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陰謀豈是我等君子所為？」姚定邦憤然起身，怒喝道：「王淮，若非這裡
場面特殊，你敢說這句話，就要你人頭落地！」
「下官不敢。丞相恕罪。」王淮連忙認錯，元隆不悅的望他一眼，道：「確實如
此，本宮身為太子，就算雲稷有千般不是，也只能用國家法律典刑，否則御史台跟刑
部是做什麼的？」
「我們當然不能這樣做，甚至我們絕不能妄動。」李孝濂端起茶，切了切茶碗，
聞聞香：「雲稷勞苦功高，現在是大將軍，但這樣一個老將，如果只是坐大將軍的位
置，那其他新進的將領該如何自處？鎮北將軍師濬玄的功勞已經不在當日乃父之下，
難道就只是封個鎮北將軍，永遠升不上去嗎？」
「李尚書的意思是？」元隆兩眼放光，李孝濂點點頭：「若雲稷升為上將軍，自
然不適合再任兵部尚書，現在右相的位置從缺，只要太子啟奏，聖上當然不會不允。
」
「那兵部尚書這個位置，該給誰來做才不會出亂子？」元隆問道，李孝濂道：「
太子一天沒有首都三軍的支持，一天不踏實，兵部尚書這個位置，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
「老李你就別打啞謎了。」陸濤雲哈哈一笑：「誰不知道你是當朝智多星？況且
你手握吏部，誰適合誰不適合，有誰比你更知道？」
「既然左相允准，下官就放肆了。」李孝濂抬起頭，一字字的道：「令師濬青以
車騎將軍兼領兵部尚書，封師濬玄為大將軍，加為臨北都牧，如此有兩個好處，其一
，太子可以得到虎賁軍的支持，如果師濬青被齊王爭取過去，將來開門迎入大軍，太
子的一切就會變成鏡花雪月；其二，內外都握有大軍，就算諸侯有人不服，太子也穩
坐大位，齊王更是空領兵部，難得其利。」
「好計！」元隆用力一拍手，走過去拉住李孝濂的手：「李尚書將來必是前途無
量。」
「謝太子讚賞。」李孝濂等元隆放手，又道：「這兩個隱憂就這樣解決了。剩下
一個人要注意。」
「誰？」元隆意外的道，他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只有二弟，現在二弟的事情已經有
了解決的辦法，他已經覺得高枕無憂。
「翔靈公主。」李孝濂收起笑容：「她最危險。」
「什麼！？」在座所有人不由得全睜大眼睛，瞪著李孝濂。
很多事情在那天之後默默的在檯面下推動，朝局中的暗潮洶湧，首先是姚定邦上
奏右相一直不宜虛懸過久，朝會上面立刻出現支持的聲音，李孝濂卻反常的沒有直接
表態支持，而是在盛元帝垂詢的時候才建議以兵部尚書雲稷補上位置，兵部尚書則建
議由現任的首都三軍中任何一個大都督兼任。
這項提議雖然沒有馬上被准允，但可以看出盛元帝其實已是心動，他自己本身也
是握住兵權登位，自然知道掌握兵權的重要性，當初師言冰就是因為兵權在握才數次
引起盛平帝季瓊跟丞相胡教研的忌妒，如果不是邊境不穩，必須用到師言冰的話，師
言冰屍骨早寒；所以兵權跟皇權是必須要綁在一起的，現在朝中資歷最深的高級軍官
中，以雲稷居首，這段時間雲稷擔任兵部尚書，雖然沒有實質上引軍打仗，但協調兵
員後勤武器井井有條，人面也很廣，現任的很多地方軍屯的都督都是他帶出來的，留
著這個人繼續管兵部，其實也是有風險的，如果他忠於皇室，那他下面的人當然是穩
然不動，但若他有二心呢？
首都三軍分別是負責宮禁皇城安全的羽林軍、負責內城守備治安的虎賁軍以及負
責城池外防守的水龍軍，這三支軍馬以都統元帥的最高負責人，是季國中最精銳且數
量最多的常備職業軍人，羽林跟虎賁各三萬人，水龍軍則多達六萬人，分別為三萬水
軍跟三萬馬步軍種，駐守在雲夢城東方的水龍城，三支軍種地位特別，所以統領都是
大都督的職缺，封的將軍銜則為驃騎、車騎、衛三將軍，這驃車衛三將軍雖然只是將
軍銜，但實質上已經等同於大將軍，又因為直接率領季國最精銳的部隊，更是實位軍
銜。
這個提議中雖然只提出以都城三軍的大都督為兵部尚書，但羽林軍大都督負責宮
禁安全，地位特別，向來不會再委其他實權職位，以求事權統一；水龍軍大都督則兼
任直隸都的大都督，平常軍務繁多，有時發生民變或是出了山賊強盜，也必須由他調
兵剿匪鎮壓，而且都城有警時，如果當時並沒有人就任都統元帥，那將由水龍軍大都
督直接指揮作戰，羽林、虎賁兩軍大都督都必須聽其指揮，等於實質的都統元帥，坐
這樣一個位置的人也不適合令他再任他職，唯一有空坐這個位置的大概只有重要性相
對較低的虎賁軍大都督。
當初胡教研鴆殺了師言冰之後，師濬青秘密向季效群投誠，當時他是統領虎賁軍
南營的軍都督，也是虎賁軍中直接翼衛皇城的部隊，有他的加入，就算虎賁軍另外的
北營、西營不願配合，南營也可以封鎖住他們的行動，不讓他們前來救援，所以師濬
青的投誠是胡門之變的重要催化劑，也讓季效群加速了篡位的腳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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