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很多人在十三、四歲就已經對音樂如癡如醉,甚或有豐富的聆聽經驗,然而
在那年少的日子裏,我是一個對音樂一點都不懂的人。
這些都是關乎家駒的往事。猶記得他開始聽英歌的時候,一度是David Bowie擁簇,
雖然我年幼時並不懂得欣賞什麼是搖擺音樂,但對於Bowie卻蠻有好感,一來起音樂
確實悅耳,加上他的形象前衛,教我一切都欣然接受,並無抗拒。不過當家駒在十六、
七歲學吉他以後,情況便急轉直下。身為吉他手,他開始在家裏播放很多Heavy Metal
和Hard Rock樂隊的唱片,大家應該知道這類型音樂是很著重技術表達及音樂編排的,
對家駒來說,正好是一個理想的學習渠道,然而當我的身份因應他的興趣而變成為
「被逼接收的聽眾」後,我只感到很吵耳,從而對搖擺音樂感到厭惡。所以每當他
聽歌是時候,我便會把電視是聲浪調大,以示對抗。
至於我最終被搖擺音樂打動,其實距離上述日子不太遙遠,而我的啟蒙者,就是以為
已經移民,喚作Terry Wong的好朋友。當時他的哥哥開始跟家駒組樂隊玩音樂,所以
我亦漸漸跟Terry熟絡起來。他不單止是一位吉他手,同時對搖擺音樂也頗有認識,
他會很有耐性地鼓動身邊的人接觸搖擺音樂,這也是我受感化的原因。做朋友就是這
樣,談天之餘,音樂亦重要,他會選擇不同的樂隊的作品給我聆聽,Deep Purple不合
適嗎?那麼Pink Floyd又覺得怎樣?不滿意還有其他呢!他就啊這樣的人,以多元化
的選擇引導你,直至讓你找到心頭好為止。如是者自己總算理出了一點頭緒,開始主
動拿出家駒的唱片品嘗,學習欣賞Heavy Metal和Hard Rock音樂的神髓。
無論如何,我的音樂口味並不屬於七十年代,所以Jimi Hendrix 和Deep Purple等不
算是自己最心儀的音樂人。我真正受音樂影響是八十年代的低調和新浪漫類型。所喜
愛的樂隊包括Japan和Echo And The Bunnymen等,而我第一張購買的唱片正是Echo And
The Bunnymen的Heaven Up Here。
記憶中那是1980或1981年間的事,事緣讀了「音樂一周」所刊載的評論。而唱片的售
價大概是港幣二十八元。可能是自己第一張擁有的唱片,所以到了現在還覺得內裏的
作品仍然精彩,也因此對Echo And The Bunnymen情有獨終。由於還是在求學階段,那
些日子並沒有太多額外金錢可以花費,平時每個月只能夠買一至兩張唱片,如此收音機
也正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跟阿Paul和世榮一樣,我亦會錄下電臺所播放的音樂以供細心
聆聽。當時尤其喜歡收錄SamJor主持的音樂節目。至於我最喜歡的唱片,是U2的經典專
集October,之後便是Japan的Tin Drum。
早期自己對音樂的選擇多取決於形象,後來則重於歌曲本身的氣氛和隨音樂而來的感
覺,所以那些比較古怪、出奇不意和隨時爆發驚喜的音樂最適合我的胃口,而Art Rock
更是自己一大喜好。
關於組樂隊的往事,應回溯到中三那年。家駒拿起吉他以後,便希望我能學習電子琴,
說是配成一對合奏班底。可是返了幾堂可課後我便放棄了,請不要誤會我沒有興趣,只
是我不能忍受那個教琴的老師而已。除了教材十分老套外,他的小動作亦十分「核突」
,常常像瘋漢般(choke嚇choke 嚇),搖頭擺腦,我真的不喜歡他。後來Terry邀請我
組樂隊,我見沒有人彈低音吉他,便跟家駒當時的隊友以四百元買了一支低音吉他加入
了樂隊。基本上我一直都是自學的,只是偶然請教一些前輩如麥一鳴等,以求更好的鑽
研技術,也不知道為何到了今天自己會彈到這個地步。跟Terry的樂隊玩了不足一年,
我便加入了BEYOND。而由於香港的低音吉他手非常吃香,所以常獲不同的樂隊邀請客串
。那些日子自己並沒有想太多,也不理解其他樂隊成員所想所做的。只是一心希望瞭解
多些關於低音吉他這樂器而已。
說到底,樂隊是精神上的食糧,它可以釋放內心壓抑的感情,亦可以解放一個人。無論
是接收也好,發放也好,同樣是一種釋放;從接收中得到共鳴,固然舒暢,而當你知道
發放後有人接收,亦是一種豁出去的解脫。
音樂蘊含了深奧的特質,可以說是永遠摸不到邊際,也學無止境。當你愈是認識它,愈
發現它深不可測。雖然我們身邊有很多娛樂,但音樂始終是第一選擇,我不能失去她,
因為它是我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