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有關John Squire自1993年第一次試圖離團和他在Rockfield的那段日子.
由Ian Brown緩緩而悲傷地敘說石玫瑰之死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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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秋天,位在南威爾斯的Rockfield錄音室.身為石玫瑰主唱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他
起了個大早,抽了幾口煙,接著他會沿著河岸蹓躂散步一會兒或是騎著他的登山腳踏車
到郊區逛逛.他站在門口多吸了幾口煙然後走進錄音室,等待John和他負責的第二張專
輯'Second Coming'的吉他部分.
他們自六月開始就待在那間錄音室了. 到了九月,所有的歌都已經寫好了,貝斯和鼓部
分的編曲也都已經安排好了,但是在John把一切準備好之前,Ian卻什麼事也不能做.之
後一直到隔年五月,一切才就緒. 他有的時候會在傍晚時進城,然後和Reni在錄音室忙
到凌晨.John則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裡.Mani則和他新交的女朋友出城玩去了. 待在
Rockfield超過五百天的這段日子裡,他們鮮少聚在一起用餐,大概,就那麼四次吧.
"那段日子.我不斷地抽大麻,用量似乎是多了一些,"Ian承認."不過那是因為當時我們
的處境--我們深知世人深愛著我們,給與我們的期望和等待我們接下來的舉動,然而事
實是,當時我們還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和我們究竟是誰."
Ian那時察覺到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他說,如果事情能照他所想的來演變,他們甚至不
會到Rockfield錄製第二張專輯,然後石玫瑰會就那樣安靜而私密地銷聲匿跡.
"我曾在93年時想要離開石玫瑰,"Ian說."因為我知道在此之後我們就不會再是之前的
那個石玫瑰.我希望當時我能這麼堅持,但是我卻讓他們勸我回來."
Ian在早些日子是個野心勃勃的工作狂. 對他來說,生命中最棒的五年就是在他們成名
前一起玩團的那些日子--在那些壓力湧來前,在那些法律和財務問題接踵而至之前,更
在那些關於自我認同的疑惑混淆前,當然,更在他們之間出現分歧之前.
"我們以前總是天天在一起玩音樂--從星期一到星期六,從早上十點到晚上七點,"他帶
著驕傲的口吻講."這就是石玫瑰如何孕育出來,還有我們為什麼這麼棒.然而一旦我們
不再這樣,一切就這樣毀了."
至今,他們已經被景仰了超過一世紀,石玫瑰的全盛時期--四個來自曼徹斯特天不怕地
不怕的年輕小子,就這樣短暫的宣告結束了. 自1989年三月發行後的首張專輯,各界對
他們莫不讚譽有佳,即使一直到現在,史上最佳專輯的投票仍會有他們的身影出現.
他們不會再有那樣的高潮. 他們在法庭中和他們的舊東家Slivertone打官司度過1991
的大半年.
"我們應該直接進入錄音間做我們的專輯而不要管其他的事,"就把這些話當作是Ian的
後見之明吧." 我們應該就直接呈現出我們原始所擁有的給世人看,而不是花了四年的
時間尋找再尋找,然後才再回頭來著手. 我們是被眾人喜愛著的,我們原本可以放手做
些自己喜歡而想要的音樂. 然後,陸續幾個團跟著我們的步伐出現,如果我們在93年出
來,我們能夠阻擋Oasis的縱橫--我們會是永遠的石玫瑰."
Ian說他在92年大半年間花了很多時間敲John的門,想像他們會開始一起寫些歌. John
早在錄製'Fool's Gold'和'One Love'兩首歌之前就開始質疑Reni的能力,他只讓Reni
負責一些重複的迴圈.而事實上,他並不想要'Fool's Gold'的那種放克曲風的走向.
"他想人們會因為他是白人卻玩放克的東西而嘲笑他.彷彿他很低等,"Ian說. "他會覺
得很丟臉--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很少做'Fool's Gold'的現場.然而對我來說,'Fool's
Gold'在整張玫瑰專輯中卻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我們並沒有必要重複做和Led Zeppelin
類似的音樂,我以為我們比他們還棒."
這個團會這樣待在一起做完第二張專輯的唯一理由是因為其他三名團員想讓John按他
的意思做完這麼一張專輯,他們從沒想過這會是他們的最後一張..
"我這樣想著,'我們沒有別的,有的就是時間.他想怎麼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但是他卻
只想自己一個人做,而且想要鼓手和主唱.貝斯手都在背後支撐他的吉他聲響. 我以前
從來都沒想到,一直到最近."
"我過去都叫他Zeus(宇宙神),"Mani想起了John這麼說道, "他就像是站在萬物之上睥
睨一切,或許他以為我曾在什麼爛工廠工作吧,他常會帶著斜睨的眼神輕視地看著我."
'Second Coming'在1994年12月出輯,也在各評論榜單上得到不甚熱情的評價.然而,那
是John Squire的專輯,而不全是石玫瑰的專輯.Ian寫的歌只有三首歌入列,Reni和Mani
則各只有一首.
"我們曾經是那樣的親暱"Ian語帶堅定地說."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我們甚至會互相嘲
笑對方對自己的親暱舉動,不管是哪個團,都不會有人再像我們這樣.'Second Coming'
這張專輯讓我想到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們幾個彼此就不再說些心裡的話了, 我把這種情
況稱為'little room culture'因為每個人都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房間裡.我現在想到
當時的情形,心就涼了一大半.
世界巡迴演唱就要開始了,然而Reni那卻出了點問題.當時盛傳著他吸食海洛因,"這件
事你得親自問他,"Ian略帶防備地回答."他是我的朋友."
在另一方面,Reni被後來的Robbie Maddix所取代.儘管後來因為John摔傷了鎖骨而發生
了Glastonbury的失蹤事件,95年的巡迴演唱確實是個大成功. 又儘管Ian聲稱他只是為
了償清負債. Ian一直認為他們會繼續走下去,他也已經寫好了八首歌,但是John卻沒打
算幫Robbie和新鍵盤手Nigel Ippinson熱身以應付接下來的情況. "Robbie喜歡彈奏放
克的曲調,Nigel會帶我上教堂,所以他心想'可惡,我們的下張專輯大概要變成一張該死
的福音專輯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如同Ian早先做過的一些訪問:一通唐突而直截來自John的電話打來,
告知Ian他的決定和脫團.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John的快速成軍--Seahorses和Ian果決
地決定找來新的吉他手Aziz Ibrahim.接下來在Reading音樂祭中,Ian表現不如預期,他
說是因為前晚與玫瑰曾經的合作夥伴Cressa深談,所以精神不繼,然而諷刺的是,Cressa
後來卻發表這樣的言論,'這不是石玫瑰.它就不是.你們必須把這個團結束掉.'然而Ian
曾幾何時想過他們可以算的上是石玫瑰?
"就在John離開的那一際,我心想.'我的一生就是being The Stone Roses. 他沒有權利
這樣剝奪我唯一的生命.'我並不想一個人單飛,我對大家仍抱持著信念.這不是大家所
說的決裂,但是我也不後悔這麼做.不,決不."
"我們被以一百萬英鎊邀約出席V99,但是即使是一千萬英鎊我也不會出席的. 我們也許
能在一起表演一下吧,但這樣貌合神離? 我現在過的很好,而且現在已經是2000年了,我
會說,石玫瑰是活在二十世紀的,我覺得我們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任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對現在來說."
Ian Brown不曾詛咒過他曾經的好朋友,但在過去的四年裡也不曾和他說過一句話.
"我並不想傷害他,或是說出他的真面目,"Ian聲明道."我只是想讓人們知道他們曾經深
愛的,為什麼就這樣宣告解散.我也沒有意思要說石玫瑰會解散是因為John.我怪的是我
們大家. 我們已經是四個成年人了,我們手握著自己的命運,我們也曾有過大好的機會,
我們更擁有著純真的熱情與愛.我們幾乎擁有了一切,是我們自己搞砸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是John可以做的,來補償你們的友誼?
"我曾經看過他接受別人做的訪問,他說,'我希望最後結局不是像現在這樣'我心想,'你
當然這麼希望囉!'.是啊,他確實得這麼說服自己."
你似乎不是會原諒(forgive)人的典型,是嗎?
"我永遠不會忘記(forget)這一切,呃..不,我永遠不會原諒(forgive)他所做的.我知道
的他只是個彈奏六零年代流行曲不怎麼樣的吉他手,還有..他有一頭的棕黑色的頭髮還
有,呃,我曾經認識他.就這樣."
石玫瑰樂團應該有一個更好更快樂的結局,比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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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wanna fly, don'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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