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杰》請放一百個心 中職絕不會倒
【李祖杰】
「悲情台灣+悲情文化=悲情棒球，一個無解的宿命共同體三角難題」（2）
最具倫理價值觀的人類，既是道德動物，也是經濟動物。
道德這東西很管用，居於劣勢的人，只要凡事訴諸道德，通常效果都不錯。也由於
道德戰是零成本高回收的無限上綱心智遊戲，所以大家都樂此不疲。
只不過，人性已教訓大家很多次，在人的慾望選項排行榜上，錢還是永遠高居首席
，至於道德的順位如何，則因人而異。
但不少現世報告訴我們，說一套做別套的偽善者不計其數，所以若有人自稱道德乃
其人生觀甚至價值觀之排序的最優先至愛，一笑置之就好，千萬別太認真。
因為滿口仁義道德，實則作姦犯科者多如牛毛，何必動輒對道貌岸然的虛擬勸說肅
然起敬，不怕末了真相水落石出時，自己受到的重傷害比當事人還大嗎？總之，別
忘了，錢對人的致命吸引力，就是遠勝過道德對人之輕薄約束力，不然怎會有不知
凡幾的各行各業名流菁英，受不了金錢的誘惑，大行悖德情事？
一般人尚且如此貪財好利，道德經多半只是嘴砲說說，自我勸勉罷了，商人就更甭
提了。
當生意人的道德動物性格，與其經濟動物本能強碰時，會擦撞出什麼火花？其實答
案挺隨機。
亦即，若祭出道德律令，可助其獲取經濟利益時，道德自是非用不可的錦囊妙計。
尤其是，當道德訴求可扭轉其經濟不利益時，道德緊箍咒的大鳴大放，更將勢所難
免。
因為，發動道德聖戰，不必消磨半個子兒。經驗十足的道德投資學家既深諳此理，
自會在關鍵時刻大打道德牌，其成效也一定無比顯著，幾形同不用花任何力氣，即
可輕舟划過萬重山，安抵其預設的損害控管之利益目標。
以假球案為例，很多人超擔心中職就要垮了，只怕以後大家都沒國產球可看了。老
實說，這種可能性也的確存在，但過度杞人憂天就明顯多慮了。因為假球文化在本
質上就是人的道德動物臉譜與經濟動物肌理之皮肉大戰，而層出不窮的往例亦指出
，其雙重「人格」的整形結果必然是，裡了贏了面子，否則CPBL何以存活至今猶安
然無恙？若根據悲觀派的胡亂臆測，中職早晚一定會被地下賭盤鬥倒，怎麼以前沒
有倒，反而要一路跌跌撞撞地拖著老命，多賠上數十億的新台幣，直到現在才真的
不得不卸下九命怪貓的紫薇命格，壽終正寢去？
須知，假球文化已變成一種慢性病，再多的道德教化示警也沒用，因為此文化非但
已循基層各地最普及的庶民經濟活動，簽賭網絡之遍地開花，深入台灣社會各個層
面和環節，被順勢熔鑄為本土文化極其重要的一部份，幾已改革無望，甚且對諸多
道德整洳籲求產生抗藥性，即使動用法律制裁此最後手段，也未必能完全阻絕假球
文化的死灰復燃，不斷輪迴重生，更何況，它早就有抑制道德良知良性分泌的免疫
抗體了，怎會乖乖就範輕易受降，甘願放棄其既得利益，突然從CPBL舞台幕後和台
灣這塊土地消失呢？
最瞭解此錯綜複雜結構性現象的人無他，就是洪瑞河。他之所以甘冒大不諱，能省
則省該花不花，除與其家族企業文化的經營格局本就不大息息相關外，也跟認清假
球病毒早已融入中職體制，成為CPBL內外周遭永無可能根絕的一大寄生蟲。
然而，身為宿主的他，最終也只得選擇「設法與病毒和平共生」此途了，除此之外
，再也別無其他更有效的辦法了。終究他是商人，地下賭盤的為禍者也是商人，大
家都在商言商，雖沒必要互利，卻也不無可能「雙贏」。因為最世俗化的商人，到
頭來總是無可免地，會遷就其經濟動物必有的物質需求，從而讓表面上他曾嚴陣部
署的道德動物心理防線被從容擊潰，達到他依舊很在意的營利初衷。
洪是商人，「雨刷」也是，大家都要生存，每個人也都想賺錢，基於這個「敵對性
的共識」，中職怎可能就此拉下鐵門走入歷史？果真如此，大家還混個屁？哪個商
人會見死不救，冷眼旁觀放任它莫名其妙且心不甘情不願地就此倒下？那不是應了
正不勝邪此反話嗎？道德癖同樣也很鮮明的洪瑞河，一定也會萬般不捨就這樣被邪
魔歪道給戰勝吧？
活著吧。反正變態的「市場」就是有此基本需求。CPBL再怎麼風雨飄零，絕對會千
方百計硬撐下去，因為，這麼做對很多人都有好處，中職怎能說熄燈走人，就拍拍
屁股走路？絕對不會！不信的話，且走著瞧吧。
李祖杰／紅蜻蜓‧邊邊角角棒球論壇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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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28.聯合新聞網
http://mag.udn.com/mag/sports/storypage.jsp?f_ART_ID=218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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