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loudyWing:我要第一個推文 感恩中 06/15 18:09
◎第四章 海鷗的故事
黃昏的風淒慘的呼嘯著,我坐在車裡望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心裡卻是別一種心情。
這件事的迷題太多了,多得我實在無法揣測像是真相的東西。
「為什麼你想查教堂的從前?」
實在憋不住心裡的疑惑的遙嘉推了推我,打斷了我的思考。
正在開車的Jame立刻來了精神,急叫道:「對呀!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嗯……不知道你們聽過這麼一個考試題沒有,是某所世界知名的大學,某一年的對外試題之一。」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疑問,依舊看著窗外,
淡淡的說:「試題講述了一個男人來到了一個島上,那個島是個旅遊聖地。
那男人偶然吃下了一塊海鷗肉,然後他殺掉了自己的同伴,悲痛欲絕的自殺了。
接著試題便問那個男人為什麼要自殺……」
「這和那個教堂有什麼關係了?!」遙嘉不滿的撇撇嘴。
我笑了笑說:「總之無聊,我們就來玩玩這個遊戲好了。
你們猜測他自殺的原因,我只回答對與不對,
為了減輕難度,我會在一些特殊的問題上給予你們一些提示。」
「有趣!」Jame興致勃勃的說:「是海鷗肉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不是。」
「那一定是旅遊勝地有問題。」遙嘉做出肯定的表情說。
「不是。」我搖搖頭。
「他得了絕症?」
「不是。」
「他原本就想自殺?」
「哈哈,不是。」
「…………」
「………………」
十分鐘後,在他們奇想百出的猜測中,我的脖子終於開始酸痛起來了。
「什麼嘛!該不是那傢伙因為海鷗肉太難吃了,以至於後悔吃下去後悔的自殺了。」
遙嘉喃喃的說道,最後自己也噗哧一聲笑起來。
Jame腦中一動,突然問道:「那個旅遊聖地從前是個什麼地方?」
我帶著讚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從前那是一個荒島。」
「那……他從前去過那個荒島?」Jame急切的問。
「是。」
「有幾個人?」
「三個。」
「是不是兩男一女?」
「是。」
「啊……」Jame全身一震,激動的差些站起來。
「你猜出來了?」我笑著問。
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緩緩的點了點頭。
遙嘉迷惑不解的聽著我和Jame的一陣快答,
很惱怒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小夜,答案是什麼??告訴人家嘛!」
我伸了個懶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開始道出那個試題的標準答案:
「其實在那個荒島還沒有成為旅遊聖地以前,
那個男人與他的好友和情人因為海難而被困在了那個荒島上。
因為沒有任何食物,他們三個忍饑挨餓、苟延殘息的生存著。
某一天,他發現自己的女友不見了,問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一臉黯然的說自己的女友失足掉到海裡被暗流捲走了。
還說怕他傷心所以一直瞞著他。
又過了幾天,在他幾乎快要餓死時,他的好友拿了一些肉給他並告訴他這是海鷗肉,示意他吃下去。
他沒有懷疑自己最好的朋友。
然後他們得救了。
很多年後,他又來到了這個島,陪著他的正是從前那個和自己一起蒙難的好友。
這時,荒島已經變成了旅遊聖地。
他懷念的弄了一盤救了自己一命的海鷗肉來吃,卻發現味道和從前吃的不一樣。
那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當時自己哪吃的是什麼海鷗,而是自己女友的肉,
那個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女人,自己一生最愛的女人。
於是他殺掉了自己的好友,然後悲痛欲絕的自殺了。」
車內一陣沉默,許久也沒人開口。
「現在你們明白為什麼我迫切的想知道那個教堂以前的情況了吧?」我慢慢的說。
「好悲慘的故事……」遙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誰知道呢?說不定那個教堂從前發生過更加悲慘的故事呢。』我望著窗外,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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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家從前在加拿大的房子我曾去過很多次,但這一次卻又是不同的感受。
那裡處在離溫哥華不遠的郊區,不過卻聽說最近的地價又再次一落千丈,
但即使是便宜的驚人,可住的人還是極少。
看來這又是一件奇事了。
由於一路上雜草太深,車開不過去,我們只好步行著走完剩下的路。
那棟屋子還荒廢著,遙嘉打開鎖,我第一個走了進去。
裡邊的擺設就如我最後一次來那樣,沒有任何大的改動,
只是在明顯與不明顯的地方早已經撲滿了塵灰。
「你確定小潔姐姐的日記本還留在這裡?」我問身旁的遙嘉。
她肯定的說:「老爸害怕老媽觸景生情,自從小潔姐姐去後,就把她的房間鎖了起來,
裡邊的東西一直沒有人再動過。」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問道:「那你們為什麼搬家?也是因為怕觸景生情??」
遙嘉一愣,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姐姐去後過了兩個星期,老爸就把我送到了蒙特霍布的親戚家裡,等我回來時家已經搬了。
雖然家裡人對我解釋說是害怕老媽看到屋子裡的東西而傷心……但是……但是我總覺得還有什麼內情!」
我點點頭,對了,遙嘉這小妮子的疑惑和我一樣。
我敢肯定遙叔叔的搬家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情。
唉,真頭痛,他到底有什麼事一定要隱瞞著呢?!
推開小潔姐姐的房間,一陣微弱的清風隨即撫了過來。
我們走進去各自分工找起了線索。
早在車上時我就對他們說過了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到兩樣東西。
一是小潔姐姐的日記本——小潔姐姐從小就習慣每天寫日記,
所以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在上邊找到一些線索更甚至是這個事件所有的迷惑。
二便是小潔姐姐最後一次到西雅圖時在那個小鎮帶走的東西。
雖然我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絕對是個關鍵!
我緩緩的在書架上找著,不時抽出一本書隨手翻翻。
不知為什麼,一進入這個房間時我總有一種非常不協調的感覺,
這種感覺久久縈繞在我的心頭,我卻找不到任何詞彙去描述它,
更說不出為什麼這個房間會給我那種不協調感。
『管他的,幹完正事再說!』
我擺擺頭加快了尋找的速度,終於在一個抽屜的底層找到了十來本厚厚的日記薄。
我拍了拍最近一本的封面將它翻開來。
日記裡記敘的就如平常人一樣,無非是那一天的瑣事等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只是大多都是用英語在寫。因為涉及了死者的隱私,
我便將有關這個事件的信息提取出來概述一下。
首先是小潔姐姐每次到西雅圖時總會有半天的失蹤,
根據她的記敘,是她去了我們召靈用的那個教堂。
那時教堂還沒有被燒燬,她很喜歡那裡的幽靜和神秘的氣氛,
於是總要花上半天時間去禱告和懺悔。
這解釋了為什麼Jone會在那個教堂找到她的東西。
值得注意的是最後一篇日記,
為了更好闡明這篇日記裡繁生出來的疑問,我將它原封不動的放在了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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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9日 星期二 天氣陰,有綿雨
又到了西雅圖。
想一想,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來過了。
爸爸開車的技術又變濫了,三個小時的高速路竟然差些坐的我暈過去~!
淅瀝的小雨依然下著,因為上個星期的德國之旅,我的時差似乎還沒有轉回來。
哈,如果被小夜知道的話一定又要笑我了……
小夜,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那個總是吵著要娶我的鼻涕鬼變成了什麼樣子。
真有些想他。
不過……做他的妻子應該會很開心吧。~~~討厭,我怎麼會想這些!
下午頂著雨又去了教堂,沒想到那裡竟然被燒燬了。
唉~我第一次明白了物境人非這個詞微妙的意義。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少少的失落。
對了,我在教堂裡邊找到了一個小玩意兒,她被卡在一堵倒了的牆的縫隙裡。
不知道誰這麼殘忍,把她損壞的這麼厲害。
這個小玩意兒從前應該很可愛吧,雖然現在因為壞了讓人覺得很醜陋,但卻依然讓我愛不釋手。
就像……就像她有生命一樣!
於是我把她放在了隨身的手提包裡帶了回去。
吃晚飯時,我和父親吵了一架。
我不知為什麼強烈的想離開這個地方,強烈的有些倔強。
父親有些吃驚,而我一氣之下就坐出租車回溫哥華了。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恨意,好恨那個地方,那個小鎮……恨不得把那裡統統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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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就在這裡唐突的停止了。
直到兩個月後的車禍事件時,小潔姐姐也沒有再寫過任何一篇。
這對某些把日記當周記、月記甚至是年記的人(譬如說我)是很正常的,
但如果參照物是一個11年來從沒有哪天沒有寫日記的人來說,任誰都會覺得奇怪吧!
等Jame和遙嘉陸續將那本日記看完,
我問道:「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最後一篇的幾個疑點以及線索了吧。」
遙嘉那小妮子詭秘的對我笑笑說:「我只發現原來姐姐那麼喜歡你,
唉,可惜了。如果你再向她求婚的話,她說不定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你!」
Jame也來湊熱鬧,曖昧的笑著:「嘿嘿,你真行,日記裡每兩篇就有一篇會提到你的名字。
喂,不如傳授一些秘訣給我。怎麼樣才能讓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不要鬧了!」我惱怒的衝他們瞪了一眼,心裡卻有絲絲不知名的痛。
那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正經起來紛紛交流起了在日記裡發現的疑點。
「我只是覺得日記結束的很奇怪。」Jame說道。
而遙嘉苦惱的用手撐著頭道:「我就只是覺得姐姐對你……」
「小嘉!」我勃然大怒的吼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不說好了。用不著對人家這麼凶嘛!」
遙嘉裝出委屈的樣子對我說:「你應該已經胸有成竹了對吧。說出來好了,我們洗耳恭聽。」
『唉……』我歎了一口氣,有時候自己真拿這個小妮子沒有辦法:
「你們認為日記裡的哪個線索是最重要的?」
「當然是姐姐帶回來的那個小玩意兒了。」遙嘉正經的說。
Jame表情沮喪的點點頭:
「可是她提到那個帶回來的東西時總是有些含糊不清。更可氣的就是根本不描述那是什麼!」
遙嘉恨恨的說:「姐姐也真是的,不該含蓄的時候偏偏描述的這麼含蓄。看來線索又斷了!」
「你們錯了,其實在日記裡已經提到了那是個什麼東西。」我陰險的笑道。
「什麼???!」他們倆同時吃驚的大叫。
「你們有沒有發現在最後一篇日記裡有幾個很矛盾的地方?」
兩人愣愣的看著我,很配合的搖搖頭。
滿足了虛榮心的我嘿嘿笑了,
首先指著日記裡『就像她有生命一樣』這一行說道:
「從這裡可以看出小潔姐姐揀到的東西應該是沒有生命的。
但是在她的這篇日記裡提到那個小玩意兒時,
有好幾個地方都用了第三人稱She(她)和第三人稱代詞her(她的)而不是用It(它)。
這證明了什麼呢?很簡單,
一是那東西是雌性,二是它一定是有人形的東西,讓人一眼就認出是雌性。
所以才不自覺的用了這兩個詞。」
兩人同時都啊了一聲。
遙嘉全身微微一震,
隨即面色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它一定有人形?萬一它是小貓小狗的形狀呢?」
我反問道:「一隻小貓小狗走在街上,沒有專業知識的你可以一眼就判斷出它的性別嗎?」
遙嘉出奇的沒有反駁,只是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奇怪的問;「你想到了什麼嗎?」
她愣了愣,隨即堅決的搖搖頭。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什麼。
Jame一臉興奮的說:「這樣就簡單了,
只要查這個人形物件與教堂和那個富翁這三者的關係的話,範圍就小了很多。好!我們立刻就回去!」
「對了,剛才搜查房子時,有誰看到過類似的東西嗎?」我問。
他倆搖頭。
遙嘉道:「姐姐身前一直都把它放在隨身的手提包裡,從不離身,也不讓任何人碰。
或許她出車禍時弄丟了吧。」
我默然,第一個走出了這個有些讓我傷心的房間。
走到客廳,遙嘉突然咳嗽了幾聲,
有些惱怒的說道:「咳咳……這裡的灰塵真多,應該找人來打掃一下了。」
我全身一震,一把抓住她的手吼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遙嘉被我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說:「我,我只是說這裡的灰塵很多而已……」
對了!
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剛才走進小潔姐姐的房間時,為什麼會有那種不協調的感覺……
那個房間太整潔太乾淨了。
雖然顯眼的地方還是有些陳灰,但是卻給人一種故意灑在那裡的感覺。
走出門,我望了望西方的天際說道:
「看來就要下雨了,離這裡不遠我記得有一個青年旅館吧。我們在那裡住一個晚上,明天再回去。」
遙嘉和Jame相互對望了一眼,聳聳肩。
顯然他們不明白下雨和開車回家有什麼直接的聯繫處。
當然了,因為他們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們2分鐘前我才產生的一個疑問和一個想法。
明顯小潔姐姐的房間常常有人打掃,
但是是誰,又為什麼這麼做呢?她(他)與小潔姐姐有什麼關係。
是不是與她的死有相關的聯繫?!
今晚我決定夜訪這棟老屋。
或許,我可以解開小潔姐姐離奇死亡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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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雲高,風低。
沒有任何星月之光。
天適當的下了幾滴小雨。
我悄悄的起床,確定沒有吵到他們這才緩慢的溜出門。
老屋依舊靜靜的,靜的有些令人害怕。
我振了振精神來到屋後,順著輸氣管爬到二樓小潔姐姐的房間。
白天來的時候我曾藉機將一扇窗戶虛掩著沒有關嚴。
順利的爬進房間裡,我卻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
首先自己並不知道今晚那人是不是會來,再來就是藏在腦中的另一個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那個想法實在太不符合我科學的思維了,於是我強迫性的把它壓在了意識的底層。
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我下了決定,四處打量了一下想尋找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雖然是深夜了,但屋子裡並不是暗的什麼也看不見。
在打量時,我突然發現床上的枕頭下似乎壓著什麼東西,於是隨手將它拿了出來。
順著窗外射進的昏暗光線,我看清了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人,很親密的手挽手站在一個大湖邊。
碧綠的湖水在微風中泛出靜態的波紋,襯托著右邊女孩甜美的微笑。
好熟悉的場景,雖然一切在照片中都是靜態的,但是在我的心中卻引起了洶湧的波濤。
那是我和小潔姐姐唯一的一張雙人照,是用即拍即影式的相機照的,沒想到她到現在都還保留著……
心中的痛苦隨著照片引起的怒濤越來越劇烈了,
我很輕易的拋棄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金玉名言,撲在床上痛哭起來,完全忘掉了來這裡的目的。
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她在自己的心目中有多麼重要。
如果我對雪盈的感情是喜歡的話,對遙潔就是狂戀。
戀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
哭累了,我昏沉沉的竟然在床上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半夢半醒間我感到有什麼在臉上撫來撫去,隨著意識的清醒,
我發現那是一雙細膩、光滑、柔軟並略帶著絲絲溫意的手。
是誰?誰的手?不過好舒服……
但可恨的是,意識隨即提醒我,自己應該還在一個已經有很久沒人住過的屋子裡。
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我立刻清醒了過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
淡淡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使我清楚的看見床邊坐了個女子。
她正深深的注視著我,一邊幫我蓋上被子,一邊用手輕撫我的臉。
那女孩竟然是Annie,不!不對!我總覺的有不對的地方。
她的眼神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那麼愛憐、那麼溫柔。
不該是對只見過兩面的人應該流露出的。
突然有一個想法衝入了腦中。
我不受控制的坐起身,用顫抖的澀澀的聲音問道:「你……你是小潔姐姐?!」
她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著我,
用責備的語氣道:「小夜,你睡覺又不蓋被子。會感冒的!」
是她!是小潔……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這一刻,只在這一刻,理性崩塌了。
我什麼也不顧的緊緊將她擁入懷裡。
「小夜,不要這樣,我用的是Annie的身體。你會給她帶來困擾的。」
小潔喘著氣說道,卻絲毫沒有掙扎的意思。
「不!我不要!我永遠都不要放手了。」我斬釘截鐵的說。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
時間就在這份沉默中過去。
「小夜,離開這裡回國去吧。不要再管涉及到那個東西的事了!」
過了許久,她才在我懷裡輕聲說道。
我一愣,理智又回來了。
「你知道我的性格,讓我放下解開了一半的謎題?我……做不到。」
放開她,我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答道。
她又歎了口氣:「唉,我就是害怕你調查才在死後狠心在這個屋子裡大鬧,把父母趕走的……
沒想到事得其反。反而引起了你的好奇心。我真笨!」
「啊!原來是你!」我張大了嘴盯著她。
難怪遙叔叔要搬家,也難怪這一帶冷冷清清的了。
原來是鬧鬼!我真笨,為什麼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原因!
不過……小潔姐姐去嚇人,那麼溫柔的小潔……
想像到這裡,我沉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小夜,你在想什麼?」小潔奇怪的問道。
我嘻嘻的怪笑了一聲:「我只是在想,姐姐嚇人的時候風姿是怎樣的,會不會很漂亮。」
她愣了愣,也笑了,
但隨即又憂鬱起來:「聽我的話,離開這裡,小夜。不要固執了。
她的怨恨和憤怒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求你不要再管了!」
我奇怪的問:「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潔姐姐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說。」
我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那天從廢棄的教堂裡揀到了一個木偶。其餘的線索我自己去找好了!」
小潔姐姐全身一震,驚叫道:「你……你怎麼知道?!」
『果然是木偶嗎?!』
我暗暗為自己賭的這一把叫好,是人形而沒有生命的東西最相近的就是木偶了。
雖然我想像的到,卻總是不敢確定。
不過現在總算在小潔姐姐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我淡淡的說道:「其實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就差去揭開謎底了。告訴我謎底好嗎?!」
小潔姐姐幾乎要哭出來了,
她緩緩的搖著頭說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不能說。
關於她的一切我都不能說。不……是我根本就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我震驚的問道。
小潔姐姐突然痛苦的抱著頭,她推開我,
斷斷續續的說道:「她已經開始行動了。小夜,答應我離開那個小鎮,帶我的家人一起離開。
離的越遠越好……答應我……」
下一刻,我與她和Annie又遁入了如死的沉默……
『哼,小潔姐姐,不管那東西是什麼,我都一定會為你報仇!這是我夜不語的承諾!』
在腦中,這個從沒有息散過的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了!
◎第五章 瘟疫
「為什麼你會跟來?」
坐在回西雅圖的車程中,我偏頭問坐在身旁的Annie。
那晚後,我們幾個又因為一些我提都懶得提及的事浪費了三天才正式開車回家。
其中有幾個事情我想我不得不提及一下。
首先那個清掃小潔姐姐房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小潔她自己。
沒想到卻驗證了那個我強迫性的把它壓在了意識底層的想法。
但是她為什麼不以靈體的樣子與我見面呢?
根據Annie說,我的身上有一種讓純靈體難以靠近的臭味(當然不是人類可以聞到的那一種。)
而Annie恰好有靈媒的體質,所以小潔姐姐才哀求附在Annie的身上與我見一面。
唉,總之是人是鬼都是她說的,我倒是不太相信。
第二是原來遙嘉也認識Annie。
據她說,在溫哥華居住時,她們兩家是很要好的鄰居。
Annie的祖母是那一帶很有名氣的靈媒,(也就是俗稱的神棍。)
而Annie的體質似乎比她的祖母更好,但就是經驗不足而已。(也就是半個神棍的意思。)
但是自從家裡搬到西雅圖去後就很少聯絡了。
回憶到這裡,我不由的大笑起來,
試想一下,一個黃皮膚的中國人在一個陰暗的小房間裡,
穿著深黑色的巫女裝坐在一個很大的水晶球前……嘿嘿,那不是挺搞笑嗎??
Annie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
瞪了我一眼道:「我和祖母按照的都是中國傳統的靈媒方式,沒有西方的那些調調!」
也許是氣她什麼都不告訴自己吧,
我哼了一聲道:「鬼才知道你們的調調。看你,連名字都改成英文的了。什麼Annie!哼!」
她氣的臉也發紫了,大聲說:「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是誰告訴你我沒有中文名字了?!」
我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道:「你也從沒有說過。」
她被這句話塞住了,氣惱的將頭轉向別一邊。
「黃詩雅……我的名字叫黃詩雅。」她低低的說道。
「我聽不見!」我故意把耳朵湊近她大聲叫道。
「你……」她氣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嘿嘿,如果大家還不明白七孔生煙這句成語的意思,
完全可以用現在的黃詩雅做參照物。
「你們的感情真好。」遙嘉轉過頭來衝我倆嘻嘻笑道。
我和黃詩雅瞪了她一眼,不約而同的罵道:「你的眼睛有問題啊!」
回程的速度在感覺上總要比去的時候快上很多,在打罵中幾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不知道Jone他們調查的怎麼樣了。」Jame不經意的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
小潔姐姐的最後一句話還縈繞在我的心裡久久不散。
『她已經開始行動了……』
行動!到底是什麼行動?又是衝著誰呢?難道……
突然間我的腦中有一個念頭閃過。
對了!自從在教堂發現小潔的寶石頂針以來,我就固執的認為她與教堂事件有所聯繫。
可是我卻從沒有把那個木偶和我們召喚出來的那個東西聯繫起來。
對照了我記憶中的阿不珂盧斯驅魔陣的性質,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一個可怕的結論形成在腦中……如果這個判斷沒有錯的話。
那麼那個木偶應該會在那個地方……
車開進了進入鎮裡唯一的一條路上。
我們卻驚奇的發現前方的路被封鎖了,一堆警察全副武裝的站在警戒桿前。
當前一個穿著顯眼制服的中年人攔下了我們說:「前面已經被封鎖了,暫時不能過去。」
Jame驚奇的伸出頭問:「出了什麼事嗎?我們是住在鎮子裡的人。4天前才離開的!」
「什麼!」
那中年人臉色一邊,立刻把我們強硬的請下車,統統塞進了一輛很大的醫療車上。
檢查了好一會兒,證明沒有問題後,
他才緩了一口氣解釋道:「你們的老家2天前發生了瘟疫,大多數的人都病倒了。
所以在沒有解決這個問題以前,這裡不能夠讓任何人進去。」
頓時,前所未有的震驚衝擊了我們的大腦。
我……我的父母怎麼樣了?」遙嘉用乾澀的語氣問道,幾乎要哭了出來。
「這個我不知道。」那中年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她道:
「但是鎮子裡還是有些沒有被感染的人,他們住在政府臨時提供的房子裡。或許你們的父母也在那裡。」
隨後他說出了一個地址。
車,又開始緩緩的開動了。
沉默一直在車內延續著。
「DCUI。」過了許久,我才緩緩說道。
「DCUI?!」Jame震驚的猛然轉過頭看著我,
接著又像求證似的重複道:「Deal with the Centre in Urgent Incident(緊急事件處理中心)?!」
「沒錯。」我點點頭:「他們不是普通的警察,更不是瘟疫處理中心的。
而是奴屬於美國軍方的緊急事件處理中心裡的人。」
「你怎麼知道?」Jame緊張的問。
我用手撐著頭回憶道:「在醫療車裡邊,我注意到有些器材在一些很不顯眼的地方印有DCUI的標誌,
而不是DCP(Deal with the Centre in Pestilence瘟疫處理中心)的標誌。」
遙嘉不解的看著我們緊張起來,
插嘴道:「可能是DCP已經有任務了,所以才派DCUI來解決這裡的問題啊!」
「你不知道……」Jame大搖其頭:
「DCUI是軍方的常駐部隊,通常不會輕易出動。而且他和DCP是兩個完全不同屬性的部隊!
不過這就奇怪了,為什麼發生瘟疫的地方會有DCUI出現……」
「很簡單。」我冷冷的道:「因為鎮子裡發生的根本就不是瘟疫。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一定是她開始行動了!」
「她?!」
對!是她,那個木偶。我總算知道小潔姐姐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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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裡所謂沒有感染的人全部住在政府提供的一個大旅館裡。
幸好遙叔叔和遙阿姨安然無恙,當我們找到他們時,他們還在很有精神的吃著晚餐。
根據我不斷打擦邊球的詢問,發現這裡的人也不知道鎮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一廂情願的相信了DCUI所謂的瘟疫理由。
既然得不到任何線索,我們幾個又聚集在了一起。Mark也來了,
據他說小鎮裡百分之七十的人都病倒了,
而西雅圖中學靈異社的21個成員也就剩下了3個人。他,Jame和遙嘉。
「你們三天前打電話來要求查木偶與富翁之間的線索,聽說Jone有了很大的發現。
可是他兩天前也病倒了。」Mark惋惜的說。
「嗯,看來我們還是要溜進小鎮裡一趟。」我想了想道。
「但是所有的路都已經封鎖了,附近的林子裡還有人巡邏,實在不好進去。」Jame大為苦惱。
「我知道有條小路可以進去。」Mark笑著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如果是想我帶你一起去的話,那就沒有商量了。」
「這次我會一個人去,不能再讓你們冒險!」
「什麼??你想一個人去!」Jame吃驚道:
「不行!這是我們鎮子裡的事,應該由我們自己來解決,絕對不應該讓你這個外來人替我們冒險!」
我瞪著他,哭笑不得的說:「你們還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Jame等人大惑不解的問。
我皺了皺眉頭道:「根據剛才我的調查,現在沒有病倒的鎮民幾乎都是近50年才搬來的新住民。
而原來的老住民都染上了怪病。這說明了什麼應該很明顯了吧!」
Jame啊的一聲,急忙道:「你是說她的詛咒只限於小鎮裡的原住民?」
「對。從種種跡象上指出她只對這裡的原住民有強烈的怨恨。」
我點點頭道:「所以我才要求獨自一個人去調查。這樣最安全,也最合理。」
「那這樣……我不是這裡的人,我跟你去。」黃詩雅看了我一眼道。
「我也是!」遙嘉自然不甘落後的舉起手來。
「好,我決定了詩雅和我一起去。」我想了想道。
「為什麼我不能去?!」遙嘉這小妮子立刻不滿了。
「很簡單,因為你要穩住遙叔叔和遙阿姨,以免他們擔心。」我斬釘截鐵的說。
「什麼嘛!明明就是偏心!」她委屈的嘟起了嘴。
我看著周圍的四個人,伸出手道:「好朋友!」
「好朋友!」立刻,五個人,十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
好不容易穿出那條所謂的小路,我們總算走到了小鎮不遠處的山坡上。
天已經開始亮了。
在微弱的光線中,腳下的小鎮靜的有些詭異。
「你那麼聰明,應該早就猜到我來是為了什麼吧?」我故意考考身旁的黃詩雅。
她微微笑了笑道:「你是想去找那個木偶。」
「不錯。」我滿意的笑道:「你是半個神棍,應該比我清楚詛咒會在什麼情況下解除吧。」
「什麼嘛,都說了我是靈媒,你還神棍、神棍的叫,煩不煩!」她不滿的狠狠捏了我一把。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還是半個神棍!」我揉了揉手臂,反擊道。
「好了,算我輸了。我說不過你!」她丟盔棄甲的舉起雙手:
「還是幹正事要緊,先說準備怎麼做吧?」
我做了個勝利的V字型道:「正事啊……嗯,
不是所有的電影、書籍和靈異小說裡都說每個靈體都有自己的介質,
如果毀壞掉這個介質的話,那個靈體也就會灰飛煙滅,嘿,那麼詛咒也就不攻自破了。
哈,對吧。總之我的依據也就這麼多了!你的看法呢?」
「……也行吧,祖母也這麼說過。但只是大部分而已。這個說不定是異類呢。」詩雅有些哭笑不得。
「那麼你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嗎?」我裝作難得虛心求教的樣子。
「不過,你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嗎?」她沒有回答,也沒有笑,只是偏著頭看我。
「真無趣!」我撓撓頭,這才詳細告訴了她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後笑了笑:
「阿不珂盧斯驅魔陣有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就是必須要有靈體的介質才會起作用。
所以我肯定那個木偶回到了教堂的某個地方。」
「哼,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她撇撇嘴接著道:「DCUI似乎有很多人在小鎮裡紮營了,這樣走過去不怕被發現嗎?」
「沒關係,被抓到了再說。大不了被遣送回國吧。正好可以省張機票。」
我滿不在乎的一邊向山坡下走去一邊說:「你害怕就在這裡等我好了。」
「哼!誰會怕!」
去教堂的路沒有變,還是那麼陰森潮濕。
樹林密密的將天空蓋盡,就像有什麼即將要破繭而出了。
黃詩雅雖然從小就看慣了恐怖的東西,但是心理承受著這麼強烈的壓抑感倒還是第一次,
不由的摟住我的手臂,緊張的向四周張望。
我本來想諷刺她幾句,可是看到她臉上浮現出的那種小女孩楚楚可憐的嬌弱表情,
一時衝到嗓子眼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於是很自然的,我緊緊的抱了抱她,以示為她壯膽。
詩雅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軟玉在懷,嗅著她身上的幽幽體香,這時才給了我她是個女孩子的感覺。
然後又很自然的,我難堪的鬆開了手。
詩雅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臉一紅,加快腳步朝前走去。
教堂依舊頹廢,破裂的殘骸五官不全的暴露在晨光中。
我們沒有絲毫的停頓,立刻開始搜查起整個教堂。
這個破教堂佔地大約300平方米,要想在裡邊找到一個小小的木偶無疑是大海撈針。
還好有詩雅這個靈媒,(不知為什麼,不知不覺就開始尊重起她了。)
她似乎感覺的到有靈波異常的地方。
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們幾乎找遍了每一寸土地,給果還是一無所獲。
「奇怪了,地面上的靈波都很平均,平均的有些異常!」詩雅苦惱的坐在地上。
「地面上……?」我正累得不斷捶著雙腿,
突然若有所悟的叫道:「對了!不在地面上,那就是在地面下了。」
「你是說……停屍室?」詩雅眼睛一亮。
正規的歐洲教堂一般都會設置地下室,而那個地下室正是用來存放歷代僧侶的遺體。
幾百年前,這種建築格局流傳到了美洲後依然沒有絲毫改變。
特別是那些自認為是正規的大教堂,甚至以停屍室的大小為榮。
「這很有可能。」她說道,但立刻又開始頭痛起來:
「可是停屍室的入口一向都是隱藏的很嚴的。特別是現在教堂又倒了,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嘛!」
「沒關係,這種情況就是我大發神威的時候了。」
我神秘的笑笑,隨手撿起兩根長短相同的鐵絲曲成L形狀,
然後將短的一端塞進中午用過的塑料吸管裡,再輕輕的把塑料吸管捏在手心中。
近幾天看慣了我層出不窮的怪想法的黃詩雅默默的看我做完這一系列動作,
這才奇怪的問:「你這又是想幹什麼??」
「莫艾斯特金屬探測器,你聽說過沒有?」我望著她驚奇的眼神,開心的問。
「完全沒有,那玩意兒是什麼?」她搖搖頭。
我解釋道:「這是一個叫莫艾斯特的英國人發明的儀器,
可以探測出埋在地下深處的金屬、下水道、以及密室等等。
具體工作原理不祥,科學界也沒有給出任何合理的解釋。
不過許多國家的政府倒是默認了它的存在,還用它檢測下水道的狀況。」
「你確定有效嗎?」她問。
「不知道。」我搖搖頭:「從來沒有試過。」
「你這個人……」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衝她眨了眨眼睛道:「有沒有用,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站起身來,我開始在教堂四周繞著圈子走動,並逐漸縮小搜索範圍。
詩雅一話不說的跟在我身後,眼神很古怪,倒是有九分像是想看我出醜。
就這樣搜索了不到十分鐘,套在吸管裡的鐵絲漸漸開始抖動起來。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緊張的心稍微舒解了一下。
「就快要到了。」我小聲說著,並放緩了腳步。
終於,鐵絲在教堂曾經是主寢室位置的那塊地上顫動到了最大幅度。
「應該是這裡了。」
我和詩雅對望著點點頭,動手把蓋在這塊地方上的東西整理乾淨。
果然,一個鐵板出現在眼前。
我用剛找到的鐵釬把鐵板拗開,有股腥臭的濁風立刻迎臉撲來。
洞裡很黑,不知道深淺。
可以看見的只有一道斜度很陡的竣黑樓梯。
陣陣熱風不斷從洞裡吹出來,看得出洞裡的通風條件差到了極點。
「手電……喂!等一等,先不要進去。」
我一把攔住剛要進去的詩雅,從兜裡拿出一根蠟燭,點燃丟進了洞裡。
那根本來燃的很旺的蠟燭,一落到洞低,立刻就熄滅了。
「那是根含鎂的蠟燭,一般只要有氧氣,就算吹它踩它也滅不了。
可是你看看現在?!你到底在衝動些什麼!」我責備道。
詩雅似乎對剛才自己的危險舉動絲毫不在意,
只是好奇的看著我問:「你常常都帶著這些古怪的東西??」
我一愣,乾笑了兩聲道:「你以為我是多啦A夢啊!
過幾天就是遙嘉那傢伙的生日了,本來我是想整整她的,沒想到在這裡先派上了用場。」
接著按亮電筒,
用手左右擺了擺感受前方的空氣溫度又道:「現在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詩雅一把搶過了手電筒說:「我走前邊好了。」
「為什麼?你剛才不是很害怕嗎?!」我不解道。
她扭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米黃色百褶裙,又望了望幾乎呈70度斜角的樓梯。
我頓時明白了,哈哈大笑道:
「還是我走前邊好了,保證不會假公濟私。我是君子嘛。」
嘿嘿,當然是不是君子,也只有我自己明白了。
好不容易走到底層,用電筒光一掃,我看到了一個不大的石室。
正方形,大約有20平方米,停放著將近5個石棺。
詩雅望著四周,皺緊了眉頭。
「有發現嗎?」我問。
她滿臉疑問的說:「這裡的靈壓好亂,特別是棺材附近,好像有個漩渦一樣不斷的收縮著。」
「那就簡單多了。」
我一腳踢在石棺蓋上,沉重的蓋子緩緩的被推開了一個角。
我倆伸過頭往裡邊一望,頓時吃驚的險些窒息過去。
木偶……石棺裡放的全是木偶。
各式各樣的木偶亂七八糟的被塞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透露出了絲絲不知名的詭異。
詩雅打了個冷顫,不由的又抓緊了我。
「看看其它的石棺吧。」我強壓下因震驚而狂跳的心臟,故作平靜的說。
她怯生生的答應了一聲,手卻絲毫沒有放鬆我的意思。
我歎了一口氣,心想詩雅雖然是所謂的靈媒,但畢竟還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打開了所有的石棺,我們發現裡邊無一例外的都塞滿了木偶。成百的木偶。
這些木偶不知道已經放在這裡多少年了,絲質的衣衫一碰就會碎掉。
同時,我們還在角落裡找到了大量的汽油。
或許是三年前珂巴尼斯教徒自焚時用剩下的,
因為是放在地下室所以沒有受到大火的影響,保留了下了。
「認得出哪個是罪魁禍首嗎?」我問身旁還在發呆的詩雅。
她這才清醒過來,看了好一會兒後沮喪的搖著頭說:「不行……我找不到。」
「沒關係,我還有最後一招。」我衝她頑皮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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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拖出停屍室,詩雅哭笑不得的問:「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
我悠閒的說:「既然找不到真名天子,那我就只有狠下心錯殺一百了。
而且這個教堂本來就是廢墟嘛。不能算犯罪。」
接著將手中的火柴一拋。
火光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掉進了地洞裡……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
數年後這個小鎮的歷史記載本上居然這麼寫道:
xx年某月某日,夜晚。鎮東廢棄的教堂突然燃起劇烈的大火。
大火燃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漸漸被熄滅,但是周圍五百米的樺樹林卻被焚燒一空,
以至那塊土地後來數十年都光禿禿一片沒有任何喬木植物。
大火的來源早已不可考究。
但是有一點值得奇怪的是,當大火熄滅後,那場突如其來的瘟疫也隨之消失了……
◎第六章 接近
瘟疫真的消失了嗎??
在扮作DCP的DCUI人員的迷惑中,小鎮裡的人又開始了正常的生活。
DCUI見沒有得出任何結論,自然把解除瘟疫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在小鎮人們的歡送聲中離開了。
在這場瘟疫中,奇跡似的死亡人數為零。
我不知這場不是瘟疫的瘟疫的發病情況,也不太想知道。
因為明知是詛咒,又何必去管被詛咒人的樣子呢。
重要的是詛咒看似已經解除了。
一個星期後,我把相關人等聚在了一起,
為他們講述了一個我用從Jone調查來的資料和我知道的一些信息外加想像力歸納出來的故事。
對,那僅僅只是一個故事。
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可以證明它的真實性,有的只是少量凌亂不堪的資料。
而唯一一個可以證明的物件也已經消失在那場我刻意造成的大火中了。
這個故事發生在100多年前,要從一個貧窮的木偶臣說起。
那個木偶臣花了數年的時間做出了一個非常精緻的木偶,一個名叫纖兒的木偶。
那個木偶可以在上了發條的情況下不斷的對他說『我愛你』。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他嘔心瀝血的作品在他費盡心血的刻刀下漸漸有了屬於自己的靈魂。
也就是這個靈魂造成了我們現在經歷的一切。
木偶臣在貧困潦倒下,決定參加一個富翁舉辦的木偶展。
他在參加時聲明絕對不會出售這個木偶。因為她早已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那個富翁竟然一眼看中了他的木偶。
木偶展結束時,木偶臣得到了一筆可觀的獎金。
可他卻再也拿不到自己的木偶了……
可憐的木偶臣坐立不安的呆在家裡,最後決定去富翁的豪宅。
不管是勸說還是像狗一樣的哀求,他不在乎……都不在乎。
他只想拿回自己的木偶,那個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木偶。
但是命運注定,這已經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富翁將那個美麗的木偶帶回家後,天天擺弄著。
但是不論他怎樣將發條上的滿滿的,木偶都總是一聲不哼,
像展台上那種甜美動聽的聲音再也沒有從她的身體裡發出過。
終於有一天,富翁發怒了,他將木偶狠狠丟在了地上,
並用刀殘忍的一刀一刀在木偶的臉上劃著。
而這一幕恰好被剛走進來的木偶臣看到。看見那個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木偶被踐踏,
他瘋狂的撲上去,一拳打在富翁臉上。
「打死他!給我打死他!」
富翁的保鏢們立刻將木偶臣架住,拖出門去。
身後還不斷傳來富翁狂怒的吼叫聲。
木偶臣真的被活活打死了。
木偶的靈魂把這一切都深深的看在眼中,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她美麗的臉變得猙獰。
那一刻,魔鬼誕生了……
化作魔鬼的木偶不知用什麼方法嚇死了富翁,並向他的家人報復。
於是富翁的家人請了一些靈媒來對付她,那些靈媒在原來的豪宅之上修建了一個教堂。
因為他們不知道木偶的真身是哪一個,便將所有的木偶都封印在了教堂停屍室的石棺裡。
時間很快過去了100多年。
就在三年前珂巴尼斯教徒在那個教堂準備自焚,偶然發現了那些木偶,並把其中一些拿出了停屍室。
而其中一個就是她!
大火盡後,她鬼使神差的沒有被燒燬。
於是又開始了無止境的等待……木偶的恨意經過了一百多年的洗禮依然沒有稍稍消散。
兩年後,不知情的小潔姐姐再次去教堂禱告時,偶然發現了這個木偶,
並被她的恨意控制了身體。
善良的小潔姐姐害怕在這種恨意的驅使下做出錯事。
於是她,選擇了死亡。
「但是為什麼木偶又會回到那所教堂?」詩雅奇怪的問。
我歎了口氣:「也許是上天的安排吧。
據遙嘉說,遙叔叔搬家後,曾將小潔姐姐的遺物埋在了附近的教堂裡。
更巧合的是,埋木偶的地方正好是阿不珂盧斯驅魔陣的中心。
隨著驅魔陣的開啟,她吸收了4千多個冤魂的力量,認為時機已到的她於是展開了自己的報復。」
「但是她為什麼要向全鎮的人報復呢?」詩雅又問。
我笑了笑解釋道:「根據Jone找到的資料。
那個富翁生前有許多女人,而為他生下孩子的人也不計其數。
經過了100年的融合,小鎮上差不多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有了他的血統。」
「幸好你一把火徹底燒了那個教堂,不然那個詛咒還真不知道怎麼解。」詩雅湊近我小聲的說。
「燒掉了什麼??!」一旁的Jame迷惑的問道。
我立刻哈哈大笑著掩飾道:「沒什麼……那是我和詩雅之間的秘密。」
秘密?哈哈,的確是秘密。而這個秘密我一輩子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相信,詩雅也不會。
不過,一切總算都結束了……
所有人都安靜的坐著,努力消化我提供的資料。
過了許久,Mark才遲疑的問道:
「雖然不太明白你說的事實,但有一點我看大家都迫切的想要確定。
是不是那個驅魔陣帶給我們的詛咒都已經結束了?現在我們都不用死了?」
「不錯。」我點點頭:「那個木偶已經被我毀掉了,詛咒也應該不存在了。」
頓時有許多人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Jame大笑著站起身,衝我說道:
「既然所有事情都搞定了,那我一定要當小夜的導遊,帶你到四處逛逛。
就當感謝你幫了我們這個大忙吧。」
「求之不得,說實話到美國都好幾個禮拜了,我還真沒有好好玩過呢!」我欣然答應道。
─────────────────────
夜,午夜。
黯淡的月光朦朧的灑在大地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不知何時,天開始降霧了,濃霧迷漫了整個小鎮。
Jone在床上左右翻動,遲遲難以入睡。
他索性坐起身來,想要到客廳喝一杯水。
突然有什麼東西撞在了臥室的窗戶上,傳來一聲輕微的『啪』聲。
「誰啊?」
他叫道,隨手撥開窗簾向外望去。
夜色正濃,迷濛的窗外什麼也看不到。
「什麼鬼天氣,夏天居然還會有這麼大的霧!」Jone撓撓頭小聲咕噥道。
就在這時,床頭的電話唐突的響了起來。
Jone被嚇了一大跳,隨後大為氣惱的接起電話大聲喊道:「誰啊,這麼晚來嚇人?」
電話的另一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什麼聲音都沒有。
沒有吵鬧聲、沒有捉弄人的嘿嘿聲、甚至連打電話人的呼吸聲都沒有。
有的只是如死的寂靜。
Jone莫名其妙的感覺很不舒服,心臟沒有任何預兆的開始猛烈跳動起來。
他發現自己就像被關進了一個絕對隔音的密室裡,
除了自己的心跳聲、自己的脈動以外,所有的聲音都消失掉了。
痛苦、煩躁、不安,種種情緒閃電似的在大腦中出現,接著莫名的恐懼開始了。
「誰?是誰?Jame嗎?老天,求求你不要開玩笑了!」
Jone衝著話筒大叫,但電話的那一邊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只好就這麼拿著話筒呆站著,一動也不動。
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似乎都被這種寂靜凍結了。
Jone不能動,只有僵立著。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裡總算傳出了一點聲音。
卻居然是斷線後尖銳的『嘟嘟』聲。
Jone像突然被某種力量釋放了一般,失去平衡,跌坐在床沿上。
「究竟是怎麼回事?」Jone深深吸了口氣,向四周望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整個臥室裡的氣氛就全變了,變的讓人感到壓抑。
不,準確的說是怪異!不管是屋裡還是屋外都顯得十分安靜,安靜的讓人心情煩躁。
怎麼搞的,夏天的夜晚居然連絲毫蟲叫聲都沒有?
Jone毅然站起身向電燈開關摸去,他需要一點光來壓制內心的恐懼。
突然,從櫃子裡傳出一陣音樂。
Jone又被嚇了一大跳,他條件反射的轉過身望去,居然是自己的音樂盒不知為何自己轉動起來。
難怪這個音樂那麼熟悉。
「沒什麼好怕的,這個老古董自己響起來又不是第一次了。」
Jone用力捶了捶心口,繼續向燈開關方向走,
就在手正要觸摸到開關時,所有的動作在那一刻全部唐突的停止了。
Jone因恐懼而全身顫抖起來。
因為剛才他突然記起,那個音樂盒的發條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壞掉了,
而且在上個星期他心血來潮,還把裡邊的發條取了出來準備買個新的換上去。
一個沒有發條的音樂盒怎麼可能還發的出聲音?
Jone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打了個冷顫,猛的按下燈的開關。
燈,沒有亮。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巨響。
身前的窗簾『啪』的一聲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開。
月光穿透濃霧射入窗內,那光芒並不像以往的月色那樣雪白或者金黃,
而是一片赤紅,如血的赤紅。
就在那股赤紅的讓人瘋狂的光茫中,一個身影靜靜的站在窗前。
Jone突然感到脊背上一陣惡寒。
投射在窗內的影子開始不安分的動起來,
但窗外那個影子的主人依然靜靜的站著,一動也沒有動。動的只是影子。
恐懼呈幾何不斷攀升。
那個拖的越來越長的影子扭動著噁心的曲線不斷向他延伸過來,
Jone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能動的只有眼球。
心臟跳動的更加劇烈了,並不僅僅因為恐懼,
更像是心臟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想要從這個主人身上跳出去。
Jone張大嘴巴無力的看著那一團濃黑如墨的影子靠近自己,吞噬自己,
自始至終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大腦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於是他倒了下去。
絕望,無盡的絕望充斥了全部的意識。
Jone不甘心的緩緩將右手伸到床下,用食指努力的寫著什麼。
終於,他全身猛的抽搐了一下,再也不能動了。
◎第七章 測試
Jone死了。
今天一大早Jame就闖進我的寢室,慌張的將我搖醒,在我睡意朦朧中告訴了我這個驚人的消息。
惱怒的正要發火的我頓時呆住了。
大腦沒有過多的思考,我一個觔斗翻起來,飛快的穿好衣服便拉著他向外跑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邊跑我邊問道。
Jame的聲音十分沙啞,似乎哭過:
「今天早晨Bancy阿姨去叫Jone起床,卻發現他倒在床邊,已經斷氣了。Bancy阿姨立刻叫來了警察。」
「法醫的判斷是什麼?」我思忖了一下,繼續問道。
「急性心肌梗塞,排除了他殺的可能。但有一點奇怪的是Jone的情況和Davy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法醫沒有覺得奇怪嗎?」我皺了皺眉頭。
「完全沒有。」Jame冷哼了一聲:「法醫認為Jone和Davy有遠親關係,
死於同一種病症的概率並不是太小。所以自以為是的認為沒什麼疑點,這個事件可以認為是猝死。
那傢伙簽署了死亡證明就走人了!」
「那你的看法呢?」我腦中一動,向他看去。
Jame目不轉睛的望著我,遲疑了一會兒,最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或許,那個詛咒並沒有解除!」
───────────────
我和Jame到Jone的家時,警察已經走光了。
由於他被判斷為猝死,屋子並沒有被封鎖。
客廳裡Jone的母親Bancy正傷心的哭著,遙嘉和黃詩雅坐在她兩旁努力安慰她。
而西雅圖中學靈異社的成員似乎全都來了,他們一聲不哼的呆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躊躇了一下,走到Bancy身前輕聲說道:
「阿姨,雖然我知道現在這個請求很不是時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讓我看看Jone的房間。
Jone是我的好朋友,我很遺憾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
Bancy嗚著嘴抽泣著,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如獲大釋,拉了Jame快步走進了Jone的臥室。
臥室裡的擺設基本保持著原狀,可見警察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仔細檢查過。
我轉過頭問道:「Jame,你是第幾個到現場的?」
Jame答道:「我是和警察一起到的,在一旁看他們驗完屍,然後他們就通知殯儀館將Jone的屍體抬走了。」
「那現在房間裡的擺設是不是和你來的時候完全一樣?」
Jame仔細的向四周望了望,然後肯定的點頭。
我沒有再多話,開始認真的收集起線索。
「奇怪了。」沒過多久,我便從地上站直身體,疑惑的撓了撓頭。
「有疑點?」Jame緊張的抓住了我的肩膀。
「可以說是有個疑點。」
我走到床頭,輕輕的拿起沒有掛好的電話筒說道:「Jone似乎在死之前似乎曾接過或者打過電話。
但不知什麼原因居然連話筒都沒有放好。」
「這一點有個警察也提到過。」
Jame從我手上拿過話筒仔細的看著,喉嚨不由得又哽咽起來:
「不過法醫解釋說一定是Jone發病的時候拚命的想要拿起電話求救,但是還沒等撥通電話,他已經死了!」
「那就更奇怪了。」
我望著他又道:「如果是那樣的話,Jone死的時候手裡應該握著話筒才對。
但實際上Jone死的時候手離電話至少還有1米多遠。」
Jame震驚的抬起頭:「那Jone是什麼時候死的?」
「我判斷應該是Jone接到了某個讓他十分恐慌的電話,於是他丟下話筒想要去幹什麼事的時候,
突然因為某種原因死掉了。」
我蹲下身翻動地毯繼續道:「你早晨看到Jone的屍體時,他是什麼姿勢?」
Jame乾脆躺倒在地毯上,一邊擺姿勢一邊向我解釋道:
「Jone就是這樣仰躺在地上,頭向著電話。
而眼睛張的又圓又大,滿臉恐懼,似乎一直都死死的盯著窗外看。
然後他的左手就這麼無力的搭在左側的大腿上,右手伸到了床底下。」
「右手居然伸到了床底下?」
我精神一振,立刻將頭伸進了床底,卻不小心被大量的灰塵塞的差些窒息掉。
「有沒有搞錯!床底下居然沒有鋪地毯,太偷工減料了吧!」我氣悶的抱怨道。
Jame尷尬的笑著:
「都怪我不好,前年我在Jone的房間裡放煙花,不小心將地毯燒掉了一塊。
Jone怕被她老媽罵,就將燒掉的那塊剪下來,還把床抬過來蓋住。
不過他也夠邋遢,從來不稍微把床底打掃一下。」
Jame伸過手在露出了地板的床底下輕輕一抹,驚訝道:「居然積了這麼多灰塵!」
「我看這些灰塵說不定能幫我們解開一些秘密!」我打開手電仔細的在床下找起來。
Jame大為迷惑:「這些既沒用又礙事的灰塵真的可以幫我們?」
「沒錯。你仔細回憶一下Jone死亡時候的姿勢。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一邊找一邊向他解釋道:「我不知道那個法醫憑什麼方法判斷Jone死於急性心肌梗塞。
不過一般來說,死於心肌梗塞的人大多都會用雙手摀住心口。但Jone卻沒有。
他倒在地上的時候左手無力的放在大腿上已經很說不過去了,而他的右手更奇怪,竟然到了床底下!」
「那個姿勢很有問題嗎?」Jame還是不明白。
「當然有問題。」我小聲說著,害怕揚起了灰塵:
「人仰倒在地上的時候除非全身的肌肉已經僵硬了,不然手臂一定會因為慣力而被彈開。
那種狀態下,人應該會呈大字型,而左手軟綿綿的搭在大腿上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
然後你再想想他的右手,由於地上這層厚厚的地毯會消除大部分的慣力,
所以不論右手怎麼彈也不會彈到床底下。我想Jone一定是有意識的將右手伸到床下去的!」
剛解釋完,寥寥的幾個英文字母便映入了我的眼簾。
「找到了!」我吃力的從床下將頭縮回來,全身因震驚而猛烈的顫抖著。
「那幾個字母的意思是不是……?」
Jame似乎比我更驚訝,他僵硬的呆立著,過了許久才想要向我確定。
「我不知道!」我粗魯的打斷了他的話,內心千萬個不願意相信。
我和他就這麼一籌莫展的站在原地,對於那幾個字母提供給我們的線索大為苦惱。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應該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
我用力伸了個懶腰大聲吩咐道:「Jame,今天中午將所有人都集中到西雅圖中學靈異社裡,
我要做一個測試!」
不錯。
不論Jone在死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不管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這件事都應該有個了結。
不論是為了已經死了的他,還是為了活著的、沒有死的、但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們自己……
─────────────────────
午時,我和詩雅一踏入西雅圖中學靈異社的時候,原本鬧哄哄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將近五十二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我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Jone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詛咒已經解開了,不會再有人死了嗎?」
Mark終於忍不住了,他站起來大聲向我質問,頓時有許多人附和的嚷嚷起來。
我用手使勁在門上敲打了幾下,發出『砰砰』的響聲,強迫他們安靜下來後,
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憑什麼認為Jone是死於詛咒?」
「但是Jone死亡時候的樣子和Davy一模一樣。那不是詛咒是什麼?」Mark得理不饒人。
「你們沒有聽法醫的鑒定嗎?Jone是死於心肌梗塞,
他和Davy有從屬血緣關係,兩人死於同一種病並不奇怪。」
「可是你不是說Davy是因為詛咒才死掉的嗎?」Mark的聲音漸漸小起來。
我在臉上撐出笑容道:「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
現在看來,Davy應該是死於心肌梗塞才對。至於那個詛咒,我發誓,確確實實已經不存在了。」
見我言之鑿鑿的將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Mark總算放心了。
他憨厚的衝我笑道:「對不起,剛才對你那麼凶。我只是想知道Jone到底是不是那東西害死的。
Jone是我的好朋友,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Jone也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我真摯向他點點頭,內心略微生出一絲罪惡感。
並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他們Jone絕非因病猝死,而是不能。
一是為免他們恐慌,二是怕打草驚蛇。
我的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高聲說道:
「相信大家已經從Jame那裡知道了來這裡集合的目的。我想請大家幫我一個忙。」
我將手中的一疊紙舉起來:「這是我暑假作業裡邊的一個調查報告,只有一個問題。
請大家把自己認為正確的答案寫在下邊。拜託!」
轉過頭沖詩雅說道:「請你幫我把測試卷發下去。」
我隨意的找了一張凳子坐下,眼神似不經意的打量著所有人的表情。
許多人看到了試卷的問題後,大多或驚訝或大笑或是搖頭。
這些情緒完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內。
又耐心的等了好幾分鐘,等到最後一個人停了筆。
我才示意詩雅將所有的試卷都收了上來。
「大家可以走了,謝謝你們的配合和幫助。Jame和詩雅能稍微留下一會兒幫我整理資料嗎?」
我拿了試卷向全部人道謝後,衝他倆眨了眨眼睛。
那兩隻狐狸立刻會意的點頭。
剛走進西雅圖中學靈異社的研究室,黃詩雅的好奇心立刻爆發了:
「夜不語,你究在搞什麼鬼?居然出了那麼一道古怪的測試題來讓大家做。」
我沒有理她,自顧自的一邊看著那一大堆測試,一邊問Jame:
「Jame,關於Davy死亡時候的房間擺設你調查到了沒有?」
Jame點了點頭:「和你猜想的一樣,Davy死的時候確實應該接到過電話。
而且也和Jone一樣,話筒都沒有掛好。」
「那去電話公司調查的結果呢?」
「完全查不到。根據法醫的判斷,Davy和Jone都是午夜過後,大約凌晨1點左右猝死的。
而電話公司方面說在那個時段根本就沒有任何電話打去和打出過。」Jame大為苦惱。
「喂,人家在問你話呢。幹嘛不理不睬的!」
詩雅用力在我背上擰了一下,痛的我差些叫出聲來。
「幹嘛!沒看我正忙嗎?」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Jame眼見我倆快要擦出了火花,立刻手忙腳亂的走出來打圓場:「Annie,還是我來說明好了。」
他將今天早晨我們調查到的線索一五一十的講了一次。
黃詩雅頓時驚訝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的意思是上次我和夜不語並沒有毀掉它。而且它現在……」
她用力的搖頭,努力不願意讓自己相信那個可怕的念頭。
「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我歎了口氣:「這件事太驚人了,我怕許多人都承受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那是真的?」詩雅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還不能確定,畢竟我們都沒有確鑿的證據。說不定一切都只是巧合!」
黃詩雅和Jame對望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學著我的樣子搖頭苦笑起來。
「話又說回來,你出那道古怪的測試題究竟是想證明什麼?」黃詩雅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大為好奇的問。
「對啊,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Jame撓著腦袋用熾熱的眼神望向我。
「嗯?總之早晚也要向你們解釋的。我就用這道題考考你們好了。」
我回過頭看了他倆一眼,然後將測試題念了出來:
「有一個女孩,很美的女孩。她的母親突然逝世了。
在她母親的葬禮上,那個女孩看到了一個十分帥氣的男孩。
丘比特的箭就在女孩的視線接觸到男孩的那一瞬間刺中了她的心。
短短的葬禮,女孩沒有勇氣走近男孩,更沒有勇氣主動和他說話。
但是女孩很明白,那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她知道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他。
葬禮過後,單相思讓女孩廢寢忘食、臥不安席。她瘋狂的想念著那個男孩。
於是三天後,她殺掉了自己的姐姐。」
我衝他倆神秘的笑了笑:「我的問題是為什麼那個女孩要殺掉自己的姐姐?
我要提醒你們,正確的答案只有一個。」
「好簡單!」詩雅首先舉手答道:
「剛才我就想過了,那個男孩一定是那女孩的姐夫或者和她姐姐有相關關係的人,
所以她才對自己的姐姐心生嫉妒。為了和自己深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女孩最終殺掉了自己的姐姐!」
我不置可否的沖Jame問道:「你的看法呢?」
Jame神色沉重的思考著,過了許久才答道:
「或許是那個女孩想要和男孩在一起,但她的姐姐卻很討厭那個男孩,堅持不准他倆交往。
而且還用許多不齒的手段阻止他們見面。
最後那女孩終於受不了了,為了自己的幸福,她毅然殺掉了自己那個阻礙自己幸福的老姐!」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大笑道:「看來你們的答案都很正常。不錯,一般人大多都會這麼想,所以你們都錯了。」
我隨手將那疊測試卷拿起來,
繼續道:「但是你們知不知道,這26份測試卷的答案裡邊居然有一個人答對了!」
「誰這麼聰明?」Jame和詩雅立刻好奇的問。
「這根本就不是聰明不聰明的問題。」
雖然臉上依然帶著笑,但我的神情卻明顯變的焦慮起來:「對了,你們想不想知道正確答案?」
「當然想!」他倆立刻急切的點頭。
「嘿嘿,我可沒這麼好心。先吊足你們的胃口,今天晚上再告訴你們。」
我不懷好意的笑著,快步跑了出去。
黃詩雅和Jame先是一愣,隨後握著拳頭向我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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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越來越沉重了。
如果說Jone給我們的死者留言中那幾個英文字母所組成的意思是一個巧合的話,
那麼這個測試指出的結果為什麼又能和那幾個英文字母不謀而合?
古埃及曾有一句諺語說,
第一次的相同叫做幸運,第二次的相同叫做巧合,而第三次的相同就是必然。
不會有任何東西相同了三次後仍然是巧合。
但令我頭痛的是現在所有的所謂線索都是自己的判斷和猜測。
突然感覺內心很惶恐,或許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那個詛咒根本就沒有消失過,只是隱藏在了陰暗處,
慢慢地,無聲地,向這個鎮上所有的人越靠越近……
◎第八章 除靈
夜色又濃了起來,黯淡的月光寂然無聲的灑在大地上。
開始起霧了,這些淡薄的白色溷濁氣體在樹林中縈繞遊蕩,就像一群冤魂不散的幽靈。
這片樹林安靜的有些怪異,說它怪異其實還算恭維了這個地方。
四周的景色呈現一種靜態,沒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沒有晝伏夜出的蚊蟲拍動翅膀的聲音。
甚至連夏夜裡鴰躁的蟬也出奇的一聲不哼。
就在這種靜態中,一個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入了樹林。
它蹣跚的緩緩移動著,慢慢地、悄悄的走到樹林中央的那一塊碩大的空地上。
那塊空地有被火焚燒過的痕跡,附近的樹木也都被燒的面目全非了。
它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呆板的踩過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焦木,繼續呈一條直線的向前移動。
不知走了多久,它終於停了下來。
那個白色的影子蹲下身子,開始在地上挖起來。
它十分努力的挖著,就算手被殘瓦劃的血肉模糊了也絲毫沒有理會。
突然,有幾道手電光芒照射在那個白色的身影上,
但那個影子像是完全注意到一般,依舊不斷挖著。
「果然是你!」我、Jame和黃詩雅神色凝重的從藏身處走出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身影。
那個白色的影子終於站起了身,它緩緩的轉過頭用陰冷的眼神望著我們。
我感覺心臟猛烈跳動了起來,咳嗽一聲,
大聲說道:「Jone和Davy都是你殺死的吧。不用狡辯,
在Jone死的時候,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在床下地板的灰塵上寫了Haren這五個英文字母。
而你知不知道,這些字母第一時間讓我想到了什麼?」
「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詩雅非常配合的接下話題。
「不錯,確實是一個人的名字。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用來緩解心中的痛苦:
「在美國,很少有女孩取名叫Haren。所以第一次聽到這個英文名的時候我就很奇怪,
而且對這個名字產生了很深的印象。
理所當然的,當時我立刻就想Jone臨死前是不是想要告訴我們犯人就是這個英文名字的主人。」
詩雅望著那的白色身影,
眼神中充滿了焦慮:「但光憑這一點就說她是罪魁禍首,是不是過於牽強附會了?」
「只憑這一點當然不能確定,所以我才刻意安排了下午的測試。
我想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不是有問題。
其實測試卷上的問題是出自一位十分有名的心理學家,
這道題本是用來測試一個人的神經和意識是否正常的。一般正常人都絕對想不到正確答案。
但是那26份測試卷中,居然有一個人答對了!」
我猛的向前走了兩步,盯著她道:「答對的那個人就是你。遙嘉!不!應該叫你木偶小姐!」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遙嘉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她呆板的望著我,突然咧開嘴笑了。
我努力的壓抑下恐慌的心緒,
一邊向Jame和詩雅打了個眼色,一邊繼續說道:「你們不是很想知道那個測試題的答案嗎?
其實那個女孩殺死自己姐姐的理由十分單純,由於她對那個男孩的思戀過於強烈,
以至於神志開始陷入瘋癲的狀態。
她每天都在想自己怎樣才能見到那個男孩,三天後,終於讓她想到了一個非常簡單的方法。
她一邊癡癡的笑著,一邊拿起刀用力刺入姐姐的心口,
腦中只是想著,這樣就有葬禮了,在葬禮上,自己又可以見到他了……」
我又不經意的向前走了幾步,
走到距離遙嘉僅有3米的距離才停下:「試問這種答案一個正常人又怎麼想像的到。
如果Jone的死亡留言是你的英文名字僅僅是個巧合,而你可以答對那個測試也只是巧合的話。
那這兩個巧合加起來,我已經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了。」
「其實早在溫哥華遙家的舊宅時,
當我提到小潔姐姐的死或許和一個人形物體有關時,遙嘉的表情就很奇怪。
但很可惜當時我並沒有注意,
更沒想到你這個利用阿不珂盧斯驅魔陣吸收了幾千個冤魂的黑暗產物早就隱藏在了遙嘉身上。
哼,你究竟還想要向多少人報仇?
害死你主人的那個富翁早就死了,難道一百年的漫長時間還不足以消磨你的怨恨嗎?」
我大聲喝斥著。
突然,遙嘉的身體慢慢搖晃起來。
她抬起頭,眼中流露出的滿是悲痛。
這時我才發現她的右手中不知何時起握了一個30多厘米高的木偶,十分漂亮的木偶。
那個木偶穿著白色的洋裝,身體纖細修長。
相信只要是人,只需要看它一眼,就會被它深深的吸引住。
究竟要多細緻入微的雕功、投入多少心血和注意力才能雕刻出這樣完美的木偶?
莫名其妙的,我感覺自己的眼神再也離不開那個木偶的身軀。
我癡癡的望著那個木偶,甚至臉上也浮現出癡癡的笑容。
我感覺自己的心神全都依附在木偶上,腳步遲鈍的開始向遙嘉走去。
木偶那因劃滿刀痕而顯得呆板猙獰的臉淡淡的散發出陰冷的光茫,
它的眼睛就像直直的正看著我,甚至連嘴角也流露著詭異的笑。
「夜不語,不要看那個木偶!」詩雅衝我大叫了一聲。
我全身大震,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急忙向後猛退幾步。
只見詩雅和Jame趁我在和那個黑暗的產物說話時已經按計劃準備妥當了,
這才沖被我們三人圍在三角形最中間的遙嘉微笑道:
「你知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我會和你這個聽不懂人話的東西說那麼多廢話?
哈,因為我想要拖延時間讓Jame把驅魔陣完成。」
被木偶附身的遙嘉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絲毫想動的意思。
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望著我,她手上的木偶似乎也死死的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詭異。
我感覺心臟在緊縮,恐懼猶如洪水橫流般不斷湧入大腦。
正在大腦暗流激湧,痛苦的快要爆裂時,
Jame高舉魔法陣圖喊道:「來源於光明的聖明啊,請你們用你們的慈悲來化解恐懼。
讓來至於黑暗的一切乃歸於大地!」
強烈的白色光茫從巨大的魔法陣中湧出,
一絲絲一縷縷光線像有生命般縈繞在所有人的身上,時間似乎也在魔法陣中停止了。
光線緩緩流動,如同漩渦從最外層流向最內層,在遙嘉的身旁光線緩慢的動態變為了絕對的靜態。
最後,積累的越來越多的蒼白光茫刺眼的猛然一閃,全部衝入了遙嘉的體內。
遙嘉痛苦的大叫著。
她用雙手捂著腦袋,慢慢的往地上倒去。
表情依然呆板,猙獰的木偶從她的右手裡滑落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光茫才漸漸消散。
寂靜又再次回到了這片恢復了黑暗夜色的空地上。
我、Jame和詩雅全身脫力的跪倒在地上。
即使是現在,我的心依然在『碰碰』亂跳著。
「小夜,你這臭小子什麼不選,偏偏要挑這個薩克瑞德驅魔陣。你想要我的命啊!」
Jame用手撐住身體,氣喘吁吁的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我國的孫子兵法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玩意兒的實力,我只好選最強的驅魔陣賭一次了。
弄的這麼狼狽,你以為我樂意啊!」
詩雅抬頭向遙嘉和木偶望去:「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賴,居然賭贏了。」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
古怪的笑道:「夜不語,你是怎麼猜到那東西今晚一定會到這個被我們燒掉的教堂來的?」
「很簡單,因為阿不珂盧斯驅魔陣的特質。」
「那個驅魔陣有什麼特質?」詩雅疑惑的問。
我望著她,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你真的是神棍嗎?看你的樣子,怎麼連一點驅魔陣的常識都不知道?」
「人家早說過不懂西方的那些東西嘛,我祖母從沒有教過我!」詩雅嗔道。
「好了,算我怕了你。」我耐心解釋起來:
「阿不珂盧斯驅魔陣雖然有強大的力量,但是要完成它卻需要許多繁重的程序。
上次Jame只是在誤打誤撞之下將之啟動的,其實整個魔法陣並沒有完成。
所以那個木偶雖然吸收了大量的冤魂,但實際上根本就離不開這座教堂。
我猜想它之所以會附身在遙嘉的身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知道充電電池吧,如果將裡邊儲存的電用光了,就必須要將電再充進去。
那個木偶也是一樣,如果它想要報仇,就需要寄生體常常回到這個教堂。」
「難怪你言之鑿鑿的要我們到這裡來埋伏!」
黃詩雅總算明白過來:「那薩克瑞德驅魔陣又是什麼玩意兒?那東西威力很大嗎?」
「當然了,你沒看見我一選中它Jame就差點哭出來!」
神經鬆弛下來後,又想到當時Jame哭喪臉的樣子,我險些笑出來。
Jame咳嗽了一聲,苦笑道:「薩克瑞德是五茫星中最厲害的驅魔陣。
它取自神聖(Sacred)的意思,陣如其名,可以封印一切邪惡的東西。
但最要我命的是啟動這個魔法陣需要薩克瑞德魔法陣圖這個介質,而且使用過後魔法陣圖更會灰飛煙滅。
要知道現在這種陣圖世界上已經僅存不到50幅了……」
那傢伙說著說著又哀怨的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哈哈笑著:「不能怪我,事出緊急嘛。那可關乎你們全鎮六百多人的命。
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因你而起。」
詩雅出神的望著那個木偶,眼神中飽含著同情:
「究竟有多大的怨恨才會讓那個孩子變成靈魂也呈現黑色的魔鬼呢?
夜不語,你說如果這個木偶有心、有感情的話,一百多年不斷積累的怨恨會不會也會令它痛苦?」
「我不知道。」我不置可否的搖搖頭:
「我沒有婦人之仁,也沒有你們女人那種對弱勢物體氾濫的同情心。」
「夜不語,有時候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用什麼做的。
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該心軟的時候偏偏又變的這麼麻木不仁。」詩雅擺出一張臭臉惱怒的說。
Jame眼見我們又要摩擦出火花,立刻岔開了話題:
「究竟遙嘉是怎麼讓那個木偶附身的?小夜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很簡單,把那個小妮子叫醒就知道答案了。」
我吃力的爬起來,向遙嘉走去。
那小妮子一直都靜靜的躺在地上,突然我害怕起來。
雖然那個木偶被我們封印了,但遙嘉在強迫剝離附體的情況下神經究竟是不是受得了?
如果她受不了死掉了、又或者因為刺激太大瘋掉了的話,那我該怎麼向遙叔叔和遙阿姨解釋?
最重要的是小潔姐姐她就算去了天堂也絕對不會原諒我。
上帝啊,我只不過是個16歲的少年罷了。幹嘛要讓我承受這麼大的罪過?
想到這裡,我感覺自己緊張的口乾舌燥起來。
用力舔了舔嘴唇,我雙手顫抖的蹲下身,輕輕推了推遙嘉的身體。
只見這小妮子豐滿的胸脯微微起伏著,看來還活的好好的。我稍微鬆了一口氣。
突然,一股惡寒爬上了脊背。
我的全身頓時僵硬起來,
只感到身上的206塊骨骼、400條肌肉和腿上的200多條韌帶全都被身後那一股帶著強烈怨恨的視線凍結了。
強忍著劇烈的痛苦,我吃力的緩緩回過頭。
只見Jame和詩雅帶著驚駭恐慌的表情死死的望著我的腳下。
我下意識的低下頭,恐懼立刻捲襲了自己。
只感到僵硬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是木偶!
那個木偶雙腳站立著,它用小手抓著我的褲腳,白色的洋裝在風裡不斷擺動。
風?什麼時候起風了?
因為恐懼,我的雙眼睜的斗大。木偶緩緩的抬起頭來,那張劃滿傷痕的臉猙獰的對著我。
我和它的視線對視,不知過了多久,那張只是用刻刀在硬木上雕出的呆板卻又絕麗的臉,
它的嘴角居然微微的咧開。
它……笑了!怪異而又陰冷的笑。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視網膜上那張恐怖的臉孔越靠越近,越變越大。
最終張開血盆大口凶殘的將我吞噬下去。
在意識就要崩潰的剎那,我在心底不斷的大罵起來。
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見鬼的東西?居然連薩克瑞德也封印不了。看來這次是真的玩完了!
不甘心!絕對不要這麼丟臉的死掉!
◎第九章 思戀(上)
清醒過來時,只知道四周有風。
腦袋變的十分混亂,甚至可說是一片空白。
風,不知從何處吹來,而且毫無徵兆的變得這麼大。
我莫名其妙的獨自坐在遙家屋後的山坡上對著腳下的林海吹著笛子。
突然記起老爸這個酸腐的文人曾說過,笛聲是有生命的,它通過吹笛人的心情然後去影響聽笛人。
老爸的話常常很牽強附會,俗話雖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有時候狗牙也是挺值錢的。
至少這句話我就認為有道理。
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情壞透了。
在這種極壞的心情下吹出的笛聲雖然響亮,但卻很亂,亂的難以成調。
風默默的在為這極其淒苦的笛聲伴著奏,它那翻天蹈海的力量在此時卻變得如此溫柔,
像在安撫一顆迷失在茫然中的心……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我頓了頓,
這才發現自己早忘了從何時開始坐在這個鬼地方的,全身都很疲倦,而且情緒煩躁。
我根本就不想再繼續吹下去,但卻始終不能把嘴邊的笛子停下來。
於是笛聲這種讓心情越變越糟的深沉旋律不斷在我的吐息間響起。
該死!不知過了多久,這種令我痛苦的狀態才停下來。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正要將那根害我要死要活的笛子甩掉,
沒想到自己的雙手居然又將笛子湊到了嘴邊。
這次的笛聲突然溫柔起來,似乎想要與風競爭。
那可惡的旋律輕輕的摻入風中,在林海上空迴盪。
遠處,夕陽送來的最後那一抹慘紅依然盡忠的照亮大地。
黯淡的殘光似乎感到了自己能量的不足,羞澀的躲在被它染的通紅的樹後。
我望過去,不由讚歎起來。那是一顆傲然高聳而又不在強風中曲腰的樹,
縱使是它的枝葉被風殘酷的掀起,撕離母體,也沒有絲毫的屈服。
笛聲又轉了一個調,我記得這個旋律,是《小草》。
有沒有搞錯,這首我幾乎只聽過一兩次的曲子,怎麼可能吹的出來?
好不容易又能將笛子從嘴邊移開,站起身,
我喘著粗氣想將那根笛子遠遠的丟出去,剛舉起手,突然從身後傳來了一陣掌聲。
我被嚇的險些摔下山坡。
驚訝的轉過頭,卻發現遙叔叔一家人全都走到了我的身後,
而且站在他們身旁的還有黃詩雅。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套裙,膚色出奇的白皙。
原本便很清麗的她不知為何顯得更加絕麗、凹凸盡顯的身子霞姿月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
而且最顯眼的是她頭上那個粉紅色的大蝴蝶結,淡淡的殘陽下,散發出動人心弦的蒼白光茫。
詩雅背著手衝我輕笑,很美,真的很美……
「你吹的真好!」她讚了一句,頑皮的衝我眨眨眼睛又道:
「以前你不是常說在我的身上找不到一絲東方女孩的韻味,要扎個蝴蝶結才好看。那現在呢?」
詩雅低下頭,輕輕的擺動腦袋。
不知為何,我突然感到自己輕鬆下來,好像悶在心頭很久的東西終於被一吐而盡,舒暢多了。
我動動筋骨,把已經酸痛的腳拉直,這才慢慢地站起身來。
「你倆好好談,我們這些電燈泡要閃了!」
遙叔叔不懷好意的看了我們一眼,笑著拉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兒從後門走進屋裡。
我好笑的望向詩雅,心想自己和她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
只見黃詩雅不安的揉著裙角,似乎在猶豫什麼,許久她才開口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請你參加今晚的舞會。但如果你沒空的話,我……」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我低下了頭。
內心深處不知有什麼在不安分的蠢蠢欲動,
沒有任何理由,我總感到現在這種融洽的狀態似乎哪裡有問題。
我和詩雅就這樣相對站著,就像是一場關乎生死的比賽,比賽誰沉默的更久。
風越來越猛了,不斷吹動詩雅的白色長裙。
她像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呆呆的站著,眼眶開始紅起來。
這種狀況我清楚,一般在肥皂劇和青春偶像劇中,
只要女主角一露出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下一刻就絕對會採用淚水攻勢!
一向害怕看到女孩哭的我立刻舉手投降道:
「我可沒說過不去啊,要知道對於漂亮女孩的邀請,我夜不語是從不會拒絕的!」
我謹慎的措著詞,望著黃詩雅那張欲哭的臉又道:「你先到車上去等我,我要拿些東西。」
既然是生日當然要送生日禮物了。
我背過身去努力掏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兜,最後居然只找出一個小小的精品盒。
搞什麼,我什麼時候變的一貧如洗了?
唉,沒辦法!我四處望了望,隨手在地上揀了一塊還算看的過眼的石頭裝進盒子裡,
打算到時候用自己超厚的臉皮外加三寸不爛之舌矇混過去。
「有什麼事讓你不高興嗎?你今天的笛聲裡邊全是憂鬱。」
車子在黑夜的公路上行駛著。
四週一片黑暗,只有車燈吃力的不斷劃開前方不遠處的夜色。
車內的黃詩雅也許是有意想打破我和她之間如死的沉靜,她終於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尷尬的笑起來,難道要告訴她自己是在和一根甩不掉的笛子嘔氣嗎?
為了岔開話題,我將準備矇混她的生日禮物遞給了她:「這個送給你。」
「啊!太棒了,我可以現在打開嗎?」詩雅高興的用雙手捧住。
我立刻咳嗽了一聲:「最好不要,這個在月光下打開才會有意思。」
「好吧……不過打開的時候你一定要陪著我。」
她笑了,像蕩漾著的秋水,那一霎間,我似乎感覺整個車內都亮了起來。
「你怕我送你潘多拉寶盒嗎?」
我也笑了,邊笑邊故意將視線轉向鑲著滿天星辰的夜幕,心想她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她看到我居然膽敢送她一顆小石頭,會不會拿菜刀砍我呢?
依照那傢伙平常的性格,估計會!
不過,她平常的性格不也是這麼溫柔嗎?
車內恢復了安靜。
我和黃詩雅默不作聲的靜靜想著心事。
又過了不久,不遠處已隱約可以看到一座亮滿燈的房屋。
那是今晚詩雅舉辦舞會的地方。
一走進門,我就被房間裡的嘈雜嚇了一大跳。
在那個響著音樂的客廳裡擠滿了人,他們正瘋狂的跳著舞。
詩雅那傢伙理所當然的拉過我的手在人群間遊走,為自己的朋友介紹我。
今天的她究竟是怎麼了?腦袋不是有問題吧?
我感覺頭腦更加混亂了。黃詩雅似乎原本的性格就是溫柔大方,但我偏偏又覺得哪裡不太對。
「喂,你在想什麼呀,都不理人家!」
詩雅將我拉出人群,指著身旁的一組沙發說:「你累嗎?我們就坐那裡休息一下吧。」
「你不用太在意我,去招呼你的朋友們好了。」我好意提醒她。
「沒事的,他們都很隨便。呵呵,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她神秘的衝我笑著,眼睛裡散發著令人心跳的異彩。
我愣了愣,順從的在她身旁坐下來。
「對了,我們一起跳支舞好嗎?」黃詩雅望著我輕聲問。
「我不會跳。」我慌忙擺手。
「但你的笛子吹得那麼好!」
「小姐!笛子吹得好關跳舞什麼事?!」
「物以類聚嘛!我不管,非要和你跳!」
她幾乎是拖著將我拉上舞台,臉上露出頑皮的笑容。
我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你會後悔的。」
音樂開始了。我隨著節奏笨拙的跳著,不但洋相百出,
而且腳還像用鋼琴彈《鈴兒響叮噹》時按C大調那麼頻繁的踩在詩雅的腳上。
害我有好幾次羞的想要走開,卻被她緊緊的抱住了。
詩雅忍著我的踐踏,始終沒有哼過一聲。
最後索性將頭倚在我的肩上,輕輕說道:「別慌,我幫你數拍子,跟著我的聲音跳就好了……」
過了一個世紀,還是一秒鐘?
我不敢確定,只知道一首曲子終於結束了。
突然感覺很累很熱,於是我獨自走出屋子,信步來到後花園。
月亮很圓,它將絲絲淡黃色的光揮灑在大地上,讓地上的一切都披上了層朦朧的神秘。
不遠處有個噴泉,此時正向空中努力的噴著水,似乎有心將水射到月亮上去。
在這片寂靜中,滿腔不安的心緒總算稍微平靜下來。
我坐到噴泉的邊緣仰起頭,開始數起了星星。直到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
「記得小時候外婆教我數星星,她說這樣可以將煩躁和不快的心情全都忘掉。
可惜她在我六歲的時候就死了,死在牛棚旁的破屋裡。據說是很安詳的死去的。
而這個方法我一直都用著,一直用到現在……」
我歎了口氣,死死的盯著滿天星辰。
這片天空少有的飄浮在文明的足跡之上而沒有受到污染,很純潔,沒有一絲髒的感覺。
星星不斷的閃爍,似乎在告訴我逝去了什麼,然而又得到了什麼。
西邊的天空有一條很長的光帶,是銀河!
「六年多沒有看到過銀河了。在我的記憶中它似乎是在一夜間消失的。」
我又低下頭默然的注視著池中的水。
突然感覺很奇怪,今天的自己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變的如此多愁善感?
詩雅關心的望著我,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安靜的聽我發牢騷。
直到我不再說話,她才望著頭頂的月亮,
從裙兜裡拿出那個盒子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現在可以打開了吧!」
我點點頭,正想要開始胡扯那顆石頭雖然看起來平凡,
但其實對我有多重要、多有價值等等。
卻聽到黃詩雅『啊』的驚叫起來。
「好美!」看來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我好奇的望過去,頓時滿腦困惑的呆住了。
只見她的手中平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圓形小石頭,它在月光下泛著似乎屬於自己的黃澀光芒。
雖然暗淡,卻很堅強,就像蘊含著某種強大的生命力。
就算白癡也看得出那根本就不是自己在山坡上隨手揀來的石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我的虔誠感動了上帝,是神跡顯靈了?
絕對不可能,像我這麼慵懶的人怎麼可能虔誠的了,更何況我從來就不信教!
管他那麼多,先哄了眼前這傢伙再說:
「這是我的幸運石,本來是一對的。
但其中一個我把它放在了國內。它們已經陪伴我十多年了。希望你會喜歡。」
我面不改心不跳的撒著謊。
詩雅很高興,她愛不釋手的將它那顆石頭放在手心中輕輕的握著,
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像是握著一個弱小的生命。
然後她又用那一瀅清麗如水的目光望向我,
微笑道:「謝謝,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一定會像愛惜生命一樣愛惜它。」
這段話後,我和她又像找不到共同話題,相互沉默起來。
四週一片寧靜。
月光淡淡地瀉在地上,像是在對大地柔情的訴說。
有陣風吹過,它很輕鬆的吹動不遠處的玫瑰花叢,捲起了大量紅色的玫瑰花瓣。
我深深吸了口氣,只感到肺中充滿了玫瑰那種憂鬱的清香。
詩雅突然開口了:「如果有女孩說自己喜歡你,那你會怎樣回答?」
她靜靜地坐到我的左邊,將一副毫不經意的臉孔擺了出來。
我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回望她,盯著她那發亮的眸子說:「那要看我是否喜歡她了。」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她急切的問,偏又將臉轉向了別一邊。
我笑著,緩緩的掏出一枚硬幣將它投入水中,直到水波慢慢的闊散開,最後消失了。
這才道:「曾經有過,但現在沒有了。」
「如果告訴你她喜歡你的那個女孩是我呢?」詩雅的眼神中同時透出了一絲欣喜與一絲憂慮。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有誠意了。」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我愛你。」黃詩雅站起身走到我跟前,她一眨不眨的望著我,深邃的眸子散放著動人心弦的美。
我也站起身來,用手輕輕梳理著她烏黑的長髮,然後一把粗暴的抱住她,
將臉慢慢向她靠近。
詩雅呼吸急促起來,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躲閃的意思。
只是順從的閉上了眼簾。
嘴角輕輕浮現出一絲笑容,一絲溫暖卻又讓人感到怪異的笑容。
我哈哈笑著猛然推開她,大聲說道:「雖然你很完美,但是我不會愛你!」
詩雅全身一震,她驚訝的睜開眼睛,
聲音哽咽的悵然叫道:「為什麼,我是那麼愛你。比愛自己的生命更愛你。為什麼你不能愛我?」
我凝視著她,哼了一聲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黃詩雅!」
◎第十章 思戀(下)
「你終於醒了!」
當我清醒過來時,立刻有個甜美的聲音,帶著欣喜若狂的感情色彩,傳進我的耳中,
我用力的搖了搖腦袋,然後睜開眼睛。
窗外的陽光十分刺眼,朦朧的白色光芒中,只見詩雅正面色焦急的望著自己。
我努力在臉上堆積出一點笑容,輕聲問道:「我怎麼了?」
「你不記得?」
詩雅滿臉的驚訝,她用手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又仔細的打量了我好一會兒,
確定沒問題後,這才說:「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前晚我們三個人去教堂的廢墟那裡,收拾附身在遙嘉身上的木偶,
除靈雖然成功了,但是你被垂死掙扎的木偶怨靈襲擊,然後昏了過去。
我和Jame好不容易才把你搬回來。說真的,你很重耶。」
「那真是抱歉了。」
我苦笑著從床上坐起身來,丟失的記憶在慢慢恢復著。
終於,我回憶起了一切,也想起了昨晚自己昏倒後,做的那個十分真實而又過於稀奇古怪的夢。
在夢裡,那個粗魯不可愛的黃詩雅,居然變的那麼溫柔,而且還向自己正面表白。
我側過頭望向坐在身旁的詩雅,不由看的呆了,
浸染在清晨陽光中的詩雅,臉孔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絕麗,
她長長的黑色柔髮,在陽光下泛出瑩光流轉的異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
在我的肆意注視下,詩雅的臉微微一紅,嗔道:「看什麼?人家的臉很髒嗎?」
唉,看來昨天的夢果然只是個古怪的夢,
不過俗話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自己在潛意識中喜歡她?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喜歡這個只有臉蛋、沒有絲毫內涵的小妮子?
我用力的搖搖頭,試圖將這個無聊的念頭甩開。
不過,這次真的是一切都結束了吧。
根據詩雅說,遙嘉因為被我們強迫剝離附體狀態,
雖然頭腦只受到輕微的影響,但也幾乎喪失了最近幾個禮拜的所有記憶,
於是遙叔叔和遙阿姨便帶著她去了紐約,拜訪一位熟識的著名腦科醫生,希望可以對遙嘉的病情有所幫助。
看來一時之間,是不能從遙嘉的嘴裡,知道她為什麼會和那個木偶扯上關係了!
下午閒的無聊,我將買來的速食倒扣在背上,和黃詩雅緩緩向公園走去。
不知為什麼,突然感覺很累,我三步兩步的走進草坪,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今天是星期二,我到美國已經有十多天了吧。」我一邊咬著漢堡,一邊胡思亂想著。
詩雅想了想說道:
「如果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開始算起,已經有十五天零六個小時。
換句話說,我們已經認識九百零六個小時,那可是一共有五萬四千三百六十分鐘之多呢!」
「你居然會這麼清楚?」我大為驚訝。
詩雅微笑起來:「當然了,怎麼可能記不住?
第一次見你那天,小夜強硬的表情,我想我永遠都忘不掉,那時你真的好帥!」
「會嗎?」我一向都很厚的臉皮,居然不由的紅起來,
急忙岔開話題:「你有沒有發覺,今天的公園裡似乎特別安靜?」
「平常不就是這樣嗎?」詩雅毫不在意的反問。
我搖搖頭,向四周望去,這是公園裡十分偏僻的角落,
四處的參天大樹幾乎蓋滿了天空,枝椏繁茂的就算光線也難以往下透。
常常聽Jame說,這個公園後邊是個大森林。
它的直徑有近一百多平方公里,森林西邊的盡頭,還連接著一個早就沒人居住的印第安村落。
現在的那裡,已經變成了波特蘭國家公園的一部分。
遙嘉那小妮子,早就信誓旦旦的說要開車帶我去騎印第安人的馬,
等那傢伙病好回來後,絕對要她兌現。
我打了個很大的哈欠,略微抬起頭,不住打量著身旁的景色。
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居然有個五百多平方米的大坑,坑裡依地的植被長的很茂森,
這讓人非常容易看出這塊怪異土地的本來面目--巨大的橢圓形,活像個隕石坑。
奇怪,自己也是這個公園的常客了,為什麼以前從沒有看過這個很顯眼的標誌?
我迷惑的爬起身,拉了詩雅緩緩走到那個圓坑的正中央,
然後在不遠處一組供人野餐的石桌椅上,坐下來。
實在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東西。
透過樹的縫隙,我隱約可以看到遠處玩耍的小孩,
風緩緩的吹動樹葉,發出輕微「沙沙」的聲音。
一切都那麼自然,而且非常平靜諧和,或許是因為木偶的事件,讓我變的太過多疑了吧!
吃飽後,正想在草地上舒服的躺一下,
突然有個沉重的踐踏草地的聲音,從遠處向這兒傳過來。
我被嚇了一跳,眼睛一眨不眨怔怔的望著傳來聲音的那個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幾隻動物慢吞吞的從北邊的樹林裡走了出來。
是鹿,三隻鹿!
牠們披著暗紅的顏色向這兒走來,就算看到躺在地上滿臉吃驚的我,也絲毫不在乎,
只是傲然地昂起頭,用鼻子向我噴出一些廢氣,就算是打招呼了,
然後又視而不見地繼續走牠們的路。
不一會兒便穿過了這空曠的幾百米,進入到別一端的森林裡。
「美國的動物還真幸福,沒有人會去打擾牠們的生活,那些梅花鹿一定很無憂無慮吧。居然這麼跩!」
我隨手扯了一根草放到嘴裡咬著,一邊無聊的多愁善感。
「其實人不也很幸福嗎?」詩雅溫柔的說道。
「人?嘿,人就可憐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活下去,就永遠輕鬆不起來。
更慘的是,人每天都在努力壓迫和被壓迫之間掙扎,
而且絲毫不知道反省,還要受到來自各方面感情的束縛。
恐怕有些人從出生到死掉,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開心過!」我歎了口氣。
「人哪會有這麼慘?小夜,你太偏激了!」詩雅不信的搖搖頭。
我笑起來:「你知道為什麼嬰兒出生時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嗎?」
「不是因為他們想哭嗎?」
「當然不是。」我抬起頭凝望著她明亮、深邃朦朧的眼睛說道:
「因為就連嬰兒也知道自己投錯了胎,神讓生物投胎為人,不是獎勵,而是懲罰。
在這個疲倦的世界上的人,大富大貴的人在痛苦,飢餓貧困的人也在痛苦,根本就沒有人幸福嘛。」
「我不信。我覺得只要有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和他結婚生子,然後可以和他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就是幸福。」
「膚淺,這樣真的就可以幸福嗎?」我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詩雅靜靜的看著我,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苦笑起來,將手裡的可樂丟給她說道:「走了。」然後逕自向公園東面走去。
那裡的人並不如想像中的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孩子。他們正在免費的遊樂園中玩耍,
草地上還有幾個人開心的玩著棒球。
免費公園是美國的一大特色,它沒有門也沒有牆,
只是在特定的幾個地方釘上一個牌子,寫上公園的字樣。
這種公園在美國很多,僅西雅圖就有一百多個。
天依然很熱,十天或更長時間沒有下過一滴雨了。
前方的自動噴水器開啟,噴出的水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虹。
忽然,我呆住了,全身因為吃驚而僵硬,那種僵硬帶著強烈的震撼,不斷衝擊著大腦。
不遠處,有個女孩安靜的在夕陽中向我點頭,一如許多年前一樣,她依然愛微笑,
而且那笑曾讓我陶醉過很久。
我驚訝,只是因為我絕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在這種情況下,在這輩子還能見到她。
「怎麼?你認識她嗎?」詩雅詫異的問道。
「是小潔姐姐!」我的聲音在顫抖。
「怎麼可能!」詩雅驚訝的叫出聲來:「你的小潔姐姐已經被木偶害死了,而且她的樣子根本就不像。」
我沒有理會她,只是輕微的喘著氣,帶著滿臉呆板的表情走了過去。
「我的朋友常跟我提起,他和一個女孩在一起的情景。
他們愛玩一種剪刀,石頭,布的遊戲,誰輸了,就要背另一個人。」
我走到幾乎要和那女孩鼻息相觸的地方,努力壓抑著語氣,
淡淡地對她說:「可是一直都是男孩子在背,累的他氣喘吁吁,而女孩便總是在他背上拍手喊加油。」
那女孩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就像許多沉沁在回憶裡的少女,
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對啊,這是女孩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不過現在回憶起來,她也覺得很甜蜜。」
「哼,可是你知道那個故事的結局嗎?
那個小女孩突然走了,一走就是四年,而且沒有給那男孩寫過一封信,沒打過一通電話。
她根本想像不到他有多擔心。他的心幾乎都碎了!」
我激動起來,一拳打在身前的松樹上。
樹被打的不停搖晃。
女孩的笑在那瞬間停止了,她將哀惱凝固在臉上,
「也許是那女孩子沒有勇氣去打電話和寫信,更不敢去面對他……你以為那個女孩子不痛苦嗎?
她常常無端的哭泣,哀求自己的媽媽讓她回去,哪怕她一個人在國內生活也好!」
女孩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終於流下了淚,淚珠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七彩的光芒。
我又愣住了,臉上的呆板變為了滿腔欣喜:「小潔姐姐!你真的是小潔姐姐!你沒有死?」
「不對!小潔姐姐已經死了,那個人是假的。」詩雅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她是真的,不然她不會知道這段台詞!」
我用熾熱的眼神,死死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小潔姐姐,
彷彿只要一眨眼,她就會永遠的消失掉。
小潔溫柔的望著我,明亮的眸子中透露著關切:
「詩雅說的沒錯,我確實因為那個木偶的詛咒死掉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封印住那個木偶的怨靈後,我就莫名其妙的站在了這裡,就像上天要讓我等什麼似的。
直到我看到小夜的時候才明白,原來上天是讓我等小夜你。」
她輕輕的挽住我的手,微笑道:「小夜,我們回家吧。」
「小夜!不要跟她走!」詩雅焦急的拉著我的衣角:「你真的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的話嗎?」
「我信。」我毫不猶豫的點著頭,轉頭向詩雅說道:
「一切都結束了。那個木偶被我們成功的封印住,這個鎮上的人也不會再有人死於詛咒。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潔姐姐回來了。
我相信遙叔叔、遙阿姨和遙嘉那小妮子回家後,一定會很驚訝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真想他們快點回來,然後,我就可以看到那一家人驚訝的掉下巴出糗的樣子了!」
「小夜,我……難道……」
詩雅咬著嘴唇像是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只是輕輕的低下頭,放開了緊拉著我不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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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over.....
這篇貼到版面上限了囧
所以收工XD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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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這裡!像這樣活著!這就是我...生存的意義!!」
~Tales of the Abyss~
生まれた意味を知るR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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