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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從大乘的內容看大乘 大乘學的內容,確實一言難盡!現在從兩點去看:一、世間集滅的解說,二 、佛陀行果的讚仰。世間怎樣集起,又怎樣還滅?這是一種生命中心的世間觀, 是人生動向的指針。在初期(後期都不同)的大乘經中,立足在業感緣起的理論 上,十九是聖典之舊。但也有差別:像聲聞行者,是一切法向緣起的生滅,多從 差別的觀點說。大乘學是一切法趣空,特別從空寂無二的觀點說。這是正常的開 顯,上面已略為談到。還有,無常、苦迫的世間,不是說非無常、非苦,卻不像 聲聞者的急求厭離,說更應該為眾生的無常與苦而努力。另又提出一種清淨的他 方佛土,這是初期佛教中北俱盧洲、彌勒淨土等的精製。仗佛菩薩的力量,等死 了去享受,這決非淨土教的本義。主要是往生淨土,在良好的環境中,修學到不 退菩提。但如了解他是菩薩與同行、同願者廣修善法而出現的,提供優美的理想 ,促使他在人間實現,這就很有意義了。並且,穢濁的人間,在大乘經中,也常 是清淨的,常是從穢土而轉淨土的,淨土不就是人間的淨化嗎? 釋尊的三業大用,菩薩的本生談,經長期的融合而使他普遍化,綜合為一般 菩薩的大行,與一切諸佛的妙果。我覺得,大乘的真價值,大乘的所以可學,不 在世間集滅的解說,卻在這菩薩的大行。菩薩學一切法,有崇高的智慧。度一切 眾生,有深徹的慈悲。他要求解脫,但為了眾生,不惜多生在生死中流轉。冷靜 的究理心,火熱的悲願,調和到恰好。他為法為人,犧牲一切,忍受一切,這就 是他的安慰,他的莊嚴了!他只知應該這樣行,不問他與己有何利益。那一種無 限不已的大精進,在信智、悲願的大行中橫溢出來,這確是理想的人生了。菩薩 比聲聞更難,他是綜合了世間賢哲(為人類謀利益)與出世聖者(離煩惱而解脫 )的精神。他不厭世,不戀世,儘他地覆天翻,我這裡八風不動;但不是跳出天 地,卻要在地覆天翻中去施展身手。上得天(受樂,不被物欲所迷),下得地獄 (經得起苦難),這是什麼能耐!什麼都不是他的,但他厭惡貧乏。他的生命是 豐富的,尊貴的,光明的。他自己,他的同伴,他的國土,要求無限的富餘,尊 嚴,壯美;但這一切,是平等的,自在的,聖潔的。所以,我說菩薩是強者的佛 教;是柔和的強,是濟弱的強,是活潑潑而善巧的強。他與聲聞行者,似乎是很 不同的。有人說:叔本華的悲觀哲學,到尼采的超人論,看來不同,而尼采卻真 是叔本華精神的繼承發揚者。大乘佛教,仰宗釋尊的大雄,從聲聞佛教中透出來 ,也實在如此。這其中,從獨善的己利行,到兼濟的普賢行,是一個重要的轉捩 點。這像《淨名經》,《華嚴》的〈入法界品〉,表顯得特別明顯。說到佛果, 我在《印度之佛教》說過,從現實人間的釋尊,到萬德莊嚴的法身佛,也是從本 生談的啟發而來。大眾系已經成立,不是大乘學者新創。大抵現證法性以前的菩 薩(般若道),常人是可以隨分行踐的。成聖以上,可以看作人生的終極理想。 好在大乘行者,在無限不已的前進過程中,不急求斷惑而證實際(後期佛教,聲 聞的急證思想復活,這才使大乘逆轉)。我以為大乘學者,不該專在判地位,講 斷證上下工夫,或專在佛果妙嚴上作玄想。這是神學式的整理,僅能提高信願, 而不能指導我們更正確深刻的體解法相,也不能使行踐有更好的表現。也不該專 在事理上作類於哲學的研究,他使我們走上偏枯的理智主義,或者成一位山林哲 學者。大乘經不可不讀,自然要會讀。大乘經是行踐中心的;讀者應體貼菩薩的 心胸,作略,氣象。有崇高的志願,誠摯的同情,深密的理智,讓他在平常行履 中表現出來!使佛法能實際而直接的利濟人群。自然,初學者作一期的專修,調 伏自己,淨化自己,充實自己,也是必需的。 其他,關於內外、天人之際,我想另外討論。還有,大乘經中的人物敘述, 時地因緣,是不必把他看為史實的。這些,不是理智所計較的真偽,是情意所估 計的是否,應從表象、寫意的心境去領略他(與大乘論不同)。他常是一首詩, 一幅畫,應帶一付藝術的眼光去品鑑他。「明月向我微笑」,「天為催詩放雨來 」,這在藝術的境界中,該不是妄語吧!要讀大乘經,藝術的修養是必要的。懂 得一點神話學,民俗學,有一點宗教的情緒才行。否則,不是「闢佛者迂」,就 是「佞佛者愚」! (<<以佛法研究佛法>>p.196 ~ p.199) -- 守口攝意,身莫犯非; 如是行者,得度世已。 ~世尊 http://blog.yam.com/imagewind/ ~我的部落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1.143.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