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拖一直拖 終於到不得不說的時候
我不是故意
好幾次 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吞下
看著你 我總是小聲的問自己 捨得嗎
僅有一次話題繞到了分離 我盯著電視 刻意不轉頭看你
我說 我沒有理由留下 除非為你
而你 也沒能轉頭看我
空氣凝結了 十秒 像一刻鐘那麼久
你說 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語畢 再沒人(能)接話
接近臨行之前 我們約在書店
你先到了 照例在二樓讀你的莎劇 （是馬克白還是第十二夜?）
我在手扶梯前等你下來
殷殷盼著 當你那條黑色牛仔褲映入眼簾 我忽然明白了
那一幕
我對這個人 是永遠說不出再見的
然而真正最後一次見面 我們在校園附近的一家餐廳用餐
那天我很匆忙 帶了好多小本子給你
你的研究需要大量的演算 你需要紙
我把用過的沒用過的都帶上了 搭了好久的車 為了見你最後一次
當時我們已經不算戀人了 面對分離 很有默契的早在月前就分手
後來即使一次一次的見面 總是體貼的保持一種距離 練習著分開 練習著放手
我從來沒有再問過 你考慮的怎麼樣
因為你從來也沒有要我為了你留下
最後的最後 你送我到月台 我們道別的擁抱才終於矜持不住
你忽然說 留下吧今晚
（這難道是你能給的極限嗎？）
我搖頭 心一橫 上車
我向著你 背對著前進方向
車速迅速的扯開了你我
我的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下
然後你的簡訊才來 才終於說 “沒有你 我不知道以後怎麼辦”
你遲來的告白 無法停下載我離開的列車 也停不下我的眼淚
然而我終究沒能說再見 練習的再多也無濟於事
因為在我心裡 不論什麼關係 什麼光景 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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