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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楊欣龍的東西,實際上沒寫完,隨便貼貼,不過請不要轉,因為我還不很滿意。] 橋牌類 (共通點: 由贏進上一墩的人出這一圈,有同花色必須跟張) 的 遊戲,最早可以考證的是十六世紀的惠司特 (Whist)。在 Whist 中,發牌者把 發到自己面前的最後一張牌翻開,該張牌所屬的花色即為王牌。和所謂的黑人橋 一樣,四人各自為戰。面對的兩人雖為利害相關的同伴,但並沒有攤牌這回事。 在 Whist 的原型中,只要任一對搭檔獲得七墩牌就贏得該牌。俄國人引入了一 種變形,也就是吃越多墩得分越高,廣為大家所採用。這個俄國人的遊戲被稱之 為 Birych, 後來訛音為 Bridge (也就是橋牌的橋字,雖然這和橋樑實在沒有啥 關係)。在台灣為人所知的同類遊戲還有 Just Make, 拿破侖和拱豬。 幾百年間,由於資訊不流通,即使有發明新規則,也沒法子推廣; 直到 十九世紀末葉,由於印刷的普及,改良版的規則成為可能。首先被提出的新規則 是讓發牌者或其同伴指定王牌而非隨機的翻牌決定。接下來的新規則是雙方叫價 以決定王牌 (所產生的遊戲被稱為 Bridge Whist),及幾乎同一時間出現的夢家 攤牌。後者大幅度提高了遊戲的技術面,歷史也就進入了『競叫橋牌』時代了。 在競叫橋牌 (Auction Bridge) 階段之前,記分的方法大致是固定的, 花色的順序 (以算分時的價值為準) 還是撲克牌發明時的樣子,紅心最高,方塊 和梅花次之,占卜中代表厄運的黑桃最低。或許受到雙六棋 (Backgammon) 的影 響,引進了賭倍的叫品和觀念 (本來允許雙方無限制的再賭倍,但由於造成很多 賭博串通作弊的傳說,後來就只准雙方各一次了!) 然後來很自然的有人發明了 一個無王的叫品,價值高於任一花色。當你這一方吃到了價值在某個標準以上的 墩數時就被稱為完成一局。因為彼時叫價以價值而非階數為準,五個黑桃還抵不 過一個無王。這間接造成了兩個影響很大的改變: 一個是,為了讓黑桃偶而也做 為王牌,人們定義了兩種黑桃的叫品,除了原來的黑桃外還有一種特別高貴的黑 桃 (Royal Spades), 順位在紅心之上, 無王之下。在並不高貴的黑桃終於被廢 除了之後,這就演變出現在的花色順序; 另一個 -- 或許更重要的 -- 由於那時 候的發牌人被強迫要開叫,因此有經驗的玩家拿了爛牌時總是自動開叫一個 (並 不高貴的) 黑桃。在這個招數被寫進幾本講撲克牌遊戲的暢銷書之後,我們有了 歷史上第一個被廣為採用的人為叫品。 本世紀初期競叫橋牌的規則一直處在不穩定狀態,每個俱樂部也各有自 己的規則,沒有公訂標準。最後一條重要規則的引進, 和其後的一統江湖通常都 歸功於有名的商業鉅子哈洛‧史特菱‧凡得比 (Harold Stirling Vanderbilt)。 通常都說要叫到成局或滿貫 (六階或七階,也就是十二墩或十三墩),打到時才 有相應的分數的這個『合約』的觀念是凡得比發明的,他也因此被稱為合約橋牌 之父,但是史料告訴我們,他只是推廣這條新規則的人之一,而且因為錢多講話 也大聲的關係,給大眾較深刻的印象而已。不過必須一提的是,身價 -- 已經完 成一局的一方的得失分都變得較高 -- 的觀念,倒真是他的創見。不管如何,凡 得比先生 1925 年在紐約出版並推廣的規則,就這樣幾乎原封不動的傳下來,雖 平均每十幾年會修一次規則,但是合約橋牌 (Contract Bridge) 就這樣誕生了。 撲克牌的複式比賽法 -- 也就是兩桌打相同的牌來比較結果,以降低運 氣成分的想法 -- 早在 1857 年就由當時全世界最有名的紙牌遊戲專家亨利‧凱 文迪許 (Henry Cavendish) 發展出來。複式的 (競叫) 橋牌在本世紀初成為相 當普及的比賽方式,甚至還舉行了國際賽。[也因為複式橋賽的需要,才演化出 後來的『發牌人和身價只跟牌號有關』的規定!] 下一個改變了橋牌這個遊戲的事件是愛萊‧考伯森 (Ely Culbertson) 的登場和所謂『制度』--同伴間以明文約定賦與叫品明確的描述性定義 -- 的發 明與普及。合約橋牌剛開始的時候,大家的叫牌還沿襲了玩競叫橋牌的習慣,例 如叫某一花色通常必須有五張,否則就叫無王這樣的『自然叫法』-- 但是即使 還在競叫橋牌的時代裏,從前已述及的『方便叫個黑桃』以降,不這麼『自然』 的約定就已漸漸被發明與採用。其中最為關鍵的是迫伴賭倍 (take-out double) 也就是認知到一階上的處罰賭倍使用機率太小,而把這個叫品改為請同伴叫他最 好花色的『特殊約定』(conventional agreement, 後簡稱特約 convention)。 在某些地方, 包括英國有名的波特蘭俱樂部 (Portland Club) 中,這被視為作 弊而遭到禁止,但是基本上, 在二十年代後期 (合約橋牌剛站穩腳跟時), 大家 已達成共識: 只須對手得到相應的告知, 即可自行約定叫品的意義。 在眾多競叫橋牌的玩家中,考伯森先生未必是第一名的高手,但絕對是 能最快適應了合約橋牌這個新環境的人。他體認到大多數的初學者甚至有經驗的 玩家們,都不懂得如何有效的叫牌這個事實,並且很快的把它轉換成無限商機。 做為一位非常懂得自我推銷的人,他迅速地創辦了一本橋牌的專門雜誌 -- 現在 世界最老牌的橋藝雜誌『橋藝世界』(Bridge World),並於 1930 年出版了一套 使用『他的』(其實是抄來的)『漸近迫叫』(Approach Forcing) 原則的叫牌方 法 -- 並名之為『考伯森制度』。他宣稱只要學習他的制度即可無敵,從而吸引 了數百萬的人來學習。當時另一群眼紅的競叫橋牌專家們出版了一套『官方標準 制』(Official System) 想與之抗衡時,考伯森立刻向其中最有名的昔尼‧冷茲 (Sidney Lenz) 挑戰,被稱為『世紀之戰』的對決實況經由廣播直接傳到全世界 千萬聽眾的耳朵,或許這是橋牌最為世人矚目的一刻吧? 不論如何,愛萊‧考伯 森和他太太約瑟芬 (Josephine Culbertson) 以及萊納 (Teddy Lightner) 先生 輪流搭檔,在長有數千牌的大決戰中終於擊敗了主要和歐斯華‧傑可貝 (Oswald Jacoby) 合作的冷茲。後來他又打敗了另一位當時的高手西姆斯 (Hal Sims) 而 確立了他在全美國一般橋手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地位。 考伯森絕對是個能放眼國際的人,而他馬上得到了一個良機。一位如假 包換的約翰牛 (傳統派英國紳士),也就是前述的波特蘭俱樂部的老闆布樂上校 (Colonel Walter Buller) 投書報社表示他認為玩橋牌不需要『美國人不道德而 人為的叫牌』也可以獲勝,至少他本人絕對不怕考伯森制度。考伯森當然接受挑 戰,由他們夫婦加上萊納和華德瑪‧澤德威茲男爵 (Baron Waldemar Zedwitz) 這兩位超級專家代表美國,遠渡大西洋到英國和布樂上校隊與其他幾隊進行了一 系列的挑戰賽,全部輕鬆獲勝。有了這個戰績為後盾,他的『藍色橋經』(Blue Book) 因此賣出數十萬本,成為當年美國的第二暢銷書 (僅次於聖經)。在大蕭 條時代的美國,一本書如此洛陽紙貴簡直是不可思議。 > -------------------------------------------------------------------------- < 作者: terrorist (.#)F%w$l) 看板: BridgeClub 標題: 橋牌簡史 (2) 時間: Fri Jan 8 03:25:19 1999 [欠楊欣龍的東西,實際上沒寫完,隨便貼貼,不過請不要轉,因為我還不很滿意。] 在西方世界走向第二次大戰的路上,考伯森先生另外安排了三次跟美國 的 World Series (全國職棒決賽) 一樣有代表性 (也就是說,不太多) 的『世 界大賽』-- 1933 和 1934 年各由一位有錢的英國人 Schwab 君贊助一場比賽, 都由他們夫婦和萊納為主的考伯森隊獲勝 [前一次第四隊員是哥來比 (Michael Gottlieb), 後一次則是摩赫德 (Albert Morehead)], 但 1937 年他們和海倫‧ 索伯 (Helen Sobel) 到捷克的布達佩斯參加『國際橋藝聯盟』(International Bridge League, IBL) 主辦的世界大賽時,卻敗給了奧地利隊。非是索伯太太不 行 (時年未三十的她已被全國公認為第一高手),而是奧地利的史騰 (Dr. Paul Stern) 隊長訓練的隊伍,在主力對史耐德 (Schneider) 與耶林內 (Jellinek) 神話般的英勇表現下,實在是沒有人打得過。 當年歐洲各國都先後成立了國家級的競叫橋牌協會,後來都轉變為管合 約橋牌的協會; 相當奇怪的,競叫橋牌雖然在美國玩者眾多,卻一直沒有統一的 組織,直到 1927 年,競叫橋牌這遊戲本身都已日薄西山時,才組織了『美國競 叫橋牌聯盟』(American Auction Bridge League, AABL)。等過了一兩年,合約 橋牌為大家所接受以後又更名為『美國橋牌協會』(American Bridge League)。 由於這個團體的首腦人物都來自於競叫橋牌時代,大家可以想像考伯森先生所受 到的待遇。他於是自己搞出了一個『合眾國橋牌協會』(United States Bridge Association) 來打對台。雙方就這樣各玩各的血戰十年,最後在 1937 年終於 兩願合併成立美洲合約橋牌協會 (American Contract Bridge League, ACBL)。 當時 ACBL 的勢力範圍主要還是美國東部到中部,等後來又吸收了史托達 (Tom Stoddard) 所創的美西橋藝協會 (Pacific Bridge League, PBL),才達到今天 的規模。大多數其他國家裏, 橋藝協會的故事倒是沒有如此曲折, 歐洲各國的合 約橋牌協會並且合作成立了前述的 IBL,後並改組為歐洲橋藝協會 (European Bridge League, EBL) 可惜二戰爆發後,這組織也就暫停活動。 二戰給橋牌帶來的衝擊遠不只此: 歐陸多數好手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甚至 死亡 (前述的耶林內先生便死於納粹的集中營),由李斯 (Terence Reese) 等幾 位天才型名將領軍的英國隊,因之在戰後的歐洲杯中很風光了幾年。 在美國,少有大志要促進世界大同的夢想家考伯森先生從此不再專心於 橋藝,他的地位迅速的被高倫 (Charles Goren) 所取代。為與考伯森有所區隔, 高倫以從競叫橋牌時代就有的『沃可計點法』(Milton Work Count) -- 也就是 現在所謂的大牌點 -- 來取代『考伯森制』中的快贏墩 (Quick Tricks)。雖然 大多數人認為他的同伴索伯太太是比他強的橋手,他仍無疑的在橋牌與自我推銷 都可位列頂級專家。美國通用的自然制也因此被稱為『高倫制』達三十年之久。 不過,就如考伯森雖然因其行銷正確而能財源廣進,卻經常敗給包括傑可貝、哥 來比和申肯 (Howard Schenken) 的四A隊,高倫也經常在國家級的隊制賽中為 拉佩 (George Rapee) 隊所苦,這一隊的隊員還包括西洛多 (Sidney Silodor), 郭佛 (Johnny Crawford), 和貝克『先生』(B. J. Becker)。 雖沒有世界級的橋藝組織,但是戰後第一次洲際的橋牌對抗在百慕達富 商巴哈 (Norman Bach) 的資助下舉行了,『百慕達杯』(Bermuda Bowl) 自此成 為隊制賽世界冠軍的代名詞。ACBL 已先宣布美洲將由史賓果杯 (Spingold) 的 優勝隊代表參加這初次 (1950) 的百慕達杯,拉佩等四人與申肯在史賓果杯大賽 擊敗高倫隊之後,寫意地在百慕達擊敗當年的歐洲冠軍英國隊和亞軍冰島隊。翌 年同樣的陣容又輕取歐洲杯冠軍意大利隊,不過有一位時年二十五, 名為皮綽‧ 佛奎 (Pietro Forquet) 的意大利年輕人的精彩表現, 卻使大家對他印象深刻。 1952 百慕達杯因故未舉辦,但 1953 和 1954 年不同的美國隊都相當 順利的擊敗了歐洲冠軍。似乎美國在橋牌上的優越已經得到證實,但是 1955 年 在紐約,一代人傑李斯和梅瑞迪 (Adam Meredith) 領軍的英國隊擊敗了美國隊。 百慕達的金杯初次渡過大西洋,當時沒有人想到要它再度回到美國需要十五年。 > -------------------------------------------------------------------------- < 作者: terrorist (.#)F%w$l) 看板: BridgeClub 標題: 橋牌簡史 (3) 時間: Mon Jan 11 18:12:01 1999 [未完, 請勿轉載] 是的,意大利藍隊確屬神話般的存在; 佛奎,貝拉多納,和稍後登場的 班尼多‧葛羅素 (Benito Garozzo) 無疑的都可在古往今來十大高手榜上列名。 能在這樣的隊裏面跑龍套的,就算不能和這三人相提並論,仍是別人眼中第一流 的高手。貝拉多納的同伴,羅馬的法官華德‧阿發雷禮 (Walter Avarelli) 是 優越的叫牌理論家,他手創的羅馬梅花制 (Roman Club) 直到今天仍可感到它的 優美和驚人的原創力; 元老尤金紐‧查拉地亞教授 (Eugenio Chiaradia) 整合 出第一套有系統的強梅花制度: 拿波里敦制 (Neapolitan Club)。剩下三位隊員 裘格里摩‧辛尼斯卡克 (Giugliemo Siniscalco)、馬西末‧達雷里奧 (Massimo D'Alelio)、和加米洛‧巴比斯‧提奇 (Camillo Pabis-Ticci) 也都無愧於世界 級高手的美名。美國人向以輸不起出名,但美國的理論家們終於同意: 羅馬梅花 制和拿波里敦制衍生出來的藍隊梅花制 (Blue Team Club) 比當時的美國制度可 說棋高不只一著。意大利隊的隊員們充分的討論和長久性的配合, 使他們在起跑 點上就已領先個人戰技未必輸於他們的美國隊。 美國人很喜歡說意大利藍隊有作弊嫌疑,這在最近由前世界冠軍史萬森 (John Swanson) 的一本暢銷書『百慕達杯的內幕』(Inside the Bermuda Bowl) 中非常清楚的表達出來。我國的大國手黃光明教授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他們 自有他們的理由,但曾和藍隊做無數次殊死鬥的羅伯特‧漢門 (Robert Hamman) 並不覺得藍隊三大名將是可能會作弊的人; 我本人旅美期間認得被抓到作弊罪證 確鑿的賽恩 (Steve Sion) 和馬 (Moses Ma)。在我的橋友們間也有人有幸認得 已故的李斯 (Terence Reese)。大家都告訴我,前三位作弊者和三大名將是屬於 不同種人,非常容易看出來。葛羅素我還見過幾次, 完全同意朋友們的評斷; 而 佛奎和已故的貝拉多納我並無此榮幸見到。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被我敬之如神 明的埃得加‧卡布蘭 (Edgar Kaplan) 的意見。當我問到他這個敏感的問題,他 在沈默了半晌後起身離座,並於幾分鐘後遞給我看一疊厚厚的紙頭。那是數十年 間每一次的世界冠軍賽決勝場的每一付牌的分析。當意大利隊獲勝的時候,他們 的錯誤總是比較少,而表現也確是較好。D'Alelio 和 Pabis-Ticci, 被指控最 多的兩位,在 1967 年的冠軍決賽的決勝點出賽了三十二牌,以已故的老埃得加 本人的話來說:『我不知道是否他們會作弊,但在這三十二牌中這兩人沒有犯下 任何一個橋牌上的錯誤!』不論其道德水準, 在二十年間確沒有對手比得上他們。 藍隊的隊長,意大利橋壇二十年間事實上的獨裁者,卡爾‧阿伯特‧佩 魯 (Carl Alberto Perroux) 以軍隊的紀律來管理他的隊員們。他要求隊上的搭 檔們每星期必須見面,討論制度與做叫牌練習。任何一個賽員被禁止當場批評他 的同伴與隊友,任何評論必須留到四十八小時以後; 違反軍紀或練習不夠勤快的 隊員被暫時禁止出賽甚至更換。當隊員們得到第九座世界冠軍的金杯後,終於忍 受不住他嚴苛的要求而反抗。佩魯委員長先生和佩魯隊長就這樣走入歷史,而三 大名將嗣後又贏得了七次世界冠軍。但他的預言卻被證明是對的: 國家隊必須在 適當的時機進行換血的手續,就像他替藍隊找來巴比斯提奇和葛羅素為然。如果 年復一年的由同一批人去打世界杯,不論他們是多麼優秀,必將影響這個國家其 他橋手們,尤其長期性專家搭檔們的士氣。意大利獲得多次歐洲冠軍的陣容經常 不是以藍隊做為主力。當其中最著名的大將麥西那和比安祺 (Messina-Bianchi) 發現,不管他們如何努力,替國家立下多少汗馬功勞, 也無法取得世界冠軍 (因 為只要藍隊這六個人高興繼續打,就會一年又一年的打下去) 的時候,必然大感 沮喪。他們終於拆夥,後者並成功的一圓世界冠軍夢,但三大名將先後退休後這 個國家的橋牌在世界上沈寂多年,到二十三年後的 1998 才重返世界冠軍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