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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一大師說,各門各派各領風騷,這話顯然是沒錯的。 陸雪洲撐著下巴想著今日所看的兩場比鬥,內心隱隱有著期待。她平時雖少和人動手,卻 不代表她不愛和別人切磋。她想著明日的對手,希望對手是個厲害的。 看完陸隱那一戰,她覺得她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在武道上,她從來都是好戰的。 否則丹曦那無法可避無法可破的衣帶子,自己不會往前衝得那麼開心。 握緊手,陸雪洲喝了口茶。 睜開眼,看著正談得開心的眾人,她嘴角不著痕跡地勾起新月般的弧。今晚歐陽天晴作東 ,請了劉昭蘭、南宮辰驥還有趙亭瑩一同品茶,當然還有自己了,如果她不在場,恐怕南 宮辰驥不是那麼好請。 畢竟這裡都是女孩子。 看著歐陽天晴殷勤的樣子,陸雪洲心裡也隱隱有了些底。歐陽天晴想來是喜歡這位南宮師 兄的吧,不然以她性子哪會這麼熱烈的同一名男子攀談。陸雪洲目光偏移,看向了始終掛 著合宜笑容的劉昭蘭。 「師姐明日便輪妳了,內心可有什麼感受?」陸雪洲問。 劉昭蘭素手端起杯子,不如陸雪洲的隨意,她的動作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美的。「 盡力便是,哪裡有什麼感受呢。」劉昭蘭微笑,看起來真真是個名門淑女。 「也是,那師妹便以茶代酒敬師姐一杯,祝師姐明日一舉得勝。」 劉昭蘭點了一下頭。「師姐便受了。」說完她杯子輕抬,喝完杯中茶水。 陸雪洲收回視線,靠在柱子上,眸子望著外邊月亮。 明月皎潔,一盤圓兒,旁側幾片薄雲,無星。 陸雪洲看向開始打瞌睡的趙亭瑩,笑著拍了她腦袋一記。「累了便回房歇著。」 趙亭瑩被她一拍嚇了一跳,發現是陸雪洲後便遞了個埋怨的眼神。「師姐做什麼嚇我呢! 」拍著胸口,她又揉揉眼。 「累了我陪妳回房吧?」 趙亭瑩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其餘三人。「不知道這會不會掃了歐陽師姐的興……」 歐陽天晴連忙擺手。「趙師妹快別這麼說,妳若累了便先回房吧。都是我思慮不周,忘了 妳今日一戰定是累了,還邀妳出來。」 趙亭瑩搖搖頭。「歐陽師姐願意邀我已是我的榮幸,今日是我不濟,掃了大家的興。」說 著,她站起身來。「兩位師姐、南宮師兄,我便先回房歇下。」說著,她忽然勾起笑來。 「不好意思啦,雪洲師姐我也要帶走的,她和我同房,大家應該沒意見吧?」 眾人笑了起來。 「就妳沒大沒小,都幾歲了還孩子樣。」劉昭蘭笑罵。「好了先回去吧,明日也得早起, 別忘了二師姐還要督促妳用功的。」 趙亭瑩臉馬上垮了。「師姐,這事兒就別提了……」 陸雪洲迎了上來。「提不提妳都是得做的,認了吧。」她說完,又見其他三人笑著。 拱手做了個告辭姿勢後,兩人便相偕離開。 待走得遠了,趙亭瑩才大大嘆了聲。「唉唷,本來不累的,看他們惺惺作態得我都累了。 」 陸雪洲哼哼笑了兩聲。「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什麼?」趙亭瑩睜大眼,興奮地勾起陸雪洲的手,哪裡有方才半分疲態。「感覺有好玩 的事兒,師姐快說。」 陸雪洲睨了她一眼。「才不告訴妳。」說完,果不其然換來趙亭瑩哇哇吵鬧。 隔天,百川匯海一如昨日的熱鬧,今日更多了喧囂。 原因無二,自是劉昭蘭要上場了。 劉昭蘭聲名遠播,她的美、她的冰雪聰明、她的武功、她的應對進退,無一不深深刻在眾 派男弟子心中。 她所在的擂台被裡八圈外八圈層層的繞了起來,陸雪洲站在外頭嘖嘖稱奇。「這是所有人 都擠到這兒來了麼?這聲勢和拋繡球沒兩樣啊。」她嘆為觀止。 「可不是……這怎麼進去?」趙亭瑩在旁附和。 兩人對看一眼,又看看那驚人的人潮。「要不,別看了?」趙亭瑩問。 陸雪洲唔了聲。「可我沒看過劉昭蘭功夫,有點好奇。」 「嗯……要不找師父?」 「找師父做什麼?」陸雪洲反問。 「笨啊,師父一來,這些人都要讓開的啊。」趙亭瑩說,她又張望了一下,就見段玉雲和 風穆一同走了過來。「啊啊來了!快!跟著師父!」趙亭瑩說,她一把握住陸雪洲的手就 往風穆那處衝過去。「師父!等等我們!」 陸雪洲看她這風風火火的樣子內心好笑。「妳這樣還不怕師父罵妳?」 「罵就罵唄,總比啥也看不到好。」 果然,風穆看趙亭瑩這樣子臉馬上就沉了下來。 趙亭瑩也不是傻子,馬上陪笑。「師父別生氣了,我也是急著看師姐,要不跟緊您我就沒 機會了。」露出最無辜最可憐的表情,趙亭瑩眨眨眼。 風穆一嘆。「走吧。」她說。她踏出步子,所有弟子因她是長輩無不退讓開來,她們一行 人這才順利地進到了場邊。 陸雪洲看了一下,發現劉昭蘭的對手居然已經在場上了。她記得距離賽事開始還有一刻鐘 呢,想想又覺得這沒什麼。不早點來,到時候裡八圈外八圈進不來怎麼辦。 正想著,忽然一片聲浪傳來。陸雪洲抬頭去看,就見劉昭蘭翩翩而至,這一大圈的人,她 硬是踏空而過,一身白服滾紅,光是身姿就夠讓人驚嘆的了。 劉昭蘭優雅地落了下來,她溫婉一笑。「這位師弟,昭蘭失禮。」 「不不,是我提早來的。」天玄弟子說。 「既然如此,不如便提前吧?」 陸雪洲打量著劉昭蘭,目光停留最多的還是她手上那支雪白的笛子。約前臂長,通身白亮 ,一段翠綠色的如意結繫著,光看就覺得雅致極了。 陸雪洲內心讚了一聲。 鳥鳴聲破空回盪。 劉昭蘭雪笛輕轉,竟發出笛聲來。那聲音與其說是人口所奏,不如說風過竅穴所發出的天 籟,輕靈清脆,場下一片驚嘆。 雪笛停,劉昭蘭已至,那天玄弟子手提彎刀,往上隔擋。看那彎刀的大小再看劉昭蘭雪笛 ,大家內心都一驚,不由得擔心雪笛被砍成兩段。 出乎意料的,發出一聲金器交鳴之聲。 陸雪洲凝神看那雪笛,這才恍然大悟。那雖是一把笛子,但劉昭蘭氣化劍形,換言之那不 只是笛子,同時也是一把劍。 白光閃動有如雪鳥飛天,大刀亦放出木色光芒,兩方對擊眾人皆以為要一比內力,不料雪 笛往旁一側,彷彿飛鳥劃水而不濕,那巧、那靈動,赫然是第二式風繞天月。 雪笛運動,陣陣清音傳出,清音有如風,無所不入。陸雪洲靈敏地察覺到這陣陣的聲音會 擾人心神,容易使人分神去傾聽,她定下心,偏首一看,就見趙亭瑩滿臉陶醉,好笑地扯 了她一下,才見她恍然驚醒。 趙亭瑩眨眨眼,疑問地看著陸雪洲。 搖搖頭,陸雪洲沒多解釋,只是將目光拋回場上。 劉昭蘭劍招已至,不過天玄弟子也不簡單,身子硬是橫移三步,手上大刀一挽,震開劉昭 蘭跟上來的綿綿攻勢。 「劉師姐,小心了!」他說,手上大刀光芒大熾,雖色澤不顯,但看那光的強度便知這是 一著殺招。 大刀忽然一化三三化五,五刀迴旋,有如捕食之鷹,快而狠厲。 劉昭蘭雪笛提氣於胸,踏風而上,那刀隨即跟了上來,她嬌喝一聲,氣入雪笛,放出七音 縹渺,面對那五刀,她震袖翻飛,迎了上去。 雪白光自她身上放出,穿過那五刀,雪笛天籟大放,眾人只見一團雪光衝刺而下,五刀已 被瓦解。 天玄弟子握緊了刀,迎了上去。 再度金鳴交撞,卻見那天玄弟子倒退不止,劉昭蘭衣袖翻飛,竟似九天仙女下凡。 轟地,劉昭蘭優雅的踏在地上,身一旋,退了一步,那天玄弟子已落在台下。「承讓。」 劉昭蘭笑說。 天玄弟子苦笑,站起身。「師姐好內力,師弟服輸。」 陸雪洲看看那弟子再看看劉昭蘭,心裡覺得這場沒什麼看頭。但她周圍的人卻不這麼覺得 ,都說著劉昭蘭功夫好人漂亮等等的,聽得她好笑。 劉昭蘭腳一踏,風靈步讓她穿出了人牆,安安穩穩地步了出去。 接下來的賽事陸雪洲沒什麼興趣,便拉著趙亭瑩回房監督她修練內功。她自己的比試是在 四天後,這次來的弟子非常多,又時間拉長一個月,上頭大人們便決定已賽過的弟子當日 不二比,導致很多人現在都和亭瑩一樣還等著下一場比試的日期。 輪到自己前的幾日,陸雪洲和趙亭瑩除了修練內力便是到百川匯海看看有沒有什麼厲害人 物,卻意外地看見趙亭瑩賽日已被寫上,便是陸雪洲上場的前一日。 「師姐這一場可能拿不下來了。」趙亭瑩嘆了口氣,手上撫摸著天夢扇。 陸雪洲看著那名字,苦笑了一下。「算妳倒楣。」 其實和趙亭瑩對戰的弟子並不是真的非常強,只是他勝在內力強健,如果趙亭瑩不能快些 拿下他,便只能等著被他磨乾內力。 日子很快過去,趙亭瑩上場後因為始終無法克下那名弟子,只能認輸。 看著趙亭瑩晃著身子走下來,陸雪洲安撫地拍拍她肩膀,主動攬住了她。「下次還有機會 。」 趙亭瑩撇撇嘴。「還要做什麼,這又不好玩。」 「妳不是很興奮很期待?」 「那是小時候不懂事!我終於知道當時師姐妳為什麼這麼不甘願了,的確是吃力又沒好處 的事兒啊。」以著兩人能聞的聲音說著,趙亭瑩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師姐,咱 還是回房睡覺吧。」 「是是是,小的這就帶您回房歇息。」陸雪洲笑說。 隔日,陸雪洲在場上站了許久還是沒等到她的對手,勝。 一問才知道那弟子亂吃果子,吃壞了肚子沒法上場。陸雪洲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忍這麼 多天才輪到自己本想好好打一場,居然這麼樣就沒了,好笑的是那弟子太蠢,居然亂採果 子吃。 不過這事情陸雪洲內心卻有幾分尷尬,她總想到當年瀲灩誤將火果當內丹塞進她嘴裡的事 情。 就這樣,陸雪洲挺進了第二輪。 每一天都熱熱鬧鬧,比鬥一輪又一輪,陸雪洲和趙亭瑩如果看到了有意思的人便去看看, 如果沒有,就窩在小屋子內打坐聊天。 日子過得也挺快活的,除了她偶然會想起的心事。 終於,陸雪洲在賽程榜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可她臉也黑了。 季詠真。 她身旁的趙亭瑩鬼叫了幾聲,直嚷著要她認輸投降。 「師姐!師姐妳有沒有聽我說話呀!」趙亭瑩不停扯著陸雪洲的袖子。 陸雪洲腦子一片嗡然,想不到話來安撫趙亭瑩。她還能聽見周邊看榜的人所說的話,不外 乎就是那陸雪洲真倒楣居然遇到這女煞星,不然就是又是個犧牲品,給季詠真練手添戰績 。 陸雪洲垮著肩膀,將趙亭瑩拖走。 賽程定在兩日後,這一日陸雪洲看了陸隱的比賽,他穩穩的又拿下一勝。 雖不敢誇大,但陸雪洲想了想近日來看的比賽,陸隱雖不至第一,但在所有弟子當中,恐 怕也是前五的高手了。 當然她沒把自己算在裡頭。 本以為來論道大會就只是『玩玩』,她沒想認認真真的拚殺下去,可看了陸隱那場,她又 不這麼想了,要能遇上一個對手,那該多好。 她隨即想到了季詠真,忽然心頭一陣湧動。 咬了咬牙,強忍住心裡的澎湃,她拖著趙亭瑩回房。當晚,段玉雲和劉昭蘭都來了,兩人 輪著勸她打不贏就快認輸,不要死抗著。 陸雪洲一一應了。她目光看向破塵,內心卻不以為然。破塵她是最清楚的,那季詠真想毀 她兵器,也得她夠厲害才行。 翌日,天光大盛。 陸雪洲站在自己的擂台外面,手上破塵隱隱顫動著。不止是破塵在興奮,她心中何嘗不是 ……放目而去,她看見季詠真昂然而立,和她一般,都還在場外。 她目光筆直而冷咧,就見她一輕身,她身形並不輕巧,顯得蠻橫,破空而去,有如一把銳 劍飛射而出。 陸雪洲不自覺地也跟了出去,一前一後上了場。 場邊一陣騷動。 有的是說陸雪洲居然沒認輸,是個了不起的姑娘,有的說季詠真這女煞星來了大家快退一 些。 季詠真冷冷打量著陸雪洲,哼笑了聲。「妳竟敢來?」 陸雪洲揉揉手。「妳既然來了,我自然敢來。」 底下又一陣轟動。 這是赤裸裸的戰書,陸雪洲看向季詠真,卻見她眼中一抹嘲諷。 她知道季詠真沒把自己看在眼底,莫名地,她內心燒了起來,並不是憤怒,而是想證明自 己,她想告訴眼前這個女人,她陸雪洲不是簡單的! 鳥鳴再起,季詠真身形已動。 陸雪洲破塵呼嘯,長江奔月氣勢如虹,饒是季詠真也不敢硬接,她止了步子,上身往後一 仰,避開闊劍,卻不料那劍竟大了一分。 原來不是劍大了,是陸雪洲灌氣入內,劍氣暴漲。 「倒值得我玩玩!」季詠真笑。陸雪洲這手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她劍氣竟渾厚至此,她胸 口只是被輕輕掃到,卻如被石頭撞擊似的隱隱作痛。 「妳也別讓我失望了。」陸雪洲笑說,她能感覺手上的佛珠開始震動,那是她氣動的緣故 ,當然有部份也是瀲灩在騷動。 怕是在笑她的狂傲。 陸雪洲向來是夾著尾巴做人,何時如此踞傲? 「好!」季詠真笑,她身後鎏金烏鞘動,劍出,放出強烈的氣勢。陸雪洲也不怕,只提了 破塵迎上,雙劍對擊,竟是龍鳴對嘯不止。破塵玉光有如龍形纏住了兩人,又見鎏金劍光 芒逐漸熾熱,竟也是一龍形掙扎而出。 金光玉光不停糾纏,場外一片無聲。 碰地,兩人退了開來,破塵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鎏金亦然。 陸雪洲清楚地在季詠真眼中看見了火燄,那並非憤怒,而是同自己一樣的,興奮。 雙劍開始無止盡的交纏碰撞,陸雪洲暗嘆季詠真身手矯捷,也嘆她內力深厚。對方一招重 擊,陸雪洲硬抵,身子不禁倒飛而出,那季詠真隨即跟上,底下一片的譁然,是為陸雪洲 可預見的慘烈下場。 陸雪洲沒讓眾人如願,腳甫沾地,瞬間彈射而出。 對於強敵,她從不恐懼向前。也因著與丹曦纏鬥,她對被打飛很有經驗,對一緩住身勢便 要進攻這點,她更是熟得不行。 她看見了季詠真眼中的訝然。 雙劍再次強震,就見季詠真往後退了幾步。 劍橫在胸,陸雪洲灌足了氣,簡單沒有花招的一劍劈下,白石地板留下一個坑,是被她氣 炸開的,那季詠真早提氣衝上天去。 陸雪洲由下看她,一笑。提氣踏風追了上去,季詠真也不退讓,兩人又纏鬥一起。兩人招 式都是簡單的不行,直來直往,但逐漸地開始有了改變,兩家名式一招一招展出,靈嘯劍 法對季詠真的翊劍訣並不適當,翊劍訣走的是冷硬的劍路,冷硬中又有季詠真個性使然的 狠厲,靈嘯劍法雖能閃避,想拿下她卻很難。 陸雪洲也不藏私,三套劍法輪番而上,季詠真開始顯得應接不暇,她猜不透陸雪洲接下來 的劍會往哪裡刺出,又會從哪裡收回。 時快時慢,時輕時重,難以捉出套路。 季詠真怒,也不管陸雪洲的劍法,她傾盡全力劈了過來,從那破空聲和鎏金劍的光芒,陸 雪洲也知道這劍她不能接。 只見她劍忽然緩了下來,在鎏金劍撞擊而來時,她手腕一痛,卻也一動,如引水東去,她 劍招一側,借力接力,把那對著她砍下的劍氣撥開,那劍氣直直往下衝去。這是欲靜劍法 的第三式,長江東去。 陸雪洲也隨著那力往下落去,她可以再踏風而上,但她選擇慢慢落下。 下方一個巨大的太極繞開,一陰一陽流轉不息,原來是真人看那劍氣霸道,便替底下弟子 接了這招。 陸雪洲嘿地笑了聲。 扛劍側立,陸雪洲看著還高高在上的季詠真。 兩人皆是一身熱汗。 「妳叫什麼名字!」上面的季詠真忽然問。 陸雪洲抽抽嘴角,覺得這實在太汙辱人了。「妳自己到榜子去看吧!」混帳東西!陸雪洲 心中罵道。 「妳上來!」季詠真喊。 「妳怎麼不下來?」陸雪洲就是不遂她的願。 就見季詠真哼了聲,直衝而下,鎏金劍使出了翊劍訣最後一式,劍破千軍,這劍霸道非常 ,劍氣完全籠罩住了陸雪洲,她無地可退,亦無路可進,只能運氣衝上去和劍氣相抗。 知道自己非上去不可了,陸雪洲運氣,提上真元,玉劍光芒四射,劍氣渾厚龐大,有如颶 風。 劍氣相抵,發出尖銳的聲音。 陸雪洲身子已到了上頭,她不躲不讓,直擊鎏金,強大的氣勁成圓震開,四周空氣為之一 滯。兩劍相交,劇烈的力道和內勁比拚著,劍身開始有小幅度的跳動,一朵又一朵的火花 跳躍,陸雪洲只覺內力不停流出,卻震不開對手。 季詠真何嘗不是,她只覺丹田熾熱,那是內力將盡的前兆。她不曾想過有一日,她會遇上 這樣的一個對手,一個與她年紀相當,能夠盡情廝殺的一個人。 她頓覺胸中豪氣萬千,能得此一人,一生已足! 陸雪洲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她看了眼季詠真,看見她眼中的滿足,心中一動。她懂得那光 芒是什麼,那一瞬間,她覺得季詠真和她是一樣的,那瞬間她看穿了她也理解了她──她 們有同樣的想法,同樣的寂寞。 前輩如星,但那只是自己努力追隨的,同年的,能成為一輩子相爭相鬥的對手的,卻未曾 見過。 那是無人能懂的寂寞。 陸雪洲略收氣,鎏金氣勁衝了過來,她強提真氣,身子彷彿消失,再顯已是五步之遙,她 卻沒有再上,只輕飄飄地落了下去。 「我認輸。」陸雪洲說。 底下的安靜忽然像炸開鍋似的。 上面的季詠真大怒,她衝了下來。「不准!再來!」 陸雪洲看著她,嘿地笑了聲,她擺擺手。「我沒力了。」 我沒力了,這句話趙亭瑩也說過,就在兩日前的擂台上。 季詠真急。「那妳休息一下。」 陸雪洲忍不住地大笑。「好了,我累死了除非妳讓我在這睡上半天,不然我絕不跟妳打。 」說著,她跳下了台子,同時鑼聲響起。 「天玄門季詠真,勝!」 季詠真站在擂台上,瞪著陸雪洲。 陸雪洲對她一笑。「下次見面再比比吧?」 季詠真哼了聲,轉身下台。 陸雪洲穿過人潮走了出去,或許該說,是人潮自動裂了縫讓她順利穿出,走出了人群,她 訝異地看著正笑著看她的陸隱。 「輸得漂亮。」陸隱說。 陸雪洲勾起微笑,有幾分得意。「論風采,我豈能輸你?」 「哈!下次,也與我比一場吧?」 陸雪洲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卻將拳頭抵在他胸口。「隨時候教。」 說著,兩人並肩離去,留下場外之人議論紛紛。 這場陸雪洲輸了,但她名聲卻遠遠地傳了開來,大家都知道靈動天有個厲害的弟子,居然 能和季詠真不分上下,大家都知道,這弟子劍氣霸道,劍招靈活,不知怎地居然也知道了 此女得澄一大師點撥。 一時間,風光無比。 當晚,陸雪洲收拾好,讓趙亭瑩捏捏肩膀捏捏手,這一天的力戰讓她手腳痠痛。 耳邊傳來趙亭瑩對今日之戰的興奮,她半瞇著眼兒。「我看妳只看到兩道光不停閃來閃去 吧?」 「呔!我還看見兩條龍呢!」 陸雪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妳還是好好練功吧哈哈!」 趙亭瑩怒,手下力道大增,狠狠捏了陸雪洲的肩膀,換來她唉唷唉唷的討饒聲。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陸雪洲和趙亭瑩訝異的對看了一眼。現在雖不到寐寢時刻,但大 家幾乎都是在房裡歇息的,怎麼有人來? 如果是師姐,那是會出聲的。 陸雪洲跳下床,走上前去。「是誰?」她將門推開一個小縫,卻在此時門被大力的扯開。 月光下,季詠真一身白衣,冷冷地瞪著她。 「陸雪洲,出來!」 陸雪洲只覺背脊一涼。「這……規定是不得私下比鬥的。」她陪著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渺 小卑下一點。 「誰和妳比鬥!出來和我喝酒!」 喝酒? 陸雪洲咦了聲,不過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覺背後一陣力道推來,她不由得踏出房門。 「師姐,晚安。」趙亭瑩笑得像花一樣,她擺擺手,順手將門給關上了。「晚上回來別太 吵啊,那時我一定睡了。」 陸雪洲瞪著被合上的門說不出話來,內心卻是把趙亭瑩罵了個狗血淋頭。 「妳白日敢上台和我一爭,現在卻不敢與我喝酒?」季詠真不耐煩地問。 陸雪洲騷騷臉。「我不會喝酒。」她說,跟著季詠真的步伐,她們走上了百仙亭,現在這 時間百仙亭已經沒人了,她們隨便挑了個亭子就鑽了進去。 只見季詠真手上一罈子酒,兩只杯子。 「妳哪來的酒?」陸雪洲問。 「從我師父那裡搶來的。」 「……」看來這師父也怕她三分是真的。「妳怎麼找我喝酒?」 季詠真瞥了她一眼。「我就想找妳喝酒,不行?」 陸雪洲笑了笑。「下次記得找我喝茶,喝酒就免了。」說著,她看季詠真俐落地揭了酒封 ,一股濃郁的酒香飄了出來,她嗅了嗅。 「這是百年玉脆蘇,妳嚐嚐。」 玉脆蘇?沒聽過。 「喝了,連玉都要脆了蘇了。」季詠真說,她將斟滿酒水的杯子推上前。「試試。」 陸雪洲點頭道謝,捧起杯子小小抿了口,入口卻是一片清香,絲毫沒有酒的嗆辣,可那清 香入喉後卻燒開來,就像綿厚的內力衝擊百脈一樣,是溫和的熱。她嘆了聲,滿是舒服。 「這酒好。」 季詠真對她一挑眉,也給自己添了杯酒,逕自坐下品了起來。 看她無語陸雪洲也不挑話講,只靜靜地陪她喝酒。月光如水,灑在亭子內一片銀亮,陸雪 洲瞇著眼慵懶地看著月亮,又小小地啜了口。 熱熱暖暖的,舒服極了。 酒一杯一杯的斟滿,兩人始終無話,可這樣的安靜卻如此平靜,沒有絲毫的尷尬不安,陸 雪洲知道她們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麼,這樣靜靜的喝酒已足矣。 笑了聲,她又抿了口酒。 「妳笑什麼?」季詠真問。 「沒。」 季詠真瞪她。 「笑今晚有福氣,喝了這樣的好酒。」陸雪洲笑說。「多虧今日一戰,不然我一輩子恐怕 也喝不到這樣的酒。」 季詠真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妳功夫不錯。」說著,又給陸雪洲倒滿了杯子。 「我以為妳會說我功夫很好。」陸雪洲笑嘻嘻的。 「好不要臉。」 「誇我功夫好不等於說妳自己功夫好?」 季詠真睇了她一眼,驀然輕笑起來。那笑不是冷的,不是嘲諷,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 。 有如冰蓮綻放,碎了一地的冰。 陸雪洲眨眨眼。 季詠真本來就美,她的美和劉昭蘭和歐陽天晴那種柔美不同,她的美帶了分清艷,艷而不 俗,陸雪洲覺得她像冰封千里之中藏的一塊冷玉。 也因冰封,所以親近不得。 陸雪洲舉杯。「敬妳。」 季詠真笑,舉杯碰杯。「乾了。」 喝完酒,又一杯滿上,陸雪洲覺得腦子有點暈了,她雙眼迷濛地看著季詠真。「妳這人其 實挺有意思的。」 「哦?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他們只說我冷血無情。」 「妳沒事做什麼打壞人家法寶?修煉法寶可是門苦工夫。」 季詠真聳聳肩。「我一開始也沒那打算,是每次出招都壞了人家寶器,他們輸了不服氣便 罵我,我哪裡能讓他們罵?既然他們說我心狠手辣,那我就心狠手辣給他們看。」她說著 ,忽然一頓。「我這戰績就止在妳手上,妳那劍是什麼?好厲害。」 「妳那把呢?我第一次看到有劍可以和破塵不相上下。」 季詠真驚嘆了聲。「破塵?白玉尊者那把?」 陸雪洲點頭。 「不說毀了麼?」 「讓我一位大哥修好了。」陸雪洲說,她喝了口酒。「妳呢?」 「我那是鎏金劍,可能沒妳破塵那樣老,但也是一把古劍。」 「那是把好劍。」 季詠真彎了彎嘴角。「得了,是想誇我鎏金好來說妳的破塵?」 「破塵本來就好,哪裡還需要我說。」陸雪洲笑,換來季詠真一瞪。 「喝!我今夜就灌倒妳!」 陸雪洲哈哈大笑。 ----------------------------------------------------------------------- 糟糕,我貼文已經貼到混亂了 到底有沒有貼錯啊(搔頭) -- 貼貼小說的說頻~歡迎來踩踩 http://ppt.cc/6_Ax 嚴重懶惰貼小說的部落格~ http://ppt.cc/Wfr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82.235.8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