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78784444 (我米克 me-micker)
看板CFantasy
標題[原創] 2013廢土求生秘技-第15章
時間Sun Sep 4 21:30:28 2011
前一天才下起傾盆大雨，今天的天空卻突兀的高掛著艷陽，頭頂烈日高照。
龜裂、凹凸起伏的柏油路，活像七老八十的老祖宗佈滿了皺紋，並且被太陽曬得滾燙。人類如果要勉強要在上面行走，結果就是腳底板會被熱到冒煙流湯。
從路面裂縫裡竄出的雜草叢，不知為何，突然之間婆娑顫動。
一隻貓狗大小的嬌小怪獸，靜悄悄從草叢裡爬了出來。
牠的頭有點像狼，也有點像豬。狹長的下顎肌肉強而有力，頭部比例又較同體型的動物大得多。尾巴的比例也很奇怪，比起身體顯然太細又太長了一些。皮毛是黯淡斑紋，有點像褪了色的花豹，不過這種動物最顯眼的特色，應該還是非牠脖子上的那一圈鬃毛莫屬。
那是一隻成年廢墟鬣，那一頭蓬鬆的鬃毛讓牠看起來簡直是等被比例縮小的非洲雄獅。
只不過，這隻小動物沒有獅子那麼兇惡，牠可是只吃腐肉的，牠喜歡在廢墟的斷垣殘壁裡鑽過來翻過去，只為了尋找死人的屍體。若是一般情形下，牠不太喜歡打獵，主動獵食對牠這種大小的肉食動物來說太過於浪費功夫，而且也太過危險了。
廢墟鬣貼在地面上筆直的前進，沒有轉向、沒有停頓，就好像牠聞到了什麼喜歡的味道，毫不猶豫的跟著氣味在走。牠走過草叢，走過土壤，走過水泥磁磚，走過熱氣蒸騰的柏油路面。突然之間，牠聽見了機簧觸動的聲音。
喀！
轟～～～！！！
地面上的一顆地雷爆炸，將粉碎的廢墟鬣屍塊炸得老高。
「瞧見沒？我說走路要注意腳下，就是這個意思。」楚天梁指著剛剛發生在眼前的景像說道。
「首都機場在先前的戰爭中被聯軍的地面部隊猛烈攻擊過，現在到處都是密集的地雷跟未爆彈。要是你們不謹慎一些，下場就會跟那隻廢墟鬣一樣，轟～！」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死無全屍，想替你收屍都難。」
剎那間所有在場的人，除了老神在在的硬漢老人賀成功之外，凝重的表情立刻全寫在臉上。而我的額頭則是適時的流下一兩滴冷汗，反應了現場的氣氛。
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簡稱首都機場，全球排名第八，全中國最重要、最進步、設備最齊全、運輸量最大的國際機場。
然而，現在這裡除了還剩下兩座管制塔台，與四周一些大型飛機的殘骸，以及柏油路上的跑道線條等景象還看得出這裡曾經是機場之外，基本上，此地只能算是北京裡的一個佔地超大的廢墟。
我揣揣不安的問道：「楚隊長，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有被炸死的危險，我們難道不能換個地方再走嗎？」
「換哪裡？」楚天梁狐疑的問：「這一帶的路況差不多都是這麼一回事，換哪裡不都一樣？而且這一條路是我唯一能讓馬車安全通過的路線，換了其他的路線我可沒有把握。」
「開發一條新路線可沒有那麼簡單，就連我們現在走的這一條，也是羅福商隊犧牲了四、五條人命才走出來的。路線說換就換，我沒那個膽。」楚天梁不懷好意的盯著我說：「只不過，若是耀宗小友願意犧牲一點，以肉身替我們帶頭開路的話，我一定堅決支持。」
他此話一出，我毅然決然的決定閉上嘴巴。
剽客們在北京的地盤坐落於東五環與東六環之間，就在首都機場的南方，恰好擋住了通往秦皇島市的京瀋高速入口。羅福商隊的行動就是為了繞過那些吃人匪徒，如果改走機場東方的李天大橋，過了月牙河，就是京平高速。
京平高速跟京瀋高速不同，並不像京瀋高速一般直直向東，照理說走京平高速是走不到我們想去的目的地－秦皇島市的。但幸運的是，這兩條高速公路在天津的境內有相接，所以我們可以在那裡改道。
繞路歸繞路，這卻是不必以身犯險的路線。
龜裂的柏油路上雜草叢生，若不仔細看路，有時還真的會忽略掉某些危險。我盯著羅福商隊的馬車，看著車輪不斷的與路面上的爆裂物擦身而過，一面上感到驚心膽顫，一面又忍不住替馬車駕駛精湛的技術在心裡喝采。
章婉小妹跟她的外公賀老爺子，兩個人坐在馬車上駕馭著拉車的楚大呆。而話說賀成功跟楚大呆這一對人狗搭檔還真不一般！一個是整天不說話只會在馬車上跟別人大眼瞪小眼，已經上了年紀的孤僻老頭。另一個則是整天流著口水的憨臉雜種狗，特大號的身軀吃的多拉的也特多，除了拉車其他時間不是吃飯就是睡覺。
但是在他們一人一狗的配合之下，馬車的四個輪胎穩穩的行駛在楚天梁要求的路線上，半吋都沒偏離，當然也沒有觸發任何一顆陷阱地雷。這也許稱不上神乎其技，但是若沒有行駛馬車十年八年的經驗，普通人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就在眾人小心翼翼的閃躲地面上的危機，不知不覺之中，我們已經通過了最後一座航廈，看見了機場東面的圍牆。
「楚隊，你看！」有個人突然指著右手邊方向的不遠處大喊，這個人應該又是蒯浪沒錯。
「噁！！」所有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同一時間異口同聲的劇烈倒抽一口氣。
屍山，人類的屍體堆成的屍山。想要點清屍體的數量總共有多少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那些屍身堆疊的高度太高，居然快要有兩公尺那麼高。
屍臭在豔陽下一陣一陣的襲來，我捏起了鼻子，卻還是聞得到味道。
蕭璇皺起了眉頭，問道：「究竟是誰會想做這麼噁心的事情？我快要吐了。」
「邦東，快去檢查一下。」楚天梁吩咐。
「喔，好。」
易邦東神勇無比的走向前去，用木棍去翻動那些屍體。突然間，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尖叫：「噢！天地良心啊！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一隻僵死在屍山上的廢墟鬣，隨著易邦東粗魯的動作應聲滾了下來。
不過，這隻小動物雖然不能動，卻也還沒有死。
「是麻醉藥嗎？」蒯風雙手抱胸，難得開口問道。
易邦東回答：「是麻醉藥，就被下在這些屍體身上，看來應該是這個樣子。」
「下在屍體上嗎？究竟有什麼人會這麼無聊？」弟弟蒯浪問。
「十成十是剽客吧，還能是別人嗎？」
易邦東翻動著屍體，找到一具頭蓋骨破裂，導致頭顱內部裸露在外的可憐蟲說道：「證據就是……你們仔細看看這裡面。」
「你別看。」蕭璇連忙用手遮住章婉的眼睛，對她輕聲說。
「啊！」我脫口而出：「那個是『CJD』吧。」
「那是什麼東西？」
在場的人除了易邦東以外，全部都像在上微積分課的學生看數學老師那樣，兩眼發直、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易邦東說道：「沒有錯，『普通型庫賈氏症』，所謂的非傳染性海綿狀腦病。」
看到眾人在聽見中文翻譯後依然沒有能夠理解的跡象，易邦東不得不深入解釋說明：「你們以前總有聽過所謂的狂牛症吧？飼養的牛隻因為長期食用含有牛骨粉的人工飼料，導致破壞性蛋白產生而後破壞牛的腦組織。簡單來說，這是一種同類相食之下造成的結果。」
「雖然還有其他種解釋，不過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這些屍體有部份是來自食人者的結論，應該不會有錯。」
我皺著眉頭，面色凝重的說：「不過，看這情況，也不能排除會有『vCJD』的可能性。」
「『異變性庫賈氏症』嗎？」易邦東一手托著腮幫子，臉色變得更加憂慮。「這我不曉得了，這種事情如果沒有經過實驗室檢驗的話根本無法判斷。傳染性海綿狀腦病，會經由食用跟接觸傳染，要是真的發生的話那就慘了……」
蒯風雙手抱胸，一動也不動看著楚天梁的問道：「楚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一陣沉默，楚天梁站在原地，一句話都不說。
「楚隊？」蒯浪走上前去，拍了拍楚天梁的肩膀，問道：「楚隊，你沒事吧？」
楚天梁依舊保持沉默，情況非比尋常。
「楚天梁！！！」坐在馬車上的老人忽然一聲雷霆萬鈞的大吼，嚇得在場所有人慌不跌地轉頭看向那個沉默不語的中年男子。
男人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晃晃悠悠的說道：「這堆東西雖然看上去噁心，不過總歸就是一個捕獵陷阱。最好的選擇就是略過它們，假裝沒看到就沒事了，我們繼續走我們自己的吧。」
接著楚天梁從地上撿起了那隻昏迷不動的廢墟鬣，拿在手中晃了晃說：「這種動物喜歡吃屍體，所以有人把人類的屍體埋了麻藥再集中起來，接下來就可以定時來撿這些昏迷的動物當作食物。再說這附近都是地雷，若不是熟門熟路的人也不怕會過來爭搶，可以說是最省力的狩獵方式。」
「楚隊，若是像你這麼說，那敵人……」蒯風放下雙手，手心已放在刀柄上。
男人點頭：「沒有錯喔，蒯風。北京市這一帶基本上都算是剽客的活動範圍，就算是首都機場也不例外。不過你也不必緊張，既然都設下了陷阱，就代表獵手不必待在一旁死守。如果沒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快要傍晚之前才會過來收拾。」
語畢，楚天梁順手拾起了地面上的兩隻廢墟鬣，對準牠們的咽喉反手劃上兩刀，然後隨意的將牠們扔上馬車。
我有些詫異問道：「楚隊長，你撿了那些東西是為了吃嗎？」
「嗯，難得的食物，不撿白不撿。」楚天梁笑著回答：「你難道沒有吃過嗎？肉質還不錯喔！」
蕭璇斜著眼睛望向這裡，冷冷的飄過來一句：「哼，四川人。」
「好啦！大夥們，休息這麼久應該夠了。我們繼續出發！」楚天梁拍手叫道。
眾人遵照楚天梁的指示，繼續朝著首都機場東邊的圍牆移動。中年男子手插著腰，神態自若的指揮著馬車的移動，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稀鬆平常。
若是我沒有過醫學系的話，我大概也不會察覺到楚天梁的異狀吧？雖然他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但是臉色卻異常蒼白，手腳上的微血管浮凸，眼球周圍變成了微妙的黃色。
這樣一來，剛剛他那奇怪的恍神也就可以解釋了。楚天梁的額頭上結了一顆又一顆的汗珠，但那不是因為覺得炎熱而冒。那是盜汗，大量的盜汗，感覺上就是在忍受什麼劇烈的痛楚似的。
幸好我不是現場唯一發現這件事的人。
易邦東刻意地走在最後頭，好像他想避開其他人私底下跟楚天梁談論這件事，難道是有什麼健康上的疑慮嗎？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在他們的前頭，實際上卻在留意他們的對話。
「楚隊，怎麼樣了嗎？你看起來不太舒服。」
「被發現啦？」楚天梁笑著說：「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想起原來你還是個醫生。」
易邦東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既然還記得我是醫生，就應該知道對我隱瞞病情是沒有意義的吧？」
「呵，放心吧，易醫生。十幾年的老毛病了，死不了的。」
楚天梁用鼻子哼了一聲，說道：「所以你還是趕緊跟上隊伍的動作吧，醫生。別忘了，只要我還好好地站在這裡一天，我也還是你們的隊長。」
本章的廢土求生密秘技：地雷，讓防守者能夠以少數兵力扼守要道的爆裂性武器，一般而言，分為反步兵地雷與反坦克地雷兩種。這種武器的特色是造價非常便宜，而且佈置的時間很短，操作簡單。但是相反的，掃雷的過程相當耗時，花費成本高，而且技術需求更高。所以，戰爭時期遺留下來的地雷所殺傷的平民，往往比它們在戰爭中所殺的士兵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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