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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無論任何時代,人類都喜愛詩。古代的人們較之今人更為喜愛此道。而且古代詩人 與現今詩人大為不同,現今的詩人在筆與紙上從事寫作,產生的詩是寫的藝術,使用比日 常用語更艱難的語彙,是由高度意識性的感覺與熟慮所支持;反之,古代詩人,不論語彙 或教養,跟普通人並無太大區別,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眾人都是詩人。一般大眾化 的民間詩歌,其所以默默無名就是這種緣故;因為這都是發生在一般人的日常生活中,並 且經由不斷變化,從口傳口,親傳子,以致演變為固定形態。這種古詩與現代詩,有一點 顯然不同的是,古詩並非是特意製造出來的藝術,而是自然產生出來的藝術,因為這不是 個人的產物,而是群眾集體的創作之故。 然而,從這種情況中,偶然地,也會出現能作出比眾人更流暢的即興詩的詩人,這 就是古代詩人產生的過程。但像這樣產生出來的詩人,也不能僅靠一己之力就產生出詩來 ,乃是要藉助於眾人的協助。因為如果沒有人傾聽他的詩作並且鼓舞他,他的靈感就不易 流露出來;因為當時的詩人不是寫詩,而是即興朗誦詩;不是作詩,而是即興賦唱。詩人 以他的靈感驟然喚起聽者的迴響時,他便竭盡自己的心力唱誦出來。在釋尊的教團中,即 有這樣的詩人,他的名字叫「婆耆沙」。 被集錄在「相應部經典」第八相應「婆耆沙長老相應」 (Vavg?sa-thera-sajyutta)(漢譯雜阿含經卷四十五「婆耆舍部」)的十二經,都是以他的 偈為中心的經集。其中,南傳相應部經典第八相應。第一一經「伽伽羅池」(漢譯雜阿含 經卷四十五.第十一經「揭伽池」,佛光卷四十五.第一一九二經)記述他創作偈頌的情 景如下: 有個時期,釋尊造訪瞻波,來到伽伽羅池畔。當時,釋尊被許多比丘與居士們圍繞 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目睹這種情景,婆耆沙的內心深處,顯得興奮異常,他這樣想 : 「現在,世尊駕臨瞻波的伽伽羅蓮池畔,約五百比丘和七百優婆塞、七百優婆夷, 另外還有數千天人也在一起。世尊以那容光煥發的尊顏與崇高的名聲照耀在他們的身上。 現在,我在世尊面前,以最適切的偈頌來讚美他吧!」 於是,婆耆沙離開座位,搭衣在左肩上,向世尊合掌禮拜,然後說道: 「世尊!我此刻湧起了詩興。世尊!我此刻湧起了詩興。」 「那麼,婆耆沙!你就誦唸詩罷!」 於是,他就在世尊面前,誦念起適時的偈頌而讚美道: 「如晴空無雲之月, 如光輝普照的太陽, 為偉大聖者的師尊, 以榮光廣被照耀世界!」 依漢譯本說,那時正當某月之十五日晚,大眾在滿月時集會布薩。於這樣的時刻, 詩才由集體創作而產出。 順便說一下,根據「婆耆沙長老相應」之次一經(南傳相應部經典第八相應.第一 二經「婆耆沙」,漢譯雜阿含經卷四十五.第二十經「本如醉酒」,佛光卷四十五,第一 二○一經)所記,他回顧過去,也曾朗誦這樣的歌: 「昔時我耽於作詩, 走過一村又一村,一鎮又一鎮; 偶而我拜見了正覺者, 我由衷生起了正確的信仰。」 在這裏,我們可以見到古代所謂「吟遊詩人」(rhapsode)的形象,這位詩人偶然邂 逅釋尊,承蒙其教化,從此邁向嶄新的人生旅程。那麼,當時他所聽聞的教法是什麼呢? 他繼而唱誦說: 「佛陀教示我, 人類存在的真相, 我蒙受其教法, 出家成為無家者。」 在此,我試作了大膽的意譯。如果照其原文一字不易地說,其前半該是「佛教示我 蘊、處、界之法」。「蘊」是構成人類的五要素,「處」是指人類六種感官的對象,「界 」就是客觀的存在──世界。釋尊當時為他所講的,據說就是人類與存在的真相。婆耆沙 以其優越的教養與敏銳的感受性,得以充分理解。從此,他觀察世界與人生之眼光完全煥 然一新。於是,他亳不猶豫地出家,成為佛的弟子。 「我能得入本師的門下, 真是適得其所!」 這是他對出家感想的歎詠。天生富有詩人氣質的他,在出家成為僧伽的一員後,仍 絲亳不減作詩的興致,本師對他似乎也很欣賞,偶而觸發詩興,他就亳不拘束地走到本師 的面前說: 「世尊!我湧起了詩興!」 本師含笑對他說:「婆耆沙!那就吟誦出來罷!」 這好像是他的特權一樣,真是令人羨慕,想必釋尊本人也是一位愛詩的人,然而卻 沒有關於釋尊是一位詩人的事證。也許我這麼說,一定有人不以為然,釋尊本人為詩人的 證據,經典中不是俯拾皆是麼?但那不過是經典的文學形式而已。以下就這個觀點再作敘 述。 -- 守口攝意,身莫犯非; 如是行者,得度世已。 ~世尊 http://blog.yam.com/imagewind/ ~我的部落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2.39.208.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