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佛法的判攝與抉擇
【立本於根本佛教之淳樸】
在民國三十一年所寫的《印度之佛教》「自序」,就說得很明白:「立本於根本佛教之淳
樸,宏傳中期佛教之行解(梵化之機應慎),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庶足以復興佛教而
暢佛之本懷也歟」! 《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 p1/-1 (《印度之佛教》自序 p7/1 )
【不是復古的,也決不是創新的】
我不是復古的,也決不是創新的,是主張不違反佛法的本質,從適應現實中,振興純正的
佛法。 《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 p2/2
印度佛教的創始到衰滅,「凡經五期之演變;若取喻人之一生,則如誕生、童年、少壯、
漸衰而老死也」 (《印度之佛教》 )。在《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自序
」,說得更明白些:「印度佛教的興起、發展又衰落,正如人的一生,自童真、少壯而衰
老。童真,充滿活力,是可稱讚的,但童真而進入壯年,不是更有意義嗎?壯年而不知珍
攝,轉眼衰老了。老年經驗多,知識豐富,表示成熟嗎?也可能表示接近衰亡。所以我不
說愈古愈真,更不同情於愈後愈圓滿,愈究竟的見解」。 《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
p17/-7
【根本信念與看法】
那(五十六)年冬天,在《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自序」,把「我的根
本信念與看法」,列舉八項,作為研究佛法的準則(略)。 《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
p5/6
我的根本信念與看法,主要的有:
佛法是宗教。佛法是不共於神教的宗教。如作為一般文化,或一般神教去研究,是不會正
確理解的。俗化與神化,不會導致佛法的昌明。
佛法源於佛陀的正覺。佛的應機說法,隨宜立制,並不等於佛的正覺。但適合於人類的所
知所能,能依此而導入於正覺。
佛陀的說法立制,並不等於佛的正覺,而有因時、因地、因人的適應性。在適應中,自有
向於正覺,隨順正覺,趨入正覺的可能性──這所以名為「方便」。
佛陀應機而說法立制,就是世諦流布。緣起的世諦流布,不能不因時、因地、因人而有所
演變,有所發展。儘管「法界常住」,而人間的佛教──思想、制度、風尚,都在息息流
變的過程中。
佛法有所以為佛法的特質。怎麼變,也不能忽視佛法的特質。重點的,部分的過分發達(
如專重修證,專重理論,專重制度,專重高深,專重通俗,專重信仰……),偏激起來,
會破壞佛法的完整性,損害佛法的特質。象皮那麼厚,象牙那麼長,過分的部分發達(就
是不均衡的發展),正沾沾自喜,而不知正障害著自己!對於外學,如適應融攝,不重視
佛法的特質,久久會佛魔不分。這些,都是存在於佛教的事實。演變,發展,並不等於進
化,並不等於正確!
印度佛教的興起,發展又衰落,正如人的一生,自童真,少壯而衰老。童真,充滿活力,
是可稱讚的!但童真而進入壯年,不是更有意義嗎?壯年而不知珍攝,轉眼衰老了。老年
經驗多,知識豐富,表示成熟嗎?也可能表示接近衰亡!所以,我不說「愈古愈真」,更
不同情於「愈後愈圓滿,愈究竟」的見解。
佛法不只是「理論」,也不是「修證」就好了!理論與修證,都應以實際事行(對人對事
)的表現來衡量。「說大乘教,修小乘行」;「索隱行怪」:正表示了理論與修證上的偏
差。
我是中國佛教徒。中國佛法源於印度,適應中國文化而自成體系。佛法,應求佛法的真實
以為導循。所以尊重中國佛教,而更重於印度佛教(太虛大師於民國十八年冬,講〈研究
佛學之目的及方法〉,也有此意見)。我不屬於宗派徒裔,也不為民族情感所拘蔽。
治佛教史,應理解過去的真實情況,記取過去的興衰教訓。佛法的信仰者,不應該珍惜過
去的光榮,而對導致衰落的內在因素,懲前毖後嗎?焉能作為無關於自己的研究,而徒供
庋藏參考呢!
《說一切有部為主的論書與論師之研究》〈自序〉 p1/-4
【四悉檀】
佛說是有了義的、不了義的,應論究諸法實義,不可以世俗的隨宜方便說為究竟。佛說有
了義、不了義, 如結集的《四部阿含》,也有宗趣的不同, 覺音(Buddhaghosa )所作
的四部注釋,名稱為:
《長部》注:Sumangalavilasini (吉祥悅意)
《中部》注:Papanca-sudhani (破斥猶疑)
《相應部》注:Saratthapakasini (顯揚真義)
《增友部》注:Manoratha-purani (滿足希求)
四部注釋的名稱,表示了古代所傳, 四部(阿含)的不同宗趣。 龍樹(Nagarjuna )所
說的四種悉檀( siddhanta ),就是依此判說,而作為判攝佛法的一切準繩。如
「世間悉檀」是「吉祥悅意」;
「對治悉檀」是「破斥猶豫」;
「各各為人(生善)悉檀」是「滿足希求」;
「第一義悉檀」是「顯揚真義」。
這一佛法化世的四大宗趣,說一切有部也有相近的傳述。如《薩婆多毘尼毘波沙》說:
「為諸天世人隨時說法,集為增一,是勸化世人所習。為利根眾生說諸深義,名中阿含,
是學問者所習。說種種隨禪法,名雜阿含,是坐禪人所習。破諸外道是長阿含」。
上座系(除一分接近大眾部的)與大眾系的學風,就是「隨教行」與「隨理行」,重經與
重論的不同。對佛法的偏重不同,應該是部派異義紛紜的主要原因。 《印度佛教思想史
》 p60/-4
在印度佛教思想史的探求中,發現了一項重要的判攝準則。南傳佛教的覺音三藏,我沒有
能力讀他的著作,但從他四部(阿含)注釋書名中,得到了啟發。他的四部注釋,《長部
》注名「吉祥悅意」,《中部》注名「破斥猶豫」,《相應(即「雜」)部》注名「顯揚
真義」,《增支部》注名「滿足希求」。
四部注的名稱,顯然與龍樹所說的四悉檀(四宗,四理趣)有關,如「顯揚真義」與第一
義悉檀,「破斥猶豫」與對治悉檀,「滿足希求」與各各為人(生善)悉檀,「吉祥悅意
」與世界悉檀。深信這是古代傳來的,對結集而分為四部阿含,表示各部所有的主要宗趣
。
【《雜阿含》以第一義悉檀為主,而實含有其他三悉檀】
民國三十三年秋,我在漢院講《阿含講要》,先講「四阿含經的判攝」,就是依四悉檀而
判攝四阿含的。在原始聖典的集成研究中,知道原始的結集,略同《雜阿含》,而《雜阿
含》是修多羅,祇夜,記說等三分集成的。以四悉檀而論,
「修多羅」是第一義悉檀;
「祇夜」是世界悉檀;
「記說」中,
弟子記說是對治悉檀,
如來記說是各各為人生善悉檀。
佛法有四類理趣,真是由來久矣!這可見,《雜阿含》以第一義悉檀為主,而實含有其他
三悉檀。
進一步的辨析,那「修多羅」部分,也還是含有其他三悉檀的。所以這一判攝,是約聖典
主要的理趣所在而說的。四悉檀傳來中國,天臺家多約眾生的聽聞得益說,其實是從教典
文句的特性,所作客觀的判攝。依此四大宗趣,觀察印度佛教教典的長期發展,也不外乎
四悉檀,如表: Fig
【無邊的甚深法義,都從「四部阿含」根源而流衍出來】
五十九年所寫成的《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我從教典的先後,作了以上的判攝。這裏再
為敘述:從長期發展的觀點,來看每一階段聖典的特色,是
以《雜阿含經》(《相應部》)為本的「四部阿含」(四部可以別配四悉檀),是佛法的
「第一義悉檀」,無邊的甚深法義,都從此根源而流衍出來。
「大乘佛法」初期的「大乘空相應經」,廣說一切法空,遣除一切情執,契入空性。《中
論》說:「如來說空法,為離諸見故」,是依《寶積經》說的。所以「大乘空相應經」的
特色,是「對治悉檀」。
「大乘佛法」後期,為真常不空的如來藏、我、佛性說,點出眾生心自性清淨,為生善、
成佛的本因,重在「為人生善悉檀」。「各各為人生善」,是多方面的。心自性清淨,就
是「心性本淨」,是出於「滿足希求」的《增支部》的。《成實論》也說:「佛為懈怠眾
生,若聞心本不淨,便謂性不可改,則不發清淨心,故說本淨」。在「後期大乘」中,就
成為一切眾生有如來藏、我、佛性說:這是一。
如來藏說,是念自己身心中有佛。「初期大乘」的念佛往生淨土,念佛見佛的般舟三昧;
「佛法」六念中念佛,都是為信增上者,心性怯劣怖畏者說的:這是二。這些「為人生善
」的教說,都有「易行」誘導的傾向。
「秘密大乘佛法」的流行,融攝了印度神教所有的宗教行儀。如說:「劣慧諸眾生,以癡
愛自蔽,唯依於有著。……為度彼等故,隨順說是法」。在修持上,重定力,以欲天的佛
化為理想,所以在身體上修風,修脈,修明點,從欲樂中求成佛,是「世界悉檀」。
【牧女賣乳】
佛法一切聖典的集成,只是四大宗趣的重點開展。我應用牧女賣乳而一再加水為喻:為了
多多利益眾生,不能不求適應,不能沒有方便,如想多賣幾個錢,而在乳中加些水一樣。
這樣的不斷適應,不斷的加入世俗的方便,四階段集成的聖典,如在乳中一再加水去賣一
樣,終於佛法的真味淡了,印度佛教也不見了!
【這一切都是佛法;都是流傳中的佛法】
這一判攝,是佛法發展階段的重點不同,不是說「佛法」都是第一義悉檀,「秘密大乘佛
法」都是世界悉檀,所以說:「一切聖典的集成,只是四大宗趣的重點開展,在不同適應
的底裏,直接於佛陀自證的真實」。「佛法的世界悉檀,還是勝於世間的神教,因為這還
有傾向於解脫的成分」。這一切都是佛法;「秘密大乘」是晚期佛教的主流,這是佛教史
上的事實,所以我不能同意「入篡正統」的批評。都是流傳中的佛法,所以不會徹底否定
某些佛法。但我不是宗派徒裔,不是學理或某一修行方法的偏好者。
我是為佛法而學,為佛法適應於現代而學的,所以在佛法的發展中,探索其發展的脈絡,
而了解不同時代佛法的多姿多態,而作更純正的,更適應於現代的抉擇。由於這一立場,
三期、四期的分判,相當於古德的分判,而意見不同,主要是由於純正的、適應現代的要
求。也就作成這樣的結論:「立本於根本佛教之淳樸,宏闡中期佛教(指「初期大乘」)
之行解,(梵化之機應慎),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庶足以復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也歟
」! 《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 p28/-4
【實義與方便】
我對印度佛教的論究,想理解佛法的實義與方便,而縮短佛法與現實佛教間的距離。方便
,是不能沒有的;方便適應,才能有利於佛法的弘布。然方便過時而不再適應的,應有「
正直捨方便」的精神,闡揚佛法真義,應用有利人間,淨化人間的方便。希望誠信佛法的
讀者,從印度佛教思想的流變中,能時時回顧,不忘正法,為正法而懷念人間的佛陀。
《印度佛教思想史》自序 p7/-5
【大乘是佛說】
論到初期大乘經的傳出,自然要論到「大乘是否佛說」。依一般的意見,釋迦佛說的,是
佛說,否則即使合於佛法,也是佛法而不是佛說。這是世俗的常情,不能說他是不對的。
但在佛教中,「佛說」的意義,與世俗所見,是不大相同的。「是佛說」與「非佛說」的
論諍,部派佛教時代,早就存在了。如《順正理論》說:「諸部(派)經中,現見文義有
差別故;由經有別,宗義不同。謂有諸部誦七有經,彼對法中建立中有;如是建立漸現觀
等。讚學、根本、異門等經,說一切有部中不誦。撫掌喻等眾多契經,於餘部中曾所未誦
。雖有眾經諸部同誦,然其名句互有差別」。由於各部的經有多少,相同的也有文句上的
差別,成為分部的主要原因。自部所誦的,當然「是佛說」;如自部所不誦的經,不許可
的義理。就指為「非佛說」。例如說一切有部( Sarvastivadah )獨有的《順別處經》
,經部( Sutravadinah )指為「非聖所說」。分別說部( Vibhajyavadinah )系的《
增壹阿含》中,有「心本淨,客塵煩惱所染」經,而說一切有部是沒有的,所以說:
「若抱愚信,不敢非撥言此非經,應知此經違正理故,非了義說」。
這是早已有之的論諍,所以要討論「是佛說」與「非佛說」,應該理解佛教經典的特性。
釋尊說法,當時並沒有記錄。存留於弟子內心的,只是佛說的影象教。領受佛說,憶持在
心,依法修行。而再以語言表示出來,展轉傳誦;這是通過了弟子們內心的領解,所以多
少會有些出入。佛滅後的「原始結集」,是少數長老的結集,經當時少數人的審定而成立
,這是通過結集者的共同意解而認可的。如不得大眾的認可,如阿難( Ananda )傳佛「
小小戒可捨」的遺命,雖是佛說,也會被否決,反而立「訶毀小小戒」的學處。原始結集
的「法」,是「蘊相應」、「界相應」、「處相應」、「因緣相應」、「諦相應」、「道
品相應」,所以稱為「相應修多羅」。不久,又集出「如來記說」、「弟子記說」、「諸
天記說」。以上一切,大體與《雜阿含經》相當。到佛滅百年,傳出的經典更多,在固有
的「相應」以外,又集成「中」、「長」、「增一」,這四部是一切部派所公認的。當時
,各方面傳出的經典極多,或說是從「佛」聽來的,或說從「和合眾僧多聞耆舊」處聽來
的,或說從「眾多比丘」聽來的!或說從「一比丘」聽來的。
【是否佛說的取捨標準】
對傳來的種種教說,到底是否佛說,以什麼為取捨的標準?赤銅鍱部( Tamrasatiyah )
說:依經,依律。法藏部( Dharmaguptah )說:依經、依律、依法。這就是「佛語具三
相」;
修多羅相應,
不越毘尼,
不違法性。
修多羅相應與不越毘尼,是與原始集出的經律相順的;不違法性,重於義理(論證的,體
悟的),也就是「不違法相性,是即佛說」。這一勘辨「佛說」的標準:與非宗教的世俗
的史實考辨不同,這是以佛弟子受持悟入的「佛法」為準繩,經多數人的共同審核而決定
的。所以「佛說」,不能解說為「佛口親說」,這麼說就這麼記錄,而是根源於「佛說」
,其實代表了當時佛弟子的公意。已結集的,並不等於「佛說」的一切,隨時隨地,還有
新的教說傳出,彼此所傳及取捨不同,促成了部派的不斷分化。自宗的「是佛說」,與自
部大有出入的,就指為「非佛說」。《阿含經》以外,由於「佛涅槃後對佛的永桓懷念」
,是佛教界所共同的,所以傳出了〈菩薩譬喻〉,〈菩薩本生〉,〈佛譬喻〉,佛〈因緣
〉。傳說在佛教界的,雖因時因地而有多少不同,而大體上是共同承認的,也就都是「佛
說」的。這裡面,孕育著佛菩薩──大乘佛教的種種特性。在部派中,阿毘達磨論也認為
「是佛說」的。如《發智論》是說一切有部的根本論,傳說為迦旃延尼子(
Katyayaniputra )造的,而《發智論》的廣釋──《大毘婆沙論》卻說:
「問:誰造此論?答:佛世尊」。
為了成立「阿毘達磨真是佛說」的權威性,《順正理論》作了冗長的論究。銅鍱部的七部
阿毘達摩,依覺音( Buddhaghosa )《論事》注,除《論事》以外,是佛在仞利天上,
為佛母摩耶( Maya )說的。「是佛說」的經、律、論,從佛滅以來,一直是這樣的不斷
傳出。西元前後,大乘經開始傳出、書寫,與部派佛教聖典的寫出同時。富有特色的大乘
經,與傳統佛教的一部分,出入相當大。部派佛教者,忽略了自部聖典「是佛說」的意義
;誤以自部的聖典,都是王舍城( Rajagrha )結集的,這才引起了「大乘非佛說」的諍
論。其實,一切佛法,都代表了那個時代(那個地區、那個部派)佛教界的共同心聲。嚴
格地說,從非宗教的「史」的立場,論辨大乘是否佛說,是沒有必要的,也是沒有結論的
。因為部派佛教所有的聖典,也不能以釋迦佛這麼說,就這麼結集流傳,以證明是佛說的
。
「不違法相,是即佛說」,本於「佛語具三相」,是結集《阿含經》所持的準繩。如《成
實論》卷一(大正三二‧二四三下)說:
「是法根本,皆從佛出。是諸聲聞及天神等,皆傳佛語。如比毘尼中說:佛法名佛所說,
弟子所說,變化所說,諸天所說。取要言之,一切世間所有善語,皆是佛說」。
《成實論》是一部容忍大乘的聲聞論典。從《阿含》及《毘尼》所見,有佛說的,有(聲
聞)弟子們說的,有諸天說的,也有化人說的。但「聲聞及天神等皆傳佛語」,他們只是
傳述佛所說的,所以概括的說,一切都是佛說。《成實論》的見解,與大乘經的見解一致
,如《小品般若波羅蜜經》卷一(大正八‧五三七中)說:
「佛諸弟子敢有所說,皆是佛力。所以者何?佛所說法,於中學者,能證諸法相性,證已
,有所言說,皆與法相不相違背,以法相力故」。
弟子們所說的法,不是自己說的,是依於佛力──依佛的加持而說。意思說,佛說法,弟
子們照著去修證,悟到的法性。與佛沒有差別,所以說是佛力(這是佛加持說的原始意義
)。龍樹( Nagarjuna )解說為:「我等當承佛威神為眾人說,譬如傳語人。……我等
所說,即是佛說」。弟子們說法,不違佛說,從佛的根源而來,所以是佛說。這譬如從根
發芽,長成了一株高大的樹,枝葉扶疏。果實纍纍,當然是花、葉從枝生,果實從花生,
而歸根究底,一切都從根而出生。依據這一見地,《諸法無行經》說:「諸菩薩有所念,
有所說,有所思惟,皆是佛之神力。所以者何?一切諸法,皆從佛出」。《文殊師利所說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說:「能如是諦了斯義,如聞而說,為諸如來之所讚歎;不違法相,
是即佛說」。《海龍王經》說:「是諸文字,去來今佛所說。……以是之故,一切文字諸
所言教,皆名佛言」。《發覺淨心經》說:「所有一切善言!皆是如來所說」。所以依大
乘經「佛說」的見解,「大乘是佛說」,不能說「是佛法而不是佛說」!
初期大乘經的傳出者,編集者,或重信仰,或重智慧,也有重悲願的;或重佛,或重正法
,或著重世俗的適應;或重理想,或兼顧現實;更通過了傳出與編集者的意境,所以內容
是不完全一致的。長期流傳中的「佛說」,世俗神教的適應,誤解或誤傳,也勢所難免。
所以說:「刊定真偽,制作經籍」。好在早期結集的聖者們,對一切佛說,知道不同的理
趣:有「吉祥悅意」的「世間悉檀」,「破斥猶豫」的「對治悉檀」,「滿足希求」的「
為人生善悉檀」,「顯揚真義」的「第一義悉檀」。對不同性質的經典,應以不同宗趣去
理解。初期大乘經也說:「若人能於如來所說文字語言章句,通達隨順,不違不逆,和合
為一;隨其義理,不隨章句言辭,而善知言辭所應之相。知如來以何語說法,以何隨宜說
法,以何方便說法,以何法門說法,以何大悲說法。梵天!若菩薩能知如來以是五力說法
,是菩薩能作佛事」。「五力」,大體與「四悉檀」(加大悲)說相順。如能正確的理解
「四悉檀」,善知如來「五力」,就能正確理解一切「佛說」。了義或不了義,如實說或
方便說,曲應世俗或顯揚真義,能正確的理會:那末無邊「佛說」,適應一切而彰顯正法
。所怕的!以方便為真實,顛倒說法:那就要掩蔽佛法的真光了!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
源與開展》 p1323/1
問題思考:
佛法的真實義從哪裡探求呢?
如果發現不同的經典有不同的說法時,您如何選擇?
如何看待佛教中的不同教派?
您對佛力加持的看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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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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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口攝意,身莫犯非;
如是行者,得度世已。
~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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