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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法師對印順法師《印度之佛教》的評議略述 http://www.buddhanet.com.tw/shurangama2/ggsa-10.htm (中國近代佛教史上一場重要的路線鬥爭--轉貼) ====================以下為轉錄文章================================= 一、緣起 印順法師所提倡的"人間佛教"在當今兩岸佛教界影響極大,並且以其與太虛法師 的密切關係,和作為《太虛大師全書》和《太虛大師年譜》編纂者的地位,幾乎 被公認為是太虛法師所提倡的"人生佛教"的直接繼承和發展,殊不知兩者之間是 有著很大差別的。 1942年,印順法師將其成名作《印度之佛教》第一章寄給太虛法師,請太虛法師 寫序,太虛法師當即撰寫"議印度之佛教"予以評論。在這篇不足1000字的評論文 章中,太虛首先讚揚了印順法師"讀書好為精渺深徹之思,故其著作往往能鉤玄 揭要,自成統貫",所以預言他"以從事沉穩之印佛史,必有勝績。"然後對於印 順法師的"佛教,乃內本釋尊之特見,外冶印度文明而創立"的觀點予以肯定,雖 然也提出了自己對這句話的不同解釋,但還是承認"雖說明不同,而大致可認為 相差不遠。"太虛對於印順的印度佛教歷史發展分期提出了批評,指出印順"似因 莊嚴'獨尊龍樹'之主見,將大乘時代揉成支離破碎,殊應矯正"[1],而文章的主 體部分則是提出了太虛法師心目中的"公平看法"。太虛後來還寫信給印順,進一 步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後來印順法師在印出全書時附上了"敬答議印度之佛教"以回應批評。在這篇文章 中,印順從三個方面對於太虛法師的"議印度之佛教"及來信作了答辯。內容主要 包括三點:1,論事推理之辨,主張3期劃分的合理性。2,先空後常之辨,主張 真常唯心論系佛法出於性空唯名論之後。3,空常取捨之辨,主張龍樹空宗才是 菩薩精神的完美體現。 結果,太虛法師在看到了全書及印順法師的回應之後,批評的立場不僅沒有消除 ,反而更加強烈。在"再議印度之佛教"一文中收回了原先對於印順的"佛教,乃 內本釋尊之特見,外冶印度文明而創立"觀點的肯定,強調彼此對於這句話解釋 的差異,並進一步擴展了批評。不僅如此,還於1943年8月30日為漢藏教理學院 師生做了公開講演。[2]事態發展至此,作為弟子的印順法師自然不便繼續爭論 。 這場爭論形式上以印順法師的沈默而結束,實際上印順法師在太虛法師去世之後 的著作中,仍然堅持並進一步發展了自己的立場,其所提倡的"人間佛教"的路線 實際上已經取代了太虛法師"人生佛教"的路線,成為當代中國兩岸佛教的主流思 想。因此太虛法師和印順法師在40年代的爭論,實際上是"人生佛教"與"人間佛 教"兩條路線鬥爭的前哨戰,值得我們關注。也許需要指出的是,我們?述太虛和 印順之間的"路線鬥爭",並不意味著太虛和印順師徒之間存在著嚴重的個人衝突 ,也不否認二者之間存在非常緊密的聯繫和相當大的一致性,只是論者大多強調 二者的一致性而少談差異性,故強調二者之間存在著對於佛法的不同理解而已。 二、歷史考證與佛學研究 太虛對印順歷史考證與佛學研究的方法提出了批評。太虛指出,中國古代雖然移 譯了小乘經論,但很少象大乘經論那樣系統研究。"今得原著從四含、六足,以 至大毗婆娑、順正理等所曾辯涉各方,揭出雖譯久晦之多種精義,及諸可為演生 大乘之源泉者,益增教義內容之豐富。然亦因此陷近錫蘭之大乘非佛說或大乘從 小乘三藏紬譯而出之狹見。"[3]這裏,太虛法師一方面肯定了印順從小乘經典中 發揮大乘思想的做法,但是也明確地反對依據世俗考據學認為大乘思想是後世佛 教徒從小乘經典"發展"和"創造"的觀點。從目前的狀況看,太虛法師的批評是很 有遠見的,聯想到在將印順尊為導師的臺灣有那麼多佛教徒攻擊龍樹菩薩、攻擊 大乘佛法,就知道用學術進化的觀點來研究佛法的危險了! 本來太虛法師在尚未閱讀印順全書時所作的"議印度之佛教"一文中曾稱許印順提 出"佛教乃本釋尊之特見,外冶印度文明而創立"的觀點,但在閱讀了全書後發現 他與印順的觀點其實相差很大,"原議佛陀為本而原著則聲聞為本,以致從此而 其下重重演變均不能相符合矣。······大乘經源出佛說,非非佛說,亦非 小乘經論紬釋而出。"太虛認為,印度佛教是從佛的果證上發揮出來的,而印順 則認為是從小乘聲聞的教法上發展出來的,差別極大,不可不知!太虛指出," 蓋佛陀為本,以彰佛陀無上偏正覺與諸法實相之心境,由果德探溯因行,乃流出 佛華嚴,並陶冶一切有情積化隨施種種法門。"[3]這裏關鍵在於,是將佛法當作 佛陀超越意識所證的諸法實相來看,還是將佛法當作世間以意識心懸想計度的學 說看;前者看到的佛教史是一味的佛法對於不同根基的眾生在不同因緣下的展現 ,而後者看到的則是所謂"原始佛法"被後世佛教徒打著佛陀旗號改編、創造的過 程。這裏可以看出太虛與印順的根本區別。 太虛指出,"阿含亦載佛三時說法,曉諸天、晝人、晚鬼神,故於後行之大乘, 皆有其根本。然冶當時印度文明特著一分──沙門團解脫風氣所得之顯赫成績, 則為聲聞解脫,亦凡俗人間共見聞尊信者,故雲佛陀為本之聲聞解脫。設非佛陀 為本,何自有聲聞解脫?乃原著僅以印度文明一分所成之聲聞為教本,則當然自 塞於大乘ㄔ匆印!盵3]印順只談佛陀在人間的言教,認為佛經所稱的佛陀對、龍 以及非人等說法,都是後世佛子們神化佛陀的結果,由此可見印順其實也並非是 完全遵從阿含,而是用"科學化"、"理性化"後的阿含來理解佛法的。 在對於印度佛教歷史的分期上,太虛的批評更加激烈。"原著於此千五百年中乃 在馬鳴後、無著之前短短百餘年為龍樹提婆獨立一時,馬鳴為大乘興印度之本, 抑令湮沒,無著與密教極少關係,乃推附後時密咒為一流;約為第一時六百年, 第二時一百年,第三時八百年,則除別存偏見者,無論何人難想其平允也。"而 一脈相傳的大乘佛法也因為"'獨尊龍樹',乃前沒馬鳴而後擯無著,揉成支離破 碎也!"[3]因偏愛中觀遂至扭曲歷史真相一致於斯,令人驚歎!印順時常批評堅 持古代的祖師大德們陷入宗派偏見,標榜自己堅持理性的立場,但是我們看到的 卻是殉一己之觀點而不惜歪曲佛教歷史的所謂"研究",看到的卻是既無佛教傳承 、又不符合學術規範的強烈執著。 三、"人間佛教"的偏狹 對於印順最有特色的"人間佛教"的立場,太虛也將這種立場和自己的觀點劃清了 界限,並語重心長地提出了批評。"原著以阿含'諸佛皆出人間,終不在天上成佛 也'片言,有將佛法割離餘有情界,孤取人間為本之趨向,則落人本之狹隘。但 求現實人間樂者,將謂佛法不如儒道之切要──梁漱溟、熊子真、馬一浮、馮有 蘭等;但求未來天上樂者,將謂佛法不如耶、回之簡捷;而佛法恰須被棄於人間 矣。"[3]太虛法師的批評確實抓住了印順思想最為嚴重的缺陷。佛法是全法界的 ,而不僅僅是人本的,在這個問題上的疑惑實際上就是在具體問題上否定、或懷 疑六道的存在。對於六道輪迴、三世因果,印順法師泛泛地說時也是肯定的;但 一到了具體問題時,就開始說龍宮是和龍族、龍比丘有關[4],說普賢、文殊菩 薩、大日如來等是眾生虛構和想像的[4],阿彌陀佛是太陽神崇拜的淨化[4],佛 經上說佛之偉大、壽量久遠是後世眾生之想像、懷念[4]!其實,骨子裏就是對 三世因果、六道輪迴信不及,對菩薩、佛信不及,對菩薩、佛的果境和神通信不 及!而且,太虛在此提出了佛學研究的學風問題,即對於佛陀的言教應該虛心體 察,應該全面、準確地把握佛陀言教的精神實質,決不可斷章取義,歪曲佛意。 古德有云:"依文解意,三世佛冤;離經一字,即為魔說",誠哉斯言。 正因為印順將佛法理解為狹隘的人本思想,所以竟將佛陀矮化為黃色人種的聖人 。"又若擷取二三義證不堅之語句,於人種推論釋迦佛出於黃種人,可為黃色種 族人共奉之聖者。 此雖適於近代民族思潮,亦適於聯合黃色人種以競存於白色人種間之要求;然人 種與民族方為德、日提倡謬論,為禍人間,而中國之民族主義反以對內平等對外 聯合進大同之世而見勝,於救國之仁、救民之仁外別頌佛為救世之仁,方欣有此 一切眾生世間最少全世界人類之大聖佛陀,殊不須再降格其為黃族之聖人。且依 種族之見而限佛陀為黃族之聖,則阿利安種佔優勢之印度將益被排絕,尤非佛教 之利也。"[3]此處印順竟將提倡眾生平等的佛法與種族之見混為一談,足見印順 的"人間佛教"有將世間與出世間相混的傾向,則目前"人間佛教"流行中的世俗化 現象並非是偶然的,而是有根源的。 對於印順過於強烈的人本思想,太虛敏銳地指出,"注重人事,固為中國之特性 。但近人汪少倫說:中國過重人本,不唯神,使宗教信仰不高超;不唯物,使自 然科學不發達,為近代瀕危之病根。則雖重人間,而下基無邊眾生,上仰最高佛 陀,適救儒術之隘,足以充實國族之精力。"[3]這實際上指出了印順"人間佛教" 思想的真實來源,即並非是象許多人所認為的那樣來自印度佛教的純正教義,而 是佛教與儒家思想的混淆,是真正有悖於佛法真義的"華化"佛教。 而太虛所主張的"人生佛教",雖重視現實人生的改善,但強調的是人乘為菩薩乘 的基礎和準備,決非僅僅局限於人本而已,所以除對密宗有偏見外,對大乘各宗 皆平等相待。他所設想的佛法體系是,"五乘共法以淨化人間,進善來生。三乘 共法以出離世系,解脫苦本。大乘特法以圓覺經懸示最高目標,唯識統貫始終因 果,性空提持扼要觀行,由此以發達完成一切有情界至上之德能,則均組入佛法 新體系中,不應偏棄。"[3] 四、大乘佛法的不共之處 印順雖以提倡大乘佛教自詡,但認為阿含是佛陀的本教,所有的佛教經論必須要 到阿含中找到一點暗示才首肯,實則是矮化、淺化和曲解大乘佛教,這是非常錯 誤的做法!"原著第三章佛理要略,僅列世間之淨化,世間之解脫兩表;而菩薩 道一表,則列之第十一章第三節末,意許錫蘭傳大乘非佛說,以大乘為小乘學派 分化進展而出。······或餘他處所謂五乘共法與三乘共法,而特大乘法則 竟未為承受。故雖特尊龍樹亦不能完全宗奉,而有'已啟梵化之機'之微詞;所餘 大乘經論不為所尊重,複何足訝!其附攝大乘於小乘,不容有超出小乘之大乘, 自當與大乘佛菩薩立場有異"。[3]太虛明確地指出印順的立場不是大乘佛菩薩的 立場,而是溫和版的大乘非佛說。 印順認為菩薩精神,包括"忘己為人"、"任重致遠"和"盡其在我"等內容。他在" 敬答議印度之佛教"中為自己偏揚空宗貶斥他宗辯護時,認為龍樹菩薩的空宗才 真正代表菩薩精神。"菩薩乘為雄健之佛教,為導者,以救世為己任者,求于本 生談之菩薩精神無不合。以此格量諸家,無著系缺初義,《起信論》唯一漸成義 ,禪宗唯一自力義:淨之與密,則無一可取,權攝愚下而已。"[5]原來大乘精神 的完美代表只存在于小乘的本生談,而大乘禪、淨、密各宗甚至連無著這樣的大 菩薩也不入其"法眼",即使連他最為欽佩的龍樹所大力弘揚的密宗在他的筆下也 僅是"權攝愚下而已",則印順的標準實在是高不可攀!然而他在"學佛三要"中認 為中國淨土宗只有信願,缺少慈悲和智慧,卻認為"儒家雖不夠深廣,而三達德 的精神,與菩薩行最為接近"。[6]印順一方面批評"華化"佛教不遺餘力,另一方 面卻對正宗的華夏思想推崇有加,其邏輯和思路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至於印順對於大乘各宗的批評,太虛指出純屬印順的誤解:"令眾生都脫苦安樂 而發菩提願,忘己為他,不求自利,大悲為根,大乘所共,安見無著系之缺此。 起信不限時劫,華嚴短劫亦入長劫,禪頓悟不廢漸修,天臺六即尤解圓行漸,豈 必違任重致遠精神。唯識與台、賢、禪俱注重盡其在我之自力,但令淨、密返于 輔護修行之原質,則都無可訾議。"[3]雖然太虛對於淨、密二宗的理解有可議之 處,但是出發點似乎仍然是想要融會各宗、繼承中國佛教傳統的,與印順偏揚空 宗貶斥他宗、全面否定中國佛教傳統的做法迥異。 太虛認為,"其(馬鳴)揭示深圓證德,激發大乘正信,豎立菩提願心,契根本 法輪之直依佛陀者,則為宗地及起信二論。然其時馬鳴處一切有派方盛之北印, 外現隨順無諍,故惟讚揚十善、六度行及無我義,其宗本論則傳一二人如堅慧輩 潛待機緣。護法之三十論釋,且隱俟玄奘乃傳;馬鳴之宗地、起信,數傳後始宏 布,不惟可能,亦其勢有然也。既同為推測而絕無能證實二論非出馬鳴者,則毋 寧順古認出于馬鳴,故馬鳴在龍樹前,即法界宗──原著名真心──在法空宗前 也。"[3]太虛法師用護法菩薩將三十論釋隱而不傳流待玄奘的史實,來佐證馬鳴 菩薩僅為少數有緣者傳授宗地論和起信論,直到傳承數代之後才開始大規模傳播 的可能性,從而反對以當時不見流行來否定《起信論》為馬鳴所作的論證。這種 觀點不僅符合中國佛教傳統,而且也是符合學術研究慣例的,--即對於長期流傳 的觀點,如無充足理由,即使有許多可疑之處,也只能存疑而已,不可斷然否定 。近代所謂強調學術標準研究佛學的學者們,不顧中國佛教歷史上祖師的傳承和 修行體驗的印證,僅以根據不足之"考據"和依文解義之研究妄詆《起信論》為偽 論。這不僅誤解了佛法的本質,將佛法當作世俗學問來研究;而且僅從世俗學術 研究規則上看也是很草率、很不嚴謹的。這種觀點,今天即使在世俗學界中也受 到懷疑,卻在教內已經產生了很大影響,動搖了不少佛子的信心,是很值得我們 反思的。 關於印度佛教的衰亡,太虛認為,"大乘本由綜含而見優,時執皆空者力破唯識 ,持唯識者亦反斥空執,大乘分裂,重陷初五百年末部派苦諍餘習。於是空識分 宗,空與識又各分派;大乘已失其綜含功能,小乘部派亦紛起分庭抗爭其間。"" 令印度佛教衰滅,除外來政治社會原因外,咎莫大於此執空諍者。然此時在中國 ,則開展了攝末歸本、本末融貫的綜合論,故印度趨衰滅而中國則成全盛。"[3] 太虛法師這段開示極其重要!漢地佛教的發展固然如印順所指出者的那樣有許多 缺點,但並非印度一切都比漢地強,相反總體上說,印度可能比漢地要差。因為 漢地畢竟保存了佛教,並傳播至東亞,而佛教在印度本土卻最終被滅。其中原因 固然很多,但印度佛教的各宗派不善融通、綜合,以致互相攻擊是一個重要原因 。 針對印順將印度佛教衰亡歸咎于真常唯心論,佛法的究竟了義僅限空宗的做法, 太虛則有不同看法,認為空宗末流的流弊尤甚。"蓋依中觀內修觀行,高者可證 入空性,從容中道,如龍樹,或成中國禪宗;而執空論者,善壞他論,自無可持 ,不流惡取空撥無因果,則惟有如清辨轉入神秘密咒延續身命之一途。而他論被 壞者,亦厭倦苦諍,同趨密咒為息心之地。"[3]太虛雖然和印順一樣對密教有較 為強烈的偏見,認為密宗應當為印度佛教的衰落負責,但他又認為密宗之興起源 於中觀末流之破壞,所以佛教之衰落未必象印順所認為的那樣都是如來藏一系惹 的禍!印順認為佛教在印度之滅亡、在中國之衰落,都是由於如來藏一系攙雜了 太多的外道思想所致。如來藏末流固然可能有此弊病,但印順高度推崇的空宗一 系的末流同樣也有毛病,如果說當時的密宗末流有問題的話,那顯宗末流又怎能 不負責任?無論表現為什麼樣具體的形式,佛教衰落的根本原因都是偏離了佛法 的本質,流於形式,缺乏真修實證,而不應該歸罪於某一宗派。時至今日,深受 印順等學者影響的佛子們仍然對如來藏一系的經論和教法有偏見,應該回過頭重 新閱讀佛教的真實歷史,充分認識如來藏系佛法對於中國佛教發展乃至延續至今 的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重新評價如來藏系統!如來藏系佛法更加擅長綜合,雖 末流有顢頇籠統之弊,但其維繫佛法的整體性避免各宗互相攻擊的貢獻也不可抹 殺。要想避免印度佛教衰落滅亡的悲劇,倒是應當注意避免執著某宗為究竟以排 斥他宗的現象。 太虛認為,中國作為"大一統之國家,中和性之民族,非統貫一切之道不足以盡 其情,非圓澈一切之理不足以定其志。而就其知識思想言論之所及,必於變中求 得其常,偏中求得其圓為滿足,非錫蘭或西藏等邊附國民之偏霸一方可自安。 "[3]太虛大師此言表面上雖有民族主義之嫌,但其捍衛綜合、融貫佛法之立場是 非常正確的,是符合佛陀本懷的;相比之下,印順一味偏贊空宗,貶斥他宗,倒 是有沉溺於宗派偏見之嫌了。 五、餘論 在對印順《印度之佛教》的諸多問題進行評論之前,太虛法師是這樣開始的:" 然此種種有待於辨析之義,牽一髮而動全身,千端萬緒,殆非另一編印度佛教史 不足以詳達之。以餘衰朽之色身,複何暇再從事於此,故一切舍置;但從前議所 及者再申論之。"很顯然,太虛法師的意思是說,該書問題很多,除了他所提及 的之外還有許多,要符合他的基本思想必須推倒重來!而"再議印度之佛教"僅僅 是就印順回應的再回應而已。 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印度之佛教》矛頭直指中國傳統佛教的主流真常唯心論, 而太虛法師則從撰寫"議印度之佛教"的1942年就開始側重講中國佛學,時間上的 這種巧合是否說明太虛的弘法側重點的轉變是對印順著作的回應,因資料不足尚 不敢論定,但也至少反映了兩種路線的分歧已經開始了[2]。考慮到在發表了兩 篇評論文章的4年以後,太虛法師就舍報圓寂;因此這些評論可以看作是太虛晚 年定論,更加值得我們重視。 印順法師的著作和太虛法師的評論問世已近60年了,今天印順版的"人間佛教"作 為太虛法師"人生佛教"的正宗嫡傳已風行海峽兩岸,已取得了佛教界意識形態的 "話語霸權",而太虛法師所擔心的"佛法被棄於人間"也正有成為現實的可能性。 此時重溫塵封已久的關於《印度之佛教》的爭論,令人感慨萬千!太虛法師當時 因色身衰朽未能詳細討論的問題,在佛教面臨種種危機的今天,也許是應當認真 反思的時候了?本文的討論限於個人能力、資料及篇幅,只涉及了非常粗淺和表 面的層次,對於相關問題的理解容有可商和錯誤之處,深入的探討尚有待于海內 外專家大德的共同努力。 參考文獻: [1],"議印度之佛教" [2],《太虛大師年譜》 [3],"再議印度之佛教" [4],《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 [5],"敬答議印度之佛教" [6],"學佛三要"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3.124.175 ※ 編輯: occst2002 來自: 218.163.124.175 (04/15 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