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不奇幻時代第0章之一 最後一座法師塔

[f78784444 (瞇! 羊離子)]

    空無一物的房間裡，一名白髮長鬚，一副智者模樣的老人端坐在房間的正中央。他平靜的調整的呼吸，讓心靈的力量能夠徹底的融入周圍的寧靜。

    「簌簌簌……」門外發出的細碎聲響，打斷了老人沉靜的冥想。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默默注視著房間裡空無一物的角落，下一瞬間，一個灰髮碧眼的男子就出現在那裡。

    「老師，快點離開吧，這裡危險了。」灰髮男子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向眼前這位恍恍惚惚的老頭警告著。



    但是老人只是冷冷的望著他，顯然不怎麼領情。

    「嗯……真是個壞習慣啊，菲卻斯。我不是說過，我在使用冥想室時，不要直接用傳送術進來我的冥想室嗎？」

「好吧，我為我的失禮道歉。但是獅子騎士團已經殺過來了，他們甚至還包圍了我們的法師塔。」

「獅子騎士？我看是幾隻落水狗吧？」老人不屑的笑笑說：「別慌啊，菲卻斯。手忙腳亂的，這樣就不夠優雅了。麻煩你去幫我泡杯紅茶吧，去吧！」

「……好的，老師。」菲卻斯本來還心慌意亂，但是看著老人滿不在乎的模樣，也只能悻悻然的先行告退。



    老人寫意的彈彈手指，就從原來的冥想室消失，瞬間出現在數十公尺外的塔頂之外。他站在高處的陽台上，居高臨下，馬上就看見高塔之下有一群密密麻麻、鐵灰色的東西在竄動著。

    原來，那是五、六百個全副武裝、身穿全套金屬盔甲的武士，密不通風的將高塔包圍。法師塔的所有出入口，此刻理所當然的已經全部鎖死，武士們不得其門而入，有的甚至已經冒險以攀爬的方式，試圖進入這座高塔。



    「唉呀，這樣很危險的，怎麼爬那麼高呢？」老人搖搖頭說，但是語氣上卻絲毫也感受不到他有為那些武士擔心。

    突然，老人拍拍手，法師塔的塔頂應聲發光，一顆懸浮在塔頂、六歲小孩般大小的巨大晶石，在它不規則的切面上冒出淡綠色的光，光線沿著管路迅速下竄，在高塔的表面上留下了肉眼可見的光紋。

    短短的數秒內，綠色的光紋爬滿了整座高塔，霎時間光芒大作。所有在塔下的武士們都來不及反應，一股環狀的衝擊波向四面八方釋出，將周圍的武士衝的人仰馬翻。

    幾個原本攀在牆上的武士，也被接二連三的衝擊撞的摔回了地面。

    「射箭啊！不要呆呆的看著，射死哪個魔法師！」騎在馬上的指揮官在後頭大吼。在一陣亂仗之中，一排弓箭手拉開長弓，對著站在上頭的人射出一排又一排箭雨。



    老人對於飛來的弓箭完全視而不見，下一秒，原本來勢凌厲的箭矢頓時失去勁頭，轉而被重力拉的下墜。

    「您的紅茶泡好了，隆隆尼袞老師。」灰髮的男子菲卻斯出現在老人的身側，手上端著放茶杯的盤子，同樣無視漫天亂飛的箭雨。

    「老師，不是我要說，雖然這些人不會對您造成什麼威脅，可如果幕後的那個人親自出手……我想即使老師的魔力再高強，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們是不是先避一避風頭比較好？」

    老人斯理慢條的喝著紅茶，平靜的說：「菲卻斯，你不用擔心。這裡是我的法師塔，也就是施術者力量最強大的所在之處。環顧整個世界，再也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對我來說，沒有比這裡更堅固的堡壘。」

    「原來如此，所以老師才堅持要待在這裡嗎？」



    密密麻麻的箭雨攻勢持續了一杯紅茶的時間，在老魔法師斯理慢條的喝完紅茶的這一段時間，完全沒有任何一支弓箭能夠射到足夠的高度。

    「你們夠了吧？不要浪費力氣了。」老人跳出陽台漂浮在空中，對著地面那群螻蟻般的人群喊話。被魔法放大的聲音如雷鳴、如風暴，頓時讓底下的一切動作停止了。

    老人繼續說：「我知道你們是誰，也知道你們的目的，但是我更清楚你們的力量與我的力量到底有多麼懸殊。所以放棄吧！除非是你們幕後的主使者親自出來，不然你們是不可能接近我的。」

    語畢，底下的人開始一片躁動，雖然老人說話的語氣很真誠，但是說話的內容太不可一世，在配上那真誠的語氣，實在讓人說不出的火大。



    「既然你這麼厲害，下來露一手讓我們看看吧，一直待在空中，耍嘴皮子誰不會？」隸屬紅心獅子騎士團的指揮官，在下頭憤怒喊著。

    不過，他並沒有失去理智，這挑釁只是一種策略，不然武士們爬不上高塔，弓箭也射不到老魔法師，只得要老魔法師親自下來，不然武士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嘿！激將法嗎？可惜我這個人向來比較低調，不喜歡顯風露水的。」老人笑著說：「也罷，如果我不出個一、兩招，我看你們也不會放棄吧？」說著，身影一轉，腳已經踏踏實實的站在地面上。

    周圍武士們反應也很快，完全不打算給魔法師反應的時間，馬上抓起武器對著老人招呼過去。

    「噢？你們的兵器有古怪呢！」老人微微驚訝了一下，但是下一秒，那些雙手重劍、長槍、長柄斧、狼牙棒跟戰錘，全部的融化成燒紅的鐵水。

    接著老人伸起左手向前一掃，法師塔塔頂的巨大晶石迸出藍光，一道柱狀光線從天而降，順從老人的指揮照耀大地。



    沒有巨響、沒有風暴跟高溫、也沒引起任何衝擊波，藍色的光線徐徐的降臨。而在光線消失之後，被光線籠罩的四十幾個獅子武士都消失了，就連他們身上的盔甲武器，也都一起化為烏有。

    而除此之外，地面上沒燒灼的焦痕，也沒有龜裂，甚至沒有任何傷害過的痕跡，只有的敵人消失的徹底，彷彿他們不曾存在於那裡。



    「都消失了！怎……怎麼可能？」指揮官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我們身上裝備的可是……」

    「抗魔盔甲，我說的對嗎？」老魔法師笑著說：「別傻了，保險箱不一定保險，而防火衣也不見得防火啊。誰告訴你說穿著防魔法的裝備，面對術士時就一定安全呢？只要力量夠懸殊，火焰也能蒸發水的。回去吧孩子，你們不可能擊敗我的，別說你們有五、六百人，就算再多個十倍、百倍，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就在老人說話的同時，還有一兩個沒有被嚇壞的武士，不死心的持續接近，可是他們馬上就被發現。

    「不要動！」老人大喊，藍色的光線重新聚集在左手小指上。

    「我勸你們還是放棄的好，剛剛那種等級的法術，對我而言，不過是動動小指頭的程度。要我在下一秒把你們全部蒸發，那也是輕而易舉的。」

    這話沒有誇張的成份，因為他剛才甚至完全沒動到右手，他的右手還握著剛剛喝紅茶的茶杯。



    隊伍的指揮官已經徹底被震懾住了，就在他正在為了要不要撤退這件事猶豫不決時，一個聲音拯救了他。

    「萊特指揮官。」

    「啊！智者大人。」

    「叫你的士兵們退到一邊去吧，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畢盡也是個活了三百年以上的老怪物啊。」一個三十來歲的紅髮男人走向前來。他手無寸鐵，也沒穿任何裝備，除了一件樸素到不行的學士服外，就背著一個髒髒醜醜的小袋子。

    不過，男人的食指上卻帶著一枚金碧輝煌、刻著皇室徽章的戒指，怎麼樣都與他的裝扮非常不搭調。



    「好久不見了，隆隆尼袞老師。」男人問候道。

    看著男人手上戴的戒指，魔法師饒富興趣的說：「哈哈哈，帕夫斯納，看你的模樣，就知道你最近混的不錯。最近我聽說，你跟一個被精靈養大的小孩，以及一個警備隊長共同建立了一個國家，看起來這傳聞是真的啊！」

    「是啊，我們叫她姿娜羅帝國。」帕夫斯納恭敬的答覆著。「諾南被推舉為第一任帝王。不過我們協議過了，以後所有的王位，都將由我們三人的後代中最優秀的那個繼承。而現在呢，應該算是共同治理吧。」

    老魔法師隆隆尼袞滿意的點點頭：「嗯，以你的能力，那國家未來的強盛是可想而知的。雖然你這樣就沒辦法投身於魔法的研究，但是看到學生能夠功成名就，身為老師的我沒道理不開心……」

    此時，老人臉色一沉，接著說：「但是，聽說你下令狩獵魔法師，又是怎麼回事？」

    「……我打了太多的仗了，老師。」帕夫斯納平靜的回應著：「在戰爭中，我終於了解到，做為一種武器而言，魔法這種東西，太過強大了。」

    「強大並不是一種罪惡，帕夫斯納，而魔法也並不是武器。」老人說。

    「我不想跟你辯論，老師，我已經跟太多人辯論過這個問題了。但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說服我不要這麼做。對我而言，這麼強大的力量只應該屬於國家，而不是一小群人可以擁有的，尤其是號稱全世界最強魔法師的老師你，對我們的帝國而言，太具威脅了。」

    「笑話，難道你想要壟斷魔法嗎？」

    「不，我是要『剷除』魔法！老師，魔法與劍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你的這座法師塔已經是全大陸上最後的法師塔，其他的都被我摧毀了，從今以後，只有姿娜羅帝國當局可以自由的使用魔法。」

    「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你愛怎麼說都行。」帕夫斯納釋出最後的善意：「隆隆尼袞老師，你畢盡是我的恩師，我們一切都好說。就當我拜託你，交出魔晶石，拆除法師塔，然後我聘請你擔任我們姿娜羅的國策大臣，我們就不必兵刃相交了，你說好嗎？」

    「兵刃相交，你這是威脅我嗎？你憑什麼威脅我啊？就憑你後頭的廢物武士跟他們的破銅爛鐵？」隆隆尼袞也許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但是他依舊保持冷靜的外表。

    「我知道，老師雖然被人尊稱成為大魔導師，但是實力早就超越了那個等級，其實應該叫『超魔導師』才對。對老師而言，認真起來的話，一口氣毀滅一、兩座城市也不在話下吧？」帕夫斯納笑著說。



    「但是，如果是兩個超魔導師的對決，等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手下帶得多的人不是比較吃香嗎？我有著為數五百六十六人、穿著全套抗魔裝備的『紅心獅子騎士團』，你呢？難不成要靠你身後的魔法師？我一看眼就知道他只有學徒等級……」帕夫斯納伸手一指，指著跟著出法師塔的菲卻斯。



    下一秒，菲卻斯的臉上發出破裂聲，他抱著臉痛苦的哀嚎，冒出縷縷的白煙。

    灰髮碧眼的男子鬆開手掌，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依然是灰髮碧眼，但是卻露出了尖尖的長耳朵，而碧藍色的瞳孔覆蓋了整顆眼球，幾乎看不見眼白。

    「而且，居然還是精靈。」帕夫斯納破除了菲卻斯的偽裝魔法。

    「你這個混帳！」菲卻斯抓狂大吼，氣的想要衝上前去。

    「住手！菲卻斯，給我進塔裡去，你不是他的對手。」老人馬上就喝止住他的學生。接著又板著臉，繼續與另一名學生說話說話。「你說的對，帕夫斯納，你帶的手下真的比較強。但是你又怎麼肯定，我一定會跟你打兩敗俱傷呢？別忘了，我們的年紀差了十倍啊！」



    帕夫斯納沒有回答，一顆比法師塔大了十倍的冰錐在師徒兩人的上空憑空出現，然後筆直向隆隆尼袞的頭頂落下。





--



「世界上有太多白目，如果你不操他媽，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爸。」 by哲學家布丁大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7.106.242
推 musichour:給你一個小建議 我覺得換行要多一點 然後段落不要太大段
→ musichour:這樣閱讀會比較方便 @@
推 ezdog:是不是老法師會輸 穿越還是重生呢
※ f78784444:轉錄至看板 Fantasy                                    12/13 00:16
推 vagabondfox:嗯~ 這開頭還滿有趣的~
※ 編輯: f78784444       來自: 118.161.211.153      (02/12 1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