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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看見你們來這裡學法,看到你們禪修我感到很高興。我們全都想要快樂和滿足,我 們一生都在追求滿足。如果你問:「我有發現讓我持續感到滿足的事嗎?」大部分的人會 說:「沒有。」我們做事,一件接著一件,而我們只獲得短暫的滿足,或許幾小時,或許 幾天,之後,滿足感便消失了。如果你想要快樂、滿足和志得意滿,不再需求,不再缺乏 任何東西,這是非常困難的。滿足是空虛的相反,滿足是感到充足、充滿。不要去追求外 物,好讓自己感到滿足。為了生存、居住和健康,我們需要很多事物。 不要去追求外物,好讓自己感到滿足;外在的事物不會讓你感到滿足,唯一能讓你感 到滿足的是深入心靈層次的修行,是擁有非常崇高、美好的德性。 我們人類有兩種不同的天性:低俗的和高尚的天性。如果你研讀阿毗達摩(論典), 你會發現人的心理有兩種不同的層面:一是「美好的」,另一個是「不好的」,我們擁有 這兩個特質。例如;自私是不好的,而慷慨是非常好的;傷害其他生命是不好的,而自制 是非常好的;沒有正念是不好的。如果你深入觀察你的心,你會發現:當你沒有正念時, 你的心是浮躁不安的,心到處跑,像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一樣,到處遊蕩,居無定所,做一 些無意義的事。 當你沒有正念時,你的心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一樣,沒有安全感,也不快樂;當你 有正念時,你感到如處家中,所以正念是我家。當你有正念時,你如處家中;當你沒有正 念時,你彷彿遊蕩在街頭,無所去處。去探索你的心靈層面,去展現美好的一面,要具足 正念。 我們必需非常清楚我們的所緣境或目標,你真的想要有正念嗎?除非我們的正念越來 越強,否則無法使自己愉快或滿足。這個世界是充滿機會的地方,能在這裡也是一種機會 ,能生而為人也是一種機遇。當我讀到有關菩薩的故事時,我發現菩薩並不想生在一個完 美的地方,為什麼呢?因為你沒什麼可學,所有的事都是完美的。因此,菩薩刻意到可以 面對困難的地方。當我閱讀佛和他的堂弟的故事,他堂弟提婆達多(Devadatta)給佛陀 帶來許多麻煩。我非常感謝提婆達多成就佛陀,這聽起來非常矛盾,為什麼? 因為提婆達多讓我們對佛陀的美德知道得更多,否則我們如何得知?他使佛陀得以顯現出 他的完美。這個世界是一個非常好的學習的地方,因為有許多的困厄和不完美。 這個世界是個充滿機會的地方,我期望有學習和成長的機會,每個困境都是學習和成 長的機會。如果你真的了解它,你絕不會感到你的生命是無意義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或 事情進行得順利與否,抑或事情進展得不順利,你總是能夠學習某些事情,並且不斷成長 。事實上,當我們以適當的方法克服某些困難時,我們學習得更多,並且成長更快。當我 們以不善的行為面對困難時,那麼,我們將無法學習和成長。 困難是我們學習、成長和使我們變成更好的人的機會。如果你將你的一生視為學習的 過程,那麼,在你生命中所發生的任何事不會是無意義的,每件事都有它的意義,這是我 們正在學習的。當看見或聽到許多事情時,我們的心會有所反應,要隨時保持正念。當看 到外境時,我們的心若能保持正念,我們便能學習和成長。 去觀想你是在一所大學裡終生學習的學生,你的課程是你與你所居住的世界的種種關 係,從你出生到死亡的學習。這不是一所正式的學校,每個實驗都是值得嘗試的,而每次 的經驗也是有價值的。因此,無論你身在何處,該處即是你學習的場所。關於你自己和你 週遭的事物是你學習的對象,學習有關你自己和你週遭的事物,學習你與這個世界的的關 係。這個世界包括有生命和無生命的所有事物,這是最高的教育。 現在,我們知道禪修的目標是勝義諦(paramattha),亦即身心現象的自然特質。例 如:「看」,每個人都有視力,每個人都可以「看」,但是禪修者看事物是非常不同的。 當你禪修時,你在做什麼?覺知你在「看」,你看某件事物,你看著它,沒有任何念頭生 起。沒有任何念頭生起是非常重要的,有「想」不是毗婆舍那(vipassana,觀禪),可能 是奢摩他(samatha,止禪),務必把這兩件事弄清楚。 有人說:「當你禪修時,你可以想事情。」是的,這也是一種禪修,這是奢摩他,像 慈心禪即是。修慈心禪時,你想著某些人,你對他們散發慈心。當你修「佛隨念」時亦然 ,你想著佛陀和他的美德,當你全神貫注在憶念佛陀的特質時,你的心自然而然會有那些 特質,或多或少有那些美德,在某種程度上有佛陀的特質。當你習慣於修習慈心,有時即 使你沒有想任何人,或有任何念頭,你仍然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是仁慈的。你可以獲得這種 境界,事實上,這是「慈」的更高境界, 你不再想它,但是你可以感受到,你感到非常溫 馨、仁慈、柔和和慷慨。 因此,有一種你可以「想」的禪法,也有另一種你不能「想」的禪法,而毗婆舍那禪 是「無想」的。但是由於我們習慣於「想」,以致於即使當我們修毗婆舍那禪時,我們的 念頭會不斷的生起,去想有關毗婆舍那或其他的事情,我們會去評斷我們的禪修經驗。在 我們的內心深處有發表意見的慾望,就如當你收看新聞或看電影時,有人在評論或解釋正 在發生的事件,我們的心也像那樣。 我們的心總是喜歡論斷事物:「就是這樣」、「這是好的」、「這是不好的」,我們 的內心總是評論不休。你正在禪修,而事情進行得很順利,這時念頭生起了:「噢,現在 真好,禪修是如此的順利。」當禪修時,我們必需知道「我們不要去想」,念頭會生起, 但是不要去想,不管想的內容多麼美好。當我是一個初學禪修的人,一些美好的念頭會出 現,而且一個接著一個,有著非常美好、有趣的銜接。我是如此的執著這些有關法(Dhamm a)的念頭,以致於無法放下他們,我喜歡這些念頭,我想要記住這些念頭,但是這變成一 大障礙。 當我與我的朋友一起禪修時, 他們並非全部都很理智,並且沒有讀很多書,他們讀過 一些佛書,但是,關於其他範圍的書,他們讀得不多,他們不會想太多。當我年輕時,我 想要寫文章,寫感人的文章,寫好的佛教的文章,由於這種抱負,當我禪修時,有關佛法 的念頭便會生起,而且我無法放下這些念頭。我想要把這些寫下來,因為這個緣故,我花 了比我的朋友更長的時間,他們沒有受良好的教育,他們不是知識分子。然而他們卻能培 養更深的定,而且能夠窺見實相和培養甚深的禪定功夫。 有時我感到非常慚愧:「這些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在禪修上,修得比我更好。」 ,比較的念頭開始出現了,「他修得很好,我沒有他修得那麼好。」當我們去看我們的老 師時,老師會問我:「你禪修得如何?」,我說:「沒什麼特別的, 但是我感到愉快。」 我無話可說,除了感到愉快些。 某次,我的心非常清楚的覺知,覺知我總是害怕某些事物,我的心變得非常平靜、平和, 之後,我記得我一生中從未感到如此平靜。這不是深的觀智,也不是任何種類的知識,事 實上,這正是平靜、平和、具足正念,以及非常的自在。我不去想任何事,不想過去或未 來,而是在當下,心非常平靜、平和。當我從那個境界出來時,我知道我以前從未感到如 此平靜,我的一生中總是害怕某些事情。我害怕無法成為成功的人,害怕缺乏愛,不被愛 ,有許多事讓我害怕,有時它模糊不清,你甚至無法談論它,但是你可以感受到,你心懷 畏懼。無論如何,當我們禪修時,不要去想;當念頭生起時,我們只要覺知即可,並且讓 念頭自然消失。稍後,當你修另一種毗婆舍那──心念處時,你可以深入觀察,但是,對 於初學者,不要跟著念頭,因為如果你跟著念頭,你會一直想個不停。 例如,當我們看見某物時,我們看到了什麼?我們只看到顏色,而這種顏色是我們的 視網膜的反應。科學上的解釋是:這是我們的視網膜的反應,並由大腦理解為顏色。是什 麼東西進入視網膜?是色法。當我們看時,某物在我們眼中出現,也出現在我們的大腦和 心裡。他們像光子有不同的能量、不同的頻率,我們的神經系統有所反應,並且產生不同 強度的脈衝(impulses),因而形成顏色。雖然你讓色盲看不同的顏色,但是他們不能看 見全部顏色,他們只能看見少數幾種顏色。顏色在那裡,但是他們無法分辨。 我們所謂的顏色是什麼意思?我們所謂的看是什麼意思?它是我們的經驗,試著去理 解這種觀念。我們所看到的只是我們的經驗,我們並沒有如實觀察外在的事物。外在的事 物是我們所體驗的事物,但是,事實上,我們並不了解他們的實相。我們看見落在我們的 視網膜上的東西,並且有所反應,視網膜產生一些脈衝,神經系統把那脈衝帶進大腦。由 於大腦與心有關,要說明這些是非常困難的。當我們看到一個人,這是我們的心而不是我 們的眼睛的認知作用,眼睛不知道顏色以外的任何事情。 佛陀教導我們如何禪修:「當看到時,只是看到。」只有看到,沒有說明(解釋)。 當我們禪修時,這是我們要試著去做的,我們試著去覺知我們在「看」。剛開始,念 頭會不斷的生起。過了一會兒,你看著這些念頭生起,念頭慢慢生起,然後念頭不再生起 。當你停止「想」時,剛開始,你覺得你好像沒有經歷任何事情,你的體驗變得非常含糊 ,沒有任何念頭。當我們修毗婆舍那時,我們試著去體驗某些事物,這種體驗是超越一般 的經驗,它不是世俗諦。 我們創造意義,我們解釋它,我們了解我們自己的解釋。當我們了解某事時,它是我 們自己的解釋。你以某種方式解釋某些事情,而我以某種方式解釋某些事情,我們達成協 議,並認為:「是的,就是這樣。」,事實上,這只是彼此認同的解釋。其實,我們不知 道它的實相,我們只是同意它的解釋。 當禪修時,我們的心變得極為單純。「想」是非常複雜的,禪修時,不要去想,感官 的經驗變得非常簡單,我們要有這種單純的心思,我們只是看著所緣境,而不去想它。 如果我看著這塊地毯,沒有「想」,那麼,當念頭不再生起時,我能夠覺知到我在「 看」,我在看某種顏色和圖案的地毯,甚至這圖案也是拼湊的,我不再去想這地毯。然後 ,再也沒有有關地毯的念頭,只有我所看到的東西,只有不同的顏色,不再有地毯。當你 達到這種層次時,你已接近勝義諦,對一個初學者來說,這是不容易的。因此,當我們看 到某些事物時,我們能夠覺知所緣境,所緣境出現在你的眼中,當你的念頭不再生起時, 你的覺知變得越來越清楚,你知道你在「覺知」──覺知所緣境。 當有東西在身邊時,你知道某物在那裡。你能知道自己在「覺知」,這非常重要,只 有到這時候,禪修的過程才完成。當所緣境現前時,一.你能覺知所緣境,二.你知道你對 所緣境了了分明,這兩件事一直持續著,這是我們要試著去做的。 對一個初學者來說,當你看到某物時,你的心立刻開始「解說」它,「喔,這是好的 ,我喜歡它,這好美。」它可能是一幅畫或一個蘋果,可能是一輛車,一個男生或女生, 或任何事物。你立刻發現:你已經在「解說」,此時,你不會不安。當這種念頭生起時, 你能覺知。如果我們不喜歡某物,當「我不喜歡這東西,這是令人討厭的」的念頭生起時 ,你立刻覺知這些念頭,沒有任何喜好、厭惡、失望。如此持續著,而且持續很久,你有 所解說,有反應;但是,一旦你停止解說,你將不再有任何反應。 如此持續一段時間,直到你停止回應和做任何解說。你將發現:只剩下「所緣境」和一顆 「覺知的心」。過了一會兒,你會發現:因為有所緣境,所以才會有「覺知的心」。當你 閉上眼睛,你仍可以覺知其它的事物,你發現:在你眼中出現某種模糊不清的影像,但是 你不知道是否它就在身邊,雖然你的記憶告訴你:有許多人坐在那裡,大約60人坐在那裡 ,但是,這只是你的記憶而已,當你閉上眼睛時,你不再知道那個物體。當你睜開眼睛時 ,覺知突然生起。覺知取決於所緣境。當你環顧周遭時,你可以發現:因為有「覺知的心 」,所以能「覺知所緣境」;如果沒有「覺知的心」,你不可能「覺知」所緣境。 你從兩方面來看,有時,你觀察所緣境,你發現:有觀察的目標和覺知的心。由於有 所緣境,所以有覺知的心;由於有覺知的心,所以你能覺知「觀察的目標」,你也能夠知 道你在「覺知」所緣境。 所緣境如何影響你的心?當你看到漂亮的東西時,它吸引你的注意力,它吸引你的意 識,你想看得更清楚,你不想走開,你想要跟這漂亮的物體在一起。你知道:這些事物吸 引你的意識,因此,你把你的注意力轉向這物體,這是心理因素,在阿毗達摩稱之為「作 意」---轉變你的心,給你一個方向。因此,你知道:由於有所緣境,所以心轉向所緣境。 當你無法清楚看到某物時,你試著去看,那裡有某件東西。是什麼東西讓你的注意力轉移 ?是某種物體的吸引力,你的心識被它所吸引,你知道這個物體有吸引力,它吸引你的心 識。 在整個過程中,無論發生什麼,心跟著觀察的目標。試著跟著觀察的目標,當你閉上 眼睛,你的心無法覺知外面的物體。如果你非常有正念的做幾次,你會發現:一旦你張開 眼睛,某些事物會出現在你的腦海裡,而且你也能立刻「覺知」,你能立刻「覺知」所緣 境。我們習慣於做許多事情,做很長的時間,但是我們卻無法清楚的覺知所做之事。當我 觀察所緣境時,我坐在一張椅子上,看外面的森林和小山,我試著保持對「看」的覺知, 覺知所緣境,知道所緣境的顏色。然後,我閉上眼睛,所緣境消失了!觀察的對象消失了 ,「覺知」也消失了。 我們往往相信:即使我們閉上眼睛,我們仍然知道外境,我們仍在該處。當我們很有 正念的去觀察,我們閉上眼睛時,所緣境消失了,「覺知的意識」也消失了。然後另一個 意識產生了,一個新的意識,如我上週告訴你們的:「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一切總是新的 。」 所有的有為法(現象)總是新的,沒有什麼是舊的。「總是新的」指總是生滅不已, 如果沒有滅去,就不可能有新的,它必定是舊的。如果某物持續很長的時間,它會變成舊 的。至於說所有的事物總是新的,是指它生起又滅去。 當我的眼睛睜開時又如何?意識總是在那裡嗎?不,意識不是老在那裡,意識的生滅 是如此快速,以致於我們誤認為它總是在那裡,因為這是同類型的意識。 因為是同類型 的意識,所以我們有同樣的感覺,並不是相同的意識,而是同一類,這兩種意識非常不同 。在你禪修很久之後,你會有這種體驗:這覺知的心是生滅的,而上一個覺知與下一個覺 知之間是有間隔的。 對一個初學者而言,要如此觀察是不容易的。在你禪修很久之後,你能觀察到:在上 一個覺知與下一個覺知之間是有間隔的。當你看這件東西時,它似乎非常堅固,但是,當 你越來越有正念時,你會發現:所有東西變得不堅固,會變化。 我們的視網膜總是斷斷續續的接觸外物,所以你知道有東西在你的眼睛裡。它看起來 像看電視的映像管,小圓點在裡頭出現又消失。當你知道得越來越清楚,有些人到了這個 階段會抱怨:「我不能清楚的看到東西,我的眼睛有毛病。」如果這發生在你身上,請提 醒你自己:這種事是很自然的。當我們的正念越來越強時,我們平常不注意的事物會變得 非常明顯,這對所聽到的也是一樣的,當我們坐下來禪修時,我們也應該學習張開眼睛禪 修,但是對於初學者,最好閉上眼睛。 在禪修時,佛陀教導我們如何收攝六根:眼、耳、鼻、舌、身、意,都攝六根,沒有遺漏 。訓練你的正念,當六根的所緣境生起時,要以正念去觀察他們的生滅。對初學者而言, 最好閉上眼睛。當你打坐時,你不能把耳朵關上,你會聽到聲音。剛開始,你會想︰這是 一輛卡車,這是一個人在講話,這是有人去那裡行走。每當你這麼想時,你會有所反應, 你不喜歡某人在附近行走,「某人講話如此大聲,這裡這麼嘈雜,那麼多車子在道路上行 駛,我現在要怎麼辦?」各種念頭一一生起。當念頭生起時,要覺知念頭的生起,並且要 知道你的心正在解說和評論所緣境。當你越來越有正念時,你的妄想會變得越來越少。過 了一會兒,若你開始打妄想,你能立刻覺知,而不再打妄想。如此一再的覺知妄念的生起 ,你不再打妄想。當你聽到某些聲音,你不會胡思亂想,如果很長一段時間你不打妄想, 某些怪事將再度發生,好像你並沒有良好的體驗,你的體驗不再那麼深刻。 由於我們的念頭,使我們對某些事情有深刻的體驗。因此當我們不再「想」時,而只 是保持覺知的心,我們將不再感受到任何事情,我的意思是:外在的事物對你不再有影響 力,包括疼痛。例如,當你坐禪時,你的膝蓋疼,你的反應越明顯,疼痛變得越強烈。當 你不再想「痛」時,而只是「看」著它,不去做任何事情,不去克服疼痛,不胡思亂想, 只是緊跟著這「痛」,過了一會兒,你覺得疼痛減輕了,不像以前那麼痛。由此可知,我 們的思考過程(不斷的想)使得疼痛的感受變得更強烈。 當你不再打妄想,而只是緊緊看著痛處,疼痛會變得不明顯,以致於我們感到好像丟 失了什麼東西,而這東西原先是我們所執取的。 例如,如果你有一個大的球,你能用一隻手拿它嗎?不能,因為它是一個大的滑的球 。如果你把一個柄放在它上頭,你能透過柄抓住它。名稱、標籤、解說等就如柄一般,由 於這些柄,我們強烈的抓住某些事物,我們不想放下這支柄,因為沒有了柄,一切事物將 會滑失,你無法抓住它。當你不再打妄想時,你的心緊緊跟著它,你不再執取任何東西, 這是內觀應有的方式。 因此,不要在所聽到的聲音上打妄想,只是聽,不要想,你會發現:因為有外在的聲 音,所以有我在「聽」。在那裡聽?剛開始,你覺得是你的耳朵在聽,你甚至能感受到聲 波撞擊你的耳朵,你真的能感受到。 當你變得非常敏感時,你的皮膚甚至能感受到聲波 ,不只是你的耳朵,連你的皮膚也能接觸到聲波,你對聲音變得非常敏感,過了一會兒, 你會覺得這聲音非常刺耳。 我有一個朋友,他是一個很好的禪修者,他也是一位醫生。我認為醫生工作非常辛苦 ,也因此他們習慣於辛苦的工作。事實上,一旦成為醫生,你必須努力工作;當醫生們禪 修時,他們也非常辛苦的禪修。我的朋友說:「剛開始禪修時,我認為在那裡有一種聲音( 他住在一個交通非常擁擠的地區, 正如這裡一樣,也在一個角落。) 我聽到聲音,我感 到聲音在耳朵內。」之後,他認為聲音仍在耳朵裡;過了一會兒,他發現聲音在他的心裡 ,他的心能感受到聲音。 你的「耳識」接觸所緣境,你聽到聲音,所緣境和耳朵互相接觸。試著非常有正念的聆聽 噪音,不要去想它。剛開始,你聽到那邊有聲音;過了一會兒,你會發現聲音在耳朵裡; 又過了一會兒,你會發現聲音在你心裡。如果沒有心,你根本無法體驗任何事情,由於有 覺知的心,所以你能感受到聲音的存在。試著去體驗這整個過程,在體驗的過程中,你可 能有喜歡或不喜歡的反應,對這種反應也要知道得很清楚,例如:「我喜歡這聲音」、「 我不喜歡這聲音」。當你有如下的反應時,也要有所覺知,例如:「這很好聽」、「這聽 起來很恐怖」、「這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令人痛苦」。 我們的眼睛沒有愉快或不愉快的感覺,眼睛只能體驗中性的感覺。當我們看見某件事物時 ,我們會去解說它,如果我們喜歡它,我們會感到高興;如果不喜歡,我們會感到不悅, 這不是眼識的反應,而是心識的反應。當眼識停止作用時,我們的心識也停止作用,我們 不再有任何快樂或不快樂的體驗,一切變得中性,亦即:當我們看到某件事物時,沒有愉 快或不愉快的感受,只有自己的解說(interpretation)使它令人愉快或不愉快。當我們 看到焊接所發出的強光時,眼睛會非常痛,事實上,並非視網膜在痛,而是身體的另一部 位在痛。耳朵亦然,耳朵只知道聲音的有無,而無法覺知痛的生起,然而它們全在同一部 位。試著去釐清這些事情,這是我想要解釋的內容。 禪修時 不要想這些事情,只需去觀察所緣境。當你禪修時,不要去想,只要覺知,緊 緊的跟著所緣境。 鼻識與香味亦然,例如:當你坐禪時,你聞到有東西燒焦了,因為我們通常在禪堂燒 香。有些人喜歡燒香,有些人不喜歡。當你聞到燒香的味道,你會想:這是香的,好的; 當你不喜歡它時,你會說:「這些人喜歡這種難以忍受的味道,他們為什麼要燒香?這對 肺有害。」你開始想,當你這樣想時,要覺知這種念頭,喜歡或不喜歡是我們的解說。我 們習慣於喜歡和不喜歡某些事物。如果你真的覺得對肺有害(有些人對某種味道過敏), 那麼你可以坐在其他地方。重要的是:不要有所反應,不要去想、去解說。 當你嚐到某種味道時,你能覺知這味道,因為有這種味道,所以舌識產生了。你的舌 頭對味道很敏感,因而產生舌識。(六)根、所緣境和意識,你可以覺知這三者(根、塵 、識),在禪修時,不要去想這三種不同的事物,你可能覺知三者中的其中一種,如果你 只覺知其中一種,這就夠了。不要同時觀察這三者,對某些人來說,觀察其中一種是容易 的;而另一個人觀察另一種,觀察的過程是相同的。只要你能觀察其中之一,這就夠了; 如果你想觀察更多,你會變得浮躁不安,你會開始打妄想。身識與觸覺亦然,當你感到有 東西在你身上時,緊緊看著它,不要去想。 當我們坐禪時,我們不吃任何食物,有時我們的嘴裡可能有酸酸的味道,但是,不是 很明顯,這不重要。當我們吃時,如果食物好吃,我們喜歡它:如果不好吃,就不喜歡。 當我們聞到食物的氣味,我們便產生喜歡或不喜歡的心。通常在禪堂打坐時,我們不可能 吃東西,坐禪時,不需要吃東西。 我們一直覺得身上有東西,例如,當我們吸氣呼氣時,這是一種受覺,空氣非常溫柔 的進出你的鼻孔,有種感覺在鼻孔持續著,我們緊緊跟著這感覺,不要去想。呼吸可能是 長的,也可能是短的,然而主要的所緣境是整個呼吸的過程。在佛經裡提到:「當你吸氣 長時,你知道你的吸氣是長的。」(中部,56經;MN i.56)如果你讀過這段經文,這聽起 來好像你必須去想:「我吸氣長,我呼氣長。」如果你這麼做,你會變得浮躁不安。對一 個初學者而言,只說「吸氣」或「吸」是有幫助的,或是自始至終覺知整個呼吸的過程。 只要感受出入息,不要去想,當你的念頭不再生起時,開始緊緊跟著呼吸,此時,你 的心立刻轉移到呼吸上。每當我們說話時,我們正在運用世俗諦;當我們不說話時,我們 的心以不同的方式運作;在禪修時,我們的心又以另一種方式運作。一旦你使用言語,你 的心被帶到平常的運作方式、思考方式。這種現象發生在剛開始禪修時,我們無法立即根 除它,每當它發生時,要保持覺知。 此外,對於初學者,想和標明(labeling)也是有助益的,但是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必須 把它放下。如同你撐著拐杖走路一般,當你感到虛弱時,你需要拐杖支持你。某些身體殘 障或受傷的人,他們在復健,在學習走路時,需要抓住東西才不會摔倒。他們抓住繩索慢 慢的走,當他們已經學會行走時,他們不再需要繩索,他們放掉繩索,如果他們一直抓住 繩索,結果會如何?他們變得倚賴繩索,繩索成為一種障礙。假如你正在走路且撐著拐杖 ,如果你非常虛弱,你慢慢的走是非常有益的。每走一步,你放下你的拐杖,然後再走一 步,你再次放下你的拐杖,你做得到嗎?如果你想試試看,你必須慢慢來。你所修行的方 法,你必須非常熟練。 對一個初學者而言,標明「吸氣、呼氣、吸氣、呼氣」是有幫助的,它非常有用,因 為你的心是如此的散亂和浮躁不安。讓你的心專注在呼吸上是很難的,所以你用話語把你 的心帶到呼吸上,而且必須一再的把你的心帶回來。在你已經學會跟住呼吸後,放下這長 的「吸入」,只用「出」和「入」。過了一段時間,甚至連「出、入」也放下,不要說任 何話語。 對初學者而言,有許多方式可以培養定力和覺知能力,如我以前說過的,即使在一次 的呼吸中,你可以數息,從一數到十,試著去數息。當你吸氣時,你在心中默數,最少數 到五,最多數到十。你為什麼數息?因為你想要專注於呼吸,一個呼吸接著一個呼吸。如 果你沒有數息,第一秒鐘,你知道你在呼吸,而下一秒鐘,你的心跑掉了,打妄想去了。 為了不讓心跑掉,不去打妄想,你試著去數息,這對初學者是有用的。過了一段時間,你 不需要再數息,不需要標明,只需緊緊跟著呼吸。 當你禪修時,你的身體會有感覺,有時你會感到熱,有時感到冷,有時有刺痛的感覺 ,有時覺得痛。當你的身體的感受變得非常強時,自然你的心會跑到那感覺上,你無法阻 止心去那裡。當你的心跑去那裡時,看著它,毗婆舍那禪可以改變所緣境,你只要覺知所 緣境,不要去想,這是為何毗婆舍那所培養的定稱為剎那定。剎那定指所緣境改變了,而 定力仍在。 觀察的目標(所緣境)只持續片刻,你緊緊跟著那個目標,直到它消失,然後你的心 又專注在另一個目標上,你的心緊緊跟著所緣境,而這只持續片刻。剎那定並非指:你覺 知所緣境只有片刻的時間,你的定力只持續一會兒。它的意思是:你的定力是一剎那接著 一剎那,沒有間斷,沒有間斷指心不散亂,此即所謂的剎那定。 當任何強大和明顯的感受生起時,無論它是一種聲音或是疼痛,緊緊跟著它,不要有 任何念頭生起。禪修時,凡是正在發生的事物即是你的所緣境,以前發生的或即將發生的 事物並非所緣境。有個很好的例子︰在一個多雲的下雨天,一直打雷,如果你出去看天空 ,偶爾你會看見閃電,它持續幾秒鐘,然後消失。你無法分辨它是什麼形狀,當閃電時, 你知道在閃電;當沒有閃電時,你毋須去想它。 先準備好禪修,當所緣境出現時,你能夠覺知他們的生滅。不要期待接著會發生什麼 事,不要試圖創造經驗,不要想讓你的禪修經驗更好,只要緊緊的跟著所緣境。禪修中最 重要的是:緊緊跟著所緣境。 我們不能一直坐著,我們的身體需要移動,需要一些運動,改變姿勢是非常重要的,佛陀 說:「當你的身體保持相同的姿勢太久時,身體會疼痛;當身體疼痛得無法忍受時,心會 浮躁不安;當心浮躁不安時便無法平靜、平和,此時,不再有定力;沒有定力,觀智便無 法增長;沒有觀智便無法獲得解脫。」當疼痛變得無法忍受時,你可以改變姿勢。當你改 變姿勢時,要很有正念去做。打坐時,你想要移動一點點,你可以這麼做。當你慢慢的移 動時,你發現疼痛減輕了。當你感到疼痛減輕時,不要立刻改變你的姿勢,如果你立刻改 變姿勢,有個間隔是你無法覺知的,當你四肢痠痛時,你想要解除痠痛,如果你不改變姿 勢,你可能受傷。例如,當我們拿到非常燙的東西時,我們會立刻放下它,如果我們不放 下,我們的手會燙傷,這是一種保護反應。 當你感到疼痛時,只要你能忍受並緊緊跟著它,看看你的心有何反應,這是非常重要 的學習過程。 佛陀有非常精闢的教導:「雖然我的身體在痛,但是我的心不痛。」(相應部.第一經 ,SN iii 1 ) 這是我們應該學習的。我們無法去除身體的疼痛,當你越來越老時,你知道 你必須與病苦共存,如果你有關節炎,你無法逃避痛苦。如果你吃太多藥,藥物會傷害你 的肝、腎和其他的器官。一般的疼痛不會嚴重傷害你,因此,緊緊跟著痛,並且看看你的 心有何反應。有時候,我們試著移動身體,並不是因為痛得無法忍受,而是因為我們浮躁 不安。我們移動身體,因為我們不習慣緊緊跟著痛。 當你感到疼痛時,不要去想痛,甚至不要使用痛字。雖然剛開始,你可以使用痛字, 但是我發現:當你使用痛字時,會更痛,因為你正在「解說」痛,痛是你不喜歡的,因此 ,你自然而然對痛字有反應。如果你不再使用痛字,只是緊緊跟著痛,你會發現:你的心 能安住在那裡很久。我的一些朋友非常懼怕疼痛,不敢禪修,因為他們認為禪修會非常痛 苦。慢慢的他們學會如何禪修;過了不久,他們能緊緊跟著痛,看著痛,並且發現它變得 非常有趣,他們全神貫注於疼痛。 如果你願意緊緊跟著痛,看著痛,疼痛不會無法忍受;如果你不願意,疼痛會變得越 來越無法忍受,這是你的心觀看疼痛的方式。 每當你感到疼痛時,跟著它,不會痛死的。當你發現「這是我忍受的極限」,並且無 法繼續再坐下去時,你慢慢的移動,移動幾毫米,並且看著痛疼減輕,看著整個過程和你 的心境。當疼痛稍為減輕時,你的心變得輕鬆一點,「噢,現在感覺好點。」然後再移動 一點點,現在感覺好多了;你再次移動,當你找到不再感到疼痛的姿勢時,你感到愉快, 非常輕鬆,然後你繼續禪修,坐一個小時,有時甚至兩個小時。在緬甸,有些人坐五、六 小時,而有些人甚至坐更久。你可能不相信,有些人坐24個小時,不吃不喝。 我發現有些人甚至無法坐一個小時,如果他們想要,他們可以訓練他們的身體,但是 他們認為他們無法坐更久。當你認為:這是你的極限時,當你到了這個極限時,你的身體 會有很多反應。當你認為「我可以坐更久」時,你的心不會有所反應,慢慢的,你學會延 長你的極限。在你能坐三個小時之後,你會發現你的念頭不再生起,你變得更深入實相, 你可以看見正在發生的、非常細微的事物。 學習坐久一點和學習立禪是很重要的。在這裡,我沒有看到人站著,我看到人們坐在 地板上或坐在椅子上。試著修「立禪」一會兒,如果你怕摔倒,試著把手放在欄杆或桌子 上,以便讓你保持平衡。有時修「立禪」是非常好的,儘可能的站著,然後經行,當你經 行時,也要非常有正念的走。 從「想要經行」開始,當你站很久時,你的身體想要改變姿勢,你想要移動,你的意圖非 常強。你無法再站,你不想再站,感受那想要移動的心。有時你覺得:你的身體好像在移 動,雖然你的腳並沒有移動。你覺得:好像你的身體在拉扯,有東西在拉扯,你的身心可 以感受到那股力量。你的心一想移動,你的身體會立即行動,想要移動的那個部位變得非 常不同,全部的神經和肌肉立即準備移動。你覺得血管、神經和肌肉變得緊繃,當你察覺 時,你會放鬆。過了一會兒,想要移動的慾望再度生起,而你知道這種慾望又生起,你蠢 蠢欲動,幾次之後,你真的決定變換姿勢。 當你移動時,慢慢的移動,並且觀察你的感受、感覺、緊繃,你覺得你的肌肉在變化,專 注於感受而非形狀。你說:「走,走,走」,對初學者而言,沒問題。你們不是初學者, 而是有經驗的禪修者,但是我想回到初學者的階段。行禪時,當你說:「左,右,左,右 」時,這只是語詞,你稱「右」,你稱「左」,它只是一個名稱,而你也知道腳的形狀, 這腳往前移,伸出,再往前移,對一個初學者而言,沒問題。過了一會兒,不再專注於腳 的形狀和名稱,而是專注於你移動時的感覺,這種感覺正是禪修的所緣境。你的肌肉感覺 如何?你的心裡有何感受?當你非常有正念的去移動身體時,你會發現:你只「想」一下 ,而你需要整個身體的配合。如果你的身心無法配合,你甚至不能移動一英寸。例如,你 站在那裡,你已經決定移動,結果如何?你把重心移到另一隻腳,這隻腳必須負荷整個體 重,並且你能感覺到這兩隻腳之間的合作。 移動雙腳並非簡單的動作,它的過程非常複雜,要有興趣,做任何事都不要急。行禪 時,當你只移動一步,你所應做的是觀察你的身體的動作,興緻盎然的去觀察,結果如何 ?如果你這麼做,你會很感興趣,由於有興趣,你的心變得平靜和專注。因為專注,有定 力,你感到有更多的精力。有時,有喜樂的感覺,因為喜樂非常接近「感興趣」。如果你 沒有興趣,你不會有喜樂。Piti 也可以翻譯為興趣,因此,要非常有興趣。 如果我想要移動,結果如何?觀察你整個身心的變化,包括移動前的身心變化。假如 你從這裡走到那裡,慢慢的走,你可以非常專注的走,定力可能變得非常強。有人說:行 禪不好,因為無法培養定。或許這個人對行禪沒有興趣。如果你對行禪深感興趣,行禪時 ,你可以培養非常強的定。 佛陀說:「你從行禪中所培養的定力,比你從坐禪中所培養的定力要強得多。」(增 支部.第30經,AN iii.30)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在行禪時,如果你的心能跟著每一個動 作,你的「覺知」會更強、更清楚。 當你改變姿勢時,或當你聽、看時,試著儘可能觀察整個過程,不要去想。在整個過程中 ,你會發現:先有「作意、決定、願望、想要」在你心中生起,你想要移動,想要看,想 要聽,想要喝水。有時,你正在打坐,你感覺非常渴,你想要喝水,這個願望非常強。有 時你看見一杯水,你想「能喝一杯水真好!」。有時,你正在打坐,你感到身體某處在發 癢,你想要抓。在你抓之前,你能觀察到想要抓的欲望,一旦你已經決定移動你的手,在 你抓之前,你可以感受到手將要移動的力量,和手在你心中的影像。你也可以觀想你的手 在移動,事實上,你的手並未移動,要能「覺知」這些過程。慢慢的移動你的手,抓癢, 然後慢慢的把你的手放回原處,並且繼續禪修。 現在我所開示的內容其實非常簡單,然而要做簡單的事並不容易,我們把事情弄得越 來越複雜。禪修是非常簡單的,你願意變得單純(簡單)嗎? 現在,我給你們機會去問問題。當我談到意識和物體時,實際上是名色分別智(Nama- rupa-pariccheda- bana), 即第一觀智。在修名色分別智的過程中,沒有名字,沒有形 狀,只有感覺和意識。你知道有一種「感覺」和覺知的「意識」。感覺是自然的,是自然 現象;而意識也是自然的現象。這意識不是生命體,你無法創造它,它由某些因緣而產生 。當你能清楚辨別名法與色法時,這是第一觀智。我會一再的談論前四個觀智,使你們能 清楚的了解,我不想有所遺漏。除了前四個觀智,其餘的觀智則十分簡單,其中前四個觀 智是最重要的。知道所緣境(色法)和心(名法)的變化,視它們為自然現象,這是第一 觀智──名色分別智。 問與答: 佛陀談論有關行禪時說道:「行禪可以培養定力,這種定力是非常強的」,因為你一 直在動,你需要更多的專注力去跟著所緣境、去觀察每一個動作。當某件東西固定在某處 時,要觀察它是容易的;當所緣境不斷改變和移動時,你必須更加努力,花更多精力來觀 察它的變化,一旦你擁有精進力,而且已經培養正念時,你再去打坐,這時你會發現:打 坐是相當簡單和容易的。 如果你身體力行,你會發現為何如此。如果你有地方可以行禪,只要有「能走十步的 地方」即可,因為每走一步都需要很長的時間。要興緻盎然的去行禪,然後再去打坐,很 有正念的坐禪,看看結果如何。你會變得更平靜、平和,更有正念。我建議:先行禪,然 後坐禪,你會發現兩者間的不同。對初學者而言,兩者都非常重要。當你的定力更深時, 過了一段時間,你可以坐禪兩小時,行禪一小時。之後,你可以坐三個鐘頭,行禪一個鐘 頭,只是為了讓你的身體運動一下,而你可以獲得更深的定力。 問與答: 在《念處經》裡,有一段經文提到行禪,如果你能找到那段經文的注釋,這些注釋有 更詳細的解說。 問與答: 身體的感覺,事實上是皮膚、肌肉的受覺,無論你身體有任何感受,你能感受到是因 為身體有受覺。其他五根亦然,眼睛對光和顏色很敏感;耳朵對聲音很敏感;鼻子對氣味 很敏感;舌頭對味覺很敏感;身體對冷熱、軟硬、運動、震動、緊張很敏感。 問與答︰ 受念處(vedananupassana)指你能覺知痛苦,不只是苦,包括苦受、樂受、不苦不樂 受(捨受)。我要說的是:你看著疼痛,不再稱名。剛開始,你可以稱名;過了一段時間 ,你不再稱名,你看著疼痛,看它是苦、樂,抑或不苦不樂。觀察疼痛是受念處,此時只 有身體的感受,無須稱名。 問與答: 有三種受,我們的身體可以感受這三種受:苦、樂和不苦不樂(捨受)。通常有某種輕微 的痛在我們身體內,只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當我們很專注時,我們可以感受到;當不再有 疼痛時,你感到非常輕鬆。有時,在禪修時,你感到如此平和、平靜、輕鬆,所有的疼痛 都消失了,這是樂受;有時是捨受,既不苦也不樂。就眼睛而言,眼睛沒有苦受和樂受, 只有捨受。鼻子亦然,當你的鼻子接觸到氣味時,你的鼻子不會疼痛,只知道氣味,因此 沒有苦受和樂受。當你聞到可怕的氣味時,你的身心會有所反應,這是另一個過程。我有 一個朋友在發生意外事故後,他再也無法聞任何氣味。他在一個氣味非常不好的地方工作 ,但是他沒有反應。 問與答: 你覺得另一條腿比較重(weight)嗎?當你把腳提起時,你指的是重(Heaviness)嗎?因 為有地心引力,你必須克服阻力,你必須努力的把腳提起來。我們是如此的習慣於移動, 以致於我們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氣去移動身體?舉個例子,很久以前,我和朋友們同意安排 一個禪修期,在那裡,其中一人可以禪修一個月,毋需做任何事情,我們只需把缽放在門 口,然後關起門來打坐。有位僧侶會把缽拿走,放進食物,並且把水壺裝滿,洗淨所有餐 具後,帶回來,把缽放回原處。當要用餐時,我們打開門,把缽拿進來吃,沒有人會來打 擾我們,我們如此禪修了很久。我們禪坐好幾個鐘頭後,再到外頭運動,只走幾分鐘,是 為了伸伸腿,然後回來繼續禪修。眼睛閉著,整個身體放鬆,過了一段時間,甚至張開眼 睛也是困難的,要張開眼瞼是那麼的費力,你需要如此多的精力去張開你的眼睛。當我們 開始交談時,你需要許多能量,僅僅為了交談而已。 問與答: 剛開始,如果你禪修了好幾個月,而你又開始「想」,你會發現:去想並不容易。這 只持續一段時間,因為我們不斷的禪修。當我在緬甸時,我曾獨居至少四個月,當我外出 時,剛開始有點困難,因為我不要去想,「想」不是必要的。當你必須說話時,你確知你 要說什麼,而不會不知所云,你簡單扼要的說。當你想要說話時,你知道你想要說甚麼, 要非常清楚的說。 此外,在我們禪修前,我們強烈執取某些名稱、觀念和社團;在你禪修後,你知道這 些只是「假名」,對它們不再有強烈的執著,而你也知道它們存在的意義。 你以正確的、相同的方式來詮釋它們,你適當的使用它而不會過度執著,沒有被概念、觀 念和名稱所束縛。概念、觀念、名稱如牢獄一般,他們有用處,但是如牢獄一般會束縛我 們。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心解脫」,我們必須知道:什麼是它的極限。它對我們的生存是 重要的,如果我們不以正確的方式詮釋事物,我們將無法生存。在進化的過程中,我們學 會以正確的方式詮釋事物,特別是在森林裡,當你聽到某種聲音,如果你不知道那是老虎 的吼叫聲,無法正確的詮釋這聲音,你可能會被老虎吃掉。當你聽到老虎的聲音,你應該 立刻關上門,如果門仍然開著,你將遇到麻煩。 以正確的方式詮釋事物是有用的,當你想要超越世俗諦時,你必須把這些全部放下。 問與答: 我不贊成初學者這麼做,最好能循序漸進。如果你突然要一個人住在山洞裡,或待在 一個小房間裡,不要出來,你帶食物給他,你要他在那裡待四個月,那個人會發瘋的。我 們總是想要逃避現實,我們不能面對自己的心,我們的心錯綜複雜,各種記憶、情感、感 覺和慾望等充滿心中,如果你突然把自己關起來四個月,是會崩潰的。 要循序漸進,要面對自己並不容易,如果你已經學會獨處,檢視自己的心,並學習放 下,對外在的事物不要有反應,這樣你可以培養非常深的定力和觀智。 問與答: 如果你只觀察一個目標,務必覺知所緣境的變化,不要曲解任何事物,其他的所緣境 會一一出現。如果你有正念,老實修行,其他的所緣境會自然出現。無論有任何困難,如 果你能覺知那個困難,你會想:「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務必了解你的問題,並且把它放 下。如果你能放下,你的心會再度平靜下來,過了一段時間,你會知道該怎麼辦,無需思 考,你便知道怎麼辦。 許多人跟我師父學禪修,他們經常來問問題,一個問題接著一個的問。我師父非常有 耐心,非常仁慈,他回答每個問題,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說:「要有正念,有了正念, 你會找到你自己的答案。」這是非常重要的。現在他已經去世,誰來回答那些問題?我師 父是Dhammanandiya禪師。 問與答: 當你的正念很強時,你的心有時不能「想」,尤其是當你已培養定力和觀智時,雖然 你試著把心轉到另一個目標,但是你的心不會去那裡,它會回來﹗這時該如何?暫時不管 它,停留在那裡一會兒,當你準備好要觀察其他目標時,再去觀察。 當沒有心理準備時,不要勉強去觀察其他目標。這有點像是催眠狀態,當你處於催眠 狀態時,不要急著醒來。這是一種定,因此,不要著急,慢慢的轉變所緣境。 修毗婆 舍那禪,你也可以非常專注,當你非常專注時,不要立刻轉移觀察的目標,慢慢來,幾分 鐘便夠了,先讓你的心準備好,然後再觀察其他的所緣境。 「想」是一種負擔,如果你的心非常平靜、平和,如果沒有念頭生起,沒有浮躁不安 ,保持原狀即可。離開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 -- 我們利用的錢,只是我們所設立的習俗罷了。在習俗裹它有它的功用;頒令它當錢,它 就變成錢。然而,事實上「錢是什麼」沒有人能說得上來。當某事得到了普遍的認同, 而後就會產生一個習俗來滿足這需求。世問就是這樣。---《生此》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92.64.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