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創作] 半奇幻輕小說──Resolution

作者doublexplay (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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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Re: [創作] 半奇幻輕小說──Resolution

時間Sun Oct 10 10:01:11 2010

　　從兩人進入兀爾德森林開始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　　雖然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解決了連月的旱象，但對已經習慣不勞而獲的盜賊來說，要他們放下手邊的武器再次拿起鋤頭乖乖耕作依舊是相當困難。因此，縱使紅髮男孩與瑟格已經在來時的路上刻滿可供辨識方向的記號，他們也沒有任何回頭或是折返的打算，畢竟對於已經沒有退路的兩人而言，與其成為他人用來滿足口腹之欲的大餐，在精疲力竭之後倒臥在靄靄白雪之中反而更能留下自己曾經存在過的証明。　　走在彷彿迷宮一般錯綜複雜的兀爾德森林裡，紅髮男孩與瑟格已經像這樣斬荊劈棘地持續前進好長一段時間了，而望著瑟格背上那束隨風搖曳的馬尾，不知為何，紅髮男孩心底升起一股朦朦朧朧的不安。　　「吶……瑟格，你後面那撮頭髮──不剪掉嗎？你這樣看起來感覺很像女孩子呢！」也許特地選在這個時候開口只是為了排解自己心中的不安吧？把被汗水給浸溼的外衣綁在腰上，紅髮男孩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而聽到了來自紅髮男孩的提問，瑟格則是在驚訝地睜大眼睛之後，回頭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那……愛哭鬼，如果我──」　　在短暫的遲疑之後，瑟格讓自己那充滿猶豫與不安的瞳孔與紅髮男孩對上，不過儘管已經下定決心要把自己身為女孩的事實告訴眼前這個口無遮攔的大笨蛋，那句非常有可能會讓彼此之間的關係與信賴就此變質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我還能瞞多久呢？真是太沒用了……在心中不停地譴責著自己的懦弱，瑟格把卡在喉嚨間的話語連同猶豫一口吞下。　　「怎麼了？」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心事重重的瑟格，紅髮男孩關心地問著。　　　　　　「不……沒什麼。」故作輕鬆地將充滿膽怯的目光從紅髮男孩身上移開，瑟格轉身再次邁向一望無際的樹海。　　「……感覺你最近有些奇怪呢。」望著自顧自地結束對話的瑟格背影，紅髮男孩連忙追上。　　「──本來是因為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跟你說休息一下，不過後來發現只是因為餓了太久所以有點頭暈，因此就想說算了。」　　　　　隨便找了些藉口搪塞與應付紅髮男孩，瑟格在腦中不斷想著該何時向紅髮男孩表明自己的真實性別。　　其實自己也不是不想像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可愛的洋裝到處蹦蹦跳跳，可是除了眼前這異常險惡的環境不允許之外，隨時有可能讓兩人死於非命的殘酷現實也讓自己無法輕易地以女性的身姿出現在任何人面前，不過隨著胸部開始微微鼓起外加初潮的來臨，第二性徵的發育已經不給自己任何喬裝男性的空間了。雖然現在只要把自己給弄的髒一點就可以騙過大多數人的眼睛，但這樣的情形還能維持多久呢？原本那一小撮馬尾是基於女生愛打扮的天性所刻意留下的，然而現在即使把頭髮剪掉也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了吧？　　難道真的要理個大光頭才有辦法繼續扮成男生不成？──不要！那樣好醜！我絕對不要！　　就算知道這樣的自己非常任性，瑟格還是一點都無法拋棄自己身為女性的最後底限，在心中懊惱著自己的無能與無力，瑟格一邊搖頭一邊像個女孩子一樣可愛地嘟起了嘴── 而這些包含嘟嘴眨眼在內相當女性化的小動作儘管瑟格自己並沒有察覺，但紅髮男孩卻全都看在眼裡，縱使身為男孩的他至今仍無法理解那些可愛的小動作代表了什麼，紅髮男孩也明白最近的瑟格實在是非常奇怪。　　而就在瑟格沉浸在攸關兩人未來的鑽牛角尖時，從天而降的潔白卻代表了冬天已經正式開始。　　「……下雪了？」　　用手接住了那常常被詩人用來譬喻純潔兩字的雪白，瑟格與紅髮男孩不禁一臉鐵青的面面相覷，這突如其來的災厄讓兩人理解此刻所必須面對的艱困挑戰，也為紅髮男孩與瑟格的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　　沿著山壁連忙折返到兩人先前所發現的山洞，再用乾枯的樹枝與衣物架構出一個勉強可供遮風的門扉，隨著氣溫的驟降與夜晚來臨，被困死在這座兀爾德森林的隱憂跟糧食的儲量呈反比逐步高升，咬下了難以下嚥的（人）肉乾，瑟格與紅髮男孩在山洞中藉著擁抱彼此來取暖。　　在共享體溫的當下，瑟格不禁憶起了與紅髮男孩這些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已經六年了，從大便都不會自己擦的笨蛋到現在的愛哭鬼已經六年了，自己為了在這世界上生存而隨便取了個男性化的名字，但這個愛哭鬼呢？總不能永遠用愛哭鬼這個綽號來稱呼他吧？　　望著在自己懷中睡著的可愛臉蛋，瑟格憐愛地摸著紅髮男孩的臉龐，所謂的相依為命就是這麼回事吧？……你就安心地睡吧，身為姊姊的我ㄧ定會讓你活下去的──即使要犧牲自己也在所不辭。　　搜了搜背包內僅存的衣物與肉乾，不管再怎麼看也只剩下三天的份了，如果這兩天內雪還沒停，那麼兩人就真的會餓死在這裡，抿了抿微微發青的嘴唇，瑟格利用多出來的樹枝與匕首造了個能捕捉些兔子與烏鴉的陷阱，抱著這樣也許有用的心態，瑟格獨自離開了山洞，並將陷阱設置在不遠處的樹叢底下。　　為了不讓紅髮男孩擔心而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山洞，瑟格才一回到山洞，就見到淚眼汪汪的紅髮男孩哇地一聲抱住了自己，並楚楚可憐地啜泣著。　　「嗚……我還以為瑟格你丟下我不管了……」在瑟格懷中不停地哭著，紅髮男孩抱緊了跟自己患難與共的「哥哥」。　　「好了，不要再哭囉，我這不是趕回來了嗎？你這愛哭鬼。」用自己的身體提供給紅髮男孩令人心安的溫暖，瑟格繼續補充道：　　「聽好囉，不管我人在哪裡，只要你一哭我馬上就會趕過來的，懂嗎？」　　凝視著紅髮男孩那藏有不安與恐懼的瞳孔，瑟格一邊想著自己真是沒用一邊抱緊了懷中的愛哭鬼──為什麼老天就不能讓這孩子有個可以安心長大的地方呢？受苦的只要我一個就夠了。　　一想到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解除紅髮男孩心中的不安，瑟格的眼框就不禁微微泛紅，其實自己老早就恨死這個世界了，雖然層在無數的夜裡對著上天不停祈禱，但所謂的神明或是老天卻從來沒有回應過自己的願望，只留下了無數的為什麼、為什麼成為空虛在心中不停迴盪，並留下了夥伴或是朋友的死烙印在自己的瞳孔與靈魂之中。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家人、朋友或是夥伴的死亡了。從戰亂開始到現在，自己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一個一個都拋下自己自私的死去，在這孤苦無依的世界裡，自己除了生命之外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我不會再讓老天你奪走我這個相依為命的弟弟──絕對不會。　　想到這裡，瑟格的心不禁一緊──『沒錯，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讓這樣的吶喊在心中不停迴盪，瑟格閉起了充滿魅力的雙眸。　　　　儘管厚重的雲層已經讓整座兀爾德森林浸泡在宛如海水一邊深邃的永夜之中，但為了長途拔涉而刻意調整的生理時鐘還是兩人在一大清早醒了過來，掛念著粗製濫造的陷阱是否有捕抓到為了覓食而在靄靄白雪中外出的動物，瑟格在隨便披了些衣物確保溫暖之後便打算冒著風雪獨自外出看看情況，但是紅髮男孩卻執拗地跟了上來，理解到眼前這個喜歡耍賴的愛哭鬼是鐵了心要跟著自己，瑟格在無奈之餘心底卻也升起股奇妙的暖流，並任憑這陣溫暖持續治癒著自己那早已疲憊不堪的心。　　等等回到這裡之後，就告訴那個愛哭鬼自己其實是個女孩的真相吧，並順便替他取個好聽的名字。　　意識到就算自己把身為女性的事實告訴紅髮男孩，彼此的關係也不會任何改變這件事，瑟格就忍不住為自己之前的擔心與愚蠢乍舌，在心中暗自作出了決定，兩人推開臨時搭湊出來的門扉，往先前設置陷阱的方向前進。　　儘管在如此嚴峻的環境之中實在是不可能會出現什麼洪水猛獸，但紅髮男孩心底那股朦朦朧朧的不安卻逐漸有了具體的外型，而自己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跟著瑟格一同外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第六感總是相當準確，即使自己並無法明確地指出這股不安的來源，以往的經驗卻讓紅髮男孩不敢讓瑟格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而就在瑟格回頭確認紅髮男孩是否有確實跟上的當下，突如其來的吼叫卻響徹了整座兀爾德森林，而一眨眼，總長將近兩公尺的巨熊已經咬穿了瑟格那纖細的身驅。　　對已經習慣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兩人而言，悲劇總是來的那樣突然、那樣令人錯愕。　　「──瑟格！！」　　瞬間從腰際抽出了火槍，從上膛到點火都在一瞬間內完成──已經沒有時間了！將顫抖的手連同單發式火槍一同指向眼前這隻兩人根本就無法對付的龐然大物──為什麼原本應該冬眠的黑熊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因為連月的乾旱導致牠無法儲備足以安心進入冬眠的脂肪嗎？　　急躁地扣下了板機，挾帶著淚水的字彈貫穿了空氣也貫穿了黑熊的左眼，而瑟格也看準這個機會抽出屠刀狠狠地劈向黑熊那仍未失明的另一隻眼睛，只見黑熊因為這措手不及的攻擊而鬆開了那黏著肉屑的血盆大口，並痛苦地往後退開了好幾十步。　　拋下了手中的單發式火槍急急忙忙奔向瑟格，因為長途跋涉而早就累壞的身體此時不知為何充滿了力量，紅髮男孩一邊哭一邊背起了不停流血的「哥哥」，並頭也不回地往山洞狂奔。　　回到為了躲避風雪而臨時搭建的「歸宿」，紅髮男孩一邊哭一邊焦躁地為瑟格止血，但被黑熊咬穿的傷口卻已經嚴重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薄如紙張的皮膚就這樣被那駭人的牙齒給撕裂，而破損的臟器也在腹腔不停地鼓動著。　　「瑟格！瑟格！」從背包中拿出所有衣物儘可能地為瑟格止血，紅髮男孩激動地持續吼著，而就在紅髮男孩掀開了瑟格的衣物，準備進一步替相依為命的好友急救時，伸展開來的頭髮與微微隆起的胸部，卻讓他立即明白瑟格之前為什麼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原因。　　「真的很抱歉……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咳……」逆流而上的血液卡住了咽喉，瑟格斷斷續續地說著。　　「不要再說了……先顧好你自己要緊……」哭著按住不停流血的傷口，但逐漸逝去的生命卻怎樣都無法留住。　　「食物……還能夠……、……維持幾天呢？」大口地喘著氣，即使自己的狀況是如此不樂觀，但瑟格依舊只關心著紅髮男孩的生存問題。　　「──只剩下兩天的量。」低著頭說出了絕望的事實，紅髮男孩的眼淚依舊撲簌撲簌地掉個沒完。　　聽到了愛哭鬼的回應，瑟格在用力咳了一下之後露出安心的表情，並努力地擠出肺裡最後一絲空氣：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等到……我死了以後……你就把我…… ……」　　「不要說那種話！妳不會死的……姊姊你不會死的！」哭著打斷了瑟格的話語，將一直疼愛著自己的姊姊當做食物吃掉這種事情紅髮男孩根本就做不到──不，也許只要是人都沒有辦法啃食自己親人的屍體吧。　　「你叫我……姊姊了嗎？我……好……高興……」伸手輕輕碰觸紅髮男孩的臉頰，瑟格虛弱地對著紅髮男孩嫣然一笑。　　「對……不管要我再叫幾聲都可以！姊姊、姊姊──姊姊！……我不會再哭了，從今以後都不會再哭了，所以……拜託妳撐下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儘管聲嘶力竭地不停叫著，現今這些呼喚與急救措施也只是徒然，紅髮男孩雖然非常清楚這一點，但他心底總是盼望著能有奇蹟出現。　　「拜託妳──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嗯……從今以後──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緩緩地嚥下了生命中的最後一口氣，瑟格的手無力地垂下，而紅髮男孩的淚水至始至終都無法喚回任何東西。　　而今晚，白雪靄靄的森林裡並沒有出現歌頌傳奇的詩人，冰冷無情的土地上也從未響起送亡者遠行的聖歌以及任何祈求喜樂的悼文，只有食腐動物的啼叫與撕心裂肺的悲哀，在瀰漫著絕望的天空裡不停迴盪。　　而就這樣在山洞裡餓了一個禮拜，儘管紅髮男孩一點都不願意，但極其虛弱的身體已經不容許他再這樣子任性了，比起所謂的仇恨與尊嚴，生命遠比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更加重要──這些是瑟格在生前不斷對紅髮男孩耳提面命的事情，也是作為姊姊的瑟格，刻意留給紅髮男孩的最後訓誡。　　──已經沒有辦法了。　　虛弱地從腰際抽出匕首，紅髮男孩絕望地面對現實。　　──為什麼會是這樣？　　咬住從屍體上割下的肉，紅髮男孩一點都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都是我太過沒用。　　哭著將好友的肉吞下，送入嘴裡的肉早已不知是苦是鹹。　　儘管未經料理的生肉讓紅髮男孩好幾次險些吐了出來，但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嚥下，因為這是作為姊姊的好友曾經活在這世界上的証明，也是她為了讓自己存活所刻意留下的最後遺產。　　而在這片令人絕望的冰天雪地裡，紅髮男孩作出了影響他今後人生的重要決定。　　　　一個月之後的兀爾德森林── 　　「該死，怎麼挑在這種時間出任務？」叼著看起來相當高級的雪茄，男人來到了瑟格與紅髮男孩曾經駐留的山洞前。　　「難道你要挑在猛獸活動頻繁的春天再來穿越這種討厭的森林殲滅盜賊嗎？」　　漫不經心地回應著另一名男人的話語，臉上有著可怕刀疤的男人如此說著。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現在該休息一下嗎？」笑著用手指向背後那看起來似乎相當深邃的山洞，叼著雪茄的男人咧嘴笑道。　　「說到底你還是想偷懶嘛。」　　「瞧你說的這樣難聽，休息可是必須的。」　　「真是一嘴令人難以招架的歪理啊，算了……誰叫我跟你是搭檔呢。」　　搶在叼著雪茄的男子前面鑽進了洞裡，臉上有著嚇人刀疤的男人補上了一句：　　「不要把菸帶進來啊，我可不想被你薰的滿身都是菸味。」　　「知道了知道了。」　　然而就在叼著雪茄的男人準備彎腰進入山洞的這一刻，率先進來洞裡的刀疤男卻制止了他。　　「等等……這裡有人！」　　點燃了用來照明的火炬，刀疤男凝視著瑟縮在洞底的身影。　　只見因為很久沒有接觸到光線的瞳孔因為突然其來的光芒而緊縮，男孩用手遮住那道除了格外刺眼之外，還試圖迎接他前往未來的光芒。　　紅色的頭髮如烈火般熊熊燃燒，宛如血一般鮮紅的瞳孔因為敵意而在黑暗中閃耀著絕望的光芒。　　「喂！小鬼，你叫什麼名字？」凝視著那就某種程度而言可說是相當駭人的雙眼，刀疤男開口詢問著。　　「瑟格……」從嘴裡緩緩吐出了這個字眼，紅髮男孩像是擔心對方沒有聽到般再次重複：　　「瑟格‧拉斯拉。」　　──從那天起，紅髮男孩成為了「瑟格」這個名字的新主人，而他決定連「瑟格」的份一起努力地活下去。　　˙拉斯拉的意思是食屍鬼。 --

→ hero770624 :會計的圖咧請整齊推=ˇ=08/21 15:19

推 yaalex :會計的圖咧會計的圖咧 TZ想要jizz一下阿08/21 15:20

會計的圖,請到高雄某某客運車廠來...是阿姨等級,你們要嘛XD ※ 編輯: A0920562882 來自: 123.192.102.133 (08/21 15:22)

推 TheZeta :讓開我來!08/21 15:21

#1AZaeSeL (SD-GundamO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40.22.115

推 LeeSEAL:剛看完, 突然想問東京樹海是哪時變成死海傳說的 orz 10/10 10:46

推 star123:\(^o^)/ 10/10 11:18

→ doublexplay:沒有提到半句東京吧囧？ 10/10 13:40

推 alerzart:推Q_Q 10/10 14:15

推 LeeSEAL:就突然想到樹海一堆人跑去自殺 ^^> 10/10 2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