 狂語任天真
就像我活的狂傲 就如我過的逍遙
天地四方又豈能困住我
如鷹 如風 大自在
-------------------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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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不在於你是誰或是你有什麼
它只在於你“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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