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 對於這一天的來臨, 筆者相當期待且感到興奮。
十二月九日下午一點, 我們準時聚集於學校活動中心內平時橋藝
社活動的地點。 Eric Rodwell 偕同母親 Meredith Rodwell 同
時出現, 父親 Victor Rodwell 隨後就到。
Eric Rodwell 進門之後與在場每一位握手致意, 與筆者多
寒喧了幾句: 已經聽說你的名字了, 不久前我們才見面的嘛! 你
也去了 Orlando (今年舉行北美秋季大賽的地點), 也打進 Blue
Ribbon Pairs 決賽。
Rodwell 先生會留下印象其實並不意外。今年的藍帶雙人賽
, 楊一帆與筆者是唯一打進最後決賽的三十歲以下之年輕搭檔,
而且是東方人面孔; 據朋友們說, 我們在決賽會場裡頗為顯眼。
接下來有幾位 Lafayette 當地與學校刊物的記者對 Eric
Rodwell 做了一段訪談, 而他們也簡短採訪了所有其他在場人。
一位拿著筆記本做紀錄的編輯先問筆者姓名, 然後問說: " 今天
你將和 Rodwell 同一桌嗎? " " 是的。事實上, 我是今天和他
搭檔的同伴。" "你以前曾經和他交手過嗎? " " 是的, 我已經
和他在 national 或 regional 等大賽交手過很多次了。 " "你
覺得 Rodwell 橋牌打得如何? "
這個嘛, 似乎不是個好問題。 Eric Rodwell 排名世界第二
, 除了 " very well " 之外 , 好像已經沒剩幾個毫無貶損之意
的適切形容字詞了。
我們約定叫牌制度與防禦信號告一段落之後, Rodwell 先生
回母校的橋局正式展開。記者們暫時尚未離去, 在一旁來回穿梭
拍照。本文開頭的防禦問題, 即出自當天的實戰牌局。
東 南 西 北 北: S A84
陳 Rodwell H 108543
1D Pass 1NT Pass D 74
3NT (All pass) C Q109
東: S KQ72
H A6
D AK1086
C K6
Eric Rodwell (北家) 首引H4, 莊家 (西家) 由夢家 (東
家) HA吃住首攻之後送SK, Rodwell 以SA吃進。
經由1D-1NT的叫牌, 莊家不會有四張高花, 但是經常
隱藏了長梅花牌組。從北家的角度來看, 另兩家的牌說不定是:
西: S J10x
H KQx
D xx
C Jxxxx
南: S 9xx
H J9x
D QJxx
C Axx
若防家不幫忙動梅花, 莊家自己不見得會走對路線。但如果
北家轉攻梅花, 馬上就為對手打出第九磴了。
Rodwell 長考之後決定續攻紅心。全手牌是:
S A84
H 108543
D 74
C Q109
S 1065 S KQ72
H KQ2 H A6
D Q93 D AK1086
C 7543 C K6
S J93
H J97
D J52
C AJ82
莊家拔光兩門紅牌贏張之後兌現SQ, 筆者只好拋掉SJ,
希望同伴持有S10; 若不如此, 下一磴立刻被投入。不幸S10在
莊家手上, 3NT超打一磴。
非常可惜, 世界冠軍同伴 Eric Rodwell 沒能及時做出擊垮
合約的梅花轉攻。
不過莊家的主打也可改進。較佳的手順應該是第一磴從桌上
跟小, 手上HK (而非HQ) 吃進筆者跟出的HJ, 再朝桌上打
黑桃。北家必須立刻躍起SA, 轉攻C10, 連續兩磴做出相當不
容易的正確防禦才能打垮3NT。無論坐北家的是誰, 這都增加
了防禦的困難度。
下午全部26牌都是事先做好的, 結束後每人都拿到一份牌局
紀錄。Rodwell 與筆者從第一牌至第二十六牌, 從頭到尾仔細討
論了一遍。講到這副第22牌時, 他說: " Probably I should
switch ten of club. (或許我應該轉攻C10。)" 他說對他而言
當時狀況並不清楚, 不確定莊家是否吃得通方塊。最後 Rodwell
又說了一遍 " Probably I should switch ten of club. "
晚上在 West Lafayette 的 local bridge club 舉行party
, 會場供應豐盛的飲料和食物。此處橋牌俱樂部的負責人, 就是
Eric Rodwell 的母親 Meredith Rodwell。
筆者問 Rodwell可以向他請教幾個問題嗎? 他回答當然可以
。於是筆者拿出事先準備好的Blue Ribbon Pairs牌局紀錄,
就其中幾副牌請教這位超級專家的意見。這些牌局以及 Rodwell
的看法將在藍帶雙人賽的報導中提及。
此外筆者也敦請 Rodwell當法官, 對北美秋季大賽中發生的
一次災難作出判決。 National 等級的 Open BAM初賽第二節
第29牌, 雙有身價, 北家開叫:
S KQ876432
H -
D 652
C 43
S A109 S 5
H KJ1052 H AQ9763
D A3 D KJ1087
C A62 C 7
S J
H 84
D Q94
C KQJ10985
北 東 南 西
陳 楊
4S Pass Pass Double
Pass 5H (All pass)
看到夢家攤下來的牌, 筆者實在不喜歡這個合約; 迅速攤牌
聲明吃光全部十三磴, 一言不發繼續下一副牌, 當作什麼事也沒
發生過。
依照我們的約定, 西家的賭倍是處罰, 但並非基於王牌上的
強度, 而是可轉移力量 (transferable value)。 東家5H保證
接近中度的大牌力量, 以及宜攻不宜守的不平均牌型。
筆者的觀點是: 失叫滿貫是因為兩人都少叫, 似乎應該各負
一半的責任。筆者可以在4S之後以4NT迫伴, 也可以在同伴
賭倍之後選擇比5H更強的叫品, 但是這些機會都錯失了。
當時的想法是: 我需要的是第一控制。如果同伴牌點大部份
由KQ組成而沒有足夠的A, 連五線合約都得掙扎一番, 遑論小
滿貫。而且若在同伴賭倍之後就迫叫到滿貫, 那麼叫牌似乎缺乏
一致性 ( consistency ), 像是在自打嘴巴: 既然牌好到可以在
同伴賭倍之後自己叫上小滿貫, 剛才為什麼不4NT出來迫伴?
後者是個原則性的問題。
另一方面, 在東家的5H之後, 筆者如果坐西家是絕對不會
停下來的。不但持了難以置信的絕佳王牌配合, 還拿了所有旁門
的 Ace; 打滿貫合約最重要的就是控制, 西家一人抓四個關鍵張
, 東家叫出5H時怎麼可能假設西家持有如此多第一控制的好牌
呢? 以牌值判斷的術語來說: 在東家的5H叫品之後, 重估西家
的牌值, 已經比前一輪叫牌之前暴增一截。
顯然同伴不如此認為, 因為這圈一結束就開口了, 指責筆者
5H叫得太少, 應該5S迫叫。而他並不覺得自己應該在5H後
繼續叫牌, 因為賭倍就已經表達完牌力, 之後手上沒有多餘力量
加叫至6H。
筆者當然完全不同意其論點。既然想法南轅北轍, 那就徵詢
世界級頂尖高手的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