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ulingking (等的好辛苦)
看板C_Chat
標題[轉錄] 聖笅戰爭 Cast / Divining Blocks (4)
時間Mon May 28 07:48:07 2007
月老的紅線,擁有干涉因果律中「緣」的能力,而「緣」正是構成因果律的基
礎,因此隨意動用它的話,必定會在未來產生不可預期的結果。
「你這話有點問題。」仙官活的久了、心思倒也縝密:「就算你退出了,你的搭
檔還可以找人另結契約,對我一點也沒有幫助。」
「呵……。」侍郎佯裝成高深莫測的模樣,儘管心裡打的主意早被發覺:「另結
契約是她的事情、我只負責退出聖笅戰爭而已……。」
「況且,天庭規定法寶不能外流。」
凜忍不住要翻白眼,心道:「結果講了半天你們什麼都沒有談嘛!」
「幽魂、上!」侍郎一彈指、儼然將凜當成空氣。
「你在命令誰啊!」幽魂抱怨一聲。
「攻擊!」在凜發號司令後、幽魂在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
「日照香爐生紫煙。」織女吟了首絕句、是法寶發動的關鍵詞。
金絲銀線憑空織出一條長河、又像山勢雄偉險峻,幽魂雙刀如飛、切的錦繡山川
破碎紛飛,就像斑斕彩蝶迎風飛散,華麗絕倫的刀法讓凜和侍郎徜徉於其中、忘
了自己也在戰鬥之中。
「遙看瀑布掛前川!」仙官右掌一揚、絲線化為流水漩渦將捲向幽魂。
「Bardiche Scythe form!(雷霆戰斧,鐮刀型態)」幽魂雙刀一扔、雙手冒出
光華,後退幾步、喝道:「Arc Saber!(弧光飛刃!)」
「Yes sir!」光芒中發出一聲電子音效,機械似的。
幽魂的武器仍發著光、但是整體已能看清,是一把長柄鐮刀,鐮刃像剛彈裡的雷
射武器、金色且帶有強光。
「哈啊啊啊──。」幽魂像個熱血漫畫裡的主角、不顧夜深人靜嘶吼一聲,鐮刀
一揮發出月牙狀的斬擊波、劈開織女編出的無縫天衣。
「這臭宅男!」侍郎這話實屬五十步笑百步:「是投影嗎?我記得投影只能複製
出寶具才對啊!如果不是投影、那又是什麼?」
侍郎觀察了那高科技的武器一會兒,判斷出那鐮刀是某位魔砲少女的智慧型魔導
具,原因無他,小時候在衛思理的薰陶下看過罷了。
但是幽魂是怎麼辦到的?竟然能製造出那種接近犯規的法寶!不對……那種人工
製造的產物能算是法寶嗎?
雷霆戰斧──Bardiche,銀白色長桿上連著放出金色能量的裝置,平時如果收放
起來倒像春秋戰國的「戈」,連結處還有一道填充彈夾的左輪、那是為了將蘊含
魔力的子彈及時補充。
「Haken Slach!(巨鐮裂斬!)」幽魂面露微笑、那鐮刀的刃伸的更長。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仙官再也不能保留、出手便是石破天驚
的一擊,銀線從天空直落、仍能刺進土裡數公分,彷彿下的是針、而不是雨,攻
擊範圍也以仙官為中心向外擴散。
「坤之角;艮之頂。昊天無窮、景地有極,然則有無相生、是故乾坤一體。」凜
自口袋中匆忙拿出一塊水晶,召喚者面對天庭眾神,哪怕只是餘波也得全力以
赴、因此她施展出最強的防禦道法。
凡是礦物,皆是在蘊含天地靈氣的情況下產生,用科學一點(還是很迷信)的說
法就是有磁場在運行,扣除神棍誆騙等等情況後、又以玉和水晶最具靈氣,凜施
展重要的道法時多半會藉此增強願力。
順道一題,之所以用水晶、還是凜在價格與成效的考量下權衡出來的,如果用通
俗且白話的方式來講,就是:兩罐小的恢復藥水比一罐大的還便宜、恢復的HP也
差不了多少。
織女暗讚一聲:「坤艮守……此人道行甚高。」
「侍郎!躲好!」凜右掌心對著天空、左手拉住侍郎的衣袖將他扯了進來:「你
這樣子會害我消耗不必要的願力!」
「凜……。」侍郎得寸進尺、又靠的更近了。
「你!」凜感覺到背後有某種異樣的觸感,但是來不及發飆、仙官的攻擊將至,
她只得在頂上結一面土黃色的盾牌,抵禦看似微弱、實則強大的攻擊。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幽魂舞著鐮刀,在漫天雨絲中竟然沒有受到半點損
傷,還有餘力朝著仙官步步逼近,凜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Thouder Blade!
(雷光電刃!)」一揮鐮刀、又是一群月牙雷刃劈向仙官。
「這傢伙……。」侍郎躲在凜的保護傘之下、所能依靠的就只有頭腦了,他運用
睿智無比的思考程序,發現幽魂沒有作出最佳的戰術:「如果他有辦法複製出那
種武器、應該會使用那個魔法才對,可是他沒有。」
雷霆戰斧‧Bardiche,是菲特‧T‧哈洛溫使用的魔導具,相傳是因為「菲特今
晚留下來」的關係,幽魂才有幸運用他的能力複製出完全相同的魔導具,至於菲
特為什麼要在今晚留下來?請到偽基百科查詢。
「Thunder Form(雷霆型態)。」幽魂在絲線雨中操縱魔導具、使其變行為巨劍
的形狀:「我還是比較擅長用劍。」
「我說……這不是走本土風的文章嗎?怎麼連魔導具都出現了?」
「嗯?」侍郎左顧右盼。
「不要亂動啦!」凜斥罵道。
「沒有,只是聽見了奇怪的聲音……大宇宙的意志嗎?」
其實是作者忘記刪掉那個引號。
「幽魂……。」仙官冷靜的觀察這一切,正所謂驕兵必敗,沒有神格、心境污濁
的幽魂,在心理上的破綻太多,何況織女的真本事還沒使出一半,一但全力出
手,就要解決!不留餘地!
「針線活兒,有線怎能沒針?」幽魂心道:「再說法寶什麼的……我可不信只有
月老紅線那一種。」
「聖賢還沒有解決嗎……神佛果然是神佛。」化學反應中的動態平衡,洽可說明
幽魂與仙官的狀態,仙官盤算著:「在驚動我的搭檔前、早點擊退他們。」
「來吧!放個大絕招、好讓我有撤退的理由。」幽魂萌生退意:「如果要達成我
的願望、就得實行『那個詭計』才可以。」
是的,達成願望。
也許是大宇宙的意志,在數日以前幽魂曾經被千手觀音的錫杖敲中以後,幽魂就
像鄉土連續劇演的那樣、在撞擊中想起遺失的記憶。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分,也想起自己為何會以聖笅戰爭參賽者的身分、出現在這個
時間點上──因為他想要毀滅「自己」這個存在,擁有「衛侍郎」這個名字的人
類的一切存在,利用聖笅。
就在幽魂差點陷入自己的內心世界時、綿綿細雨停下,一人走來、朗聲道:「三
更半夜到老師家裡,這種勤奮用功的好學生不多見了。」汗衫吊嘎、夾腳拖鞋、
金絲眼鏡,透過玻璃片仍有道精光,無人不覺得自己收入他的眼簾。
「老師!」侍郎鬼叫一聲,這個實力未知的人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天庭眾神
還要棘手的人。
「……。」凜沉默、高舉的手垂下。
「我打擾到你了嗎?」仙官轉頭一望、面對幽魂還敢露出破綻,這便說明了一件
事情:她有十足的把握。
「沒有、妳繼續。」人稱死亡眼鏡的老師板著臉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和妳
決鬥了,凜。」
「已經被剝奪名字的人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手上仍凝聚坤艮守這強力防禦道
法的凜如此說道:「家父曾經告誡我,說要特別小心你的存在,沒想到上屆聖笅
戰爭家父過世後、這屆你就自行參加了。」
「凜,妳認識那個老師嗎?」侍郎無法對著那死人般的面孔、難以直視。
「他算是我的遠房親戚,以前姓元、現在姓葉。」
「剝奪名字又是……。」
「我家的傳統。」凜順口回應道:「這就是道術家族的悲哀啊!」
言迄,凜忍不住又自言自語:「嘖!最近我好像越來越多話了……。」
名字自古以來就是神聖的事物,古今中外皆然。
所以古代道法鼎盛的時期,人人都有所謂「避諱」的習慣,也就是寫文章時要避
免寫到特定人的名字、尤其是皇帝,就算非寫不可也要缺筆代表為不同字,最廣
為人知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是源於這個習俗。
因為名字是最具有力量的語言,只要你知道家裡折凳的真名(並非人取的),就
可以像寶具那樣解放、施展出媲美燕歸來的神技,這點絕不誇張。
所以,我們可以合理的推論:阿虛的真名是囧‧史密斯,一旦解放真名的話可能
造成大規模次元震、世界毀滅……等結果,不愧是最終兵器彼氏。
「這跟妳家傳統有什麼鳥關係?」侍郎聽了這典故,只覺得不耐煩。
「在元家,只有繼承人才可以留下名字,其餘的兄弟姊妹都得剝奪真名、畢生受
到當代繼承人的控制。」凜並沒有發怒、那沉重的歷史已經壓抑了元家數百年:
「老師是我爸爸那一代的親戚,算是我表叔吧!」
「嗯……。」以往的大家庭堂、表兄弟姊妹都屬於同一家,例如韓愈有篇祭十二
郎文,那十二郎就是將堂兄、表弟等等親屬排上,這點侍郎深知。
「不過妳爸在上一屆戰爭死的好,我拿回自己的名字了。」葛木推眼鏡的時候、
侍郎的心也隨著眼鏡顫動,生怕一不小心那眼鏡就被拿下來了,如果老師是出自
於道法世家,那麼雙眼擁有特殊的能力絕不意外。
「老師,你為什麼可以參加這屆聖笅戰爭?」侍郎瞧出一些疑點:「如果上屆戰
爭不是你出賽、你不可能得知召喚眾神的方法,當家應該會有保密機制才對,如
果說是像我那樣的意外、我不覺得仙官的狀態有這麼好。」
「你發現了。」老師意味不明的笑著:「是有人教我的,不過我參加聖笅戰爭只
想阻撓凜得到聖笅而已,如果凜失敗了、我就不會再主動協助仙官。」
誰教的?侍郎等人同時想到這個問題。
「凡人也想和我們這種級別的對抗?」幽魂語氣中帶點挑釁。
「……。」凜低頭看著地面、不像在生氣,反倒像是在懊悔什麼,好半粛才抬起
頭來:「表叔,我絕不會放棄聖笅,十年前的錯誤沒有必要再錯下去。」
「妳沒資格說這種話!」
氣氛凝結,老師的嗓音飆高,像根尖銳的針刺在凜的心裡。
「……對了,老師您尊姓大名?」為了打破這沉悶的場面,侍郎發問。
「元冶……。」葛木話才出口就此打住,轉而說道:「那名字不要也罷!我現在
的名字是:志貴,葉志貴。」凜的遠房親、戚葉志貴(詭異的斷句)。
「妳有個表姑還是堂阿姨的叫秋葉嗎?凜。」
「你在說哪一國的語言啊……?」剛想提振起精神的凜又軟下來了。
元悞?元冶?傻傻分不清楚。
不愧是同在一個世界,本名為元冶什麼、自稱為志貴的老師從褲襠裡掏出一根小
刀,長二十來公分、木柄鐵刃,侍郎眼尖發現有個標價九十元的標籤貼著,再端
詳一會兒才發現是從全家奠儀商店買的。
「我和凜跟死亡眼鏡打,十條命都不夠,就算幽魂認真起來也頂不住仙官和他聯
手,先暫居劣勢、等等施展『那條戰術』一舉扭轉乾坤。」侍郎內心盤算、瞥了
草叢一眼,在那兒有著使戰術成功奏效的關鍵。
「幽魂,有把握嗎?」凜問道。
「並沒有。」幽魂據實以答:「如果讓你們離開的話倒不成問題。」
「你在騙誰啊!」侍郎一聽就知道幽魂在說謊,他雖然不知道幽魂打什麼主義、
也決心要搞破壞,於是他自信滿滿的說:「我有辦法擊敗他們。」
「嗯?」凜猶在狐疑:「默娘應該沒辦法抽身才對,你有什麼方法?」
「三分鐘就好!」侍郎大聲的喊著:「幽魂你上去頂一頂!三分鐘之後我就幹掉
他們給你看!」聽起來倒像是在示威。
侍郎的自信是源自於他的詭計,依照他的想法、有九成以上的機率能成功,而那
項戰略早就開始實施了,現在就像飛彈準備發射的階段,只要一個按鈕、一根手
指就能搞定。
庭院風吹草動婆娑搖曳,眾人心裡都被侍郎的言論激起一陣浪濤,即使是擁有神
格的織女、也不免猜測侍郎那毫無根據的把握,是虛?是實?
只見志貴不慌不忙的閉眼、摘下眼鏡:「我可不是被嚇大的,這眼鏡可是經過神
使加持過的東西,需要神使來封印的眼睛……你就好好見識一下吧!」
「笨──蛋!萬花筒寫輪眼的月讀我都體會過了!誰怕你?」侍郎指的是被二郎
神刺穿胸口時、人生如走馬燈盤旋的經歷。
「難怪有人說現在的學生越來越難教了。」志貴仍閉著眼睛:「該好好懲罰。」
「臭鄉民。」侍郎冷笑:「什麼也不懂就別打嘴砲。」
打一場群架,總比打一百個嘴砲還要容易──沒有痛覺的立委的理論。
打一百個嘴砲,卻比打一場群架來的有趣──十全分身的鄉民的理論。
打一篇文章,要比打一萬個嘴砲更加有力──我個人精闢獨到的理論。
雖不知志貴的眼睛有什麼魔力,但侍郎從他敢對大多數人發動的情況來看,和道
法應該相差甚遠,而且是常駐發動、無法自我控制才需要封印。
「至少不會是什麼『直死之魔眼』的能力。」侍郎心道:「要不然看過他眼睛的
學生恐怕早死光了……。」
「那麼,看著!」志貴張眼、侍郎閉眼。
笑話!你叫我看我就看啊!那我豈不是太沒人格了──這是侍郎的想法。
「你閉上眼睛也沒用。」志貴沉吟道:「嗯……你這學生真有意思。」
「讀心術嗎?」侍郎推測道:「聽起來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
「不多、了解的只有弱點而已。」志貴說道:「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把建立後
宮當成志向,而且明知道不可能還硬上。」
「這就是男人的浪漫啊!」侍郎不痛不癢。
「那麼你就溺死在自己的妄想之中吧!」
「我很樂意。」侍郎嘴上說道,卻覺得怪異:「這也叫挑釁?」
「哈啊!」幽魂虎嘯一聲、以巨劍為姿態的雷霆戰斧迎向志貴。
「黑暗心理戰法‧指桑罵槐。」志貴瞳孔放大,策略已經奏效……。
「那個笨蛋!」侍郎不悅,目前他只需要等待就能水到渠成。
那雙眼睛也叫作:直死之魔眼,不過看的不是物質層面的生死、而是心靈上的裂
痕與弱點,如果運用得當、三言兩語就能令人為之氣結,甚至造成黑暗崩壞的情
況,有野史指出同治年間八府巡府包龍星擁有這種眼睛。
再看志貴的手法:他明指侍郎、暗罵幽魂,把幽魂心中最關注的是拿上檯面,迫
使幽魂不得不進攻──假如再讓他說下去,誰知道還會抖出什麼秘密?
而進攻,象徵的就是破綻,進攻的越急、破綻就越致命。
幽魂面對的敵人有織女和志貴,一個是眾神的代表、一個是凡人中的佼佼者,只
見無堅不摧的巨劍、幽魂單手便能自在施展,因此威勢壓人。
志貴將願力用在強化小刀上,十多年來日夜不間斷,雖然只是便利商店買的,仍
能和雷射武器拼的平分秋色,更令人欽佩的還是勇於迎刃相向的膽量。
「乾坤為陣坎離為形……。」凜雙指尖上電流亂竄,如果是對凡人、她有自信能
達到干擾的目的,只要織女不圍魏救趙的話:「侍郎!你這麼有自信,應該可以
擋下一次仙官的攻擊吧?只要一次!一次就好!」
「沒用的。」侍郎說道:「就算妳這道雷劈出去、幽魂照樣……再說,織女的主
義和你一樣,只不過她還有餘力擋下妳的雷電。」臨時收回幽魂照樣不會殺死志
貴的言論,目前侍郎還不打算將幽魂未盡全力的事實抖出來,雖然未必有壞處、
但是好處是半點也沒有的,所以侍郎決定封口。
「難道你什麼都不做?」
「我在等……。」侍郎伸手虛抓,分不清抓的是幽魂、仙官,亦或是志貴:「火
鳳燎原的那一刻。」
「……。」那燦笑在凜的眼裡有點豬哥。
「去死吧!」幽魂左手爆發閃光,一柄寶刀又冒出來。
左右手刀劍合璧,竟然能和織女、志貴一遠一近的攻擊分庭抗禮,既然稱為寶刀
自然不是凡品,是許昌學院、南陽學院爭相搶奪的百辟刀之一。
兩件兵刃一大一小、一長一短、一古一今,相同之處是──吹毛斷髮。
再看看山門前對峙的公孫軒轅和林默娘二人,各持長劍在十餘步外遙指著,林默
娘不住喘氣、冷汗涔涔,黃帝謹守地勢不貿然追擊,給了默娘喘息的機會。
此際,明明是處於劣勢的林默娘卻笑了……神秘的微笑著。
「妳在笑什麼?」公孫軒轅問道。
「我有打敗你的方法了。」林默娘左手也握起鎮瀾劍,單手劍作雙手持、劍身指
天,若非林默娘的纖細勻稱、畫面真有點奇怪:「你敢接下我這招嗎?」
「我乃中華文化始祖,還怕妳一個女流之輩?」公孫軒轅嘴上也不服輸:「有什
麼得意招數儘管使上來!」
「……。」林默娘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迷失於黑暗中的悲哀之影啊!藐視別
人、傷害別人、沉溺於罪惡的靈魂啊!要不要死一次看看?」
「哼!求之不得!」
「解放吧!」默娘低聲喊著鎮瀾劍的真名:「贈與勝利之劍。」奇特的名字,代
表有著奇特的力量。
無論黃帝生前有怎樣的豐功偉業,現今他只是一個遭到仙官召喚的僕從、只得受
織女擺佈,被消滅、退出聖笅戰爭,即是公孫軒轅的願望。
「願力應該足夠吧?」林默娘心道:「不管了……就算不夠也得使用,照侍郎的
計畫、還有三分鐘的準備時間。」
「嘶──。」水氣瀰漫、鎮瀾劍放出乾冰狀的白霧,並非緩慢的佈滿週遭,而是
像具有顏色的狂風吹拂一切,令人為之窒息的氣衝擊在黃帝身上。
「想趁機偷襲嗎?」公孫軒轅的位置不變,這種情況更不該輕舉妄動。
「我不會這麼做……。」林默娘的聲音從濃霧中傳來:「就讓我用我最得意的
『贈與勝利之劍』送你一程吧!」
「求之不得!」他只是做出基本的防禦,是為了遵守仙官發布的「全力戰鬥」這
項令咒,雖然是相當曖昧不清的命令,可是在數十條月老紅線加持下、最基本的
要求仍得遵守。
「虹光劍。」林默娘一聲令下,水霧移動了。
那些霧氣從分散到匯聚、而後又像漩渦一般在鎮瀾劍上環繞,但是延伸出劍鋒之
外,水龍捲直衝天際高過百尺,名字疑似是抄襲某位紅世魔王的必殺絕招正在醞
釀當中,那好比「X‧咖哩棒」的絕招……。
且回到道觀庭院裡,眾人皆感覺到山門放出的強大威勢、可是有三人不敢抬頭去
看,就是激戰中的幽魂、志貴、仙官三人,他們都料想不到、這個有黃帝抵禦的
被召喚者會對在場的戰局有多大影響。
「那是什麼……。」凜的辟邪神雷遲遲不發,感受到強大的願力後也不免抬頭看
去:「難道是默娘?」
「方位來看,應該是。」侍郎老神在在。
「你在想什麼!」若不是凜空不出手指、她肯定會掐住侍郎的脖子:「默娘的身
體還能再放出願力嗎?你想要害死她是不是?」
「我說啊……妳在替我著急什麼?」侍郎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誰在替你著急啊!」
「如果妳希望我在聖笅戰爭中戰敗、應該巴不得默娘放大絕招幹掉黃帝吧?這麼
一來妳就能坐山觀虎鬥、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管了!總之我認為她會自
己斟酌,所以只是要她量力而為罷了。」
「你真的有辦法嗎?」
「相信我。」侍郎自信滿滿的模樣、使得凜也不得不選擇相信。
「去!」此際、織女右手作蜘蛛人吐絲的動作,一條紅線自袖中奔出、彷彿具有
靈性似的拐了幾個彎:「全力防守!」左手卻又抖出幾根針。
「哈……。」侍郎見狀,笑道:「如果剛才我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現在就
有百分之兩百肯定能成功了。」自信油然而生。
織女空出一隻手用以施放令咒的期間,志貴壓力倍增、幽魂砍的更加猛烈,但是
仙官趁著志貴抵擋的時候,四根針射出,精準的刺中志貴百會、太陽、命門等四
大穴,這倒不是織女不分敵我,而是強化肉體、類似針灸的法寶。
「哈啊啊!」志貴氣血更加猛烈、單手小刀使的更迅速。
「嘖!」幽魂內心暗喜,假意遭到逼退。
「要開始倒數了。」侍郎雖不知幽魂抱著怎樣的鬼主義、可是這點並不影響他的
計畫:「十、九、八、七……。」
在山門外、原本直達九霄雲外的水龍捲收斂回去,即便如此也使得鎮瀾劍看起來
好像長了數公尺,林默娘心想:「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發動。」
「六、五……。」在她耳邊,侍郎倒數的聲音迴響著。
他們都沒注意到,在道觀庭院的一角、有隻小白兔安靜的待著──順風耳。
「妳到底想要作什麼?」公孫軒轅將大量放出願力、為了防守。
「四、三、二、一……。」林默娘靜靜的倒數。
侍郎意氣風發的指著激鬥的三人:「過來!默娘!」手背上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其中一個符號消失。
「咻──。」
先前曾經提到:令咒的效力和命令的強度、持續的時間成反比,也就是說,像某
個千金大小姐做施展「絕對服從」的令咒、強度並不高,可是相反的越是專一的
命令效率就越高,甚至能作出原本那些代表作不出的事情。
例如某後宮土狼在某年某月某日為了對抗「賴打」、施展令咒召喚「塞吧」,那
就是令咒超越時間空間的表現,侍郎的詭計便是建立在此點之上。
林默娘突然出現在織女的旁邊,和她、志貴正好連成一線!
「虹‧光‧劍!」林默娘一出現便揮劍,水霧以排山倒海之勢、衝擊不到兩公尺
外的仙官,侍郎笑了……邪惡的。
「!」織女大驚失色,轉身、絲線織成一面網:「繭玉之盾!」風鳥院流弦術守
之卷第十五號之三,倉卒之下還能結出這種防禦,著實不易。
「擋下來!」志貴他迫不得已使用令咒,如果他命令「閃開」的話,那威力媲美
米諾夫斯基粒子砲的虹光劍就會直接轟到他身上、根本是本末倒置。
「凜!攻擊仙官!」侍郎眼見凜的辟邪神雷尚未發出、催促他放出攻擊。
「啊?噢!」凜見到如此變化、難免有些遲鈍,一道電光劃破長空、擊中毫無防
備也無力防備的織女。
就是這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虹光劍淹沒仙官、志貴在她的抵擋下勉強逃出
虹光劍的砲擊範圍……話說這攻擊還真有點像「星光迴路遮斷器」。
隨後那道攻擊飛向天際、在夜空中發出光芒,看起來就像彗星經過,原地留下傷
痕累累的仙官。
「呼……呼……。」林默娘喘著氣:「可惡……如果再多一點願力……。」
「回來!擊退他們!」織女一連放出數條月老紅線喚回聖賢。
「幽魂!一定要解決他們!」侍郎原本擔心這方法會被擁有無限令咒的仙官學
去,但是看到織女在放出紅線時仍有一點延遲,也就放心不少,可是有一點侍郎
還是謹記在心──趁他病、要他命。
「你作夢!」志貴臉紅的像火燒,那針的效力仍在。
「不行、我沒有把握!」幽魂推託道:「默娘的狀況也不是很好。」
「算了算了。」侍郎趁此時抱住羸弱的林默娘、公主式的抱法。
「侍郎、你……。」林默娘有些掙扎
「別說話,多休息!」侍郎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暗爽、義正嚴詞的說:「妳現在身
體虛弱,我們回家再作打算!」接著衝向凜那邊。
凜讓幽魂斷後、自己隨著抱住林默娘的侍郎一同撤退,也不知是幸運還是惡運,
遇上凡人中的頂級高手、兩名代表,竟然還能安然撤退、甚至打傷對方。
若以總體實力來看,織女、黃帝和志貴的組合明顯強過他們,可是他們將黃帝和
織女分散,給了侍郎逐個擊破的良機。
「你是怎麼作到的?」在奔跑同時、凜開口問道。
「回去我再解釋!」侍郎拔腿狂奔:「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這裡。」
「侍郎……。」
「別說了,默娘。」侍郎低頭看了林默娘一眼,道:「妳做的很好。」
「我一定要說……侍郎。」林默娘緩緩說道:「……我肚子餓了。」
「啪!」侍郎差點沒跌倒,但是反應迅速的他立刻答道:「明早我就做些好吃的
東西,妳就先睡吧!」
「嗯……。」悠悠閉上雙眼,禁不住願力匱乏的疲累,進入夢鄉。
「還有,凜。」侍郎略帶歉意的笑著,道:「今晚可以麻煩妳留下來嗎?我怕他
們會立刻反過來襲擊我們,可以讓幽魂保護我家嗎?」
「嘛!也不是不可以啦……。」凜搔了搔臉頰,似乎對這笑容欠缺抵抗力。
一夜的激戰總算結束,當侍郎等人趕回家之際已是丑時,幸好衛家的空房不少、
要給凜住一晚也不成問題,最後在幽魂的嚴密戒備下……凜在浴室安全的洗了一
個熱水澡,夜晚過的相當安穩、林默娘的睡眠也是。
小鎮裡頭某戶姓童的人家、裡頭的某間房也是……兩名男子分坐在棋盤兩端,一
人披頭散髮、一人白髮蒼蒼,十九路縱橫上黑、白兩子勢均力敵。
「嗯?」披頭散髮的男子奇道:「為什麼還有聖賢?聖賢的代表不是我嗎?」
「呵呵……想必是犯規下的產物。」老者說道:「那個人是軒轅黃帝。」
「黃帝啊?那畢竟只是傳說中的人物。」男子落一白子,說道:「聖賢必須是實
際存在的人才可以,必定有成為一家學說之處、可作為人生依循的法則,如此才
能稱為聖賢……但正因為是實際存在的人,力不足。」
「所以才要以量取勝。」不知從何處冒出聲音來,房間四面無數紅光閃爍,一雙
雙人的雙眼:「真‧聖賢是屬於我們『諸子百家』的人!」
「再加上『她』的話,聖笅就已經是我的囊中物了。」老子陰笑,轉頭看向房間
一角跪在法陣中央的少女:「對吧……英。」
「……。」少女聽不見那些話,畫滿咒文的身軀被鎖鏈束縛、黑影籠罩,無神的
看著遠方,猶在呢喃無法成為句子的單詞。
諸子百家,絕對不只是儒道墨法等等九流而已,在春秋戰國有名的學說繁不可
數,就連孟子被列入十三經也是宋朝的事,期間有多少能人志士埋沒?三教儒道
釋就有兩個是出自諸子百家、陰陽家更是現今多數道法之祖,不容小覷。
絕對的隱密、絕對的數量、絕對的智慧,宛如藏在黑暗中的暗殺者,未知姓名的
真‧聖賢定然是個高手,夜……又不平穩了。
「侍郎──。」
雞飛狗跳,當侍郎還在體驗那糟糕化的萬花筒寫輪眼、零老師已經一腳踹開侍郎
房門,眼見床上呻吟的侍郎、抬腳一回「踵落」直擊要害。
「唔!」侍郎面目猙獰,直抱著要害處滾下床來。
「你這小子!竟然帶女孩子回來過夜!」零老師怒不可竭:「你到底用了什麼手
段?迷魂藥?還是霸王硬上弓?」
「唔……唔唔……。」光只是痛徹心肺絕不足以形容侍郎痛苦的萬分之一:「我
才沒有……做什麼咧……。」有幽魂看守,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
「學長。」隨後到來的英也嚇了一跳。
「林老師咧……。」
「是零啦!零老師!」零老師又踹了一腳。
「你沒事吧?學長……。」英穿著制服彎腰扶起侍郎,又轉頭對零老師抱怨道:
「零老師,妳下手太重了啦!」
「對這傢伙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啦!」零老師擺了擺手。
早上是這樣開始的,對於英和零老師而言是這樣沒錯。
畢竟侍郎從道觀回來、又一直到半夜兩點才睡,距離英登門拜訪的六點半也不過
睡了四個多小時,打起精神盥洗到客廳去,卻發現凜神采奕奕的端坐著。
「衛同學,早安。」凜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像是做給零老師看的:「昨天感謝你
讓我借宿一晚,不過零老師一早出現在這裡,該不會關係很好吧?」
「哈哈……只是一場孽緣而已。」零老師用力拍打侍郎的背:「這傢伙的父親臨
死要我好好照顧他長大,就這樣過了幾年。」
「對了,默娘呢?」侍郎左顧右盼,不見佳人蹤影。
「嘛!她好像還在睡的樣子。」
「嗯……。」侍郎沉吟一陣,心道:「昨晚那個大絕招還是太勉強了嗎?」再三
思量下他開口說道:「阿姨……。」
「你叫誰阿姨啊!」零老師頭爆青筋。
「今天我想請假在家好好照顧默娘。」侍郎說道:「我看她好像生病了。」
「好、學校那邊我會幫你說一聲。」令侍郎感到意外的,零老師沒有說些「用肉
體照顧她嗎」、「你這痴漢想做什麼」之類的話。
「謝啦!」隱約間,侍郎覺得零老師似乎知道一些聖笅戰爭的事情。
本來就是這樣,十年前衛思理也召喚出林默娘作為搭檔、零老師因而認識默娘,
對於這種怪異的事件顯得這麼冷靜……越想,可能性就越大。
凜是最晚步出衛家的人,原因無他、憑著好奇心想知道侍郎昨晚的計畫。
「那個喔?其實很簡單啦!」侍郎解說道:「在路上我就和默娘商量過,要她先
叫順風耳進去作為聯繫的工具,大聲倒數就是為了這個緣故,可以吸引他們的注
意力,還有讓默娘有準備的時間。」
「接著就用令咒將默娘傳送到織女旁邊?」凜用的是問句,卻顯得肯定:「但是
你為什麼會攻擊織女?我以為你會攻擊志貴。」
「攻擊他確實能讓織女失去參賽資格,可是織女不會立刻遣返天庭吧?考慮到默
娘放出大絕招後可能無法再戰,黃帝和織女圍剿的話我們一個也逃不了。」侍郎
說道:「雖然我也很擔心織女會學我這麼做,但是月老紅線必須抵達被召喚者身
邊才能作用,這段延遲就夠了,起初我還怕她用令咒召喚黃帝當肉盾呢!」
「……。」凜沒想到,侍郎考慮的因素有這麼多。
「大概就這樣。」
得到解答的凜豁然開朗、走出衛家大門,抬頭看向天空,一條彩虹橋樑似的搭在
山峰之間,想必是虹光劍產生的效應吧!竟然能夠影響天氣……。
彩虹是陽光照射到半空中的水珠時、光線被反射或折射形成的現象,鎮瀾劍解放
後的水霧經由虹光劍飛上天空,就是彩虹形成的原故,虹光劍因而得名。
上午七點,林默娘寢室。
「呼呼呼……。」侍郎看著林默娘的睡臉淫笑。
上午八點。
「呼呼呼……。」看了一個小時的睡臉,內心天人交戰了一個小時。
上午九點。
「嗯……。」侍郎做出了抉擇:「先推倒了再說!」
「你想做什麼?不要!你、啊啊啊──。」
「呃啊──。」就讀高中的少年被一劍劈成兩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美少女不知所措,掩面哭泣。
「嘖!Bad End.」侍郎放開衛生紙(?),讀取紀錄。
沒錯,上述對話其實是侍郎在自己房間玩謎之電腦遊戲的緣故。
上午十點半,侍郎房間。
侍郎掌心向下、停在一張撲克牌上頭:「變張三出來!」抄起撲克牌用力一翻,
一張梅花三完整呈現。
「呼……機率已經高達八成了。」侍郎擦了擦額汗水:「師父說的沒錯,原來變
張三是這麼困難的事情。」他想模仿陳小刀,但是再怎麼看都像高義。
侍郎正在進行願力的修煉,心想:至少以後可以靠這行吃飯。
上午十一點半,衛家大門。
「叮咚!」電鈴聲在空蕩蕩的衛家產生一波又一波回音。
侍郎打開門扉、迎來可人少女:「長生?」
「侍郎學長,你好。」
「今天不是要上課嗎?」侍郎狐疑道。
「……今天我們學校期中考。」
一陣沉默。
「幹!我被陰了!」侍郎咬著手指,心想:「那個阿姨一定會忘了替我請假、她
還是我名義上的監護人,這個學期十之八九會被當……不對,我記得還沒到期中
考的日子、長生的學校也和我不同,嗯!一定只是我在庸人自擾。」
「沒事吧?侍郎學長。」
「沒有……什麼都沒有。」侍郎擺出一個自認陽光的笑臉,道:「進來坐!我剛
好要準備午餐,要不要一起吃?」
「那麼就麻煩你了。」關長生點點頭,踏入衛家。
侍郎抬頭看天,彩虹仍在天邊掛著。
一般而言彩虹很少在中午出現,因為中午太陽的仰角太高、天空的水霧會將色散
的光折射到地平線以下,所以無法看見……那道彩虹明顯違反這個規則。
贈與勝利之劍的效能才正要顯現,如果只是像星光迴路遮斷器的砲擊、絕對不足
以擁有這項名稱,數屆以前在日本裡新宿,使該屆帝君的代表──九天應元雷聲
普化天尊(又稱雷帝)聞之喪膽的絕技,逼迫祂躲進無限城的就是這招。
後來雷帝的搭檔起乩失敗、A少年失去記憶,因緣際會下成為無限城的帝王、雷
帝卻失去參賽資格,像少年成為奪還專家等等……都已是題外話。
如今,施展這招的少女正恬然入夢,她的搭檔卻和另一位少女談笑風生……雖說
是談笑、其實有表情的人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
「妳都不知道,渣二向我介紹英的時候那囂張的模樣,明明是自己的妹妹還意圖
染指,連我這個好朋友都看不下去了。」侍郎在心儀對象的朋友那兒貶損情敵、
企圖藉此破壞渣二的名聲,乃是三十六計之二──借刀殺人。
「是這樣嗎……。」關長生問道:「侍郎學長對英的感覺是怎樣子呢?」
侍郎暗叫聲糟,這問題對於大多數人來而言不好回答,包括侍郎:「嗯……該怎
麼說……很難形容……感覺就像是……。」為了不讓人覺得優柔寡斷,侍郎露出
難以言喻的表情、其實心裡在思考對策──將關長生也收入後宮的對策。
「……。」沒有表情的關長生讓懂得察言觀色的侍郎也犯了頭疼。
「好吧!我喜歡她,作為一個親人那樣的喜歡。」侍郎這句話也有點玄機,親戚
根據民法可是分成血親和姻親兩種,但終究只是強詞奪理。
「我知道了,侍郎學長的看法。」關長生說道:「那麼我也應該坦承才對……其
實我也是聖笅戰爭的參賽者,作為帝君的代表。」
「呃!」痛苦?不對,侍郎只感覺到半秒鐘的驚愕,接著那顆腦袋又動了起來,
只是能讓侍郎失去一點五秒的思考時間、足見這條訊息的震撼力:「只要仔細想
想,長生有很多機會可以動手殺我,但是她肯這麼說就代表無意與我為敵、還在
可攻略的名單內。」
有道是:一山還比一山高,一雜更比一雜碎。
「是我的搭檔拜託我不要對你出手的,那個人就是英。」
「嗯……那麼今天妳來這裡的目的是護衛囉?」這結果侍郎並不感到意外。
「是的。」長生說道:「英覺得你可能會遭遇危險,特地留我下來。」
「是這樣啊……。」得知有人關心自己,侍郎內心湧起一股暖流:「那麼,如果
妳是帝君的話,可以問一下妳的真實姓名嗎?」
「我最初的名字就是關長生。」美少女說道:「不過後來改成『關羽』。」
「……就是桃園三結義的那個關公關羽關雲長?」
「是的。」
侍郎發覺長生的制服有點眼熟、恍然大悟後便在心裡咒罵道:「該死!要把買來
沒時間玩的戀姬無雙全部跑一遍才行、最好選項和台詞都背起來。」
「那、既然妳知道我也是戰爭的參賽者……。」侍郎問道:「妳還知道多少?」
「包括你是神佛的搭檔、神佛不完全召喚、凜也是參賽者。」關長生說道:「我
還跟神將打過一場。」
「嗯……。」侍郎低頭沉思,又問:「妳的搭檔是英,對吧?」
「是的,她命令我來此地護衛你的安全。」關長生對於侍郎能做出這種結論並不
意外:「侍郎學長,神佛為什麼會變的這麼虛弱?」
「是這樣的……。」換作是他人、侍郎才不會這麼多嘴,但關長生是英的搭檔,
再說提供其他參賽者的資料並不會影響到自己。
於是,侍郎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只不過將他所運用的詭計省略,改成林
默娘突破山門、對仙官使出大絕招,當然……仙官、聖賢是何許人也,侍郎將情
報免費送給關長生。
「不對。」關長生微微皺眉:「根據慣例,聖賢應該是諸子百家的人。」
「諸子百家?」
「是的。」關長生說道:「以前我也參加過聖笅戰爭,聖賢是從諸子百家中挑選
其中一家出來參賽,凡是屬於那家的人都可以被參賽者召喚出來。」
「也就是說,那個黃帝並不是聖賢?」
「他應該是作弊產生的參賽者,在那之前,真‧聖賢搞不好就出來了。」
侍郎細想了一陣,問道:「對了,妳之前那一屆的聖賢是……?」
「儒家,孔子和三千弟子、七十二英靈贏了。」關長生說道:「召喚的人正好是
孔廟的祭祀者,不知道這屆的聖賢是哪一家的人。」
侍郎忽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實:「九流十家……九流是儒、道、墨、法、農、
名、雜、陰陽、縱橫,有一個過去被稱為不入流、近代最興盛的家。」
「你是指……。」關長生畢竟是古人,九流十家不可能沒聽過大名。
「小說家。」侍郎抬頭看著天花板、彷彿想跟神明作一次接觸:「羅貫中、賴
和、曹雪芹、托爾斯‧金、九把刀……或是『作者』,他要亂入了嗎?」
你說呢?慢著……好像舉了一個不屬於聖笅戰爭架構的人物。
小說家,多作稗官野史、街談巷議之言,近年來隱隱成為文學的主流,當然要召
喚的話不可能是現世的人,不過召喚未來人總可以吧?究竟本篇作品中「應該」
最強的神明──作者:殭屍控,究竟會不會出現?暫且不提……。
在太陽落下的幾個小時之間,侍郎有事沒事就到林默娘床邊去看看,好在有關長
生、使他不至於作出一些踰矩的行為,落日西沉之際,零老師、凜、英三人連袂
而來,這讓侍郎又犯了頭疼──要不要把關長生的事情告訴凜呢?怎麼跟英開口
說些聖笅戰爭的事情?默娘知道的話又會如何呢?
可是這些煩惱旋即被他拋諸腦後──這也不代表侍郎忘了這些事情,只不過是變
成次要的處理事項、眼下還是建立和關長生的關係最為重要。
「長生……妳不介意我這麼叫吧?」侍郎方開口、就覺得不太妥當。
「沒有關係,這只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而已。」若不說,侍郎還不會注意到,關長
生那神態就和其他擁有神格的代表一樣:「所以我是男也好、是女也好,相反
的,這說不定是達成『反璞歸真』境界的機緣。」
「反璞歸真?」聽起來好像在形容茶很會回甘。
「是的,這是凌駕於神格之上的修為,雖然氣質與凡人無異、但是舉手頭足之間
無一不符合至善之道,就算是『神佛』也未必能達到那種境界。」關長生侃侃而
談:「所以我為什麼要在意女兒身?」
「……。」侍郎不語,像是在思慮些什麼。
「侍郎學長很聰明,相信能聽懂我的話。」
「我是聽懂了。」侍郎問道:「我聽說天條禁止談情說愛……長生妳覺得如
何?」話說這禁令還是從牛郎織女的故事聽來的。
「有情無情皆有佛性、禁令是為了沒有覺悟之人所設,如果有人注定讓我回到紅
塵,我自然隨緣。」關長生獨具慧根,否則也無法擁有神格。
侍郎知道關長生天資聰穎、了解到她發現自己擁有成立後宮的野心,那問句如果
用白話一點,就是指:成為我後宮的成員,怎麼樣?
長生的回答也巧妙:如果真的無可避免,我只好隨緣。
好個侍郎……連原本是男性的神祇也想染指,真該讓關長生走中路開五月雨斬劈
死這王八蛋,要不開啟斷背模式發動「關羽的逆推」也好。
落日後,晴朗無雲的天空在明月照耀下……一條彩虹若隱若現。
走在路上的人都是抬頭看著這場異象:維持整天而不消失的彩虹,有人覺得是聖
嬰現象、又或者溫室效應,很少有人覺得這是一場「神蹟」。
晚餐時間,飯桌前少了劍拔弩張的景象,平時和零老師爭奪「好料」的林默娘還
在沉睡,而且有半數以上的人都知道聖笅戰爭這玩意兒(事實上,零老師說不定
也是知情人士),讓侍郎總覺得有些怪異。
「侍郎,再來一碗。」零老師將飯碗伸給離電鍋不算遠的侍郎。
「不會自己盛喔?」侍郎鄙夷道。
「好了啦、好了啦!」英代替侍郎接過飯碗,用親切的笑臉打圓場。
「沒禮貌的小鬼……。」零老師仍不住嘟噥道。
「嘛!侍郎就是這樣的人。」頭綁雙馬尾的少女說道。
「……這兩個吃閒飯的。」這句話侍郎在心裡罵,搭腔的少女正是凜。
侍郎問道:「凜,妳怎麼來了?」他將話盡量講的有禮貌一些。
「囉唆!我是來看默娘的……。」凜停頓一下。
「喔……。」
「順便在你家借住一晚。」再發出爆發性的宣言。
「噗──。」侍郎連忙摀住嘴,飯菜連著口水一併噴出,暗道:「這就怪不得我
了,是妳自己要羊入虎口的……只要解決幽魂、什麼事都好辦。」
「你這什麼反應啊!」
「……呼呼!」侍郎在心裡邪笑幾聲,加藤鷹的英姿已經浮上腦袋。
「喂!」凜這一聲叫喚卻讓他回過神來。
「沒有!只是打噴嚏而已。」侍郎運用急智想出合理的原因來:「英,等等能幫
忙我洗碗盤嗎?」其實是想找一個獨處的機會。
「嗯!好的。」英點頭微笑、似乎不明白侍郎的用意,只當是普通的請託。
「別趁機吃人家豆腐!」
「現在連歐巴桑都不會講這種話了。」侍郎心道:「還吃豆腐咧……。」
看著英的側臉,沒有人能想像女孩子撥頭髮的動作能這麼正,食指接觸髮絲、畫
弧、四指飄移過雲鬢,彷彿受過專業訓練似的完美,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時常掛
在嘴角上很是動人。
拿起油膩的盤子、用沾了清潔劑加水的海綿在上頭畫圓:「英。」侍郎發話。
「嗯?有事嗎?學長。」
「關於……。」侍郎轉頭瞄了一眼,確定英手上沒有拿易碎物品之後才說道:
「關於聖笅戰爭的事情,妳和長生是搭檔吧!」
「嗯,有點不太一樣。」出人意表的,英的態度就像家庭主婦在閒聊:「我和長
生是比搭檔還要更親密的關係喔!」
一下子跳過了驚訝、發問、回答等等步驟,這回感到訝異的反而是侍郎了,他被
英的回答震懾、甚至看見百合花朵朵開的幻覺。
「她覺得隱瞞學長不太好,可是我又怕告訴學長你之後、就要兵戎相見。」英對
著侍郎露出一貫的微笑:「不過,我沒有想實現的願望就是了。」
「英……。」
「我以前說過:照顧學長是我的人生意義。」
明明沒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卻以參賽者的身分加入這場無意義的戰爭──至少對
沒有願望的人來說,聖笅戰爭是沒有意義的。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聖潔的笑容後,侍郎「首度」覺得自己的願望有點糟糕,
究竟他會為了英放棄自己的理想嗎?
對了,如果侍郎堅持要成為後宮王的話,會進入老虎道場三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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