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印老之13／印順導師止觀修行之開示──戒定慧次第
2005/07/15 00:22
(●作者大野貓為北縣三重市人，目前是台大哲學所博士班博士生。本文為ETtoday.com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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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貓
佛教流傳世間久遠，義理宗派之繁多與修行法門之複雜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暫時不
談菩薩道的立場，以解脫道的觀點來談正法修行的解脫──到底佛法「轉凡入聖」的關鍵
為何？是透過怎麼樣修行的過程使得一個人斷煩惱覺悟？整體說來，佛法認為不離三增上
學──戒定慧的修學，此是佛法解脫修行的綱要，不共外道的獨見，是判攝正法、邪法的
準繩。印順法師在《成佛之道》 偈頌說道：
「能滅苦集者，唯有一乘道，三學八正道，能入於涅槃。」
又曾於《佛在人間》書中說：
「修學究竟解脫道的方法，即三無漏學──戒定慧﹔唯有這三學，能令人離煩惱，了生死
，得解脫。此外，沒有任何方法，可以使人達到目的。 」
其於日常的開示中也強調戒定慧之重要：
「我以為，真正的修行還是離不開戒、定、慧三增上學，沒有這三學，其他都只是外表的
、形式的而已！ 」
戒定慧是修行解脫的關鍵，其中淨戒是作為修定的前方便，重點是在於禪定的深入和智慧
的開啟，也就是「止觀」的修持。為什麼止觀的成就能導引行者的解脫？我們先從印順所
著重的阿含佛典中了解一切眾生死生輪迴的根本為何。《雜阿含》云：
「眾生於無始生死，無明所蓋，愛結所繫，長夜輪迴生死，不知苦之本際。」
凡夫長久被貪瞋癡的習性所染著，其中關鍵是「無明蓋」與「愛結繫」，是無明與愛使我
們長夜生死輪迴。無明，此是理智上盲目的認識和見解的偏差，也就是對五蘊、六入的不
如實知，有著強烈的我見和執著，而此觀念的錯誤導引出行為的偏失，欲愛的貪染處處起
偏執，欲求不滿使煩惱熾盛如火。我們貪著染愛的處境，世尊形容如同用繩子栓在柱子上
的狗，終不得自由，經云：
「諸比丘！譬如狗，繩繫著柱，結繫不斷故。順柱而轉，若住、若臥，不離於柱。如是凡
愚眾生，於色不離貪欲，不離愛，不離念，不離渴，輪迴於色，隨色轉，若住、若臥，不
離於色。如是受、想、行、識，隨受、想、行、識轉，若住、若臥，不離於（受、想、行
）識。 」
換言之，眾生長夜轉迴生死的根本，原始經論一致的開示是「無明」與「愛染」。「無明
為父，貪愛為母」，俱此二因緣，緣生了我們於此娑婆世界，而生死煩惱的對治，不外是
為了破無明、去愛染，也就是佛法重視的斷惑滅愛的解脫之道。
如上所述，人的愚癡無明，為愛染所繫縛，解脫的關鍵在於成正覺，「迷即凡夫，悟即覺
者」，凡聖的區別在智慧的覺悟。但如何覺悟呢？阿含聖典告訴修行人，必須從自我五蘊
和合的身心下手，在觀照五蘊、六入中如實體會苦、空、無常、無我，是故世尊接續著開
示而說：
「諸比丘，當善思惟，觀察於心，所以者何？長夜心為貪欲所染，瞋恚，愚痴所染故。比
丘，「心惱故眾生惱，心淨故眾生淨」。比丘，我不見一色種種，如斑色鳥，心復過是。
所以者何？彼畜生心種種故色於種種。是故，比丘，當善思惟，觀察於心。 」
可知，純正佛法（正法）的修學，若要破無明、除愛染，必定正觀於當下身心的實相，自
淨其意，從五蘊身心直截了當的思惟覺察，不以假想而以真實觀為要來開啟智慧，以理化
情。印順亦言：
「釋尊的正觀，即於蘊、處、界作深切的觀察，否定這些異見（筆者按：所指為梵我，真
我，常我），樹立無我的有情論；淨化情本的有情，使成為智本的覺者。」
印順在其著作中再三強調佛法「以智化情」，從染愛的人生轉化成正覺的人生，以智慧與
禪定對治有情的無明和染愛。印順說：
「一般的人生，愛染是他的特性，是不完善的。情本的有情，含有不可避免的痛苦，有不
可調治的缺陷，故應透視他，超脫他。佛法的體察有情的無我無我所，不但離有愛，也要
離無有愛，所以佛法說無生，不是自殺，不是消滅人生，是徹底的洗革染愛為本的人生，
改造為正智為本的無缺陷的人生。」
如果說「無明蓋」、「愛結繫」是煩惱痛苦的根源，那麼解脫道的行者努力的目標，即在
於修學般若智慧求徹佛法之理（斷惑），並以所徹之理化除染欲之情（滅愛），而此對治
的中心要旨和方法即為「止觀」。此恰好對應於佛法說的兩種解脫：心解脫和慧解脫 ─
─「離貪欲者心解脫，離無明者慧解脫」。心解脫指的是人面對欲境時內心所具有的穩定
力、離執力，依定離欲，內心清淨觸對外境而不起貪戀和執著之心，消解了「愛結繫」得
解脫，而此正有賴於「止」的熏修；慧解脫是在見解上不再困惑與迷癡，明覺的洞察力能
深觀因緣的生滅變化，沒有煩惱和偏執，斷除了「無明蓋」而得解脫，而此必依於「觀」
的修習。所以，如果無明愛染是煩惱根本，那解脫煩惱的關鍵即在於止觀的修持，是止觀
的成就引領眾生趨入於解脫，所以印老說：
「佛法的解脫，廓清無明的迷謬，染愛的戀著，所以必須定慧齊修。……定慧均修，得「
俱解脫」，才契合解脫的理想。」
另外，戒定慧三學傳承著原始佛法的精神，之間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不可任意躐等躍級
的，必「依戒得定，依定發慧，依慧得解脫」。以戒為學習定慧的基礎，定為修學智慧的
方便（助於深觀），慧和解脫為最終目標，此三者可追溯早期阿含佛典得到有力的明證：
「三學具足者，是比丘正行，增上戒、心、慧，三法勤精進。 」
又說：
「比丘，於此三學，隨時善學，謂善戒學、善意學、善慧學已……能令今日、若明日、後
日，不起諸漏，心善解脫。」
其中定慧（止觀）的修學更是引向解脫的指標深契佛陀說法的本意，經云：
「何等法應知應了，悉知悉了？所謂名、色。何等法應知應斷？所謂無明及有愛。何等法
應知應證？所謂明、解脫。何等法應知應修？所謂止觀。」
佛弟子定慧止觀的修行是斷無明及愛染的方法，邁向明與解脫的路徑，同時也是修行人專
精思惟的中心：
「尊者阿難，於空處，樹下，閑房思惟者，當以二法專精思惟，所謂止觀……修習於止，
終成於觀；修習觀已，亦成於止。謂聖弟子止觀俱修，得諸解脫界。」
總之，戒定慧的修學帶領行者趨向解脫，統攝「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
進、正念、正定」八正道而成，是四聖諦由世間到出世間遵行的道諦，在八正道的實踐下
淨化身口意三業。以下將進一步分述印老對「戒」、「定」、「慧」修學精要的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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