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Bonaqua:隨喜，南無阿彌陀佛 08/25 21:31
推 onesadman:隨喜 阿彌陀佛 08/25 23:14
推 smallkelp:這本書很好看~! 08/26 14:25
前篇文章的推文中提到這本書，順便轉錄分享一下，有興趣的人參考看看。
時間好快，也出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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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侶與哲學家—父子對談生命意義》書評
（《哲學雜誌》第三十二期書評）
書名：《僧侶與哲學家—父子對談生命意義》（《Le moine et le philosophe》）
作者：尚‧方斯華‧何維爾(Jean-Francois Revel)，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
譯者：賴聲川
出版社：先覺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時間：1999年12月初版
書評：
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斯多德……如果說這些古希臘哲學家的名字也曾在你的腦中
植入智者的印象與漣漪，那麼本書提供了對這些智者與由他們所發展出的西洋哲學的反省
的一個參考點。本書的作者之一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向他的父親（即另一
位作者）敘述他出家成為藏傳佛教僧侶的心路歷程說道：「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在他們（
指西藏喇嘛）的身上反映出他們所教導的一切。他們有一種非常特殊的氣質。我沒辦法說
出直接的理由，但是總而言之，最被感動的就是他們符合『聖人』的理想、完美的人類、
智者。這種人在西方簡直是很難找得到的。他們符合我心中聖方濟（St.Francis）的形象
，或者是古代偉大智者的形象，但是這些人都屬於遙遠的過去。現代的人沒有辦法去見見
蘇格拉底，聽聽伯拉圖的辯論，或是在聖方濟的膝下聆聽他的教導。但是突然，有一些似
乎是智慧化身的人士出現在我面前，我對自己說：『如果人有辦法達到完美的境界，就一
定是這個樣子。』」1而另一位作者尚‧方斯華‧何維爾（Jean-Francois Revel）則以西
方哲學的角度對他的出家兒子回應道：「其實西方古典時期哲學的特色，理論和實際是一
體的。對於古代哲學家，哲學不只是一種知識性的教導，不光是一種理論，一種對世界或
生命的詮釋，哲學就是一種存在方式。哲學是老師和弟子必須在生活中實踐的東西，而他
們實踐的程度，絕不低於他們在對話中所闡述的理論。所以你見到西藏喇嘛的感動，其實
是一種存在於西方哲學泉源的概念。……哲學家並不滿足於教導本身，而是要有能力把教
導的反映出來，在自己的生活中以身作則。……」2
站在以身作則的智者以及對西方哲學的反省的角度上而言，本書可說是反映了西方哲
學發展到現代所出現的一個問題，那就是越來越朝向知識層面的發展，而忽略了對生命智
慧層面的追尋。一般來說，大部份的學者都認為哲學（philosophy）是起源於西方（希臘
），其原義為愛智慧或愛知識，不過，西方哲學長期以來朝知識層面發展的結果，卻逐漸
使含有愛智慧這種精神的哲學變成一門專業的知識領域，若非專門研究的專家則很難窺其
堂奧。因為這樣過於重視知識面的發展，有些學者甚至認為東方是沒有哲學的；然而西方
這樣過於重視知識體系的發展，卻使得哲學喪失了它最重要的精神，無法給予人們智慧的
指導。本書的作者之一尚‧方斯華‧何維爾在本書中形容的很貼切：「這三個世紀以來，
哲學已經放棄了它提供智慧泉源的功能，把自己侷限在知識上。而同時，它漸漸被科學本
身剝奪它科學性的功能……至於哲學的另外一支—智慧，包含對正義和快樂的追尋，西方
不再討論個人智慧成就的問題，不像在蒙田或史賓諾沙的時代。」3西方哲學這樣的發展
，在智者與以身作則的哲人方面來說，是一種遺憾，雖然由哲學知識面這一支領域延伸出
的科學有極其成功的一面，但哲學本身則逐漸變成空殼子，無法給於人們生活的指導以及
生命意義的追尋，關於這一點，本書的另一作者馬修‧李卡德在書中曾說到：「回到現代
哲學的失敗。我非常地驚訝，從十七世紀以來，如果我們想在哲學中找到賦予生命意義的
參考點或原則，哲學實在是沒多大用處的……現代哲學已經切掉了實際實踐的方法，放縱
地讓觀念無限氾濫出來，玩一些極為複雜的知識遊戲，實際用途非常微小。概念的世界和
個人實際生活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主張這些哲學體系的人士不需要以身作則。今天你可
以是個偉大的哲學家，同時你的生活方式可以完全不被任何人視為榜樣。」4
兩位作者這樣地看待西方哲學忽略生命智慧面追尋的問題，可說是說中了西方哲學發
展到現代所出現的問題。而西方哲學這樣問題的解決方法其實可以在東方哲學的領域之中
尋找到，尤其是佛教哲學，這個因素也是兩位作者認為佛教之所以能夠在西方受到歡迎並
引起廣大迴響的原因：「為什麼佛教今天在西方世界可以引起那麼大的興趣。主要的原因
是因為佛教填滿了一個缺口，這個缺口是西方哲學遺棄了倫理和生活藝術的範疇才造成的
。」5所以，其實東方並非沒有哲學的，只是相較於西方哲學偏重於知識的層面，東方哲
學是偏重於生命智慧與倫理實踐層面的。拿中國傳統儒、釋、道三大哲學思想來說，如何
安身立命的問題一直是這三家思想所關切的，哲學知識的形成與發展，也是為了對這一個
問題加以說明與闡釋，可以說這樣的哲學體系是直接關心生活與生命的「生命的學問」，
和西方哲學脫離現實生活而純粹往知識面發展的情形正好形成一個對比。所以說本書提供
了對於西洋哲學的反省的一個參考點。
誠如本書的中文譯名—《僧侶與哲學家—父子對談生命意義》，本書乃是由兩位作者
尚‧方斯華‧何維爾（哲學家父親）與馬修‧李卡德（僧侶兒子）父子之間的對話所構成
。書中的內容有許多的部份是哲學家父親詢問僧侶兒子佛教哲學方面的問題，從書中可以
看到西方哲學和東方佛教思想的對話與交流。在此，一方面可以對西方的哲學思惟有些許
的認知，一方面又可以明瞭佛教哲學的一些概念；說到這，不得不令人佩服馬修‧李卡德
對佛教教義所下的功夫，他能運用淺顯的文字，將佛教中關於「涅槃」、「空性」、「緣
起」、「無我」、「輪迴」……等等的概念詳細、正確的闡釋，讓讀者不須涉略太多的佛
教名相即能明白其意，這是本書非常值得閱讀的原因之一。而因為本書乃由兩人的對話所
組成，因此，也能讓讀者很快的進入作者所要討論的議題，這是本書值得閱讀的第二個原
因。
本書的內容總共分成19個章節，所談的內容依次為「從科學研究到心靈探索」、「宗
教或哲學」、「黑盒子中的靈魂」、「心的科學」、「尋找實相」、「改造世界或改變自
己」、「佛教和西方」、「宗教和世俗的心靈性」、「追蹤暴力的根」、「智慧、科學和
政治」、「世界頂上的紅旗」、「佛教的衰退與復興」、「信仰、儀式和迷信」、「佛教
和死亡」、「個人至上」、「佛教和心理分析」、「文化影響和心靈傳統」、「進步和創
新」、「僧侶對哲學家的問題」以及最後兩位作者的結論：「哲學家的結論」和「僧侶的
結論」。由於此書是由對話所構成的，所以基本上，由章節的名稱就可以知道兩位作者所
要談論的內容。
作者之一的尚‧方斯華‧何維爾在本書中主要是站在問問題的立場，對他的僧侶兒子
提出一些詢問，並且不時將他兒子所提到的佛教哲學與思想拿來和西方的哲學、心理學、
政治學、社會學……等，加以分析與比較。而另一作者馬修‧李卡德則主要是站在回答問
題的立場，運用淺顯生動的文字和比喻試圖讓其父親瞭解佛教思想真正的內涵。所以，這
本書可以看成是西方（或狹義地說法國）哲學學者和東方佛教（或狹義地說藏傳佛教）的
思想與文化交流。在這方面，本書曾引用美國心理學家丹尼爾‧高曼（Daniel Goleman）
的經驗說：「當他開始在亞洲旅行，他發現亞洲心理學系統，尤其是佛教，非常的豐富…
…」和神經生理學家法蘭西斯可‧法瑞拉（Francisco Varela）所說：「我們認為從新發
現亞洲哲學，尤其是佛教，是西方文化史中第二次的文藝復興。這種重新發現的重要性，
可能可以媲美在歐洲文藝復興中重新發現希臘思想的重要性。我們在西方撰寫的哲學史中
完全忽略印度思想。這是很虛假的，因為印度和希臘和我們之間共有印歐文係的傳統，以
及許多文化和哲學上的共同關注點。」以及英國史家阿諾‧湯恩比曾說的：「對未來的史
學家而言，二十世紀最重要的一件事很可能就是佛教和西方基督教文明的接觸。」6
其實西方和佛教的這種交流情形在中國哲學思想史上也曾經發生過，後來甚至導致中
國本土傳統儒家哲學的反思思潮，也就是宋明理學的出現。西方哲學和佛教思想的接觸，
會不會像中國哲學思想史中宋明理學的產生一樣，也蘊育出對傳統哲學思想反思的思潮，
雖然現在仍言之太早，但這並不是不可能的，只能說要等待歷史與時間來證明了。而若說
這本書是西方哲學和佛教思想的對話與交流的縮影，則此書已經告訴我們這樣交流的一些
結果。哲學家父親尚‧方斯華‧何維爾在其結論中說道：「以一個智慧系統而言，我越來
越欣賞佛教；以一個形上學系統而言，我越來越懷疑它。」7這樣的結果，和中國宋明理
學家對佛教形上學的質疑與誤會似乎有著相似的論調，8或許中國文化和佛教思想的接觸
，可以給予西方和佛教的接觸一個歷史的參考點。哲學史這樣的發展情況套用馬克斯思想
的觀點來說，也許這種情形的出現也是一個歷史發展的必然歷程，不過這一切仍有待時間
來證明。
而關於這本書的一個重要議題也就是中文的副標題「父子對談生命意義」，本書提供
了西方哲學思想中的解答以及佛教的看法。哲學家父親尚‧方斯華‧何維爾有這樣的說法
：「自從希臘文明的誕生，對於生命的意義這個問題有三種主要的答案。第一種是宗教性
的答案，也就是一直處於主流的幾個偉大的一神論宗教—猶太教、基督教和回教。這個答
案把存在的終點放在生命之外，或在超越的真理中，於是生命的意義在於完成所有的步驟
，遵循所有的法律，為的是保障個人靈魂不朽的救贖。」「第二種賦予生命意義的方法，
以古代的概念，稱為『哲學的道路』。這就是追尋智慧和內在的平靜。」「西方從十八世
紀以來試圖回答生命意義的第三個主要方式，就是各種烏扥邦論調，如何重建社會，換句
話說，就是『革命』的念頭。……於是生命意義的問題也不再是個人的事情。」此外，身
為一個哲學家，他並說出了自己對生命意義這個問題的看法：「但我認為生命意義的完整
解答根本不存在—應該說不存在於那些偉大超越性的解答中，不論是宗教的、超越宗教的
，或者政治，而我個人無法相信這些。」9由這一點來說，可以看出這位父親作者多少持
有一些懷疑主義的味道。
而生命意義這個問題，另一位作者，僧侶兒子馬修‧李卡德的回答則是佛教傳統的回
答：「……生命的真正意義是什麼？佛法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指出，所有人在生命中尋找的
就是快樂。但是我們千萬不能誤會這句話表面上的簡單性。在此，所謂的『快樂』不只是
某一種舒服的感覺，而是一種滿足，滿足於我們生活方式完全呼應我們最深的本性。……
『快樂』的意義必然包含『智慧』。……快樂另外的必要因素可以用三個詞說完：利他、
愛和慈悲。」10所以，若是站在「生命意義」這個問題而言，本書可說是一位懷疑主義者
和一位利他主義者的對談。
綜合以上所言，本書提供了以下幾個參考點：１、站在思想文化交流的角度言，本書
是西方哲學和佛教思想的交流與對話；２、站在西方哲學的立場言，本書提供了西方哲學
朝向知識層面發展而忽略生命智慧探尋的反省；３、站在佛教的立場言，這是佛教面對不
同哲學思想質疑的一次成功辯答（雖然未能讓對方信受，但能讓對方欣賞）；４、以生命
意義這個問題言，這是一場懷疑主義者與利他主義者的對話。就實而論，若要深入地了解
西方哲學與佛教宗教和哲學思想，光是閱讀本書是無法做到的；但是本書提供了一個機會
，那就是提供了西方哲學和佛教思想的對話，在兩者之間構築了一個橋樑。客觀地說本書
提供了一些西方哲學與佛教思想的參考，可以提供對這兩個領域有興趣的讀者一些參考點
，作為深入瞭解這兩方面或對兩者分析比較的參考。
﹡ 本文載於《哲學雜誌》32期，台北：業強出版社，2000年5月，頁172-179。
1 見《僧侶與哲學家—父子對談生命意義》，頁18。
2 同上書，頁18–19。
3 同上書，頁290。
4 同上書，頁299。
5 同上書，頁443。
6 同上書，頁235。
7 同上書，頁443。
8 關於宋明理學家對於佛教形上學的質疑與誤解，這裡僅以朱熹為例說明，《朱子語類
》卷126，朱熹曾言：「釋氏說空，不是便不是。但空裏面須有道理始得。若只道我是個
空，而不知有個實底道理，卻做甚用。」以及「彼見得心空而無理，此見得心雖空而萬理
咸備也。」朱熹這樣的質疑其實是不知佛教「空性」的真義，而產生的誤解，佛教中觀學
派的根本論典《中論》曾有謂：「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
……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若無空義者，一切則不成。」說明了，空並非一切都不存
在，一切事物反而要因空（即緣起）而能存在。因為這樣理解上的錯誤，朱熹並不接受佛
教的形上學（當然還有其他原因），而自己建立了一套形上學系統，也就是所謂「性即理
」和「理一分殊」……等等的客觀唯心論。
而難能可貴的，《僧侶與哲學家—父子對談生命意義》中馬修‧李卡德對「空性」一
詞的概念，可說詮釋地非常正確，不致讓人發生誤解。但本書中的另一位作者尚‧方斯華
‧何維爾似乎對佛教的形上學相當有意見，不知他是否清楚一般學者咸信佛陀或原始佛教
是不回答形上學問題的（歸類為所謂的十四無記），佛教形上學的發展，是大乘佛學的產
物，乃是為回應印度本土其他宗教教派的質疑而發展的，然此發展也是相應於大乘佛教救
渡一切眾生的倫理理論而蘊育出的，最多只能說是佛教中的世俗諦，而不能保證是勝義諦
（或第一義諦），這樣的形上學發展和西方為解釋現象世界而產生的形上學體系，自然是
不能混為一談的。尚‧方斯華‧何維爾的說法只能說是西方學者對佛教形上學的初步理解
與認知，不能算是一個確定的定論。
9 見《僧侶與哲學家—父子對談生命意義》，頁418–439。
10 同上書，頁451。
轉自：http://tw.myblog.yahoo.com/sunmoon-777/article?mid=16&prev=20&next=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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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在過去三十年，馬修‧李卡德一直居住在喜瑪拉雅山區。他是一位佛教僧侶，以尼泊
爾的雪謙寺為駐錫地。
馬修‧李卡德在一九四六年出生於法國，從小就浸淫在巴黎著名知識份子的社交圈之中。
之後，他在巴斯特學院攻讀生物學的博士學位。一九七二年完成博士論文之後，馬修‧李
卡德決定放棄他的科學生涯，專心致力於西藏佛教的修學。
他居住在喜瑪拉雅山區，親炙許多藏傳佛教的偉大上師，並且成為頂果欽哲仁波切最親近
的弟子和侍從，直到頂果欽哲仁波切在一九九一年圓寂為止。從此以後，馬修‧李卡德便
致力於實現頂果欽哲仁波切的理想與願景。
馬修‧李卡德以藏傳佛教的上師、喜瑪拉雅山區的風景和人物為主題的攝影作品，曾經刊
登在世界各國出版的書籍與雜誌之上。亨利‧卡帝爾‧布里森曾經如此評論馬修‧李卡德
的攝影作品：「馬修的心靈生活和相機合而為一，從而湧現出瞬間即逝又永恆的影像。」
馬修‧李卡德是《證悟的旅程》〈 Journey of Enlightenment 〉和《西藏金剛舞》〈
Monk Dancers of Tibet 〉兩本書的作者和攝影者，同時與他人共同創作了《佛教的喜瑪
拉雅》〈 Buddhist Himalayas 〉這本攝影集。他也翻譯了許多佛教書籍，包括《香巴卡
的生平》〈 The Life of Shabkar 〉。他和父親尚‧法蘭斯瓦‧何維爾共同出版的對話
錄《僧侶與哲學家》，是歐洲的暢銷書籍。《量子與蓮花》〈 The Quantum and the
Lotus 〉這本書，則反映了他長久以來對科學與佛教的興趣。二○○三年，他的新書──
以快樂的意義與實現為主題──在法國出版。
馬修‧李卡德在東方國家從事人道事業，而獲得法國國家功勳獎章。前幾年，馬修‧李卡
德開始每年前往西藏數月，在當地興建診所、學校和孤兒院。從一九八九年開始，他隨同
達賴喇嘛前往法國，擔任達賴喇嘛的貼身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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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一切有情俱樂及樂因
願一切有情離苦及苦因
願一切有情不離無苦之樂
願一切有情遠離愛惡親疏，住平等捨 ～四無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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