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ikelin7747:隨喜~ 01/24 12:30
Ref.
https://docs.google.com/viewer?a=v&pid=sites&srcid=
ZGVmYXVsdGRvbWFpbnx4aW5nbWlucmVzZXJjaHxneDo2NDM5ZWM2YzZmZGJlM2Q2
破相論 - 達摩
【正文】
論曰。若復有人。志求佛道者。當脩何法。最為省要。
答曰。唯觀心一法。總攝諸法。最為省要。
【譯文】
行者請益：若是有人有心要學習佛法，應該修習何種法門最為簡單快速？
達磨大師回答：只有觀察內心這種法門，能夠包含總攝一切法門，最為簡單快速。
【正文】
問曰。何一法能攝諸法。
答曰。心者萬法之根本。一切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則萬法俱備。猶如大
樹所有枝條及諸花果。皆悉依根。栽樹者存根而始生子。伐樹者去根而必死。
若了心脩道。則少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費功而無益。故知一切善惡皆由自
心。心外別求。終無是處。
【譯文】
行者請益：為何一個法門就能夠包含總攝一切法門呢?
達磨大師回答：心就是一切萬法的根本，一切的諸法都是由心所產生，若能明
白自心，那麼一切諸法也都包含在其中。就像大樹的所有枝葉以及花果，都是
因為有樹根才得以生長。種植樹木也需存留其樹根才能成長，砍伐樹木則只要
斬除其樹根就必定不能存活，若能明白自心真實的相貌，那麼修道就能夠容易
的成就，若是不明白自心而向追求，那麼修道宛如磨石成鏡，不過是徒勞其功
而已。因此必須了解一切事物的善惡好壞皆是由自心所妄想分別所生，若要從
心外去探求真道，那將會永無成功的一天。
【正文】
問曰。云何觀心稱之為了。
答。菩薩摩訶薩(1)。行深般若波羅蜜(2)多時。了四大(3)五陰(4)本空無我。了見
自心起用。有二種差別。云何為二。一者淨心。二者染心。此二種心法。亦自
然本來俱有。雖假緣合。互相因待。淨心恒樂。善因染體。常思惡業。若不受
所染。則稱之為聖。遂能遠離諸苦。證涅槃樂(5)。若墮染心造業。受其纏覆。
則名之為凡。沈淪三界。受種種苦。何以故。由彼染心。障真如體。故十地經
云。眾生身中。有金剛佛性。猶如日輪。體明圓滿廣大無邊。只為五陰重雲所
覆。如缾內燈光。不能顯現。又涅槃經云。一切眾生悉有佛性。無明覆故。不
得解脫。佛性者即覺性也。但自覺覺他。覺知明了。則名解脫。故知一切諸善
以覺為根。因其覺根。遂能顯現諸功德樹涅槃之果德。因此而成。如是觀心。
可名為了。
【譯文】
問：應該如何觀察內心才是一切修心法門正確的方法？
達磨大師回答：覺悟的大菩薩修行者，長久修行深入甚深般若波羅蜜之中。了
達四大與五陰的本性都是空寂無我，明白因為自心作用而有了兩種差別，為何
會說有兩種呢？因為一種是清淨心、一種是染污心。這兩種心的作用也是本來
就是自然就俱有的，雖然是假藉六根、六識與六塵的因緣所產生，彼此互相牽
連糾結，使得本來清靜常樂的內心，因受外界的五陰所覆藏，因而心中貪染惡
法而不能出離。若是能常保心中清靜，不受五陰所染污，那就成為悟道聖人，
遠離生死輪迴諸苦，達到究竟涅槃的長久快樂。若心中染著五陰外塵，而造作
一切善惡之業，使得心中貪染不能自拔，那麼此類的眾生就稱之為凡夫了，在
三界中載浮載沉不能出離，所以承受極大的痛苦，這是什麼原因呢？那是因為
他心中的貪著，障礙了他自己本來清靜的真如的本性。所以十地經中說，在一
切眾生的身中，都有個不能損壞宛如金剛的妙明佛性，就像太陽一樣，體相光
明圓滿遍滿一切虛空法界，只因為受到如烏雲般的五陰所掩蓋，所以不能顯現
眾生本來就所具有的妙明佛性，就有如將燈火放於缾內，燈光無法顯露出來一
樣。涅槃經中又說到，一切眾生都有佛性，因為受到煩惱愚痴的覆蓋，所以自
心無法獲得解脫。佛性指的就是覺性，若能自我覺悟又能令人覺悟，那就可以
稱為是獲得解脫。因此一切修行的根本就在於他的覺悟的根性，因為眾生擁由
覺悟的根性，才能顯現一切的功德，並且得到究竟涅盤的菩提之果。就因為如
此，所以才說觀察內心是一切修心法門最正確的方法。
【正文】
問。上說真如佛性一切功德因覺為根。未審無明之心。以何為根。
答。無明之心。雖有八萬四千煩惱情欲。及恒河沙眾惡。皆因三毒。以為根本。
其三毒者。貪嗔癡是也。此三毒心。自能具足一切諸惡。猶如大樹。根雖是一。
所生枝葉其數無邊。彼三毒根。一一根中。生諸惡業。百千萬億。倍過於前。
不可為喻。如是三毒心。於本體中。應現六根(1)。亦名六賊。即六識也。由此
六識。出入諸根。貪著萬境。能成惡業。障真如體。故名六賊。一切眾生由此
三毒六賊。惑亂身心。沈沒生死。輪迴六趣。受諸苦惱。由如江河。因小泉源。
洎流不絕。乃能彌漫。波濤萬里。若復有人斷其本源。即眾流皆息。求解脫者。
能轉三毒。為三聚淨戒(2)。轉六賊為六波羅蜜(3)。自然永離一切諸苦。
【譯文】
問：前面說是眾生擁由的覺性是一切功德的根源，不知道愚癡心是以什麼作為
根本？
達磨大師回答：愚癡心，雖然有不可計數的煩惱、貪著與慾望，以及有如印度
恆河中砂礫那麼多的無量罪惡，而所有眾惡的根源就是三毒之心。所謂的三毒
指的就是貪、嗔、癡，這個三毒之心就是一切萬惡的總和，就像大樹一樣，雖
然主要的根莖只由一個，但是所分歧長出的枝葉卻錯綜複雜。這三毒的惡根，
每一條毒根所生出的罪業都是無窮無盡，無法用數字加以計算。而這個三毒之
心在人的身體之中，表現出來的就是六根，又稱為六賊，也就是六識。為何會
稱之為六賊呢？因為六根接觸到外在境界而心生染著，因此障礙了真如自性，
進而造下無邊罪業。一切眾生因為三毒與六賊的關係，執著自己以四大所結合
的不實之身為自己，以妄想煩惱的假意為自心，因此在生死中浮沉；在六道中
輪迴，受到種種痛苦與煩惱。就像江河一般，源頭不過是小小泉流，因為水流
源源不絕的緣故，進而積少成多，逐漸蔓延成為綿延千里的浩瀚江河。若是有
人能將生起無邊罪惡的三毒之心予以斷絕，那麼輪迴六道的生死之流便可永絕。
希望求取解脫的修行者，若能將三毒轉成三聚淨戒，轉六賊成為六波羅密，那
麼自然一切眾苦將皆得永息。
【正文】
問。六趣(1)六三界廣大無邊。若唯觀心。何由免無窮之苦。
答。三界業報。唯心所生。本若無心。於三界中。即出三界。其三界者。即三
毒也。貪為欲界。嗔為色界。癡為無色界。故名三界。由此三毒。造業輕重。
受報不同。分歸六處。故名六趣。
【譯文】
問：六趣與三界廣大且沒有邊際，若只是光靠觀察內心，為何就能免受無盡的
輪迴之苦？
達磨大師回答說：三界中的一切罪報皆是由心所生，若是能無所生心，在三界
中就能遠離三界。而三界就是三毒，貪婪就是欲界，瞋恚就是色界，愚痴就是
無色界，所以才稱為三界。因為這個三毒之心，隨著所造的罪業，遭受不同的
罪報，進而分散在六個不同的處所，所以才稱為六趣。
【正文】
問。云何輕重分之為六。
答。眾生不了正因。迷心脩善。未免三界。生三輕趣。云何三輕趣。所謂迷脩
十善(1)。妄求快樂。未免貪界。生於天趣。迷持五戒。妄起愛憎。未免瞋界。
生於人趣。迷執有為(2)。信邪求福。未免癡界。生阿脩羅趣。如是三類。名三
輕趣。云何三重。所謂縱三毒心。唯造惡業。墮三重趣。若貪業重者。墮餓鬼
趣。瞋業重者。墮地獄趣。癡業重者。墮畜生趣。如是三重。通前三輕。遂成
六趣。故知一切苦業。由自心生。但能攝心。離諸邪惡三界六趣輪迴之苦。自
然消滅離苦。即得解脫。
【譯文】
問：是因為什麼輕重的原因而分為六趣？
達磨大師回答說：眾生不明白真正的起因是因為自心的緣故，以迷妄的心來造
作各種善業，仍然不能免除活在三界之中，生在罪障較輕的三趣之中。什麼是
三輕趣呢？以迷妄的心來修十善祈求獲得快樂，不能免於落入貪界，生到天趣
之中。以迷妄的心來受持五戒，心中生起好惡之心，不能免於落入嗔界，生到
人趣之中。心中執著因緣，相信邪法祈求福壽，不能免於落入痴界，生到阿修
羅趣中。像這樣的三類就稱為三輕趣。如何稱之為三重，就是放縱自己的三毒
心，只造作惡業，因此落入三重趣之中。若是貪欲較重的人就落入餓鬼趣中，
若是嗔恨較重的人就落入地獄趣之中，若是愚痴較重的人就落入畜生趣之中。
這三重趣與三輕趣相通，進而形成六趣。因此應當明白一切苦業，都是由心所
生。只要能收攝自心，遠離偏邪與造惡的三界六趣的輪迴之苦，自然能消滅惡
果遠離諸苦，獲得解脫。
【正文】
問。如佛所說。我於三大阿僧祇劫(1)。無量勤苦。方成佛道。云何今說。唯只
觀心制三毒。即名解脫。
答。佛所說言。無?妄也。阿僧祇劫者。即三毒心也。胡言阿僧祇。漢名不可
數。此三毒心。於中有恒沙惡念。於一一念中。皆為一劫。如是恒沙不可數也。
故言三大阿僧祇。真如之性。既被三毒之所覆?。若不超彼三大恒沙毒惡之心。
云何名為解脫。今若能轉貪瞋癡等三毒心。為三解脫。是則名為得度三大阿僧
祇劫。末世(2)眾生。愚癡鈍根。不解如來三大阿僧祇秘密之說。遂言成佛塵劫
未期。豈不疑誤行人退菩提(3)道。
【譯文】
問：像佛陀所說，佛陀歷經了三大阿僧祇劫，受盡了無量的辛勤與勞苦的修行，
方能成就佛道。為何如今卻說，只要觀察自心制服三毒，就能得到解脫？
達磨大師回答說：佛陀所說的話並無虛妄，所謂的阿僧祇劫指的其實就是這個
三毒之心。印度語的阿僧祇，翻成漢語的意思是不可數。這個三毒心有如恆河
沙般那麼多的惡念在其中，一個念頭就是一劫，如此就有如恆河沙般一樣不可
計數，所以才會說需歷經三大阿僧祇劫才能成就佛道。真如之性既然被三毒所
覆蓋，若不能超越如三大恆河沙般的惡毒之心，要如何才能獲得解脫。今日若
能轉變貪嗔痴三毒，將三毒轉成三解脫(戒、定、慧），如此就能度過三大阿僧
祇劫獲得解脫。末法時代的眾生，既愚痴且根機暗鈍，不能明白佛陀三大阿僧
祇劫的祕意之說，隨口說成佛需經過極為長久的時間才能證得，如此難道不是
障礙修行人，使得想成佛的修行人退失好不容易發起的菩提心嗎？
【正文】
問。菩薩摩訶薩由持三聚淨戒(1)。行六波羅蜜(2)。方成佛道。今令學者唯只觀
心。不修戒行。云何成佛。
答。三聚淨戒者。即制三毒心也。制三毒成無量善聚。聚者會也。無量善法普
會於心。故名三聚淨戒。六波羅蜜者。即淨六根也。胡名波羅蜜。漢名達彼岸。
以六根清淨。不染六塵(3)。即是度煩惱河。至菩提岸。故名六波羅蜜。
【譯文】
問：菩薩磨訶薩因為受持三聚淨戒與行六波羅密方能成就佛道，如今大師只教
學佛的人只在觀察自心上下功夫，不修戒律與六波羅密，那要如何能成佛？
達磨大師回答說：受持三聚淨戒的目的就是制服三毒心，制服三毒成為無量的
眾善聚集。聚指的就是會集的意思，無量的善法都會集在心中，所以稱為三聚
淨戒。至於六波羅密，目的就是淨化六根，印度語波羅密，漢語的意思是到彼
岸。若讓六根清淨不染著於六塵，就是度過煩惱河到達覺悟的彼岸，所以才稱
為六波羅密。
【正文】
問。如經所說。三聚淨戒者。誓斷一切惡。誓修一切善。誓度一切眾生。今者
唯言制三毒心。豈不文義有乖也。
答。佛所說是真實語。菩薩摩訶薩於過去因中修行時。為對三毒。發三誓願。
持一切淨戒。對於貪毒。誓斷一切惡。常修一切善。對於瞋毒。誓度一切眾生。
故常修慧。對於癡毒。由持如是戒定慧等三種淨法。故能超彼三毒成佛道也。
諸惡消滅名為斷。以能持三聚淨戒。則諸善具足。名之為修。以能斷惡修善。
則萬行(1)成就。自它俱利。普濟群生。故名解脫。則知所修戒行不離於心。若
自心清淨。則一切佛土皆悉清淨。故經云。心垢則眾生垢。心淨則眾生淨。欲
得佛土。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也。三聚淨戒自然成就。
【譯文】
問：如佛經中所說，所謂三聚淨戒指的是誓斷一切惡、誓修一切善、誓度一切
眾生，如今大師卻說只需對治三毒之心，如此豈不是與佛經的意思相違背嗎？
達磨大師回答說：佛陀所說的話都是真實，菩薩摩訶薩過在去因地修行時，為
了對治三毒，發出受持三聚淨戒的誓願，願受持一切清淨戒律來對治貪毒，願
斷除一切惡，常修一切善來對治嗔毒，願度盡一切眾生，所以修一切智慧來對
治痴毒。因為受持戒定慧這三種清淨無漏法門，所以能超越三毒成就無上佛道，
因為所有的惡業皆能消除，所以稱之為斷煩惱，因為受持三聚淨戒，所以眾善
具足稱之為修行，因為能斷惡修善，所以一切修行皆能成就，不僅自利更能利
他，一切眾生皆蒙救拔，所以稱之為解脫。所以知道一切的持戒與修行都不離
開自心，若是自心清淨則一切佛土也悉皆清淨。所以佛經中說，心中染污則所
見皆是染污，心中清淨則所見皆是清淨，若是想得到如佛土般清淨無垢的淨土，
則需先淨其心，隨其心淨則所見佛土自然清淨，三聚淨戒自然而然就會成就。
【正文】
問矣。如經所說。六波羅蜜者。亦名六度。所謂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
今言六根清淨。名波羅蜜者。若為通會。又六度者。其義如何。
答。欲修六度。當淨六根。先降六賊。能捨眼賊。離諸色境。名為布施。能禁
耳賊。於彼聲塵。不令縱逸。名為持戒。能伏鼻賊。等諸香具。自在調柔。名
為忍辱。能制口賊。不貪諸味。讚詠講說。名為精進。能降身賊。於諸觸慾。
湛然不動。名為禪定。能調意賊。不順無明。常修覺慧。名為智慧。六度者
運也。六波羅蜜。喻若船筏。能運眾生。達於彼岸。故名六度。
【譯文】
問：如佛經中所說，六波羅密又稱為六度，意思為佈施、持戒、忍辱、精進、
禪定和智慧，如今大師說六根清淨就是波羅密到彼岸，若是六度與六波羅密兩
者意思相通，那以六度來說，真實意義又是如何呢？
達磨大師回答說：若要修六度需先清淨六根降服六賊，降服眼賊捨離色境稱為
佈施。能禁治耳賊，對於一切聲塵能不放逸貪著，如此則稱為持戒。能降服鼻
賊，對於一切香臭諸味，能心中自在柔軟不生喜惡之心，如此則名為忍辱。能
制服口賊，不貪著食物的美味，並能講經說法，破邪解迷，如此則名為精進。
能降服身賊，對於一切觸摸柔軟，心無所動，則名為禪定。能調服意賊，不隨
順心中煩惱，常修行出世的智慧，就名為般若智慧。六度就是運度的意思，六
波羅密就有如船筏，能運度眾生，到達智慧的彼岸，所以稱之為六度。
【正文】
問。經云。釋迦如來。為菩薩時。曾飲三斗六升乳糜(1)。方成佛道。先因飲乳。
後證佛果。豈唯觀心得解脫也。
答。成佛如此。言無?妄也。必因食乳。然始成佛。言食乳者。有二種。佛所
食者。非是世間不淨之乳。乃是清淨法乳。三斗者。三聚淨戒。六升者。六波
羅蜜。成佛道時。由食如是清淨法乳。方證佛果。若言如來食於世間和合不淨
牛羶腥乳。豈不謗誤之甚。真如(2)者。自是金剛不壞。無漏(3)法身(4)。永離世
間一切諸苦。豈須如是不淨之乳。以充飢渴。經所說。其牛不在高原。不在下
濕。不食?麥糠麩。不與牸(6)牛同群。其牛身作紫磨金色。言牛者。毗盧舍那
佛也。以大慈悲。憐愍一切。故於清淨法體中。出如是三聚淨戒六波羅蜜微妙
法乳。養育一切求解脫者。如是真淨之牛。清淨之乳。非但如來飲之成道。一
切眾生若能飲者。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5)。
【譯文】
問：佛經中說，釋迦摩尼佛在尚未成佛還是菩薩修行時，曾經喝下三斗六升由
乳汁做成的稀飯後才成就佛道。因為先喝下乳汁，然後成就佛果，怎會說只要
觀察內心便能獲得解脫呢？
達磨大師回答說：成佛就是如此，佛經中所說的並沒有錯，必定要先飲乳才能
成佛。佛經中所說的乳汁有兩種，佛所飲用的並非世間的不淨之乳，而是清淨
的佛法之乳。所謂的三斗指的是三聚淨戒，而六升指的就是六波羅密。要成就
佛道，需先喝下這三斗六升的法乳，然後才成就佛道，若是不明白的人說佛陀
是因為喝下世間所產的不淨腥臭的牛乳才證得佛果，如此對佛豈不是一個很大
的污篾。所謂的真如，自然就是堅固不壞，沒有煩惱的清淨法身，永離一切世
間各種痛苦，怎麼會需要世間所產的不淨牛乳來解除飢渴。如佛經中所說，這
種清靜的牛不住在高原之上，也不住在低下的水旁，不食用榖麥糠麩，也不與
母牛們同居，這種牛的身體是紫摩金色。而所謂的牛指的就是毗盧舍那佛，以
祂的廣大慈悲，憐憫一切眾生，所以能在祂的清淨法體中，生出這種由三聚淨
戒與六波羅密所產出的微妙法乳，用以養育一切求取正解者使其解脫。像這種
清淨之牛所產出的清淨之乳，不但是諸佛飲之而成佛，一切眾生只要能飲下如
此清靜之乳，也都能成就這無上的正等正覺。
【正文】
問。經中所說。佛令眾生。修造伽藍(1)。鑄寫形像。燒香散花然燈。晝夜六時
(2)。遶塔行道。持齋禮拜。種種功德。皆成佛道。若唯觀心。總攝諸行。說如
是事。應?空也。
【譯文】
問：佛經中說，佛陀讓眾生修建佛寺，鑄造畫寫佛像、燒香散花、燃燒佛燈、
日夜繞塔、身持齋戒、禮拜佛像，造作種種功德，皆能成就佛道。若是成佛只
需觀察自心與降服六根，那佛經中所說的種種造作之事，豈不都如虛空一般，
白忙一場。
【正文】
答。佛所說經。有無量方便。以一切眾生鈍根狹劣。不悟甚深之義。所以假有
為喻無為(1)。若復不脩內行。唯只外求。希望獲福。無有是處。言伽藍者。兩
國梵語。此土翻為清淨地也。若永除三毒。常淨六根。身心湛然。內外清淨。
是名脩伽藍。
【譯文】
達磨大師回答說：佛陀所說的經典，其中含有很深的含意，因為眾生的根基低
落，無法理解佛法甚深的奧義，所以假借一些世俗的因緣之事作為比喻，以利
眾生了解出世無為的道理。若還是不修心地，只知向外追逐，祈求獲得福報，
那是不可能的事。所謂的伽藍是印度梵語，在中國翻譯為清淨之地，若是能永
遠去除三毒，常令六根無所染著，身心寂靜且內外清靜，就稱為修建伽藍。
【正文】
鑄寫形像者。即是一切眾生求佛道也。所為修諸覺行。彷像如來真容妙相。豈
遣鑄寫金銅之所作也。是故求解脫者。以身為爐。以法為火。以智慧為巧匠。
三聚淨戒六波羅蜜以為模樣。鎔鍊身中真如佛性。遍入一切戒律模中。如敬。
奉行。一無漏缺。自然成就真容之像。所謂究竟常住微妙色身。非是有為敗壞
之法。若人求道。不解如是鑄寫真容。憑何?言功德。
【譯文】
鑄造畫寫佛像的目的，就是令一切眾生有求取佛道之心，修學各種能令人覺悟
的淨行，期望成就如佛陀的真如法相。怎會需要讓人利用金銅等物來鑄造佛像。
所以希望求取解脫的修行人，應當以身體當爐，以佛法當火，以智慧當作巧匠，
拿三聚淨戒與六波羅密當作模樣，鎔造焠煉身中的真如佛性，倒入由一切戒律
所造成的模型之中，依教奉行，無一缺漏，自然能成就如來的真如法像，也就
是究竟不壞的微妙色身，而不是由世間因緣造作，最後終將損壞的金銅之身。
若是有人求道，不能明白鑄造畫寫佛像的真義，那如何能稱為是在造作功德呢？
【正文】
燒香者。亦非世間有相(1)之香。乃是無為正法之香也。薰諸臭穢無明惡業。悉
令消滅。其正法香者。有其五種。一者戒香。所謂能斷諸惡。能修諸善。二者
定香。所謂深信大乘。心無退轉。三者慧香。所謂常於身心。內自觀察。四者
解脫香。所謂能斷一切無明結縛。五者解脫知見香。所謂觀照常明。通達無礙。
如是五種香。名為最上之香。世間無比。佛在世日。令諸弟子。以智慧火。燒
如是無價珍香。供養十方諸佛。今時眾生不解如來真實之義。唯將外火。燒世
間沈檀。薰陸質礙之香。希望福報。云何得。
【譯文】
所謂的燒香，指的也並非世間所造作之燃香，而是指無因緣造作的正法之香，
普薰各種臭穢的煩惱及惡業來讓其消失。正法香共有五種：第一戒香，指的就
是能斷除各種惡習，修習一切善業。第二定香，指的就是深信大乘，心不退轉。
第三慧香，指的就是對於自己的身心，時常向內觀察。第四解脫香，指的就是
能斷除一切煩惱束縛。第五解脫知見香，指的就是時常向內觀察照明，心中通
達，無所障礙。以上這五種香，可稱作是最上等的香，是世間一切因緣造作之
香所無法比擬的。當佛還在世間之時，常令弟子以智慧之火，燃燒這種無價的
珍貴之香，用來供養十方的諸佛。如今眾生不能明白當初佛陀的真實之意，而
用世間之火來燃燒沉檀之木，燒薰出由物質所生的障礙之香，希望藉此獲得福
報，這怎麼會能夠得到呢？
【正文】
散花者。義亦如是。所謂豈說正法。諸功德花。饒益有情。散沾一切。於真如
性。普施莊嚴。此功德花。佛所讚歎。究竟常住。無彫落期。若復有人。散如
是花。獲福無量。若言如來令眾生。剪截繒彩。傷損草木。以為散花。無有是
處。所以者何。持淨戒者。於諸天地森羅萬像。不令觸犯。誤犯者猶獲大罪。
況復今者故毀淨戒。傷萬物。求於福報。欲益返損。豈有是乎。
【譯文】
所謂的散花，意義也是如此。廣說正法就有如普散各種功德之花，用來利益一
切有情，廣度一切眾生，使一切眾生對於真如法性，都能夠莊嚴自性。像這種
功德之花，是為佛所讚嘆，且究竟常住不壞，沒有凋謝之期。若是有人能夠普
散這種功德之花，所獲得的福報將會是無量無邊。若是有人說佛陀令眾生，剪
截彩絲，傷害草木，當作散花之用，這樣是沒有道理的。為何會這樣說呢？因
為受持淨戒之人，對於一切萬物眾生，都不能有傷害的舉動，若是誤犯傷害了
眾生，那將會有很大的罪過，何況今日故意毀犯淨戒，傷害萬物來希望獲得福
報，如此不但不能獲福，反而犯下罪過，這樣難到合理嗎？
【正文】
又長明燈者。即正覺心也。以覺明了。喻之為燈。是故一切求解脫者。以身為
燈臺。心為燈炷。增諸戒行。以為添油。智慧明達。喻如燈火。常燃如是真正
覺燈。照破一切無明癡暗。能以此法。轉相開示。即是一燈。燃百千燈。以?
續然。然燈無盡。故號長明。過去有佛。名曰然燈。義亦如是。愚癡眾生。不
會如來方便(1)之說。專行?妄。執著有為。遂燃世間蘇油之燈。以照空室。乃
稱依教。豈不謬乎。所以者何。佛放眉間一毫相光。上能照萬八千世界。豈假
如是蘇油之燈。以為利益。審察斯理。應不然乎。
【譯文】
而常燃佛燈的意義，指的就是常保正等覺悟之心，使心中覺悟光明的意思，用
來比喻作點燃佛燈。所以一切求取解脫的修行者，應當以自身當作燈臺，以自
心當作燈炷，以增長各種戒行當作添油，以智慧明達比喻作燈火，時常燃燒這
種覺悟之燈，照破一切煩惱愚痴之暗。若是能以這種方式，轉而向其他眾生開
解，就是以一燈來點燃百千燈，因為燈燈相續點燃，照明無盡，所以稱為常明。
在過去有一尊佛，佛號名為燃燈，意義也是如此。愚痴的凡夫眾生不能明白佛
陀的方便說法，專愛去做一些虛妄不實，執著世間因緣和合之事，而去點燃世
間由蘇油所燃之燈，用來照亮房室，而稱這樣做是依照佛陀的教法，這難道不
荒謬嗎？為何這樣說呢？因為佛能在眉間放出白毫相光，能向上照亮一萬八千
個世界。怎麼會需要藉由蘇油所燒之燈，用來作為利益之事呢，詳細研究這個
道理，就知道不會是這樣。
【正文】
又六時行道者。所謂六根之中。於一切時。常行佛道。脩諸覺行。調伏六根。
長時不捨。名為六時。遶塔行道者。塔是身心也。當令覺慧巡遶身心。念念不
停。名為遶塔。過去諸聖皆行此道。得至涅槃(1)。今時世人不會此理。曾不內
行。唯執外求。將質礙身。遶世間塔。日夜走驟。徒自疲勞。而於真性。一無
利益。
【譯文】
而所謂的六時行道的真意，指的就是六根在一切的時間，都在實行佛道，做各
種令人覺悟的修行。調伏六根沒有絲毫懈怠，稱做六時。而繞塔行道，塔指的
就是我們的身心，應當用覺悟的智慧來觀照我們的身心，念念觀照不停就稱做
繞塔。過去諸佛都做這樣的修行，直至獲得涅盤，如今的人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向內修行自心，只知道執著的向外追求，用自己的肉身來環繞世間的佛塔，
日夜不停的行走，只有徒增自身的疲累，對於自己的真如妙性則毫無利益。
【正文】
又持齋(1)者。當須會意不達斯理。徒爾?切。齋者齊也。所謂齋正身心。不令
散亂。持者護也。所謂於諸戒行。如法護持。必須外禁六情。內制三毒。勤覺
察。淨身心。了如是義。名為持齋。又持齋者。食有五種。一者法喜食。所謂
依持正法。歡喜奉行。二者禪悅食。所為內外澄寂。身心悅樂。三者念食。所
謂常念諸佛。心口相應。四者願食。所謂行住坐臥。常求善願。五者解脫食。
所謂心常清淨。不染俗塵。此五種食。名為齋食。若復有人。不食如是五種淨
食。自言持齋。無有是處。唯斷於無明之食。若?觸者。名為破齋。若有破。
云何獲福。世有迷人。不悟斯理。身心放逸諸惡。皆為貪欲恣情。不生慚愧。
唯斷外食。自為持齋。必無是事。
【譯文】
所謂持齋的真意應當要了解，若是不能確實了解，那就只有徒增煩惱罷了。齋
指的就是齊正，所謂端正身心不令散亂。持指的就是護持的意思，向外禁止六
情，向內對制三毒，勤加覺察澄淨身心。若能明瞭這樣的意思，才可名為持齋。
而持齋所食有五種，第一是法喜食，所謂受持正法，歡喜奉行。第二是禪悅食，
所謂內外寂靜，身心愉悅。第三念食，心中常念諸佛，心口如一。第四是願食，
所謂行住坐臥，為一切眾生常生善願。第五解脫食，所謂心中常保清淨，不染
世俗五欲六塵。這五種食稱為齋食，若是有人不食這五種淨食，而說是在持齋，
那是沒有這樣的事。唯有斷除煩惱食，若有毀犯的話，就稱之為破齋。若是破
齋，那要如何獲得福報。世間有執迷不悟的人，不明白這種道理，身心放逸廣
行諸惡，皆是為了自己的貪欲私情，對此而不生慚愧。只知斷除世間的飲食，
而自以為是在持齋，必定是沒有這樣的事。
【正文】
又禮拜者。當如是法也。必須理體內明。事隨權變。理有行藏(1)。會如是義。
乃名依法。夫禮者敬也。拜者伏也。所謂恭敬真性(2)。屈伏無明。名為禮拜。
若能惡情永滅。善念恒存。雖不現相。名為禮拜。其相即法相也。世尊欲令世
俗表謙下心。亦為禮拜。故須屈伏外身。示內恭敬。舉外明內。性相相應。若
復不行理法。唯執外求內。則放縱瞋癡。常為惡業。外即空勞身相。詐現威儀。
無慚於聖。徒誑於凡。不免輪迴。豈成功德。
【譯文】
而禮拜的意思，則應當如是作法，必須時常照見自己內心凡事隨緣，一切行住
坐臥，心中皆常存此理，若能明白這樣的道理，才能稱為是符合佛法禮拜的真
義。禮是尊敬的意思，拜是調伏的意思，所謂用自己本有的真如自性，降服一
切煩惱無明，就稱之為禮拜。若能將一切七情六慾滅除，心中善念永遠保持，
雖然身體不做禮拜的動作，仍然可以稱做是在禮拜，這種禮拜就稱為法相禮拜。
世尊為了讓世間眾生表達其謙下的心，所以教導眾人禮拜時需要彎身曲膝，表
示內心的恭敬。以外相來表示內心，使其內外相應。若是心中沒有恭敬之心，
只做一些表面的功夫，放縱心中的嗔恚與愚痴，常做各種惡業，徒勞身軀裝做
威儀，如此還對聖賢心無慚愧，只知欺誑凡夫眾生，尚且不能免除六道輪迴，
如何能成就功德。
【正文】
問。如溫室經說。洗浴眾僧。獲福無量。此則憑於事法。功德始成。若為觀心
可相應否。
【譯文】
問：如佛說溫室洗浴眾僧經中所說，準備溫室供養眾僧令其沐浴，能獲福無量。
像這樣的事只需在事相上做供養，就能獲得無量功德，那與達摩大師所說的觀
心一法，是否可以相應相通。
【正文】
答。洗浴眾僧者。非洗世間有為事也。世尊[01]?。爾為諸弟子。說溫室經。
欲令受持洗浴之法。故假世事。比喻真宗。隱說七事供養功德。其七事云何。
一者淨水。二者燒火。三者澡豆。四者楊枝。五者淨灰。六者蘇犒。七者內衣。
與此七法。喻於七事。一切眾生由此七法。沐浴莊嚴。能除毒心無明垢穢。其
七法者。一者謂淨戒。洗蕩[僣>僭]非。猶如淨水濯諸塵垢。二者智慧。觀察內
外。由如然火能溫淨水。三者分別。簡棄諸惡。猶如澡豆能淨垢膩。四者真實。
斷諸妄想。如嚼楊枝。能淨口氣。五者正信。決定無疑。由如淨灰摩身。能辟
諸風。六者謂柔和忍辱。由如蘇犒。通潤皮膚。七者謂慚愧。悔諸惡業。猶如
內衣遮醜形體。如上七法。是經中秘密之義。如來當爾為諸大乘利根者說。非
為小智下劣凡夫。所以今人無能解悟。其溫室者。即身是也。所以燃智慧火。
溫淨戒湯。沐浴身中。真如佛性。受持七法。以自莊嚴。當爾比丘聰明上智。
皆悟聖意。如說脩行。功德成就。俱登聖果。今時眾生莫測其事。將世間水。
洗質礙身。自謂依經。豈非誤也。且真如佛性。非是凡形。煩惱塵垢。本來無
相。豈可將質礙水。洗無為身。事不相應。云何悟道。若欲身得淨者。當觀此
身。本因貪欲不淨所生。臭穢駢闐(1)。內外充滿。若也洗此身求於淨者。猶如
??盡方淨。以此驗之。明知洗外非佛說也。
【譯文】
達磨大師回答說：用溫室供養眾僧令其沐浴，所要洗的並非世間的俗事凡體。
世尊當初為諸位在坐弟子說溫室經，是為了讓弟子們能受持洗浴內心的方法，
所以假借世俗之事來顯示真理，並且隱藏暗說七事的供養功德。這七事包含有，
第一淨水、第二燒火、第三澡豆、第四楊枝、第五淨灰、第六蘇犒、第七內衣，
利用這七項事物來做七種法喻，一切眾生依照這七種方法，沐浴莊嚴，洗除心
中的煩惱污穢。這七法包含有，第一淨水用來比喻成淨戒，洗滌一切過惡有如
淨水洗滌各種污穢。第二燒火用來比喻智慧，向內觀察身心，有如燃火能燒熱
淨水。第三澡豆用來比喻做分別善惡，檢視棄除諸惡，有如澡豆能洗淨油污。
第四楊枝用來比喻做真實，斷除一切妄想有如咀嚼楊枝能清新口氣。第五淨灰
比喻做正信，對於一切事物心中都能無所罣礙，有如以淨灰塗抹身體，能避除
一切諸風。第六蘇犒比喻做柔和忍辱，有如蘇犒能潤澤皮膚。第七內衣比喻做
慚愧，懺悔一切惡業，有如內衣遮蔽醜陋形體。以上七法是佛經中的密意，如
來當時為諸位大乘利根所解說，並非為小智下劣凡夫而說，所以今日沒人能夠
了解。溫室指的就是我們的身軀，所以燃燒智慧之火，來燒暖清靜的戒湯，利
用此水來沐浴真如法身，並受持清靜七法，以用來莊嚴自身。當時佛陀身旁的
比丘，皆是智慧聰明的上根之人，所以都能明白佛陀的真實用意，並且遵照佛
陀所說而去修行，因此成就無上功德，證得出世聖果。如今世人無法明白如此
深奧的道理，只知用世間水來洗物質之身，而說如此是依照佛經所做，如此豈
不是耽誤世人。真如佛性並非是凡人的身軀，心中的煩惱塵垢也並沒有真實的
形體，要怎麼用世間水來去洗無形體的真如自性呢？若與佛所說的真意不能相
契合，那要如何能體悟佛法的真道呢？所以應當觀察自身，是由貪慾不淨所生，
內外皆是臭穢之物聚集而成，若想藉由洗身來獲得身心的清靜，就有如欲用泥
溝之水想將泥溝洗淨一般難以達成，由此可知用世間水來清洗俗身，並非佛陀
所講的真義。
【正文】
問。經說言至心念佛。必得往生西方淨土。以此一門。即應成佛。何假觀心。
求於解脫。
【譯文】
問：佛經中說用至誠心念佛，必定能往生西方極樂淨土，只需用此法門就應當
能夠成佛，何須藉由觀心一法，來求取解脫。
【正文】
答。夫念佛者。當須正念。了義為正。不了義為邪。正念必得往生。邪念云何
達彼。佛者覺也。所謂覺察身心。勿令起惡。念者憶也。所謂憶持。戒行不忘。
精進勤了。如是義名為念。故知念在於心。不在於言。因筌求魚(1)。得魚忘筌。
因言求意。得意忘言。既稱念佛之名。須知念佛之道。若心無實。口誦空名。
三毒內臻。人我填臆。將無明心不見佛。徒爾費功。且如誦之與念。義理懸殊。
在口曰誦。在心曰念。故知念從心起。名為覺行之門。誦在口中。即是音聲之
相。執相求理。終無是處。故知過去諸聖所脩。皆非外說。唯只推心。即心是
眾善之源。即心為萬德之主。涅槃常樂。由息心生。三界輪迴。亦從心起。心
是一世之門戶。心是解脫之關津。知門戶[02]心。豈慮難成。知關津者何憂不
達。竊見今時淺識。唯知事相為功。廣費財寶。多傷水陸。妄營像塔。?促人
夫。積木疊泥。圖青畫[03]緣。傾心盡力。損己迷它。未解慚愧。何曾覺泥。
見有為則勤勤愛著。說無相則兀兀如迷。且貪現世之小慈。豈覺當來之大苦。
此之脩學。徒自疲勞。背正歸邪。誑言獲福。但能攝心內照。覺觀外明。絕三
毒永使銷亡。[門@卞]六賊不令侵擾。自然恒沙功德。種種莊嚴。無數法門。
一一成就。超凡證聖。目擊非遙。悟在須臾。何煩皓首。真門幽秘。寧可具陳
。略述觀心。詳其少分。而說偈言。
【譯文】
達磨大師回答說：念佛法門必須是用正念才能得生淨土，明白真義為正念，不
明白真義為邪念，正念必定得以往生淨土，而邪念要如何往生淨土。佛這個字
本來指的是覺悟的意思，所謂覺悟觀察身心，不令身心造作惡業。念指的是憶
念，所謂憶念受持，不忘戒行勤行精進，如此才是真念佛，所以知道念佛在於
心念，不在於口唸。所謂因筌求魚，得魚忘筌，藉由口中唸佛而心中提起念佛
之心，心中既然有佛則就不再需要口唸來提醒。既然稱為念誦佛號，當然必須
心念覺悟之道，若是心中沒有真誠之心，只知口唸空名而三毒還在心中，人我
仍充滿內心，心中煩惱無明而不見自性，如此唸佛只是徒勞身心，不能往生西
方。更何況口誦與心念兩者差別極大，用口稱為頌用心稱為念，所以知道念佛
是用心念而不是口唸，如此才可稱為是修行覺悟的法門。用口來唸誦佛號，所
用的是音聲之相，執著在外相上來求取真理，最後也不過徒勞無功。所以知道
過去有成就的修行者，皆不是靠口誦，唯有用心念佛才是正途。所以心是眾善
的源頭，心是一切萬德之根本，涅盤的恆久快樂，也是由停息內心妄想所產生，
三界輪迴也是由心而起。心是此生的主要門戶，心是解脫的關鍵。知道心就是
門戶就不需憂慮修道難成，知道心就是關鍵就不必擔心西方不能到達。反觀現
今世間，只知著重於事相，妄想求取功德，廣為散盡財寶，常常傷害水陸眾生，
隨意造像建塔，妄加催促工匠架木堆泥、圖青畫綠，用盡心力卻是在損害自己
並且引人入迷，造作惡業卻絲毫不感覺到羞愧，不知何時才有覺醒之時。見到
世間因緣造作之事則深深愛著，說真實無相卻總是迷迷惘惘，稍做些人間小善
則耿耿於懷，何時覺悟到將來所要受的無窮輪迴大苦。像這樣的修行方式，不
過只是疲勞身心，違背正道而歸向邪道，還妄想說能獲得福報。只需收攝自心
向內觀照，明白世間所見皆是虛妄，絕除三毒永遠使之消失，閉塞六賊不讓其
侵擾，自然能一一成就恆河沙的般功德，種種的莊嚴與無數的法門。超凡入聖
只在咫尺之間，悟道也不過是短暫之時，何須費盡青春等到白首。悟道的真義
幽遠奧秘，難以一一陳述，如今講述此觀心法門，只有概略描述，而說出以下
的偈語。
【偈文】
我本求心心自持 求心不得待心知
佛性不從心外得 心生便是罪生時
我本求心不求佛 了知三界空無物
若欲求佛但求心 只這心心心是佛
【達磨大師破相論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87.83.14
※ 編輯: feelthat 來自: 218.187.83.14 (01/23 0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