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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是為了取勝才參加大賽,可是,大家對我期待這麼高,我還是得做出自己最好的 演奏。平時是變E長調的我,感覺今天似乎變成中D短調。第四節課快要結束。早上和阿 健約好,他一下課就會來音樂教室裡接我。我提早結束鋼琴的練習,撐著臉蛋,坐在音樂 教室裡呆呆看著窗外。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考慮,也沒有特別的煩惱。只是,我最近在 思考一些說不上煩惱的事情。一就是阿健他最近依舊無精打采。而另一個就是,為什麼我 非得減少和阿健在一起的時間來練習不可呢?即使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他也只會回答… … 「我沒事。」 看來,上次去游泳池之後,阿健他還是一點也沒變。有什麼煩惱的事,直接對我說不就好 嗎?但是,阿健他在煩惱的事,或許是我解決不了的事也說不定。不能對我說的煩惱…… 難道是和我有關嗎?阿健最近很少能和我在一起,或許他正在為這件事煩惱。不管怎樣, 既然他不想告訴我,那我也不能太纏他。 大賽,我還是想要參加。當然,我沒有打算為了鋼琴而犧牲阿健,可是,阿健或許早就已 經成為我鋼琴的犧牲品也說不定。因為我忙於鋼琴而無暇顧及其他,阿健的心境也許早已 經發生變化。要真是這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放棄鋼琴。但是,目前那種可能性不大高, 因此,我也不能輕舉妄動。 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原本結合很緊密的齒輪,開始逐漸錯位的異樣感,而我卻不 知道問題所在。到底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呢?音樂教室喇叭傳來下課的鈴聲。約定的時 間已到,阿健他也很快來到音樂教室。 「怎麼啦?好像突然老幾十年一樣。」 「人家才不是那樣呢……」 「可是,妳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哦?」 阿健搧著衣服走進音樂教室。看來,今天外面也很熱呢。從阿健身上,可以聞到阿健的氣 味,是我最喜歡的阿健氣味。好想再多一點感受阿健啊。可是,阿健他卻好像完全不明白 我的心思一樣,顯得漫不經心。 「ほたる很有精神哦。」 「是嗎?下週二就是第二次預選。妳該不會是緊張得連練習時也彈不好吧?」 阿健走到鋼琴邊,看著我說。 「沒有這回事啦。反正ほたる又不是為了贏得大賽才彈鋼琴的。」 面對我的回答,阿健顯得十分意外。 「不是為了贏得大賽,那ほたる為什麼每天都不停地練習呢?」 「這個嗎~~為什麼呢?」 阿健又吃一驚。 「哎?」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ほたる到底是為什麼而彈鋼琴呢?」 只是想要你認同我而已。我沒有說出心中這想法,因為不可以說。阿健他打從心底裡為我 祝福。這對我來說,雖然是件好事……我看向阿健,發現他正一臉為難。 「即使妳這麼問,我也……」 「啊,總之呢……」 我使勁站起來,繼續說。 「ほたる不是緊張,也不是沒精神,更沒有一下子老幾十年。只不過是平時是變E長調的 少女,而今天偶然變成中D短調罷了……就是這樣。」 阿健他似乎不大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反正我也沒心情說明,算了。 「就是這樣,那為了變回平常的調調……」 我一面說著,一面走到鋼琴前面。 「請聽我彈奏一曲吧?」 對著阿健恭敬低下頭。阿健也用力點點頭。我坐到鋼琴椅上,開始演奏。阿健則坐到附近 的椅子上,成為這場小小演奏會的唯一一位聽眾。彈著彈著,我察覺到一件事。比起自己 一人練習,有阿健在身旁聽我演奏,會使我更用心去享受鋼琴。比起為了大賽而練習這種 理由,讓重要的人聽自己演奏,才是最適合我的鋼琴。我之所以會彈鋼琴,或許就是為了 能讓喜歡的人聽我演奏。 「好了,現在提一個問題。這首曲的名字是什麼呢?」 一面繼續著演奏,我抬起頭給阿健出個問題。阿健突然握緊拳頭站起來。 「這個簡單!當然就是人貓群舞曲啦!」 「自、自信心滿分,可是錯了。還有,人貓群舞曲是什麼東西啊?」 聽到我的問題,阿健突然唱起歌來。 「碰碰呀碰,碰碰呀那個碰,和著人貓群舞曲,大家一起跳吧~~」 我不太明白阿健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答案。 「——正確答案是《愛之夢》。之前,我不是已經有認真教過你嗎……因為忘掉,所以, 才想蒙混過關吧?」 「嘻嘻嘻~~」 阿健撓著腦袋坐下來。 「那、這首《愛之夢》的作曲是誰呢?再怎麼樣,也應該記得這個吧?」 幾天前我才告訴過阿健,要是他不記得的話,那肯定是腦袋出問題。阿健用手撐著下巴, 細細品位曲調。他的目光很銳利,而且身體紋絲不動,認真分析著旋律。我幾乎沒有見過 如此認真的阿健,看起來就像是個音樂家一樣。 「答案恐怕是——東野麗雅!」 「……啊?」 我開始懷疑阿健的腦袋是不是真的出什麼毛病。他還正常吧? 「有鱷魚~~有小鱷魚~~集合大家的歡樂,東野麗雅的健康樂園~~從早上8點開始播 放!」 阿健配合著我彈奏的旋律,又開始亂唱一通。我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哦,是在說那個廣告啊……等等,這跟《愛之夢》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吧!一遇到不懂的 ,就馬上亂來一氣,想要混過去嗎!?」 阿健沈默。 「這首《愛之夢》的作曲呢,是李斯特,弗朗茲.李斯特」 「弗朗茲.李福特。」 「不是李福特,是李.斯.特!」 「李福特。」 「又錯啦!」 「李福……李斯特。」 「這下對了,記住嗎?」 「李斯特……弗朗克.李斯特。」 「阿、阿健……」 看來,阿健腦袋真的出問題。一曲終了,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此時,音樂教室裡還迴蕩著 最後一個音符的餘韻。 「愛之夢,第三樂章,變E長調。」 我坐在桌子上,開始對阿健進行解說。我經常和阿健說關於鋼琴的事,大概是我想讓阿健 更瞭解我這心願的表現。因為鋼琴就是我的一部分,無論是曲名也好,作曲家也好,只要 阿健他瞭解鋼琴,也就等於是瞭解我。 「這首呢,是ほたる打算在決賽彈的曲子——不過,那是通過預選之後的事……這首《愛 之夢》是有《三之夢想曲》這個副標題。和這個名字的含義一樣,它實際上是有第一、第 二、第三樂章。當中最出名的,就是我剛才彈的第三樂章,而平時我們所說的愛之夢,一 般也是指這第三樂章。」 「嗯……」 阿健以這麼一個有氣無力的詞,算是回應我。 「這首曲子本來是一首歌哦。」 「歌?」 「也就是說,它本來有歌詞——曾經有位德國詩人,是叫佛朗里希……拉德吧。李斯特就 是根據他寫的詩,而作出《愛之夢》的第三樂章。」 「詩?是什麼詩?」 阿健抬起頭問我。 「詩的題目就叫《用心去愛吧》。」 「內容呢?」 我輕咳一下,清清嗓子,裝出詩人的樣子,開始朗誦。 「哦哦——能愛便愛吧~~只要心中想愛,那就盡情去愛吧~~你遲早會迎來站在墓碑前 哀嘆的一刻……為了打開你心扉之人,為了你的愛,竭盡所能吧。」 「感覺上,這首詩好像很沉重呢。」 「會嗎?ほたる倒是認為這首詩,只是在說理所當然的事而已——不過,『能愛就愛』這 個說法,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哦?戀愛感情,跟本人的意思無關,是自然而然產生吧?只 是喜歡上,又或是討厭掉,僅此而已……」 我的目光離開阿健,投向窗外早已經看厭的景色。 「一旦開始考慮可不可以去愛,那就是心中的愛已經冷卻的證據。至少,ほたる不想喜歡 自己的人是因為『還可以愛』這些理由而愛著我……」 我突然想到,阿健他是怎麼樣呢?是像剛才我說的那樣,因為『還可以愛』才愛著我嗎? 不、不會的。 「ほたる是這樣想的,與其勉強他愛自己,倒不如讓他討厭自己……還更痛快。」 說完,我隨手拿起放在鋼琴上的樂譜,毫無目的翻看著。 「可是,我覺得有點不對……」 阿健在我身後說。我轉過身來,歪起腦袋。 「『能愛就愛』用的是命令型,其實,會不會是詩人想對自己說的呢?能愛卻愛不了,想 愛卻愛不了——或許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吧,那個弗什麼來著……」 「拉德。佛朗里希.拉德。」 「那個人想表達的,或許就是這個意思。也就是說,他的詩是在哀嘆,無常的愛就像是『 虛無縹緲的夢』一樣……李斯特為了表現出那份『飄渺』,就用『夢』來作為這首曲子的 名字……」 阿健一面思考著,一面緩緩說著。 「說起來,『虛無縹緲』的漢字(儚),和『夢』很相似呢。」 「對……人類的『夢』都是『虛無縹緲』,所以,『愛之夢』也有『愛的虛無縹緲』這個 意思。我想可以這樣理解吧。」 「嗯~~是這樣啊。」 我不在意那位詩人懷著什麼樣的感情去寫那首詩,我在意的,是為什麼阿健會這樣理解這 首詩。能愛卻愛不了,想愛卻愛不了。這難道是阿健他現在對我想法嗎?不,這不會是真 的。我拼命否定這個想法,但它卻深藏在我腦海某個角落中,揮之不去。要是阿健真的他 對我有這個念頭,那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可怕。即使這是真的,我也希望永遠不要知道這 個事實。 「阿健你說的我雖然懂,不過,還是接受不了呢。我想,愛不能用言語來說明哦?」 我再次坐到鋼琴椅上,撫摩著琴鍵。 「說起來,阿健。你知道這個字怎麼讀嗎?」 我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字。那個字是反犬旁加上一個『夢』字。 「我想應該沒有這個字吧?」 阿健回答。 「為什麼會沒有呢?」 阿健「啊?」的一聲,發出疑問。 「阿健你剛才不是說過,人類的『夢』都是『虛無縹緲』嗎?」 我轉過身來,看著阿健。阿健點點頭。 「嗯。」 「那動物做的夢,就不是虛無的啊?」 「這個嗎~~動物是不會做夢的吧?」 「沒有這種事啦~~爬蟲類和兩棲類就另當別論,哺乳類動物一定會做夢的啦。」 「你怎麼知道?」 「因為啊,小貓小狗在睡覺的時候,它們的爪子不都是會亂動的嗎?我上一次還聽見智也 在睡覺的時候,嗚呀嗚呀說夢話呢……」 我想起住在朝凪荘門前的小狗,連忙把它也搬出來。 「說謊。」 「是真的啦。那阿健你為什麼會知道動物是不會做夢的呢?」 「這個……」 阿健沉思一會,說。 「因為其他哺乳類動物的記憶,不像人類的那樣井井有條啊。」 「你又怎麼知道呢……阿健你自己有當過動物嗎?」 「當是沒當過,不過我就是知道。」 阿健說的話,就像是推理片裡三流偵探說的「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知道犯人是誰」一樣, 毫無說服力。 「好,既然你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們就去確認一下吧。」 我提議著。這可是個約會的好機會呢。 「確認?怎麼確認啊?」 「直接去問,不就好嗎?」 「問誰去?」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去問動物們啦。」 於是,我決定翹掉明天的練習。雖然阿健說他明天還要參加補習,不過我強迫他逃掉。態 度不強硬一點,甚至連約會也去不成。已經變成這種不穩定的關係……當天晚上,我回到 家吃完晚飯後,又練習幾個小時的鋼琴。在洗完澡之後,再稍微縫製掃晴娘人偶,就早早 睡下。 第二天早上,手機的鬧鐘準時把我吵醒。我衝個澡,好好打扮一番,照照鏡子。嗯,沒問 題,很可愛。吃完早飯後,我就開始做便當。本來打算全部由自己做,不過,最後還是讓 姊姊幫忙。原本只是有點陰沈的天空,在我出門後幾分鐘就開始下起雨。難得約會日子居 然下雨,真是倒楣。本來打算冒雨直接趕到阿健家,可是,雨勢越來越大,我只好先回家 裡拿傘。當我打著傘再次走出家門的時候,天空已經變成渾濁的灰色。大雨傾盆而下,使 得視線模糊不清。雨水不斷打在傘上的聲音,甚至使我感到煩人。難得約會竟然下大雨, 這使我心情很煩躁。 我在藍ヶ丘站坐上蘆島電車。電車上空空蕩蕩,不過到桜峰站,也只有幾站而已,於是, 我一直站著,眺望電車外傾瀉而下的雨。桜峰站下車後,我向朝凪荘走去。不一會兒,就 到達目的地。而智也此時正在狗屋裡蜷縮成一團。我脫掉鞋子走上樓梯。雖然比預定時間 晚一點,不過,我還是毫不猶豫敲敲房門,然後打開它。 「讓你久等啦~~外面的雨還真是大呢~~」 我掃掉肩膀上的水滴,走進房間。隔窗看著樟樹的阿健,轉過頭來看著我。 「好、那麼,快點出門吧。」 我對阿健說。 「哎?去哪裡?」 阿健有點吃驚說。 「真是的,你在發什麼呆啦?去動物園啦、動物園。昨天不是都約好嗎?」 難道他全都忘記嗎? 「約是約好……可是,即使現在去也沒意義啊。」 「為什麼?」 「現在不是正在下雨嗎?」 阿健指著窗外說。而窗外的雨水正不停打在樟樹上。 「我們既不是去遠足,也不是去參加運動會,下不下雨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這麼大的雨,我想動物們都會躲到籠子裡或山洞裡吧。」 「……會嗎?」 「當然會。」 難道說,不去動物園嗎?難得的約會要取消掉嗎? 「怎麼這樣啦……真沒趣。難得人家起得這麼早,還做便當……」 我打開包包,從裡面拿出用格子花紋餐巾包好的便當盒給阿健看。 「啊,Thank you。其實我今天還沒有吃早飯呢。」 阿健伸手想把便當接過去,我連忙收回便當。這可是當午飯用的啊! 「我說!你真的想現在就吃嗎?」 「嗯,反正不吃掉的話,會很浪費吧?」 看來,他真的打算現在就吃。真是的,好不容易才做好便當……我深深嘆一口氣,把便當 遞給阿健。阿健毫不客氣大吃大嚼起來。這麼期待的約會,沒想到卻變成現在這樣,讓我 感到很沮喪,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心情也沒了。雖然阿健不時稱讚便當很美味,這倒讓我感 到挺幸福。 為了驅散房間裡的抑鬱和悶熱,我打開窗戶,隨後坐下來,呆呆看著窗外。雨完全沒有要 停的樣子。在一片灰濛濛的世界裡,只聽得見沙沙的雨水聲。一股細霧從打開的窗戶流進 來,在房間裡飄蕩一會,就溶化在空氣中。我望著窗外,阿健則坐在一旁,兩個人有一句 沒一句搭著話。整個朝凪荘寂靜無聲,南老師和信君大概都不在吧。 「雨嗎?」 我輕聲唱起歌來。 「晴~~天娃娃,晴天娃娃,快讓明天放晴吧~~」 「就像夢中的天空一樣,放晴的話就送你金鈴哦~~」 歌聲被雨聲所掩蓋,很快就消失。除了雨水沙沙的聲音之外,什麼都聽不見。令人窒息的 沈默。我忽然覺得胸口很難受。 「夢……夢中的天空……會是怎樣的呢?」 我一面自言自語,一面轉過來。阿健背靠牆壁看著我,一言不發。 「會是虛無縹緲的嗎?夢,永遠都是虛無縹緲的嗎?」 我不是想確認些什麼,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我只是斷斷續續說出這麼 一句。阿健似乎也不明白我在說些什麼。 「阿健你昨天不是說過嗎?『人們的夢,都是虛無縹緲的。』」 「然後還說『愛也是虛無縹緲的』……」 「我沒有這樣說啊,那只是我對那德國詩人所寫的詩見解而已。」 阿健是這麼說,但我現在卻不怎麼相信他。 「那阿健,你認為會有不是虛無的夢嗎?」 我問他。阿健垂下目光,什麼也沒有說。雨聲和抑鬱的沈默,不斷壓迫著我,我覺得好難 受,甚至連呼吸都不順暢。 「這樣啊……也對呢。這種事,誰都不會知道呢。」 我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長髮,視線再度回到窗外。我張開嘴想說些什麼轉變氣氛,卻不知道 該說什麼好,於是,又再次陷入沈默。阿健他剛才為什麼沒有回答呢?阿健現在在想著些 什麼呢?我的腦袋裡充斥著這兩個問題,可我卻沒能開口問。 「不過,即使ほたる……ほたる要和阿健分開得很遠很遠……即使再也不能見到阿健,ほ たる也會永遠喜歡著阿健。所以ほたる的愛,並不是虛無縹緲的夢。」 為什麼要說出這些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不說出口,我就放心不下嗎?我想表達 「ほたる一直喜歡著阿健,所以,阿健你也要只喜歡我」這樣意思嗎? 「咦?ほたる,在說什麼呢?」 我揉揉眼睛。不是因為流出眼淚,只是不知為何覺得很擔心。 「像個笨蛋……ほたる,真的像個笨蛋一樣……」 我差點忍不住哭出來。我急忙收拾好包包站起來,強迫自己以盡可能開朗聲音說。 「好吧,反正到動物園的約會也取消,真沒辦法呢。那我去練習鋼琴吧!」 說完,我注意到,從剛才起阿健就一直都沒有說話。 「嗯?阿健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也沒說過,是身體不舒服嗎?」 阿健沒有回答,只是背靠牆壁,盤腿坐著。他頭髮擋住垂下的臉,使我看不清他表情。果 然很奇怪,是因為我剛才問的問題嗎?我完全不知道阿健他想些什麼,他感受些什麼,這 使我很不安。 「啊,我知道!因為外面下著雨,所以,阿健你變得有點多愁善感起來吧?我也有聽人說 過,人的心情會受自然環境左右哦~~」 我不是為了追問阿健。其實,我很想能和阿健在一起,關心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我害怕 那樣做的話,阿健他會突然勃然大怒。因為他好像一直在忍耐著什麼,就像被人觸碰到不 可觸碰的東西一樣,隨時都會爆發。 「那ほたる現在就去學校吧——唉~~早知道這樣,就把制服也帶來就好。」 說完,我走出房間,而阿健他甚至沒向我道別。我真的弄不懂,阿健他到底怎麼回事。我 回到家之後,卻沒有換上制服去學校,而是開始製作起掃晴娘。不知如何是好的我,現在 只能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人偶上。第二次預選已經越來越近,而我卻還滿腦子都是阿健的 事。這樣,明明是不行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17.108.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