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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依德留下的難題
何榮幸
薩依德走了,但他留下的諸多難題,仍是全球「公共型知識份子」無可迴避的時代
考驗。台灣社會研究季刊日前從民主左派觀點提出的「邁向公共化,超克後威權」主張
,已為這些難題在台灣的反省實踐做出初步回應。
從一九七八年發表「東方主義」鉅著之後,美籍巴勒斯坦裔、在長春藤名校執教的薩依德
,一直是全球最具爭議與傳奇色彩的學者。他不但長期支持巴勒斯坦建國運動,更擔任流
亡國會議員,成為巴勒斯坦在西方最重要代言人;即使後來他與阿拉法特決裂,在九一一
事件後處境也益形艱難,但他從未改變立場,更始終堅持以政治實踐結合學術良知。
薩依德對「東方」的敘述雖然是以阿拉伯世界為主,並不包括中國、台灣。但他留下來的
這三項難題,對於台灣社會格外具有反省與參照價值:
一、知識份子的批評精神:薩依德一生雖然在巴勒斯坦人、美國人、大學教授這三種
身份認同中穿梭煎熬,但他認為,知識份子的重大生命面向是「從事批評和維持批評的立
場」,並且「不畏各種艱難險阻表達立場」。對於長期在中國人、台灣人身份認同間論辯
的台灣知識份子而言,身份認同、批判精神其實缺一不可,在知識份子的社會實踐上也同
等重要。
二、從文化權力角度追求社會正義:薩依德認為,「東方」其實是歐美帝國主義基於
偏見、貶抑、誤解及宰制需要所建構的虛擬產物,這種界定他者的文化權力,其實植基於
政治權力。這套後殖民論述,對於台灣如何在國際社會「站起來、走出去」,以及如何解
決台灣內部各領域的不平等、不公義問題,應該具有一定的啟發作用。
三、以人文主義精神促成兩岸和平:很多人嚴重忽略,薩依德主張以巴在「歷史性了
解」後應該和平共存,身份認同的目的更不是排除異己,而是為了建構更寬闊與更具包容
性的「人文主義」,因此他對阿拉伯世界的輕率反美心態同樣不以為然。長期隔離的不同
族群應該透過「歷史性了解」、「人文主義」精神而和平共存,中東問題如此,兩岸關係
何嘗不是如此。
台灣社會研究季刊提出的「公共化」(以公民為主體、公共論述為過程的公共學習與
啟蒙)路徑,在當前藍綠陣營陷入「相互毀滅」與「爛蘋果比賽」的惡鬥內耗格局中,不
失為重新尋找出路的重要思維。台灣社會還需要更多元、更深刻、更長期的討論思辨,才
能真正回答薩依德留下的難題。
http://news.chinatimes.com/Chinatimes/newslist/newslist-content/0,
3546,110514+112003100700203,00.html
(031007)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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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行動的沉思不過是空言泛語,
沒有深思的行動則是純行動主義.
---Hope and Timmel(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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