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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怪女 第二天,思忖許久的我終於去警局將鴨子死的地方說了出來。 於是學校又亂糟糟了。 警署的人打開了防空洞,在工地下邊的那一段找出了兩具男性屍體。 其中有一具的確是鴨子的,他被泡在污水裡全身都腫脹起來。 法醫鑒定出他死於急性心肌梗塞,而死亡時間竟是在……在他與那群初一生的約會前兩個小時! 那麼,那天晚上和那些小鬼在一起的又是誰呢?難道真的有鬼?! 而第二具屍體,讓整件事更加的撲朔迷離。 很明顯他被丟入防空洞有好幾年了,被污水侵蝕的只剩下骸骨和毛髮。 法醫難以判斷他生前的樣子。 不過還好在那具男屍身上發現了一張校牌, 這才揭開了他的身份──他居然就是那個校園傳說中, 五年前因為聽到亭子附近傳出嬰兒的啼哭聲,然後便突然消失掉的高二男生! 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竟然連續死了好幾個人,而且現任校長更痛失了自己的愛子。 學校當然不希望這種事傳揚出去,於是錢這種東西又發揮了作用。 但在校的學生卻淒慘了。 不但學校裡的任何東西都不斷瘋狂漲價,而且還不斷讓交有的沒有的許多費用。 唉,我在那天後,突然感到心力憔悴,索性請了幾天假回家了。 我的家離學校並不遠,是坐汽車半個多小時便到的鄰鎮。 老爸顯然聽說了學校裡發生的那一連串事故,但卻一態反常的沒有多問我。 「哈,還是家裡好……」 站在寢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屋頂花園正中央的噴泉在大雨中不斷的翻起白浪般的水柱,我感歎道。 雖然都過了好幾天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但心裡依然輕鬆不起來。 還有一個……到底死的會是誰呢?雪盈,抑或是我? 站累了,索性打開電視,把它調到了本地的電視台。 午間新聞正好開始不久,我興味索然的看著,隱隱只知道似乎昨天早晨又有人跳樓自殺了。 「真是的,為什麼現在的人總是這麼無聊……到底把自己的生命當作什麼了!」 我喃喃自語道,不由把聲音調大,想聽聽這次的笨蛋又是誰。 電視上慢慢播出了自殺者的照片,還沒等我看清,這時樓下傳來了一陣聲音。 叮……叮……是門鈴響起來了。 我向下望去,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從上雖不能看到樣貌,不過身材很好,很眼熟的樣子。 下樓一看。 呵呵,竟然是雪盈! 她全身都濕透了,像很害怕似的滿臉驚慌。 一見到我便緊緊的抱住我哭泣起來……她的身體很柔軟,但卻冷的驚人。 可能是因為週身淋滿了雨的緣故吧……天!真是搞得我一頭霧水。 「怎……怎麼了?!」 我一向不會哄女孩子,因為這種感性的生物總是會幹一些自己無法理解的傻事。 好不容易一個小時後才哄的她靜下來,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坐下。 「葡萄酒還是咖啡?」我問。 「隨便。」她的聲音還在微微發著顫……唉,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我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等她喝下幾口紅葡萄酒後這才緩緩的問: 「可以說了吧……你為什麼來找我……還有為什麼會那麼害怕?」 雪盈點點頭卻道:「把手借我行嗎?」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用自己那雙柔軟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 像是在壯膽,又像是在確定我的存在。 這才緩緩訴說起來: 「今天早晨我照常去上課,但上到第三堂時卻感到身體很不舒服,總是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於是便向老師請了假提早回宿舍去休息。按理說那時都在上課,幾乎沒有人還留在宿舍樓裡。 但當我打開自己的宿舍門時,卻看到一個身穿紫藍色連衣裙的高年級女孩背對著我坐在我的床上。 我以為是自己走錯門了,急忙說了一聲對不起退了出來。 但再看門牌,不對呀!這裡明明就是我的寢室嘛! 我又走了進去對她說「學姐,妳走錯門了。」 她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也沒有回答,只是依舊呆呆的坐著。 「要不……難道妳是在等誰?我上鋪的張嘉嗎?」 我繼續問著,一邊打量她,一邊又向前走了幾步。 這個學姐穿的裙子好老舊,大概已是十多年前的款式了。 更奇怪的是裙角上竟然還有幾個補丁。不過還算是樸素整潔。 這種勢利的學校也會收這種窮學生? 我大為驚奇的想,不禁心泛憐惜的又道: 「學姐,妳的裙子都破了……換一件新的吧。 正好昨天我買了幾件,不過太大了……但妳穿起來似乎剛好,呵呵,想不想試一試? 「她依然默不作聲,不看我也不作任何表示,就像這個房間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在獨處似的。 我想難道是自己哪句話得罪了她? 啊!不好!聽說較窮的學生到大城市的學校後都會有自卑感,可能剛才我傷到她的自尊心了。 這可不好!於是我急忙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位學姐終於有了反應,她慢慢的轉過頭來望我。 啊呀!她……她竟然沒有臉!不!應該說她的臉上一片空白, 本應有五官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就像一個只畫出了臉輪廓與頭髮的漫畫像! 「我尖叫著衝了出去,但耳中卻分明聽到她在我背後嘿嘿笑著, 用那種怪異而且冰冷的聲音不斷重複著 『在水邊……還有一個……在水邊……還有一個……嘿嘿,呵呵呵呵』……」 雪盈講到這裡,手因驚恐而不斷用力,指甲幾乎陷到了我的肉裡。 可想而知,她的心裡有多麼的害怕! 「於是妳就到這裡來找我了?」我不動聲色的問。她點點頭。 我歎了口氣:「就快吃午飯了,一起來吧。吃過飯我送你回學校。」 「不!我不要回去。」她叫起來。 「那妳準備怎麼樣?」我問:「難道要住在這裡嗎?」 「不可以嗎?」她迷惑道。 我頓時被這個傻氣十足的問題弄到哭笑不得: 「當然不可以了!試想一下,一個女孩有家不回竟然睡在了一個男孩那裡。 於是有人就會問『喂,兩個年輕健康的男女共同在一個屋子裡過了一夜。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然後另一個人就會假裝回答道:『還能幹什麼?除了幹那個什麼,就只有幹那個什麼了』。」 到那時閒言閒語一起來,我倒沒有什麼,不過妳就慘了。」 「這有什麼!」雪盈毫不在乎的說: 「──都快要沒命了,誰還會在乎那麼許多。而且你曾答應過要保護我的!」 「對呀。我是在保護妳……保護妳的名譽嘛。」 「但是送我回去,我,我好害怕!」 「有什麼怕的。」我不怒反笑:「以後學乖一點。不要落單就沒事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了。」 「你真的不肯收留我?」 「這是為了妳好。」 「好吧!大傻瓜,那我現在就回去。你滿意了吧!」她生氣的向外走。 「喂,用的著這麼大反應嗎?我送妳!」我抓上外衣跟了上去。 唉,所以說我尤其厭倦那種不知所謂的女人。 她們反覆無常的性格讓人很是無所適從。 明明是為她們著想吧,換來的卻是那張臭臉,搞什麼嘛! 當坐公共汽車回到學校時,雪盈的氣也像消了。 在宿舍樓口,她道:「陪陪我行嗎?現在去上課肯定是要被逮出來罵了。而且還是那個萬閻王的……」 我道:「不好吧,這可是女生宿舍。被別人看到的話就慘了。」 「有什麼關係嘛,現在都在上課。難道你不怕我出意外?如果它又來了呢?!」 她抓住我的手硬把我拉了進去。我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呵呵,這是我第一次進女生的寢室。 真和男生的那種髒亂的宿舍有著天壤之別。 雪盈的床鋪是在靠窗的下鋪,乾淨整潔的天藍色床單上放著折的整整齊齊的被子。 「嘿,還真像她的外表。滿整潔的嘛。整潔的就像好昨晚都沒用過一樣。」 我想著,但卻又感到略略有些不妥。為什麼自己會認為這床鋪昨晚沒用? 我倆坐到床沿上,相互默不作聲。 她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又將眼神射向了窗外。 「我總是喜歡看對面不遠處的那棵大樹。有時還能看到樹杈上的鳥巢。 呵哈,那裡有鳥爸爸、鳥媽媽、還有一隻剛生出的小鳥。 牠還不會飛,只是每天都吱吱叫著,耐心的等著自己的父母歸來……」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那以後妳可以繼續觀察呀,直到那隻小鳥會飛了,會在秋天和父母一起南遷了。」 「可是那,那隻小鳥還會不會回來?」 「應該會吧……」 「妳保證?!」 哈,哪敢保證。」 她又呆呆的望著我,突然天真的說:「我想那隻小鳥一定會回來,牠一定獨自回來, 然後在那個生育了自己的巢穴裡娶妻生子。 因為牠一定捨不得這塊生牠養牠的土地,捨不得自己深愛的人。 就算那個人不知道自己已經癡癡的愛上了他,甚至他並不會喜歡自己…… 但是小鳥一定還是會將深藏在心底的愛進行下去,雖然她不能得到他, 但也要讓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是為他…… 你說,那隻小鳥是不是很傻?」 「不,這或許就是它的命運吧。掙不脫,也甩不掉。」我被她的情緒感染,不禁也傷感起來。 這時,遠處傳來了下課的鈴聲。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放學了。 「好,必須走了。」我站起身來:「被其它人看到我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被當作花癡抓起來。」 雪盈依依不捨的望著我,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悲傷與淒苦。 就像再也不能見到我、不能見到這個世界了一般。 她拉著我,然後又猶豫著放開。 突然,她抬起頭將淡紅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嘴上。 我毫無防備,只覺得她的唇軟軟的,但卻很冰,冰的讓人心痛…… 那瞬間我的腦中突然閃過電視裡播出的,昨晚自殺者的照片……那,赫然就是雪盈。 「不!不要!不應該是這樣子!」我絕望的大聲叫道。 但她卻只是衝我淡淡的一笑:「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你,我要你永遠記著我!」 風又刮了起來。它穿過那棵樹的樹梢,靜靜的無聲的將枯葉摘下。 一隻小鳥吱吱叫著,振動著它幼嫩的翅膀邁出了離開巢穴的第一步…… ◎尾聲 我去參加了雪盈的葬禮……臨走時她的母親將她的日記本送給了我,說是留個紀念。 但我終究沒有打開它的勇氣。 雪盈是在我回家後的第三個夜晚死去的,從宿舍樓頂層跳了下來。 她……是自殺的。沒有人知道原因,所以在校園裡便自然而然的流傳起許多好的不好的流言。 但我卻知道她自殺的真正動機──我們中的某一個人必須得死。 想安心就只有兩個辦法。 一是被另一個人殺掉,二是任碟仙選中自己,不知死期為何時的痛苦等待著,坐立不安的等待著…… 但雪盈卻選擇了第三種方法。 她自殺了,為我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但我卻又為她做了什麼呢? 只是無力的看著她在我的眼前變淡,越來越淡,最後永遠的消失在了虛空中…… 好累!真的好累! 我不願再在那個令人心碎的學校繼續讀下去,便辦了退學手續。 在辦手續的那幾天,學校為了洗洗霉氣,準備將所有老舊的校舍都翻新一次, 不過整個施工計劃在半途就夭折了。 因為在擴大新校舍的地基時,大量的水從地下蜂擁而出,將整個工地和操場都淹了起來。 我這才明白,一百多年前原本該在操場位置上的大河去了哪裡? 它一直都沒有突然消失過,只是流入了十米多深的地底之下。 今天天氣晴朗,我來墓園看雪盈。經過這一段時間,我想了很多。 無論如何,她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讓她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我一定要追查出事情的真相……一定要給自己和雪盈一個交代! 在雪盈的墳前,我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於是,我去拜訪了周劍。 唯一和鍾道以及李萍有關的人,如今只剩下他了。 他不在家,於是我在一張小紙條上寫下幾個字,連同一張照片一併從門縫中塞進了屋裡。 當夜,他依約到了學校的那片樟樹林中。 「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劍將那張寫有 「我已經知道了一切。不想被揭穿,今晚十一點就到學校亭子附近的樟樹林來。」字樣的小紙條, 和我特意留給他的照片拿出來,遞到我眼前,陰冷的問道。 我不置可否的從他手裡抽過照下了一大堆衣服碎片和一張校牌的照片, 慢吞吞的說道:「周劍。雪泉鄉第一中學第六十二屆高三三班的學生, 十三年前他順利的考上了一間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名牌大學。 但是,他竟然放棄了飛黃騰達的機會,毅然進入警校。 並在十一年前開始到自己的母校當個實在沒有任何前途的小小校警。 為什麼?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母校有深深的眷戀,還是別有目的、另有所圖呢? 我對這個問題大感迷惑,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當然可以。」出乎我的意料,周劍爽快的答道: 「一個可以考上名牌大學的人通常都不會太笨, 而一個不是太笨的人通常都不會有過多莫名其妙的情結。 那個人當然是別有目的。」 「有什麼目的?」我機敏的問。 周劍抬頭死死的盯著我,緩然道:「既然是目的,沒有實現前當然沒人願意說出口。」 我回瞪著他,突然笑起來,哈哈大笑:「你是聰明人,我也自認不算太笨。 我們兩個聰明人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李萍是你殺的對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嘿,既然你不懂,不妨聽我講一個故事。一個發生在十三年前這所學校裡的故事。」 我用雙眼和他對視,深吸一口氣說道: 「這個故事有三個主角,分別叫做鍾道、李萍以及周劍。 他們同校同班,而且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故事開始時,這三個主角的關係其實還相當單純,李萍是鍾道的女朋友,而周劍是這兩人的友人。 但突然有一天,周劍發現自己愛上了李萍,愛的無法自拔, 於是一直都保持微妙平衡的天平開始動盪起來。 「不久後,鍾道向李萍提出分手,原因是他愛上了自己的導師高秀。 就在這一刻,三人之間的平衡徹底被打破。 周劍開始不斷為自己所喜歡的人謀畫,他四處傳播高秀老師的流言蜚語,最後更將她逼死。 又教被愛人拋棄幾近精神崩潰的李萍裝作懷孕,博取鍾道的同情。 同時,他也暗暗為自己設想著。 但幾次示愛都被拒絕後,他這才真正感覺到,李萍的心中永遠都只有鍾道,她根本就容不下自己, 於是長久以來積累在心中的怨氣開始慢慢爆發出來……」 一個深沉灰暗的夜晚,在學校的樟樹林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廝打。 「臭女人,我有什麼地方比不上那個傢伙?我是那麼愛妳,比他更愛妳! 妳說要剛出生的嬰兒,我就去幫妳偷了一個; 妳說討厭高秀老師,再也不想見到她。我就為妳散佈她的謠言,將她逼死; 妳說,還有誰比我對妳更好?」 那個男人是周劍,他的面色猙獰,一次次的將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孩身上的校服瘋狂的撕扯下來。 女孩拚命的掙扎,廝咬著他,用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周劍: 「禽獸,不要碰我。我發誓,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做鬼?哼,臭女人,我成全妳,我讓妳變鬼。」 周劍陰森詭異的笑起來,他用力掐住那女孩的脖子,越掐越緊, 直到她不再掙扎,全身都軟軟的塌了下去。 周劍這才像是幡然醒悟了什麼,慌忙的鬆開了手。 「萍兒,我不是故意的。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麼捨得殺妳!」 他害怕的將手塞進自己的嘴裡,緊縮起身體,全身都顫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周劍突然笑了,一邊嘿嘿傻笑,他一邊俯下身深情的撫摸著那女孩的臉: 「這樣也好,萍兒,這樣妳就不會再喜歡其它人了。妳永遠都是我的了!」 「……你就是這樣殺死了李萍,將她與嬰兒的屍體藏在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 我盯著周劍,不放過他臉上流露出的任何表情。 但我失望了,他只是咧開嘴笑著,說道: 「很有想像力的故事,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懷疑我。」 「其實很簡單。」我重重的靠在曾經掛著藍色包裹的那棵白樟樹上, 歎了口氣:「雪盈死後,我確實頹廢過……我不甘心讓她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便決心要追查出真相。」 一定要給自己……和雪盈一個交代!我心裡默默的想著。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校園傳說裡有某些東西被扭曲了, 而當我回想起鍾道臨死前對我和雪盈說過的那番話時,突然恍然大悟。 「校園傳說中所有的東西都被傳的亦真亦假,而主角卻不是鍾道──為什麼會有這些校園傳說? 為什麼會將鍾道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其實第二個問題很顯而易見,因為編造校園傳說的人對鍾道,抱有強烈的恨意。」 我沖周劍微笑起來:「周劍,只有經年累月待在這所學校裡的人, 才有能力將流言傳說任意扭曲,指鹿為馬。 你做了十一年的校警,為人處世都很低調,以至於很少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即使是我,也是在偶然找到了你的校牌後才發現有你這個人,開始注意起你。 哪知道越調查你,越覺得你這個人不簡單!」 我頓了頓又道:「其實我開始懷疑你,是因為校園傳說中的那個嬰兒。 鍾道臨死時說他從沒有對李萍有過越軌的行為,李萍懷著的孩子絕對不是他的。我相信他。 於是,李萍究竟是不是懷了孩子?如果懷了,孩子是誰的? 如果沒有懷的話,她拿給鍾道看的嬰兒屍體又是哪裡來的? 我靈機一動,請朋友幫我調查,十三年前雪泉鎮的醫院裡是不是有嬰兒被偷走。 沒想到,很容易就找到了記錄,更有想像不到的收穫是, 那家醫院的一位老護士信誓旦旦的說,抱走嬰兒的小偷穿著第一中學的校服, 由於事情鬧得很大,所以到現在她還很清楚的記得…… 「──李萍根本就沒有懷孕,她拿去給鍾道看的那個嬰兒,就是你從醫院裡偷去的那一個!」 周劍依然是滿臉的笑意,就像在聽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 「你的話自相矛盾,既然你說鍾道從沒有碰過李萍,那麼我想他們兩個當事人應該心知肚明才對。 李萍又怎麼可能用莫須有的東西去博取同情? 就算她有那麼蠢,我想我也不會笨到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你當然有自己的算盤。」 我用目光鎖住他,耐心的解釋:「李萍因為被鍾道甩了,大受打擊下神經變得不正常。 不管你向她建議什麼,只要說成可以讓鍾道重回她身邊,她就一定會照做不誤; 而你,更是想讓李萍因為這件事對鍾道徹底死心,讓她明白那個男人已經永遠不會再愛她了。 所以你才冒險做了這件蠢事。」 周劍用力的鼓起掌:「很精采的推理。如果真是我殺了李萍, 那麼你說,我將她的屍體藏在了哪裡?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人能發現?」 我冷然一笑,朝腳下望去:「我想答案就在這顆白樟樹下。 只要向下挖,立刻就可以發現有巨大的空洞,李萍以及嬰兒的屍體應該就在那裡!」 「你是怎麼發現的?」周劍終於色變了。 「其實很簡單。呂營那群初一生不久前來過這片樹林,想要挖掘嬰兒的屍體, 他曾向我提到他們在這棵樹下挖出了一個非常陰冷的洞穴, 但第二天再去看時卻發現,前一晚挖過的地方竟然絲毫沒有被挖掘過的痕跡,這讓我大惑不解。 當排除他在撒謊的可能性後,我開始一次又一次的調查這裡,終於發現了一個可疑之處。」 我蹲下身,用手抓起一把泥土:「他們挖掘過的地方土質僵硬沒有彈性,就和墳旁邊的燥土一樣。 但最大的疑點是那裡過於自然、沒有任何人工干擾過的痕跡,這反而變得十分不自然了── 「呂營那群人並沒有發夢,他們確實有挖到洞穴 ,只是被某個人基於某種目的湮滅掉了他們所弄出來的痕跡。 而看你現在的表情,我更能確定那個人就是你。」 周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五年前,那個高二生也是你殺的吧?他無意間知道了這個洞穴的秘密,被你發現後殺了他滅口?」 我繼續著我的推斷:「然後你又添油加醋的將他的失蹤, 納入你的那個、早已將事實扭曲的校園傳說裡,用來威懾其它好奇心比較旺盛的年輕人, 提醒他們盡量少進樟樹林,免得遭遇不幸。」 周劍猛地抬起頭,帶著一絲詭異地望著我,說道:「不錯,王強確實是我殺的。 那傢伙狗急跳牆爬上樹逃命,我也跟著他爬,越來越高, 後來,我乾脆將那棵白樟樹下邊的分枝一條一條,給全部砍了下來! 哈哈哈哈,到最後他還是要死在我手上!」 「只是沒想到啊……冥冥中自有安排,他不止是發現了李萍的屍體, 還將她的一些衣服碎塊,和當初殺李萍時被你不知怎麼會疏忽掉的校牌,給包了起來, 他爬樹,或許根本不是要躲開你,而是想將那包東西掛在白樟樹上,為這個事件提供線索!」 我接著說道。 周劍的臉一陣扭曲,凶狠得不像人,眼中儘是殘忍和憤恨,竟散發出一種怒極反笑的妖異感。 「我想鴨子也是你殺的吧?你為什麼要殺他?難道他也發現了那個洞穴?」我不動聲色的問。 周劍搖頭:「鴨子?你是說王煒?我沒有殺他。 我發現他時他已經翹辮子了,我不願事情在這裡搞大,就發善心把他的屍體和王強的丟在一起。」 「那麼陳家寶藏呢?」見他變的如此配合,我心中暗喜: 「狗熊和張聞死後,我曾經想過,或許當初他們邀我和雪盈去那個工地上的墓穴,只是想殺我們滅口; 但現在想想,證明陳家墓穴藏有寶藏的那塊棺材碎木上所新刻的細明體字, 設下這個騙局的人,很可能就是你! 「……由於你知道我們在調查李萍的事情,而且越來越有進展, 於是你想趁我們下去墓穴時將入口封起來,將追查鴨子死因的所有人來個一網打盡, 但你沒想到我竟然看出了那字體有問題,害你的陰謀沒有得逞。」 「不錯。那確實是我的妙計,不過我倒是沒有說謊。那確實是陳家墓穴的陪葬墓。 嘿,你想不想知道陳家真正的墓穴在哪裡?」 周劍不理會我震驚的目光,將視線轉到身後的那兩座古墓上。 「那……是陳家的主墓?」我大為驚訝。 「那就是陳家墓穴,不過裡邊倒是沒有任何寶藏。就連陪葬品都沒有。 但是卻有一條很長很隱蔽的通道,可以通往遠在操場那邊的陪葬墓。 陪葬墓下邊就有一段防空洞,而且因為長年失修,那段防空洞與陪葬墓之間的夾層塌陷下來, 露出一個相互連接的大洞,給了我處理屍體很大的方便。 我絕對不會讓那兩個臭男人的屍體和我的萍兒放在一起!」 原來如此。我雖然猜到了陪葬墓就在防空洞某一段上方, 但一直都單方面的認為是工地在打地基的時候,挖出了陪葬墓, 還將陪葬墓下方的那一截防空洞挖得坍塌下來,打通了陪葬墓與防空洞之間的夾層,將兩者連接起來…… 周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我:「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的這麼配合?」 「估計你已經決定要自首了。」我不動聲色的答。 周劍哈哈大笑起來:「你很聰明,但是也笨的可以。 你以為在身上藏著錄音機,悄悄的把我的話錄下來,就可以把我繩之於法嗎? 告訴你,我會像殺死王強那樣殺了你滅口,大不了再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你的屍體。」 「你真以為我會那麼笨?」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 周劍一愣,隨後面色猙獰的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 「不要想騙我,來的時候我已經仔細檢查過附近。 今天是禮拜六,現在整個學校裡除了你和我以外,就沒有第三個人了!」 我從褲袋裡掏出錄音機隨手丟在地上,緩緩說道: 「凡事都有例外。這個東西只不過是騙你說出真話的道具罷了。 哼,既然地上藏人騙不了你,難道我不會把人藏在地下?」 我清了清嗓子,沖右邊那座古墓的方向大聲喊道:「表哥,你出場的時間到了。」 看著表哥夜峰,從墓穴的入口爬出來時, 我再次用視線鎖住周劍,沉聲說:「當我明白白樟樹的下邊有個大洞穴時, 立刻就聯想到那洞穴或許和樹林中的兩個墳墓有關聯。 於是我避開你的監視後拚命找,嘿,皇天不負有心人, 那個被隱藏在左邊墓穴墓碑下的出入口終於被我找了出來。 再然後,一場我精心策畫,自編自導自演的用來令你認罪的苦肉計就上場了。 「當然,如果直到現在你還不願意認罪的話,那就和我玩一個遊戲好了。一個關於碟仙的遊戲……」 ─────────────────────────────────────── 周劍,這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傢伙,被丟進監獄後不久,警署對外宣佈了他的罪刑。 罪名是強姦謀殺李萍、謀殺王強,以及謀殺夜不語未遂…… 根據周劍的供詞,開挖了陳家墓穴後,在一個深坑裡找到了一具女人和一具嬰兒的屍體。 調查後經證實,正是十幾年前突然失蹤的女生李萍。 她確實是被謀殺的。 被周劍捆住了手腳,殘忍的扔進了那個深坑裡。 周劍被判處了死刑。 但很可惜,法律並沒來得及懲罰他。在執行死刑前,他死在了監獄裡。 周劍的死狀據說很恐怖,他的眼睛睜的死死的,滿臉驚駭,手僵硬的向空中抓去,表情十分的痛苦。 究竟在他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竟然令得他被活活的嚇死? 我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一天晚上,老爸走進我的房間,將一個信封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我滿臉疲倦的問。 「機票。」 「機票?到哪兒的?」 「美國。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看你最好還是出去散散心的好。」 「我不想去。」 「在那邊有我的朋友。你也認識的,前年還來看過你。」 「我真的不想去!哪兒也不想去。」 「小時候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長大了要娶他們家的那個姐姐嗎!」 「……」 一個星期後,我去了美國。 在機場,我那個在隔壁縣當刑警的表哥夜峰氣喘吁吁的跑來,找到了我。 「我看過了周劍案子的報告,感覺疑點很多,所以完全私人的想要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夜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瞪了他一眼:「你的好奇心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旺盛了?」 「別忘了,我們可是有血緣關係。」夜峰陪笑道: 「而且我對你這個魔鬼表弟經歷的所有事情都很好奇。 因為只要在你身邊發生的事件,就絕對不會平淡。」 我想反駁他,但最終只是自哀自怨的長歎了口氣: 「昨天我將整個事件綜合後又思考了一次,突然發現許多疑惑都變得可以解釋了。 現在想來,我們和九年前那四個女孩所請來的,所謂的碟仙,應該就是被周劍殺害的李萍吧! 她想告訴我們自己被埋在河邊,但八卦圖文紙上卻沒有河字。 於是才出現了我們五個人眼前的『在水邊』這三個字。」 「那九年前李芸為什麼會殺死徐許、張秀和王文?」 「很簡單,因為恐懼。這玩意兒有時候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凶器, 我想李芸四個也作了和鴨子、狗熊、張聞、雪盈他們一樣的夢。 她怕。怕自己會死。於是她先下手為強,親手謀殺了自己的三個好朋友。」 我頓了頓,又輕聲道:「當然,這個事件還有許多疑惑是我沒有想通的。 首先是八卦圖文紙上的字與夢裡的東西,究竟是那個可悲而又帶著神經質的女孩向我們發出的警告? 還是她因為自己無處申冤的憤恨,而想要報復所有的人類? 「還有,就是去找嬰兒屍體的那一晚,出發前鴨子既然就已經死了,究竟又是誰和那群初一生在一起?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為什麼只有我沒有作那個夢?難道是我比他們多做了些什麼? 唉,最近我幾乎想破了腦袋都找不到答案。」 表哥夜峰思忖了一下,突然道:「這幾個問題或許我能給你些建議。」 我立刻驚訝的望向他。 表哥得意的笑起來:「這場歷時十三年,死了十多個人的悲劇其實一開始就有兩個兇手。 第一個是主犯周劍,他殺死了李萍、王強還有那個被自己偷來的嬰兒。 「第二個犯人是李萍,她是兇手同時也是個可悲的受害者。 那女人死後怨氣不散,開始瘋狂的想要尋找突破口…… 正好你們這群不怕死的蠢蛋去請碟仙,無意間讓她的怨靈醒了過來。 要知道,往生者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所能想像的, 醒過來的怨氣開始侵蝕所有玩過碟仙遊戲的人,最後將他們統統殺死。」 表哥吞下一口唾沫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你的所謂疑惑就很好解釋了。 和那群初一生去樟樹林的東西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李萍的亡魂,二是王強的亡魂。 我個人比較偏向於後者。 這樣順推上去,九年前,李芸也有可能不是自殺,而是在李萍的怨氣影響下跳了樓。 因為一個怕死到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而連續殺掉三個好朋友的人, 我實在想不出任何她會因為羞愧而自殺的理由。 至於你的雪盈,或許也不是因為擔心你而選擇了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腦中一片混亂。 過了許久才苦笑道:「你是警察吧……怎麼看起來比我還迷信?」 「就因為我是警察,所以才更相信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表哥正色道。 「就算你的論調說得通,那你又怎麼解釋為什麼只有我一個沒有作那個古怪的夢呢?」 「很簡單。小夜你不是從小就常常遇到怪異的事情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可以活到現在?為什麼在許多事件裡死掉的通常都是別人而不是你?」 表哥望著我:「還記得奶奶常說你出生時有個雲遊的道人說你一生注定不會尋常的事嗎? 我猜你一定有某種特異的體質,可以為你消災避禍。」 我沉默,無語,雖然表面上對表哥的話不置可否,但內心明顯開始動搖了。 「不過陳家墓穴和陪葬墓之間的通道還真隱蔽,刑警隊的人在挖出王強和王煒的屍體時, 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了這個通道。」 我哼了一聲:「這充分證明了你們刑警隊的人素質有多低。 我看當時所有人的注意重心,都偏移到找到屍體的那段防空洞去了, 完全沒有人聯想到那兩具屍體是由陳家主墓穴運到陪葬墓,再由陪葬墓的坍塌部分丟入防空洞內的。」 「還有一件事。」表哥夜峰用責備的語氣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墓穴的出入口在哪裡, 為什麼還要冒險去套周劍的話?你知不知道獨自面對那種窮兇惡極的人有多危險。 如果他突然偷襲,我根本就來不及跑出來救你。 更何況你這傢伙事前什麼都不對我說,只是要我躲在那個該死的洞裡看一場好戲!」 「我也很不想冒這個險。」我苦笑:「但真的沒有辦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推理, 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就算把洞穴的出入口告訴警方,到最後找到的也只是兩具屍體, 根本無法將那王八蛋繩之以法,而且還打草驚蛇。我只好出此下策。」 夜峰對我的解釋不置可否,他思忖了一會兒,突然道:「我調查了王強的一些資料,你想不想聽?」 我一愣,然後點頭。 「那麼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柯南道爾的小說《福爾摩斯》是哪一年傳入這裡的?」 「大概是10年前。」 「不錯。」表哥神秘的笑了笑:「我記得那年整個鎮都因為這本小說而掀起了一陣偵探熱潮。 王強就是因為它變成了一個忠實的偵探迷。 他從初中開始就在學校裡組建了一個名叫『偵探學社』的社團, 不過很倒運的是一直到他失蹤,那個社團還是只有孤零零的他自己一個社員。 或許是為了招攬會員又或者想要在別人面前證明自己的推理能力, 他在失蹤前曾在校報上揚言說自己可以解開校園傳說中的謎。 我想,那傢伙說不定在當時就掌握到什麼線索了。」 我點點頭:「或許那時候他已經發現了主墓穴的入口。」 「但問題是聰明如周劍那樣的傢伙,在殺掉李萍時又怎麼會沒有注意到自己校牌丟失的事?」 我略感苦惱的撓撓頭,突地想到了些什麼,『啊』的叫出聲來。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周劍在殺李萍時,因為慌亂才將他的校牌混到了李萍那堆被撕破的衣物裡。 看來我是大錯特錯了!」我緩緩說道。 「難道不對嗎?」表哥夜峰疑惑的問。 「不對。我認為周劍是故意將自己的校牌和李萍的屍體放到一起的!」 表哥大為吃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做對他是百害而無一利吧!」 「那樣做當然有他的意義。你試想一下,如果你愛一個人,愛到無可自拔, 愛到為了獨自佔有她,甚至不惜殺死她的地步。 那麼你是不是會希望自己能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可以和她在一起? 但在當時的情況下,周劍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為如果他常常呆在墳墓下,就一定會遭到懷疑,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這個對李萍愛的發癡的周劍就將自己的校牌放到李萍的屍骨旁,用它來代替自己。」 我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 「這樣想來,或許周劍放棄大好的前途回到這個學校來當個不起眼的校警也不是為了守住他殺人的秘密, 而是要和李萍的屍骨長相廝守。但是五年前的某一天他在下主墓穴時,不巧被王強偶然間看到了。 王強得意的在校報上大放厥詞後,下到主墓穴去,然後他發現了李萍以及嬰兒的屍體。 還記得五年前雪泉鎮上發生的一起特大縱火案嗎?當時燒燬了東區的一棟大公寓, 到現在縱火犯也沒有被找到。 很巧的是王強的家恰恰就在那個公寓裡,我猜那場火就是周劍放的, 他殺掉王強後並沒有在王強身上找到被他帶走的校牌和屬於李萍的衣物, 然後一把火燒了他的家堙滅證據。」 夜峰歎了口氣:「其實想一想,鍾道、李萍還有周劍,其實他們每一個都是受害者, 感情的受害者,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唉,不過沒想到的是周劍那傢伙就算在證據確鑿下還死不認罪,他真是自找死路!」 「我倒是有另一種看法。」我偏過頭唐突地問:「據說周劍是被嚇死的吧?」 「不錯,我去看過他的屍體。他的死狀十分可怕,滿臉的驚駭。」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其實有時候驚駭莫名和欣喜若狂兩種表情是很難分辨的。 或許周劍明知道自己已經窮途末路了,他想見自己喜歡的人最後一面, 即使那個人已經變做恨不得生餐自己血肉的厲鬼……哈, 或許周劍死去的那一刻才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刻吧。」 望向蔚藍的天空,卻突然發現自己再也難以輕鬆的笑起來。 究竟是怎樣的怨恨,才會使李萍那樣原本乖巧的女孩變做四處索魂、殺害無辜的厲鬼呢? 不過還好,這個事件,應該就此拉下簾幕了吧。 還有一件不得不說的事。 學校的陳家墓穴被挖開後,許多考古學家陸續趕來對其進行考證。 最終證明了它確是真貨。 但令人非常不解的是:整個偌大的墓穴裡果然如周劍講的那樣,陳老爺子沒有任何陪葬。 只在最深處找出了兩口棺材。 棺材的封口上貼了許多的符咒,費力的打開後, 考古學家們驚訝的發現,每口棺材裡居然只放著一隻手臂。 陳老爺子屍體的其它部分呢?是誰會那麼恨他,在他死後還要將他分屍? 這些疑問一時間成為了報刊雜誌上的頭版頭條,在當時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許多年後,當我的閱歷增加時,回過頭再次回憶這個事件,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 不論是李萍強烈到殺了八個人的怨氣,還是樟樹林午夜嬰兒的啼哭, 都出在這兩截早已乾枯得只剩下骨頭的手臂上。 而這次,居然是我第一次和陳家墓穴的正面衝突。 不過,這又是後話了。 唉……內心很痛。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經歷了,失去了,人才會慢慢成熟,慢慢長大。 「雖然小鳥不能得到他,但也要讓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是為他…… 你說,那隻小鳥是不是很傻?」 在東航的飛機上,不知為何,我又想起了雪盈最後說過的那句話。 翻開她的日記,第一頁用秀挺的筆跡寫著她自己的名字。 名字下邊還有兩個字——小鳥…… 「是呀,小鳥真傻,即使她這樣做了也沒有人會高興,只會讓自己的親人傷心……」 我的心很痛,卻又欲哭無淚。 索性望向了窗外。 機外,廣闊無垠的太平洋呈現出一片透明的藍色。 天空也很藍,它與海水不斷的向視線的盡頭延伸,延伸,一直延伸,直到我再也看不到的遠處。 那裡,會有天堂吧…… 第一部 碟仙 完 第二部 木偶 晚點再貼吧XD -- 「我站在這裡!像這樣活著!這就是我...生存的意義!!」            ~Tales of the Abyss~           生まれた意味を知るRP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5.196.214
yukimir:阿~真高興 我一睡起來(?)就看到結局了XD 06/14 15:02
iceman0912:耶耶 看完了!!!!好看好看!!期待期待!! 06/14 16:19
Wolf1015:耶^^ 期待下部再現 06/14 16:46
owlwang0719:二樓的板主呀!你怎麼還不去精華區開小說區? 06/14 17:37
iceman0912:我不會開壓= =.. 06/14 23:25
owlwang0719:(就是故意讓你去學習的XD..) 06/14 2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