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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轉錄]屍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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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錄]鬼故事..有點長~~
時間: Sun Jun 15 13:38:40 2003
標題: 屍塚 (鬼故事..有點長~~慢慢看)
屍塚
〔轉貼〕 屍 塚
作者:冥界
原文:摘自「明日報 個人新聞台」
屍塚─簡介
世界各地都發生過砍頭命案,台灣也不例外。
台灣第一件發生的砍頭命案距今已好幾十年,被害人是一位退伍軍人。
現在他的頭顱仍在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裡,是楊日松博士的收藏,
放在藥水罐中。
那顆頭顱的毛髮還在生長,科學的解釋有二,一是毛囊尚未死亡,
二是頭骨內的毛髮跑出來,但是靈學上認為,被害人尚有冤屈。
另外要提的是一件家庭悲劇。
一位高中生放暑假時,因為爸爸上班,媽媽出國,經常一人無聊在家。
一天,這位不喜歡運動的高中生突發奇想,想參加足球營以排遣寂寞,
並立刻到雜物櫃想把國小玩的足球找出來。
因為櫃子裡的東西相當多,他又不想一樣一樣搬出來,所以只好伸手進去找。
最後他摸到一個球體,費力挖出來後,震驚地發現居然是媽媽的頭顱,
原來爸爸說媽媽出國這件事,全都是謊言。
最後要提的是,一件被封鎖的新聞。十幾年前,在台北縣的一所高職,
警察從學校中某位美術老師的專屬畫室裡,發現了十幾具女屍,全部都沒有頭顱。
這位老師供稱人全是他殺的,因為為了完成極致的畫作,
所以他需要真人的無頭模特兒。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些頭顱被藏在哪裡,
那位老師死都不肯講,因為他認為,那些軀體沒有頭顱才是最完美的比例,
於是警察只好出動人馬,自行搜索,但是卻無功而返。
因此,這件案子就隨著那位老師被槍斃,草草了結。
然而,這些頭顱堆起的墳塚,似乎不想結案,他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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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塚(一)筆仙
民國九十一年 九月八日 星期六
華成工商,位於台北縣和台北市的交界處,是一所具有頗多類科的職業學校,
名氣不算太小。至於外觀,和一般的學校沒兩樣,白色的校門,三列教學大樓,
形成一個「口」字形,而中央置有一座操場,唯一不同的地方是,
後方另有一棟兩層類似學生宿舍的封閉式建築。
星期六下午,除了留守的教職員和運動的學生外,校園裡並沒有太多人,
包括地下室的社團活動中心也是一樣,空空蕩蕩的,
大概只有靈學研究社的社辦裡還有人在。
靈學研究社因為沒有太多活動,最多只有討論靈異事件的網站和月刊,
再加上長期被訓導主任打壓,所以已經面臨倒社的威脅,現在只剩下十人左右,
而今天社長謝孝誠就特地利用假日,找來擔任幹部的社員古欣潔和李恭偉,
希望能挽救這個局面。
孝誠現在是美工二年級,身高頗高,體重也不少,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愛玩,
但是腦子裡其實充滿著和靈異有關的事,所以當初就毅然決然加入靈學研究社,
而且成為現任的社長。欣潔是資管二年級,相當喜歡追求時尚,
所以外表永遠都很光鮮,是教官眼中的頭痛人物;她一年級加入靈學研究社,
目的是為了接近前任社長,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她加入不久後,
這位前任社長剛好被退學,所以社團現在對她而言,只是消磨時間的活動。
恭偉是機工二年級,外表和一般學生沒兩樣,但是多了一股書卷氣;
他喜歡思考靈學和科學的關係,也因此加入了靈學研究社,
但是由於他喜歡以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鬼故事,所以經常被孝誠認為是來踢館的人。
「怎麼樣,你們想出辦法了沒?」孝誠曲著身子向前,以期待的眼光看著另外兩人。
桌子對面的欣潔和恭偉似乎完全沒有準備就來開會,因此只好沉默相對,
使得周圍充滿尷尬的氣氛。
「早就知道你們會這樣,看來只好用我的點子了。」孝誠語氣中充滿著無奈,
並順手將桌上的一疊紙張丟給欣潔和恭偉,「這是阿伯學長留下來的資料,
你們看一下。」
欣潔和恭偉拿到那堆資料後,稍微翻了一下,過不了一會兒,
欣潔就將資料全部塞給恭偉,明顯不太想繼續看下去。
「這不是學校很久的故事嗎,什麼美術老師砍人頭之類的,大家哪會有興趣啊。」
欣潔頗有埋怨地說。
「先聽我說嘛,其實阿伯學長早就懷疑這會不會是真的,所以從去年開始就在
調查這件事,只是調查不到一半,他就被退學了。」
孝誠充滿自信地繼續講,「我看了一下阿伯學長的筆記,
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是真的,如果我們能完成學長的遺願,
一定可以引起學校騷動,到時候我們社團一定會很屌。」
「不要講得學長好像死了一樣好不好。」欣潔似乎對於自己的心上人感到不平。
此時,恭偉仍靜靜地翻著那堆資料,最後一頁寫著,
「我在民國七十八年的畢業紀念冊中,發現美工乙班的學長姊都留言,
希望同班的學姊張紫玲能早日安息,由於民國七十八年和傳言的砍頭案發生時間
非常接近,所以我懷疑她是被害人之一。」
「恭偉,你覺得怎麼樣?」孝誠想聽聽恭偉的意見。
「我們可以先問問她的同學,確定她的死因,再決定要不要查下去。」
「我早就想到了,也問到五六個學長姊,他們說雖然不很確定,但是八九不離十,
而且........」孝誠的音量突然變得有點小。
「而且什麼?」
「張紫玲屍體被發現後那幾天,她的同學幾乎全部都作了相同的夢,
就是他們班在上課時,突然從走廊傳來腳步聲,使得老師和同學都靜下來,
而且心裡都感到很不安,然後那聲音越來越大,直到停在教室前為止,
接下來教室的門慢慢被打開,居然是張紫玲,而她只冷冷地說了一句話,
『老師,上課了。』」
就在孝誠說完這件事後,三人突然都說不出話,整個社辦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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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會被你們說服,我一定是瘋了。」
欣潔緩緩跟在孝誠和恭偉的後面,並不時地抱怨。
「孝誠,我也覺得這不是很好的辦法,什麼筆仙、碟仙其實都只是人的心理作用
而已啦。」恭偉附和著。
「試看看而已,又不會死。」孝誠不悅地回答二人。
孝誠提議到學校後方的舊校舍,試圖找出案發的美術工作室,
再利用筆仙的方法尋找真相。由於舊校舍已經很久沒人來過,顯得骯髒不堪,
牆壁到處都是黑色的污漬,而且因為是類似學生宿舍的封閉式建築,所以頗為穢暗,
孝誠三人只能靠著手電筒的光束,確定所走的方向。
三人一間一間尋找,最後來到二樓最內裡的教室,
孝誠拿著手電筒照了照門旁左上角的牌子,上面顯示「美術教室」四個字。
「應該就是這裡了。」孝誠回頭向另外二人示意之後,慢慢開門準備進去。
「不是這裡吧,應該是那位老師的專屬工作室才對吧。」欣潔認為孝誠似乎搞錯了
地方。
「可是這裡的每一間教室我們都看過了,根本就沒有工作室,
所以只有這裡最有可能。」孝誠仍執意在這裡實驗。
進到美術教室後,孝誠用手電筒慢慢到處照,三人的視線也因此跟著光束
觀察了四周圍的環境。前頭是講台和黑板,中間幾乎是空蕩一片,
靠內側牆壁的地方擺滿二十來架的畫架和椅子,還有一張桌子,
而四周貼滿了素描畫作,但是幾乎都已泛黃,甚至破裂到只剩一角。
「天花板怎麼好像很潮濕?」恭偉看了一下木造的天花板。
「可能漏水吧。」孝誠一邊隨意地猜測,一邊走向內側牆壁,將桌子拖到中間。
恭偉趕前幫忙搬動椅子,但是心理卻總覺得,這間教室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卻又說不出是少了什麼。
三人坐定位後,孝誠將手電筒擺在一旁照著桌上,並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
隨後三人便將右手共同握在筆上,並稟住呼吸,等待下一刻的來臨。
「張紫玲,我們想找妳。」孝誠小心翼翼地發問。
三人仔細盯著筆尖,就這樣大約過了一分鐘,但是卻仍然是一片靜默。
「張紫玲,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妳和其他人的頭顱在哪裡,我們非常願意幫妳。」
孝誠不死心又繼續續問。
「或許我們搞錯方法了吧,好像必須在紙上寫『是』和『否』,
還要唸一些........啊!」欣潔突然尖叫一聲,放開了筆,
因為她發現手電筒的光束突然閃爍不停,孝誠和恭偉也被這景象嚇了一跳,
而使筆從手中脫落,掉在桌上。
「應該只是快沒電而已吧。」孝誠愣了一會後,將手慢慢靠近手電筒,
輕輕把它拿起來,並先將開關關掉,又立刻趕緊打開,
深怕有任何一刻會讓三人處於黑暗之中。
手電筒的光束恢復穩定,不再閃個不停。「看吧,沒事啦。」孝誠試圖安慰欣潔。
一旁的恭偉把快到嘴的話又吞了進去,他本來想說,
手電筒沒電多半應該是直接暗掉,而非一直閃爍,但是為了避免落井下石,
於是忍住不講。
恭偉回過神後,發現孝誠和欣潔的表情完全不對勁,似乎很恐懼,而且靜靜地,
不說一句話,此時他才發現,走廊外傳來腳步聲,「叩」、「叩」、「叩」......
而且越來越大聲,明顯是向美術教室走來;另外更不可思議的是,
桌上的紙張上不曉得什麼時候冒出了三個字............「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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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塚(二)─陰廟
「叩」........「叩」、「叩」、「叩」,逐漸變大的腳步聲最後在美術教室
的門前停下來,孝誠三人稟住呼吸緊盯著門,「匡」一聲門隨而被打開。
「好啊,又是你們靈學研究社。」是訓導主任田倉,臉色相當難看,
言語中也充滿著不悅,「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舊校舍裡會有燈光。
通通給我到訓導處來!」
孝誠三人互看了一會兒,有點鬆口氣,但又有點擔憂,
因為知道絕對免不了一頓訓斥,無奈下只好微微低著頭跟著主任走。
此時,雖然大家情緒都還未穩定,但是恭偉還是不忘順手將桌上的紙張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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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老禿驢,罵這麼久,都快要吃晚飯了。」孝誠一邊罵,一邊整理社辦裡的文件
,準備回家。
「你看,我早就說這是爛主意,現在怎麼辦,他說要叫校長把我們社停掉耶。」
欣潔無奈地在一旁埋怨,「也好啦,反正我受夠了。」
「等一下,你們想想。」孝誠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
「老禿驢幹麻這麼激動,一定有鬼,換句話說,砍頭那件事一定是真的,
如果我們找到證據把它揭發,這樣死得也會很有價值。」孝誠越說越激動,
欣潔卻回以白眼。
「你們沒寫這三個字吧。」恭偉突然打斷孝誠和欣潔兩人的對話,
並將那張紙放在桌上。
三人不斷地對看,雖然心中明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希望有人能承認,
然而結果還是令人失望,這也使得社辦裡有股異常的安靜。
恭偉低下頭盯著那三個字,好像在沉思,過了一會兒,慢慢說出他的想法,
「我想我們三個人都無法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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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恭偉已經在房間裡打電話打了將近兩小時,
而客廳還不時傳來家人在看電視的聲音。
經歷下午的事情後,孝誠三人決定到圖書館影印民國七十八年的畢業紀念冊,
並分成三份,準備打電話給張紫玲的全班同學,希望能找到新的線索,
但是到目前為止,恭偉這邊所能找到的線索都僅止於張紫玲同學共同所作的那個夢
而已。
「喂,請問許雅文在嗎?」恭偉已經有點疲累了,看一看手上的名單,
大約只剩四五人。
「我就是,請問你是?」
「學姊,妳好,我是華成的學弟啦,我叫李恭偉,
我是想請問妳關於張紫玲學姊的事,不曉得可不可以?」恭偉盡量表現地相當禮貌。
「你問這個要幹麻。」對方似乎頗為疑惑。
恭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並再三強調他們出於幫忙的善意,
對方也表示能理解。
「有件事我很少跟別人說。紫玲最要好的同學是我,她的位子就在我的左後方,
我們很喜歡聊天,我還常常去她家玩。紫玲失蹤時,我還到處找她,但是都找不到,
我那時候很擔心她,因為她不可能不告訴我她的行蹤,而且在她失蹤前,
我感覺得出她的心情很壞,所以很怕她會出事........」對方稍微停頓,
然後又繼續,「就在她失蹤後的一星期,我記得是下午第二堂課,
我突然感覺紫玲的位子上好像有人,我慢慢側著頭想看看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很希望是錯覺,但是我真得看到紫玲坐在她的座位上,頭一直低低的,
因為頭髮遮住的關係,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我知道她在哭,然後........」
對方再一次停頓,而且語氣中有些恐懼,「她的頭突然斷掉,
從脖子掉到桌子上,我還清楚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我因此大叫了一聲,
嚇到了全班和老師。老師當我壓力太大,要我回家休息,而我回過神時,
發現紫玲的座位又是空空的了。過沒幾天,老師就宣布紫玲的死訊,
但是沒說為什麼。」
「你還記得張紫玲學姊的家在哪裡嗎?」恭偉試圖轉換話題。
「當然記得,因為她們家很特別。學弟,我跟你說,我知道紫玲一定有冤屈,
你們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她。至於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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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九十一年 九月九日 星期日
孝誠、欣潔和恭偉三人已經沿著山路走了快一小時,由於坡度有點陡,
所以相當吃力,再加上三人不斷地注意路旁,更是疲憊不堪。
「那個學姊到底是怎麼說的啊。」欣潔語氣有點抱怨。
「她說張紫玲學姊家裡是一間廟,沿著這山路走會先看到一階梯,
然後往下走就會看到了。」恭偉複述了一次昨晚得到的線索。
「怎麼會有人家裡是廟,還有幹麻建在這種鬼地方啊。」孝誠也相當疑惑。
「她們家只有兩個人,她和她媽媽,她媽媽好像是乩童,以前大家樂很流行的時候,
她媽媽就乾脆在這附近建了一間廟,供奉一些好兄弟,幫人贏錢,
不過大家樂退流行後,就幾乎沒人來了,連昨天那個學姊都說她在張紫玲失蹤後
也沒來過。」
「希望那個學姊不要騙人。」欣潔還是滿肚子狐疑。
「找到了,應該就是這裡吧。」恭偉突然停下來,指著路旁的一道石階。
三人低下頭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道石階的形狀有點亂,而且破裂處還不少,
加上一旁的雜草苔癬幾乎快把階梯覆蓋住,所以根本無法看清楚全貌,
只可以隱約看出,這階梯長度似乎頗長,因為它不斷地往下延伸,
前方也因為樹蔭的關係顯得很昏暗,好像看不到盡頭似的。
「真的要往下走嗎,怎麼覺得很毛,好像會通往另一個世界似的。」
欣潔希望能打退堂鼓。
「記得嗎,我們已經無法脫身了。」恭偉轉過頭提醒欣潔事情的嚴重性。
就這樣,三人開始沿著階梯往下走,每一腳步都非常謹慎,深怕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大約十分鐘之後,一間五五立方的中型廟呈現在他們眼前;雖然看得出是廟,
但是卻有一股迥異的感覺,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牆壁是泥土和紅磚所砌,
但是完全沒有上油漆,一看就知道非常老舊;廟裡有一香案,
上面有兩個大紅燭和一座香爐,但幾乎快被灰塵所覆蓋,
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有人跡了;而香案前供奉的是大約十來具的泥偶,有大有小,
有男有女,每具都有各自的特色,唯一共同的地方是眼睛全被矇上一條紅布帶。
「這間廟後面有一間房子耶,那應該就是張紫玲的家吧。」
孝誠突然發現廟後面另有一間房屋。
三人趕緊走到後方,希望能找到張紫玲的媽媽。
房屋只有一層,是磚瓦所建,大約十坪左右,旁邊另有一間附屬的小屋,
看得出是洗手間;整體而言相當老舊,應該很久沒人整理過,
這不免令孝誠三人有點失望。孝誠隨後上前敲了敲門,門並沒有關上,
但是屋裡也沒有人回應。
「還是進去看一下吧。」孝誠提了欣潔最不希望的建議。
「你和恭偉進去就好,我想去洗手間。」欣潔趕緊回應。
「好吧,隨妳。」孝誠於是走進房裡,恭偉也隨而跟上。
欣潔在孝誠和恭偉進屋後,也慢慢走往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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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好像是東西酸掉。」恭偉感到有點反胃。
「應該是食物壞掉之類的吧。」孝誠隨意地猜測。
進屋後可以先看到客廳,裡頭只放了幾張桌椅,而內裡左側有一條走道,
孝誠和恭偉決定繼續往裡面走。進走道後,亮度立刻暗了下來,
視線幾乎只能以模糊兩個字能形容。
「這應該是臥室吧。」孝誠注意到走道旁有一扇木門,慢慢將它打開。
「小心點。」恭偉提醒著。
門打開後,兩人被突然映入眼裡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床上有一具屍體,
穿著中年婦人的衣服,有些破爛,明顯已死去很久,
皮膚上也已經長滿了屍斑,有些肉甚至已腐爛,幾乎快看到骨頭,
而滲出的屍水也把床單弄濕了一片。
就在這的同時,幾乎全暗的洗手間裡,欣潔幾乎快不能呼吸,
也不敢移動身子,深怕一稍有舉動就會招來不測,因為在她尋找如廁的地方時,
居然聽到裡頭傳來不應該出現的聲音,
「呼」........「呼」........「呼」........是人的聲音,正喘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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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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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塚〈三〉-守靈
在孝誠三人發現的陰廟和住宅旁,圍著一堆警察和鑑定人員,
正手忙腳亂地處理屋內的兩具屍體,而孝誠三人坐在一輛警車裡,接受詢問。
「你說你們是想調查一件殺人案,所以才跑到這裡來?」
問話的警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孝誠看了一下欣潔和恭偉二人後,隨而向警察點點頭。
「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小鬼到底是在想什麼,真是絕耶。」
警察一邊低頭寫著筆錄,一邊講著,「我跟你們說啊,
因為現在還搞不清楚那兩具屍體是誰,所以接下來的調查可能需要你們幫忙,
我們會通知你們的父母,在家裡乖乖待著,不要亂跑啊。」
三人無奈地看著彼此,深知回家後免不了會被教訓一頓,甚至如果訓導主任得知,
社團絕對會關門大吉。
「在這裡等一下,我叫同事載你們回去。」警察闔上筆錄,
走向正待在屋內商量案情的同事。
此時,殯儀館的人員們正依警察的指揮,抬著兩具冰棺,分別進入房間和洗手間,
準備將屍體移走。
「欣潔,洗手間裡的那具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恭偉好奇地問。
「我一走進洗手間後,就想說找看看馬桶在哪裡,
結果居然聽見旁邊有人喘氣的聲音,轉頭去看,就看見浴缸裡泡著一具屍體,
還沒有頭,所以我就......」欣潔以右手不斷摩擦著左臂,似乎仍心有餘悸。
「所以妳就大叫。」孝誠繼續欣潔接下來要講的話,
「奇怪,為什麼妳會聽到人喘氣的聲音啊。」
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和一旁警察吵雜的討論聲呈現出強烈的對比。
「我想是我聽錯了吧。」欣潔試圖打破沉默。
「結果怎麼樣,我和孝誠發現的屍體應該是張紫玲的媽媽,
而妳看見的那具屍體就是張紫玲。」
恭偉試圖把線索連接起來,「那表示張紫玲的媽媽不但沒有將張紫玲埋葬,
反而將她放在家裡,但是幹麻要這麼做啊?」
欣潔突然拉著孝誠和恭偉的衣袖,示意他們看前方;此時,
殯儀館的人員們正將屋內的屍體搬出,而其中一人居然是學長阿伯,
他正看著他們,嘴巴不斷地在講話,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阿伯學長怎麼會在這裡啊?」孝誠滿肚子的疑惑。
「他好想是叫我們打電話給他耶。」欣潔從阿伯的嘴形加以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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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死禿驢,我被退學一定是他搞的鬼,他早就想整我了,我看你們最好小心點,
他盯我們社團盯得超緊的。」學長阿伯倒了一杯酒。
早上的事件偶然地讓孝誠三人和阿伯碰了面,
於是就趁機利用下午到一間合菜餐廳吃飯,好好聚一聚。
「對了,學長,你怎麼會跑到殯儀館去工作啊。」孝誠好奇地問。
「你說呢,高職被退學,能找到好工作嗎,我算走運了,正好有親戚在第二殯儀館,
啊,算了,反正我對靈異的事也蠻有興趣的。」阿伯將剛剛倒的酒一口氣喝下。
「欣潔,妳怎麼了,大熱天穿件長袖,還都不講話。」恭偉突然發現欣潔的異狀,
一向喜歡追趕潮流的人居然反常,穿得相當保守,而且心儀的人就在面前,
居然一直沉默不語。
「你們說呢?我現在全身都還在發冷耶。」欣潔瞪了孝誠一眼,
似乎認為整件事都是孝誠的錯。
「對啊,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啊?」阿伯這個問題正是他今天約孝誠三人出來
的主要目的。
孝誠放下碗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實地告訴阿伯。
「等一下,不對吧,我在離開學校前有查到一件事,舊校舍一樓最內裡的儲藏室,
其實就是那個美術老師的工作室,十幾具被害人的屍體是在那裡被發現的,
只是學校把牌子換成儲藏室而已,要掩人耳目,
怎麼你們會跑到二樓的美術教室去呢?」阿伯又喝了一杯酒。
「學長,你還喝,等一下誰抬你回去啊。」孝誠試圖阻止阿伯。
「唉呀,今天館內有具無名屍要我守靈,喝醉睡大覺,省得胡思亂想。」
「無名屍也要守靈,政府還真是週到。」孝誠不免覺得有點好笑。
此時,恭偉將寫有「在」、「這」、「裡」三個字的紙張拿給阿伯,
證明他們說的都是實話,而阿伯在接下那張紙後,歪著脖子一直注視著,
似乎也摸不著頭緒。
「學長,先別管這個,張紫玲和她媽媽的屍體怎麼樣了?」
孝誠急著希望知道事情的一二。
「你們聽過養屍嗎?」阿伯放下紙張,表情顯得有點嚴肅,
「早上搬完那兩具屍體後,我們館內的人都在猜這件事和養屍脫離不了關係。」
孝誠三人臉上都浮出疑惑的表情。
阿伯接續著講,「這是前輩告訴我們的,聽說將人的屍體泡在水中,
並唸一些特定的符語,請來陰神,就是道行比較高的好兄弟,
可以讓這具屍體和他的靈魂慢慢重新結合,甚至長出新的肉來,一開始叫『生屍』,
有點像植物人,接下來是『行屍』,就是會走動的屍體,最後,這個人會復活,
就是『活屍』,又可以叫作活死人,他們幾乎和活人沒兩樣,根本很難區分。」
阿伯又倒了一杯,「但是這要付出代價的,一來浸泡的水會有屍毒,
養屍的人如果不小心碰到,死亡的機率非常高,另外,因為這是和好兄弟交易,
所以到了『行屍』的階段後,必須要回饋,也就是要不斷殺人以作為奉獻,
直到好兄弟滿意為止。」
「學長,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欣潔終於打破沉默。
「今天我搬房間內的那具屍體,全身長滿屍斑,又不斷在滲出屍水,
屍臭味也特別重,明顯是中了屍毒而死,另外洗手間裡的那具,我是沒看到,
但是聽同事講,好像是泡在水裡,而且有些肉不但沒腐爛,
甚至感覺好像是新長出來似的,毛髮也一樣;
欣潔,搞不好妳聽到的喘氣聲,是張紫玲肺部在動的關係。」阿伯更加嚴肅起來,
「很明顯,張紫玲她媽媽在幫張紫玲養屍,但是過程中自己不小心中了屍毒而死;
我們館內比較年長的人都認為要趕快請道士處理,
可是誰知道檢察官說必須等他明天看過之後,才准我們這麼作,
所以張紫玲的屍體現在只好放在我們館內附設的解剖室。」
孝誠三人聽完這番話後,心中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安的壓迫感,慢慢向他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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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九十一年 九月十日 星期一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冰櫃一旁的錄音機不斷播放著念經的聲音,迴蕩在安靜的房間內。
房間大約有十坪,前頭有著簡單的靈堂佈置,桌上鋪著鮮黃的麻布,
兩根白蠟燭的火還不斷地在搖曳,另外也放了一些鮮花素果,只是遺照是空的,
並沒有相片;冰櫃裡放著一具無名屍,由於玻璃的霧氣太重,
以致於看不到裡面的樣子,只可隱隱約約曉得裡面有屍體。
一張木床放在冰櫃的左側,阿伯就躺在上頭,雖然還沒睡著,但是因為酒意的關係,
已經陷入相當昏沉的狀態。
「阿伯,阿伯........」阿伯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
「阿伯,阿伯,快起來呀。」這一次,阿伯確定有人真的在叫他,
但是似乎離自己有點距離,聽得不是很清楚。
阿伯轉身努力睜開眼睛,但是因為燭光比較微弱,而且自己酒意很濃,
所以眼前是一片朦朧,搜尋了一會兒,發現在門口外站了一個人,阿伯揉揉眼睛,
再看一次,確定是同事阿興。
「幹麻啦!」阿伯語氣中似乎有點不悅。
「走啦,不要守了,我們去吃宵夜。」阿興有點急促。
阿伯看了一下錶,是凌晨兩點,「你發神經啊,這麼晚了,不要啦,我頭痛死了,
我想睡覺。」阿伯轉回身去。
阿興還是站在門口不斷地催促,試圖說服阿伯,但是阿伯終究不為所動,繼續睡覺,
甚至已經可以聽到打呼聲了;最後,阿興只好放棄,轉頭離開。
就在阿興轉頭離開靈堂後,突然開始狂奔起來,他想趕緊去找其他守夜的人來幫忙,
因為他剛剛居然看到早上搬的那具無頭屍,正緩緩地在移動,
就在阿伯睡的木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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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塚〈四〉-殮房
凌晨三點半,天還沒亮,甚至空氣中還有些許涼意,
法醫黃昌榮開車來到市立第二殯儀館,想繼續趕工驗屍,把手上的報告完成。
就在他走向附屬解剖室時,發現其中一間靈堂前擠滿館內的工作人員,
不斷地忙進忙出,心想應該是又和死者家屬起了爭執,
這種事在殯儀館早就見怪不怪,所以他也沒多問,就逕自走入地下室。
解剖室設置在地下室,和停屍間相鄰,平常裡頭大約都會放著五六具左右的屍體,
等待法醫的解剖相驗。黃昌榮進入解剖室後,先打開日光燈,
隨後就穿起工作用的白袍,走向放在正中央的解剖台。
為了要防止屍體腐爛,解剖室的冷氣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在運轉,
所以裡頭的溫度相當低,另外,由於是地下室的關係,平常很少會有人到這裡來,
所以十分地安靜,相對地,解剖台前水龍頭的滴水聲,就顯得非常吵雜,
「滴」、「滴」、「滴」........黃昌榮坐在解剖台旁的椅子上,
將剪刀、鑷子等工具放在身後右方的架子上,以方便工作,
而他的正後方就放著那五六具等待解剖的屍體。
黃昌榮將解剖台上的白布掀開,是一具五六十歲左右的男屍,
身上全是刀傷,大約有三十多處,似乎只能以「殘破不堪」四個字才足以形容。
這具屍體的眼睛還沒閉上,好像在看著黃昌榮似的,
所以他就先順手把屍體的眼睛闔上。隨後,他將手往右後方伸出,
在工具架上摸了摸,一會兒才找到他要的剪刀。
他拿著剪刀往頸子上的刀傷處剪,血立刻流出,他不禁搖了搖頭,
心想眼前這個男人生前是被人砍死的,沒想到死後還要被他用剪刀剪。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黃昌榮突然聽到身後有「唰」的一聲,
他立刻轉過頭去,查看是怎麼回事;眼前的五六具屍體都放在鐵架上,
白布也都好好地覆蓋在上面,可是黃昌榮卻隱約感覺,
他剛剛聽到的好像是白布被掀開的聲音,不禁開始有點疑神疑鬼;
這時最靠近門口的日光燈突然閃了一下,他才確定原來是燈快沒電的聲音,
也安心了不少,於是又轉回頭繼續工作。
黃昌榮剪開屍體脖子上的傷口後,想拿鑷子將瘀血撥開,於是又把手往右後方伸出;
他先放下剪刀後,接著就在工具架上摸索,想找尋鑷子,
就在手到了架子的最邊緣時,他突然摸到一個物體,冰冷卻又有點濕軟;
「怎麼會有人的手?」黃昌榮驚慌地趕緊轉頭,但是就在這一剎那,
眼前那隻手立刻掐住他的脖子。
在解剖室裡,傳出掙扎的聲音,但過了一會兒,這掙扎聲就消失了,
只留下了滴水聲,「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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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天已經有點微亮,孝誠躺在床上,整夜沒睡,一邊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一邊不斷轉著手上收音機的廣播頻道。
「........為您插撥一則新聞,台北市立第二殯儀館在今天凌晨兩三點左右發生了
命案,據悉被害人有兩名,分別是館內人員歐陽伯和法醫黃昌榮,
目前警方正在著手調查中........」
孝誠震驚地坐起來,沒想到居然在廣播中聽到阿伯學長遇害的消息,
一時間腦袋裡完全空白。過一會後,孝誠稍微回過神,繼續轉著收音機的頻道,
希望能在別台獲得更多的消息。
「先生,你別開玩笑好不好,我們是請大家call in說鬼故事,
但是請你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真的啦,我剛剛開車回家時,經過辛亥隧道,
真得在中間的涵洞看見一個沒有頭的人在那裡走,好像是女人,
因為她穿的衣服是洋裝........」
孝誠完全不知所措,腦中只浮現出三個字,「張」、「紫」、「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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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塚〈終〉-回魂
離早自習時間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孝誠、欣潔和恭偉三人選在學校的其中一處,
商討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理這兩天所發生的事。
「我們應該放手了,再下去不曉得還會發生什麼事?」孝誠坐在階梯上,
一邊抽著煙,一邊說著,手還不停地發抖。
「我也這麼覺得,就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吧。」欣潔還是套著一件長袖襯衫,
臉卻不斷冒著冷汗。
「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有點怪怪的,或許......」恭偉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孝誠憤怒的語氣所打斷。
「已經死兩個人了,其中一個還是阿伯學長,你還想要怎麼樣!」孝誠說完後,
還不斷喘著氣。
恭偉決定閉上嘴巴,保持沉默,心想沒料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當初是孝誠提議查這個案子,今天強烈要求終止一切的也是他,
不禁覺得自己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但只要一想到阿伯學長的死,
對大家而言畢竟是一大打擊,就決定不再多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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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教室裡,恭偉無力地趴在桌上,眼睛看著外頭,
同學都已經陸續放學回家,但他仍不想離開。其實今天一整天,恭偉都無心上課,
滿腦是這兩天發生的事,總覺得一切好像快接近真相,希望能早點釐清始末。
恭偉突然抬起頭,拿起那寫有「在」、「這」、「裡」三個字的紙張,心想,
「這三個字應該是張紫玲學姊寫的,但是為什麼她會說她的頭顱是在美術教室,
而不是那個美術老師的專屬工作室,也就是現在舊校舍一樓的儲藏室,
難道被害人的頭顱真的是在美術教室,可是美術教室有地方藏嗎?」恭偉努力地
回想美術教室的佈置,「對了,我總覺得那間美術教室好像少了什麼,
我現在知道少了什麼了,那教室牆上的畫幾乎都是人頭石膏像的素描,
但是前天我完全都沒有看到石膏像,這表示那教室一定有專門放石膏像的地方,
難不成........」恭偉一想到這裡,立刻起身跑向舊校舍,
想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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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恭偉心理有點恐懼,但還是鼓起勇氣走入漆黑的美術教室。
「奇怪,怎麼會沒有櫃子之類的東西,而且,其實仔細想一想,
如果那些頭顱真的要是藏在櫃子裡,警察早就應該發現了吧。」
恭偉無奈地靠在牆上,還一邊以手電筒到處亂照。
在燈光照到天花板時,恭偉開始有了新的想法,
「屍水,對了,如果有一堆屍體放在一起,難免會滲出屍水,
就像張紫玲的媽媽一樣,而這裡的天花板,確實好像太潮濕了點,
可是........管它的,都到這個地步了,試看看。」
恭偉趕緊將角落的桌子拖到天花板潮濕處的下方,並在桌面放了一張椅子,
再慢慢爬上去。到最頂端後,他以手試圖去擠推木造的天花板,
在試到第二塊時,板子果然被推了開來,他稍微往裡頭看了一下,
發現裡面居然有高約一公尺的閣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到裡面看看。
「咳」、「咳」、「咳」........因為蜘蛛絲和灰塵的關係,
恭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他在拍掉身上的灰塵後,便拿起手電筒照了照,
就在燈光照到最深處角落的一瞬間,十幾顆人頭石膏像立刻映入他的眼裡。
恭偉彎著腰緩緩地走近這些石膏像,希望一切並非如他所推測。
「嘔........」恭偉忍不住有股想吐的感覺,
因為他發現這些石膏像多半外層都已經剝落,而裡頭居然是人頭骨,
還不斷發出一股一股的腐臭味,「難怪那時候警察會找不到,
誰會想到這裡有閣樓,即使發現,也可能會以為只是普通的石膏像。」。
「恭偉同學,你跑來這裡幹麻?」恭偉被後頭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趕緊回頭,發現原來是訓導主任田倉。
「主任,原來是你呀.......」恭偉止住自己的話,愣了一下,心想,
「奇怪,為什麼、為什麼每次主任都會隨後出現,難道他整天都盯著舊校舍,
幹麻要這樣......」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恭偉同學........」田倉臉上有一絲不太自然的微笑。
恭偉瞬間明白了一切,心想,「我就一直覺得很奇怪,
那位美術老師殺了十幾個女人,幹麻最後要選擇自己學校的學生,
好讓自己被警方盯上;難怪主任要一直打壓我們社團,難怪他會想盡辦法讓阿伯學長
退學,也難怪張紫玲學姊要在她同學的夢中提到老師,如果我沒記錯,
我在畢業紀念冊有看到,他們班的輔導老師就是訓導主任田倉,
他是殺害張紫玲學姊的兇手。」
「恭偉同學,幹麻不講話。」田倉彎著腰緩緩向恭偉走進,
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條麻繩,「怎麼,你好像很怕我似的。」
「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恭偉有點快喘不過氣。
「我xxx的,我早警告過你們了,叫你們不要再玩了。」田倉停住腳步,
蹲了下來,一邊將麻繩以兩手拉直,一邊冷冷說著,
「呵呵,讓你死明白點,紫玲其實是我女兒,我和她媽媽有婚外情,
但我已經負起全部的責任,給她媽媽一大筆錢,
條件是從此以後她們母女就和我沒關係,天曉得,我居然會教到紫玲,
而且她不曉得從哪裡知道我是她爸爸,威脅要讓學校和我老婆知道,我實在沒辦法,
約了一個晚上在美術教室和她談判,誰知道她這麼倔,
不得已,我只好勒死她,哈哈,沒想到殺了紫玲後,聽到有人往教室走來,
就是那個變態的美術老師,他帶著一顆頭顱,而我躲在一旁,
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殺了十多人,還把頭顱作成石膏像,平常藏在這裡,
上課時就拿給學生作畫;天助我也,我就趁機把紫玲分屍,嫁禍給他。」
田倉不斷將麻繩在左手上繞,以增加力道,「警方發現那些受害人的軀體後,
我整天相當擔憂他們會查到真相,還好那個美術老師真是瘋得徹底,
連自己殺了哪些人都不知道,但我還是不能安心,因為這些頭顱一直都在,
我害怕被發現後,警察會查到新的線索,所以我沒事就來這裡繞繞,你知道嗎,
我花了多少苦心來維護一切啊!」
田倉一講完,立刻衝向恭偉;恭偉在無從選擇下,
拿起身旁的頭顱拼命往田倉身上丟,田倉一個不小心,被其中一顆頭顱絆倒,
跌在木板上;恭偉想趁機逃離,但居然聽見又有人慢慢在爬進閣樓的聲音,
於是趕緊關上手電筒,躲到別的角落,想確定到底是誰。
「王八蛋!」田倉趴在木板上,腳因為骨折而爬不起來,只能勉強稍微轉過頭,
看看是誰進來;田倉的嘴巴無法闔上,眼睛張地超大,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
一具無頭女屍正爬往他的身邊,緩緩地,「紫玲,不要啊!紫玲!」
就在此時,一顆頭顱自己慢慢滾向田倉的身邊,在他的眼前停住,
外層的石膏已經全都掉落,而裡頭是張紫玲的頭顱,前半部完整無缺,
但後腦杓仍有些許腐爛,甚至可以看到裡頭沾滿鮮血的大腦;
張紫玲的眼睛突然睜開,嘴巴張得超大,往田倉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啊!」舊校舍裡傳出了淒厲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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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九十一年 九月十一日 星期二
中午的學校休息時間,孝誠和欣潔兩人在社辦裡整理文件,
準備結束掉靈學研究社的一切。
「怎麼會這樣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一夜之間,訓導主任死了,
恭偉被送進精神病院,那些頭顱也無緣無故地出現。」孝誠蹲在書櫃前整理著社刊。
坐在桌前的欣潔不發一語地寫著要交給學校的表格。
「欣潔,我知道妳心情很難過,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但是妳和我聊聊天好不好,我真得很不好受耶。」孝誠轉過頭看一下欣潔,
但欣潔仍是什麼話都不講,孝誠只好無奈地轉回去繼續整理社刊。
「『小心,鬼就在你身邊』,呵,我當初怎麼會想出這樣愚蠢的社刊名啊。」
孝誠希望能讓欣潔心情好一點。
「知道嗎,孝誠........」欣潔終於開了口,
「其實張紫玲學姊家裡的洗手間幾乎是全黑的,而我也沒手電筒,
所以就摸黑進去;我是在摸到那浴缸裡的水之後,
才聽到裡頭有人的喘氣聲........」
孝誠拿著社刊的手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你看........」欣潔邊說邊將袖子往上捲,「我開始長屍斑了,
身上的汗其實也是屍水,我看再不久就會有屍臭味了。」欣潔站起來,走到門前。
孝誠還是一動都不敢動。
「對不起,我一直說服自己不要怪你,但我辦不到........」
欣潔一邊將社辦的門鎖上,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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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年 ×月×日 星期×
早上第一節課,在某間學校的教室裡,老師正在向同學交代一些瑣事。
「........還有啊,等一下我們班會有新的轉學生來,我先介紹一下........」
就在此時,走廊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向教室靠近,最後停在門前;
教室的門緩緩地被打開,是一位膚色相當白的女孩子。
「啊,各位同學,她就是新同學,她叫張紫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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