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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王廟風雲再起!兩大先天功勁比拼,激得山廟內外氣旋翻湧,宛 若鬼哭神號,屋瓦皆鳴!   聶紫嫣以紅顏禁招強催真元,內力與雷震天只差一線,但禁招雖能提 升內力,卻無法弭平武學修為之上的差距,數十招過後,聶紫嫣已略居下 風,苦苦支持。   「幻魔血手」掌影翻飛,掌中乾坤虛實難測,逐步逼入珠索核心!雷 震天初展能為,手段之高令聶紫嫣暗自心驚,自己縱橫江湖的銀鈴珠索, 在雷震天眼中彷彿破綻百出、不值一哂。   銀鈴珠索善於長攻遠打,雷震天進入索勢之內,原本持平的氣勢登時 起了消長,聶紫嫣當機立斷,閃電收索,繞回雙臂之上,旋身玉足輕點, 踢起地上長劍,嬌叱一聲,持劍再攻!   劍隨勢走,聶紫嫣再祭銀鈴,清銳鈴聲,令人難以忽略,不但快慢交 錯極不協調,又飄忽無定讓人產生錯覺,高手對陣,些微因素即能決定勝 敗,聶紫嫣有此寶器,令雷震天首次開始感到難纏。   聶紫嫣初展天宮武學「禦劍七式」,這七重天宮人人皆識,用於自保 的起手劍法,在聶紫嫣手中施展開來,七式循環,流轉如意,劍意延綿不 絕。平平無奇的劍法,在聶紫嫣的春纖玉手之上,寓巧於拙,化解了雷震 天排山倒海的攻勢。   天宮武學向以曼妙著稱,只見聶紫嫣施展起來,佇立之姿嬝娜風流, 動又有若飛燕游龍。跌宕起伏的身段隨著劍舞展露無遺,纖足秀趾在裙擺 之下若隱若現,差可比擬天仙下凡!   雷震天耳目皆惑,氣勢一滯,手下不自覺的緩了幾分,又讓聶紫嫣扳 回平手之局。   雷震天胸如浪湧,心中苦道:「雷震天啊雷震天,你莫要再自欺欺人 !說什麼視為左臂右膀,你就是愛此女的傾城絕色,妄想佔有她的絕代風 華!」,雷震天斷了得到聶紫嫣的機會,心中的慾念,終於爆發出來。   雷震天自認心思無人知曉,卻看到聶紫嫣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好似了 然於胸,雷震天心中有鬼,惱羞成怒之下,猛然祭起十成功力,使出極招 「幻海魔淵」,一道血腥陰厲的宏大掌氣,夾雜著可怖的妖魔幻象,朝聶 紫嫣逼命而來!   雷震天以力破巧,聶紫嫣惦記身後的葉劍辰,避無可避,緊咬銀牙, 拔劍硬上,融入幻海魔淵驚人的掌勁之中!   一陣擎天撼地的轟然聲響!聶紫嫣仰身飛跌,手中長劍寸斷,敗得淒 慘!聶紫嫣口中噴出一蓬鮮血,染得雪白的衣襟之上,點點櫻紅!   聶紫嫣傷重之下,渾身劇震,氣血逆流,心知是「紅顏白髮」散功之 兆!凡動用紅顏白髮者,一但散功之後,不但要耗損十年壽元與功力,兼 且更會有容貌衰老、紅顏白髮的劇烈作用,因此天宮中人,即使一死也不 願施展的大有人在。   事已至此,聶紫嫣再也無力施為,反身撲向葉劍辰,將他擁在懷裡, 一手按在天靈蓋上,有心殺死葉劍辰後,再絕心脈自盡!   雷震天心中懊悔,又怕傷了聶紫嫣的性命,僵立在場中,一時拿不出 辦法。   聶紫嫣勉力壓抑發顫的身軀,柔聲道:「小傢伙,別怕。」   葉劍辰雖看到聶紫嫣神色轉厲,心中卻毫無懼怕之意,緊緊回抱著聶 紫嫣,好似回到韓繡兒的懷裡,「我不怕。」童音稚嫩,卻透露出一股堅決。   聶紫嫣被葉劍辰激起了母性,湧起一分難以言喻的感覺,心中天人交 戰,甚是不忍,但她明白若葉劍辰落在十魅之手,只會多受凌虐。猛一咬 牙,手上暗暗運勁……   萬念俱灰之際!   忽然山廟門外,遠近傳來一陣朗朗之聲,「督脈至陽散奇穴,二陰之 路會天池,七分邪火百會出,餘韻暫且壇中藏。」   聶紫嫣只覺口訣暗合紅顏白髮運勁之道,卻又別出機杼,似是化解反 噬之力的法門,且來人語氣之中,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聶紫嫣心 知有高人相助,當下依訣施為。   聶紫嫣渾身絮亂的真氣,果真成功的匯流數處,只是此法知難行更難 ,宛如怒海操舟,一不謹慎,便可能走火入魔而亡。   不到片刻,聶紫嫣已汗如雨下,百會穴及七竅之上,冒出裊裊白煙, 似乎當真化解了紅顏白髮的反噬之症。   十魅眾人有意阻止聶紫嫣運功療傷,雷震天一個目光示意眾人停手, 沉聲道:「何方前輩高人,不妨一見。」   此人不過目觀,便能破解紅顏白髮反噬之力,只怕便是涵湘夫人親來 ,也未必有這個本事,修為之高,可謂匪夷所思。雷震天絲毫不敢大意, 擺足車馬,準備與之周旋,話中也不敢失了禮數。   「老夫不過尋常鐵匠,山林之中,悠閒度日而已,無名之輩,何足道 哉。只是老夫四方採鐵,恰巧返家,聽聞此地有喧鬧之聲,路過一觀,還 請好漢萬勿為難。」   一個銀髮白鬚的老者,雙手負於背後,身著布衣長掛,從廟外跨了進 來。只見老者,面目清玄,闊額高顴,雙眼似闔未闔,精光內斂,令人難 測深淺。看似五十有餘,肌膚卻又有若少年人一般,是內家功夫練至頂峰 的回春之兆。   雷震天只覺老者信步一站,便隱有淵停嶽峙之勢,心中暗生警惕。卻 也只有雷震天這等級數的高手,能在老者刻意隱藏功力之下,還能生出些 微感應。餘人,就是樊天霸,也只是從老者的談吐,臆測此人非是泛泛之 輩,卻無法衡量老者的根基深淺。   「老傢伙!賣什麼玄虛!」   十魅之中,分守大門兩側的兩人,周猛、周桐,被人欺進門內,居然 毫無所悉,兩人自覺顏面無光,聯手掄斧向老者急攻!這周猛、周桐是親 兄弟,聯手起來默契無間,自是威力加倍。   周猛、周桐在綠林道上號稱「血斧雙煞」,是說的出名號的人物,原 本也是馬賊中的一方之霸,因難敵雷震天幻魔崖的威勢,才率眾來投,算 得上是雷震天座下有數的高手。雷震天也不阻止,想藉由雙煞之手,看看 這神秘老者的能為。   只見老者遲疑一下,跟著雙掌平推,既不見快,又不見巧,卻好似周 猛、周桐自個往他掌中撞上去似的,雙掌按實在這血斧雙煞的胸膛之上。   蓬!   周猛、周桐背脊突出,透出滿天血霧,眼中光華一閃而逝,成為了兩 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僅只一招!便殺了十魅中的二人,而老者卻連真功夫都沒有顯露出來。   樊天霸在一旁,看得難以掩飾心中的劇震,雙煞聯手,自己要敗他們, 至少也要用上兩百來招,還無必勝把握。由此推算,若是自己動手,那還不 是一招便讓眼前這名老者給殺了。這老者的功力委實太可怖,太可怕了!   雷震天咬牙切齒道:「只此一手,就絕非無名之輩,閣下究竟何人?!」   「老夫『一葉知秋』梁書銘。」老者此語一出,立刻震驚全場。   雷震天驚駭莫名,眼前此人,赫然是雄踞天榜百年的絕代高手,梁書銘!   天地榜雖不分排名,但梁書銘在天榜之上,獨佔鰲頭已逾數十載,早已 是公認的天榜第一高手,與武林三大聖地之主,涵湘夫人等人,隱為天下四 大高手,是如同武林神話一般的存在。   在這夜半的荒山野嶺之中,居然能惹出觸、蠻兩境,人人聞之色變的絕 頂高手,十魅眾人只覺倒楣透頂。   梁書銘若無旁人的走到聶紫嫣身旁,一掌按在她肩頭之上。聶紫嫣只覺 一股暖流源源不絕的傳來,替她導正奇經八脈。   「呵呵!妳很好,天資過人,這麼孤注一擲的方式,都給妳撐了過來, 小丫頭有點運道。」   聶紫嫣又吐出一口黑血,只是這次吐出的卻是體內的結鬱之血,聶紫嫣 緩過一口氣來,蒼白的玉容,恢復了三分紅潤,神色大有好轉,看得葉劍辰 放下心來。   聶紫嫣尚且無法動彈,只能微微頜首,「多謝前輩相助。」   聶紫嫣內視己身,發覺雖然氣海之中,毫無半分真氣,但卻只是一時的 力竭之象而已,經過此劫,自己的功力已更上層樓,至少到達了紫雲霞第五 重心法的頂峰。紫雲霞越往上層難度倍增,若是過去,沒有個十年、八年, 這第五重頂峰根本是難以想像的境界。   一旁葉向天,已入彌留之境,梁書銘隔空虛指,點了葉向天兩處穴道, 替他保住一口真元,以便一會能留下遺言。   「一葉知秋」走到與雷震天相隔一丈的距離,不丁不八的站著,微微昂 首,給予雷震天的壓力,有若崇山峻嶺一般。看這個態度,「一葉知秋」算 是把事情攬下來了。   雷震天惶恐之間,突然憶起一事,說道:「敢問前輩,莫不是已退出江 湖,卻何故又招惹此間恩怨,還殺我兩名門人?」   此話說來話長,梁書銘生平自負有三大絕學,以天算、相術為首、其次 是鑄劍之學,最末才是武學之道。   二十多年之前,有個來路不明的弟子,帶藝欲向梁書銘投師,梁書銘觀 其面相,龍眼有神、眉若凌雲,神韻之間有浩然正氣。梁書銘為人向來不拘 小節,也不多作過問,愛惜其才,便將武學一道傾囊相授。   卻不料此人,非是善類,練有一門可以自行變化面相的奇術「無相功」 ,梁書銘不察,為其所矇蔽。這名身負異學的弟子,盡得「一葉知秋」真傳 後,叛門逃逸,在江湖上自號「極皇」惹起一陣腥風血雨,不過卻僅曇花一 現,好似只是要驗證自身武學一般,就從此絕跡江湖,不見其蹤。   梁書銘遭此奇恥大辱,憤而立下重誓,誓言門戶不清,就不再過問江湖 之事,亦不再收徒。   梁書銘被雷震天這麼質問,宗師風采忽然去了一半,老臉一紅,唯唯諾 諾的道:「這……你方才也看到了,是那兩個傢伙,不分青紅皂白,就向老 夫殺來。你可有看過哪個退隱之人,碰上這種場面,便要像個不會武功的老 丈,給人活活打死?」梁書銘說得圓滑,卻不提及自己主動插手之事。   想不到一個絕頂高手,竟然如此無賴。雷震天氣的牙癢,卻也不好發作 ,隱忍道:「那好,恕晚輩有眼不識泰山,無意中得罪了老前輩,但此間之 事卻是江‧湖‧恩‧怨,還請前輩莫要沾惹凡塵俗務。」   「此言差矣,不論爾等有何恩怨,都沒有劫鏢之後,還將人鏢局滿門滅 口的規矩。這事既然撞在老夫手上,就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算起來還是閣 下先壞了江湖規矩,對!」梁書銘那最後一聲對,聽起來像是說服了自己, 捻鬚微笑,氣又壯了三分。   雷震天硬道:「雷某不過是奉『燕雲君』之命行事,侯爺大起在即,這 逐鹿問鼎之舉,有能者居之,只是難免波及天下蒼生,更何況是江湖中人, 望前輩諒解。況且前輩當年退隱之誓,江湖人人皆聞,還請前輩莫要插手, 以免壞了老前輩的清譽。」   雷震天亮出了底牌,想勸退梁書銘。原來那稱霸魏國南方關外三郡的燕 雲君,便是他的後台,想來錦盒牽扯的也是皇室恩怨。   梁書銘嘆口氣道:「禍福無門,人自攀。若不是爾等趕盡殺絕,老夫又 何需出面?如果老夫真為了千金一諾,視而不見,這重諾輕義之舉,江湖人 又要如何看待。老夫沒怪爾等做盡傷天害理之事,你倒怪起老夫來了。」   「另外那燕雲小兒,也忒好笑了,難道你真認為燕雲君能鬥得過長空嗎?」   聽聞長空之名,雷震天臉上陰霾一閃而過,但那卻不是他眼下要擔心之 事。雷震天心知要勸退梁書銘是無可能的了,雷震天深吸口氣,居然下達了 一個眾人不敢置信的命令。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全都給我,殺!」   此時孟鳩不算,十魅只剩樊天霸、狗王、逆生鬼佬、百毒仙子及惡彌勒 ,寥寥數人而已,任誰都看的出來,這樣的陣仗,如何能對抗「一葉知秋」 ,當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雷震天兇厲的目光掃過眾人,怒吼道:「我說,給我殺!」   雷震天在幻魔崖十數年的積威,在此際發揮作用,眾人心頭掠過對雷震 天的一絲懼意,在樊天霸帶頭之下,忘卻生死,朝梁書銘殺去。   十魅心想,雷震天是要合眾人之力,跟梁書銘拼個魚死網破,既然大哥 有此定見,那必是有幾分勝算。只有樊天霸心知絕無僥倖,但樊天霸向來忠 心耿耿,只知聽令,其他不做細想。   梁書銘十多年未涉江湖,本以為報出名號,便能叫雷震天等束手就縛, 卻想不到十魅居然敢向他殺來,頗為動火,還道是自己這塊招牌不亮,暗罵 世風日下。   「找死!」梁書銘舌綻春雷,雙掌引天指地,山廟一時狂風大作,四方 風雲俱向梁書銘湧去,卻只一瞬間,便風停雲散,靜得針落可聞。   緊接著一聲巨響,動若雷霆的千百掌影,立時向四面八方爆散而去!   極招快如燎原之火、重若天崩地裂,十魅群邪哪能抗禦,登時集體重創 ,全被震出山廟之外!   逆生鬼佬功力最淺,口吐鮮血,身子跟著扭動幾下,眼看不活了。一身 邪術,徒奈何乎,無用武之地,真真正正做了鬼了。   就這麼緩過一線,雷震天竟然轉身遠遁飛去!梁書銘這才知道雷震天有 意斷尾求生,當下怒不可遏,正欲追之,一踏出山廟之外,卻有十數名不知 死活的刀斧手,持斧便往梁書銘身上招呼!   幻魔崖馬賊向以狠辣噬血著稱,無知即無懼,在未明廟內局勢之下,看 到一眾頭領受傷,反而激起兇性,竟向梁書銘齊攻!   梁書銘左手袖袍一劃,十多柄大斧立刻斷作兩截,又歔準帶頭之人一掌 擊斃,這才把群匪震攝住,跟著看也不看,飛身一躍,便把一眾匪類及馬首 ,當作池塘邊的石墩一般,踏在腳下,朝雷震天飛身追去。   梁書銘方才追不到兩步,忽然身形一沉,只見口角溢血的樊天霸五指成 爪,猶如鐵鈎一般,牢牢鎖死了梁書銘的左腳。   梁書銘隨著下沉之勢,右腳一旋,朝樊天霸如飛踢出。梁書銘這腳有雷 霆萬鈞之力,滿以為能逼樊天霸撤手,卻想不到樊天霸手上反而緊了幾分, 梁書銘心知此人忠義,欲拼死護主,起了憐憫之意,收起九成力道。也是梁 書銘修為已臻至化境,方能在出招之後,如此施為。 即便如此,這一腳也震得樊天霸體內有若乾坤倒轉,爆出一叢血霧,暈死過去。   但豈料樊天霸悍勇異常,人暈死過去,手上卻兀自緊抓不放,梁書銘連 使兩下身法,都無法擺脫,無奈之下,只得再提半口真氣,憑硬力震開。   等梁書銘再回頭,哪裡還有雷震天的身影,只能苦笑一聲。不過梁書銘 心知,雷震天雖然走脫,但經此一役,以後再難有所作為,光是幻魔崖,雷 震天就再也無顏回去了。   雖然梁書銘要追上雷震天,將之擊殺,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但是無法放 任重傷的聶紫嫣與餘下的悍匪周旋,只得作罷。     梁書銘退隱前是點火就著的脾氣,這幾年修身養性,火性減了幾分,也 就不再計較,回轉山廟看望葉向天等人。   梁書銘走到葉向天身旁,此時葉劍辰早已伏在一旁,哭腫雙眼,葉向天 看到梁書銘前來,便苦苦哀求梁書銘救他爹一命。看過梁書銘方才大展神威 ,葉劍辰早已把梁書銘當成無所不能的活神仙。   梁書銘手扣在葉向天脈門之上,查覺葉向天全身經脈早已俱碎,此時不 過心有罣礙,吊著一口氣而已。梁書銘轉頭對聶紫嫣搖了搖頭,聶紫嫣只得 把葉劍辰摟緊,卻也跟著眼眶泛紅。   梁書銘緩緩渡過一道真氣,葉向天醒了過來,滿臉紅光,神智清醒。 「老夫『一葉知秋』,小兄弟可有什麼遺願,只要老夫能力所及,必定盡力 而為。」   葉向天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緩緩說道:「只望前輩將小兒作育成 才,卻……不要讓他替我報仇。」   葉向天又神色哀戚的看了妻子與眾弟兄的屍身一眼,「再煩勞前輩讓敝 夫婦合葬一處,葉某來生必定結草銜環,報前輩大恩大德。」   「老夫一諾……千金,咳!老夫雖不能收徒,不過這事竟然應承下來, 必定替你辦到,小兄弟你安心去吧。」   葉向天大喜過望,艱難的伸出一支手來,摸著葉劍辰的頭,說道:「還 不快給梁老前輩磕頭?」葉劍辰忍著眼淚,轉過頭來,恭恭敬敬的給梁書銘 磕了三個響頭。   「辰兒,只可惜爹不能看你長大成人,娶媳婦……」   葉向天想到獨子此生有這絕代高人照拂,頗為欣慰,心神一鬆,閉上雙 眼,帶著一絲笑容,就此離開塵世。   「爹!!」   *   *   *   一夜惡戰終歇,此際天邊露出一道曙光。   梁書銘看得心中一陣感嘆,那些死去的馬賊,與人為惡,可有想過會看 不到今日的朝陽。又再嘆自己自負武林第一,只道天下間何處不能來去自如 ,卻走不出江湖二字,正是一步江湖無盡期。   梁書銘押著一眾馬賊,給椒圖鏢局的鏢師,挖墓立碑,看著十魅,除樊 天霸外或死或廢,也就不再為難,任由樊天霸領著眾人離去,梁書銘頗為愛 惜樊天霸的人才,雖然誤入歧途,但所作所為卻不失為一條好漢,可惜樊天 霸受了他一腳,此生功力再難寸進。   梁書銘佇立半刻,轉頭回山廟看望葉劍辰,此際葉劍辰哭得累了,伏在 聶紫嫣懷裡沉沉睡去,聶紫嫣輕輕哄拍著葉劍辰的背,頗為手足無措,不過 神色卻溫柔得像個慈母。   「此間之事已了,紫嫣姑娘往後有何打算。」   聶紫嫣秀眉一蹙,黯然道:「我不知道。」說完有點心虛的看著梁書銘 ,說到底她還真有點怕這傳說中,忌惡如仇,殺人如麻的「一葉知秋」。   梁書銘看破她的心事,朗聲大笑,心想自己跟破門的弟子還真是有緣, 「紫嫣姑娘至情至性,善心未泯,雖說做了不少錯事,但只要紫嫣姑娘往後 肯改過向善,涵湘夫人那老夫一力承擔如何?」   「前輩此話當真!」   「老夫還能騙妳小丫頭嗎?」   聶紫嫣心中一陣激動,想不到梁書銘這樣的絕代高手竟然肯替她求情, 聶紫嫣當初離開自幼長大的七重天宮,不過是出於一時激憤,內心深處如何 不曾後悔,只想不到之後一步錯,步步錯,終於淪落至難以回頭,與匪類為 伍的地步。   現在有梁書銘這一句話,等若讓聶紫嫣重獲新生,聶紫嫣玉容之上,立 時就流下兩行清淚。   憑著梁書銘的身分,只要出面幫襯一把,莫說從此不用再過這東躲西藏 的日子,便是重回七重天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聶紫嫣想到這幾年來的苦楚,哭得梨花帶淚,連言謝之詞都說不上了, 哭到激動處,身子一陣發抖,幾滴眼淚落在葉劍辰的臉上,把葉劍辰吵了起 來。   「姊姊,妳怎麼哭了,妳難過嗎?」   「不……,姊姊是心裡高興。」聶紫嫣把葉劍辰一把抱緊。   「姊姊,我不能喘氣!」為什麼高興也哭?葉劍辰想不明白。   梁書銘與聶紫嫣立下誓約,聶紫嫣從今以後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廣積 善德,五年之後,梁書銘親自帶她回七重天宮。   聶紫嫣傷勢仍未根治,需找地方靜養,自行運功療傷,梁書銘傳她一些 療傷的法門,又交代聶紫嫣一些事情,聶紫嫣與葉劍辰一番離情依依後,便 逕自去了。   梁書銘帶著葉劍辰在山廟守了七天略盡孝道後,心中已盤算好,要將葉 劍辰託付何人,便帶著葉劍辰回自己在山下的鐵舖收拾東西,正是當初椒圖 鏢局曾路過的那間「豪記」。   「先父葉向天、先母韓繡兒之墓」   葉劍辰佇立在雙親的墳頭前,想到今日便要離去,茫然若失。   過了良久,葉劍辰拿起掛在葉向天墓碑上的配劍,問梁爺可不可以讓他 把父親的配劍帶走,梁書銘怎會不允,隨手接過一觀。   梁書銘拔劍出鞘,劍上寒芒似乎比起當日又更濃烈了一分,「殺神?…… 好霸道的名字。卻不知這劍有過什麼經歷,才會落在葉家兄弟手上。」   梁書銘暗觀殺神,只覺頗為奇異,劍鋒隱有氣象,更有股冰冷陰狠的殺 意,在接觸到梁書銘渾厚的先天罡氣後,藏的無影無蹤。梁書銘心想此劍雖 有邪象,但要化為神兵、邪劍,卻沒有百載功夫不成,當下也不放在心上, 便要交還給葉劍辰。   正要交到葉劍辰手上之時,梁書銘突然心中劇震,猛然醒悟道:「莫非 便是此劍,能應「九天邪靈奪劍舍」!」   天邪奪舍!是何千古奇遇?高人託孤!葉劍辰往後又會有何風雲際會?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第五回【百兵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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