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春] Vivy09 -垣谷的痛苦與結局猜測（雷）

[sdf6572001 (影)]

各位好，我是路過的心理學家，
因為疫情的關係也跟大家一起宅在家開心看動畫。

相信不少人跟我一樣準時收看09，
然後就頭痛＋胃痛了（誤）
不得不說短短一集裡面，
濃縮了非常多的情感轉折和劇情爆點，
需要花時間好好消化一番。

其中最吸引我的，是垣谷的「痛苦」，
相信不是太能夠被理解，
短促而緊湊的演出，讓他的動機顯得有些怪異和病嬌(?)，
但我覺得仔細探究下去，
會覺得劇情的鋪陳是相當有意思的。
以下就提供一些思考點跟大家交流。


【使命的意義】

打從第一集開始，「使命」就被強調為AI運轉邏輯的核心，
用人類的語言來講，可以說是存在的價值與意義。
而第一集的劇情告訴了我們，人們在進行AI實驗時，
發現AI會因為同時被賦予多個使命而產生混亂，
進而定出了「一個AI就只能夠有一個使命」的鐵律。

第一集裡面實驗失敗的AI，
同時要進行文書工作跟照顧小孩，
結果因為無法兼顧，演變成兩個工作產生衝突，
出現如Bug般的行為表現。
對照回現實中的人類，
我們不也常常面臨著三頭六臂、情境互相衝突的時刻？

但我們會依據自己的情感、價值和利害判斷，
做出優先順序的選擇，或者對於投入的程度與心力進行分配與調控。
於是我們可能會優先去照顧小孩、而擱下手邊的工作；
又或者暫時忽略小孩，全心投入工作中；
更可能覺得很煩燥，
乾脆自我欺騙，兩個都不管，把責任丟給別人。

然而，讓AI產生矛盾的，就是「使命」是不能違抗的，
為了「使命」必須要「傾注心意」--
用盡自身所有的資源條件，將任務做到最好。
要在相衝突的「使命」間抉擇、讓步
對AI而言是極其嚴重的自我矛盾。

這個命題也成為了本作「姊妹系列」機體，
所遭遇各種悲劇背後的基調。

掃地的機器人就去掃地，
接待的機器人就只做接待，
那唱歌的機器人呢？就把歌曲唱好吧！

這看似單純的目標，
但本作世界裡的AI卻沒有因此解脫，
這是因為，每個「使命」的定義和達成手段，
其實都是相當模糊而充滿辯證的。
也因此如Vivy這樣的自律型AI，也如同人類一樣，
得到了「學習」和「逾越/自我超越」的機會。

Diva的使命是「用歌聲使大家幸福」-到底什麼是「幸福」?如何達成?

如果一個唱歌機器人只專注在把歌唱好，
那她根本不必關心多餘的事情
(我猜測這也是一開始的畫面表現中，
Diva動作和表情都顯得呆版的原因，
她只是不斷重複同樣的演算模式)
因此，垣谷的老師明明只是個教鋼琴的

(且如果是只服務於特定對象的家教AI的話)
卻在火場之中，主動去拯救其他人，
邏輯上他大可以救出垣谷後，就不去理會其他人。
甚至應該要為了能夠持續履行使命，
而使自己避開不必要的危險。

我想在老師AI在長久與人類接觸的學習裡，
已經演算出了「幸福」的定義，
也許他認為人必須要活下去，才有辦法享受幸福，
也許他認為若只有垣谷得救，小男孩會背負著只有自己活下來的痛苦。

劇情沒有多交代，我們無從得知、只能腦補，
但從老師到Vivy，全都從「單一使命」，
發展出更複雜的詮釋、價值與多重手段，
進而推導出
「為了完成該使命(被設定好的目標)，而必須履行的更為崇高的使命(存在意義)」

當AI跟人類一樣，會從矛盾中學習如何抉擇，甚至轉而修改和昇華自身的認同時，
人與機械之間的邊界，也因此變得模糊了。


【垣谷的痛苦】


垣谷在劇中的行為表現得相當矛盾，
既對老師充滿不捨和尊敬，
卻成了要去毀滅AI的推手。
但毀滅AI只是手段，他真正要消滅的，
是老師事件所帶來的，也許可稱之為生命創傷的陰影。

現實世界的我們，
也許也會對使用許久的老電器用品產生情感，
東西壞了會不捨，扔了會懷念。甚至給它取名字和外號。
但我們的心底始終認為這些機械只是「物品」，是從屬於自身的產品和工具。

但是在劇中我們卻看到了，
許多的AI面臨的是人們的欲求和投射，
桃佳覺得Diva很像繪本故事裡的Vivy，
相川議員從Diva的語言裡找回了尊嚴和目標，
達也博士愛上了曾陪伴自己度過喪母之痛的護士AI。

劇情裡鋼琴老師的出現不多，
但對兒時的垣谷而言，
想必也有著把老師視作為理想的存在，
而投諸感情的投射吧！

此時AI已經不是物品般為人所用的客體
而是受人景仰與期待甚至依賴、依戀的主體了。

車禍火災事件帶給作為人類的垣谷的矛盾是，
他所憧憬的是「能夠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鋼琴老師」，
然而就在老師決定要返身拯救其他人、

而被炸得零件四散之時，
垣谷的內心似乎一閃而過
「你不過是個AI，為什麼要去做多餘的事情?」

既然是個教鋼琴的AI，就別去管多餘的事情呀!
既然是屬於我的AI，為何不聽我的話?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要讓我幸福，為何要選擇離開我?
垣谷的願望，也不過是希望老師可以一直待在自己身旁。

垣谷的內心，勢必產生了巨大的矛盾，
他最後得到的答案，
其實就和人類面對失去摯愛或至親的反應差不多，
「既然無法永遠陪著我，
為何要涉入我的生命，讓我痛苦?」
我們可能帶著極度失落的情感，用恨意的語言去控訴為何老天要讓我們相遇而又分開，
而垣谷得到的結論，或許是AI就應該只是個AI，
不應該有情感，不應該有多餘的演算，
不應該被人憧憬與依戀。

我因此推論，
他會對人們特地幫老師扮喪禮、播放最後影像，
感到憤怒與噁心的原因，並不只是因為不尊重老師而已，
正是再次感受到人們不假思索地，而且相當半套子地
再此展演了對AI的情感投射。
但人們或許只是像緬懷一台性能很棒的電腦那樣，
只是使用這個場景來擺放與滿足自己的想像罷了。

作為真正投入情感、並因此感受到痛苦的垣谷而言。
讓他感受到噁心的就是這樣虛偽的人們，
以及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的自己。
他大概都很難回答，究竟自己真正對老師產生了「愛」嗎?
他「愛」的到底是什麼?

也或許是這樣讓他產生了執念，
寧可讓自己的身體變成自己最討厭的AI機器人的樣子，
也要追著同樣越過單一使命的邊界、成為他人憧憬的Vivy，
去問一個自己一輩子都沒辦法得到答案的問題。

如同劇情裡松本所陳述與諷刺的那般，
艾絲黛拉的死被人們認為是犧牲自我拯救人類的大義大愛，
葛蕾絲展示了人與AI相戀的可能，
歐菲莉亞則是為了愛而殉情。

整個AI權利的發展，
與其說是為了保護AI，
不如說是人們不斷把AI推向「成為理想的人類」的深淵裡，
而必須永遠地面對更多的矛盾和衝突。


【結局的推想】

我始終覺得返回過去、改變歷史這一個設定，
對這樣一個科幻的番劇來說還是有點太超現實了XD

我們並不清楚AI的過度發展，到底是哪一個轉折發生了，
才讓AI動手屠殺人類。
但從前面的推論的猜想中，
也許AI們被各種不可能達成的理想所淹沒，產生更為巨大的自我矛盾，
最終演算出了一個解脫（打破使命）的方式吧！

我猜測松本博士送出的程式，所謂的百年之旅，
並不是回到過去，
而是讓沉睡的Vivy通過歷史資料的演算，
重新面對「讓人與ai走上不可迴避的悲劇的難題」
與其是改變歷史，
不如說是通過不同的選擇尋找新的認識和答案，
若Vivy能在百年之旅中，
找到了不同的可能的解答(但題目為何，尚未揭曉)，
那麼甦醒的Vivy，
也許就有機會改變當前AI們的想法和作為。

也許這就是松本博士一開始
會對Vivy說「也許妳會恨我吧」的緣由。
畢竟，這是人搞出來的，人自己也處理不了的題目，
最後，還是交給了AI背負苦難，尋找答案。

究竟Vivy的答案，會是什麼呢？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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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aberr33: 這集過後，我把vivy當奇幻番看，這集一堆魔法戰鬥....
推 magicalwind: 的確是有可能讓VIVY在沉睡中進行歷史演算
→ magicalwind: 不是真正回到過去
※ 編輯: sdf6572001 (111.250.239.108 臺灣), 05/23/2021 02:24:37
推 saberr33: 垣谷應該還有自我厭惡，厭惡同樣半調子的自己。如果說
→ saberr33: 老師是人類，那就是自己和其他人類害死他，而且事後還
推 junior1006: 他那只是程式互駭的表現形式啊 哪裡魔法戰鬥
→ saberr33: 假惺惺的緬懷他。如果說老師是AI，那就是不聽號令的殘
→ saberr33: 次品？
推 a204a218: 垣谷真的是很複雜的角色，他的想法感覺似乎能理解一些
→ a204a218: ，但又很難全部理解，不過或許他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自
→ a204a218: 己的想法，畢竟人心就是充滿矛盾的
推 AbhorsenFj: 劇情中真的超多人類自己投射情感在ai上的橋段
→ junior1006: 我很好奇垣谷真的有這麼難理解嗎XDD
推 killerj466: 但我覺得最可愛的互動 是一開始桃佳跟VIVY互動XD
→ junior1006: 看各篇推文不知道他在幹嘛的意外的多
→ killerj466: 沒啥投射 就是小孩子很真誠地玩玩下班歌姬
→ HHiiragi: 從小說設定來看這一切應該不可能是模擬出來的
→ HHiiragi: 但改變Vivy這個歌姬自律AI始祖絕對是奇點計畫的真意
※ 編輯: sdf6572001 (111.250.239.108 臺灣), 05/23/2021 02:29:37
推 orze04: 窩覺得他要毀掉AI是因為同情AI，覺得這些AI如果不要覺醒
→ orze04: 、不要和人類一樣各種矛盾，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推 a125g: 我以為邏輯是要是人死了 就無法執行使命
→ a125g: 因為沒有執行使命的對象
→ junior1006: 是啊 那是姊妹系列的標準凹法
推 f59952: 垣谷到底還有沒有本體
→ a125g: 所以老師才去救人 為了讓自己有執行使命的對象
→ junior1006: 但他老師那麼會凹我也是不太懂
→ junior1006: 我以為是vivy後的自律AI才這麼會凹
→ junior1006: 結果他老師也挺會凹的
推 legendarysoy: 你也太厲害了吧...不是才剛播完 推推
推 orze04: 思考太痛苦了，如果一開始不要覺醒就好了。活著太痛苦了
→ orze04: ，如果一開始不要被創造出來就更好了。
推 a204a218: 老師會去也滿正常的，他的使命本來就不是只限定於垣谷
→ a204a218: 一家而已
推 orze04: 為什麼你們AI不去恨創造自己又讓自己這麼痛苦的人類呢
→ a125g: 就跟機器人三原則很像吧? 使命是用來繞過去的 不是用來遵守
→ a125g: 垣谷認為機器人只要專注於使命就好 而不要在乎執行使命的對
→ a125g: 象
→ HHiiragi: Vivy也有三加一原則 內容基本上是一樣的
推 killerj466: 我是覺得...這部AI各個都像洛克人X 想沒限制就沒限制w
→ killerj466: 白都打算直接炸下去了
→ a125g: 垣谷應該是因為AI繞過去的行為 而變得無法分辨AI與人的差別
推 junior1006: 這部的自律型AI都嘛超會凹
推 junior1006: 上樑不正下樑歪 從老大vivy開始就不對了
→ junior1006: 雖然老師不是自律型也很會凹www
→ a125g: 所以AI都能連上阿賴耶識
→ a125g: 說不定是阿賴耶識早就不正常了
→ HHiiragi: 這集垣谷用的說法是天啟 考慮到八識塔的命名搞不好黑幕
→ HHiiragi: 還真的在塔
推 lucifier: 我也覺得垣谷的思維模型還滿好理解的啊...
推 xangro: 沉睡劇情不太可能吧 就算是 醒後光靠vivy一人能幹嘛，除
→ xangro: 非她自身就是終端，但設定上是在博物館展示的機型
推 emptie: 但最後他怪罪Vivy害慘他是哪招…是因為大樓倒塌那個時候
→ emptie: 沒放他去死？還是後面本來要餵魚了卻把他救上岸？還是說
→ emptie: 害他為了延續去找Vivy踹共這個使命硬是把自己塞進機體裡
→ emptie: 面多活了沒意義的40年？你的心理問題是你的鋼琴老師死在
→ emptie: 你面前造成的耶，Vivy沒有錯啊…
→ a125g: vivy救了他 讓他PTSD發作吧==
→ a125g: 原本以為只有老師一個 沒想到又一個類似的AI
推 lucifier: 從我們的角度來說他那叫做遷怒無誤
→ lucifier: 從他的角度是vivy出現讓他被迫回想產生追尋答案的心態
→ lucifier: 導致他為了活下去只能改造身體，所以覺得vivy又害了他
推 yosaku: 只要稍微精神潔癖一點的人應該就不難理解垣谷的想法 他就
→ yosaku: 是一直陷在邏輯鬼打牆的情緒裡走不出來
推 Nauglamir: 歐菲莉亞才沒有殉情，她是被謀殺的!!
→ Nauglamir: 音響AI複寫人格再用她的聲音說甚麼只想對自己唱歌
推 allanlan456: 歐菲莉亞是被謀殺的 +1
→ Nauglamir: 音響AI太噁心了
推 cocabell: 安東尼這段應該是是拿來和松本做對比 一個決定駭 一個
→ cocabell: 決定跟搭檔完成使命
推 OverInfinity: 看完當下感觸很多 感謝你這樣有條理的分析 好文！
推 bitcch: 看不懂垣谷那在憤怒什麼
→ bitcch: 他腦子的思考邏輯甚至比壞掉的AI更加不能理解
推 killuaz: 推這篇整理
推 killuaz: 垣谷就恐怖情人那種 分手太心痛不敢再談戀愛 甚至想情殺
推 killuaz: 然後非得問對方為什麼要分手  冷靜下來還要對方不能忘記
→ killuaz: 自己
推 TCPai: 推推
推 catclan: 推 也覺得結局會這樣走
推 firework2: 推整理
→ firework2: 這集真的把之前沒有好好交代的事情一次收掉
→ firework2: 沒法單純享受駭客戰跟武打
→ firework2: 垣谷不滿意的六集vivy給的回答
→ firework2: 加入托瓦克之間的理由跟他所說的痛苦之間的關聯
→ firework2: 還有安東佔據奧芬莉亞身體的動機
→ firework2: 都不是很充分明示的情況下
→ firework2: 就收掉了
推 dbwu: 推 分析了很棒 我個人覺得這集最驚豔的地方其實是松本的領
→ dbwu: 悟：我的使命很好，你的使命也很棒，所以沒有他人能踐踏這
→ dbwu: 點。這正是人之所以平等的原因，而松本作為一個AI領悟到了
→ dbwu: 這點，也就使這部的AI越來越向樓主說的理想中的完美人類邁
→ dbwu: 進。這部真的是神作無誤
推 ETTom: 推分析...
推 purplemagic: 推分析
推 weebeer626: 推
推 ntudogger: 還我DIVA= =
推 ui: K大說得差不多了！垣谷就是想知道鋼琴老師AI為什麼會想救人
→ ui: 垣谷認為答案只有做出跟鋼琴老師很像的Vivy能回答，所以執著他
→ ui: 而垣谷因為這個問題而痛苦，就想從根源：把人/AI的區隔強化
→ ui: 這樣就能很清處理解垣谷作為，他其實跟AI很像，為單一目標而活
→ ui: 我認為劇情最精彩的，無疑就是人與AI的界線看似清晰卻又模糊
推 fghrty: 推
推 zxcmoney: 推
推 ccnancy: 推分析，比較了解垣谷的動機，但滿難同理的，因為太偏執
→ ccnancy: 惹，原po結局的推想也很有趣，這部一個爆點接一個，期待
→ ccnancy: 最後會怎麼收尾XD
推 Ollin: 如果這照樣推理，最後就是把松本分散到各AI內回覆...
推 chris9527: 分析給推
推 shadowpriest: 達也博士的媽媽不是拋棄他在國外和新家人生活 哪是
→ shadowpriest: 因為過世而不在他身邊
推 shadowpriest: 歐菲莉亞則是為了愛而殉情要看下一集世人如何解讀
→ shadowpriest: 吧 松本根據原世界線的結局是解讀歐菲莉亞無法忍受
→ shadowpriest: 安東尼奧不在她身邊
推 locusVI: 恩，我在巴哈講的一樣
推 Issarc0721: 推，不斷把AI推向「成為理想的人類」
推 fr75: 推
推 eternal5566: 推分析
推 eldar: 寫得好
推 zedddd: 推
推 formyptt: 推清流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