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說以石為球 事實是野柚子曬乾當球
昔日捕手江紅輝(右)目前在台中一家工廠上班。
記者雷光涵／攝影
當年紅葉中外野手邱春光回到紅葉紀念館，暢談集訓甘苦。
記者陳再興／攝影
【記者雷光涵／調查採訪】
紅葉傳奇數十年歷久不衰，這支以布農族為主的球隊，風雨無阻地在布滿碎石的克難
場地上練習，從台東縣霸主，一路攻占全台冠軍。
不論是教練的棍子或台北的霓虹燈，都已經是紅葉人永生難忘的一段美夢。
「打球可以跑來跑去，打中球的時候，特別好玩。」江紅輝五年級正式入隊，但他說
：「真正的訓練，不好玩。」教練是紅葉體育老師邱慶成，「他是接受日本教育的，
無論怎樣都要『打』，讓我們記住。」
胡明澄記得，因屁股被打得太腫，無法正常行動，回到家必須小心掩飾；還得偷偷洗
澡，怕爸媽發現滿身是傷。
邱春光也說，教練上課就很嚴格，不聽話會被要求從教室後面衝到前面的黑板撞頭，
「一定要『碰』、很大一聲，才算數。」
「除了游泳，棒球是我們唯一的娛樂。」邱春光說，後來流傳「以石為球、以木為棒
」是紅葉精神。不過邱春光說，剛開始他們沒空削木棒，是砍一段竹子為棒。
有彈性的柚子比石頭安全，把野生柚子當球，體積小，曬乾後可勉強打上幾回。
除了練習辛苦，小球員也有甜美的回憶。邱春光說，進台東市區都難，何況到台北等
外地比賽，所以「沒選上的人，一直哭。」他們扛著沉重的球具，從學校走到數公里
外的鹿鳴橋等客運，後來「王子雜誌社」贊助廂型車，解決外地交通的問題。
第一次上台北住西門町，這群原住民孩子趴在窗口望馬路，看紅綠燈變換燈號，盯著
來往車子。他們根本不願就寢，嚴厲的教練怒氣沖沖來制止。
日本關西明星隊來訪，改變了這些紅葉隊孩子的命運。
平日只塗油保養、捨不得用的比賽手套用來還順手，勉為其難穿上贊助商送的球鞋也
不礙事，投手江萬行完封日本隊，邱春光五局的二壘安打，打開僵局，江紅輝敲出兩
分全壘打，終場以七比○獲勝。
之後，七名主力球員又與垂楊、立人組成中華聯隊，再以五比一勝日本。
捐款、送球具、打巡迴賽、接見、遊行，紅葉小將行程排滿檔，不過克難依舊、紀律
不變。
他們只有一套球衣，坐車、比賽、上餐廳都是同樣打扮。江紅輝回憶，在外地比賽結
束，洗澡兼洗衣服，「和隊友一人持一邊，把濕衣服扭一扭，濕濕地就穿到餐廳，等
它自然乾。」
而教練規定從挾菜到喝飲料，得等隊長開始。邱春光記得，身材高瘦的隊長江萬行老
愛扒飯，他們在一旁假裝吃白飯，「江萬行一伸手挾菜，呼地一下，整盤菜都是筷子
啦。」
紅葉熱燃燒，這批球員升國中時，台東的學校搶人。在地的桃源、卑南國中主張「留
住人才」，一年後，關山、鹿野國中也挖角，紅葉各自飄散。
【2005/08/22 聯合報】 ＠ http://udn.com
http://udn.com/NEWS/SPORTS/SPOS1/285631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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