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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22 m 7/12 sunstone □ [創作] 異界4 文章代碼(AID): #1Ht_lBvq 作者: sunstone (dale) 看板: C_Chat 標題: [創作] 異界4 時間: Fri Jul 12 20:51:20 2013 感謝有這樣不錯的地方讓在下發表作品<(_ _)> 東國的城堡外觀上比起北國略小,但裡頭的建築絲毫不遜色, 甚至更為富麗堂皇。 一進入城門,映入眼簾的是寬廣的王宮庭園。 以中央的圓形噴泉為中心,東國的園林風格講究絕對的對稱。 水池周圍的道路呈環形彎曲,連接十字錯縱的庭園小徑。 小徑兩側的綠地上綴飾著呈幾何圖形的鮮豔花朵。庭園外圍林立著修剪成圓錐狀 的樹木,樹木後方是連接正廳與側廳的迴廊。 為了避開午後的豔陽,我們走在左側的迴廊裡。 迴廊兩側石柱上鏤刻著女神與天使的浮雕,浮雕栩栩如生地一路從石柱 上延伸至拱形天頂。迴廊上巨大的裝飾銅鏡,反射著從王宮庭園裡映入的光芒。 我還來不及欣賞完沿途的美景便立即被引導進入迎接貴賓的側廳。 側廳的正中央懸吊著氣派十足的水晶吊燈。 由大理石與花崗岩精心鋪設而成的地板,映照著從水晶燈透射出來的 七彩光芒,將整個宮殿照得亮如白天。 侍者將我引領進入二樓的房間後,簡單介紹了一下環境便離開。 我巡視了一下四周……房間比昨晚住的旅館大多了! 整個房間就像是能容納下一座泳池般寬敞。 雖然心裡仍擔心奏的事情,但由於在來時的路上跟羽月的母親、 也就是東國王后那裡得知奏現在身邊有國王陪伴著,因此我放心了不少。 那個笨蛋還真的就這樣跟陌生人跑掉了…… 想著想著,不覺間我走進了臥室。 由於才剛在戰場上飽受女子摧殘,上床後我幾乎立即睡著。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到精神逐漸恢復。 我走近窗戶朝外頭看去—— 王宮的夜裡與白天有著截然不同的情趣。 正廳前的庭園花叢閃耀著五彩繽紛的光芒,中央噴泉裡的雕像透射出 白色光輝,下方的水面盪漾著銀色漣漪。 伸個懶腰後,我離開側廳來到庭園旁的步道。 背對著王宮正門,在我右手邊水池前方不遠處是雄偉的王宮正廳, 成列的拱型窗戶透射出金色光芒,整棟建築在夜裡看起來就像黃金般耀眼。 在我左手邊則是一條庭園小徑的延伸。 在月光的照耀下,隱約可以看見小徑前方走來熟悉的身影。 我下意識躲到側廳迴廊的石柱後方,羽月和侍女們正朝我的方向走來。 「不用躲了,遠遠早就看到你了。」 我尷尬地從柱子後方走出,心裡想著大概又要被念一頓了。 沒想到羽月口氣意外地溫和,臉上也出現未曾有過的表情。 「你……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去……有沒有怎麼樣?」 「哈、我身體壯得很,那點高度摔不死的!」 「少來了,我看一定是那個女生跳下去救你的!」 才剛覺得羽月的口氣怎麼這麼溫柔,沒想到下一秒立即回復平常的樣子。 真要說的話,奏確實有跳下來救我,只不過差一點被她害死也倒是真的。 「那個女生……她跟你是什麼關係?」 「你說奏啊!她是我的朋友,同時也是北國騎士團教練的女兒。」 「所以……你們感情很好囉?」 「呃、該怎麼說呢……奏很黏人,感覺隨時不能沒有人陪在她身邊……」 我摸著頭一邊說著,一邊思索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此……我經常得照顧她,這樣算是感情好嗎?」 「還真是個強勁的對手……」 羽月將視線別向一旁,傾聽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聽見「對手」兩個字,我想起白天奏和羽月在懸崖邊的短兵相接。 「啊、妳不用太在意,奏雖然力氣很大,但其實她破綻很多的。 若真的打起來,誰輸誰贏還很難說……」 一般而言,武術愈強的騎士愈會在意輸贏,更何況對方是公主的身分。 我趕緊將腦中所能想出所有安慰的話盡可能說出。 「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今天的比賽過後,你就是我的護衛了,請多多指教!」 羽月臉上隨即換上笑容。 我想起了白天司儀宣布的內容,似乎有這麼一回事。 「護衛……一定要當?」 「規定就是規定嘍!」 「妳都已經這麼強了,哪裡還用的著護衛?」 「我也不知道,是我爹找的,要你管!」 羽月口氣顯得有些慍怒。 這女的情緒變化還真大…… 「那麼你知道妳父親現在在哪嗎?我去跟他當面拒絕好了。」 「……他現在應該在王宮正廳裡和奏準備用餐。」 向羽月道謝過後,我朝正廳的方向走去。 「笨蛋——」 後方彷彿傳來羽月的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 「咳、咳……」 羽月眼睛飄向一旁,拳頭舉至嘴唇前方,發出了像是咳嗽的聲音。 這傢伙是上輩子跟我犯沖嗎? 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在庭園小路上,不知不覺來到路的盡頭。 挑高的拱形正廳門口站著兩名守衛。 原本守衛一見到我便板起臉準備將我驅離,但一注意到在我後方的羽月後, 態度立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公主好!」 守衛的身體呈九十度彎曲,臉上堆滿笑容。 我站向一旁讓羽月先登上紅毯石階。 羽月通過面前的同時,脖子飄來醉人的芳香。 在正廳門口的燈光照耀下,眼前的女子身著一襲黑色無袖晚禮服, 舉手投足間散發出高貴典雅的氣質。 仔細一看,羽月確實擁有配的上「公主」稱號的出眾外表。 白皙的皮膚、娟秀的五官、修長的睫毛,襯著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段。 不覺間我的目光在羽月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站在那發什麼呆,還不快進來?」 「妳……穿得好漂亮……」 話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你在大家面前胡說什麼!大笨蛋——」 羽月紅著臉氣沖沖地走掉。 ——誇獎也不行? 站在一旁的侍女們捂著嘴呵呵地笑著。 我尷尬地摸了一下後腦,接著往正廳裡走了進去。 我隨著羽月來到一個鋪著深紅地毯的寬敞大廳, 大廳上方吊著數排金碧輝煌的水銀吊燈,牆上則是強調力度、 動感與變化的雕飾以及畫像——一整個說不出的氣派豪華。 我們用餐的地方位於房間中央偏左的位置。 廣大的圓桌一共有八個座位—— 坐在我左邊的是羽月的母親,也就是東國的王后。 王后比起想像中還要年輕且平易近人。 羽月坐在母親身旁。 再過去是兩名上了年紀的長輩……看樣子應該是羽月的祖父母。 坐在我右手邊的是失蹤已久的笨蛋——奏。 奏正在跟一旁的大叔有說有聊。 該不會那位大叔就是國王吧? 國王跟廣場上看到的大叔是同一個人。剛開始以為對方會很嚴肅, 沒想到親眼見到時,笑起來倒是挺豪邁的。說得更精確點,甚至給人有點笨的感覺。 該不會兩個人都是笨蛋吧?難怪這麼合得來…… 我心裡偷偷想著失禮的話。 最後一個座位上的人似乎缺席。 原本想趁餐點上桌前,對於「近身護衛」的事情向羽月的父親婉轉拒絕; 但看見奏跟他聊得正起勁,一時間找不到機會插話,於是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轉而面對羽月的母親。 正當我還在考慮第一句話該如何說起時,王后先開口了: 「你跟羽月一起過來的?」 「啊、是,我們在路上剛好遇到,所以……」 「我們家羽月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不不、怎麼會……」 羽月的母親是個親切有禮的人,加上又身為王后……我在想該如何把 拒絕的話說出口才不失禮儀。 看見我若有所思的表情,王后接著問道: 「看你的樣子,該不會是想問關於『護衛』一職的事?」 「啊、是……」 沒想到心裡的想法一下子就被看穿。 「其實、這樣的比賽已經持續多年了。一直以來我們東國採用這種方式 表揚在劍術上有成就的騎士,藉此鼓勵人民勤練武讓國家更為富強……」 羽月的母親優雅地啜了一口水後繼續解釋道。 「但就在去年,我先生突然說想要抱孫子,但羽月又不肯嫁,於是我們 想出了一個辦法——藉由讓比賽優勝者當羽月的護衛,讓對方試著跟她相處, 看能否因此擦出火花。起初羽月不肯答應,我們勸了好久她才好不容易點頭。 沒想到在上一屆比賽結束、發表優勝者的前一刻時,羽月突然衝上擂台, 說什麼『要當我的護衛,至少要比我強才行』,接著把冠軍從擂台上踹了下來, 去年的比賽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講到這裡,羽月的母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於是今年我們又辦了同樣的賽事……沒想到在比賽開始前,羽月聲稱 自己也有參賽資格;我們拗不過她,只能任由她上場將參賽者一一打敗, 直到你出現為止。在你贏得比賽的瞬間,我先生再開心不過,說什麼要立即趕回 去舉辦派對,於是把所有貴族都邀請了過來,我們也才有了今天這場晚宴……」 說到這裡,王后再度露出笑容。 「不好意思,一時間太高興了,讓你聽我說了這麼久。」 「不不、怎麼會……」 「那、你覺得我們家羽月如何?」 「咦?」 王后雖然禮貌,但問起話來意外地直接,讓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呃……」 「你直接說沒關係。」 「該怎麼說呢……羽月很漂亮,只是……」 「只是……有點任性?」 「對……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后身旁飄起一股暗黑殺氣,我趕緊把話接下去。 「其實,晚輩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為有任務在身—— 我和奏奉命前來東國探聽『靈魂異族』的消息,由於時間緊迫, 我們可能明早就要離開,因此關於授職的事情……」 就在我一邊想著該如何適當地拒絕時,羽月的母親接著開口: 「你說的奏,是指坐在我先生旁邊的那位嗎?」 我朝羽月母親所指的方向看去。 「!」 眼前出現匪夷所思的景象—— 奏高舉著未喝完的威士忌酒瓶,作勢準備往國王的腦袋砸下。 奇怪的是,國王就好像配合她似地把頭平放在桌上動也不動。 「等——」 我趕緊伸手阻止,但為時已晚。 奏以看不到出手的速度將酒瓶揮下—— 啪! 威士忌在空中像花朵一樣散了開來,麥色的液體灑滿了整張桌子。 巨大的聲響將大廳裡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用餐的人們不約而同停下手邊的刀叉轉過頭來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就連演奏中的音樂也停了半拍。 然而國王立即抬起頭來,不顧眾人的目光和奏繼續聊了起來: 「看、就跟妳說我的頭超硬的吧!」 「真的耶、叔叔好厲害唷!」 「呵呵、小妹妹的酒量也很了得呢……嗝!」 國王順手拿起桌上另一支酒瓶繼續斟酒。 奏則是在一旁拍手晃腿,顯得興奮異常。 我不斷向王后鞠躬道歉—— 「呵呵、別擔心,不過是小女生打鬧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 「不、我覺得您還是阻止一下比較好……」 奏可不是一般的小女生…… 就在我準備力勸王后進行阻止時,耳邊傳來另一段對白—— 「這次換用手好了……」 我轉過頭去,奏站在椅子上,一手放在桌面,另一手按在國王的後腦。 不好! 「哈哈,用手能有什麼力——」 國王話尚未說完,上半身只留下殘影。 大理石製的圓形餐桌就像被咬過的餅乾一樣消失了一角。 撞擊速度之大,連杯子裡的水面都沒什麼晃動。 國王的身體趴跪在餐桌下方,整顆頭埋進了地面,只剩頸子露在外頭。 這次國王就算神功護體,大概也只剩半條命了。 然而奏也沒好到哪裡去。身體一個失去平衡,整個人倒在我身上, 潮紅的臉蛋傳來陣陣酒味。 這傢伙究竟是喝了多少? 我將倒在身上的奏從腋下抱起放回座位上,奏的頭隨即倒向一旁。 雖然很想趕快把奏送回房間,但我決定先關心一下國王的傷勢。 眼前的貴族與隨侍們慌張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廳裡來回走動, 不時拉高嗓音催促醫生前來。 羽月焦急地扶起地板上昏迷的父親,母親則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喝水。 「抱歉、國王他——」 「沒事的,你先送小女孩回房沒關係,這裡交給我們就行。」 沒想到在這種狀況下王后仍然能保持鎮定…… 我抱起奏走出用餐的正廳。 「應該是在那個方向吧……」 年長的守衛指示一名年輕的守衛替我帶路。 小路的盡頭,也就是正廳後方不遠處,有另一座較為迷你的王宮建築, 門前同樣站著兩名守衛。 一進入房間,裡頭寬敞的格局讓人倍感驚艷。 蓬鬆的沙發圍繞著方形柚木茶几,茶几旁壁爐的上方掛著一面銅鏡, 鏡子裡頭映照出房間深處的蛋型藤製吊椅,以及通往二樓的大理石迴旋階梯。 階梯兩側扶手綴飾著蕾絲緞帶。 從二樓欄杆望去,三層燭台的銀色水晶燈飾近在眼前, 粉紅色紗簾披垂的大片落地窗讓王宮庭園的美景得以飽覽無遺。 這未免太奢華了! 不曉得是不是國王與奏特別投緣,抑或是對女孩子特別厚愛, 眼前房間的大小足足是我的兩倍之多,更別提院子裡的露天環形泳池, 泳池旁還有幾張休閒躺椅以及一把繪有花栗鼠的粉紅色陽傘。 ——該不會是公主小時候住的房間吧? 我打開寢室房門,把奏抱往一張比國王尺寸還要大的雙人床。 奏的身體輕觸到床面後,我一手滑過肩膀扶著她的頭, 另一手將枕頭移過來塞在她的頭部下方。 臉上的潮紅仍未退去,奏拉著我的衣服語帶醉意地撒嬌著: 「弦……不要走……」 「好好好,妳先乖乖休息,我哪裡都不會去……」 聽見我的聲音後,奏的嘴角揚起甜甜的微笑,胸口的起伏逐漸減緩。 我將奏臉上烏黑的髮絲撥到一旁,確定她睡著後才再度前往正廳。 還是再去關心一下羽月的父親好了。 我循著原路走回了正廳,門口裡貴族們陸陸續續走下石階。 我穿過人群走入用餐的大廳,發現羽月和她的父母們早已不在座位上。 「你找公主嗎?她已經先離開囉!」 收拾餐盤的侍女親切地為我解開疑惑。 看來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向她道歉了…… 向侍女道謝過後,我朝來時的方向走回。 星光璀璨的夜幕下,王宮庭園裡燈火闌珊的夜景有著不同於白天的浪漫情調。 就在快要抵達側廳時,道路的轉角處出現一道熟悉的人影…… 隨著與人影距離拉近,我在想該如何為奏的事情道歉。 沒想到對方先開口: 「奏……她還好吧?」 「啊、我剛抱她回房間了,她現在睡得可熟呢!不用擔心。」 「是、是嗎?那就好……」 羽月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卻又看似有些心事未吐。 「那個……母親要我過來關心一下她的狀況,所以……」 「不好意思還讓妳跑了一趟,要道歉的是我們才對……」 聽見羽月客氣的口吻,讓我跟著不好意思起來。 「啊、你不用道歉。父親向來喜歡結交朋友,一遇到合得來的對象便會 玩得有些不知分寸,這點倒是請你們多包涵……」 「不、哪裡……」 羽月突如其來的客氣讓我有些驚訝。 根據以往的經驗,現在差不多是該起口角的時候了。 「我聽母親說了……你們明早就要離開?」 「嗯,我和奏還有任務在身,因此——」 「任務是指有關『靈魂異族』的事?」 「咦?妳聽到了?」 「嗯、關於那個異族,我曾聽我父親說過,但他們不是早在幾年前就被 消滅了?」 「確實是那樣沒錯,但教練說那時候族長並不在,元老們擔心族長有捲 土重來的可能,於是我們被派來探聽消息。」 「所以你們會前往他們的村落嘍?」 「嗯、如果有需要的話。」 「這樣啊……那……會不會危險?」 羽月眉頭微蹙。 「妳……莫非是在替我擔心?」 「才、才沒那回事!我、我是在擔心那個小女生好嗎?她能力高你這麼多, 要是到時候被你這個笨蛋拖累而出了什麼意外,那豈不是很冤枉?」 喂喂、雖然奏能力確實是比我強,但被妳說成這樣也太難聽了吧! 正當我準備回嘴時,前方突然跑來一名男子——是剛才奏門前的其中一名守衛。 守衛跑得很喘,說起話來斷斷續續。 「不、不好了,有、有人被擄走了——」 我朝遠處看去,大廳前方一陣混亂。 該不會是—— 正當我想更進一步確認消息時,羽月早我一步行動。 「你說清楚,誰被劫持了?」 「那位男士剛才抱來的女生……她、她被人帶走了!」 守衛朝我的方向指來,我馬上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我穿過羽月的身邊,從草坪上直接切往剛才走過的小路。 我用最快的速度筆直朝奏的住處前進。 冰冷的月光下,冷風迎面吹拂,腦袋無法思考—— 很快地,眼前出現剛才的獨棟豪宅,豪宅外側落地窗的碎片灑落滿地。 「這邊——」 旁邊傳來羽月的聲音,我趕緊追上她的腳步。 羽月晚禮服的長裙兩側不知何時開了高衩,修長白淨的雙腿在月光下 若隱若現,就連裡頭的衣物也…… 不、現在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 我們來到了剛才綁匪出現的位置,城牆的那一頭可以看見綁匪的蹤影。 綁匪們正準備翻牆而過。 城牆的上方掛著長長的繩梯,接應的人高舉著手在月光下揮舞著。 綁匪們迅速翻上城牆,將繩梯割斷後離去。 羽月和我一前一後在道路上跑著,眼看就要來到綁匪們剛才翻越的那面城牆。 正當我還在想著該如何跳上數層樓高的城牆時,前方突然一道閃光—— 羽月手裡具現出比武時所用的雙劍。 那個不是她不擅長使用的武器? 那也是羽月在那場戰鬥中輸給我的原因,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徹底否定了我的想法—— 兩道帶白光的劍氣劃過空中,將眼前巨大的城牆像豆腐般成斜十字型切了 開來。最上方的那面城牆與其他部分逐漸分離錯開,接著向後方「轟隆」一聲塌落, 發出數公里外也聽得到的巨響。 羽月就這麼從塌落的城牆缺口一躍而過。 我則是因驚訝而落後了半秒…… 我們循著綁匪的蹤跡穿越街道一路來到東國港邊。 眼前的船隻已經駛離我們一段距離,甲板上隱約可以看見剛才那群綁匪。 我跳上岸邊一艘燈火微明的船隻,船長似乎正在忙著靠岸。 「給我開船!」 一上船,我立刻拉起船長的衣領,也不管對方是一名年紀已過半百的長輩。 老人雙腳微微離地,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啊……」 「啊什麼啊?再不開船小心我揍你!」 我因焦急而失去理智,恫嚇的聲音引來岸上的人駐足圍觀。 啪! 我的臉上結實挨了一掌,扯住老人衣領的雙手也跟著鬆脫。 我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事,只見羽月將手繞到頸部後方, 將脖子上的項鍊解了下來…… 「不好意思,可以跟您買下這艘船嗎?」 「妳、妳是……」 老人認出了眼前女子的來歷,指向對方的手因敬畏而顫抖。 羽月牽起老人的手,將取下的項鍊置於佈滿皺紋的掌心。 項鍊的墜飾在黑暗中閃耀著淡淡藍光—— 「您看一下這樣夠不夠?」 老人將墜飾拿至眼前,瞇著的雙眼突然睜大了數倍—— 「這、這是『生命之瓶』?」 「嗯、若是這樣還不夠的話,我再請父親派人拿錢來——」 「夠、夠了……」 說到這裡,老人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請、請問,需要我來幫忙開船嗎?」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就好,您請先休息吧。」 老人踏上陸地後彷彿年輕了數十歲,邊跑邊發出奇特的歡呼聲。 圍觀群眾看傻了眼。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我站在甲板上不知所措。 「……剛才那個是?」 「你就別管那麼多了。」 羽月隨即走入駕駛艙。 「抓穩,準備出航了!」 船身微微晃了一下,接著慢慢駛離碼頭。 不同於岸邊反射燈光的水面,眼前的大海是無盡的黑。 綁匪的船速較快,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妳會開船?」 走進駕駛艙,我用一副不可置信的口吻問道。 「還可以,以前出航時曾經看過管家操作過。」 不會吧、就只憑這點印象? 羽月行雲流水的操作動作在我眼裡看來就像航行多年的船長。 不久,船的速度逐漸穩定下來。 「甲板下方有休息室,你可以先去休息。」 「那妳呢?」 「我等等隨後就去。」 「那船——」 「船只要設定好便能夠自動航行。」 自動航行? 這種事情我怎麼沒聽說過? 「對了!妳怎麼知道他們前進的方向?」 聽見我的問題,羽月忽然面色凝重起來。 「從打扮上看來,綁匪應該是南方島上不定時會來侵擾我國居民的海盜。 雖然我們曾經派遣部隊進行討伐,但都無功而返。關於他們的位置,我也是大略 知道而已。但從剛才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來,應該是不會錯才對……」 「無功而返……也就是說島上的居民很強悍囉?」 「與其說是居民強悍,不如說是島上有一隻會化身為人型的怪物。 怪物會迷惑上岸的人,並藉機奪取人類的靈魂——我們稱之為幻妖。 幾次的征討行動中,在士兵一個個沒有回來的情況下, 逐漸沒有一個人敢深入島內……」 「難道有沒有能夠避開幻妖的方法?」 「應該是沒有……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我們意識清楚,應該是不會中 他的幻術才對——說不定幻妖意外地弱呢!」 就像是要減輕我的焦慮一樣,羽月回頭對我展露笑容。我突然想起在 岸上對老人的失禮行為,我感到臉上一陣發燙,於是別過目光…… 「臉……還會痛嗎?」 「不、怎麼會……」 看到我臉頰微紅,羽月擔心地問道。 「不好意思,剛才一時情急——」 「不、妳這麼做是對的,反倒是我太衝動……」 我不好意思地摸頭回應。此時,我想起一個從剛才就想問的事: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妳……為什麼要幫我們?」 羽月的臉色突然黯淡了下來,接著緩緩開口: 「其實……奏會被綁架……算是我的責任……」 「?」 「對方最開始應該是希望藉由拿我來當人質跟國王進行交涉, 沒想到他們綁錯了人……所以說、都是因為我……」 「不、不是這樣的!」 我用堅定的口吻打斷羽月的話。 「不管怎麼樣,今天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都是因為有妳的幫忙! 要是沒有妳,我恐怕連去哪裡找奏都不曉得——」 我將心裡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今天即使羽月說的是真的也好,但她也沒有義務幫忙至此。 她之所以會做到這個地步,為我帶路、開船、甚至是變賣首飾, 全都是出於一片好意。因此,我不希望看到她那自責的表情。 我努力想著安慰的話,一旁的羽月則是低著頭,臉上微微泛紅。 「?」 我朝她羞澀的目光望去,只見桌上…… ——! 不知何時,我的手掌心壓在羽月手背上,十指緊緊交扣著。 我趕緊把手鬆開。 「對、對不起——」 「……」 羽月臉頰漲紅,而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一片寂靜的駕駛艙裡,我們刻意避開彼此的視線。 這時我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在一片漆黑的汪洋大海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不、不行、不能再想下去! 「那、妳也早點休息……」 「嗯……」 話一說完,我立即向外頭的甲板走去。 甲板下方的休息室遠比想像中還要來的寬敞舒適。 我緩緩地將身體移動到床邊躺下。 雖然船隻微微晃動著,但絲毫不影響睡眠。 這一天實在是發生太多事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36.224.223.124