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成員共用的整備室，有誰已經到了一目瞭然，我看見蓮在角落默默整裝，我盡量
不讓心思去發掘這畫面的哀傷意義。他的動作不快，以前他就常被謔稱為「小跟班」，當
然指的是樟的跟班，也反映出他惟樟是從、較不果決的一面。即使是別人取的，樟卻喜歡
小跟班這個稱號，連帶的蓮也以此自居與有榮焉。硬地星之役後，再也沒有人這樣稱呼他
，本來充滿依賴感的「小跟班」，這時卻負載著樟的沉重影子。
我沒有再想太多，葛與檀正隨意揮著長刀，有時我覺得，他們是神聖軍團中，在黑暗
的宇宙航行中，惟一的陽光。他們為的不是星際聯合那套和平論，而是自己心中真正的良
知。
硬地星之役前，以葦為首的第三小隊，森、蕈、葛、檀、藤，是本來的成員，之後，
因為軍團的損傷，小隊調整了新的編制，我們這隊加入了苦楝與蘇，以及蓮。
第三小隊大致上都已經到齊，缺席的是藤。
「各位，出發吧，時間不多了。」葦又補了一句，「請愛惜生命。」
距敵飛艇抵達估計剩不到五分鐘，我們這隊與第四小隊、第六小隊，前往艦尾防禦可
能的入侵。
「第三小隊整備完畢，正在前往A4區。」葦回報駕駛艙。
「收到。」石桐簡短回覆，大概她也忙得焦頭爛額。
前往艦尾的路途中，葦忽然想到什麼，「別掉以輕心，敵方也許配備了高動量步槍。
」
所見略同。
快到艦尾時，我們抵達了關閉的阻隔門，一片空蕩蕩的，不見藤他們。
「看來他們已經進去了，那個混蛋。」葦罵。
「石桐，我們已經在A4過渡區，請准予並開啟阻隔門。」葦對著通訊器說。
過渡區是外界真空與艦內的緩衝地帶。
「十秒後關閉副阻隔門，二十秒後開啟主阻隔門。」石桐回。
我們全部戴上宇宙用面罩，連接上氧氣，我不禁有點緊張。副阻隔門關閉後，我們全
員已經整備好，主阻隔門一開啟，有一股力量將我往外推送。
「站穩！」葦喊。
我們進入艦尾，主阻隔門關閉，推力已經消失。
已經進入真空，想到生命維繫在一個氧氣筒，讓我有點不踏實。
艦尾主要是飛艇的起飛處，領航者號的所有飛艇在這一字排開，非常安靜整齊，剛剛
的中砲像與它們無關。由於飛艇是鎖固著，沒有任一架飄到太空中。
葦的聲音從面罩的發聲器傳出，「測試通訊，請一一回覆。」
真空中無法傳遞聲音，我們只能靠通訊器與隊友聯絡，這一點也讓我感到沒有安全感
。即使宇宙拓墾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但是人類仍然習慣生活在有空氣的陸地中，在太空
艙中，至少還能自由呼吸、與夥伴講話，腳也能平穩的踏在地面。
但我現在身在安靜的宇宙真空中。
「藤，你在幹嘛，還不回來？」葦聯絡上藤，切到小隊頻道。
「鎖焊點快布好了，我馬上就回去。」藤回答。
我們小心翼翼走著，沒幾步就發現被雷射砲打出的破洞，共有三個，大約都可容納兩
人身材。兩名神聖軍團士兵腰間綁著高張力繩索站在缺口旁向外看，對我們指了指外面。
三條繩索鎖在支撐架上往外延伸，看來藤帶了兩人攀到外側維修。
「快叫藤進來，他來不及修好的！」石桐喊，「再一分鐘敵飛艇到達。」
「快回來艦內！」葦對藤大吼。
「馬上就好了。」
「混蛋！」葦罵，想了一下，然後下指揮，「葛、檀，幫我個忙。」然後轉向我們，
「其他人埋伏。」
第三與第六小隊沒拿定主意，於是也按葦的指揮執行，紛紛找了埋伏點。我與蕈埋伏
在一個堅固大貨箱旁。
「把他們硬拉回來！」
時間不多了，葦自己就站在缺口旁掩護，葛與檀將一條繩索拉回來，是另一名維修的
士兵。第二條才是藤，第三名士兵沒多久也進到艦內。
「我還沒弄好！」藤氣憤的說。
葦不理會他。這時一個急遽的銀色物從缺口鑽入，擊中一架飛艇，然後爆炸，雖然不
明白發生什麼事，但我立刻躲回掩體，同時將蕈扯進來。真空中沒有熱氣傳來，但是爆炸
的飛艇碎片像無數子彈四散，在艦內打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還有一大片金屬板厚重撞擊到
我們身邊的貨箱後落地，發生巨大的「鏘」聲。
葦他們快速移動各自找到了掩蔽點，但剛剛如同散彈的碎片，打花了他們的防護甲。
我聽見葦暗自咒罵，「怎麼我的防護甲每次都一開始就壞掉。」
爆炸靜止一陣後，我探頭出去，艦外有許多紅點正在飛近，是正在噴射的霜火士兵。
受到剛剛的砲擊損傷，艦尾的控制線路斷了，所有射擊武器停擺，因此無法將他們擊
落。
安靜了好一陣子，第四小隊隊長紅葉按耐不住，「我們去防守缺口別讓他們登艦！」
「先別出去！」葦喊。
但是來不及了，第四小隊率先衝了出去，無數子彈同時淹進來，彈幕打在他們身上全
數跳開。
幾名霜火士兵藉著彈幕趁機登艦，也馬上開槍，但是沒有效果。第四小隊士氣一振，
帶頭的是紅葉，他的大刀舉得高高的，衝向霜火士兵，眼見就要斬下。
下一秒他的手臂忽然分離，在真空中我聽不到槍擊聲，幾乎不確定所見是否為真。像
是一場慢動作的默劇，但是無法掩飾存在的悲劇性。
向外看去，約莫三十名霜火士兵並未上艦，他們就浮在艦外，裝扮特殊，迥異於先前
看過的各種霜火士兵，像中古世紀的騎士身著厚重的金屬盔甲，染成全紅。
雖然他們的表情隱藏在面罩之下，但我可以見到那輕蔑、有恃無恐的神色。
登艦的霜火士兵只是誘餌。
他們飄浮穩當，手持步槍，圍成半圓，安靜瞄準第四小隊。
紅葉使勁站穩，想用左手將掉落的大刀撈起，但後腦勺爆出一朵血花。
我們在艦內靠著特製的軍靴得以行走，站立，但是其他物品基本上都是在無重力狀態
。那爆開的血花帶著詭譎的美感，向後飄去。
第四小隊嚇呆了，急著要重返藏身點，但是剛剛衝刺了一陣，早已有一段距離。那三
十名霜火士兵好整以暇，精準不留情的開始射擊獵物，第四小隊成員一一倒地，客觀告訴
我大概只有兩秒，第四小隊全部中彈倒下，我看著這慘劇腦中一片空白。
「我們受到攻擊！對方一支隊伍全持高動量步槍，第四小隊遭受攻擊全數倒地！不確
定是否有人存活。」葦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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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小說系
宇宙神聖軍團 & 超級英雄米達斯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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